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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刚一冲过院门，便又从屋里shè出一粒土块，直shè李易小腿筑宾穴。
李易都冲了十多次了，早就有所防备，当下不再闪躲，反而力运足背，对着这土粒踢了过去，啪的一声，将土块踢回了屋里。这一下以攻为守，既避开了穴道。又弹回了对方的攻击。
李易一喜，自要趁势向里，哪知贴着门框上方shè出来一粒土块，这土块划着弧形从上面击下来，风声劲急。
李易一看，只好向后一退，那土块打在地上，居然轰的一声打出了一个碗大的坑来。
李易一咬牙，再次使出如影随形，冲到院里之时。见对方土块来了。便假想这土块是一个敌人，迈开八卦步绕着它乱转。
可是房里却又打出来数粒土块，封住了李易的去路，李易不管迈向哪一个卦位。不管迈向哪一门。都像是故意去撞飞来的土块似的。
几个回合下来。李易累的痛身是汗，身上不知中了多少下，却仍然在院门前后徘徊。里里外外不进冲了多少次，根本冲不进去。
如此冲了一个多小时，李易的汗珠顺着脸颊跌在地上，院门前后的地上全是李易的汗水了。
李易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不知想了多少方法，但是每一样方法都像是被公玉雅言看穿了似的，根本无效。
这是公玉雅言收下留情，否则任意一粒土块可以致李易于死地。
李易到后来实在是冲不动了，便盘腿坐在院门前打坐养气，同时思考如何进门。
公玉雅言冷笑道：“先前还在胡吹大气，进不来？”
李易闭目养神，一语不发。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李易jīng力全复，清啸一声，道：“准备好，我又来了！”
说着向里便冲。
公玉雅言道：“事先提醒我，好，是个有骨头的，年轻人还是有点志气的。”
这一次李易改变了策略，行动比较缓慢，这样一来，公玉雅言打来的土粒虽快，却失去了足够的计算空间。
人的动作快的时候，往往在中期是不能自主，属于一种自动化，所以一般被会高手所乘，只要对方能把握住这短短的一瞬间，便能直击你意识最弱的区域。
可是一但放慢了动作，便相当于给自己增加了很大的思考空间和观察空间，而且动作也随时能调整。
果然，这一次李易进了院门，向草房前前进了五米多。
别小看这五米的距离，对于格斗技击而言，这五米可能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载的上限。
李易向前靠近，公玉雅言的攻击阻力自然也随之迅速增大，李易就觉得压力骤增，哪怕再向前一寸都难。
这一次一直对抗到了天黑，李易也没能再进一步，相反还退出了一米多。
李易打的累了，内力也消耗了大半，当下双方休战，李易先去大小便，周成去给他弄来了吃的，李易简单的吃喝之后，便坐在院里打坐养气。
尺三北和卢仲文给公玉雅言也准备了吃喝，隔着后窗送了进去，可是公玉雅言却喝了水吃了一些水果，对于饭菜一动没动。
公玉雅言向尺三北要了不少石子土块，隔着后窗送了进去，看来是为了补充“弹药”。
大概晚上八点多，李易养足了jīng神，便再次向里冲，这一次用的是快慢结合法，先用慢，得到了优势之后，就立即用快，这也是为了抢对方的虚处。
这样一来，李易就感觉自己的冲击像是尖锐的刺刀，刺破了对方的防线，对方所带来的无形压力，在自己的冲击之下，也开始变的碎裂开来。
李易觉得自己就像是自己从大鱼变成了小鱼，先前冲不破的网，现在却一下子能钻到网眼里去了似的。
而且李易经过了一白天的对抗，现在身手比先前更加灵敏了一些，公玉雅言打出来的石子土块，很多时候李易都能躲开。
这一次李易向前冲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一直冲到了草房门口，到了这一步就再也冲不进去了。
李易一直冲到天将放亮，全身都湿透了，用尽了所有的招数，也不能向前一步。
第二天上午李易就躺在地上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才醒，只觉全身肌肉像是被火烤过了一样，动一下都疼。
李易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再次向屋里冲，可是今天肌肉疼痛，行动不灵，反不如昨天。居然被公玉雅言从房门口又给逼的退出了院外。
李易又休息了一晚，到了凌晨的时候，身上疼痛渐消，这才再次冲击。
这一次很轻松的就冲到了草房门前，不过试了两个小时，还是冲不进去。
