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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打电话。”张海拿出手机先拨了范娇娇的号码，居然是“您的号码因故被限制”，没有说因什么故，很明显是被警察局给停了。
“那我的。”夏丽箐拿出手机。
“不行。”张海说道，“那样会牵连到你的。”
“要不你逃跑吧，我给你把衣服都带来了，你能走么。”
张海冷静了一下道：“我已经基本好了，不过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一走，范叔更说不清。”
张海来回走了两步道：“我还是得先了解下情况，我去打几个电话。”
张海想去护士值班台打电话，谁知刚走到门口，马红燕就喊了起来，“21床张海，你的电话。”
张海匆忙跑过去，拿起电话，来电话的居然是秦小柔，第一句话居然是，“张海，你快跑吧！”
“我为什么跑？我相信那什么杀人案和我们没有关系！”张海吼了一声，吓得身边的小马护士花容色变。
“有没有关系重要么？你说的清么？这次抓人是外地调来的警察，六亲不认，我们中海警方都不知道，刚才小刚都被他们带走了，现在去抓你了！你如果被抓，他们绝对会用手段逼迫你认罪，你一定要跑，你跑了才能翻案，张海，我秦小柔对这些比你清楚，你听我的没错！”
张海放下电话，大脑飞速转动。显然，对方利用自己最近受伤，范达生忙于近期的首长视察，然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每一步动作，案件发生，紧急会议，双规范达生，调动外地警察，挨个抓捕，接下来的动作，他们一定也早有计划。
如果不是调动外地警察，自己可能半夜就被捕了，如果不是大雪，可能现在就已经到了，秦小柔说的没错，跑！只有跑！
张海快速的跑回病房，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夏丽箐带来的一套衣裤，心里有些遗憾的是，手枪被警察局收去保管还没有拿回来。
“干妈，我先去躲一阵，放心，我会洗刷清白的。”张海无比抱歉的看着夏丽箐，他带给家人带给干妈的，总是担心，烦恼，和不好的消息。
“别说了，你的银行卡他们一定会跟踪调查，这是我这些年存的钱，也有个万吧，密码是遥遥生日，在外边别省着。”夏丽箐眼圈一红，把银行卡塞进张海口袋。
“砰！”病房门大开，马红燕奔了进来，“快！警察来抓你了，我指了他们反的方向！”
“谢谢！”张海感谢的对小护士点点头，快步走出病房，他没有走电梯，而是直接走向安全通道。
走了几步，发现小护士也跟着走来了，“我下班了，和你一起出去，说不定还可以掩护你。”
“也好，不过这样会连累你。”张海迈着大步往楼上跑。
马红燕虽然奇怪他为什么不下反上，不过并没有问，跟着也往上跑，“不怕，我没有做坏事怕什么。”
两人来到上一层，直接乘电梯来到十五层，这层有一个空中走廊，通过空中走廊就可以到达另外一栋楼，然后继续乘电梯下楼。
路上马红燕问：“你对我们医院倒是挺熟悉呀。”
张海笑笑没回答，作为一个特工，观察环境是第一工作，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根本不用下意识。
马红燕又问，“在病房看你走路还挺费劲，怎么一会走这么利索了？”
张海脸一红，老实说：“那是我想多让你扶一会，省得你闲着没事。”
“色狼。”马红燕白了他一眼，又道：“你至于绕这么大一圈么？”
“至于，这么不至于。”张海和马红燕已经走出了大楼，眼睛瞄了一下对面的楼门口。
马红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三辆挂着外地车牌的警车前，几个警察正在大雪中抽烟。
张海伸手一揽马红燕软软的小腰，象一对情侣一样，向门口快步走去，“其实看似绕了一圈，却并没有费太多时间，就算下边没人，也不算亏吧。”
“那你马上去哪？”
“不知道，四海为家吧。”
“可以和你联系么？”走到医院大门口小护士又问。
“我手机都被他们限制了，再说会连累你，等这事解决吧，雪再大，总会有日出的。”
马红燕突然掏出一个手机塞进张海口袋，然后，一扭头，奔向地铁方向，“保重！”
背影里，红色的围巾在大雪中舞动，分外动人。
222 你是个好人
夜空迷离，大雪无边无际。
傍晚时分，张海坐在一家大拍档里一边独自品尝着一碗并不是很地道的兰州牛肉面，一边看着手里的那张银行卡。
