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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欲时代-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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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子。”织田秀吉家中那个日本女间谍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她以前一直替我做事。”老吉格斯有些吃惊,担心他知晓织田秀吉就是德川信雄。

“现在呢?”

“战争一开始,她就转而替本国做事了。”

“还与你有联系么?”

“有一点,不多。”她可是自己的一张重要的牌,不能随便往外亮。“另外,我听说左应龙也把女儿送到你那里去了?既然这样,请你让我的女儿回家来吧。”

身为父亲,却管不住亲生女儿,他觉得自己在中国的时间太长了,让他染上了中国父亲的那种软弱与溺爱的脾性。

丁少梅冲口而出:“您女儿昨夜就睡在我的卧室里,岳父大人。”这下子咱们俩算是扯平了,你把握着情报市场,我掌握着你的女儿,交换是不可能的,只有你把情报市场也送过来给我,算是范小青的嫁妆。

“你不是个绅士。”老吉格斯怒发如狂,随手扯下脖子上长长的丝围巾,攥成一团,丢在丁少梅的脸上。这是挑战,绅士间决斗的挑战。

丁少梅拉开围巾,道:“在野马群中,向来都是由年轻强壮的公马向老首领挑战,争夺他的马群。没有想到你这么冲动,原本我还指望你能帮帮我呢!”

“胆小鬼,拔出你的剑。”

这算哪门子事呢?丁少梅没想到老头儿的反应这么激烈。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武器由你挑,时间我来定。”还没有杀死父亲的仇人,却要杀死盟友?这可不是他的愿望,但愿这老爷子火气能小一点,自己还有事要他做。

“顺便问一句,德川信雄现在在哪?”这是他最关心的事,只是近来忙于抗日,无暇顾及。

“没有德川信雄这个人。”老吉格斯还不想让他死。

“你想把我骗到什么时候?”丁少梅心平气和。“我们本来是盟友,今天却要决斗,因为什么?全是因为你肚子里的诡计太多,对任何人也不信任。”

“我信任你父亲。”

“可是他死了。”

大门在丁少梅身后咣地一声关上。德川信雄从楼上走下来,笑道:“你已经告诉他,是我杀了他父亲?”

“谁杀的都一样,反正老丁已死。”老吉格斯对这个斗了多年的老对手不敢有半点轻忽。

“那么,我提的建议怎么样?”

“我并不缺钱用。往美国和英国卖假情报!你是在让我叛国,这不可能。”他相信自己的原则。

德川信雄依旧是满面祥和,心中却暗道:这老家伙像鬣狗一般顽强,今日见到他的窘态,可算是件难得的意外。他问:“如果大日本帝国真的南下攻占马来群岛,你会做何感想?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我猜想,军部里的那些毛头小伙子们,现在的脑子里即使还没有这个想法,但他们很快就会有,因为,美国人马上就要切断他们的石油供应了。”

“没有一个军事家会愚蠢到把战线拉得那么长。”老吉格斯信仰《战争论》。

“拿破仑就曾这么蠢。听我的吧,咱们俩斗了一辈子,携手干点正经事也不错。我为了大日本帝国,你为了大英帝国,一起干吧。几十年后,可能我们都会成为本国的民族英雄,竖起花岗岩的纪念碑,领受后人的参拜。”

“这可不是随便编个谎信儿就能说得动人的。”老吉格斯有点动摇,德川信雄把日军拖在中国的建议正好打动了他的忧虑,英国的国力大不如前,没有能力两条线作战。

“提供情报由我负责,交易由你负责,坦诚相见,互不隐瞒。”德川信雄伸出手来。

两只手轻轻一握。老吉格斯郑重道:“不许你伤害小丁。”那小子虽然没有改掉中国人传统的放纵性情,却是块好材料。玉不琢不成器,得多加磨练,才能办大事。

“我喜欢那孩子,我要是有女儿,也会嫁给他。不过,你还跟他决斗么?”

“他不会跟我决斗的,我了解中国人。只要是他们在教堂里结婚,干什么还要决斗。”他突然有了主意,得把老关的女儿找来商量商量。

教堂里可不让娶三个老婆!德川信雄感到好笑,这个英国老顽固果然落伍了,我们不能不承认,日后是丁少梅这些年轻人的天地,因为他们无所顾及,不所不为。他道:“我多说一句,他家里还有两个情妇。”

“我宁愿他在结婚前有情人,也不愿他在婚后冷落我女儿。”他相信自己不会做错事,特别是在看人上,即使是真的握枪相对,丁少梅也不会向他开枪。

“货在大红桥装船,我让丁大少跟船送过去。”雨侬的目光停留在桌面上,没有望左应龙一眼。

“我姑爷可不能冒这个险。”左应龙的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

“上次那一船货你给运哪去了?货不见了,船不见了,我派去押船的人也不见了。”雨侬沉下脸来。

“可货款我赔给你啦。”

“我要的不是钱,我找你是要把货送到地界。”

左应龙要犯浑,叫道:“大姑娘,你当这运私货是送嫁妆,过个三街两巷的就到地界,只有瞧热闹的,没有劫道儿的?别说是日本人,那一路上的败兵土匪就够你一受。就算是你这一船西药没有人劫,保不住那押船的小子自己把货变成现钱,娶媳妇过小日子去了。”

“你怎么知道是西药?”