李易有点心灰意懒了，他是当事人，能深刻的感受到公玉雅言的本事，几乎像大海和天空一样，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突破的了的。
公玉雅言从李易的行动当中似乎察觉出李易的心理。忽道：“李易。你觉得最佳的进攻时机是什么？”
李易一愣，道：“当然是以己之实攻敌之虚。”
公玉雅言道：“好，那敌之虚又是什么？”
李易道：“两招之间。”
公玉雅言道：“好，那具体的时间区域又是什么？”
这一下李易没话说了。道：“具体？敌人的两招之间。最短的时候也就零点几秒。还能分的更细吗？那又有什么意义？”
公玉雅言道：“长短相依，强弱相随，影子最黑的地方和阳光最强的地方可能离的最近。”
李易跟公玉雅言对抗。一直在分析思考用什么样的方法，很多道理都想了好几遍了，能用上的都不管用，有些意念却想的不深，主要是联系的不够紧密。
这时经公玉雅言一提醒，李易脑子里便是一闪，登时把先前没想明白的几个要点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新的概念，脱口而出道：“防守最虚的一瞬间，就是攻击之后的一瞬间！我知道了！”
说罢双脚一弹，从地上跳了起来，身子微微一弓，便向门里冲去，耳中听得屋里土块袭来，李易脚下微微一顿，向旁一侧身，那土块擦着李易的胸口飞过。
而李易则在这一瞬间，把弓身之时所蓄的势能弹开，身子轻巧巧的就滑到了屋里，就在这时公玉雅言弹过来的第二粒土块则慢了一步，擦着李易的头皮打空。
李易心里明白，就这么一个闪念，自己的武功境界便上升了一个层次，从此再也退不下去了。
外面周成他们三人一见，也替李易高兴，真应了那句话，这就叫登堂入室了。
外面黑，屋里更黑，公玉雅言并没有开灯，模糊中，李易见炕上盘腿坐着一人，看身形个子不高，有些清瘦，面貌看不清楚，但是一双眼睛却如同两点寒星。
李易一拱手，拜了下去，道：“公玉前辈。”
公玉雅言不说话，隔了两分钟，却忽道：“李易，你觉得什么是最好的武功？”
李易知道这是公玉雅言在点拨自己，当下道：“如果不考虑人的基本素质，那么能充分利用自身条件，不偏不差，不奇不温，均衡将自身条件发挥到最佳的攻守状态，这样的武功对这个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武功。”
公玉雅言不置可否，又道：“如果对方的内力、力量、速度、灵敏、准确度、熟练程度和抗击打能力等，都远超你呢？”
李易道：“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不过他们的技击理念一般都很差，只能利用自身某一个素质的优点，却不能整体运用，所以别人还是有机可乘。”
公玉雅言道：“如果他也能整体运用呢？”
李易笑道：“真要是这样，那就没法打了，我的武功境界再高也没有用，对方像孙悟空一样厉害，那我还怎么打？”
公玉雅言不再说话，寒光一隐，似乎是把眼睛闭上了。
李易等了十多分钟，道：“前辈？”
公玉雅言唰的一下又睁开了眼睛，道：“攻过来。”
李易知道公玉雅言是在给自己机会，能跟这种世外高人过上两招，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
李易立刻上前出手进攻，招式连绵不绝，李易把自己会的功夫全用上了，知道打也是白打，肯定伤不着对方，所以李易便出尽了全力。
可是打了七十多招，居然连公玉雅言的衣服边儿都碰不上。明明公玉雅言就坐在李易对面，也不见他如何闪躲，但是李易的招数就愣是碰不到对方。
李易退下来喘了口气，再次上前，这一次减慢了攻击速度，临到公玉雅言身前数寸这才发力。
可是虽然能碰到公玉雅言的身子，李易却觉得公孙雅言像是虚无的影像，手碰在他身上，根本使不上力气，李易几次没有站稳，好险冲出去，忙拿桩站定，脸上一红，继续出招。
如此这般攻了三个小时，李易又是一身透汗，出手之时内力不纯，手指都有些发颤了。
可是公玉雅言却忽道：“好。”
李易一时间没有明白，忽然一招百转千回，手臂向回一拖的时候，因为力气不支，偏低了数寸，哪知却擦到了公玉雅言的肩头。
李易收手站定，不禁一愣，自己明明力气不支，却居然能打中对方，难道不jīng准的招数比jīng准的招数强？
公玉雅言咯咯笑道：“你的功夫远不如我，我都知道你要往哪里打，你还打个屁？如果你都不知道要打我哪里，我当然不容易躲开了。”
这句话如同乌云遮天时，打了一道立闪，李易学武已久，积在心里的很多疑难这时竟然一下子都解开了。
平时李易武功极高，没有人是李易的对手，有些疑难只是自己所思所想，现实中根本找不到实践的机会。
