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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浴长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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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之中。
这时候,梁万禄媳妇早已经包好了大年饺子,煮好了,盛到盘子里,热气腾腾放到炕上的桌子上。梁泰夫妇已经在炕上坐好。梁万禄小两口恭恭敬敬站在地中间拜年。梁万禄祝贺说:“祝贺爸爸妈妈在新的一年里,精神旺盛,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说完两人双双三拜九叩施大礼给父母磕头拜年。梁泰夫妇一边接受儿子儿媳的祝贺和顶礼膜拜,一边说:“祝贺你们俩一顺百顺,万事如意”。梁万禄夫妇拜贺完毕,梁泰掏出两个红纸包,一人一包,是压岁钱。两人双手接过红包,再次对父母三鞠躬致谢。其实这红包里的钱是前些天梁万禄为父母准备的,由父母赐给自己意义就不一样了。还给父母换了一些零钱,是准备山东梁万全家孩子们来拜年时,爷爷奶奶赏给孙子孙女的。
饺子刚吃完了,很快收拾下去,桌子上又摆上了花生、大枣、醉枣、黑枣。不一会儿,梁智、梁善、何纯、何福、姚庆余、李洪全都返回来了,一边作揖一边争先恐后地喊:“老爷老奶过年好,老叔老婶过年好!”大家热闹一阵走了,姚庆恩、何旺又来拜年。一拨接着一拨,一直闹哄到鸡叫头遍才消停下来。梁万禄让父母赶紧躺下歇一会儿,因为天一亮,其他人拜年的又该来了。鸡叫三遍的时候,梁万禄夫妇起来了。梁万禄起来,赶紧到井沿去挑水。大年初一头一担水是吉利水,传说可以遇到财神。梁万禄妻子把一些剩粥热了热,大家都喝点。大年初一喝剩粥,吃剩饭吉利,象征着日子有剩余的意思。天一亮,山东梁万全全家都来给父母拜年。接着其他人也都来拜年。
大年初一这天是男人们拜年的日子。街上男人们都走来走去,到各家拜年。在路上见面了,也都互相作揖祝贺。大年初二是女人们拜年的日子。这天,男人们都不出家门。大年初三,各庄之间,亲戚朋友拜年的日子,没有男女限制。孩子们拜年是不受日子约束的,那天都可以。大人们拜年,通常进屋给长辈三鞠躬,说一些祝福的话就走了,前拨客人让后拨客人。孩子们拜年最有趣。进屋就磕头,不管长辈是在炕上还是在地上。有时长辈可能正在锅台边忙活呢,也是向着长辈爬地上就磕头。磕完头,长辈一定给一些吃的,花生、大枣什么的。孩子们带上这些吃的边吃边跑,到其他家拜年去了。这拨孩子刚走另一拨孩子又来了,都得按个给吃的。每家都得准备好多花生、大枣、黑枣什么的,主要是给孩子们的。这几天家家的孩子们都不好好吃饭,嘴里不住闲的吃。
俗语说,年好过节好过日子难过。这大年一晃就过去了。人们在喜庆中恢复到平常生活中来。
七龙搅水
庄稼人靠天吃饭。一年之际在于春,可这年冬天雪少,春天要春旱。这年黄历上偏偏画着七条龙。龙少涝,龙多靠,预示着是雨水少的一年。要趁不多的积雪溶化后,土地有些潮气还没被春风刮干透的时候赶紧把种子下上,也许能保住苗。
为了抢种,前小寨陈家弟兄三个把自己家的地种了之后,马上带着种子牵着牲口来到小寨,帮助梁万禄把地及时种上了。地是种上了,苗也长出来了。可就是不下雨,小苗旱得都跟香似的,叶子都打着卷。俗语说锄带三分水,越旱越要勤铲地。其实锄头带不来水,是铲铲地松松土,土里的水分不容易蒸发,秧棵耐旱。可是土里一点水分也没有,蒸发什么哪。有人说挑水浇苗。可是天旱井里的水也少了人喝还不充足呢。到了伏天总算下了几场小雨。这一年连三成年景都没有。
