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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为了兄弟也只有这样了,向手下打了个手势,竟相会意下,一起加快脚步,冲到余婧凮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停下脚步,余婧凮强压怒火,拿捏着喉咙,娇声低唤:“几位公子对不起,可否请让一让,容小女子过去。”
众人都向一个身穿锦衣,手里把玩着两只铁球的圆脸胖子望去。那胖子到也不谦让,双手抱拳,一躬到地:“这位姑娘,小生李平这厢有礼了。”
上下打量他一下,余婧凮不免对眼前这个最不怎么起眼的人特别留意起来。难怪这群奢侈子弟对他如此尊重,虽长得不是很起眼,但看他双目神光充足,便也知此人武功底子不薄,若是被他缠上也是说笑的事。
于是他双膝微曲,作势福了福,轻声道:“公子客气,小女子还礼了。”
李平确可为是阅人无数,余婧凮一个媚眼抛来居然能无动于衷,依旧把玩着手心中的两只铁溜溜,哈哈一笑:“想必姑娘也是大家闺秀,元宵佳节孤身一人要到哪里去,是看灯呢?还是去寻人呢?”
余婧凮嫣然一笑:“小女子既要去看灯,也要去寻人。”
没等李平再开口,身后的绿衫少年向前一步,抢着道:“姑娘,你要寻人可就找对人了。我们这位……哎哟!”话未说完,头上又被人敲了一记,刚想骂人,可回过头去正对上越二那张在灯光下显得狰狞恐怖的脸。咽了口吐沫,一扭头钻到众人身后去了。
余婧凮脸上虽未现出惊异神色,但也有些动容了。他已然看出这几个油头粉面,外表不悸的轻薄小子,武功竟都不弱,若是联起手来,自己只怕也要费此工夫。也难怪会如此嚣张。
城府及深的李平眼中光芒一闪,向越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让出一条道路,放余婧凮过去。
心思细密如余婧凮又怎会不懂他在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抿嘴一笑,向众人道了声谢,扭动腰肢向前方走去。
“李平?”越二实在摸不清他心里想什么,皱着眉头道:“你就让她这么走了,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示意他住嘴,随手将铁球往他手里一塞,压低声音道:“人多碍事,回去等我好消息。”不待对方回话,已飞身上前,急急追去。
被丢下的众人大眼瞪小眼,猜不出个所以然。
“姑娘,姑娘,等等小生呀!”
时间虽早,可大半乡里都集中在烟火花灯多的地方,故而这湖岸两侧游人也就少了很多。
听到喊声,余婧凮停下脚步,静立在西湖月色下等待那午夜狂奔之人。他早料到这群登徒子不会放过自己,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慢,累他好等。要知道,他生平最讨厌等人的,这笔帐定要好好算算。
“呼呼呼……姑……姑……呼呼呼。”李平本就是个胖子,纵然武功不差,但平日里终是少了些运动,才跑一两步,已受不住了。满头汗珠,随着他颤抖的肥肉不停滴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连句话都说不成句。
真是个饭桶!这点儿路程就累成如此德性。脸上堆满笑容,余婧凮甜甜地叫了声:“李公子,您如此称呼岂不折煞小女子了。”
刚刚李平本想叫的是“姑娘”一词,谁料想只说出两个“姑”字,平白多了个这么大的侄子,岂不占了大便宜。
“哦?”好不容易顺平了气,又被余婧凮一句话堵得半天开不了口。心道,这小娘们好利的一张嘴,若不是爷等我们交人,单凭你这句话就应把你撕成碎片拿去喂湖里的鱼。
恼怒之下,他竟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半点武功不懂的柔弱女子如何能在谈笑间走出约半里路程。
“公子可有事么?”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李平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假意关心道:“方才听姑娘说要去寻人,可知道要寻的是谁么?”
废话!不知道是谁还找什么?余婧凮翻了个白眼,心里替那个叫小武的人感慨,平白养一群饭桶真是大大不幸。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挽如春风般地浅浅笑容,话语仍然犹如柔雨,“小女子是去寻自己的表哥,他就住在这杭州城内。”
他脸上虽在笑,可心里早觉奇怪,为何这李平见着自己这般美女,居然如此平静。难道,让他看出什么了吗?
