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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一个山头，丽贝卡飞低了一点，穿过一片杉树林。威尔本能性的发出短促高频的声脉冲，靠反射回来的回声确定树林的大小。不是很大的树林…
‘这里有很多榛子树，到了季节会落得满地都是榛子。’丽贝卡说：‘我以前刚被尊长带到梵卓堡的时候，还没有适应吸血鬼的生活…尊长就给我带了这片树林的榛子吃。’
威尔几乎可以想象当榛子成熟的时候，到处都是黄灿灿的看起来很温暖的果实，地上还铺着厚厚的树叶子。
‘好吃吗？’威尔小声问。
丽贝卡笑了出来，虽然嗓音听起来有些尖细。‘我很久没有吃了。那个时候还不能出来，城堡里非常的阴暗，所以尊长带来的那几个榛子对我来说就像是外头的太阳一样…但是太久了，我记不清它的真实味道了。’
飞过这片树林，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前方的一个小山岗上出现了一座巨大宏伟的石造碉堡，在零星的绿树掩映下显得异常的美丽。
威尔没办法从视觉上直接体验，但是他曾经看过温莎堡的图片和影像，此时通过声脉冲的反射，更加为眼前的建筑而惊叹。
‘我们不从这里进去，必须去另一边的教堂。’丽贝卡非常熟悉的绕过碉堡，到达西面，那里坐落着两座教堂，其中的圣乔治教堂在英国仅次于伦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进入这个世纪，温莎堡除了作为英国君王的行政官邸，还是英国著名的旅游景点。到了夜晚，这里到处灯火通明。
两只体型小巧的蝙蝠迅速的避开巡逻的警卫，从教堂的天窗上飞了进去。
这座哥特式垂直礼拜堂，以细致鲜艳的彩绘玻璃著称，有10位英国皇室埋葬在这里。四周数十根精致的浮雕石柱支撑着大厅，顶部则是圆顶的巨幅壁画，色彩夺目，豪华奢侈。
丽贝卡迅速的攀着玻璃窗进入教堂，然后依靠第一指和足抓住浮雕的地砖爬过整个教堂，到了另一头的排水口，速度令人咋舌。
‘到了。’她抖了抖，身上的那只小小的蝙蝠滚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然后颤巍巍的立了起来。‘从这里下去，一直到第一个拐弯处左拐，然后大概六七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小天窗，你从那里钻进去，就是第一层。那里是宴会厅。’
‘知道了。’威尔小蝙蝠收紧翼膜，朝着那个栅栏探出了短短的脖子。刚准备张嘴发出声波，就被狠狠的拽了回去。
‘别轻易发出声波，你会暴露的！’丽贝卡厉声说。她动了动身体，把威尔推了下去。片刻后，白翼蝙蝠满意的收回探望的脖子，震动蝠翼朝原路飞回。很好…没有尖叫。
威尔一路朝着下方跌落，呼呼的风声阴冷的从耳朵旁边掠过，然后他迟钝的想起自己还有一对“翅膀”…终于在快要接触地面时，他把自己小小的身体扇了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
左边…左边，往左边拐。他下意识的喘着气，奋力飞了过去。六七百米…他一边忽高忽低的飞着，一边想，实在应该要丽贝卡带着他飞完这段路。他觉得一到梵卓堡，他一定会立刻瘫在地上。
终于在感觉差不多的地方，他小心的发出微弱的声波，然后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天窗。从里面钻进去的时候，威尔由衷的庆幸自己体型的渺小——这个栅栏实在太窄了！
在进到下方的第一时间，他突然感觉世界变得明亮起来。就好像一个盲人瞎了很多年，但是突然看见了眼前的风景一样。他清晰的看见这个宽大的大概五六百平方米的宴会厅，而他此时正茫然的飞在天花板上，头顶挨着的就是著名的维纳斯的诞生的彩绘壁画。
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一切可能和天花板四个角的灯有关，紫色的发光灯管，把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可能就是这种灯，使得蝙蝠也可以清晰的视物。
‘好吧…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不用光着身体到处乱找。’威尔嘀咕着慢慢扇着蝠翼，落到一把高背椅上休息起来。如果他此刻还是人型，一定会忍不住拼命的揉着肩膀，因为实在很酸…
小小的蝙蝠就像是一小团毛球，不起眼的缩在柔软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他看着周围挂在壁纸上的西洋剑，还有一些展示在玻璃里的枪械，心里有一些慌乱。
就算他知道这里的每一间屋子，但是仍然不清楚阿德莱德会在哪里。温莎堡里有近千个房间，还不包括地牢密室什么的，那么他要怎么在一摸一样的梵卓堡找到阿德莱德？霍尔说他一定能找到他…
