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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谢谢你们,”当她和身旁的那位警察走开时,特蕾西微笑着说,“这年头要想找一位诚实的人可真不容易呀!”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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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时,汤姆。鲍沃斯——真名杰弗。史蒂文斯——坐在飞机的舷窗旁朝外观望。他把手帕置于眼前,双肩上下起伏着。
丹尼斯。特雷富——别名布兰登。希金斯——坐在他身旁,惊奇地望着他。“喂,”他说,“不过是几个钱,犯不上为它哭。”
杰弗。史蒂文斯朝他转过身,泪水正顺着面颊流下来。出乎希金斯的意料,他看到杰弗笑得前仰后合。
“你到底是怎啦?”希金斯问,“这事也犯不上笑呀。”
对杰弗来说,这是太好笑了。特蕾西。惠特里在机场捉弄他们的手法,是他所见过的最别出心裁的骗局。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康拉德。摩根曾告诉他们,特蕾西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天哪,杰弗想,假如她是职业盗贼,那她又会是什么样呢?特蕾西。惠特里无疑是杰弗。史蒂文斯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而且也是最聪明的女人。杰弗常以自己是这一行中最出色的骗子手而自豪,但她却更胜他一筹。威利叔叔一定会喜欢她的,杰弗想。
※ ※ ※
是威利叔叔把杰弗培养成人的。杰弗的母亲是一家农机厂的法定继承人,嫁给了一个满脑子都是快速发财计划但从未实现过的目光短浅的幻想家。杰弗的父亲是一个皮肤微黑的漂亮男人,颇有几分魅力,而且能说会道。婚后几年,他就把妻子继承的遗产花了个精光。杰弗能记得的最早的事情是父母为了钱的事争吵和父亲的外遇。这是一场痛苦的婚姻。年青的小伙子早就决定:我绝不结婚,永远不。
他父亲的弟弟威利叔叔,是一个巡回游艺团的老板。只要到史蒂文斯一家居住的俄亥俄州的马里昂演出,他就去看望他们。他是杰弗见过的最令人愉快的人充满乐观精神,对美好的明天许下各种允诺。他总是设法为这个小男孩带些激动人心的礼物,并且向杰弗传授那神奇的魔术。威利叔叔起初是游艺团的一名魔术师,当游艺团破产的时候,他接管了它。
杰弗十四岁那年,他母亲死于一场车祸。两个月后,杰弗的父亲娶了一个十九岁的酒巴女招待。“男人一个人生活是不正常的。”他父亲解释说。但是杰弗心中充满了怨恨,觉得父亲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杰弗的父亲是个推销员,一星期有三天在外地。一天夜里,当杰弗单独和继母在家时,他被自己房门的开门声惊醒了。过了一会儿,他感到一个柔软的、赤裸裸的身体躺到他的身边,杰弗吓得坐了起来。
“抱着我,杰弗,”他的继母低声说,“我怕打雷。”
“现——现在没有打雷。”杰弗结结巴巴地说。
“但可能会打雷,报上说有雨。”她把她的身体紧贴在杰弗的身上。“跟我做爱,宝贝儿。”
那男孩慌得不得了。“嗯,我们能到爸爸的床上去吗?”
“O。K。”她笑了。“怪脾气,不是吗?”
“我马上就去。”杰弗允诺道。
她从床上滑下来,走进另一间寝室。杰弗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接着爬出窗口,径直朝堪萨斯锡马罗走去,威利叔叔的游艺团正在那里演出。他连头都没有回。
当威利叔叔问杰弗为什么要从家里跑出来时,他只是说:“我和继母合不来。”
威利叔叔和杰弗的父亲通了电话,谈了很久,终于决定让这男孩和游艺团呆在一起。“他在这里所受的教育会比在任何学校都好。”威利叔叔允诺道。
游艺团本身就是一个小天地。“我们不是办主日学校,”威利叔叔对杰弗解释说,“我们是骗人的艺人。但请记住,孩子,除非是那些贪婪的人,正直的人你可不能去骗。”