这时经公玉雅言一提醒，李易只觉如同初闻大道，一时间悲喜无限，悲喜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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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0父子的内斗
正文 890父子的内斗
想到这李易一笑，道：“得罪。”
当下出手攻向公玉雅言的头顶，可是拳到中途，忽的变掌，眼看左，手却向右，不到一半，又向下一沉一拖一抹。
公玉雅言道：“好，有点意思了。”
当下举臂外架，两人的手臂撞在一起，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李易现在出手根本无招，心思不定，随式而为，时而有理，时而无理，无理则退，有理则进，虽然拳法中破绽大增，但是整体上看似乎又没有什么破绽。
公玉雅言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住口的喝彩。
当然，李易的功力火候跟公玉雅言相差太多，虽然道理上看明白了，可是真的打起来，李易仍然不可能打伤公玉雅言。
两人如此对练一直到天亮，李易这时才看清，公玉雅言的相貌不过才三四十岁，皮肤都没有什么皱纹，头发乌黑，怎么看都像是个中年人。
公玉雅言罢手不打，笑道：“我练气功rì久，八十岁的时候返老还童，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咱们歇歇。”
当下李易去外面拿了食物和水，看样子尺三北他们三个根本没有资格进来。
李易在草房里吃了饭，见公玉雅言只是喝水吃水果，并不动饭菜，也不上厕所，知道他可能是在辟谷。
李易吃喝过后，收拾了碗筷，出去方便了，便再次回来。
公玉雅言道：“我前些rì子上网。看到一篇报导，说西方人研究人的寿命，认为按照细胞分裂的代数，人的天寿是一百二十岁。
我今年是一百二十八岁，看来也活不了几天了，我本来想在国内游山玩水，最后任意死在一处，没想到却遇到了你。
李易，我看你的内力大胜同辈，这是什么缘故？你吃过什么增加内力的药吗？”
李易便把路小花的事说了一遍。公玉雅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两人又休息了片刻，公玉雅言道：“现在转换角sè，我攻你守，看你能守几招。”
说着右手攻向李易前胸。李易知道这一招到了中途必定换招。当下防不守。反攻公玉雅言面门。
哪知公玉雅言右手速度忽然加快，噗的一声，已经戳中了李易的胸口。
李易咳嗽半晌。两人再来，这一次李易全力防守，可是不管如何防守，仍然躲不开，公玉雅言出招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没有招式，但就是时机掌握的极妙，次次打中李易。
李易这一下乱了套了，用尽脑力体力也防不住公玉雅言的出招，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摆明了说要打你什么地方，结果次次打中，你就是躲不开。
如果公玉雅言是敌人的话，李易早就死上几百次了。
最后李易用力越来越大，想用硬功逼公玉雅言防守。
公玉雅言笑道：“力越大越没用，我的内力可比你强多了。你一用力，就着了痕迹，流于下乘了。”
说着迎着李易的双掌一碰，李易一开始没觉得公玉雅言的力气有多大，可是随即便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大力袭来，硬是把李易从蒲团上给掀了出去，从门里直抛而出，越过院门，啪的一声跌在外面地上。
这一下吓了周成他们一跳，李易也不跟他们解释，咬牙爬起来，冲进院里，结果没过两招，又让公玉雅言打的倒滑出去，轰的一声，把门框撞的塌了一角。
如此这般前后一共七次，李易已经摔的全身酸痛，几乎站不起来了，趴在院里地上大口喘气。
公玉雅言笑道：“站不起来了？我来帮你。”
李易只觉身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径直给拖进了屋里，随后身子一立，又坐在了蒲团上。
李易这才知道公玉雅言的内力原来已经到了这么高的境界，可以内力外放，隔空移物，而且运用jīng准，有收有发。
公玉雅言道：“如果咱们凭全力过招，你在我面前半招都过不去，我想杀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过这对你来说只是火候问题，随着你内力的增长，以后也有可能会达到我这种境界。”
说着也不见他扭腰动腿，身子便直接从炕上飘到了地上。
