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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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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可是没人能练到第十层,都在突破第九层的一刻入魔,成为彻底的疯子。”

    “说谎!”守缺的声音变得尖锐,停在空中,怒气冲冲地盯着赵处野,“有人练成了第十层幻术,我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守缺用手指不停敲打额头,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当然,练成的人都疯了。原来念心科传人真的逃了出来,这么说拔魔洞已经毁了。”赵处野长叹一声,拔魔洞从前属于星山,至宝已亡,星山也就不再是九大道统之一了,“阁下是念心科二十九位祖师塔传人的哪一位?何必编造守缺这样一个名字?”

    只有注神境界以上的道士才能在祖师塔内留名,赵处野很自然地以为逃出者必是高等道士。

    “我……我不知道。”守缺的声音在发颤,很快连身体也颤抖起来,但这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愤怒,眼神中露出越来越明显的怒意。

    “瞧,这就是念心幻术的最大漏洞,这位念心传人的幻术出神入化,可是我稍加推动——”赵处野用目光示意身前的无影明镜,原来他悄悄地施展了法术,守缺察觉到危险,越退越远,还是没能躲过,“曾经有个人叫慕行秋,学过一点念心幻术的皮毛,就自以为是地想要挑战正统五行法术,结果也被送进拔魔洞。”

    “慕行秋?”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还是感到陌生,“他也因为念心幻术入魔了吗?”

    “慕行秋的幻术从未达到至高境界,不会因为这个入魔,但他偏离正道太远,如果他入魔也是自愿的。”

    “是吗?”慕行秋开始感到头疼,一些记忆似乎就在眼前,伸出手怎么也抓不住。

    “让我帮你找回记忆吧。”赵处野上前一步,身边的法器都跟着移动,他左手未动,流火金铃却自动发出低微的嗡嗡声,“魔魂,寄存在这具身体里是一个错误,你没有多少时间重新觉醒。”

    “魔魂?”慕行秋觉得那些记忆越来越近。

    城楼上突然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我写出顶天立地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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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凡人之死

    皇甫养浩看上去刚过三十,真实年龄已经六十七岁,从十岁开始学习写符,多半生都与笔墨纸砚打交道,写过的符箓浩如烟海,足够用来装备一支上万人的军队,而且他是真心喜欢写符,享受提笔之后一贯到底的快乐。

    上司不赏识?他根本不在乎,反正写符好坏与头顶的帽子有几重无关,当年辛幼陶力排众议将他从五重冠直接提升为八重冠时,别人来向他道贺,他说:“首席大符箓师已经换人了?辛幼陶是谁?能写几截符?”

    祭符手法生疏,甚至不如三流符箓师?他也不在乎,“平时够用就行,铁匠非得会舞刀弄剑吗?有人祭符,有人写符,我就是写符的,别的事情不归我管。”

    十几年前皇京第一次被焚的时候,他还在偏远的小城里默默写符,获得八重冠之后,带着全家进京,结果遇到了又一次焚城之难。

    当时他留在符箓塔内,正在挨样检查符墨材料,几名同僚叫他一块逃走的时候,他才发现外面已是一片火海,即将烧到自己所在的符箓塔。

    他的住所被烧毁了,家人无一幸免,他却在飞行时默默计算自己带出来的材料是否齐全。

    “顶天立地符!”皇甫养浩冲着所有人大声叫喊,“我写成了,完美无缺,随时可祭符!来吧,让天下人见识一下符箓的力量!”