游艺团的人都成了杰弗的朋友。游艺团中有一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她们全迷上了这个男孩。杰弗继承了母亲的敏感,也继承了父亲那皮肤微黑的英俊相貌。那些女孩子你争我夺,看谁先得到杰弗的童贞。他的第一次性体验是和一个擅长柔体表演的漂亮女杂技演员,结果多年来她一直成为其他女人效法的榜样。
威利叔叔安排杰弗在游艺团里干各种各样的工作。
“所有这些早晚都是属于你的,”威利叔叔对侄儿说,“你要把它们保住,唯一的办法就是比其他人懂得更多些。”
杰弗首先从用六只假猫做道具的骗人把戏开始。顾客先付钱,然后试着用球把六只帆布做的有木底座的猫打进网里去。负责这个摊点的人首先示范,让顾客们看看打倒这些猫是何等容易,但当顾客们动手时,躲在帷幕后面的人便举起一根棍把木底座顶住。这时,你就是投得再准,也别想把这些猫打倒。
“喂,您打得太低了,”负责这个摊点的人会说,“您只要打得是地方,那是很容易的事。”
这是一句暗号。负责人的话刚一出口,躲在后面的人便把棍子放下,于是那负责人自然就把猫打倒了。接着,他又会说:“懂了吗?”这是让后面的人再次把棍子举起的暗号。总会有一个傻小子想在他咯咯直笑的女友面前一显身手的。
杰弗在“计算摊点”也干过。他们把衣夹排成一行。顾客交钱后,便用橡皮圈去套那些被标上数字的衣夹,如果套中的总数达到二十九,他便会得到一件昂贵的玩具。但那傻瓜哪里知道这些衣夹两头的数字是不同的,所以这个摊点的负责人能否把达到二十九的数字隐瞒起来,使受骗的人永远也不能获奖。
有一天,威利叔叔对杰弗说:“你干得很不错,孩子,我为你感到自豪。你现在可以去转盘摊点了。”
负责转盘摊点的人在游艺团中最有身份,全团的人都尊敬他们。他们挣的钱比游艺团中的任何人都高,住最好的旅馆,驾驶豪华的汽车。转盘游戏就是在一个扁平轮子中央的玻璃上放一张薄纸,再在纸上小心地摆上一支箭。纸上分成很多格,每一个格都标有号码。顾客转动轮子,当轮子慢慢停下时,箭头会指在一个号码上,这号码便会被盖上。顾客再付钱把轮子转动,另一个号码又会被盖上。这个摊点的负责人解释说,当所有的号码全被盖上时,顾客就可以赢得一笔大钱。当顾客快要盖上所有号码时,负责人便会怂恿他多家赌注。负责人会紧张地环顾四周,低声说:“我不是这个团的老板,我希望您能赢。如果您赢了,能不能分我一点儿?”
负责人会把五美元或十美元塞进那顾客的手中,说:“把这给我搭上,行吗?您赢定了。”于是,那受骗的人便会感到他仿佛有了个同盟者。杰弗成了榨取顾客油水的专家。当转盘上的空格越来越少、赢的可能越来越大时,气氛会随之高涨起来。
“您现在赢定了!”杰弗会高声喊道,而那顾客便会匆忙增加赌注。当转盘上终于只剩下一个空格时,热烈的气氛会达到顶峰。那傻瓜会倾囊一掷,而且这个摊点的负责人或他的同伙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肘部将桌子轻轻一推,结果那箭头便会指错地方。
杰弗很快就掌握了游艺团内部使用的各种术语:“鱼叉”的含义是,注意场上的情况,别让那些傻瓜赢了。那些站在游乐场前招徕生意的人被外边的人称为“叫驴”,而游艺团的人却管他们叫“演说家”。这些演说家可以得到百分之十的收入。“贫民窟”指的是发出去的奖品。“邮递员”指的是必须贿赂的警察。
杰弗成了“大言不惭”的专家。当顾客们付钱看杂技表演时,杰弗会发表招徕生意的演说:“女士们、先生们,只要买一张通用入场券,那么外面照的一切、画的一切、广告上写的一切,不用出这个帐篷就可以一览无余。电椅上的那位年青姑娘刚刚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她那可怜的身躯又要遭受五万瓦电流的折磨。此外,我们还额外增加了一个和这台节目绝无关系、外面广告上从未提及的精彩插曲。在这个围栏的后面,你们将看到一个非常真实、非常奇特、非常恐怖的东西,我们不敢在外面对它进行描述,因为这可能会吓着那些天真的儿童和敏感的妇女。”
当那些傻瓜又额外付钱后,杰弗便领着他们走到里面去看一个没有腰的女孩或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婴儿,当然,这都是由于镜子的作用。
游艺团中最赚钱的把戏之一是“老鼠钻洞”。一只活老鼠被放在桌子中间,上面再盖上一只碗。沿着桌子的边缘有十个洞,当盖着的碗被拿起,老鼠便会钻进其中的一个洞。每个顾客都对其中一个编号的洞下注,谁选中了老鼠进去的那个洞便会得奖。
“这样的把戏怎么耍花招呢?”杰弗问威利叔叔,“您是用受过训练的老鼠吗?”