很显然，这是夏丽箐这辈子至今，全家也是全部的积蓄，一个人独自带孩子，工作，生活，每天起早摸黑，老太太那么大年纪还得看店，忙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存了这些钱，或许她本来打算留着给路瑶上大学或者结婚，或者是防着万一以后生病，或者……
现在这一切都是泡影了，在那一刻她没有犹豫，没有，没有丝毫的一点不舍，一生的积蓄，给了自己，这份情意，如何用言辞可以表达出来呢？
张海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
她或许还在家里担心的睡不着吧？还有父母会急出什么事情么？还有得到消息的路瑶，林馨，谭娇娇，她们此刻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此刻的张海又变成了一只孤狼，就象他以前的生活，无数次，象孤狼一样走在他乡的街道，只不过，这一次，心里多了许许多多的牵挂……
白天，他去了松竹苑，很明显，那里有了很多眼睛，范娇娇和她妈妈呢？甚至柳静都不见了，她们到底怎么样？
他又去了南城那边，地产服务公司已经被查封，附近都是警察，可能米威他们一定也被抓进去了，连秦小刚他们都敢抓，又何况是这些平头百姓呢？
自己是不是害了米威他们？米家老头是不是又要颓废了？米娜又是会担心成什么样？
太多的烦恼压在心头，让张海的这顿牛肉面越来越难以下咽，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自己害了很多人。
媒体的力量果然强大，经过这一天，中海二千多万市民已经都知道范达生被抓了，几乎每个人都在骂，他们已经适应了被媒体左右，他们又知道些什么呢，其实范达生只是上层权利倾轧中的一个失败者，他多少会有各种问题，可是相比其他，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坏，可是谁又知道呢，谁又在乎呢？
空中楼阁，范达生几十年来建设了一个空中楼阁，眨眼间倾覆，快得让人无法想象，自己又该如何让他咸鱼翻身呢？
这对张海来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找证据么？去哪找？他自己都跟没头的苍蝇一样了，那几个动手凶手，很明显是浦东帮留下的钉子，此刻这些人不是被灭口就给藏到秘密的角落里去了。
突然，手机响了，马红燕的手机。
号码显示家里，张海接通，“喂。”
“在哪呢？有地方住么？要不来我家住吧？现在到处都是通缉令。”
张海笑了笑，“其实我是一个坏人，你不怕嘛？我侵犯过你，电视上说我是黑社会头目，暗杀，洗钱，开赌场，行贿官员，你为什么还要帮助我呢？”
马红燕那边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我们几个护士都这样想，跟你相处过的人才知道。”
“可是我会连累你，我已经连累很多人了，挂了电话吧，做一个好梦，拜拜。”
张海说完便收了线，然后取下电池，折断手机卡，一挥手，手机卡跟长眼睛似的飞进他背后的一个垃圾筒。
不但手机卡，就连手机，还有他原来那部手机都得扔，很多人不知道，其实电信公司的系统是可以查到你的手机串号的，就算你换了手机卡，没换手机，警方依然可以追踪你，这就是警方一直不公开的所谓技术手段。
吃完牛肉面，张海走出了门，他略微调整了一下面容，想不到天乾留下的改容术还是用上了，不过张海的能力太低，变化不太明显，不过陌生人猛一看，还是不能确定这就是通缉令上那个悬红20万的A级通缉犯。
大雪四处飘落，一块又一块，落在地面上，四周一片春蚕吃桑叶一样的沙沙响。
张海此刻又成为了一匹独自行走的孤狼，没有朋友，没有帮助，没有目的，孤单，茫然，却依然凶猛。
这是位于中海郊县的一个地区，逃出中海市区，他并没有太费劲，对付那些已经看花眼的警察，很容易就可以蒙混过关，不过有点累。
他没有开车，更没有偷车，那会留下致命的痕迹，除非他故意留下痕迹，否则别人不会发现。
其实找一个落难的人，警方的力量往往还不如黑道，很简单，除了那几个有破案任务的，大多数警察都是喜欢事不关己的坐在办公室抽烟喝茶看报纸，而那些小混混，却没这么好的条件，他们只有闲逛，哪怕是这么大雪的天。
张海一边走，一边掸着身上不断粘上的雪花，他总是选择那些无人的小道，黑暗，没有路灯，黑暗中他的眼睛特别的亮，四周寂静的要死，就象死亡的感觉。