“我吗不知道?就这,我也搭上了200斤磺胺粉,好好的一条船,6个伙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他心里有数,出卖他的人,前几日去沽汉的路上已经被他除掉了。一想起他硬逼着丁少梅把那人推下河的情景,他就想笑。

“这次,宋百万也去。”雨侬还是替丁少梅担心,他如今在这个圈子里越陷越深,还是让他早经些历练,早知道抗日这事有多危险的好,为此,她才想出让他帮着押船送货的主意。

“你别拿那剥皮的小子吓唬人,我不怕他。你出钱我送货,管你是送到山东、陕北,还是重庆,咱们这是买卖,他又能把我怎么着不成?”

“他不能把您怎么着。”雨侬把语气和缓下来,冀东确实已经无药可用了,着急着很。好在,转交的地点路程不远,有宋百万照应着,丁少梅不至于有大危险。

送走雨侬,左应龙长叹一声。自打日本人入关,这年头就算是改了,打头碰脸的全是恶人,就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也必是个能杀人放火的主儿。

43。都是好人闹的

他原想与范小青谈谈,怕她因为昨晚的情形耽着心事,或是有什么误解。不曾想,回到家时夜已深了,没见着人。

突然有人敲他的房门,带着快活的韵味。进来的是雨侬。

“雨姐。”他有些难为情,昨夜的事,他早便该与她通个气才好。能帮他管理这个家的,只有雨侬了。

“新郎官儿,我把第二位新娘子也送来啦。”雨侬难得开玩笑。

丁少梅心中一喜,雨姐没有怪他,竟还能把自己送上门来,他被这宽容和理解所感动。“昨天就该是你先来。”他笑道。

“昨晚我喝得大醉,来了也干不成什么。”她一闪身,从门外拉进五妞来,说了句:“这姑娘是个好孩子,你可要疼人啊。”就关门去了。

五妞严严实实地穿一身大红锦缎,上身是宽袖的大袄,下边百褶裙直盖住脚面,在闷热的天气里穿这么身衣裳,让她额头上布满汗珠。她那高大魁梧的身形,竟然窘得瑟缩成一团,脚下却是坚定得很,一步步走到床边,径自坐在床沿上。

“你,”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五妞不像雨侬和范小青那样开明,那么有知识,这样的女孩子,他还真没接触过。

“晚上吃的什么?”这是没话找话。他只是不明白,如今的家长是怎么了,竟然就这么放心大胆地把女儿打发出来。

五妞双手放在膝上,手指紧紧扭在一处,头低得很深,又粗又黑的头发挽成个妇人的发髻,下边露出雪白的颈项和梳理整齐的发根。

“平日里胆子挺大的,今天怎么啦?”丁少梅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抚在她的肩上。

她身子猛地一颤,宽阔有力的肩膀像是要挣脱开来,却又无力,半晌方道:“丁爷,我害怕。”

害怕就好办了。他爬到床头,道:“你也把鞋脱了,上床来说话。”

五妞听话地上了床,把脚缩在裙下,依旧低着头,颈项开始发红。

有什么好谈的呢?丁大少犯了愁,他找不出个话题来。“听说左爷手里有几十条船,都走哪条线?”他问。

“你要叫岳父。”五妞终于开口,尽管声音很低。

“好吧,我那岳父……?”

“有多少条船我也不知道,”五妞略抬起头来,浓眉大眼的挺受看。“南到沧州,北到通州,再就是子牙河什么的,有水的地方就有他的船。”

“都运些什么?”

“什么挣钱运什么。”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你父亲是青帮么?”

“你岳父不在帮,他是自立门户。”

“这么说,你也拜过山门?”

“女孩子拜哪家子山门!”她忍不住一笑。

他笑道:“现在还害怕么?”

五妞抬起头,话头恢复了几分力道。“我娘说了,该男人先脱衣服。”

丁少梅道:“你看,咱们还没结婚,就这么住在一块儿,对不起我岳父不是?要不这么着,你还是回房去吧。”

“我不去。我要睡在这儿。”

“为什么?”

