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坐下,问道。
本在伏案写字的人听了穆景安的话顿时脊背一僵,继而放松下来,将笔搁在一旁说道:“不愧是穆家世子,去到哪儿都跟在自家似的,不敲门就也罢了,主人还没说话,就先坐下了。”
穆景安就笑了。
果然,这刑部的尚书大人是一点儿都没变。
虽说此人好似私下里肯帮着穆家了,可先前他怎样待穆景安,如今还是怎样。
如若说京城里有谁喜欢和穆景安唱反调的话,叶之扬首当其冲,那排名第二的,杨尚书便当之无愧了。
两人一直看不惯穆景安这样的纨绔做派,同他说起话时,语气从来不见好的,故而穆景安对着他们,也没甚好话可讲。
所以穆景安才更加奇怪,怎的杨尚书如今肯出手相助于穆家。
他这样想着,就也这样问了。
“你怎的会帮我?”
去穆府送信的“小厮”,若是穆景安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杨尚书自小养大的孩子,一直跟着他学习刑罚的一些事情,算是他刻意培养的接班之人,是他极其信任的。
穆景安完全没想到,他不仅出手相助,居然还派出那孩子去送信……
要知道这样一来,通风报信的事情铁定就是他做的了。
很显然,这也是杨尚书间接地向穆家表明诚意的一种方式。同时也说明,他相信穆家做事,能成功。
听到穆景安的问话,杨尚书头也不回,拾起笔来继续写着字,说道:“不是为了帮你,不过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罢了。”
穆景安听到他的话后先是一愣,不知他为何这样说。继而细想了番,恍然大悟。
那人多疑,用的人不多,重要之事经过的不过是那固定的几个人之手。
孙家和毒的事情有六皇子在,但是关系到牢狱、刑审之事,却需得另外一人去办了。
此人便是杨尚书。
那人授意的腌臜事情,杨尚书不知经手了多少。虽然他性子耿直一直信奉“忠君爱国”四字,可日子久了,他必然也会幡然醒悟过来,认清那人的阴险、看清那人的狠毒。
而且依着那人的性子,必然要靠着“某些事情”来掌控住杨尚书方才安心,而那“事情”是什么、杨尚书能承受多久,也要另当别论……
说起来,或许叶之扬知道些有关杨尚书被掌控的事情,方才能劝动了他。
只是这些,穆景安却不准备细究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追根究底。
他嘴角轻勾,摇着扇子悠悠然说道:“我这次来不过是想请教杨大人一事。那些个锁具,如今在何处?”
不待杨尚书开口,他又接着说道:“是在御书房?还是养心殿?又或者……”
杨尚书将笔一掷,嗤道:“你怎的就这样肯定,东西不在我这儿?”
“虽然我不了解杨大人你,”穆景安将纸扇刷地一合,斩钉截铁说道:“但是我了解他!”
他最后几个字说出来时声音虽压低了些,但很显然,是带了极大的恨意的。
听了他后面一句,杨尚书身子微微震了下。
那人对他一番重用,代价却是对杨家的“诸多关照”。思及那人对穆家的一贯恩宠……
杨尚书心中暗暗叹息。
那人还不知对穆家做过些什么更过分的事!
