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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医师抬手扶了扶白大褂的领子,正了正脸色,缓缓说道“上次我说过的那种药,一直都有开出来给你爸爸吃,而那种药,的确是可以抑止癌细胞的扩散,但是,任何药物,都不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都是有局限性的,它所针对的,仅仅是早期患者。而且,必须患者自动配合,比如吃药期间,不能抽烟,不能喝茶,不能做高强度,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因为大量的体力劳动会加速药物消化,让药物无法得到充分的吸收。小伙子,我是想帮你,但你爸爸,真的是……”
罗医师停了停,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爸爸最不该的地方,就是不应该继续抽烟,还有喝茶。前天他来这里做CT的时候,我才发现肺部的癌细胞已经成几何倍增的方式在扩散了,这等于是从慢性转为急性,我估计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了。所以我和你妈妈说了,建议回家去静养,现在,能挨几天算几天吧。”
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两腿一软,颓然瘫坐于地面,小雪赶紧扶着我,坐到一旁的长椅上去。罗医师见状,长叹一声,走了……
医院出来,我在路边小店买了两个包子递给小雪。小雪要分一个给我,被我挡了回去,如今这个时候,别说是包子,就算是龙肉,我也没味口吃的下啊。善解人意的她,便不再强给了,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中饱含了鼓励。
从县城到乡里的路,就更加难走了,一路都在山顶上驰骋,白云间穿梭,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我第一次开车在这种路上,尽管心里悲痛难忍,却丝毫不敢马虎,一丝不苟地盯着前方,小雪吓得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抓住安全带。就这样,我在三伏天冒着冷汗,用两个多小时走完了三十多公里机耕道,回到了山川围绕中地小村庄。
这个生我育我的小村庄,是中国众多普通贫穷村落中的一个,全村约五十户人家,两百多口人,占地不超过一平公里,大家吃个早饭,上个厕所,都随时有可能碰到,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由于四面环山,交通极为闭塞,用所有人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交通基本靠走”,整个村子唯一能与机械扯的上关系的,是村口一块百米见方的土坪中,停靠的几辆手扶拖拉机,那是平时用来装运柴禾用的。可如今,也是一副人走茶凉的样子,拖拉机偃旗息鼓地瘫倒在地面,早已没有往日那意气风发的摸样,唯一没变的,是拖拉机上一群半大不小的娃娃在爬上爬下,我的童年,也是这样渡过的……
见到我下车,而且是一辆金光闪闪的车,小娃娃们惊住了,接下来更惊的,便是见到了小雪。要知道,这样的一个村子,同时出现两件希奇的事,足以登上村史了。我下了车,拿出行李包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向着小娃娃那边找了找,最后找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便高声叫道“哎,小胖子,你过来…”
小胖子听到叫他,哧溜一下从拖拉机上爬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跟前。我蹲下来,看着这大约六七岁光景的小男孩,他用手抹了抹鼻涕,似乎并不怕我。我问道“小胖子,你还认不认识我啊?”
“认识,你是何适叔叔。”想不到小胖子不仅稚嫩的童音很悦耳,还挺懂礼貌的。
我掏出钱包,抽出两块钱,递了过去“小胖子,叔叔给你两块钱,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好不好?”
“做什么?”小胖子迟疑着,似乎在决定要不要接过去。
我指了指身后的RAV4,温柔地对小胖子说道“你帮我看着后面这辆车,要是哪个娃想爬上去或者拿泥巴什么的扔的话,你就跑去我家找我,告诉我,行吗?如果你能做到,我明天还给你两块钱,你也帮我看车,好不好?”我故意把这些话说的很大声,让在场的所有小娃娃听到。
小胖子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拿过钱转身便跑。我不禁有些气结,他一定是想拿回家去炫耀了。两块钱,对于农村的小孩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记得小时候,我放暑假农忙的时候,和父母谈条件,下地干活每天一毛钱,结果等到双抢结束,我也才得到一块五毛,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最后用这一块五毛全部买了一毛钱一包,很小包的梅子干,上面印的可是包青天呐。
“哎,小胖子,回来。”眼看他要跑远,我赶紧把他叫了回来。他一愣,随即明白了,红着脸跑了回来。我冲他笑笑,拍了拍他那肉嘟嘟的脸,转身领着小雪向家里走去。路上,小雪也笑意不减,似乎想着刚才的一幕甚觉好笑。
“小雪,等下见到我爸妈,我该怎么介绍你?”其实一路上,这个问题也不断在折磨我,并非我有意回避,而是我害怕小雪在见到我父母时,会有些厌恶这种病痛之中的家庭。
“你爱怎么介绍怎么介绍。”小雪冷冷答道,有些堵气。
“呵呵…那我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你不介意吧?”我低声问道。
小雪似乎没想到这才是我的答案,愣了一愣,随即低头“嗯”了一声。未几,家门口便遥遥在望了,只是窗门紧闭,何曾像一户烟火人家的样子?
