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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欲时代-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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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上眼,”因为包有闲看不上这批古董,老者心中不悦。“这是我们铁十三少府上的镇宅之宝,不是闹国变,哪能有这福气看上一眼?”

铁十三少嘴角牵动了一下,表示不值一提。

“他们祖上刚得着这宝贝那会儿,它还是北邙山出土的生坯子,铁保老公爷当时也见了,居然走眼没看出好儿。他们祖上有眼力,花银子钱雇了个刚开怀的小媳妇,把这玉生生盘了10年,天地之精华,这才惊开了俗人眼哪。”老者很满意自己末一句的讥讽大有《春秋》之意,嘴角上冒出的那两小堆细白的泡沫,安祥地润湿了他的两撇髭须。

“那又怎么样呢?”包有闲好脾气,心情总能把持得平稳。

老者的情绪由不满堪堪就要发展到愤怒,叫道:“怎么样?天地老佛爷呀!民国十二年春景天,宣统皇上好上了古玉,找到铁老太爷,硬是要把这五色玉佩讨去,郑孝胥亲自送过来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明着是赏,实则要换。您猜他们老爷子怎么说……”

包有闲像个傻子,两眼反射着白光。

“他说,您还是要了我的老命吧!哈哈哈哈……”

包有闲心中清楚得很,沦陷之后,古董的价格一落千丈,再者说,他玩的是现钱,左手倒右手就赚钱,哪有闲功夫替这些个不通世事的遗老遗少们卖零碎?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跟他们讲清楚,要想往国外转移现款,他们也得筹来现款才成。

“不就是钞票、现银子么?你听信儿吧。”那位铁十三少终于开了腔。

昨天北京那边给他来了封电报:河西务白记茶庄接老舅。“接老舅”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那边带着现款过来了。

车一进河西务,包有闲便发觉不大对头,街上日军的巡逻队由5人变成了10人,各路口也加了双岗,大枪上着刺刀,子弹匣、手榴弹带得齐全。

他有心掉头回去,但他这辆倒霉车太过招眼,冒然往回一拐,必定会引起日本兵的注意,虽说他不怕他们找麻烦,可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日本兵将他的行李箱手提包检查了个遍,倒也没有留难,便放他进了镇。他上次来河西务与北京人接头,也是在白记茶庄,熟门熟路,便径直把车开进了后院。院里停着辆马车,装着大半车的茶叶箱子,几个护院模样的壮汉拿眼紧盯着他。

还是那三个人,却带着几分又惊恐又高傲的神气。

“街上要出事吧,幸亏老夫有先见,昨晚就过来了。”还是老者出头讲话。两个青年许是累了,坐在一边打瞌睡,铁十三少只扔出一句:“你还是跟鲒闲老谈吧。”仿佛包有闲是上门讨帐的肉铺掌柜。

包有闲不肯在后屋里谈,弄成秘密集会的样子,反而容易招祸,便硬拉着鲒闲到了店堂里喝茶。鲒闲必是老者的号,他没兴趣打听他们姓甚名谁。

“把店门全打开,拿出些做生意的样子。”包有闲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外边根本就没有顾客,谈话也方便。

他问对方:“钱带过来了,多少?”

鲒闲显然不大放心,又不肯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怯懦,但还是里里外外地瞅了半天,方道:“都在车上了,可是个不得了的大数,一路上叫人心惊胆战。但是,有件事咱们得先讲讲。”

“不就是想拿一份么?往痛快里说。办事拿佣,天经地义,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包有闲感叹,中国人进入民国这么多年了,一谈钱还是遮遮掩掩,羞羞搭搭。

鲍闲高兴了,道:“您了明白,这些个旧家,不知道外国钱是怎么回事,您把这笔钱换过来之后,二一添作五,他们一半,剩下的,您了拿大头,给我弄个养老的本钱就成。”

“总得有个成数哇。”

“我要说一家一半,那是老夫托大了,咱就四六吧。”

包有闲笑道:“这些年,你老小子不定坑了人家多少?”

“哪里,哪里……,那一车的金银元宝、元丝、锞子,还有大捆的法币,整箱的现大洋,可没少让老夫费心。”

这些个糊涂蛋,他们是三十年前的脑袋,还以为真金白银也算现钱哪,包有闲哭笑不得。

蓦地,门口停下一辆黑色大汽车,跟在后边的卡车楼子上架着机关枪,装着半车日本兵。

鲒闲三两步就窜到后边去了,脚步快得像贼。

包有闲心中倒是有几分把握,他胸前的衣袋里,装着一张宫口贤二替他从日军司令部开的特别通行证,上边写明他是在替横滨正金银行办事。他们两个人合作炒黄金、白银,宫口贤二沾了他大大的好处,这点忙总是该帮的。他唯一担心的是,运这一马车的金银回去,路上每一个关卡他都得等候他们,一旦被日本人拦住,他好拿这张“护身符”出来解围,太麻烦。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北京把这东西弄来的。