想到那人的狠戾,杨尚书手指微微有些发颤。
他忙稳住心神,重新拿起笔来,继续写字。在写到第十个时,他觉得自己的手指已经稳了许多,便仿若不经意般地说出一个地名。
等第十一个字写完,他方才第一次回头去看,却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就像是什么人都没来过一般,而刚才的那场谈话,更像是从未发生过。
知道了地点后,穆景安再找东西,却是方便许多。
虽然今日里皇宫里的守卫好似比平时严了一些,但他对于皇宫极其熟悉,而且宫中有穆家安□来的人,故而穆景安对于这里的防卫还是很了解的,去到皇宫找东西时还算顺利。
中间只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那便是在穆景安“调整”锁具时,被迷倒的一个小太监突然醒了来。
当时他们几人进到这儿时,是备了轻微的迷药的,为的就是在动手时候能让周围的人被迷晕,但时间又不能太久,不然被人发现东西动过手脚便也麻烦,于是没用重药,那样他们醒来后也只会认为自己打了个盹,迷糊了下而已。
谁知其中一人或是用的量太少了点,或是迷药对他的效果不够好,在穆景安还在摆弄锁具的时候,他就醒了来。
当时红绣在另外一批人旁边,离他颇远,守着他们那几人的是穆青涯身边的一个随从。
此人不擅长毒药,迷药自然也不顺手,看到有人醒了来他没多想直接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该用迷药时,那小太监顿时晕迷糊了。
等穆景安弄完锁具发现此事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短时间。
眼看着其他人差不多就要醒来了,为了防着小太监醒来觉得身子不对劲嚷嚷些什么不该说的,穆景安就让那随从将小太监拎了起来带走。
带着这么个人离开皇宫颇费功夫,穆景安就让他们给小太监塞住了嘴巴又捆住了手,带了他们去到个偏僻的很少人去的地方。
将小太监藏到一个隐秘的角落,估摸着在短时间内他不会被发现,大家就准备撤离。
谁知不过是耽误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宫内的情形就变了个样儿。
穆景安遥望着不远处加强了约莫三倍防力的院门,朝着长公主的一个侍女打了个手势。
此人同阿三和紫艾她们一样,擅长窃听追踪。眼见穆景安朝她下了命令,她不动声色快速离去。
过了一小会儿,她就又回到这儿来,低声禀道:“好像是前面发现了刺客。”
“刺客?”穆景安蹙了眉,半是疑问半是懊恼地说道:“怎的这个时候出现了刺客!”
他们的计划原本周全。
让北地人扮作突厥人袭击,事后那些个大臣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是“突厥人”做的,而且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因为北地人扮作的那些突厥人,也当真是有名有姓的突厥将领,只是人已经被换掉了而已。
唯一不妥的是,过后穆青巍或许要担些责任,毕竟人是他带去的。
当时穆景安同穆青巍提起这点时,穆青巍反倒是高兴起来。
“只要事情能顺利解决,管那些个酸文官说什么?我乐得能归隐山里,享受些清闲自在的日子。”
穆景安转念一想,就也笑了,不再将这些事情纠结于心。
行至半路就收到了换锁具的消息。
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穆景安心里彻底踏实了,因为穆青巍押着人的时候没出事,到了京城皇帝命人换了锁具后,那些“突厥人”反而将锁具打了开来闹出些事情,这样一来,穆青巍所承担的责任必然又少了些。
本来这些事情都能圆满些了,最新出现的状况也已经解决,眼看着后面就能按照计划行事了,穆景安刚刚放松了没多久,谁知现在就出了这么一桩事。
听闻“刺客”的消息后,穆景安顿时头大如斗。
在这种时候关键时刻出现这种事情,着实要命。
他揉了揉眉心,问那侍女道:“知不知道事情是谁做的?”
见侍女迟疑着不开口,穆景安心中越发烦躁,口气也有些不耐起来,“说!”
侍女立即回道:“约莫是六皇子的人。”
“六皇子?”穆景安的手顿了顿,冷笑了声后突然怒了,“这人什么脑子!非要挑这个时候!他除了添乱子以外,还能干些别的吗?”
129心思
穆景安他们的人查验事情的方式与宫里头的人完全不同,故而他们此刻能知晓刺客应当是六皇子派来的;但皇帝却还不清楚。
他这个时候依然在派人去搜寻出行刺之人。刺客虽然暂时未抓住;但也并未得手,根本没能近得了皇帝的身。
其实无论此时刺客能否找到,对穆景安这边来说都是不利的情形——
找不到刺客;皇帝得派人全力追查刺客之事,一时半刻顾不上突厥人请降的事情;
找到了刺客,他定会将全副心神放到如何惩治刺客之事上,短期内,依然是没法顾及到突厥人请降的事。
想到这儿,穆景安心里很是懊恼。
早知如此,他就不那么快破坏掉最新锁具了。
如今锁具已经被破坏;如果今日里请降之事未能及时处理的话;即使只隔上一天,锁具被损之事或许就能被人发现。真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便不好办了。
怎么将这些给处理好,着实是个愁人的问题。
也难怪穆景安会发火。
本来所有事都进行得顺顺利利,偶尔碰到些小问题,也都解决掉了。谁知半路杀出个六皇子,硬是将事件给复杂化了。
穆景安深深地、无奈地叹道:“走吧。先出去,然后再进来。”说完当先往外掠去。
如今他们是偷偷进来的,运气不好遇上了出现刺客,不赶紧离开的话,万一真被发现了可不好玩。
想要近距离知道些最新进展的话,还得再进来才行,而且得是光明正大地回到这里。
如今宫里头出了刺客,皇宫内紧张防范起来,现状便是“进去非常不容易,想出来更难”。
只是对穆景安来说,状况却是正好相反了。
他们出来得颇为容易,悄悄出了宫后在一处转角绕了一下,便装作刚来到附近一般,准备大摇大摆行进去。
毫不出乎意料地,他们被侍卫拦了下来。
穆景安正暗忖以怎样的借口和方式进去更好,就听随行的几人说府里一个管事在向这边招手,似是有事想要回禀。
穆景安侧首望见了,便示意管事过来。
他本在想着其他事情,谁知管事告知他的一句话,却让他面容微变。
“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都被太后叫进宫里去了。”
想到她们二人如今的处境,穆景安再也待不住了。
他先吩咐了穆青涯的随从回家中复命:“父亲应当是回去了,你将今日事情同他说起,他自会有安排。”
眼见此人领命后同管事一同离去了,穆景安侧身看看那些侍卫,转过身大跨着步子朝外急急行去。
暂时不让进?
