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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作品集-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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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在的我正在想你哪。正在想把你拿回来哪。”“你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进
一带走么?”“我如果不带走他,这孩子又不免得病挨杀而死吧?”“既然如
此你为什么把他扔掉?”“你想听听为什么?你想听听被你甩了的女人现在
结果如何不?”

(六)陷阱

阿春想骂志村,可是感情上又想对他哭一场。她不能详细谈她眼下的
境况。不过志村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个大概了。总而言之,阿春被志村扔掉的
时候没有回到她那住在贫民窟的父亲那里。为了给父亲的生活以帮助,她照
常到开在银座的那家杂货店精气神十足地上班。但是临产的日子到了,恶魔
的陷阱在等待着她。藏在某处的阿春顺利地生了孩子。那地方是个把不幸的
女人推向黑暗的罪恶世界。

(十)从罪孽再到罪孽

还没等到哺育孩子的乳房膨胀起来,就得偿付作为一个普通母亲无力
支付的产前产后的巨额花费。迫使他们用血肉支付,是这些人的罪恶手段。
掉进这种黑暗世界里的人很多,阿春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对于进一她始终
没撒手后。但是,当一个男人把她从苦海里拉出来的时候,她万般无奈只好
把孩子撂在她的情敌的家门口,即使这样,那个男人还不满意。她和那男人
分了手,去了银座的咖啡馆。因为美貌和傲慢,她立刻被老板捧成这里头牌
红人。但是,如今她怎么能抱着孩子回到咖啡馆呢?

(八)面对面

志村反复地对阿春说:“美智子入院的事你知道吧?你见见她好不?”
“当然要见!”“这时候嘛,你就把进一交给美智子行不?”“你说什么?美


智子算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把你给了她还不算完,还得把进一也给了她?
因为她是有钱人家的博士的小姐,我嘛,是贫民窟赌鬼家的闺女?”“你虽
然这么说,可是你见到美智子之后就想把进一交给美智子啦。”“美智子如果
见了我就会想把你还给我么?”

(九)无可抵债的孽债

“可是我想过,要想办法让你过上像样子的日子。”“嗯,你是说,把孩
子领走,给我一笔钱,事情就这么结束。”“我没说结束嘛。”“从一开始你就
打算骗我么?那就请你说吧。”“不是这么回事。”“你只要不死我就决不会原
谅你。”“可是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已经心满意足地当美智子的丈夫了么?”阿
春脸色有变,她咬着嘴唇,过了一阵才说:“反正我一定要见见她。”

(十)警察

阿春一进病房立刻就说:“把进一带走是太太您的意思呢,还是志村先
生的意见?”“我向你道歉。。”,这话美智子刚一出口,一个浑身脏兮兮的
姑娘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说:“啊!阿春哪,不得了啦,老爸被警察。。”
阿春大吃一惊,险些跌倒。现在受到伤害的自尊心怎么办?“你记住,我到
警察那里全说出来。等警察传你们吧!我往你们的脸上使劲抹泥。”她喊叫
着跑出病房。



(一)留下的东西

望着狼狈冲出病房而去的阿春的背影,志村发了好一阵的呆。病床上
的美智子也面带不安的神色。她想,阿春的父亲因为什么事被警察拘捕的?
“阿春把孩子是不是也带走啦?”美智子一说,志村立刻去了小儿科病房。
白白的病房里,陪房的不在,进一自己正在哭呢,志村把他抱起来。

(二)感情

一抱起自己的孩子,复杂的感情立刻涌上心头。既然如此,扔下孩子
就走的阿春,是不是打算再回到医院来?或者因为不敢抱着个私生子去见可
怕的父亲,所以故意把孩子撂在这里的?是不是出乎意外碰上了不能回到孩
子这里的事?如果是这样,这孩子怎么办?能让美智子照管这个孩子么?还
有,自己有没有设法救出阿春和她爹的义务?他抱着进一陷入沉思之中。

(三)老天所赐

虽然过了5 天,阿春既没有露面,也没来过一封信。天气一直晴暖。
仿佛春天将到一般,美智子渐渐好转。她自己梳着很久以来就没有梳过的早
就稀薄了的头发深有感慨地说:“连我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能够活下去的
那颗心早就死了。居然好了,我自己也以为简直是个奇迹,感谢之心充满襟
怀呀!孩子死了,虽然可怜,可是总能原谅我吧。

我想,就把进一当作那孩子来照养,当作老天所赐之物。”

(四)解决

把差不多完全好了的进一搬进了美智子的病房。没过多久,美智子出
院的日子也近了。她自己的孩子没有看到这个人世的阳光,然而春子的孩子
得的病却完全治好,这固然使人心境凄楚,但是把进一当作自己所生的孩子
照养多少也会弥补志村对阿春所犯的过失吧?阿春只要放下孩子这个重担,
她也许能很好地走向新的生活。不能想象,三个人每个人都那么心满意足毫
无遗憾。美智子想,三个人都自己稍微牺牲一些,认真地采取解决的方法,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良策么?