漏屋最怕淫雨季,穷人偏遇连灾年。接着又是一个大旱年。庄里有些人已经携家带口出去逃荒去了。梁万禄想到再去赵各庄去下煤窑,可是要下煤窑的人太多,工钱给的特别少。钱少也得干,要不怎么活呀。到赵各庄窑上,天不亮就走才能赶上点。家里的水就只好让梁万禄媳妇挑。推磨压碾,缝连补粘,伺奉老人这些活都落到梁万禄媳妇一人身上。最难的是挑水。挑水要爬那么长的坡,再加上两只民扮小脚,挑起水来一走一晃分外吃力。山坡路总有石头子,一不小心踩上就摔倒了,好不容易从井里打上来又挑到半路的水全撒了不算,胳膊腿也磕破了。挑水摔跟头,年轻的梁万禄媳妇不止哭过一次,可是想到丈夫每天干活起早贪黑那么累,自己的眼泪咽到肚子里,从来不向丈夫诉苦。
夫妇两人就这样苦苦挣扎。

大晨在苦难中降生

秋天,梁万禄媳妇的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了,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为了不让媳妇再挑水,梁万禄每天起得更早,把水缸跳满再摸黑去赵各庄上工。这一年是一九一四年。冬子月二十四,一个小男孩出生了。儿子给梁万禄夫妇带来无限喜悦。梁万禄给孩子取个小名,叫“晨”,取“朝阳”之意,也是“陈”的谐音。习惯上,小子的名前边常常加个“大”字,于是就成了“大晨”,也叫晨子。晨子给梁万禄夫妇的苦难生活增添了不少欢乐,可也带来不少负担。年轻的爸爸妈妈更累了,生活也更苦了。
梁万禄有时对妻子说,“打结婚那天起就没让你享过一天福,竟受苦了,真对不起你。”
妻子说:“受苦怕啥,慢慢就好了。世上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苦,不怕,等咱们的孩子大了就好了。”
苦毕竟是苦,不是甜。夫妇俩苦苦挣扎,穷得家徒四壁。接下来的两年,不是旱就是涝,有时还闹虫灾。
一九一六年,不仅梁万禄一家日子过得十分困苦,因为连续几年闹灾荒,前小寨一向比较殷实的梁万禄姐姐婆家日子过的也十分艰难,而且也欠了债。要过年了,姐姐希望做工的梁万禄二弟能帮忙周济一些,买点东西过年。山东的果木园子也不结水果,哥哥梁万全家到年根前已经是吃上顿没下顿了,也希望弟弟帮助想想办法。
姐姐哥哥都把弟弟看作有办法的人,希望弟弟能帮忙渡过年关。可是两个月没发工钱了,梁万禄自己已经穷得身无分文,还不知怎么过年呢,只好向姐姐哥哥述说苦情。姐姐哥哥觉得弟弟识文断字,办法总比自己多,一定要想个办法。姐弟之间各说各的难处,说不到一块儿就吵起来。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办法。最后变成了吵罗圈架,一个攀一个,攀了一圈。天天吵,一连几天吵个没完没了。这年腊月是小尽,廿九过年。到了腊月廿三过小年这天,姐弟兄弟之间还在吵。姐姐和哥哥吵完哭,哭完吵。有时哥哥和姐姐坐在那里长时间落泪,一句话也不说。梁万禄的心早已经碎了。
这真是
能者理外条条道,家人纠缠无计生;
忠臣难免有逆子,皇帝最怕是后宫。
梁万禄自己难,看着姐姐哥哥只会吵和哭想不出办法来更难。实在逼得没办法了,心一横对姐姐哥哥说:
“姐姐,哥哥,都不要吵了。容我两天时间。明天是腊月廿四,后天是廿五。我一定想办法让姐姐哥哥过年。我小时候,姐姐哥哥帮助爸爸妈妈支撑家庭,比我多吃了不少苦。如今弟弟大了,姐姐哥哥有困难,弟弟无论如何也得帮忙。”
亲人翻脸常因穷,有志男儿不贫情;
不忍姐兄长落泪,割己慰亲心自横。

除夕夜挥泪闯关东塞外寒依稀家乡梦

都望年关归故里,无奈除夕奔他乡;
关外冰雪关里梦,依稀团聚泪沾裳。