我心中充满了阴郁,忐忑不安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屋子里静悄悄地,桌椅零乱不堪,我歉意地冲小雪笑了笑,便收拾了一下,让小雪坐下来,自己单独走到了父母的卧室,推开门,我便见到临窗的木床上,父亲虚弱地身躯正斜靠在床头。可能被我的推门声惊醒,父亲倏然睁开了眼睛,这一望,让我心如刀割。
形容削瘦竟成如此的父亲,又何曾是往日那个我所熟悉的面容?我心中悲呛难忍,扑通一下跪在了床前,默默地流起泪来……
下卷 第二十八章 照片轶事
佛说,死亡也许并无所谓痛苦,死亡的事实给活着的人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过死亡本身。死亡是新生的开始,轮回是下一个生命体的诞生,但死时的留恋是痛苦的。
在之前,我从未感受过死亡这两个字眼与我如此的贴近,而有生以来,我仅仅与死神有过两次亲密接触,一次是他人,一次是己身。
早在零二年,珠海三灶那里进厂失败之后,我们十九个男生,当晚就坐车来到了东莞,住在当时的东莞汽车总站附近一个职业介绍所里,十块钱一天包睡,十九个人一个房间,校长叫我们耐心等待,直到部分同学在东莞本地进了厂上班,剩下我及其他七个男生最后到了深圳公明的一家小厂,是生产扩音器的。可惜上了三天班,都是在车间转来转去,无所是事。没事做,当然就不会有钱给,我们八人商量过后,便决定回到东莞那继续找。工厂门口,是一条马路,这条路我后来经常走的时候才知道,是从东莞黄江一直穿过公明到松岗的,路上车流量非常之大,而且人员穿梭频繁的路段,既没有红绿灯,也没有人行天桥。
我们一行不韵世事的毛头小子,一路从工厂走了出来,来到路旁,想走到对面去等车。但不知为何,一个朱姓同学像是没见到高速穿过的车辆一般,正在我们七人都停住不往的时候,他却懵懵懂懂地向对面走去,惨剧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一架疾驰而来的可怜的金杯车,砰的一声就把他撞飞了出去,他飞出去几米,又被路中间的隔离带挡了下来,落到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蓄不止,我吓呆了,只见到金杯车司机也傻傻的跑下车,不知所措地看着我那同学,金杯车的挡风玻璃上,一个足球那么大的凹印,藕断丝连的碎片中还夹着一根根黑色的头发。
不过,这同学也算是命大,被撞成这样居然除了手骨骨折之外,其他地方都安然无恙,但那一次带给我的震惊,已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了,这是我第一次的死亡直观。
而第二次,就是上次跳下天桥了,但那次我感觉更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境,猛醒之后有了自己的新生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所以,那次的死亡之旅,没有给我带来任何触动。
可如今,一想到父亲即将辞我而去,永不再返,我的心犹如被千万把小刀痛绞一般,痛及灵魂,我趴在床边,握住父亲有些冰凉的手,失声抽泣起来。
良久,父亲一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撕哑着嗓子说道“蠢仔,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没哭够啊。”
“爸…”我心里更加难受了,想来父亲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但我呢?他真的要丢下我们吗。我永远无法想象,当承载我生命的高山突然倒塌,我会是怎样一种痛不欲生。
父亲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我,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适仔,人生七十古来稀,你爸我活了五十多年了,也满足了。适仔,从小到大,爸爸都没有好好的对待你,没能给你创造好的生活条件,也没能供你上大学,爸爸很遗憾。又总是打你,骂你。其实,做老子的,有哪个不会疼自己的儿女?我会打你,骂你,也是因为我知道我没办法像有钱那样去宠着你,我只想让你从小开始,多经受一些挫折,等你长大以后,你会变得更加坚强。记住,不管是任何时候,你都要感谢伤害你的人,因为他教会了你独立。爸爸很欣慰,可以看到你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还没成家,以前我总是想着,要是能抱一抱自己的孙子再死去,那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我认真地听着父亲说话,泪水欲加无法抑制地往下滑,如果我能早日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或许我就会用更多的时间,来架起父子间沟通的桥梁,我与父亲的心,就能挨的更近。我擦了一把涕泪,站起身,勉强地冲父亲笑了笑“爸,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对我们都很好,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儿子,不管以前怎样,我现在只想你好好的休息,你会慢慢好起来的,知道吗?你不可以离开我们…”我顿了顿,说道“爸,你等一下,我让你见一个人。”
我放下父亲的手,走出堂屋,见到母亲已经回来了,正和小雪聊着什么,母亲普通话说不好,所以听起来有些结巴。
“妈…”我轻唤了一声,母亲转过身来,脸色悲凄,伸手抱住了我。谁能理解?这经受亲人即将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许久,母亲放开了我,转头一脸疼惜的看了看小雪,问我道“适仔,这就是照片里那个女娃娃?的比照片上的还好呢。我普通话说不好,你介绍介绍吧。”
“是啊。”我答了一声,转身拉过小雪,向母亲介绍道“她叫小雪,姓顾。妈,你也叫她小雪就行了。”
又向小雪介绍了母亲,小雪亲切地叫了一声“伯母”,惹得母亲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很欣慰的笑容。我又低声向小雪说道“小雪,我爸在里面,你跟我进去一下好吗?不害怕吧?”
