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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我只是想走自己的路,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方天定也不做隐瞒,说的完全是心里话。
“天定啊,你不要这么客气,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分明就是不给老张我面子嘛”老张故意说道。
“不是的,张叔你人好,我的命运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是怕给你们添麻烦”方天定还是推辞着。
“要不这样吧,你就给我做个杂工,就当帮我做事,这下总可以了吧?”老张连哄带骗的,千方百计地想留下他。
方天定也明白,老张三番五次地要求自己留下来,虽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但他总不敢哄骗自己,见实在是推脱不掉,索性就答应他了。
“那好吧!张叔,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方天定笑了笑说道。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老张见他答应了,心里比吃了蜜都开心,这样的好事从哪里去找啊,自己今天真是因祸得福啊!
车行半路,夜已无声。黎明中熟睡的人们安详地做着自己的美梦,折腾一天的方天定也靠在座位上睡着了,老张看了看身旁这个朴实的孩子,安静的时候是那么的温顺,一旦暴怒便会释放出恐怖的力量。自己的儿子温顺惯了,希望能从他身上多学点东西,希望以后的日子会好一点,毕竟关系着自己儿子的前途,有这么个人帮助他,相信他一定会很快成长。
老张把车开到家里,天已大亮,老张紧了紧衣服,这晨间的冷气还是很重的,身体老了,就得多注意,反观熟睡中的方天定,脸色红润,一身黑色的风衣,显然是温暖之极。老张好奇,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皮毛,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但也不同于貂皮绒袄那样的材质,正纳闷着,方天定醒了。
“天定,到家了。”老张顺手轻轻拍了拍他,轻声说道。
“哦,这一觉睡的真舒服”方天定笑了笑,跳下车,跟着老张走进了家门。
老张打开大门,映入方天定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从不同花样的窗帘和窗台上探出的烟囱可以看出这里是好几家人合住着。院子中间是小片田土,长着一些常见的花草,还有两颗枣树,稍微空旷点的地方是几枝豆角的藤架,底下是发育不良的小茄子。顺着水泥台,一条窄路延伸到北边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
“这就是我家,不是很大,小兄弟多多包涵啊。”老张一脸开心,就像捡到宝一样,眼睛里闪都是光。
“挺不错的啊,比我们山上强多了”话一出口,方天定便觉着心头一阵疼痛,山上,对啊,山上才是自己的家啊,这里再好也是别人的地方,金窝银窝比不了自家的草窝,方天定心里默叹一声。
“呵呵,小兄弟!这里也是你的家”老张心情极好,笑着看着他。方天定抬头看向老张喜悦的眼睛,点了点头,心里打定了主意,自己的新生活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七章 初识张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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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刚露脸,温暖的旭日驱散了晨间的寒气,方天定走进门,一股热气袭面而来。老张家中是处在典型的温饱线的,家中摆设不多,只有个旧时的彩色电视机,不过这东西在方天定看来却是新奇不已,毕竟在山上的时候少见的很。
家中仅有一个兼作厨房的客厅,一间小卧室旁边连着一间储藏室。面积不算大,但充满了温馨和暖暖的亲情。
“张晶,快过来,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老张推开卧室的门,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正捧着书仔细阅读,听到父亲的话,赶忙跑了出来。
“这么一大早的就回来叫喊,得了什么喜事了这是?”老张的妻子庞氏正忙着收拾床铺,看着一脸欣喜的老张,好久没有见他这么高兴过了,丈夫每日在外奔波,难得见一回笑脸,看他高兴,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喜悦,毕竟穷苦人开心的日子不多,有一回算一回,有一回就珍惜一回。
老张的儿子叫张晶,现在正读初三,平时学习很用功,晨读便是他自己养成的好习惯。听见父亲一大早的说给自己介绍个新朋友,心里不禁一阵好奇,因为这样的事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但他不知道,就是从认识方天定开始,从前没有经历过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应接不暇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就是他!”老张说着让开身躯,露出了身后一身黑衣的方天定。就在张晶看见他的第一眼,那一身漆黑的装扮,那一头长发遮住了脑袋,长长刘海直抵鼻尖,一双闪着聪慧的眼睛藏在刘海里,古铜色的皮肤略显白皙,稍微瘦弱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力。听父亲说这是自己的新朋友,心里一阵开心,毕竟都是夏孩子,喜欢结识新朋友。