在温莎，东面的上区集中着国王和女王的卧室，是皇室成员的家居场所。如果这一切在梵卓并没有改变，那么阿德莱德的寝室也应该在东面的上区。到了这里，就应该不停的往下。
威尔休息了一会儿重新飞了起来，从宴会厅的门缝下方钻了出去，穿过餐厅和画室还有一个很大的舞池，来到一个圆塔型建筑中，这里是一个拱形旋转楼梯。不过和地面上方的建筑相比，它并不是通往上方，而是向地下延伸。威尔看了看另一边华丽的走廊，就向下冲去。他不需要再继续参观另一边的觐见厅和客厅了，到底下一层才是关键。
圆塔上有瞭望窗，温莎的圆塔可以瞭望到花园。威尔转的头晕眼花时落在石头的窗台上，随意的朝外望了一眼，不由张开了嘴巴。太不可思议了！他原本以为梵卓堡大概只有内部构造，就像在地下挖一个洞，然后再把洞装饰一下——
外面是花园。最奇特的是，不仅下方是修剪整齐的灌木迷宫、大量树木、花圃，就连上方，也有着植物，不过那些植物更像是地面树木的根须，缠绕着无数藤蔓，开着一些夜光的花朵…从下方看就像是星星。城堡的外墙完全和温莎一致。
威尔一边飞一边想，这就是吸血鬼了。他们有无数的时间，甚至不需要把这个巨大的工程一代传一代。如果一个国王不必面对衰老疾病和死亡，那么他就可以完成很多事。
一路上都非常安静，威尔甚至没有遇上一个吸血鬼，简直让他有点不安。他当然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在城堡的房间里安睡的一部分吸血鬼，其他的吸血鬼更加愿意到外面的世界去。就算不是去狩猎，也比一直待在地下要好得多。
而且东面一直是斯梅德利的领地，除了阿德莱德还有族里的长老，一般的吸血鬼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不知道变成了蝙蝠，隐匿还管不管用…’威尔胡乱想着，从圆塔的侧门钻了出去，脱离了圆形的楼梯间。
这一层很明显不一样。摆设和装饰更加个性化，而且多了很多家具，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不同时期的特色。墙上就像很多贵族府邸一样，挂着一些人物肖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威尔一路飞过的时候，总觉得画像上的那些男男女女在用眼睛注视着他，耳边甚至出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一定是幻觉，他安慰自己。
在一条走廊的尽头，有一块巨大的红色天鹅绒的帘幕，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威尔停在帘幕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后面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一扇窗户？
他犹豫了半天，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都没有吸血鬼，然后悄无声息的转变成人形。裸着身体的少年轻轻伸出手，打算掀开那层帘幕，就在他的手指刚刚碰触到天鹅绒的那一瞬间，帘幕突然向两边同时卷起，里面一个人直直的注视着他！！
威尔惊吓的猛的向后退了几步，砰的一声，一只小的不可思议的小蝙蝠扇着蝠翼受惊的乱飞。过了好一会儿，威尔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副等身的油画人物，因为太过逼真而吓到他。
那是一位非常美丽的青年。他穿着中世纪英国贵族的服饰，靠在一个红木包金边的柜子上，姿态优雅而惬意。青年有着一头白金色的滑顺及肩发，像月光一下散在肩膀上，白皙的面容线条柔和，一双鲜红色的瞳孔就像是极品的红宝石一般，闪着华贵的光彩。他就那样抿着唇角微笑着，柔和的笑意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就这样，一直的、一直的…
当然…当然，威尔知道他是谁。被关在棺柩里时，是这个青年通过回忆的梦境把他唤醒。
梅瑞狄斯。汉弗莱。朗费罗。
画于1302年。
艾菲莉亚。
威尔静静注视着梅瑞狄斯的画像，视线在画像一角那个纤细的签名上停留了一下，就离开了。
1302年…艾菲莉亚应该是十五岁吧。
第五十四章 最小点的英雄 下
艾菲莉亚为她心中既仰慕又爱恋的人画下画像，这幅画像却最后坚定了梅瑞狄斯的决心。
他决心转变艾菲莉亚，这个他深爱的人类女孩。
他要永远的留住她。
而这恰恰便是分别的序曲。
威尔飞出窗外，沿着窗台一间一间屋子的找着。
有时候，我们在作出某一个决定的时候，并不能预见最后的结果。那个结果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当一切走到了最后，我们只能接受。