    “又是一个控制不住法力的范例。”赵处野平淡地说,以法术通知城内的符箓师,很快就有十人飞上城楼,“请”走兴奋不已的写符人,控制了四足方鼎,它如今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件极为强大的武器。

    “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魔魂。只要你愿意与我联手。”

    “为什么你要叫我魔魂?魔魂是谁?”慕行秋忘记的事情太多。

    “解释是多余的,等你找回记忆,自然会明白一切。”

    慕行秋想了一会,“我要带走被符箓师抓来的百姓,这是我的承诺。”

    “他们已经没多少用处,随你带走,很快你就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了。”

    慕行秋抬头看了一眼守缺,她的怒气越来越盛,看样随时都会不顾一切地发起进攻。

    “只要你能控制得住她,我可以停止法术。”赵处野说。念心科与道统的恩怨与他无关。

    “好。”慕行秋同意了。

    赵处野收回铜镜、铜印和蜡烛,保留手里的铁尺和金铃。

    守缺的神情渐渐缓和,落到慕行秋身后,小声说:“这人太厉害,不好对付。”

    “他愿意释放百姓,不用打了。”

    守缺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太好了,可是我真不喜欢见他。”

    “请。”赵处野首先飞到城楼上。

    慕行秋跟随在后。守缺等了一会,才带着其他人一块飞上去,符临等人对斗法的前因后果一点也没看懂,对双方的握手言和更是莫名其妙。他们现在知道大腿不好抱,于是紧紧跟在守缺身边,这个女人虽然古怪,却好说话。最重要的是她能追上恩公。

    七名符箓师站在城楼一侧,见到赵处野都向他行礼,对其他人则装作没看见。另有两名长胡子的符箓师在仔细检查四足方鼎。

    良久之后,一名符箓师挺身宣布:“圆满符。”

    符箓师们露出欣喜的神情。

    两名检测者退下,赵处野走近方鼎,轻轻敲了两下,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介绍道:“卓州是一座古城,这尊地方鼎更古老,当初是万第山洪炉科铸造的,历经数代皇朝,到现在足有三万多年的历史,凡人已经忘记它的用途。”

    符临从守缺身边站出来,他是符皇后裔,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对这个身份还是非常骄傲的,“我们没忘,地方鼎乃是镇压江患的法器,皇朝更迭,它从来不动。”停顿片刻,符临忍不住又补充道:“地方鼎是万第山道士所造,上面的符箓却是凡人以化铁笔写成。”

    赵处野未置可否,继续道:“此鼎内含多种天材地宝,是写符的极佳材料,不过普通的墨在上面不留痕迹,必须以血墨书写新符。”

    一名符箓师恭敬地插口道:“血墨之法失传已久,是赵宗师重新传给龙宾会的。”

    慕行秋和守缺记忆已失,听不出这些话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符临却深感愤怒,“血墨之法并非失传,而是早年间被龙宾会禁止学习并使用,它要用到活人之血,写出的符箓限时必用,祭符之时,献血者非死即伤……”

    九名士兵听到“非死即伤”四个字全都吓了一跳,目光一块看向慕行秋。

    “我承诺要救的是活人,不是死人。”慕行秋说。

    “别急,听我说完。”赵处野胸有成竹,相信待会这都不是问题。

    符临豁出去了,挺身道:“赵宗师来自星山戒律科,从哪里学到的血墨之法?又是如何了解地方鼎历史的?”

    赵处野第一次将目光转向符临,扫了一眼,又转回鼎身上,“四天前的上午,道统塔不稳,我从存想中醒来,心境微动,生出不祥的预感,于是观照全城,发现左流英派出幻形法身,通知一名凡人,让她尽快离开皇京,走得越远越好,于是我知道一切即将结束。”

    “我又观照道统塔,不放过一砖一石,反复三遍之后,我明白大难将至。祖师将法术遍布天下,其实是一种铺垫,就像是放火之前要四处散油,法术已经备好,接下来就可以施放五行之劫了,火攻、土攻、金攻、水攻、木攻能够杀尽凡人,最后道火之攻能够除掉大部分修行者。”

    慕行秋和守缺无知者无畏,符箓师们已经知道此事,都没有特别反应,十名战士却都目瞪口呆,符临茫然道:“祖师……为何下此狠手?凡人犯了什么罪?他连道士也不放过吗?”

