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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江山不悔-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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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已经虐完了,后面都不虐了

  ☆、50

  青石长街清冷肃静;巍峨华丽的诚王府便矗立在巷子尽头。步千洐刚走到巷口,便被士兵拦住。

  他不想表露身份,环顾四周,便将目光锁定在隔着一条巷子的寺庙屋顶上。好在庙中和尚友善,也不管束他。他辨明方向,缓缓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攀上了屋顶。

  终于一览无遗。

  诚王府占地并不广,但如此俯瞰下去;却也是个绿意葱葱、精致清净的所在。他站在初春的寒气里,望着诚王府的朱红大门;想着破月和小容已成为一对夫妻;隐隐的;竟觉得这是极好的,也是……钝痛的。

  正出神间,忽见一辆马车,自巷首缓缓驶入。那马车金顶雪绸,华美异常。二十余名护卫鞍前马后,严整肃然。步千洐心里咯噔一下,屏气凝神。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稳,墨色垂帘缓缓掀起。一个高挑颀长的男子先走了下来。只见他头戴墨色卷梁冠、身着雪领紫红银纹三爪蟒袍,长袖翩翩,玉面俊美,不是慕容湛是谁?

  步千洐从未见过他如此穿戴,只觉得他神色清肃、面沉如水,浑身上下都透着种陌生的贵气和凛然。

  一旁侍从上前想要帮他拢起车帘,他却摆摆手,一手挑起垂帘,一手伸出,似在等候。

  马车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腕。

  步千洐浑身一颤,便见一宫装丽人矮身而出,扶着慕容湛的手下了马车。此时已近巳时,日光清亮、蓝天碧透。而那宫装丽人微一侧脸,清黑的长眉、如墨明眸,几近苍白的脸色,疏离清冷的神色,不正是他思念了数月的颜破月?

  步千洐身在屋顶,这一失神身子前倾,差点摔下。他定了定神,稳住身子,再抬头望去。他目力极好,远远只见慕容湛说了句什么,破月笑了,如雪容颜便若娇花盛开。她款款步入大门,而慕容湛在她身后呆立了片刻,竟似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片刻后,才快步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朱漆大门徐徐合上,仿佛将传说中的诚王府,与尘世间的一切都隔开。

  步千洐在屋顶呆呆立了许久,这才爬下屋顶,走出寺庙。与诚王巷的清冷不同,这条长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抬首一望,只觉日光晃眼、人潮汹涌。

  他想,无妨,总是了了一桩心事。

  便这样浑浑然,明明没有方向,却不知不觉走出了东城门。

  这几日临近帝京,他日夜兼程,加之有几日未进水米,他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身子也越来越沉重,却不觉腹中饥饿。

  他一直走一直走,竟走到了一片山林中。山脚下农家炊烟缭缭、农田嫩绿。山顶上寒意清隽,四月间,竟还有冬日积雪未化。步千洐望着那纯净的雪色,一时竟是痴了。想也没想席地坐下,捧起那薄薄一层雪,胡乱的堆起了雪人。片刻后,却只得一个小小的雪胖子,歪头歪脑,甚为拙劣。

  “月儿……这是你啊……”他将雪人捧在掌心,只觉得阵阵泪意涌上眼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幕,是她皓白如雪的手腕,轻轻搭在慕容湛修长如玉的手上,那么登对,那么令人宽慰,也那么刺目。

  步千洐迷迷糊糊想着,抱着那手掌大的雪人,便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也许是一日,也许只是一刻。

  他只知道,艳阳高照,他却发冷,全身瑟瑟发抖。一睁眼,他看到掌中残雪,刹那竟难过得不能自已。

  “你来这里,是寻死吗?”

  一道极难听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人把喉咙扯成了两半,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步千洐虽四肢俱废,内力尚在。然而这人上得山来,竟没叫他听得半点动静,不由得一惊,一转身,更是吃惊。

  菜农。

  清心教的菜农,身材高大,满脸沟壑与疤痕,静静站在他身后。

  “不,我不会死。”步千洐淡淡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贱?”

  菜农老人却继续问:“即使手脚筋被挑,成为废人,也不想死吗?”

  “武功被废,是我技不如人。回东路军做个伙夫,也是报国,为何要死?”

  “你豁出性命保护那女子,她却与旁人成亲,你也不想死?”

  “我护她是因为怜惜她爱她。知她平安,有了更好的归宿,我自为她欢喜。今后我还能默默守她一世,为何要死?”

  老人沉默不语。

  步千洐冷冷道:“是老妖婆让你来追杀我的?动手吧。大丈夫死则死矣,若想叫我改变心意投入清心教,那是万万不能的。”

  老人忽的微微一笑,因他相貌丑陋,这一笑,便显得愈发的狰狞难看。可步千洐望着他脸上唯一完好的澄黑双眸,竟从中看到几分豪气?