除夕挥泪离家乡

梁万禄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惟一值钱的东西只有这房子。为了姐姐哥哥安静下来,帮助他们解决燃眉之急,梁万禄心里一冲动就答应两天想出办法,心里想的就是当房子。这一夜梁万禄夫妇俩彻夜未眠。自己过年嘛,有钱过“年”,没钱过“蔫”,自己苦自己吃,自己难自己忍。可姐姐和哥哥这样吵下去,谁也没法过年。姐姐和哥哥那是两家子人呐,一星半点的钱根本不够过年的。过完年也不能都把脖子扎起来。借债,不行;再说也没处借。不借债又有啥办法?夫妇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办法来。除了当掉这四壁空空的屋子,没有别的办法。当了房子,连个窝都没有了,往后还怎么办?往后,往后……大过年的,到哪儿去住?过大年,到哪家都很为难。梁万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立即上关东。西新庄的人穷到最后就是闯关东。关东的奉天和法库都有西新庄的人,梁家也有人在那里。立刻离开西新庄,大年在路上过,谁也不用麻烦。他把想法跟妻子一说,妻子就哭了。苦着曳着也是家乡。抛家舍业当房子上关东,心里太难受了。几年来那么苦,也没到外边过年。妻子越想越难过,大哭起来。可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这么办。
第二天,梁万禄找到孙家一家有钱的,说因为急用钱把下屋三间草房当给孙家。条件是:一、腊月廿五拿到钱,大年初一交房子;二,大年初一以前不要对任何人讲,特别是不要对年迈的父母讲。请多多帮忙。有钱人接受当房子是最划算的。可是孙家也是乡亲,同梁万禄说,有什么难事大家一起想办法,在这年关当房子实在太让人心酸了。梁万禄说,谢谢乡亲,要急用一大笔钱不当房子不行。最后孙家同意了。
腊月廿五,梁万禄把当房子的钱分成三份,姐姐和哥哥一家一份,另一份给爸爸妈妈。他告诉姐姐哥哥都好好回家过年。姐姐和哥哥把钱接到手一看,数目真不少,除了过年还能有剩余,于是都关切地问弟弟钱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还。姐姐哥哥毕竟是亲骨肉,看着弟弟拿出这么多钱反而有些不放心了。
梁万禄告诉姐姐哥哥说:“这钱是正道钱,放心用吧,弟弟决不做歪门邪道的事。钱,以后也不用还了,算作孝敬姐姐哥哥的。”
姐姐和哥哥高高兴兴走了,回家过年去了。梁万禄这里度日如年。离大年越来越近了,离告别这个住了多年的屋子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这里是自己成亲的地方,是在苦难中挣扎能给自己带来温馨的地方,是儿子出生的地方。这里是自己的家。家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可是离抛弃这个作为自己家的土窝日子越来越近了,心怎么受得了,真要碎了。特别是年迈的父母需要有人照看。明知道自己走后姐姐和哥哥都会照看父母的,可是心里还是割舍不下,也觉得进不到孝道心里有愧。为了大家渡年关开春过日子也只能这样了,心一横,走吧。
腊月廿九,就是大年除夕。为了不引人注意,梁万禄妻子抱着儿子背着一个花篓往东山方向先走。花篓里装着孩子的衣服、食物和一些零散东西。随后,梁万禄又收拾一些东西带着。东邻居梁智同梁万禄挺要好。听说梁万禄大过年要上关东而且是步行走,马上拉出驴来送梁万禄。梁万禄和梁智爷俩赶到东山岭子,追上梁万禄妻子和儿子。梁万禄对梁智能来送行很是感谢,跟梁智说,“走这么远了,大侄子回去吧。谢谢大侄子送我们,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梁智说:“老叔老婶,我不远送了。这头驴,老叔就赶走吧。老婶还能骑骑。”