“这么回去,太丢人了,她们明天肯定笑话我。”五妞斩钉截铁。

他只好跳下床,取过一套睡衣来。“你要是打算跟着我,就得听我的话,把这个换上。”

“这是什么?”

“睡衣呀!”

“睡觉还穿衣服?”

“跟我睡一张床,就得穿衣服。”反正她也不懂结婚是怎么一回事,先唬着她再说吧。丁少梅发觉自己是个君子,便道:“我的胃病犯了,疼得厉害,什么也干不了。”

“我给你揉揉。”五妞来了精神。

俞长春的到来,让丁少梅省却了早饭时独自面对那仨女孩的尴尬。

“老没见了,也不去瞧我。”他柱着个拐杖,腿脚还不大利落,穿件很旧的麻纱长衫,皱得像块抹布。

众人一见,便长春兄、俞主笔、老俞的一阵乱叫。范小青不住地打着哈哈,说是你这枪子挨得不是时候,错过了丁大少大闹黄金市场的好戏,这回大家伙儿有了钱,你再办两家报纸也是小菜一碟。不过,她的眼风却在丁少梅与五妞脸上来回地点射。

“长春兄的报纸帮了大忙,公司里少不得也该有一份股份。”丁少梅很大方,抗日是一回事,交朋友又是一回事,像俞长春这种抗日的好人,不可多得。

“我们的股份呢?”范小青舌尖口利。

“大家人人有份,都是自家人,不分厚薄。”她们应该能听懂这弦外之音。

“好哇,弄几百根条子,给我们当私房钱。”范小青半开玩笑。

“不用着急,生意这才刚开始做。眼下头一件事,小青你去帮我买辆车。”往后出来进去的要忙了,没辆汽车不方便,好在那东西便宜得很。

“不用,我们俩给你当司机,坐我们的车。”雨侬迅速与范小青联成统一战线。

俞长春向丁少梅挤挤眼道:“老兄,多福不是福啊!”

这顿早餐吃得挺热闹,但丁少梅却受到了严格管制,五妞吩咐宋嫂给他单做了一碗羊肉汤面,说她娘说了,胃口有病,只能吃这个。

那批古董还是没有消息,让俞长春愁得不行,便拿饭食解心宽,一口气吃掉6个花卷4碗绿豆粥。“我要是错过了那事,让日本人把它们运走,那可是一辈子的不幸。”

“放心,有消息我通知你。”丁少梅现在对自己很有信心,能在金融市场和情报市场上兜得转的人,整个北方地区大约只有他一个。“另外,你去找一趟包有闲,领笔钱出来,给宫口贤二的家人送过去,事要办得稳妥,不用太着急,也不用太多,两三万就可以了。”

他又转向三位姑娘:“雨姐,咱们那位好邻居你多费点心,有空就过去转转,你知道该干什么。”

雨侬问:“关于这次黄金潮,我们是不是该详细地报道,增加一系列社论?”

“只你们一家不行。”

“这个交给我来办,只是,宣传的口径得有个尺寸。”俞长春正闲得难受。

“这个回头咱们细谈,造谣也得像回事嘛。”丁少梅又转向范小青,道:“你帮我把皮埃尔兄弟找出来,我得跟他们谈谈。”

范小青说:“他们近来跟宫口贤二走得挺近。”

“那咱们就更该下功夫。还有,把那俩门岗撤了,咱们干的是秘密勾当,哪能放俩外人在门口?”还有什么事?眼下该安排的都已妥当,可是……?他望见五妞端着只大碗回来。“五姑娘,有件事要拜托你。”

“丁爷您吩咐。”她头上妇人的发髻耀人二目。

“我们大伙儿在外边忙,家里就拜托给你了。你让二宝也住到这儿来,帮你房前屋后地照应着,过日子的开销回头我都交给你好吗?”这下子,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各司其职,也免得鸡吵鹅斗的不像个人家。得想办法让她把发式改回去。他想。

“你让我当管家?”五妞像是不大高兴。

“哪里,你是当家人兼保安处长,家里的事由你全权处理。”丁少梅嘴甜。

“这是句好话,那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吧。”五妞高兴了。

“什么药?”

“平陈汤,治你的胃病。我可是一大早出去抓来的,不许不喝。”五妞真有个当家人的模样,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随时准备着捏鼻子硬灌。

“My;good。”他只好自作自受。众人大笑。

今天这一天要办的事太多了,丁少梅让俞长春和雨侬自己商量报纸的事,他得先奔黄金市场。

回房换衣服的当口,范小青跟了进来,手上拿着条鲜艳的丝领带,说:“过两天得空,我带你去做衣裳?”