  “她性子任性古怪,对你……是做得过分了。”老人淡笑道,“但她终是长辈,你不能骂她老妖婆。否则她更加不喜欢你。”

  步千洐一怔,那老人看他一眼,眸光湛然锐亮。步千洐忽的明白过来,眼前不是浑身恶臭相貌丑陋的菜农,而是一位深不可测的武林前辈。

  老人忽的叹了口气道:“冥冥中自有注定。”话音未落,抬掌猛的朝身旁一块巨石击落。

  掌风过处,寂寂无声。

  巨石纹丝不动。

  他收掌而立,负手垂眸。

  慢慢的,一道裂痕从巨石中部脆断。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粗粗细细的裂纹,如花枝般在巨石上盛开,渐渐爬满整个巨石表面。最后,在步千洐暗惊的视线里,整块巨石仿佛终不能承受内里滔天般的力量,砰然脆开,竟化作千千万万碎石屑,炸裂在地。

  步千洐一眼便看出这一掌的惊世骇俗。力道之刚猛、后劲之绵长、收发之自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颜朴淙杨修苦之流,亦不可同日而语。

  老人微笑望着他:“十六年前,我同你一样,被人废掉手脚筋,丢下悬崖。幸得高人相助,易筋接脉,重拾武艺。靳断鸿是君和国人,已不是我大胥子民。你改投他派,不算辱师。你我二人相遇,实是奇缘——我上哪儿去找一个筋脉俱断却又天分极高的弟子,传承我一身武艺?步千洐,你愿不愿拜我为师?”

  步千洐见他掌法神奇,早已心痒。听他所言,又惊又喜,但还有一丝疑虑:“我可以拜你为师,但今后你若想让我做不忠不义之事,那我宁愿做个伙夫。”

  那老人哈哈大笑,刹那声震群山、数鸟惊飞:“傻小子,你救人是无所求;我教你,亦是无所求。学成之后,你要去哪里,要干什么,与我没半点干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如此,你放心了吗?”

  步千洐大喜,深深拜倒。因破月而起的愁苦,也暂时置于脑后了。

  **

  颜破月往王府中走了几步,心头忽生异样的感觉。

  她霍然回身,却只见两扇朱漆大门,已关得严严实实。

  慕容湛见她怔然回望,快步上前,柔声道:“有何不妥?”

  破月静默片刻,摇头:“没什么,约莫是乏了。”

  一旁王府管家忙殷勤对侍女道:“快扶王妃入内休息。”

  破月摆摆手,不让侍女上前,长裙拖曳、步摇轻晃、面沉如水,缓缓走入廊道,顷刻便没了身影。

  慕容湛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她走远。片刻后,他才走入书房,唤来暗卫。

  他常年在军中,根本没有暗卫这种人马。这一次,却是破例跟皇兄借人。皇兄当时还有些意外:“能令你如此大动干戈,找的是何人?”

  他答:“军中兄弟。”

  他没有直言,是过命的兄弟。他慕容湛能为之肝脑涂地的兄弟。

  只是这一次,暗卫的答案依旧令人失望。

  “王爷……无鸠峰里里外外已找遍,下游的江河中也打捞过,确实没有找到步将军的尸体……”

  慕容湛闭了闭眼又睁开,平稳呼吸,仿佛这样就感觉不到心头钝痛,看不到肺腑里血肉淋漓。

  步千洐于他,岂止是手足兄弟?

  当日,他得到步千洐的消息,知道他去了无鸠峰,破月也在。他在帝京呆了数日,对他们甚为思念,便向皇帝告了假,借巡视军务为名,往无鸠峰去了。

  未料赶到无鸠峰下,才知已翻天覆地。

  沿着狭窄崎岖的山路,处处都是尸身。抓住一个赤刀门逃下山的弟子,断断续续才知山上惊/变。

  按照大胥的惯例,官府向来不理武林纷争。然而这一次,慕容湛没有迟疑,直接到就近州县提兵,数千兵马,封了无鸠峰。

  然而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们不知所踪。

  惶惶然在峰下守了数日,直到清心教众送来昏迷的破月。

  他又惊又怕。

  因为只有颜破月。

  “步千洐?”那教众蒙着脸,语气极冷傲,“他死了。他武功太差,当日就被打死了,尸首被人丢下了无鸠峰,我们许多人亲眼见到。诚王殿下,你会善待这位姑娘吗?”