(五)和平使者

对于美智子来说,只有今后生活上的问题。也就是必须从令人心烦的
过去解放出来。

要做到这一点,他们夫妇和阿春三个人必须对过去来一个总决算。对
于阿春来说,虽然还谈不到幸福,但必须有个和平的日子,如果不是这样,
美智子的日子也就不会太平。

已经确信丈夫之爱无可怀疑的美智子,派丈夫志村作为和平使者,去
面见曾以她为中心长久以来争执不休的情敌阿春。志村去了贫民窟。而且,
这位和平使者不负所望,带来了好的结果。

(六)可喜的买卖

阿春离开家之后,她们父女头一回见面是在警察局的拘留所里。父亲
是作为赌博现行犯而被逮捕的,所以他被允许只受拘留和交上罚金就能结
案。是阿春替身无分文的父亲交了罚金。钱是用她那豪华的服装和戒指换来
的。那些服饰是她广施狐媚换来的,而今成了替父赎罪的手段。阿春以为这
既是可悲也是可喜的买卖。正因如此,父亲原谅了女儿的放荡,女儿也原谅
了父亲的赌罪。

(七)幸,还是不幸?

互相原谅和互相帮助的阿春和父亲,父女之心互相拥抱,这是多年来
不曾有过的。

无赖的父亲和羡慕虚荣的女儿,彼此回顾自己的过失,同时以认真的
精神立足于新的出发点上。志村就是在这个时候来访的。刚强的阿春坚决干
脆拒绝志村给的安慰费,然而在进一的问题上却发生了争执。她说她的儿子
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孩子非常可爱。

其次是养育在亦富亦贵的父亲志村那里未必是幸事,养育在贫贱的母
亲阿春家里未必是不幸。

(八)决心

但是,阿春终于下了决心。两三天之后,志村收到阿春的信。那信上
说:“想再见进一一面,但是见了他就会恋恋不舍了吧?还有,外出的时候,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可穿的衣服了。即使现在进一还小,可是我也不愿意让他
看到我竟然是这样一副寒酸相。而且,我们父女都在紧张地干活,连半天的
余暇也没有。我的孩子如果那个时候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是我总觉得进
一是你的儿子。你太太的感情我理解了。我再也不说什么了。”

(九)出院和报户口

阿春还写道:“你和你太太的幸福也就是进一的幸福,所以我由衷地祈
愿你们二位幸福。我的事情你们不要挂念。尽管我寂寞,但是我不悲伤。还
有,前些日子我在医院里因为一时气愤,说把你的事告诉警察什么的,事实
上我什么也没有说,所以多请原谅。

贫究的父女一定要过和贫穷的父女相应的生活,谨慎小心。”等等。美
智子已经出院。

出院之后立刻给进一办了户口,是作为美智子生的孩子登记的。

(十)走向新生的起点

为了美智子的病后疗养,他们两个人初春季节去了海边。出发时有四
人前来送行。


一个是美智子的母亲,第二个是志村的继母,第三个是志村的异母妹
妹,这个妹妹由志村帮助早已不干艺妓营生,母女两人过着平静的生活。最
后一位是身穿朴素服装的美貌女人阿春。阿春从车窗外?伸进手来,握着美
智子怀里的进一那只非常可爱的胖手,反复地说:“小家伙,你好。”从四月
开始,志村将要继承岳父老博士的大学研究室的研究项目。

母亲的诞生

川端康成



就像早晨人们见面的时候说声“早上好”一样,世上的人们只要看到
孩子的脸,一定问:

“妈妈呢?”

这是为什么?

