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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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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为报父仇不惧尔虞我诈,可他不想。当初在汴河,他曾说世间路难行,想看她如何走,到头来终是他看不得她为那些事脏了手。除此之外,他尚有私心,不愿她因新军离心之事对元修心怀愧疚,她筹谋此事倒不如他来做。

    暮青坐在榻上,见窗外雪色笼着男子,那人分明在窗前,却似立在天光里,背影虚虚实实,如见青云高阔。那青云入了她的眼,让她莫名想起江南家里那一间小院儿屋上的青瓦,逢那雨天,望那瓦上青空,总觉得高远明净。她曾觉得爹是那屋上的青瓦,挡风遮雨,从未想过有一日立在青空下,头顶不见了那遮风挡雨的屋檐,亦可不被风雨摧打。

    但她其实从未将这些视作风雨,她愿天下无冤,可她亦是天下人之一,自己的冤仇都未报,何谈天下人?

    “我的手上早已沾了不知多少人命,我不惧,只惧势单力孤,护不得珍视之人,有一日会再像我爹那般……”

    步惜欢忽转身,面含欢喜之色,笑问:“你说的珍视之人是谁?”

    暮青一愣,回过神来伸手把帐帘刷地一放,翻身躺下!

    帐外传来男子的低笑声,那笑声低低悠长,若一池春水,漾得人心里发痒。

    “青青。”半晌笑罢,步惜欢望着那放下的帐帘儿,问,“盛京已腐朽,士族门阀奢侈淫逸之重甚于天灾,你不会喜欢,真愿前往?”

    帐中无声,许久后听一道清音传来,坚执未改,一如西北从军那日。

    “不惧千难万险。”

    *

    朝中主持议和的文官三日后到了西北,元修不见,议和的文官们便只能以李本为首,与五胡谈和。

    大雪封关,议和使团一直等了七八日,待雪停了化了些,才出关上了大漠。好在元修尚且顾念议和使团皆是大兴的子民,让赵良义领万军跟着去了草原。

    大兴要议和,五胡部族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良机难觅,五胡势弱,正担忧来年春日雪化后西北边关的虎狼之师,大兴这时提出休战真是天鹰大神显灵,保佑部族不灭。

    但既然要休战议和,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

    大兴议和使团认为,如今我国大兵强,胡蛮势小兵弱,该俯首称臣,年年纳贡,岁岁朝拜。

    五胡部族认为,休战是你们先提的,又不是我们!既然你们希望休战,那就拿出点诚意来,我们要的也不多,年年送金银布匹牛羊女人就好。

    大兴使团的一群文官气得山羊胡都撅了起来,直道狮子开口,蛮族妄自尊大。五胡部族的勇士亮出腰间弯刀,牛眼瞪得铜铃儿大,直道你们敢侮辱天鹰大神的子民、暹兰大帝的后人,我们要拿你们祭先祖大神!大兴文官一见弯刀便缩了回去,露出一副贪生之态,最后赵良义瞧不下去了,率兵踹了议和大帐,拉着那几个文官就走,扬言谁不给走就开战,他出关带的这一万将士若今日死在草原,来年西北军就举全数兵力踏平草原。

    五胡勇士见了这才将人拉了回来,用蹩脚的大兴话表示可以再谈。

    这一谈便又是七八日,而这些日子,元修召集了军中将领,言明西北军绝不议和,但朝中议和之意已决,难以劝阻,他决定奉召回京,一为军中有功将士请功,二亲自进谏劝阻议和之事。

    将士们对他的话自无怀疑,他是元相国之子,太皇太后的亲侄子,他若回朝亲自劝谏,许朝中风向转向主战,灭了五胡。只是要班师回朝,边防不可懈怠,京中也不许外军多回,最后定了西北军将领除元修外皆留下戍守边关,与往年一样,城防不变,只带新军还朝,回京路上可剿匪操练。

    军中商议妥当后,前往草原议和的使团也回来了,议和的条件尚未完全谈妥,但有一事谈妥了——五胡各派一名王子入京为质,至于换取的利益尚需入京再谈。

    五胡各自派人组成议和使团,跟随西北军以及朝中人一道前往盛京。

    元修十年未曾归京,此番奉召回朝,圣驾也一起启程,军中准备颇多,一直到了十二月,大军才准备妥当。

    十二月初八,元修率西北新军护卫圣驾及两国使节团回朝!

    这一回朝,天下风起,此刻却无人知。只知这日雪花飘飘,西北二十五万军登关,目送回朝之师浩浩荡荡行出了关城……

    ------题外话------

    姑娘们,我回来了,今天刚把事忙完,这卷我们也迎来结尾了。

    明天起开下一卷

第一章 闲的蛋疼() 
越州,奉县。

    日落西山,城门却未关,知县带着县丞等属官在城门外候驾,天色将黑时,一骑自官道驰来,远远道:“奉县,圣驾已至十里外,半个时辰即到!”