  他全身发冷,喉中仿佛被什么堵塞。怔忪许久,他才恍恍惚惚对清心教众道:“本王以慕容氏起誓,会善待她一世。”

  那晚,他独坐在无鸠峰下,喝得叮咛大醉,浑浑噩噩间,眼前只有步千洐昔日爽朗不羁的音容笑貌。暗卫只见他黯然独坐,沉静不动。却不知他心痛如刀绞。

  而她在马车里翻来覆去,苦苦挣扎。

  直到他将她抱入怀里,她才仿佛溺水的人终于得救,蜷在他怀里,蹙眉痴语,泪水沾襟,一心一意只是在梦里找寻“千洐”。

  而他被她搂着脖子,被她的脸紧紧贴着,一低头,便碰上了她的唇。意识还未反应,唇舌已经不受控的朝那娇嫩滚烫的红唇,朝那肖想过千万遍的红唇,颤抖索求。

  然后她便如溺水的人,绝望而热烈的回应。

  而他抱着她,僵坐如木偶,唯有唇舌,缠绵似水,激烈如火。

  她终于以为良人归来,心满意足在他怀里睡去。

  而他酒意醒了大半,呆呆抱了她一宿、望了她一宿,只觉得满心痴迷,痛不堪言。

  “王爷……还继续找吗?”暗卫的声音,惊断了慕容湛的思绪。

  “继续找。”慕容湛恍然回神,轻声道,“若王妃问起,只说人还没找到,生死未卜。”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昨天有读者留言说,阿布不能就这么走了,应该继续坦荡的去爱小月。我认真想了想,以他的性格,现在自然觉得,将破月托付给小容是最幸福。否则,他现在如果跟破月相认,后面怎么办?一、跟破月住在容湛府里,让他庇佑?那成什么了?二、带破月逃亡?然后被全武林和颜爹再整死一次?   我觉得他这种大男子主义(别否认,真的是),应该是会选择放弃了

  二更下午三点

  ☆、51

  破月今日随慕容湛进宫觐见诸位太妃;一路言笑浅浅、姿容娴熟。此刻回到房间,她全身力气便似被人抽走,心肝似乎也麻木下来。

  她独坐了一会儿,抬眸望着满室大红,这还是前几日成婚时的布置,处处喜庆。

  只除了一处。

  她的目光滑向檀香木案;上面架着一把暗沉古朴的刀,血气隐隐;与满室精致奢华,格格不入。

  那是鸣鸿。

  她起身;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其实刀上并无落尘;但每当她心神不定时;握着这把刀,便能安心。

  六十四日了,她想,从她醒来到现在。

  一个半月前,慕容湛将她带回了帝京。一路上,两人话都不多。他骑马在车外护卫,始终面若冰山沉默寡言;而她大半时间都坐在马车里,反复的想那晚在无鸠峰顶的场景。

  想每一个追杀者的容貌,想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想他双目赤红如鬼,想他背对着她,又冷酷又傲慢的道:“……在下今日便为她舍了性命,向诸位英雄讨教一二”。

  只要想到任何关于他的细节,她的心就被一种莫名的,也是陌生的情愫填满。

  这种感觉,跟之前的感情完全不同。之前是很甜,很涩,很悸动,也很不安。没见到他的时候,痴痴缠缠的想起就满心欢喜;见到他的时候,一颗心仿佛要被他塞满。

  可如今不同了。记忆中任何有关于他的,他的刀、他的侧脸、他的嗓音,甚至只是他的名字,步千洐,或者只是步字、千字和洐字,都有了触目惊心的味道。那种感觉很厚重,像宿命,压得她喘不过气;又像是咒语,在她身体深处下蛊,只要想起他,血脉和心跳都会快一个节奏。

  世界空旷下来,而她的心已经满溢。

  抵达帝京那日,慕容湛迟疑片刻,对她说:“还没找到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冷凛的语气大概令他有点吃惊,她却只是笑笑,“否则咱们不放弃。”

  慕容湛点点头,她故意不看他眼中隐约的泪意。

  而她从此,绝口不提步千洐。

  除了等待。

  一具尸体,或者一个风尘仆仆、笑容散漫的归人。

  然而抵达帝京第二日,皇帝便招诚王觐见。

  还有破月。

  “皇上听说颜小姐跟诚王一起回来,很是高兴。还招了颜大人进宫父女相见呢。”传旨的宦官如此说。

  破月与慕容湛俱是一怔。果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怕宫中那两人,都将一切内情摸得清清楚楚。

  而后锦冠华服、重重宫阙、三叩九拜。

  破月没料到,皇帝是这样一个清隽、温和的中年男子。雍容的龙袍、低沉的嗓音、乌黑的眉目,俊美却慈祥。只是与慕容湛相似的狭长凤目中偶尔一抹锐光,深不见底,提醒破月,这是当年五龙夺嫡中唯一还活着的真命天子。他的锋砺,早随着岁月不动声色的沉凝,只余温润而厚重的表象,主宰天下众生。

  皇帝看到破月,眸中只有极浅的笑。反倒是对着慕容湛,嘘寒问暖、眉目生动,听他愧疚的说擅自提兵封了无鸠峰,皇帝哈哈大笑说他骨子里终也有慕容氏的血性。

  破月静立一旁,眉目不动。偶尔感觉到头顶两道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她只当是白炽灯。她已不再是昔日的颜破月,她心里已沧海桑田,无人能撼。

  直到颜朴淙也进了勤昭殿。

  朱紫官袍、颀长身姿,缓缓的步伐却似有千斤重。颜朴淙在她身旁轨道,三呼万岁。平身之后,徐徐侧眸望着她,玉面仿佛凝了皑皑霜雪:“月儿!”

