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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半浮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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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三年。
像是电视剧里大义分开不互相拖累的男女主角一般,为了卢生以后能生下没有精神疾病的子女,我“恳求”着他跟我离婚。卢生不想让我难过,不愿刺激我再发病,这才娶了现在的妻子李清河。而文里的李清河更是,不仅仅委曲求全,更是贤良淑德,一代贤妻的典范。
文里字字带泪,声声如泣……要不是上面带着照片,我完全不相信文里说的是我和卢生之间的事情。
姨妈惊呆了,她连嘴里的饭都来不及吃,迫不及待的问:“卢生这是想干什么?我看他恨不得把你们两口子床上那点事儿都拿出来说了!”
看我没说话,姨妈更加的气愤:“你俩的事儿他颠倒是非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干嘛要扯上你爸妈呢?”
“要没有卢生,你爸妈也不会那么早死。”姨妈突然大哭,她情绪激动的把饭碗都扣在了地上:“他现在居然好意思提你爸妈……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姨妈抱着我嚎哭,我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心里一样不好受。
卢生会写这么一篇文章,我猜是有人知道他离婚手续没办利索就再婚的事情了。在事情还没暴露之前,先抢占舆论先机,对卢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让我担心的是,卢生的第一份专访为什么会让左亚写。而左亚,又是用什么消息换来的这篇专访。
姨妈的哭声让我想起在海边对黄家赫说的话,粘稠血腥的恨意往上涌,再一次迷住了眼。
卢生还活着,他惬意的消遣着我家的惨剧去为自己博利益。卢生还活着,他毫无愧疚不知廉耻的活着。
姨妈的态度有些怏怏,我也没过多的安慰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安慰的,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是天理,也是规矩。我确实是没斗过卢生,伤疤被他消遣也是活该。
黄家赫晚上回来的时候兴致很高,他赢了一个官司,乐的嘴都合不拢。我难得配合的听他唠叨,看他生硬的线条笑的柔和,我的心也跟着变的柔软。
我妈活着的时候经常会对我说,和一个乐观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日子总归不会太差。而卢生的笑虽然总会戴在脸上,可他的笑容往往太过疏离。仅仅是牵动皮肉,从未达心底。
黄家赫不算是那种笑一下如沐春风的男人,但他身上蓬勃的生命力,此时此刻却让我深深的眷恋。
直到要睡觉了,我才略微不舍的开口:“家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029 账本 小菇凉lomo莉葡萄酒加更

黄家赫感到困惑,却也还是顺从的点点头。我步伐沉重的带他往楼上走,去了我爸妈的卧室。黄家赫扫了眼地上黑乎乎的血印,他黑瞳一沉,盯着我的视线是灼烧的痛。
“家赫,”我移开视线不看他,说:“我……”
黄家赫绕到我身后抱住我,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说的话做的事儿也丝毫不显矫情:“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我想,黄家赫一直都是懂我的。比我以为的,还要懂得多。我只是带他来了这里,甚至不用我说太多,他就能明白过来我的意思。
黄家赫用手掌摩挲着我消瘦的肩膀,他身上只是穿着简单的布料睡衣,却透着难以言说的超凡气质。我整个人被他的阴影笼罩,场面一时之间变的很是温情。
“诺诺,如果你想要报仇,那就跟我在一起吧。”黄家赫呼出的热热气息喷在我的脑顶:“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人伤到你的。”
伤害,一般都是源自感情。不是出自爱,就是根植于恨。我实话实说:“可我跟你在一起,也伤不到卢生。”
黄家赫略微停顿,叹道:“你跟我在一起,才会更好的伤害卢生。”
我不明所以的转身去看黄家赫,灯光下,他神色晦暗的往地板上血印的位置斜睨了一眼,说:“卢生,总喜欢抢我的东西。”
“什么?”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惊讶不已:“卢生喜欢抢你的东西?”