    半个时辰很快,圣驾进城时天色已黑,明月隐在枯瘦的枝头,照见长长的进城仪仗。

    奉县是江北小县,驿馆已旧,客栈只三家,数日前便清客洒扫了出来。驿馆安置了五胡议和使团,圣驾歇在城中最大的客来居,议和钦差和西北军将领分别住在另两家客栈,随行的五万大军驻扎在城外。

    暮青歇在客栈二楼甲字间,带她上楼的是县衙的一名捕快,那捕快进屋掌了灯烛,点头哈腰笑道:“将军,您且歇会儿,饭食待会儿就伺候上来。”

    暮青淡应了声,解了紫貂大氅,抖了抖雪。那捕快见了忙要去接,却听暮青道:“谢了,不必。”

    她将那紫貂大氅亲自搭去屏风上,仔细整了整才回身在桌前坐了。捕快有些尴尬,对着灯烛光亮一瞧,不觉心生讶异。听闻这位将军是西北军的中郎将,比知县大人官品还高,还有封号在身,他还以为会是个魁梧的军中汉子,未曾想竟是个少年郎。

    少年十六七岁,貌不惊人,待人疏离,看起来不甚好相处。

    “小二!热茶呢?嘿!你个瓜牙子,没点儿眼力劲儿!”那捕快见暮青不好相处,一时尴尬无话,只好开了房门对着楼下小二高声呼喝。

    暮青心生不喜,皱眉冷道:“吵!”

    这客栈颇小,亲兵只能带一人,她便带了月杀进城,韩其初、刘黑子和石大海随军驻扎在城外。客栈里没马厩,进了城月杀便牵着战马去了县衙,要不是尚未回来,也无需他人送她上楼。平日里只觉得月杀是个管家婆,如今倒觉得挺好,至少不吵。

    那捕快尴尬的面色更甚,却不敢再大声呼喝,只在门口急等小二上茶来。

    这时,忽见楼下一人大步进了大堂。

    那人披一身墨色大氅,进了大堂摘了衣帽,帽下未束冠,乌发以宝珠彩络编着,左耳戴环,眸深如渊,左脸有疤,腰间挂一把精致的弯刀。这异国之貌惊了捕快,叫道:“胡胡、胡人!”

    越州毗邻西北,百姓未曾见过胡人,只在茶楼听说书的讲过西北战事胡人凶残。今日圣驾进城,虽听闻有五胡议和使团歇在驿馆,但并不是歇在这家客栈。如今乍一见着胡人,捕快哇呀一声叫,呼延昊抬头,梁上挂着的灯烛彩红,映那青眸血红颜色,如在孤风雪影的夜里见一匹嗜血苍狼。

    那捕快砰地一声把门关了,抵着门对暮青惊恐喊道:“将将将、将军!胡胡胡……”

    “呼延昊。”暮青眉头皱了起来。

    大兴与五胡议和,胡人各部族皆派王军勇士带质子入京,由那王军勇士担任议和使,偏偏狄部不同,呼延昊亲自带着三岁的小王孙呼延查烈来了。呼延昊称王不久,根基不稳,此时竟敢抛下部族前往盛京,旁人看他是胆大狂妄,暮青却深知他狡诈如狼,如此行事必有所图。只是这一路尚未瞧出他所图何事,只瞧见他每到入城歇息时,必来客栈打扰她。

    “你下去吧,两国议和,他不会杀你。”暮青道。

    “啊?”捕快未曾想暮青这时赶人,虽知她说的有道理,却不敢挪腿,“那他、他……”

    胡人不是歇在驿馆?他为何来客栈?

    “他只是闲的蛋疼。”暮青嫌吵,懒得听。

    那捕快却嘴角一抽,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呼延昊立在门口,面色古怪,“本王真怀疑那日地宫中摸错了,你究竟是不是……”

    女人二字尚未出口,暮青拿起桌上一只茶盏,飞掷向门口,呼延昊闪身躲过,那茶盏呼一声砸去楼下,啪地碎了满地。

    “滚出去!”暮青寒声道。

    呼延昊见她面覆寒霜,竟不怒,只阴郁地瞥了那捕快一眼,道:“叫你滚出去,没听见?”

    那捕快指指自己的鼻子,俩眼瞪得老直,却不敢怒,只觉被呼延昊望上一眼,就觉自己是被狼盯上的肉,浑身不舒坦,当下便战战兢兢要出门去。

    “等等。”呼延昊又叫住了他,“拿两双碗筷来,本王要与英睿将军一同用膳。”

    两国虽在议和期间,但夜里私见狄王,还一同用膳,这事若传出去难保不被御史参一个通敌之罪。那捕快心里嘀咕,嘴上却不敢言,转身便出了房门。

    “饭摆在大堂。”暮青在房中道,“四双碗筷。”

    “啊?”那捕快回头,不知四双之说从何而来,却见暮青已起了身,要从房里出来,呼延昊氅衣一拂,房门呼地关了!