如果事先能够知道结果，梅瑞狄斯还会作出一样的决定吗？如果艾菲莉亚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她会那么决然的拒绝，最终让所有美好的往事成为回忆吗？
如果…他能预见到阿德莱德会给他带来的影响，他还会不会再一次走到他的面前，怀着不确定的心情，试图抓住阿德莱德的注意力？
“告诉我你的感受，阿德莱德——”斯梅德利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指间绕着一条粗黑油亮的鞭子，“我知道你此时一定…有点儿后悔。”
这是一间非常古老的地窖，巨大粗糙的石料堆砌的墙面上长满了青苔，潮湿阴暗。地窖里摆放着中世纪的各种刑具，钉椅、惩罚鞋、犹太尖凳、铁面具、碎头机…这些残留着锈蚀痕迹的铁制刑具带着血腥森冷的气息静静的被放置在角落，或者挂在墙上。
斯梅德利对面的那堵墙被喷溅了大量的血液，地上也流淌着一滩新鲜的血迹。一座高大的铁处女立在那里，与恬静祥和的圣母玛利亚的面容相反，铁处女的脚下慢慢的渗出红色的液体，让人毛骨悚然。
阿德莱德被关在里面快要一天一夜了。
这些刑具无法使吸血鬼丧命，但却能很好的折磨他们，比如说铁处女。中世纪的铁处女的里面根据人体的内脏分布，避开致命要害，造出了长长的实心铁刺，能够延后死亡的时间，使得被关在里面的人承受更长时间的痛苦折磨。这就意味着，铁处女一旦合上，关在里面的人将被活生生的刺穿，在失血和极端的疼痛中不断煎熬，但却无法直接解脱，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而这个铁处女则是针对吸血鬼而制造的，在心脏、额头、喉部还有身体的各个重要器官的位置都分布有实心铁刺，吸血鬼的被刺穿的伤口会迅速愈合，但是又被铁刺堵住，于是那些沸腾的细胞反而造成了更大的痛苦，愈合、再撕裂、愈合、再撕裂…永远没有尽头。
阿德莱德闭着眼睛，皮肤呈现出可怕的铁青，那根被铁锈腐蚀的铁刺深深的从额头插进脑袋，冰凉的血液不停的从伤口的边缘流出，还有一根刺从鼻子下方穿过，狠狠的刺进了喉部。无法解脱的疼痛几乎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剧烈的连续不断的抽搐着，因为大量的失血…他感到自己越来越饥饿——
从表面看，铁处女纹丝不动的立着。
斯梅德利失去了耐心，他随手按了一下扶手上的一个控制键，嘎吱——铁处女颤抖了一下，猛的弹了开，随之而来的还有阿德莱德痛苦的嘶喊。
“砰！”他从铁处女里跌了出来，倒在了血泊中，身上八九个血洞还在汩汩的淌着血。
“脑组织的损伤可没这么快修复…”斯梅德利愉快的笑出来，慢慢走到阿德莱德身边蹲下，伸手拂开他的金发，已经完全被血液染红，“你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它们不听你的使唤…我亲爱的，儿子。”
他浅蓝色的眼睛凶狠的盯着阿德莱德闭紧的双眼，嘴角却勾起温柔的弧度，一只手缓慢的从他破碎的衣服探了进去，抚摸着光洁柔韧的皮肤，用一种夸张的伤心的口气说：“你是我最爱的人，阿德…从你还是人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必然属于我！我使尽手段救出了你，细心的教导你，对你有求必应，简直把你当国王一般的宠爱——结果你就是用背叛来回报我？来回报我对你的爱吗？！”
阿德莱德随着他的抚摸颤抖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用灰蓝色的眼睛看向斯梅德利，然后露出一个讥讽冰冷的笑。
“你所谓的使尽手段，就是怂恿约克大主教对亨利谗言，怂恿四骑士去刺杀亲王，然后利用莉莉丝害死我的母亲，在暗处看我受尽了侮辱，再假装仁慈把我变成了吸血鬼…”他轻声说：“让我一无所有，嗯？”
“因为我爱你！”斯梅德利疯狂的抓住他的下巴，眯起眼睛咬牙笑着说：“那些东西你不需要————你需要的是永远的美貌优雅的谈吐强大的力量————还有我！！”
“斯梅德利，”贾斯帕靠在门边敲了敲石壁，“凯瑟琳正在找长老的麻烦，我想你应该去一趟。”
“我很忙，贾斯帕！”斯梅德利愤怒的扔下阿德莱德，对着贾斯帕吼道。
“…嗯？”贾斯帕冷冷的挑了挑眉，蓝钻石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斯梅德利狠狠的瞪了阿德莱德一眼，磨磨蹭蹭的向贾斯帕走去。就在阿德莱德以为他要暂时离开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阿德莱德，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狠狠的惩罚了那个让你迷失的人类。”