一个瘦瘦的高个子在雪上走着，他的脚踩着厚厚的积雪，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别人都说他练过轻功，他都是笑笑不说话，其实他确实练过。
他才不怕什么张海，要不是狼帮老大下令不要惹张海，他早就来找这个新出头的小子，看看到底是谁枪更快。
现在他的手就放在口袋里，手指就搭住扳机，只要机会一出现，他在不到半秒内就可以让张海脸上出现一个窟窿，何况，张海还没有成为胚胎时，他就是中海知名的枪手田一枪了。
张海只知道警方悬红20万，其实黑道对他的悬红要高的多，活人100万，死人50万，要不是有这50万的差别，张海一出大拍档，他就会开枪了。
想着马上帐户就会多出一百万，他笑了，这次干完可以收山养老了，这些年存了不少钱，娶个漂漂亮亮的嫩嫩学生妹，一定要是处的，然后再生个儿子，这一生也就值得了，享受天伦之乐吧。
张海已经走过了三条小街，可是总没有找到机会，田一枪还在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总是有机会的，他不怕对方暗算，他只需要0秒就可以拔出枪，哪怕张海一个转身，你再快没有子弹快，大不了少拿50万。
田一枪突然又笑了，这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同时惹上两个帮派，还是中海两个各顶半边天的帮派，这不是找死么？也不知道凭什么嚣张，跟着他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还越走越往没人的地方走，到时候只要先打伤他的腿，就可以捉活的了。
这条小街已经快到了尽头，前边张海突然转了个弯，人影一下消失了！田一枪顿时紧张起来，追！
加速跑上去，不过他的手始终在口袋里，只要发现这小子有反抗意图，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开枪！
田一枪冲到路口时发现，这是一条很短的小路，直通一条灯火辉煌的大公路，前边那小子在狂奔向公路，公路上有一辆公共汽车，通过狭窄的巷道，可以看见车后门开着。
不好！他要跑！田一枪心里一凛，可是他此刻却不能开枪了，因为那小子已经跑出了路口，他不敢当着那么多人开枪杀死张海，就算打死张海，他也不可能冲上去带走张海的尸体。
就在田一枪呆了一呆之际，张海已经站在了公车的后门口，还回头对着田一枪咧嘴一笑，带着嘲弄。
田一枪就这样看着公车开走，带着他的100万，他真是悔死了，早开枪好了，50万也比一分没有强吧。
他把手拿出了口袋，带出的是一部手机，“喂，大哥，我是老田，我刚才发现他了，不过给他溜了，他刚才上了一辆公车，多少路，你等等。”
田一枪快步跑到路口，“723，通往市区的，不过他可能是为了躲避我才上车的，可能坐一站就会下车。”
“啪”田一枪合上手机，他又一次笑了，老大说提供线索有效就给20万，也不错了，啥事没干就是20万。
他几乎要哈哈大笑了，可是他又笑不出。因为他突然发现就在身边，一直站着一个人，无声无息，也在笑，那张阳光明媚的脸。田一枪却好象看见了鬼，打了个冷颤，“你……”
“明明看我上车的是吧？难道你不知道公车有两个门么？”那个人笑的更灿烂了，就象个恶作剧的孩子。
田一枪却再也笑不起来，因为他的枪在口袋，而他的手在袋外，还抓着手机。
“哥们，我只是路过，你说什么我不懂。”田一枪拖延着，右手缓慢的随意的让人没有感觉的往口袋挪动。
“路过？路过就追我三条街？”张海嘲讽道。
田一枪此刻手已经摸到口袋边沿了，而这小子居然还没感觉，田一枪几乎要狂喜了，“三条街，什么三条街，三条街都没看你有反应么！”
田一枪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目光瞬间凌厉了，面目变的狰狞了，他的手象条灵蛇样钻进口袋，他的动作快到了极点，快到无与伦比……
可是有人比他只见张海一挥手，很随意的一挥手，暗夜街角一条弧光一闪而逝。
这是一块崭新的手术刀片，张海从护士值班室顺手带出来的，大概刚刚启用，锋利，不粘血。
刀片划过，田一枪的脖颈完好如初，随后，突然一条血线，鲜红的血象洪水决口一样泛滥，下一刻，更多的血喷涌而出，瘦高高的身体轰然而倒，他永远都不能笑了。
张海收好手术刀片，蹲下，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骂道：“狗娘养的，老子有枪还等到现在？”
第一届告白墙：热心读者豪文要对他的女朋友诗诗说，我对你的爱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223 那你就只有死