    “祖师有祖师的想法,我揣摩不透,也无意猜测。我只知道人人都要自保,左流英反应最快,我也得制定计划。”

    赵处野轻轻抚摸鼎足,“我用了一个时辰遍查道统典籍,发现五行之劫并非不可阻挡,只需要将事前铺垫的法术驱散就可以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我有至宝在手——”他想起拔魔洞,轻轻叹息一声,“很快就能驱散千里之内的法术,没有至宝的话。就比较麻烦了,于是我继续寻找其它办法。”

    符临明白了,“你要用顶天立地符驱散祖师的法术?可是……道统宗师的法术比不上符箓之术吗?”

    “术业有专攻,凡人,我能用一道法术杀死千里之外的一个目标,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毁灭皇京那么大的一座城,可是没有法器相助,我做不到将法术遍布百里以至千里之内的所有地方。而化解五行之劫的关键就是在尽可能广大的范围内驱散铺垫法术,顶天立地符号称千里伏尸。真正有效的范围大概是方圆五百里,它无力撼动稍强一些的修行者,却能杀死脆弱的生物,顺便驱散无所不在的铺垫法术。”

    “你要牺牲五百里之内的所有凡人。拯救修行者的性命?”符临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可他并不是特别意外,道统早已不是人类的保护者。

    “牺牲?不不,我不会牺牲任何人。”

    “你有办法保住凡人的性命?”符临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他愿意向赵处野磕头认错,承认自己错怪了道士。

    事实证明。他只是不了解道士。

    “火土金水木五攻对修行者影响不大,只要别太糊涂,大部分人都能逃脱,最后的道火之攻才是修行者难逃的大劫,所以我要等五攻过后再祭出顶天立地符,到时候方圆五百里之内的凡人都已死绝,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牺牲。”

    “非得等吗?提前一天或许能救下许多人。”符临绝望地问。

    “必须等,顶天立地符就这一道,太早使用的话,其它地方的铺垫法术又会将这一带重新占据。”

    赵处野真正在意的人不是符临,一直都是魔魂附体的慕飞电,“所以,你想救活人,现在就可以将他们带走,再过三天他们就都是死人了,但那与我、与你没有关系。”

    符临只剩下最后一线希望。

    慕行秋想了一会,并非权衡利弊,而是在追寻自己的真实情感,“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符临和九名士兵的希望破灭了,谁也没有吱声,更没有哀求,救人不只需要意愿,更需要能力,不会游泳的人再善良也救不了溺水者,恩公和赵处野显然都没有这个本事。

    “但我还是要将百姓带走,完成我的承诺。”慕行秋说。

    “都带走吧。”赵处野的确用不到这些凡人了,“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谈一谈让你提前觉醒的事情。”

    他仍然坚信魔魂寄存在此人体内。

    不久之后,数十根圆木飞出卓州城,上面坐满了献血之后虚弱不堪的凡人,他们不知道死期已定,听说可以回家,都很高兴。

    符临等人也坐上了圆木,垂头丧气,不敢与其他人交谈。

    数名符箓师驱动圆木,慕行秋和守缺跟在后面,“没准他们的亲人都已经在土攻中死光了。”守缺说,对慕行秋的冷漠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皇京毁于火攻,临时建立的营地没能避开昨晚的土攻,符箓师们放出纸符找了一圈,才在附近的一座山谷里找到新营地,皇京内外的幸存者大都聚在这里。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山谷里没有愁云惨雾,反而一片欢腾,但这欢腾与被送回来的青年男女无关。

    “慕将军!慕将军!咱们有救啦!”山谷里的叫声远远传来。

    “慕将军是谁?比道士还厉害?”守缺好奇地问。

    符临抬头遥望,“难道是断流城的那个慕将军?他叫慕行秋,去年不是被道统祖师杀死了吗?”