黄家赫略微勾唇,话语里饱含着浓浓的讽刺:“你不知道?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如果让你知道,卢生又怎么能维护自己孤傲清高的形象。”
“不管怎么说,卢生跟我彼此看不顺眼很多年了。前妻和宿敌在一起,任谁也不会毫无感觉。你跟我在一起,卢生会更加嫉恨。”黄家赫松开我,他尽量把话说的轻描淡写:“你信我的,我能帮着你达成心愿。”
黄家赫能帮我办到,这我一点不怀疑,但我却不想让他去做这些。要不是姨妈得知了我生病的事情,我连她也不想告诉。
他们两个人,两种办法,一样的目的,我却害怕有两种结果。
我沉默着不说话,黄家赫等的极其不耐烦。他的手臂伸到我腿弯处打横将我抱起,大踏步的往楼下边走边说:“先去睡觉吧!有什么事儿,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黄家赫这句话似乎带着无穷的魔力,让我倍感心安。我虽然不困,却还是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透过睡衣,我能感受到黄家赫胸前紧致的肌肉和跳动的心脏。我犹如有了能过穿洋过海的油轮快艇一般,就算身后的茫茫大海也变的不再那么可怕。
因为除夕将至,农民工讨债大老板情杀,律师事务所的需要接受处理的案件数量激增。我以为黄家赫说要帮我对付卢生的事情,怎么也要节后开始筹划。没想到,他十足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第二天中午,黄家赫就捧着一大摞的文件回来。文件上面沾满了灰,他抱在怀里,西装上蹭的脏兮兮的。我脑筋一时间没转过来,呆愣愣的问他:“怎么这么多的文件?是要查案子?”
黄家赫伸手捏我的鼻子,黑乎乎的指印印在鼻梁上逗的他眉开眼笑:“不是我的案子,是你的案子。这些是你们吕氏五年前到四年前的账本,你是学财会的,你要比我懂。白天在家没事儿,你好好清点清点。”
我摸着深绿色的磨砂面账本,内心百感交集,哑声问:“这些账本不太容易弄出来吧?”
“确实是不太容易。”黄家赫弯腰在茶几上给自己倒杯水,说:“但也不是太难,我找是三叔,他问了问他的朋友……要想击垮卢生,按照你那种没有套路的瞎打是不行的。我们首先要清楚卢生到底做过哪些事情,又是怎么做的。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就跑去报仇,很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黄家赫没说太多,秘书小张一个电话,他又立马跑去事务所。
我看看账本,又看看黄家赫和我一同居住的简陋客厅,一时间千头万绪。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是黄家赫一句“我们彼此太熟悉,不适合当情侣”就能糊弄过去的小女孩了……可我明白黄家赫隐藏起来的感情,又能怎么样呢?在我能爱的年纪我们没有在一起,在我不能爱的时候又有了爱意。
这能说明什么?什么都说明不了。命运弄人,圣贤寂寞,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注定了。
我不再去想其他,专心致志的检查账簿。熟悉的账目内容,一笔笔一件件,记载着我爸辛苦经营得来的数字。
越是计算,我越是感到心寒。倪菲说的没有错,我家的钱卢生不是在我爸妈出事后才转移走的,而是他早就开始行动了。偷印章,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卢生的账看似没有作假,但其中的文章很大。如果找人去核对,是查不出任何毛病的。但是我了解其中的隐情,却能看的通透。
大学毕业后卢生就去我爸的公司上班,他当时挂着的职务是销售经理。几个月后卢生团队的业绩提升优异,他直接提升为区域销售总监……但是卢生的业绩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而全是我爸为了顾及我的面子,为卢生虚拟出来的。
卢生在当了区域销售总监后,他在公司的职权能力也跟着变大。在账面上做手脚这种小事儿,是轻而易举的。每次项目盈利,他也同样会谎报亏损。我爸担心我因为这件事儿心情不好,他总是暗中填补钱给卢生。
为了我,我爸用心良苦的帮着卢生构建出一个虚幻天堂。关于我爸和卢生做的事情,我妈有跟我提过几句了。可我以为都是些小钱,也没往心里去。害怕伤害到卢生的尊严,我也假装不知。
可就是这些我以为的“小钱”,全都填补到卢生的口袋里去了。日积月累下来,卢生搬空了整个吕家。
又或者说,是我自己送出了整个吕家。
我脑袋嗡嗡作响,气的眼前发黑。溃疡的胃部跟着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浊气上升,喉咙里是散不开的血腥之气。
急火攻心,我一口血喷到账本上。地面都跟着旋转起来,我只好丢下账本气息不稳的平躺在地上。
过了好长一会儿,我这才稳定下来情绪。也这才听清,被敲了好一会儿的屋门。

☆、030  幌子

我简单清理一下血迹,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去而复返的黄家赫,也不是找我聊天的姨妈。
来的人是我爸以前的隐形律师顾问,秦征。
秦征算是元老级人物,律师界的泰山北斗。处理民事纠纷和经济财务之类的案件,是他的强项。当初吕氏的律师顾问团队里没有秦征,我正经纳闷了好长时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爸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秦征。
而秦征此次前来,是因为我不几天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身体反反复复的总是高烧,生病。我担心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加紧请来秦征立份遗嘱。
“接到你的电话当天我就来了。”秦征看屋子里没有椅子,他年纪比较大也不适合和我一起坐在地上,只能站在门口说:“因为家里有人,所以我才没进来。”
“家里有人?”我想了下:“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啊!那天黄家赫搬东西过来,一直到晚上家里才有其他人在。”
秦征摇摇头:“不是说屋里,是外面……卢生,这几天一直在房子外面。”
这真是让我大感吃惊:“他在外面?他怎么会来?”