    只听屋里暮青冷问:“狄王何意?”

    呼延昊笑道:“本王想好好瞧瞧你。”

    那捕快闻言只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自圣上广选民间俊美男子充实汴河行宫,士族贵胄子弟便有好男风的恶习,听闻此风尤以盛京士族子弟为重,倒不知这断袖之癖竟连关外胡蛮人也好上了。

    捕快打了个颤,抖着满身鸡皮疙瘩下了楼去,寻思着晚饭是否晚些时候再端来,免得扰了人的好事,性命不保。

    听见捕快下了楼去,暮青在屋里冷冷望着呼延昊,他与前些日子见时已大有不同,发辫编了宝珠,左耳戴了鹰环,那环雕着天鹰,乃狄王的象征,形同他左手上戴着的鹰符。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与呼延昊地宫圆殿一别近两月,他已不再是女奴所生受众兄弟侮辱轻看的狄三王子,而是狄部的王,尊贵,狂妄,睥睨一切。

    呼延昊也看着暮青,地宫匆匆别过,部族中事、神甲之事、勒丹王联合其余三部来攻、西北军趁机劫杀之事,这两个月忙得他难以分身,却从未忘记那地宫里的一别。

    他还记得在地宫里与她一同经历的事,还记得圆殿青铜台上意外的一摸,还记得那掌下的手感,记得那日匆匆出殿未曾来得及一见的真颜。

    今夜,他总算寻到了与她独处之机。

    “把那丑脸摘了,给本王瞧瞧你到底长什么模样。”呼延昊道。

    暮青冷然一笑,变态依旧是变态。

    这人以狄王之尊亲自出使议和,自出了西北边关一路行了五日,干的却是登徒子之事。圣驾与西北军连同两国使节团一同回京,所经州府城县早接了旨意沿途接驾。圣驾安危起见,沿途州府皆将五胡议和使团与圣驾分开安置,西北军的将领有时与圣驾安排在一处,有时分开,似奉县这等小县,客栈地小,便会分开安置。

    可不管分开还是一起,五胡议和使团总歇在驿馆,不与他们一处。歇下后,按规矩夜里不可随意走动,呼延昊却不守规矩,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每日都到西北军安歇之处寻她,扰她清净,烦不胜烦。

    前两日歇下的客栈里都有马厩,客房也足,她的亲兵都可住进来,进了客栈后石大海去拴马,月杀带着刘黑子和韩其初在她身边,不至于独自面对呼延昊。

    今夜,元修陪着圣驾到客来居安顿尚未回来,韩其初等人宿在了城外,月杀去了县衙,呼延昊来得如此早,与她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客栈,看起来是算好了此时她身边无人才来的。

    暮青心中无惧,刀锋一指呼延昊,道:“狄王可以试试看。”

    呼延昊看着她手中的刀,面上也无惧,反倒一笑,逼近前来,“好,那本王就试试看。”

    “那就小心,别惊了客栈里的其他西北军将领。”暮青冷道一声,刀刺如风,直逼呼延昊喉咙!

    杀机!

    呼延昊面色顿沉,两国议和,他以为她不会再动杀他的念头,不想她从未放弃过。他往后一仰,反手去握暮青的手腕,道:“那你也要小心,若真惊了其他人,本王便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就说来你屋里是要睡了你的。”

    暮青暗怒,出招却未乱,手腕一翻借着灯烛之光反手一晃,呼延昊眼眯起时,她倏地将刺向他咽喉的手撤回,脚往身后一踹,房门顿开!

    呼延昊睁眼之时,暮青已出了房门,大摇大摆下了楼去。

    呼延昊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意识到又被她耍了,方才的杀招不过是逼他后退之计,她好趁机开门下楼!

    男子面色由阴沉转为青黑,暮青已在楼下,那捕快在楼下未走,正琢磨着要不要真摆四双碗筷,何时摆上来合适,便见暮青下了楼来。他不觉有些奇怪,未细想,便忽听大堂外有宫人长声报道:“圣上驾到——”

    捕快一惊,忙在楼梯口跪迎圣驾。

    帘子一打,元修陪着步惜欢走了进来,见呼延昊立在二楼门口,元修面色顿沉,问暮青道:“越慈呢?”

    “县衙拴马去了。”

    “哦?”步惜欢淡道,“这亲兵长可真不称职,不如朕派个人给你?”