他自会有法子能让这些人松口!
“刺客”之事传来时,罗纱与太后正在一处。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后,罗纱不由得就去看太后。
太后看上去颇为冷静。
她命令那传话的宫人不要紧张好好答话,待知道皇帝并未受到损伤后,她扬声唤了人来。正要将事情吩咐下去,这时屋外传来了宫人齐整的声音:“见过公主、国公夫人。”
随着宫人声音的落下,长公主同宋静夜已经进到屋内。
看见罗纱安然无恙,宋静夜明显松了口气。
今日父皇来到皇祖母这儿让皇祖母帮忙叫罗纱她们进宫时候,她正好在皇祖母屋中的内室玩,便听到了。
故而皇帝走后,她特意向太后说起极其想念长公主,想着让长公主一来了宫里就去她那儿。
宋静夜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
在她心里,穆家人都是好人,皇帝同太后说起让罗纱她们进宫时,语气颇为不善。
宋静夜知道穆景安没娶她这件事情让皇帝耿耿于怀,她生怕皇帝因了这个而对穆家的人不利,故而如此。
但她想着,让长公主和罗纱她们两人不要碰到皇帝应当就会没事了,便同长公主说,等下再将罗纱叫来在她这儿,两人熬一熬到了出宫的时辰便好了。
谁知听了她的话后长公主却是紧张了下,细问了她缘由后,说是要带了罗纱离开。
宋静夜虽不解,但也同意了,两人就一同行到太后这里。
因此这时同太后稍稍说了会儿话、乖乖应下了太后“不准乱跑”的要求后,宋静夜说道:“皇祖母,我想让穆家表嫂去我那儿玩一会儿。”
她口中说的“表嫂”,便是罗纱。
太后本不知皇帝意欲如何,等听到刺客的消息后,她就开始思量起来。
怎的皇帝刚让这穆家一大一小两位夫人进了宫,接着就遇到了刺客?
其中可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一点,太后也有些面色不虞起来。
她平日里吃斋念佛,万事不管,偶有些事情被她知晓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看这样子,倒是自家儿子想硬逼着她让她沾上那些个破事儿了……
她可也不乐意!
这样想着,她便顺口答应了宋静夜的要求。
长公主闻言,口中道着谢,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太后,待话说完后,三人便离开了太后这里。
思及女儿的眼神,太后怒气渐起,对着陈姑姑说道:“明明什么事情都和我没关系,到最后她却连我也怨上了!”接着,她的语气又哀伤了几分,“自她嫁人后,同我是越发疏远了。”
陈姑姑是太后的亲信,听到这些话后就立在那儿一言不发,待太后的话顿住了,方才叹息着扶了太后坐下。
怎会完全无关呢?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穆家的人肯定明白,若是没有太后在,孙家和那位怎会联系上?
还有盛家、还有六皇子……
虽然不知道穆家知道了几分,但昔日的长公主如今已经是穆家的国公夫人,皇家那样待穆家,疏远是必然的了。
再说了,那位不仅对穆家那样,还对长公主下过手,单凭着这点,想要让长公主原谅自己的母兄,更是难上加难了。
当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想当年长公主未出嫁前,太后极其疼爱她的。长公主嫁作穆家妇后,待宋静夜出世,太后又将疼爱转到了宋静夜的身上。
真要认真说的话,太后最疼爱的还是女孩儿们。
但是疼爱又怎么样?