“阿姨好!我叫方天定,磨支人”方天定笑了笑看着老张妻子说道。转而又看着写字台前那个一脸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男孩,冲他笑了笑。
“真有礼貌,张晶,怎么不打个招呼啊”庞氏看着这个衣着朴实平平凡凡的山里孩子,既然丈夫把他带回了家里,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也肯定会主动告诉自己的,心里没有多想,冲儿子说道。
“哦,我叫张晶,今年上初三了,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右手打个招呼。那句很高兴认识你却是真心实意的话,因为他平时注重学习,所以结交的朋友却是不多,突然间父亲带回来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心里也是欢喜不已。
“你好!”方天定握着他的手,却感觉指间有一丝奇异,眼睛一瞟。只见这个叫张晶的孩子右手拇指指甲宽扁,居然有常人的两倍宽。仔细一看,原来是他拇指指尖的骨头由中间一分为二,使得指甲盖长成了这幅样子。
张晶自是聪明的很,见他的眼神在自己奇异的右手上停留时间稍长,便抽出手掌背到身后,脸上有了一点不自然。父母自是看在了眼里,儿子的手,是天生的,一直想着等他长大以后做个切割手术,毕竟大小也算个缺陷,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可毕竟十指连心,就算医术多高明,也不免痛苦,庞氏心疼儿子,一直不同意老张的主意。
可手指差异的心理阴影还是出现在了孩子幼小的心里,也因此产生了一丝淡淡的自卑,所以也是种心理作用,别人越是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也促使他越想超越别人,学习动力便源源不断地产生了,所以他的成绩一直很好,是家里一切希望的寄托,老张夫妻俩心里也是很欣慰,望子成龙的心是不贫富的,就盼着儿子将来有出息,好改善自己的生活。
看见儿子脸色难看,老张自然是知道原委,拉过方天定低声说道:“那手指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不想被别人当作自己是异类,所以一有人这样看他,就躲起来不愿见人,希望你别介意”
原来如此,方天定听了老张的话,转身看着伏在桌上用书遮挡着脑袋的男孩,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张晶,既然认识就是朋友。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张晶转身看着这个男孩,他眼睛里充满了鼓励和希望,肩膀上感受到的力量更像是一种寄托和信任,自己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的。
“每个人生来都是不一样的,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要好好珍惜才对,不要把这种不同当作缺陷,不要想着和别人一样,你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听着方天定的话,张晶心里不禁一阵激荡,对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自己为什么要执意和别人一样呢?为什么总是和别人去比较,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自己决定不了的,既然是父母给的,为何要当作缺点来看待呢。
“父母给了你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要好好珍惜。”方天定笑着说道。
他的一句句话就像冬天里的暖流,淌入心底,融化着他那自卑的冰冷的心,自己不是低人一等的,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想到这里,张晶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是一种消除了戒备彻底放开了心的笑容,那是一种没有了心结的笑容。方天定不知道自己简单的几句话会带给他什么,自己仅仅是出于关心,也是对一个同龄人的几句慰藉的话,却没想到带给张晶的是一种透彻心底的温暖。在张晶眼里,这个男孩是那样的不一般,他的话就像是一道阳光,冲散了自己的心里埋藏数年的阴影,拯救了自己心底的灵魂。在他心里,烙下了一个永不泯灭的印记,是面前的这个男孩拯救了另一个自己,在他幼小的心里,方天定从此永远地进入了他的世界,牢牢地驻在了他的心间。