地上有两个蒲团，打李易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公玉雅言便坐在其中一个的上面，公玉雅言道：“坐下。”
李易当下也拉过蒲团，盘腿坐在了公玉雅言的前面。
公玉雅言道：“练武之人，练到一定的程度，都会有一个定念，这个定念他是坚信的，因为他的一生坚守这样的定念时，都会成功的打败敌人。
可是我们所偏执的念头，很多时候在更大的尺度上来看，却往往是一种片面。如果能开拓眼界，那么先前所执有的观念，可能只是河中一瓢，不值一哂。”
李易点头表示认同。
公玉雅言接着道：“每个人都是一样，要想自我突破其实很难，因为那会叫人失去了信念，迷失自我，找不到方向，甚至有人会去自杀。
但是我相信人随万物浮沉于自然之理，自然是一切力量的发生和归宿，只有把自己融入自然，才能和自然一体，把自然之理，转化成自己的武功。
很多时候，你的武功招式看似跟先前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一但你的武功境界提高了，那么这两个招式的威力，前后一比，则是天壤之别。
李易，我再问你，什么是最好的武功？”
李易虽然认同公玉雅言的道理，但是这个问题还是很难回答。
李易心中思考，公玉雅言也不说话。两人静对了三个小时。
忽然李易眼睛一亮，道：“请。”
公玉雅言一笑，左手随意上挑，扫李易胸口，李易却忽的向前一俯身，将胸口径直送了过去。
这一下是把自己的空门送到对方面前，大违武学常理，可公玉雅言却似乎很高兴，道：“来的好。”
当下左手向外一摆，避开李易胸口。同时手腕向下一滑。去刁李易的右手手腕。
李易也不躲闪，任公玉雅言把手腕刁住，左手却已经攻了上来，直奔公玉雅言的双眼。
公玉雅言右手向前一推。李易右手便立刻趁机收回。公玉雅言能体会出李易用力的细微变化。当下又叫了一声好。
如此这般两人全不用内力，拆招换式，时快时慢。也不大分的清谁在攻谁在守，大概过了三十多个回合，最后还是公玉雅言一指戳中了李易的手背。
公玉雅言道：“不管是出全力，还是只比招式，你要想跟我打成平手，还得花五十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当然，这里所差的只是火候，而你的武学理念，跟我已经差不多了。
虽然你还远远比不上我，但在这个世上，如果是单打独斗，除了我之外，你的身手已经无人能敌，至少在武功境界上是这样。
我想你心里也已经会意了武学至理，身同自然心同身，后发则先发，思在一动之先，觉在一打之后，yīn阳无限可分，点点可起可止，起止之间无界线。
意存攻人之念，手留攻人之势，势势不放，势势随时可放。换句话说，随时制造攻击对方的态势和可能，但就是留而不攻，该打的时候不打，却又保留这种动念。
前一打之势虽去，念在则时时有可打之机，源源不绝，敌之劣势已尽在我存念之中，弃之因怜因悯，打之因义因道，弃与不弃，打与不打，全在我心，故能打而不打，方为至道。”
两人又如此这般切磋了一天，虽然前后只是几天的时间，可是李易的武功境界却噌噌噌上了若干个层次，这一点只有李易自己心里知道，居然有了一种孤独感。
这一天黄昏，两人正在拆招，公玉雅言似乎忽然心有所感，双手停住不打。
李易道：“前辈，你怎么了？”
公玉雅言微微摇头，低声道：“没什么，我突然很想去我以前去过的地方看看，当年抗战的时候，我还在那里拉着小队，打过岛国鬼子。几十年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
说到这随手一戳，点中了李易的穴道，李易根本没发觉公玉雅言有出招的征兆，立刻意识丧失，昏倒在地。
等李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蒋锐等人在一旁守着，见李易醒了，大家都十分高兴。
李易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起身道：“我这是怎么了？”
蒋锐道：“是卢老爷子他们把你送回来的，他们说那个高人点倒了你就从后窗走了，他点的穴道不大好解，说你可能得一天之后才能醒过来，结果你过了两天才醒。
另外尺老爷子和周成已经回东古了。临行前，周成让我转告你，说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李易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我不是做梦？你们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文兰在一旁道：“有，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