梁万禄说:“这不行。这驴是大侄子家的命根子,我怎么能赶走?再说这驴也不全是大侄子一家的。”
梁智说:“是啊,我们家只有三条驴腿,我只能当三条驴腿的家。可是老叔老婶这次出远门,太不容易了。在家事事好,出门事事难。我当侄子的只能帮这一点忙。那条驴腿,我会想法的。都是梁家的事。以前,老叔为咱们梁家出过大力,现在老叔老婶有难了,梁家人知道了,谁都会帮忙的。老叔老婶放心把驴赶走吧。祝老叔老婶一路顺风。”
梁万禄见梁智诚心诚意让把驴赶走,心想妻子小脚,还有怀抱的孩子走着走也真不行,就说:“大侄子,要这么说,我就把这头驴赶走了。见到乡亲们替我说声谢谢。”说着,把妻子和儿子扶到驴背上,拍了一下驴,对梁智说:“大侄子,只要有我梁万禄在,我会把驴赶回来送还给你的。”
梁智:“还不还的,再说吧。老叔老婶请上路。一路顺风。”说着,梁智的眼泪流了下来。
梁万禄夫妇,见此情景眼圈也湿了,“大侄子回去吧,咱们后会有期。”互相挥手告别。
梁万禄妻子抱着儿子骑在驴背上,梁万禄在后边赶着往前走。走到东山顶上的时候,停下来,往回看去。梁智正在下山坡往庄里走。远处,西新庄,炊烟袅袅,家家正在开始新的一天,都在欢欢喜喜准备过年。再看一看住了多年的宅子,不见炊烟。可能是年迈的父母已经知道自己一家出走,正在流泪;再看看远离庄东头哥哥一家孤零零的宅子,炊烟已经升起,一定是因为有了钱正高高兴兴准备过年呢。也许明天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弟弟一家已经上关东了,他们会非常挂念的。
梁万禄正想到这里,刚会蒙话的晨子闹起来:“爸爸,回家,妈妈,回家。”
梁万禄夫妇的眼泪唰一下子流了下来。三人紧紧抱在一起。梁万禄心如刀搅,心想哪儿是我们的家呀,孩子我们没家啦。对儿子说:“儿子,别闹,过会儿咱们回家。别闹,啊。”
梁万禄止住泪水,在驴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口里喊声“驾”,驴驮着母子俩往前走,梁万禄在后边跟着。

卖驴买票上火车

往东望去,道路曲曲折折。今日离家,前程难料,也许比这道路还要曲折。关东,路途遥远,从来也没去过。具体到什么地方?到那里干什么活?以前去关东的,有的到了奉天,有的到了法库,有的到了钱家寨(即抚顺)。到钱家寨的人比较多。有的说那里下煤矿有把子力气就行,生活好混;也有的说去钱家寨的都倒霉(也是“倒煤”谐音,运煤的意思。)还编了顺口溜:到了钱家寨,就把铺盖卖,新的换旧的,旧的换麻袋。想到这里,梁万禄心里激灵一下打个冷颤。思路又回到奉天。听说梁福臻在那里,混的还不错。家乡去的人,他都尽力帮忙。按辈分,梁福臻是孙子辈的。爷爷去了,他更得高看一眼。可是一家三口人的生活全靠人家也不是个事。也许正因为是爷爷辈的,照看少了不是,照看多了不能,反而让人家左右为难。奉天不能久住。去法库?法库有梁仲。梁仲是侄子辈的,年龄同自己差不多。只差一辈也许比差两辈事情更好办些。梁仲在老家的时候就同自己挺要好。再说法库是小地方,比奉天那样的大地方生活也会好混一些。好混?到那里两手攥空拳,三张吃饭嘴,也不会那么容易。嗨,天下哪有容易的事?到哪步说哪步吧。先到奉天再说。
一路上走着,梁万禄前前后后地想着。常言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是“只管走路,莫问前程”。