李平也觉得奇怪,自己也算是个酒色之徒,如今美色当前怎的就不动心?他并没有深究,一边掏出手绢擦汗,一边陪着余婧凮慢慢向前走着。
“令表兄是?”有些事,他可要打听清楚了,否则此女若是什么官宦子弟他可担待不起。
“白,嗯……”余婧凮本想说出白天宇的名字,转念一想,他也算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李平未必敢得罪。连忙改口道:“白手起家的余婧凮。”连自己都搭上了。
“哦,好名字,好名字!”李平翻遍整个脑子里没找到余婧凮此人的有关资料,看样子是个无明小足。既然是个小人物,那事情也就好办多了。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板牙,“小姐不知,令兄可是我家少爷的友人呢!现在正在府上坐客,不若小姐也一并来吧!”
“那真是太好了,李公子快快带我去吧!”余婧凮装出一副纯真可爱的羊羔相,自动自发的走进了大野狼的圈套。
李平笑得更开心了,连说着“这边请这边请。”心道,这小娘还真好骗。
他不去百花楼做大茶壶真是太可惜了,真是天生一副拉皮条的贱骨头。
余婧凮满眼鄙夷,脸上却笑得更甜了。暗暗捏着骨头,跟着李平向目的地走去。
哼哼!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姑娘,闺阁芳名呀?”
“小女子,名叫芊芊!”
“芊芊,好名字!大家闺秀应该学过歌舞吧?”
“略会一二。”
……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这样边走边谈,到也不是十分寂寞。
点点乌云飘过,遮住明月笑脸,今夜,会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现呢?没人知道。
P。S。前半部分好像没什么好改的
上卷 第三章 小武
小武是一个人的名字,不,正确的说,这是一个人的代号。只是最近许多年来,这个代号已渐渐取代了他本来的名字,成为别人对他的称呼。
小武本名武韹祺,乃是当朝太师武朝锦的末子。因他是武家正夫人所生的唯一幼子,在府中地位也是比之列位兄长高出此许,自小倍受众人宠爱,对他所提的要求不论好坏都是言听即从。
世间凡事怪异,到还真有件事就那么凑巧。
要说起武家也算是例代圣朝书家,孔子门徒,温文有礼的书香门第。可就不知是得罪了哪位上仙,生个儿子武韹祺偏被算命仙说成什么武曲星下凡,不亦习文。把个武太师气得三天没睡好觉,背着手绕着书房边转边喃喃自语:“孔孟之家,不亦习文?真是岂有此理!”
整整转了七七上十九圈后,才被身旁侍候的下贱小婢一语道破天机。“太师呀!您又何必如此急躁呢?韹祺少爷年纪还小,若自现在教起,应该还来得及吧?”
“对!对!”一句话说得武太师如梦方醒,重重打赏,乐得那小婢连连叩谢。
这武朝锦真不愧为当朝太师,办事效率果然一等一。当下就命令众人将四书五经,瑶琴棋盘统统搬到宝贝儿子房里,还请来了全京城最好的先生日夜教导。
可怜武韹祺才满一岁,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众位师长每日谆谆教导下,他的琴棋画也算是小有名气。五岁时,便在姑婆婆武则天的盛宴上技压群雄,抢下天下第一乐圣的称号;七岁,棋艺惊人,下遍京师无敌手;更别提,那手水墨丹菁,简直让人不辨真假。
有一次,一家丁偶尔进书房收拾东西,结果被他新画成的白额掉睛虎吓个半死,惹得众人笑了好几天。从那时起,人们再没叫过他的名字,而叫他为小武。为得是把他跟他那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子的三哥武禹襄来个区别,他到也乐得应承。
有句古话叫做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人,这句话刚好在武韹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验证。人们一般说四艺为琴、棋、书、画,缺一不可。而偏偏我们这位武小少爷就应了算命仙的那句话,一世英明栽在这个“书”字上。
从小到大,只要提到念书准开溜,讲到习字就睡觉。结果到现在书没读成,反而练就了一身飞岩走壁的好工夫。哪怕是深更半夜,落根针都能惊醒人时,他也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老爹眼皮子底下溜走。再加上,不知从哪位游方高人手里学了点儿皮毛,更如老虎头上的虱子,无人敢惹。
这武韹祺生来,还有个让他们家老爷子为之头痛的坏毛病,就是喜欢整人。从小到大,由教书先生开始,不论认识的不认识的,得罪过他的没得罪过他的,遇到他三次没倒过霉的,已经绝无仅有了,连他老爹都未能幸免。
武太师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一生气就背着手绕着书房打转。就这习惯,不知急坏了多少夫人姨太太,怕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全都一个劲的劝韹祺向他认错。