威利叔叔哈哈大笑起来。“谁会有时间去训练老鼠?不,不。这很简单。那个摊点的负责人看到哪个号码没有人下注,他就用指头蘸一点儿醋涂到他希望老鼠钻进去的那个洞的洞口上,老鼠每次都会朝那个洞奔去的。”
一个名叫卡伦的跳肚皮舞的动人女郎把“钥匙”把戏介绍给杰弗。
“星期六晚上,等你发表完招徕生意的演说后,”卡伦对他说,“你把一些男顾客叫到一边,一次只能叫一个,把我的拖车的钥匙卖给他们。”
每把钥匙的价钱是五美元。到了半夜,十多个男人便会在她的拖车的外面转来转去。而那时,卡伦却正在城里的一家旅馆里跟杰弗共度良宵。第二天早上,当那些傻瓜赶到游艺团进行报复时,游艺团早已不知去向了。
※ ※ ※
在以后的四年里,杰弗学到了许多有关人的本性的知识。他发现要引起人们的贪欲是多么容易,而人们又是多么容易上钩。他们相信无稽之谈,因为他们的贪欲使得他们愿意相信。到了十八岁,杰弗已出落得非常英俊。女人们赞赏他那双相距适中的灰眼睛、高高的身材和黝黑的卷发。男人们羡慕他的机智、温润和幽默。甚至连孩子们仿佛也和他有共同语言,很快就会把他们的秘密告诉他。一些女顾客无耻的向他调情,威利叔叔警告说:“孩子,离这些城里人远点儿,她们的父亲往往是城里的行政司法长官。”
是那个飞刀演员的妻子使杰弗离开游艺团的。那天,游艺团刚刚到达佐治亚洲的米尔奇维尔,大家都在忙着搭帐篷。他们安排了一个新节目:一个名叫伟大的佐比尼的西西里飞刀演员和他的迷人的金发妻子同台演出。当伟大的佐比尼在游艺团准备他的道具时,他的妻子邀请杰弗来到他们在城里的旅馆。
“佐比尼将要忙上一整天,”她对杰弗说,“让我们好好玩玩。”
这话听上去满不错。
“给我一个小时,然后你再进屋。”她说。
“为什么要等一小时?”杰弗问。
她笑着说:“我要花这么长时间才能把一切准备好。”
杰弗等着,越发感到好奇,当他终于走进她的房间时,她在门口迎接他,半裸着身体。他走到她跟前,但她却握着他的手说:“到这边来。”
他走进浴室,惊讶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在浴盆里放满了六种不同味道的果冻,并且兑进了热水。
“这是什么?”杰弗问。
“甜食。脱衣服吧,宝贝儿。”
杰弗脱光了衣服。
“现在可以进浴盆了。”
他坐进浴盆,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最奇异的感觉。那又软又滑的果冻似乎填满了他身上的每一道缝,抚摩着他的全身。那金发女人也钻进了浴盆。
“现在,”她说,“开始吃午餐。”
她顺着他的胸膛向他的腹股沟舔去。她一边舔着果冻,一边喃喃地说:“唔唔,你的味道真好。我最喜欢草莓的……”
她那急促拍动的舌头和那又热又粘的果冻的摩擦使他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极为强烈的快感。就在这时,浴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伟大的佐比尼冲了进来。那西西里人望着他的妻子和惊呆了的杰弗,用意大利语大声骂道:“你找了个大娼妓,我要把你们俩全杀掉!”
杰弗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熟悉这种语调。当伟大的佐比尼冲出浴室去取刀子时,杰弗从浴盆里跳了出来,他身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果冻,就象一道彩虹。他一把抓过他的衣服,光着身子从窗口窜了出去,沿着小巷狂奔。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喊,接着感到一把刀子呼啸着从他头顶飞过。嗖!又是一把。接着他跑远了。他在一个涵洞里穿上衣服,用力在粘稠的果冻上面拉上他的衬衣和裤子,然后咯吱咯吱地走到车站,赶上了第一班离城的公共汽车。
六个月后,他到了越南。
※ ※ ※
每一个参加战争的士兵都有他自己的看法。当杰弗从越南脱身时,他对官僚主义极为蔑视,对权力也深恶痛绝。他在一场永远也打不赢的战争中度过了两年时间。他对浪费金钱、物资和生命感到震惊,对那些玩弄字眼的将军和政客背信弃义和弄虚作假感到厌恶。我们被骗去参加了一场无人喜欢的战争,杰弗想,这是一个骗局,世界上最大的骗局。
在杰弗退伍前的一个星期,他接到了威利叔叔去世的消息。游艺团解散了。过去的事情已不复存在,现在该是他享受未来的时候了。
嗣后几年充满了冒险。对杰弗来说,整个世界就象一个游艺团,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他欺骗的对象。他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说只要付出一美元就可以得到一幅总统的彩色画像。当他收到一美元后,他便给他的上当者寄去一张印有总统画像的邮票。
他在杂志上刊登声明,告诉公众,说只剩下六十天了,要赶快汇来五美元,否则就赶不上了。广告上没有明确说这五美元是用来买什么的,但钞票却源源不断地涌来。
杰弗在锅炉房工作的三个月期间,曾通过电话出售假的石油股票。
他喜欢船,当一个朋友为他在一条将要驶往塔布提岛的纵帆船上找到一个差事时,杰弗便签订了当水手的合同。
那是一艘长一百六十五英尺的漂亮的白色纵帆船,船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船帆画得非常漂亮。甲板由柚木拼成,船体则是用光洁的俄勒岗出产的冷杉木制造的,船上还有一个可以容纳十二人的沙龙和一个带有电灶的厨房。船员的住处在尖舱。除船长外,有一名服务员、一名厨师和五名舱面水手。杰弗的工作是:帮助升帆、擦亮那些铜制的舷窗以及爬上绳梯把帆系在桅杆上。这条纵帆船上载着八名旅客。
“船主叫霍兰德。”杰弗的朋友告诉他。
霍兰德的全称是路易斯。霍兰德,一位二十五岁的金发美女。她父亲拥有半个中美洲。其他旅客都是她的朋友,被杰弗的伙伴戏称为“一群小丑”。
出海的第一天,杰弗正顶着烈日擦拭甲板上镶铜的地方,路易斯。霍兰德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你是新来的吗?”