  她心里忽然觉得好笑。

  才三个月不见,她怎么就不怕他了呢?

  她从来是怕他的,细长的眉眼、薄怒的面容、强势的双手,每一样,都叫她冷汗直流。可如今,她看着他震痛和喜悦的表情下,眸中却只有她能看懂的玩味和威胁,她忽然就觉得好笑了。

  颜朴淙,我是你的棋,难道你就不是别人的棋?

  “爹……”她柔声唤道,凄凄婉婉。

  “颜卿,你们父女多日未见,十七弟又不知轻重,先将她带回了府,让你们父女今日才团聚。朕准你携女儿先退下。”皇帝笑容沉静、体贴无比,叫人看不透他的用意。

  颜朴淙谢恩,起身时已动作温柔的执起破月的手,只是暗中力道却大得破月半边身体已经麻痹。

  “皇兄!”慕容湛还未想好理由,已惊呼出声。只是天下间,有什么理由,让女儿不回父亲身边、不回名义上的家呢?

  沉静的暗涌里,慕容湛的欲言又止里,忽听一道清脆娇软的声音道:“我不回去。”

  满座沉寂暗惊。

  破月猛的提气,寒热气流便似一把匕首,从她的脉门逸出,刺向颜朴淙的手腕。其实这法门她用得并不纯熟,而且即便她真的熟练运用全部内力,也绝对不能与颜朴淙为敌。

  只是两个多月来日日练习,今日忽然偷袭,倒也令颜朴淙措不及防,指力一松。

  手上重压骤减,她故意做了个很大的甩开颜朴淙手的动作,引得众人侧目,然后朝皇帝深深拜倒。

  “皇上,小女子不想回去。”

  “月儿,休要御前失言!”颜朴淙冷喝道。

  “哦?你为何不想回去?”皇帝似乎觉得有些意思。

  “我不认他做爹爹。我今日不能再忍了。爹,你一直怨母亲跟马夫跑了,从小不喜欢我,动不动就迁怒鞭打,从小到大,我何时吃过一顿饱饭。你明知陈随雁有异心,还将我嫁给他,受尽折磨;明知我流落在外,却不找寻,任我受尽颠沛流离之苦。若不是遇到了诚王殿下,我早已命丧黄泉。我是你亲生女儿,可你何时把我当成女儿?颜府于我,就是阎罗地狱,我不回去。”

  一番话语,徐徐道来,沉静有力。像是在述说另一个人的遭遇,更像被伤透了心之后的麻木和坚定。

  皇帝身旁的大太监,面沉如水;小太监们个个垂着头,怕泄露眼中的惊诧和兴奋。然而谁都清楚,今日之后,颜朴淙大人刚正严谨的威名旁,都会放这个狠毒虐女的屎盆子。

  慕容湛怔怔望着她,她瞄他一眼,眉目平和、特别严肃正经。

  然后他就笑了,有点温柔,又有点难过。

  他懂她的意思。这是步千洐这无法无天的家伙,才会使的颠倒黑白的手段。她有样学样,搅乱一池浑水,学他一般肆意妄为,哪管世俗的束缚、哪惧恶人的艰险?

  然而皇帝没有笑,声色俱慢:“颜卿,可有此事?”

  颜朴淙万没料到她胡搅蛮缠,她在他面前,一向弱得像纸片,吹口气便能倒下;然而颜朴淙虽城府似海,但自恃清高,断断不能在皇帝面前做出她这样的唱做俱佳。望着她低伏的背影,他心头只余微怒和冷意。

  “皇上明鉴。微臣与女儿之间,有些误会。她自小体弱,微臣便让她学些武艺。约莫是管教太严,教她误会了。至于陈随雁,的确是微臣看走了眼。她流落在外,微臣也是不知的。”颜朴淙缓缓答道。

  “原来如此。”皇帝轻啜一口茶,“你府中没个女人,管教女儿,难免过于粗鲁。颜破月,我朝最重孝道,父女间有何误会,说开便是。”

  “是。”颜破月答道,心里想,哎约孝道?皇上你当年直接间接杀死四个哥哥,正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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