为回答这个问题而感到为难,低头不语,成了年幼的清一的毛病。没
有娘的孩子就像一只眼睛的人一样,属于残疾人,就像心灵被扭曲的人,似
乎是个罪人。使孩子乖僻到甚至产生那样的疑心,那是因为人们问他“妈妈
呢?”引起的。因此,清一自然而然地害怕“母亲”这个词了。也就是怕提
“母亲”这个词。连母亲的容貌也不记得的他,只能从“母亲”这个词而知
道母亲。

清一能够去东京上大学的时候,他叔父对他说:

“你母亲可能的确在东京当小学老师哪。已经是十年之前吧,曾经来过
信,以后就无任何消息了。假如查找一下,也许能够找到她的住处,你去见
见她好不好?”

“我不愿意!”他不容分说,斩钉截铁地回答之后,神色相当痛苦。

“你和你爷爷一个样,你也顽固。你母亲扔了你而离家出走,原因之一
就是你爷爷的顽固促使的。就说你母亲吧,儿子也到东京来了,可是不来看
看她,你看,她是不是太可怜了?”

动身去东京的那一天夜里,只有清一的未婚妻一个人去火车站送他。

“到了东京见见我母亲。”

“是么?她在东京么。那就总算有了什么依靠,能放心了。”清一莫名其
妙地看着朝子她那高兴和明朗的脸。

“你朝子在母亲身旁,可以说有个依靠。我是除了你朝子之外不管什么
样的女人,一概不曾想过有可以当我母亲的女人哪。”

“是么?”善感的姑娘就像被吸往车窗那边一样,把身子靠过来。

“那,我就像你的母亲一样,好好地安慰你,把你过去孤儿般的寂寞一
扫而光。可是,你对于见到母亲并不高兴么?”

如果是真的母亲嘛,那还行——当然,那得肯定是真正的母亲才行,
哪怕我小时候让我吃过一次奶,或者摸过我的脑袋,有如此等等的记忆也可


以嘛。”
“这种情绪我也理解呀!”话刚说完,车窗就从泪眼汪汪的朝子面前过去
了。


第二年春天,从女子学校毕业的朝子来到东京。她和她的哥哥一起租
房外住,在女子大学走读。

清一屡屡去找朝子,在这过程中熟识了那位敦厚的房东太太。那天房
东太太上楼送来一串非常好看的白葡萄,她把水果盘放在清一面前的时候,
她的手有些颤。似乎是什么信号,朝子立刻仰起脸。

“呶,你也住到这里来好不好?我可是怎么热闹都不在乎,呶,大妈!”

“对,那已经是。。”房东大娘喉咙有些哽咽,同时用怯生生的眼睛瞥
了一下清一。

那热烈的目光简直要钉在清一身上。

朝子的父母和哥哥如果同意,清一求之不得地想和朝子住在同一家房
子,对清一来说再没有比这事更高兴的了。看过空闲屋子,只乘下他们两个
人的时候,朝子说:

“我还是憋不住要说的话。那位房东太太是你母亲哪!”

“你说什么?”

“我受你叔父所托,才住到这里的。给我的任务是在你的好时光到来之
前不让你知道,另外一个就是让你们母子相认。”

“让我上当?”

“所以我才和你挑明嘛。不过,听了母亲的话我哭了。十五年来,所想
的只是你一个人,就是这样活着的。离开你两三年之后,上了半年保育员培
训班,毕业以后凑凑合合当了幼儿园老师。和你一般大的孩子在一起为的是
能够想象得出身在远处的你也会是这样的吧?还有,在你上小学之前,拿到
了小学老师的从业执照。但是,后来你上了中学。母亲就没什么办法了,女
人又当不了中学老师,所以母亲就开始于起了家庭公寓。

现在住进这个家的四个大学生,都和你的年龄相仿,是吧?她就是为
了从这些人们身上想象出你来呀。她对我说,她一直都是把每个孩子都看作
我的清一,费尽心思照顾他们。

她哭啦。你信不?哪里有这么深的、崇高的、耐心强烈的爱呀?”

清一被朝子感染得眼睛发热了。他匆匆忙忙地下楼来到饭厅,一进来
就斩钉截铁地说:

“给你添麻烦,看好了房子,可是因为情况有变,停止租用了。”

朝子吃了一惊追他而来。母亲一声不响,为了不让别人看见眼含热泪,
只好低着头。

然后从长火盆架的抽斗拿出剪报本,那是一个旧的剪贴簿子。

“这里有一个千叶县乡村的故事。生孩子的母亲和养育孩子的母亲,一
个要孩子,一个就是不给,两人为此争吵不休。最后争吵的结果是让孩子蒙
上眼睛,两个母亲站在屋子的两端,让孩子走上前去,抓住哪个女人,她就
领取孩子。孩子蒙起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谁站在哪一边,无从得知,那故事
结尾写的是那孩子终于抱住了生他的母亲。我总是想,我作为生孩子的母亲,
那样的时刻有朝一日也会到来的吧。。”


清一跑出屋子。他没有可说的,母亲手忙脚乱地追了出来,追到门厅
的时候,朝子赶上来抱住她的双肩。

“妈妈!”