老张哪里会想到面前的这个一脸阳光的小男孩会给儿子带来这么大的改变,从儿子脸上欢喜的笑容,他仿佛也看出了一点不同。庞氏观察的更是细致入微,儿子的笑容明显与往日不同,看着他那发自内心的开心,看着两个开心地对视着的孩子,真是庆幸丈夫带回来一个福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会给这个家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心中更是充满了期待。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八章 结识新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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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是想着进城做事的,路上正好被我碰到,就带了回来,我想他年纪轻轻的,跑去外面难免会吃亏,就把他带了回来。”饭桌上,老张边吃边说,把他碰到方天定的经过讲给妻子听,遇到车匪路霸的那段却只字未提,以免他们听了担心,也不想回忆方天定那晚杀神般的模样。
“这样啊,天定你今年也就十四五岁吧?怎么不去上学读书啊?”老张妻子庞氏说道。
他们哪里知道,天定现在的知识面广的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老方他们毕生的经历都是极为广博的知识,方天定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对现代事物的了解和熟悉,毕竟在深山里时间太久了,一下子来到城里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但老张一家人极为亲和,待他如同自家人一样,方天定也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
“书我也是读过的,不过和他们学的不一样而已”方天定实话实说。老张他们听了心里也明白,山里人确实和自己不一样的,他们不知道方天定有什么经历,却也没有详问,有些事还是模糊点的好。
“天定,你是几月份的啊?”老张喝了一口汤,问他道。
“四月初七,我是八七年的。”方天定回答道。
“哎,咱们张晶是八月二十的,我看你们兄弟俩就一块儿念书去吧,在学校里也好有个照应,以后天定就是你的大哥了。”老方是打心里喜欢方天定,看着张晶说道,也真有了这么一个心思。
“我出来的时候我爹给我带了不少积蓄,我就借住在这里,房钱我会给的,学费也由我自己出”方天定自然会察言观色,他看出老张一家人对自己的好,心里也是暖暖的,凭空给人家家里添了张嘴,自然不想拖累他们的生活,想着老爹给了自己的积蓄,便想着拿来自给自足。
“天定,别这么客气啊”老张一听他的话,简直就是把自己当作外人了,别开口说道。
“张叔,您别说了,就这样吧,我不想因为我拖累你们的生活,你们赚钱不容易的”方天定诚恳地说道。
这平淡朴实的话听在老张心里,就像一只触手触摸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方天定简单的一句话把老张夫妻俩着实感动了。根本想不到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居然这么懂事,而且那执拗的脾气怕是无法改变了,没办法,只好依了他的意思。
老张妻子庞姨给方天定简单收拾了一间屋子,就算安顿下来了。张晶把他以前的旧课本拿来给他看,本以为他不怎么识字,但没想到他不仅能够通读全文,而且好多自己都无法理解出来的东西他都能够看出来,不禁佩服他广泛的知识面,也对这个新伙伴的映像更好了。
老张为人宽厚,张晶成绩优异,学校里的老师和领导对他们一家的映像也是极好,所以在学校里老张还是认识不少人的,帮方天定办理入学手续也是一切顺利,就这样,方天定从一个初来乍到的山里娃正式成为了现代学校的一名普通学生,并且更好的是他和张晶分到了一个班。这也是老张请人安排的,本来升学需要一道道考核测验,考题一出来方天定试着做了做,虽然成绩有点勉强,但对于一个懵懂的山村孩子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在校方和老张的共同努力下,还是帮他实现了破格升学,方天定感觉老张一家对自己的好,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已,以后就可以和张晶一起上下学,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孤独寂寞了,俨然如同得到一个新家一样。
庞姨也是很好,出门给方天定买了崭新的书包和文具,又收拾出半个写字台给他,好让两个孩子一起学习,懂事的方天定给他们一家人的映像很好,他们对他也视同己出。人就是这样,只要真心对待别人,别人才可能真心对你,一切事物都是相互的,没有单方面的付出与回报,方天定能够这么好运,也是自己良好品质的影响。
张晶家在县城的城南,学校在县城中部,倒是不远,走路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第一天上学,而且带着一个聪明的新伙伴,张晶高兴地跑前跑后,给他介绍自己熟知的环境,方天定也是开心不已,一下子看见这么多新奇的东西。一路过来,他把沿途所见都暗暗记在心里,就只是这一遍,方天定便记住了往来于学校与张家的路。
张晶一路兴奋,自己朋友较少,突然得了个朋友,而且还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正当他兴致冲冲给他介绍学校的时候,身后走来一个高壮的身影。方天定转身一看,是一个瘦弱的高个子,此时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和身旁的张晶。张晶发现方天定突然不言不语,随后便看见了他身后的那个高个男孩。
这人是张晶的同班同学,名叫段伟。俩人家住不远,平时经常一起上下学,这天看见他带着一个陌生的背影,还兴致冲冲地介绍来介绍去的,便赶上来一看究竟。一看是个生面孔,同自己相比来说是个瘦小的男孩,长发遮眼,一身黑衣,在孩子群里看着很扎眼。在他身旁是好友张晶,此时正拉着他东跑西跑地,好像带着他转绕新世界一般,介绍着他所能看见的每一件东西,心里好笑,便自然而然地表露在脸上。