汽车上下来个日本老者,穿件绣着家徽的外褂,下边是生丝裙裤、棠木屐,手中的樱木手杖显出古铜般的幽光。

“请给泡杯茶,添麻烦了。”日本老者微微一垂首,团团的面容,丝一般的白发,嘴上是地道的北京口音。

包有闲哈哈一笑,站起身道:“我也是茶客,您请坐。伙计,上茶。”

茶庄的伙计害怕得不行,半天也说不出个整句,长衫下摆抖得翻起了波浪。

包有闲只好问:“老先生喝什么茶?”

“这是北京铁家的买卖吧?”日本老者把脸笑成个弥勒样。“我记得铁家在安徽霍山有片好茶山,泡杯你们自产的黄芽好么?”

他又转过头来对包有闲道:“我这一辈子就是好吃好喝,没干成什么正经事,惭愧得很哪。”

“老先生怎么称呼?”包有闲猜想,外边日本兵这么紧张,多半是为了这位大人物。

日本老者取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向包有闲推过来。“请多多指教。”

名片是荣宝斋的手书雕版,衔头是横滨正金银行日本总行的常务。“织田秀吉?秀吉这个名字好哇,丰臣秀吉不也是这个名字么?”包有闲信口闲扯,以消化这个大衔头给他带来的震惊。

“我也喜欢这个名字,好在,姓氏比丰臣家体面些,倒也不丢人。”织田秀吉的汉语极精致。

“是啊,丰臣秀吉出身卑微,后来不是让德川家康给灭了么?”包有闲努力搜寻在大学里学到的那一点日本历史。

织田秀吉出人意料地仰面大笑起来,眼中竟噙出了泪花,道:“你这年轻人有趣得很,回去之后,得便给天津的分行打个电话,他们会把我的新住处告诉你,咱们聊聊?”

包有闲机巧地送上自己的名片。

“我知道你。”织田秀吉对名片点点头。“天津金融市场上的大玩家,黑龙江督军的长孙。”

这不由得包有闲不吃惊,但他并没有感到恐惧,只是惊异而已。织田秀吉?老爷子,别逗我玩啦,丰臣秀吉灭了他的旧主人织田信长,这才统一了日本,姓织田的人家打死也不会给孩子取秀吉这个名字。你的名儿是假货!

20。老丁的档案不见了

范小青把委员们的档案抱在怀中,微微歪着头,目光带着些迷离的雾气,望着丁少梅。

“那么,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肯把它给我?”两个人已经僵持了很长时间,丁少梅完全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的眼神越发地波光滟滟,浓浓的橙色唇膏似乎在蠕动,却不讲话。

过去的十几个小时,丁少梅一直把自己关在楼上,查阅老吉格斯的档案。这是件累人的活,仅是近两年金融方面的案卷,便有上千份,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令他震惊的是,档案内容之丰富,情报质量之高,用他那金融行家的眼光来看,不由得矫舌难下。

“我父亲也读过这些东西?”

“没有,金融方面的事由关叔叔负责。”

丁少梅心中早有的疑问又出现了:如果爹爹了解这一切,断不会生意失败,把自己弄到破产的地步。老吉格斯任由爹爹破产,必有缘故。于是,他便提出要看市场委员会成员们的档案。

“这可不成。那些东西,我老爸锁得严着呢,谁也不给看。”但她的眼神却告诉丁少梅,她可能有办法。

丁少梅把双肩放松下来,改换心情,调侃道:“你没瞒着令尊偷偷看上一眼?”

“干嘛用瞒,那东西都是我整理的。”

“那么,想必你可以瞒着令尊拿给我看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得看你怎么报答我。”范小青也是调皮的口气。两个人都发现,这种调情式的交流方式对他们最适宜。

这会儿范小青抱着厚厚的一叠档案袋,用春水般的目光罩住他,他知道自己得尽快拿个主意。像范小青这样任性大胆的女孩,高兴起来无所不可,一旦翻脸,必定冷酷得吓人。

他终于伸出手臂,远隔一尺多厚的档案,揽住范小青的双肩。她的肩头一震,没有抖,只是一震,档案咚地一声砸在他的脚面上,生疼,她的头偎在他的颈窝下,小狗一般地拱来拱去。

丁少梅心下极为惊异,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孩,竟还会羞怯?他断没有想到她还有这种情感。莫非她的放纵行为只是表演,内心深处却是个保守的女孩子?这种矛盾的性格他在英国姑娘身上见过,很难对付。

“你真的喜欢我么,还是逗我开心罢了?”丁少梅抢着把对方的台词先讲了。

只这一点点刺激,便把范小青眼中的雾气迅速凝结成往日的顽皮。“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引诱了我,可得付出代价。”