“说得也是。”他发现范小青脸上早没了方才的顽皮,代之以幽怨,便伸手将她揽在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能体会到她胸前的柔软。

她把头抵在他肩头,问:“那天你把我怎么了?”

这话不好回答,若说没怎么着,必定伤她的自尊心;若说是怎么着了,家中还有另外两个难题不好解决。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的,便道:“我一定疼你,谁叫你是我太太呢!”

“我不信。”她抬起头,碧绿色的眸子因激动而变成翠绿色。“你不要骗我,上你的床之前,我是个处女;到了昨天,我还是个处女……。”

唉,一个个都是人精,在她们面前撒谎,吃苦头的只有自己。

44。织田秀吉生病了

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是织田先生病了,身上忽冷忽热,像虐疾。

七月底八月初,正是溽暑难当的时节。织田秀吉围着一条厚实的苏联毛毯,脸上冷汗横流。

“大夫来过么?奎宁吃了么?”丁少梅问,手放在额头试了试,烫手。

“大夫让住院,先生不肯。”真子慌手慌脚,但高耸的发髻却一丝不乱。

织田秀吉牙齿格格地说:“这是在越南染上的老病,两三天就过去。”

丁少梅眼角的余光在收文篮里一扫,文件堆积有半尺多厚。“我把雨侬留下来照应您,不用操心,那姑娘很细心。”

“我正好缺个秘书。还有一件事,”织田秀吉勉强笑了笑,把目光向真子一扫,她便退出书房。“我听到一些奇怪的消息,说是宫口贤二正在推举你进入情报市场委员会?”

老家伙你是什么人?丁少梅回答得干脆:“是的,有这么回事。”

“如果不杀掉吉格斯,你巩怕当不成委员会主席。你打算怎么办?”一颗汗珠爬上他长长的寿眉。

“我总觉得,那老家伙还有些用处。天可怜见,遇上我,是他命不该绝。”我总不能跟日本人密谋杀害同伙吧。

“英雄所见略同啊!”织田秀吉一扬眉,汗珠滚落下来,俏生生站立在毛毯上。“我原本担心你太过激进,现在放心啦。让他活着很有必要,对你的事业是件好事。至于说日后,若有需要,你可以找我想办法。我不想你这双干净手沾染上血迹。”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我再多说一句,放眼天下,比你强的人没几个,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和能力。”他叹了口气。“宫口那小子只有经验,没有才华。穷小子哪里会有才情?你既不能全听他的,也别太信吉格斯那老小子,相信自己,这才是大丈夫安身立命的根本。”

“谢谢,我明白了。”他来这番推心置腹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当真要叛国?胡扯。千万不能忘记,他在利用我。丁少梅时刻警惕着。

黄金开盘价是233元,开场不足10分钟,一笔300根条子的大卖单,就把价格打到了219元。

包有闲没有给他的经纪人任何信号,他把一支长长的象牙烟嘴咬得紧紧的,圆脸上也没有汗。这才是较量智慧的时候。

手下的几个经纪人首领时不时地逛到他的包厢中,不开口,只是用眼神询问。这么大规模地违规操作,在所有人都是头一次,只不过,规模到底有多大,只有他与丁少梅清楚。即使是这样,手下的经纪人们也都心中不安。

这个市场自开市以来,只发生过两次违规事件,一次是民国十二年世界银价大跌,日本的关东财阀在此投机;另一次是民国二十年美国放弃金本位,实行黄金禁运,那一次是美国人在捣鬼。那两次,由于场内场外所有的力量团结在一处,把违规者们弄得个灰头土脸。因为,这个市场得以维持,凭借的就是大家自觉的公正与信义,一旦这一点丧失了,在这么个极度自由的市场中,就可能发生大的灾祸。

丁少梅的做法,是在交易之前将交易额度分配到手下每一个经纪人手中,搞成一种小额分散交易,造成市场并没有主导力量的假像。严格地讲,他的这种做法并不算严重违规,许多场外的投资者大都采用这一交易方式,然而,重要的是数量,一旦你操纵的数量达到控制市场的份额,这种隐瞒实情,愚弄众人的手段,便是极不道德的行为。只是,自开市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有这么大的财力,足以左右市场。

丁少梅只有两千多万现金,要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内左右市场,这笔资金并不充裕,但命运好像青睐他,因为,昨天一整天,横滨正金银行并没有出面平市,一根条子也没往外抛。他想不清楚这里边的缘由,而横滨正金银行的经纪人今天一开盘就抛出300条,就让他更闹不懂了。

他有心给丁少梅打个电话,商量商量,却又不情愿这样做,那会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掉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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