中午,到了榛子镇。找个台阶休息了一会。把随身带的干粮给晨子吃了一些,梁万禄夫妇也吃了一点,心里有火吃不下去。要了碗凉水,喝完接着走。到了前小寨,晨子嚷嚷要去姥姥家。梁万禄心想不能去。去了,就走不了。陈家不让走,姐姐家知道把房子当了给她过年的钱,更不会让走。算了,不进庄了。他跟晨子说:“这次不去了,下次爸爸一定带你去”,于是含着泪赶着驴绕庄而过。
到了麻湾坨,到一家姓梁的熟人家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往前走。
到了古冶,天已经黑了。晨子饿了要吃的。随身带的一点钱,也只能够吃一顿饭的。给晨子买两个火烧吃了。梁万禄夫妇把带来剩下的干粮好歹填了填肚子就算了。住店没有钱,买火车票更没钱。别人过年回家团聚,我们过年无家可归。看着古冶镇上,家家贴对联放炮仗,欢天喜地过大年;自己手无分文,走投无路,饥肠辘辘,流落街头,好不凄惨。梁万禄夫妇痛哭一场。实在没办法,只有卖驴。“梁智大侄子,老叔对不起你。我说以后一定把驴还给你,可如今只好卖驴起火车票了。”梁万禄叨咕着把驴卖了。驴卖的非常便宜。还不知买驴的是开驴肉铺的还是买去使用。如今管不了那么许多,径去买了去奉天的火车票。
梦里家乡过大年
火车上又冷又挤。火车在漆黑的大地上行驶。小小的车窗外边,偶尔有星星点点若明若暗的灯光,象鬼火似的,给人一种恐怖感。火车出了山海关,就到了关东境界。天渐渐亮了,却越加冷起来。车窗上上了厚厚的霜。在西新庄,谁也没看见过窗户上这么厚的霜。列车每到一个车站便有旅客上下车。车门一开便有一股刺骨的寒风扑进车厢,使没到过关东的人着实有些受不住。新上火车的人有的戴着狗皮帽子,狗毛长长的,盖住半个脸。狗毛上结满了哈气结的霜,脸上白眉毛、白胡子,个个都成了白胡子老头。关东,严酷的关东。
晨子冻得小脸煞白。梁万禄解开棉袍,把晨子从妻子怀里抱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暖一会儿,晨子的脸色慢慢缓过来。火车上没有卖吃的,带来的食品也吃没了。孩子嚷嚷饿,大人干着急。火车到了锦州,梁万禄见火车站上有卖食品的,急忙下火车挤着买了几个冷火烧和熟鸡蛋,晨子吃,梁万禄夫妇也吃。就这样过大年初一。孩子又冷又饿,吃着冰冷的火烧,吃的特别香甜。梁万禄夫妇见了一阵心酸:这大年初一过的,把孩子饿成这样。能给孩子吃到嘴的只是火烧和鸡蛋,又那么凉。真是委屈孩子了。孩子越高兴,大人心里越难受,妈妈的眼泪啪达啪达掉在孩子的衣服上。
大年初一深夜,火车终于到了奉天。这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儿去找梁福臻。一家三口只好在火车站里过夜。火车站里真是冷极了。坐在地上,地面冰凉冰凉的。梁万禄找来两块盖子帘大小的纸版放在墙根下算作垫子。两人紧紧偎在一起,把晨子抱在怀里,三口人靠身体取暖。一个惟一的小包袱挤在身后。这两天两宿实在太累了。那么冷的车站,一家三口居然都睡着了。
睡着睡着,梁万禄听见有人叫自己:“快起来,三星快打横了,挑水去。回来该发大纸拜年了。”三星打横,表示时间快到子夜了。梁万禄睁眼一看,是妈妈在叫自己,年饺子已经包好了。爸爸、妈妈、妻子都里里外外地忙活着,自己却睡着了,心里很内疚。急急忙忙抄起水桶和扁担就往井沿跑。临出屋,妈妈还叮咛一句,“到井沿别忘了先往上边拿水扁担划拉一下。”梁万禄“哎”了一声,挑着水桶叮叮咣咣地跑了。因为子夜钱龙要从井上边经过,用扁担划拉一下就可能打落一些钱。谁遇上谁就发财了。即便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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