“我的家业败了,身无长物,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管拿去便是。”这丫头又退缩了,他心道。

“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她的手臂仍围在丁少梅的腰上,把头后仰,露出眼睛与嘴唇,都很坚硬。“要么作我的主人,要么作我的仆人。”

“我是您卑下的奴仆,请女主人垂怜。”他的手指沿着范小青的脊骨滑下去,握住她纤细的腰枝,自己身子向后退开一步,屈膝躬身,把她的手放在唇边。

散落在地上的只有3份档案,都是洋人,没有他爹爹,也没有老关。还要做出更大的努力才成啊!他告诉自己不要怕任何困难。

“我说,你们这是要拜堂啊?”老吉格斯红袍白发,好似圣诞老人,却故意不去看地上散乱的档案。

丁少梅笑道:“我这在练习求婚哪,老泰山大人。”

“放狗屁,有这精神头儿,留着追求关雨侬吧。我这唯一的心肝宝贝,不会便宜你们中国男人。”

范小青的绿眸急冻成冰。

宫口贤二、帕纳维诺和大小皮埃尔的档案如同惊险小说,让丁少梅读起来毫无倦意。他对自己的速读能力与记忆力很有信心,两天的功夫,百十斤重的档案他粗读了一过。该记下的都印在了脑子里,委员们的档案范小青不许他记笔记,说是怕被人偷了去。遗憾的是,档案中与他爹爹有关的内容少之又少,这让他更坚定地意识到,爹爹的档案必有老吉格斯不想让他知道的内容。怎样才能把它们弄到手,这是个具有挑战性的难题。范小青,只有这一条路。

老吉格斯这家伙当真了不起,大批的档案读下来,他终于感觉到,一个人如果能够掌握如此丰富,同时又如此重要的秘密情报,从中生出的将是多么巨大的勇气与能力!常握着这样一个巨大的谍报网,那种感觉多半会像一位握有绝对权力的国王,落入网中的任何人,都将被牢牢控制在掌权者的手中。如今的掌权者是老吉格斯,而后呢……

我那老爹爹对我的批评有道理,我是一个野心太大,贪欲太大,不计小利,却专挑大家伙下手的野心家!丁少梅心道,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有真正的大权力、大财富才值得他去奋斗,他天生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今天,这样的机会终于来到了,有大笔的钱财可以让他在金融市场上呼风唤雨,又有一个巨大的谍报市场在引诱他去控制。金钱加上情报,生出的便是权力——这是男人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读过三遍,市场委员会的章程他便能背诵得出来,其中两条最是诱人,一条是,任何一个建设性的决定,必须取得多数成员的赞成,但委员会主席拥有最后否决权;另一条是,一旦委员会主席丧失行使职权的能力,将由委员会多数成员推举一位年龄不超过50岁的委员继任。

老吉格斯要把他推举进委员会大有道理,现在的委员们,每一位都超过了60岁,这章程是30年前制定的。

帕纳维诺伯爵,那是一个顾头不顾腚的意大利赌徒;小皮埃尔,在法国有原配夫人,却纳了个日本侍妾;大皮埃尔,虽说娶了位日本夫人,但又搞上了左应龙的情妇,一个走红的大鼓娘。这些人都有大才能,也同样都有大缺点。以他的观点来看,这些个家伙正是被敲诈或利诱的上佳人选。丁少梅暗笑自己,在动歪脑筋时总是用英语思考。

只是这宫口贤二不好对付,他是个地道的日本人,谨慎到极处,然而,档案中老吉格斯的按语说明,这老小子极有可能是德川信雄的代言人。这么多日子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德川信雄的确切材料,证实老爹爹的遗言中所写的,真是有这么个日本鬼子存在,而不是什么暗语。

复仇的相对目标是日本侵略者,而复仇的绝对目标就是这位德川信雄,作为个人复仇者和独自抗日的勇士,这两重关系不容混淆。

当然了,个人的意愿大于一切,个人的需要便是全部的人生意义。自从得到爹爹去世的消息,直至今日,他终于完全恢复过来,用牛津那位间谍教授的话说:他是个野心比希特勒还大的中国小子。

21。宫口贤二是个斯文人

每天早晨,范小青如同一位粗鲁的军曹,刻板无情地督促丁少梅进行高强度训练。她总是痛恨自己在丁少梅表白时的畏缩,便用这种体能上的折磨来遮掩心中当真生出的爱意。她恨自己:如此风流快活,胆大妄为,名满津京的范小青,居然落进了如此老套的陷阱,这种调情的圈套往常只是她用来挑逗蠢男人的游戏,万不会想到竟落在自己的头上。