    “陛下若能派个三头六臂的自是好。”暮青总算知道月杀为何那般苛刻了,有个苛刻的主子,难怪养出苛刻的暗卫。

    这奉县地贫人疏,县衙人手不足,圣驾到了城中,知县把多半人都安排去客来居了,这间客栈里凡是个人就去厨房里准备饭食了,这捕快还是她进了客栈后才来的。无人拴马,月杀只好自己去了,他也难料到呼延昊趁此机会过来,人无三头六臂,怎能苛责?

    步惜欢瞧她一眼,见她替月杀说情,人又无事,便未再提此事。

    越慈是刺月门的人,暮青不肯换他,即是与刺月门有些情分在。元修蹙眉,这才想起那日惊于她与圣上相识的事,倒忘了问她与刺月门主如何认识的了。

    此事眼下不可问,元修便对呼延昊道:“狄王真是一顿也不肯缺。”

    他身为西北军主帅,回京路上护驾而行,到了城中便先安顿圣驾,这一路行了五日,日日如此。自出了关城,呼延昊日日来寻暮青,客栈外本有他的亲兵队伍守着,但议和期间,他的亲兵们不便与胡人起冲突,便只能由着呼延昊。暮青为避嫌,这几日晚上都是在大堂用饭。他见她与呼延昊同桌用饭觉得扎眼,便也日日陪着,后来圣上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也来同桌用膳,理由冠冕堂皇——君臣同乐。

    一路才行了五日,四人同桌用膳便成了约定俗成之事。

    呼延昊道:“本王对大兴的饭菜不感兴趣,只是想陪英睿将军罢了。”

    此话颇含暧昧之意,步惜欢笑着瞧暮青一眼,暮青坐去桌边,留给还在楼上的呼延昊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冷然道:“抱歉,我对变态不感兴趣。”

    步惜欢看一眼呼延昊黑如锅底的脸色,唇角一牵,摇头失笑,她的嘴向来毒,只要不是毒他,毒谁他都觉得甚欢喜。他径自入了座,元修恭敬行了个礼,也入了座,呼延昊从楼上下来,自坐去方桌空着的一席上。

    那捕快被遗忘在楼梯口,他跪着不敢起身,只好战战兢兢道:“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只听一道声音传来,懒散入骨,漫不经心,“起吧,传膳。”

    这声音与传闻中喜怒无常暴虐成性的帝王颇难联想到一起,那捕快却不敢偷窥帝颜,谢恩起身便哆嗦着腿脚传膳去了。

    越州人喜食酱味,膳食摆了一桌,鸡鸭鱼鲜皆色泽红润油亮,客栈外大雪纷飞,大堂里烘着火炭,四人围桌而坐,人美菜美,唯气氛不美。

    呼延昊就是那个破坏气氛的人,自身却浑不在意,解了腰间酒袋来仰头喝了口,道:“还是草原的酒好,中原的酒淡如马尿。”

    他恶意一笑,步惜欢和元修却都充耳不闻,暮青也自顾吃饭不理他,呼延昊觉得无趣,这五日他想尽办法与她说话,她总是态度冷淡疏离,他就没见过这般话少的女人。

    想到此处,呼延昊心中忽动。

    她也不是话少,只是遇见案子时才话多。

    呼延昊一口烈酒喝下,忽然笑了,问暮青道:“对了,在地宫圆殿里,你到底如何知道出口是水门的?”

    她说过八柱台石雕的故事,解开了暹兰古国消失之谜,揭开了五胡部族乃暹兰大帝后人的惊世之秘,却未曾说过凭何断定出口是水门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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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现在回到家了,待娃熟悉几天家里人,仵作的字数就可以慢慢多起来了。

    pps:明天有久违的案子

    ppps:写过长评的妞儿们莫急,我这几天整理一下,没精的明天精一下,这几天忙得没回复评论,明天找时间回。

    哦,还有,明天妇女节了,不要祝我节日快乐,嘤嘤……你们懂的

第二章 无头雪人() 
地宫机关,黄金神甲,那些属于暹兰大帝陵寝的经历不过两月有余便已随风,如同那千年古国的传说般变得久远而不真实。

    但暮青记得清楚,只是不想理呼延昊。

    她不想答,却看见步惜欢轻轻挑起的眉头。

    地宫中事皆是月杀告知他的,出流沙、破机关、寻出路,那时听得他心惊,此时她好好地坐在面前,再听闻地宫中事想来会品出一番精彩来。

    元修也放下碗筷看向暮青,当日圆殿中事,他也有些不明之处。

    暮青看了两人一眼,道:“暹兰大帝观天象得知塔玛河水要干,他提前带领百姓迁徙避难,那时河水定然未干。暹兰古国在大漠深处,百姓一路迁徙,无水不成,他们定会沿着塔玛河寻找新的家园。后来他们来到了乌尔库勒草原,见到了桑卓神湖,发现了窟达暗河,这条暗河一定离塔玛河不远,暹兰大帝在桑卓神湖百里外建造陵寝,我猜塔玛河应该就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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