可每到这时候,他总是咪起眼睛,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倒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哼哼:“娘、大姨、二姨、三姨、四姨、五姨……,你们急什么?爹爹是因为坐得太久了,起来做做运动嘛!这很有益健康,没什么大不了的啦!”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人的忍耐终归是有限度的,武太师修养再好也总有个极限。在他合计围着书房转了三万五千六百七十二圈以后,总算痛下决心,将他送往杭州,丢给在此处求学的三子武禹襄,令他对其好生管教。
武氏老夫人虽然舍不得刚刚年满十三的心肝宝贝,但为了自家老爷身心健康着想,也就只得忍痛割爱了。
世事多变,武禹襄偏偏琐事缠身久未回杭州府第。如此一来,到是便宜了武韹祺,乐得风流快活,整起人来更是变本加厉。
从那往后的七年里,武韹祺不仅成日游手好闲、四处游晃,还在不打不相识地情况下结识了一班年纪相仿的狐朋狗友,每每凑在一起东拉西扯。他本是个聪明人,又好玩乐,不出数月,吃喝嫖赌、坑懵拐骗学得青出于蓝胜于蓝,连当初教他的弟兄们都个个甘拜下风,尊他为大哥。久而久之,拉帮结派,徒子徒孙们还会称他一声小爷,到也十分快活。
只是却苦了杭州内外的老百姓,每每见他都要远远躲避,生怕惹祸上身。
气不过的穷酸秀才们私底下送他一个诨名,叫做“随风扫”。还做了首打油诗,云:
随风扫,随风扫,随风吹来一扫光。
人也光,物也光,只留尘埃伴风遥。
无事时,骂来泄愤。
他到也不以为诸,想骂就随他们骂好了。自己依旧是我行我素,毫不收敛。
此时武韹祺正侧卧在一张软榻上,枕着又香又软的女人大腿,懒懒地欣赏悬挂在小窗外的那轮洁白如玉的明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做。
软榻是由白玉象牙制成的,四周雕满了五爪金龙,上铺本地生产的上等丝绸。正中靠背上还镶嵌着一颗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将这未点半盏灯烛的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许多人都会怀疑,当朝太师的一座小小别府中怎会有这种哪怕皇宫大内都绝无仅有的东西呢?其实,这也确为宫中之物。京中上至王孙国侯,下到平民百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物乃是武韹祺当年一举夺得天下第一乐师美称时,武氏女皇亲手赐于他的。只此一事,便可见得皇室上下对他可为是宠爱有加。尤其当今的则天女皇,更是把他这个侄孙当成掌中宝。
算一算,这白玉软榻跟了他也有十五年了。十五年来,自己从未让它沾染过一丝尘埃;十五年来,甚至从没允许别人碰过它一下;十五年来,不论他住在哪里都会带着它;十五年来,它已完全取代了他的床。
现在,一切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毕竟还是有了些许不同——他的软榻上多了个女人。这女人就成了除了自己外,唯一一个上过白玉软榻的人。
小七不仅是女人,而且是个很美的女人。她的眉弯如新月,唇若涂朱,满身肌肤又细又滑,色泽白皙,如放在这汉白玉上几乎与之连为一体,分不出哪个是手,哪个是玉。世间或许只有这样一个女人才会有如此柔软而结实的大腿,也只有这样一个女人才能有资格登上武韹祺的白玉软榻。
青春与美貌一向是小七最值得也最乐于炫耀的本钱,正因为她的健康、美貌,才使她成了武韹祺近两年来唯一床伴。尽管她也跟别人一样是被人抢回来的,可许多日子以来,她的心境完全改变了。
她爱上了武韹祺,爱上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每到逢年过节,她总是很害怕。害怕像当年一样,突然有个比自己更青春、更美貌的女子被带回来,怕她所爱的男人再也不爱她一眼。
她叫小七,并非是因她在家排行第七,而是因为她乃是小武的第七个女人。两年的生活几乎已经让她忘记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只因从她踏入武府的那刻起,她就变成了武家的人。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就算让她去死,她也愿意。
这就是小武的魅力。
温柔略带忧愁的目光瞧着呆望圆月的小武,她的心都快碎了。刚进府时,她也曾亲眼看过以前服侍小武的几个女人落得怎样下场。那样的事,她再不愿看到第二次,当然更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她想尽办法留住小武,留住他的心。
可无论怎样做,这男人总会在某一天对她产生厌倦,会把她像垃圾一样丢掉。
她太了解小武了,所以她也明白一件事。当他开始发呆时,就表示他再也不需要她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她的位子将会被另外一个女人所取代。而小武那颗长满乌发的头,也将会枕在一双新的大腿上。从此后,她再不会见到他。
呵呵,或许每个爱上小武的人都会落得一种最悲惨的下场,可她还是爱着他呵!