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阿德莱德变得有些混沌的大脑猛地清醒过来，感到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斯梅德利对威尔做了什么——
他果然做到了，没有干掉他，却让他比死更加难过。
阿德莱德反复尝试用思维控制四肢，尝试站起来，但是大脑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一切努力成为徒劳。那些生锈的铁刺对脑组织的伤害太大，打量失血导致他的伤口愈合更加艰难，最后的结果就是神经受损，四肢完全没有知觉。
金发的吸血鬼绝望的闭上眼，感到内心充斥着一种烧灼的感觉，焦虑急迫不安已经快要把他逼疯…这也许是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了，但是没有办法得知威尔的安慰远比他想象的更让他痛苦…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有更加稳妥的办法，可以有效的惩罚斯梅德利，只要他再忍耐一段时间！但是比起这些，他更在乎的是威尔，更在乎能不能把他留下来——其实，他和梅瑞狄斯并没有什么区别。
“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阿德莱德吃惊的朝地窖墙上唯一的一个小天窗看去，灰蓝色的眼睛溢满了不可思议的光彩。
狭窄的窗台上都是玻璃的碎片，一只只有小孩手心大小的小蝙蝠抖抖索索的立在一堆玻璃碎渣中间，毛茸茸的小身体像是一个小毛球，只有一对血红色仿佛玛瑙的小眼睛茫然的看向他，然后一声凄厉的声波在地窖回荡。
阿德莱德几乎不知所措的瞪着那只小蝙蝠，看着那个小小的灰不溜秋的身影像一道灰影一样向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然后“嘭”的一声——撞到了他的脸上，刺溜的慢慢滑了下去。
阿德莱德无法移动，他用眼睛尽量瞥着鼻子底下的小生物，慢慢的，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和笑意，还有一种他来不及察觉的放松。
他忍不住用鼻尖小心的蹭蹭小家伙，身上的疼痛渐渐好像有点缓和。
“你怎么会这么小，威尔？”他低沉的笑道，喃喃说。
威尔晕头转向的用蝠翼上的钩爪吊着阿德莱德的鼻子，然后把自己翻了回来。马不停蹄的飞了这么久，一进来又被刺鼻的血腥味呛到，导致完全掌握不了准头。他抖抖毛乎乎的小脑袋向上望去，就望进了阿德莱德深邃的眼睛里。
心里突然后怕。
他没办法形容自己在半空中听到那声嘶喊时的感受，只感觉到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立刻连平衡也没办法掌握了。还记得很早之前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在森林外围听见阿德莱德负伤的怒吼，心里突然痛的厉害。
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这个石头屋子，刚刚站稳了就看见一地的血红，满墙的血迹，霍姆帕克的那间地下室从脑袋里冒了出来，那几个血奴和那个人类被杀死在他的眼前，屋子里就像他现在看的这样——只不过那些死去的吸血鬼和人，都并不能真正伤害到他，然而倒在血泊里的那个青年，让他惊恐的一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以为阿德莱德死了。即使可以感知他的存在，但是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他死了。
当阿德莱德被少年狠狠的抱进怀里时，他忍不住微微弯起了嘴角。没有那时温暖的感觉了，他有点遗憾的想，但是还是很舒服，柔软又带着颤抖的怀抱，真的很舒服。
“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冰冷？”威尔很像用冰冷的语气说话，但是刚一接触他就控制不了的抖了起来。吸血鬼不是都没有体温吗？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阿德莱德身体很凉？他抬起头看了一旁打开的铁处女，那些密密麻麻染着血迹的铁刺让他倒抽一口气，再看一眼阿德莱德，虽然身体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但是到处都是凝固的血迹，连额头上都是。
“已经愈合了，我只是流了太多血。”阿德莱德解释着，其实大部分的伤口只是表面愈合。
“我需要做什么？”威尔焦躁的问：“我要怎么做才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