一周的强化训练结束,丁少梅对自己越发地有信心了,他的肌肉焕发出一种日渐苏醒的愉悦,体能也在明显地恢复。范小青认为自己监督训练有了功劳,该当体息一天,逛逛商场,犒劳犒劳自己。丁少梅应该添两件衣服才是,一个大少爷却穿得像个小职员,不像样,也不合范大小姐男友的身份。尽管从那天起,她与丁少梅只是斗口,再没给过他一个温柔的眼神,但眸子里的冰块却在燃烧,心绪难免首鼠两端。

本地的上等洋服店大都聚集在小白楼,但没有英国裁缝,这一点让丁少梅仍然不习惯。在英国,虽说伦敦裁缝的手工甚至比衣料还贵,但手艺是没得说,中国裁缝做洋服,就好比澳洲裁缝做马褂,怎么拾掇也不像个样。

逛了几家白俄开的洋服店,衣服的裁剪与俄国人一个模样,结实粗笨得像狗熊的外套。他看上件貉绒领的吸烟服,皮毛、样式还不错,可那是冬天的衣裳,眼下快四月底了,当务之急是夏季服装。

有两家保定裁缝,倒是没口子应承着给精工细做,只是店里存的衣料比麻袋片强不了许多,实在是不中意。丁少梅自觉不是个太挑剔的人,但衣裳毕竟是衣裳,穿着不合适,有失自己的身份倒没什么,可是,就算抗日分子不要命,也得要体面不是?

中午俩人吃的是西餐,他吃不惯德国口味,后悔一味迁就范小青,没找家鲁菜馆,扒三白、熘黄鱼扇什么的他馋了好几年,哪怕炒个木樨肉也好,于是,便连带着拒绝了她的游乐计划,不肯陪她去看电影。范伦蒂诺的新片这次是与美国国内一起头轮上映,但他不喜欢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范小青刻意做出悻悻的样子,独自去了,临走扬言,明天要好好地收拾他。

给旧日同学打了几个电话,有人给介绍一家犹太裁缝,手艺还看得过去,最重要的是衣料让他满意,南美的羊驼绒,印第安老太太手工捻的线,轻薄细软,完全是天然的颜色,是绝好的夏季衣料,精纺的毛料跟它比起来,也如同棕毛倒竖的蓑衣。这种衣料在伦敦也才刚刚有人穿,过去一百多年,英国裁缝一向用它当衬里来糟蹋。他定下两身单排扣的洋服,一身棕色的,棕而不红,淡淡地有那么一点意思而已;另一身是灰色,色调柔和得舒服。先定这两身看看手艺,若缝制得还差强人意,再来定做也不迟。回到国内不能期望太高,此刻他不禁怀念为了抢出爹爹的骨殖,而被他丢弃在长春的好衣服。

出了洋服店,被初夏的阳光一照,他这才发现身上的旧洋服有多么寒酸可笑,几乎让他狼狈地逃回到店中,却被人拦在了大门口,定睛一看,认出来,是情报市场委员会的委员,日本人宫口贤二。他在档案中见过他的照片,只是照片没能照出来此人身上那种僧人般清绝无欲的神气。

“在下想与丁先生谈谈。”宫口贤二嘴上是细声细气的汉语,与他纤细的身材,清雅的相貌倒也般配。

路边候着辆汽车,前座上坐着两个人,脖子和头一般粗,像两只肩膀顶着个咸菜坛子。这两个人在意租界的赌场中与他打过照面,他明白,自己一定是早就被他们盯上了,这个邀请不能拒绝。

宫口贤二的宅子是所西式平房,临街,院子极浅,好在香港道很清静,从这里步行三五分钟,越过马场道,便是日军占领区。

宫口贤二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规矩人,不吸烟,不喝酒,不嫖女人,也不讲粗话,仅有的两项嗜好就是读书、品茶。根椐近两年从牛津来的报告称,眼前这个高大体面的小伙子也是个规矩人,对日本文化中那种纤巧柔和的美颇能领会,茶道、书道什么的,做起来似模似样。这种早期的闲功课到这一刻终于发生了重要作用,德川老师的睿智不容置疑。

“冒昧将先生请来,不胜惶恐。”他的口音有些怪,语速慢了些,像是吟诗。“说起来,在下也是好奇,能得吉格斯先生如此赞赏的,到底是何等人物!果然,盛名之下,必无虚士。”

丁少梅此时在心底油然升起一股钦佩之情,他在佩服自己,心怀复仇之志,而面对着这个日本间谍,心中竟然没生出那种坚硬刺人的恨,也不害怕,更没有一丝慌乱,那颗心熨服得像块干燥的海棉,宽博得渴望吸收天地间的一切。他没言语,静静地望着宫口贤二,像个极有礼貌的客人。那一整块“海棉”才是恨。他品评自己。

“丁先生的贵宝宅在哪街哪巷,日后在下要登门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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