她听得出,那含着哭声的喊叫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出了母亲的家还没有跑出五十步,他就因为脚麻险些摔倒。他忽然想
到,为什么往外跑呢?对他来说,他是害怕爱的,他知道,如果再在母亲面
前坐一分钟,他就一定会大喊一声“妈妈”而跑上前去抱住母亲。

为什么那样就不好?原来,没有母亲的他,是祖父、父亲养大的。因
为他没有母亲,祖父和父亲付出多少辛劳,以及自己幼小的心灵曾经多么凄
凉,正因为他深知这些,所以他从小就知祖父、父亲一起深深怨恨母亲。他
相信一点:你既然那么爱孩子,为什么那时把清一他们抛弃,扬长而去?

时至今日,用等于骗人上套的手段,企图使自己的孩子成为爱的俘虏。



清一给了朝子一封措词强硬的信,内容很简单:只要你住那家庭公寓,
我就决不去看你。这样,朝子除了离开清一母亲的公寓也别无办法。因此,
清一母的消息也就断绝了。三四年之后,清一大学毕了业,和朝子结了婚。
随结婚的幸福而来的是另一个幸福。

他在分娩室外的走廊上,抱着几乎冻僵的双膝,在木板长椅上团成一
个团,没完没了地等着,微明的光亮中只能听到下雪的声音。

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他觉得浑身发热,通身洋溢着喜悦。与此同
时,分娩室开了一个缝,护士告诉说:

“分娩顺利,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听到洗婴儿的水声之后不久,朝子和婴儿躺在一辆小车上从分娩室被
推了出来。他一声不吱地握住朝子的手。她像绽开的花瓣一样向他微微一笑
便慢慢地闭上眼睛。那神情,显得多么满足,多么安详,多么清纯啊。他紧
紧地依傍着那辆小车,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去。

他想在下雪的大街上大步地快些走。他忘记自己是忘了带伞出来的。
电车已经没了,在这样已经没有电车的大道上,打算去哪里?清晨到来之前,
说不定自己的身就被雪埋上。啊,在这之前,大概总能到达他生母的家吧。
那是从那次以后已经四五年没有来过的母亲的家了。

自己得子的高兴,除了首先告诉生了自己的母亲之外,还要先告诉谁
呢?因为儿子诞生,他这才理解了母亲的含义。“母亲”不是语言上的一个
词,是真真正正的“母亲”。

过了不久,被雪弄得精湿的清一带着母亲回到医院了,在走廊上,母
亲抓着他的肩,她说:

“我的眼睛看不见。”

母亲的眼睛是因为刚得了儿子就立刻又得了孙子,高兴得热泪滚滚而
弄模糊了。



这样,清一夫妇把母亲迎接到家之后的第二年,他们借到海滨温泉地
带的别墅过了冬。母亲正在院子里晾晒洗过的衣物,这时,附近温泉旅馆的


老板娘过来了。她对走廊上的朝子说:
“你们家雇的那老太太可真好,就算够意思的了。总不闲着,老干活儿

呢!”
朝子一听脸色立刻变了。清一粗暴地拉开纸窗槅扇,跑到廊檐上来:
“妈!”他喊声中有些发颤。
“你老人家总是像个雇来的老佣人那么干,你别干了好不好?”
温泉旅馆的老板娘悄悄地溜走了。清一从廊檐上下来,走近母亲拉住

母亲的手臂说:
“妈!你就别干了。老实说吧,是你老人家不对,所以人家拿你不当回
事!”
“让我把手头这些干完——别人说我什么我也不在乎。只要让我在你们

跟前。。”
“干嘛呀,这么说哪行啊,好像给自己的儿子当差的一般!”
清一发了一通不知道对谁发的脾气。他这是头一回跟自己母亲动肝火。
母亲是因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后悔万分,一遇到什么事就不免顾虑重重,

或者深感自卑,至于清一呢,也因为母亲早年的错误耿耿于怀。总而言之,
分居二十余年,母子的隔阂因为头一次对母亲发脾气反而彻底消除了,因此,
清一忽然感到毫无隔阂,心情非常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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