田一枪用的是一把改造过，还加着消音器的国产95式手枪，小巧好用，是杀人的利器，估计田一枪用得很顺手了，摸在手中有油滑油滑的感觉，张海很满意。
掏出枪和子弹，张海又从他衣兜里拿出手机，然后大步从他身体上跨过，他今晚的战斗，才刚开始。
“喂。”张海又照田一枪刚才的号码拨了过去，“大哥？哪路的大哥？狼帮还是浦东帮的？”
对面没有说话，可能有些意外，又大概在猜测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不说话也没事，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会报复的。”张海低头走在雪中，悠闲的象在雪中赏梅花，说话的口气也象是请人吃饭。
“报复？哈哈。”对方突然就笑了，很明显，他知道这个声音是谁了，他也可以想象这个手机号原来的主人此刻八成已经去另一个世界了。
“张海，要不我们讲和吧，哦，不是因为我怕你报复，是我挺欣赏你。”对方又说道。
张海确定对方不是赵家父子的声音，猜测多半是狼帮，问道：“条件呢？”
“条件就是你出面指认范达生有罪。”对方的口气带着威严，据高临下的感觉。
张海笑，“那我不也有罪了？”
“是，没错，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安排运作的，虽然你也会判刑，可很快会保外就医，然后加入我们狼帮，我会给你个不错的位置，我们要对付的是范达生，你也没必要做炮灰，你做了炮灰也翻不了天，怎么样？”
对方说的话，很能让人心动，张海和范达生也不过就是几个月交情，至于为他而拚却性命么？如果换其他人，说不定也就答应了，跟谁混不是混？只要混的风声水起，吃香的喝辣的，有钞票拿有女人玩，管他什么好人坏人，正义邪恶。
可是张海不是其他人，他觉得人不能那样，总是还应该有原则的吧，更何况，对方的话，可信么？
“怎么样？还要考虑一下么？”对方又问。
“如果我拒绝呢？”张海回答道，他现在行走的方向就是723路下一站的方向。
“那你就只有死！”对方也说的很轻松，轻松的好象张海已经是个死人。
“呵呵。”张海笑了，好象对方在说其他的人，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应当知道我的一些经历，那些小混混，枪手，真的，档次太差了，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能否这次派点厉害的角色，还有，我更擅长的是暗杀，还记得朱坚强么？想成为第二个朱坚强么？喂，老大，你说话啊，你话都不敢说，你哪门子老大？”
“那你就等着吧。”对方咬牙切齿说了一句，立即挂断了电话。
张海笑了笑，“想吓唬我？被我吓唬了吧。”说完想要把手机扔掉，可想了想，还是没扔，关机以后放进口袋。
不得不说，在目前100万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象中彩票还得交税，这可是纯的100万，对于那些在社会底层的小混混，100万够他们挥霍好一阵子。
长街雪飘，大雪封门。
寂静的道路上车辆罕至，只有两侧路灯静静的站立，观赏着这一幕又一幕的好戏。张海看见远远的就开来一辆破旧的松江面包车，对方也远远的就看见了张海，显然他们是打算追逐723路公车，然后收到消息，匆忙赶过来的。
张海嘴角动了动，这种档次，也太逊了，不过他可不会因为对方垃圾而手软。
带着消音器的枪声几乎细不可闻，随后，失去驾驶员的面包车在雪地里划了一条弧线，砰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配电柜上，接着噼噼啪啪火星一阵乱闪，在一阵青烟以后，张海一侧的路灯全部熄灭了。
“快出去！有电！”车里几个小混混没命的喊着。
可是堵在门口的一个却缩了回去，惊恐的喊道：“他过来了！”
“他有枪！”
小混混跟锅里的蚂蚁似的，扔下手里的砍刀，就想从另一侧车窗里爬出去，可是这迷你小车的车窗也是非常迷你，想钻出去，没有缩骨功，还真困难的很。
“拚了！”一个强壮的大块头，一口吐出嘴里烟头，提起手中大刀，一矮身，出了车门，站在张海面前。
“开山刀，长一尺六寸八，背宽刃薄，一刀下去，非死即伤，张海，你要是个男人，就放下枪，我们对砍。”大块头舞着大刀，呼呼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