小雪瞪了我一眼,唾道“神经病,怕什么,那是你爸爸呀。”说完,一闪身先我进了里屋,我和母亲紧随着进去了。
见到父亲爱怜的眼神,我心中暗自有些庆幸带了小雪一同回来,便笑了笑,冲父亲说道“爸…这是我女朋友,上次寄过照片,你应该看过的。她叫顾寒雪,我平时叫她小雪。”
听到我的介绍,父亲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些颤动,他顾自重复了一遍“顾寒雪…?小适,她家是哪里的?广东的吗?”
“不是啊,我听她讲他们老家原是江苏的,后来因为工作,才搬到广东来的。”我答道。父亲听完长长“哦”了一声。我又转身,向小雪说道“小雪,这就是我爸,他…唉,你知道的了。”
小雪却不理会我忧伤的表情,她走两不坐到床沿上,握起父亲的手,叫了一声“爸爸…”正在我吃惊的关头,她又安慰道“您别担心,好好休息,很快会好起来的。我和小适会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等您好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您帮忙呢。”
父亲也笑了起来,开心地说道“好,好,你要我帮什么忙啊?”
小雪嘟起了嘴,委屈地说道“就是你们家何适啊,总是欺负我,您帮我治一治他,我知道他最听您的话了。呵呵…”
“呵…好,没问题。”父亲答了一声,抬起头,严肃地盯着我,用家乡话说道“听到没有,臭小子,你经常欺负她吗?这么聪明的女娃都不知道好好疼她,你还想去哪里找啊?”
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跟什么啊?她才近来几分钟,就将我们几十年的父子情土崩瓦解了?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爸,你别听她乱讲。我哪敢欺负她呀,呵…”
“最好没有……咳…咳。”父亲说着,忽然无力地咳了起来,我赶紧让小雪出去,自己端了杯水,递给父亲。
小雪和母亲都出去了,屋里又只剩下我和父亲两个人,父亲咳了一阵,安静下来之后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忽然又睁了眼睛,脸色沉重地说“适仔,我床底下,有一个木箱,你帮我把它拿出来。”
我不知父亲意欲作何,但仍旧依言将床底下的一个木箱搬了出来。这是一个松木制成,大约半米见方的木箱,由于年代久,有些地方已经被虫蛀成了一个个小洞,箱子没有上锁,我拍了拍箱子上的尘土,打开了它,向父亲问道“爸,你要找什么吗?”
“最下面,有本笔记本,你把它拿出来。”父亲缓缓说道,眼里忽然有些光芒折射出来,似乎他忽然哭了。
在一堆旧衣服下面,我找到了一本笔记本,这是一本上一代人常会用到的笔记本,红色的封皮上印了一张毛主席在天安门招手的徽相,因被岁月冲洗过,如今已经变得暗淡无光,我翻了翻里面,一片空白,但却从笔记本的中间掉下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来。我从地上拾起一看,里面是两个大约十八九岁光景的青年,身着中山装,短发向上一根根竖立着,从那笔挺的鼻梁,我找到了父亲的影子,但另一个人,感觉很熟悉,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是谁…我又翻了翻照片背面,忽见背面写了几行蝇头小字,便走到窗前,仔细辨认了一下,我惊呆了,因为照片的背面,写着:张青松,顾远涛,1972年于工农照相馆。
这顾远涛,分明是雪父的名字,难怪我刚才看着眼熟,但他却为何会与父亲一同照相呢?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回到床前问父亲道“爸…这照片?”