“张晶,有了新朋友也不给介绍一下啊?”段伟看着身前两个男孩,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容。
“段伟?谁说不给你介绍啊。他叫方天定,从山上来的,以后就住在我家了。天定,这是段伟,我的好朋友。”张晶看见是他,也是一笑,介绍着两人。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方天定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头一脸笑容的阳光男孩,伸出手说道。
“你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段伟握着他的手说道。
“太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有两个好兄弟了!”张晶一手搭在两人握着的手背上,开心地说道。
三个同龄的男孩,三双开心的眼睛对视在一起。方天定身边从此又多了两个心贴心的好兄弟,感受着两人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方天定感觉又回到了那次宴席上,单枫、三元、还有那群可爱的兄弟们,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失踪的消息会怎么样,希望他们自强,独立踏上他们自己的人生道路。
三元、单枫,做兄弟的,对不住了。想到自己不辞而别,他们心里会如何痛苦,方天定也是心中一阵酸楚,但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地为他们祝福了。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九章 初入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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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晶所在的学校是Q县最好的中学,是初中高中一体的学校。段伟的舅舅在学校是中上层领导,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也在这所学校,而且是比较好的班级。
方天定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同龄的城里孩子,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阴影。从他们那种异样的眼光中可以看出,有点不欢迎他这个新同学。经过老师的安排,方天定的座位在教室中间略靠后的地方,一身漆黑的装束倒是让让这些规规矩矩念书的少年少女感到新奇不已。
刚一落座,便引来了众人热辣的眼光。方天定顾自整理书本,对他们的眼光毫不介意,只是看了看不远处的张晶和段伟莞尔一笑,便准备上课了。
第一次接触现代教学,静静的课堂和山上老师讲课的方式完全不同。看着周围穿着时髦,打扮靓丽的孩子们,少有几个聚精会神仔细聆听的。就是那几个貌似认真的孩子也是听老师讲解许久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老师所讲的那些对于方天定来说确实新奇,但知识的内容自己却早就知道,只不过是换了个描述方式,原本的知识框架自己早在山上就学到过了,所以现在学来,自然是得心应手般容易,再加上他极强的理解力和记忆力,一堂课下来,老师讲的内容自是听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感受着不一样的教育方式,尝试着新奇的事物,聪明好学的方天定接受能力也很强,一早上的功夫便在他强烈的好奇心下一晃而过了。
下课了,张晶走到他旁边,见他好奇地翻动着课本,早上讲过的课他的书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句笔记,以为他适应不了这样的教学方式,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道:“天定,别着急,第一次坐在这样的课堂上可能还适应不了。不过没关系的,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找我,咱们可以回家详细讨论。”
“呵呵,今天讲的都挺简单的,我都听懂了,我是在预习后面的内容,免得到时候听不明白”方天定嘴角一弯,笑着说道。全然无视身后一脸诧异的段伟和张晶。
张晶心里一阵惊愕,自己的学习能力是大家公认的,老师同学都以自己的学习方式为标准,今天早上的内容很难,并且老师提醒过他要好好预习,就这样下来自己还是有很多疑问解不开,正准备吃完饭找老师询问。他这个山里来的孩子,并且还是第一次听课,自己都犯糊涂,他怎么可能一听就会呢。
现在张晶心里满是质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自己今天头脑不灵光,把简单的课题想复杂了,拍了拍越来越迷糊的脑袋,转头问了问段伟:“今天的课你觉得难不难?这家伙怎么学的这么快?”
“不难啊,”段伟一句话噎道了他。
“不难?连你都说不难?”看来是自己真的出问题了,谁都认为简单的事物自己听得怎么云里雾里的迷糊不已呢?
“应该不难吧,反正我是没听懂”段伟低声喃喃道。
这句话把正准备写请假条外出看病的张晶给彻底打趴下了。方天定合上了书本,转过头来,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