“我不知道,”秦征用手托着打开公文包:“但是你爸爸生前跟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一直等到今天,卢生才走。我估计可能是因为那篇报道太轰动,他怕有记者来拍到,影响不好吧!”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接过秦征递过来的拟定遗嘱看了看,说:“秦律师,我想过了,这份遗嘱我想再加一个人。”
“可以。”秦征趴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打开录音笔,忙着记录:“你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回去修改。”
我略微停顿,说:“其他的不变,我在卢森堡的钱还是留给我姨妈。我和卢生的离婚赡养费里刨除掉以我父母名义慈善捐的钱财以外,我的这栋房子,我想留给黄家赫。”
黄家赫不缺钱,他以后要是结婚过日子,我要是不明不白的留一笔钱给他,他跟妻子估计也没法交代……留这栋房子给他,他想卖或者是想捐都随便。
我只是私心里觉得,能留下些什么,让他偶尔想想我,也是好的。
秦征极其专业,他飞快的记录着我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差。谈话持续了能有半个小时,秦征仔细核对清楚细节后把笔帽改上,这才开始说几句公事以外的话。他好奇的看了看客厅一地的账本,问:“你在查账?”
虽然跟秦征接触的不多,但他绝对是值得信任的:“秦叔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家的事儿你知道的也不见得比我少。日子剩的不多,我也不想和卢生就这么算了。这是黄家赫帮我找来的账,我想试着做点什么。”
“黄家赫那孩子,也算是有心了。”秦征点点头,他脸上的法令纹严重,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我估摸着律师都有职业病,他询问道:“你查这些账,有眉目没有?”
很多话跟亲近的人没办法说,可对着秦征这样值得信任的外人却很容易能开口:“算是有一点吧!卢生并不是一下子转移走我家的钱的,他让我去偷我爸的印章,完全就是个幌子。”
秦征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老练的光:“我处理民事案件财产纠纷比较拿手,刑事案件的话,黄家赫是强项。你多跟他聊聊,没准能有新的思路。”
“秦叔叔。”我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我对卢生,已经不再像以前了。”
秦征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估计他是怕我对卢生还有感情,所以才没敢说太多。看我的态度坚决,秦征这才松口:“我只是在你婚礼上见过卢生本人,其他的事情,也都是从你爸爸那听来的。”
“我觉得,”秦征摘下眼镜,吹了吹上面的灰,接着说:“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做的大部分事情肯定都是为了他自己。结婚是,工作是,挪款是……做幌子肯定也是。”
秦征像是一位智者:“孩子,你想想,既然钱都挪走了,那么接下来肯定是要想办法让一切都合情合理。你爸妈活着,那么他所作所为即使合理,但一定不能合情。”
“而且我觉得,”秦征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你爸当时就算在难过,他应该也不会跑去自杀。他在商场大风大浪这么多年,赔钱赚钱都很正常。就算法院说,他是被你妈的死刺激到的……但我认识的吕森,他的女儿还在牢里生死未卜,他肯定不能跑去自杀。”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我顿时觉得醍醐灌顶。
当初,我们所有人关注的问题都在我的身上。是卢生骗我偷印章,是我中途出了差错才会误杀我妈。我爸被我气的一时想不开,才会在我审讯的过程中自杀了……可照现如今的情况来看,事情似乎又没那么简单了。
晚上黄家赫回来,他看到账本上的血迹忧心忡忡,执着的要把我往医院扛。最后,我都恨不得以死相逼了,他这才不得不放弃带我去医院检查的想法。
我们两个各怀心事的吃了饭,黄家赫也没敢问我账查的如何。估计他是怕自己冲动的性格再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晚饭过后他也没怎么看案卷,早早就躺下睡了。
屋外的风声呜呜,听起来分外凄楚。黄家赫搬来后为客厅装了窗帘,没有月色灯光,客厅十分的黑暗。黄家赫躺在我旁边的床垫上,他的呼吸很轻,似乎也并没有睡着。
我的心里空空荡荡,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从十点到凌晨三点,我一直维持一个姿势没有动过。
直到天快亮时,我轻轻的喊了一声:“黄家赫。”
“嗯?”黄家赫回答的很迅速,想必也是一直没有睡。
叫完他之后能有10多分钟的时间,我才再次有勇气开口:“今天我想了一件事儿……你说,我爸爸,有没有可能是卢生杀的?”