父亲脸上早已布满浑浊的泪水,他艰难地抬了抬身子,从枕头下又抽出一张照片来,却是上次我寄回家来的其中一张,他将两张照片一起放在床上,颤抖着声音说道“适仔…真的很巧啊。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又见到了这个人。其实从小,你不就一直觉得爸爸神秘吗,可今天见了这些,你就应该明白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但我希望你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因为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你只要听,只要明白,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就行了,懂吗?”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父亲喝了口水,缓缓地跟我讲述了一个,让我感觉很离奇,也很悲愤地故事……
下卷 第二十九章 时势旧仇
我家的房子,共分两处,一处呈田字型,右下角为堂屋,右上角为父母的卧室,而左上角一楼是我在家时候睡觉的地方,楼上是客人来时的卧室,左下角为杂屋。在田字型屋子的前面,有一层小平房,是用来做饭及堆放农具的屋子,平房的楼顶是水泥结构,农作物收回之后需要储藏的,便放在楼顶晒干后储藏。
尽管是夏天,但农村的晚饭都吃的比较晚,晚饭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除了屋子里的电视做响,四周静悄悄的。看小雪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我闪身来到了楼顶,坐了下来,点了只烟,静静地抽着,楼下水沟的草丛里,传来阵阵的虫鸣。这本是个宁静安逸的夜晚,但我的心却像刚被敌人击溃的队伍,零乱不堪……
一只烟快抽完的时候,小雪忽然闪现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大概是她看着忽然寻我不着,就跑了上来吧。她一言不发的陪着我坐了许久,一阵微风吹过,我鼻子里忽然传来她秀发的幽香。唉…转头看了看她些许憔悴的面容,我有些心疼了,便轻声说道“你不困吗?昨晚都没睡呢,要不我叫我妈去烧水,你先洗澡,去睡觉吧。”
小雪转过头,抿嘴笑了笑“呵…不困,多坐会吧,现在还早。”她说着,把头微微地斜靠在我肩上,仰头看了看浩瀚地星际,忽然叹道“这里好安静啊。”
我看着远处,那一片片在夜暮中连绵不断,墨色的山脉,苦笑着说道“是啊…好安静,安静得总是让我以为自己身在天堂,你看,那么多的山,团团围绕着,像不像一个牢笼?”
小雪闻言,举起娇弱的拳头轻轻砸了我一下,一撇嘴说道“瞎说,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坐牢咯?”
“呵…”我又苦笑一声,转而严肃地叫道“小雪。”
“干嘛?这么严肃?”她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其实,你一定没想到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吧?是不是很奇怪还有这种地方存在?”我愧疚地说道。
“去你的,什么累不累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啊。说实话吧,你出生在这种地方,我倒真没想到。本来我以为你最多也就是城镇上长大的人,因为看一个人,总是能从他的举手投足间看出他的素质和人品,嘿嘿…我看你啊,除了有点好色,其他的都看不出你是在农村长大的。”小雪揪了我一把,似乎对我的道歉很不满意。
“晕…难道农村长大的就会很好色吗?”我被她这理论弄得啼笑皆非。
“哈哈…不是,我是说你,又没说别人。你不一样嘛。”小雪笑着说道,她忽然就惊讶起来,问道“奇怪呢,你们煮饭?为什么不用煤气呢?就算没有煤气,煤总会有吧?怎么到现在还烧柴火啊,把房子都弄的黑黑的。”
“……这,我怎么回答你呢?要说煤的话……”我话音未落,小雪忽然指着天空,惊叫一声“流星!”
我抬头一看,还真是一颗流星,带着长长的尾巴,快速滑落,消失在天际…小雪推了我一把,催道“赶紧许愿啊。”说着,自己闭上眼睛,低下了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许愿?我从未听说过流星坠落时,会帮谁实现自己的愿望。唯一有关流星的记忆,是在我很小很小时候,父亲对我说“天上的一颗星星,就代表地上的一个人,每当天上掉下一颗星星的时候,地上就会有一个人要去世。”眼看流星消失在远处,蓦地,我心中黯然惊栗。
大约一分钟,小雪睁开眼睛,问我道“你许了什么愿?”
我苦涩一笑,反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小雪微微一笑,说道“我许愿说,希望伯父快点好起来。”
我听过,眼角便有些湿润了,如若当年她的父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