到最后,也还是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为长公主她们做过!
太后望了望外面开始变得有些阴沉的天,喃喃说道:“就这样吧,其他的,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陈姑姑笑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您的孩子们,您啊,享清福就是了。”
太后听闻这句话,半晌后,倒是当真露出了笑意。
是啊,孩子们都是她的孩子们,再怎么闹腾,也……和她没有太大关系,不是吗?
她微微笑着,示意陈姑姑扶着她,进内室去歇着了。
“就和他们说,谁来我也不见。”
年纪大了,还是少操心的好。
外面的风云涌动,和她有甚关系?
左右那些都是她的孩子们,她的儿子、孙子!只要此刻她不出手,无论最后是怎么样,她的地位都没有什么可动摇的!
陈姑姑看到太后面色和缓了,试探着问道:“太后,要不要想办法将两位夫人送出宫去?如今皇上那边有消息说是……”
太后猛地顿住步子,说道:“方才我都忽略了,此时经你提醒方才记起来。”
陈姑姑面露喜色,问道:“现在就派人将两位夫人……”
“送出去”三字还未出口,她就听太后说道:“知晓了刺客之事后,还没派人去问问皇帝呢。”
太后继续缓步行着,说道:“派两个人去问问情况如何,再给皇帝送杯压惊的茶过去。顺便告诉他,我已经歇下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不要来打搅我。”
她只说了这些,对于陈姑姑其他的话却未给答复。
陈姑姑听闻后明白了八。九分,极低地应了声,转过身自去吩咐去了。
穆景安同十一皇子进到皇宫的时候,皇帝正同几位亲信议事,据说是刺客已经抓住,他们正在商议刺客的处理方式。
听闻他们二人来了,皇帝只迟疑了一下下,便让他们两人一同进到殿中来。
穆景安本以为殿内众人是在说刺客之事,谁知一进去,却是在讨论战俘请降之事。
有人赞同现在就召见战俘,说是事不宜迟;有人不同意,说是宫内还不够安全,再让那些人进来,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穆景安听到争论之人里有穆家安□来的人,就心里有了数。
“……没事,他们请降一事,我自有安排,不会出什么岔子。”皇帝笃定说道:“不过是几个蛮夷之人,怕他作甚!”
他这意思,分明是同意了现在就可以召见战俘。
而让他放心这样做的原因,估计就是他拥有最新的锁具。
130自食其果。刺
待到“突厥战俘”被带到殿上之时;在场的文武官员都暗暗倒吸了口凉气。
这些人身材高大体格健硕;虽然是冬日;可也不过穿了夹衫而已,且都是短衣。锁具虽是由铁铸成;可扣在他们健壮的身子上;却仿若随时会崩断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就生出几分担心来。
难怪皇上特意命人给他们换了锁具。
这样的蛮人到了殿上;若是突然发起脾气来,可当真难制服住!
换了这样结实可靠的锁具;方才能让人放心一些!
战俘们低垂着头站在殿中;皇帝还未开口,就有人好似实在看不惯这些个蛮人一般,极为不屑地轻嗤了声。
殿上很静,这本该极小的声音反而显得极为明显了。
战俘中有个年纪尚轻的圆脸少年似是不服,循声转过头目光锐利地去看那发出嗤声之人。
谁知他刚刚偏过头,目光刚触到那人的衣衫还没看到对方样貌如何,突然背脊一痛,火辣辣袭来,霎时间那种极痛的感觉就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有些支撑不住,咝地吸了口凉气弯了下腿。眼看着膝盖就要触地了,他踉跄了下,硬是挺直了身子重新站了起来。
旁边的文武官员便有斥责他让他下跪的。
皇帝看着那少年倔强的样子,非但没有立即出声怒喝,却是暗暗点了点头。
再瞧少年的背上,被带着利刺的铁鞭抽了一鞭后衣裳绽开,□的脊背上显露出点点伤痕。除了刚刚抽出的伤外,还有些其他早已愈合的伤疤。
依着那些伤疤的样子,显然是多年“积累”起来的,绝非一朝一夕便能伪装得了的,皇帝就彻底放下心来。
就连这最年轻的少年都尚且如此,那么其他人,应该更甚吧……
这些人果然是武将!
他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