☆、031  信你(1)

黄家赫腾的一下从床垫上坐起来,床垫被他压的吱吱响,他急着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和黄家赫相比,我则要淡定的多。秦征走后,我反反复复将四年前的事情都思考了一遍。因为有了切入点,捋顺起来也没那么难:“我妈死了之后,你一直在想着怎么能让我活命,而我一直忙着愧疚……对于我爸的死,我们都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也就没再细想。”
我将倪菲说的事情和秦征提点的话都跟黄家赫讲了一遍,身上盖着厚棉被,但我依旧感到冷:“家赫,你说,会不会是卢生杀了我爸爸?”
黄家赫是做律师的,他脾气冲动些,但有的事儿他还是很谨慎:“秦征心里有怀疑,可也不能直说。诺诺,我们没有证据。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真的是可大可小。”
静默了几秒钟,我问他:“家赫,过了四年了,就算卢生真的做了什么,我们也找不到证据了。要是卢生真的杀了我爸爸,那是不是也只能这么算了?”
黄家赫叹了口气:“是的,确实如此。”
不知道是屋子里暖气温度低,还是我心寒的厉害,我冻的不断打颤。牙齿连续磕碰的声音在夜里异常清晰,我抱着被子,骨骼都咯吱作响。黄家赫听到声音,他抱着被子来到我的床垫上。
我稍微挣扎了一下,也没在说话。想着艾滋病这样也传染不了,也就随他去了。
黄家赫的被子暖烘烘的,我周围环绕着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他隔着被子抱着我,我发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黄家赫抱着我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就算僵了我们也谁都没动弹。天似亮非亮时,黄家赫说:“你还记得咱俩小学毕业去山里玩的事情吗?”
小学毕业那年,我们两家曾经一起去过五台山附近的一座山玩。我爸有一个非常虔诚礼佛的朋友,他买了五台山附近的山,每年专门找时间去山里吃斋念佛。当时我和黄家赫正准备升初中所以都没有暑假作业,我爸安排好了行程,我们两家一起出游玩。
有的人有钱买金,有的人有钱买银,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钱人买山的。那个时候我和黄家赫都是小胖墩,估计父母是想找机会锻炼我俩减肥。山里的空气好,但居住质量真的不敢恭维。山腰上几间看起来随时要塌的泥土房,除了负责做斋菜看房子的老夫妇,在没有其他。爸妈们倒是玩的很开心,可苦坏了我和黄家赫。
这里没有零食吃不说,娱乐活动也简单枯燥。不是登山就是下河,不是钓鱼就是摘菜,全部都自给自足。那个时候电子产品也不像现在这般发达,我和黄家赫每天都是打扑克听随身听,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有一天晚上,我从屋子里去车上取随身听的耳机。可再想回屋子的时候,却被院子里的大狗围住了。
山里的大狗野性强,大叔有时候打猎都带着三两条大狗去。院子里的大狗看家护院,白天的时候乖的很,等到晚上的时候又全都变了样子。我只要表现出有想接近屋子的趋势,大狗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得立马吃了我。
害怕大狗把我当香肠吃了,我吓的哆哆嗦嗦的躲进车里。按了好几次的喇叭,奈何车停的太远没有人听到。最后,还是出来上厕所的黄家赫发现了我。
本来以为黄家赫能接我回屋,但谁知道大狗们把我俩全都拒之门外。我和黄家赫呆在车里也不能回去,只好在车里过夜。晚上山里的空气寒凉,车上的暖风我俩又不会开。作为两个胖子,我俩十分艰难的抱着互相取暖,勉强过了夜。
想起当时的事情,我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记得,你当时胖的要命,压的我手都麻了。”
黄家赫呵呵的轻笑出声,在薄雾弥漫的清晨,他笑的特别好听。黄家赫伸手拢了拢我的头发,动作很是小心翼翼:“是啊,当时确实是好胖。”
谁都不想提自己难堪的过去,何况是黄家赫这种人。对我的话黄家赫却没太往心里去,他淡淡的说:“那天在车里,我把你的手都压红了。你早上起来特别委屈的说,以后一定不找我这么胖的男人当老公,不然睡觉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被压死了……”
“我胡说的。”我都不记得自己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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