若说世上只有一个人不会发呆,那么那个人必定就是小武。武韹祺并不是不会发呆,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哪怕在他最无聊最无所事是的时候,他脑子里也会想出一大堆有趣的主意。就算是个无底洞,永远也找不到尽头。
而现在,小武在发呆,躺在女人又香又软的大腿上望着天边那轮不断散发出阴柔光芒的圆月发呆。今天是正月十五,是满月,在这家人团圆的大好日子,他却为了躲避一个女人充满柔情的目光,假装在那里发呆。
那个女人就是小七。
他并不是真的不懂小七对他的深厚情感,也并不是不喜欢小七,他只是不想被任何一个像女人的女人妨碍。
他甚至比小七还要了解她的想法,但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当然也就要用他的一套方法去解决某种问题。只是小七不懂,他也没必要让她懂。
众所周知,小七,是个好女孩。纵然有一天小七真的要离开他,他也要她活得幸福。
可惜的是,世间有太多自以为是的人,他们总以为自己很了解某个人。可真正了解的,又有几个呢?
端起小七递过来的酒樽,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的酒落在软榻所铺的锦被上,留下了几点润泽过的痕迹。也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扎进了小七的心。
最后一滴酒入口后,武韹祺猛得将酒樽丢了出去,“咣”得一声砸在墙角的柱子上,立时落了个粉身碎骨。
“格老子的,你们这群龟儿子还站在这里等死呀?都给老子滚!滚!滚!”他突然好似发了疯般张口就用四川话骂人。
手下人虽然被骂得莫名其妙,却没有一个敢多说半句,灰溜溜地夹起尾巴向门外冲去。你要是抓住一个问问:喂!干嘛跑这么快呀?他立刻就要骂人:废话,不快行吗?今儿个爷不高兴,少跑慢一点儿怕是就要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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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李平!你爷爷的,你这龟儿子死哪去了?”
才踏进武府大门,余婧凮就被轰雷般的一声怒吼,吓得一机伶。若不是他反应快,赶紧抬手捂上耳朵,恐怕不一会儿就变成真龙(聋)天子了。过了好久,方敢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以免耳朵再受虐待。
原本笑眯眯地胖子李平也不知是因为听到这声佛门狮子吼,还是因为溜过来的家丁向他说了些什么。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搭拉着肥肉,皱着眉头。他本来看起来像个笑面虎,可现如今这副尊容真是让人看了忍竣不已。
强忍着笑容,余婧凮故作疑惑问:“李公子,贵府上是不是……”
“啊?呵呵呵!”没等他把要问的话问出口,马上被李平节断了。强挤出满脸笑容,拼命摆动着那双只有像他这般肥胖的身体才能长出的肥厚手掌,“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嘿嘿嘿。”
虽然李平此时的表情有些怪异,有些无奈,余婧凮还是忍不住看他两眼。哪怕看完后他会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他还是看了。如果他不看,必定会引人怀疑。余婧凮突然感激起白天宇来,拖他的福幸好刚刚没吃东西,不然现在全浪费了。
李平若是想隐瞒什么,就随他去好了。当他余婧凮想了解一件事时,是没人能阻止的。现在,还是留给他们最后一点隐私比较好。
不过,不论里面有什么,余婧凮都没什么兴趣了。他现在想要的,只是方才那个吼骂的人。即使他很粗鲁,很无礼,但这种内家功力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练就的。或许,他会是个好对手。
难道——他就是那个小武。
黑暗中,余婧凮无心去欣赏此院中的亭台楼阁,他只是一味地跟着李平向前走,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半个字。
李平将他引进一间小屋,屋子里灯火辉煌,照理说应是从许多盏灯烛中照射出来的。奇怪的是,从里到外余婧凮都没瞧见一盏灯。
六角窗旁放着一张几,几上的碧玉香炉中散发出一阵阵芬芳扑鼻的香气。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毡,花式如锦。尤其正中所铺的那张大红绣花的波斯地毯,尤为巧夺天工,其价值恐怕够富欲人家过上四十年。
地毯尽头摆着一白玉软榻,正中嵌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想来这满室光芒便是由此射出的。余婧凮虽生长在富贵人家,也去过许多地方,像这么奢侈的摆设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这一切,他都只是一眼带过,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一个人身上。也许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打量他,他却晓得那个人从一进门便盯着自己猛瞧。不过那并不是灼热、淫荡的目光,而是一种冰冷的,有如毒蛇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