他抬起头:“是的。”
“你叫什么?”
“杰弗。史蒂文斯。”
“名字起的不错。”杰弗没有吭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叫路易斯。霍兰德,这条船的船主。”
“懂了。我是在为您干活。”
她朝他微微一笑:“对了。”
“如果您不想白花钱,最好还是让我继续干活。”杰弗朝另一根柱子走去。
※ ※ ※
晚上,在船舱里,水手们把那些旅客贬得一钱不值,拿他们当笑料。但杰弗却暗自承认他羡慕他们——他们的社会背景、他们所受的教育和他们那悠然自得的风度。他们都是大户人家,上过最好的学校,而他的学校却是威利叔叔的游艺团。
游艺团中有一个人过去是考古学教授,因为盗卖贵重文物被学院开除了。他和杰弗做过几次长谈,引起了杰弗对考古学的兴趣。“通过了解过去,你可以弄清人类发展的整个过程。”那教授说,“好好想想吧,孩子。几千年以前,人们也象我们这样憧憬未来、讲故事、繁殖后代。”他眼里露出恍惚的神色,“加太基——这是我一直想发掘的地方。早在耶稣诞生以前,它就是一座很大的城市,是古老非洲的巴黎。那时就有浴池和马车,竞技场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他发现那男孩来了兴趣,“你知道老加图结束他在古罗马元老院的演说时,说过一句什么话吗?他说:”Delenda est cartaga ‘,意思是一定要灭掉加太基。他的愿望变成了现实。古罗马人把这块地方夷为平地,二十五年后又回来在它的废墟上建起了一座大城市。孩子,但愿有一天我能带你去那里发掘。“
一年后,那教授死于酒精中毒,但杰弗仍盼望着有一天他能去发掘。先去加太基,替教授而去。
※ ※ ※
在那条纵帆船将要抵达塔布提的前夜,杰弗被叫进路易斯。霍兰德的特等舱。她穿着一件透明的丝袍。
“小姐,您要见我吗?”
“杰弗,你是同性恋者吗?”
“我认为这与您毫无关系,霍兰德小姐,但答案是否定的。不过我这个人眼很高。”
路易斯。霍兰德使劲抿了一下嘴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恐怕是妓女吧?”
“有时,”杰弗说,“霍兰德小姐,您还有别的事吗?”
“是的。明天晚上,我要举行一个宴会。你愿意参加吗?”
杰弗看了这个女人好一会儿,然后回答说:“为什么不?”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 ※ ※
二十一岁以前,路易斯。霍兰德就已结过两次婚。当她遇见杰弗时,她的律师正和她的第二个丈夫办理离婚手续。第二天晚上,他们停泊在帕佩蒂海湾,当所有的旅客和船员都上岸后,杰弗又被叫到路易斯。霍兰德的舱房。当杰弗来到时,她正穿着一条分叉一直开到大腿的丝质彩色长裙。
“我想把它脱掉,”她说,“拉链出了毛病。”
杰弗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这上面没有拉链。”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笑着说:“我知道。是我出了毛病。”
他们在甲板上做爱,那柔和的热带空气象祝福似的抚慰着他们的身体。事后,他们侧身躺在一起,脸对着脸。杰弗用肘部支撑起身子,低头望着路易斯。“你父亲是行政司法长官吗?”杰弗问。
她惊讶地坐起身。“什么?”
“你是和我发生关系的第一个城里人。威利叔叔过去警告我说,她们的父亲往往是行政司法长官。”
此后,他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