    守缺笑出了声,慕行秋本人却莫名其妙,用天目向山谷里望去,在一群人当中,在一座高台上,真的看到了“自己”——与他之前的相貌一模一样的人。

    守缺也已看到,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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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 泥土

    另一个慕行秋站在泥土堆成的简陋台子上,容貌几乎一样,神情上的差别比较大,这人更激昂、更热情,目光从来不是泛泛地扫过,而是凝视每一道迎上来的目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却足以令被看到的人心潮澎湃,好像自己受到了特殊关注。

    他站在那里,只是看,没有说话,土台周围挤满了兴奋的百姓,越来越多的人正从山谷各处涌来,有人奔跑,生怕落后一步,更多的人则放慢脚步,不停地打听“慕将军”到底是谁。

    “断流城”和“巨妖王”这两个词不停出现,慕行秋在那之后做过的许多事情都比断流城之战更惊险、更宏大,间接拯救的凡人也更多,但是传说中的慕将军只存在于断流城,在那之后,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英雄与神仙,每次战争里都有他的影子,但是谁也不敢说自己真的亲眼见过他。

    “被道统祖师杀死的那个慕行秋是谁?”许多人都在询问这件事,他们来自皇京,清晰记得一年前祖师公开亮相并诛杀慕行秋的场景。

    “慕行秋复活了。”“祖师杀死的是假身。”

    乘坐圆木飞来的数百名青年男女引起小小的波澜,却不能阻止人潮向山谷中间集合,他们一旦找到亲人之后,也加入到队伍当中。

    几名符箓师收起圆木,警惕地观察,不肯进入山谷半步。

    守缺屏住呼吸,挤入人群之中,专往声音响亮的地方去,而且属她问题最多,“你确定那真是慕行秋吗?从哪来的?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厉害吗?施过法术吗?为什么被叫做将军?”

    几乎所有问题都能得到回答,只有个别答案含有一点事实,大部分都是匪夷所思的传闻,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称看到慕将军乘着一束光从天而降。另一个人则以同样坚持的态度说慕将军是从地下走出来的,阻止了一波强大的土攻。

    守缺不在乎真假与明显的矛盾,每一件传闻都听得津津有味,直到传闻开始互相重复之后,她才挤回符临身边,“你像是一个比较老实的人,知道的事情也多,跟我说说慕将军的来历吧。”

    符临是皇室子弟,读过一些来源比较可靠的记载,虽然都不完整。却能大致勾勒出慕行秋从庞山学道一直到被关进拔魔洞的经历,哪些有证人亲眼所见,哪些只是道听途说的传闻,也都介绍得清清楚楚。

    符临带着九名士兵在人群中随波逐流,他们心中的绝望比其他人都要深,因此不敢对慕将军抱有太大希望,对此人的真实性更是存有极大的怀疑,“这人肯定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利用大家的惶恐与绝望捞取最后一笔。待会我要尽自己所能揭穿他。”

    即使死期就在几天之内,符临也仍然认为自己对百姓负有保护与引导的职责。

    守缺鄙夷地摇摇头,“那你可太扫兴了,大家这么高兴。你非要破坏,‘揭穿’能有什么好处呢?”

    符临无言以对,按照星山宗师赵处野的说法,凡人顶多还能活三天。金、水、木攻之后,只有部分修行者能坚持下来,骗子也只能骗一时而已。如果能让幸存者在这三天内快快乐乐,似乎是一件好事。

    符临坚定地摇摇头,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不行,我不能允许骗子横行。”

    “你讲的故事不如别人的有趣,没头没尾,尽是‘可能’与‘或许’,尤其是没有结局,不好,我不喜欢。”守缺重新回到人群中去,专找说话最夸张的人,为其叫好鼓劲。

    真正的慕行秋也走在人群中,听着别人谈论自己的事迹,心中毫无感觉。

    他走得比较快,在土台近前找到一个位置,抬头去看台上的“慕将军”。慕将军的目光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小会,慕将军点下头,移开了目光,他早已注意到这名丑陋的中年人是跟符箓师们一块飞过来的,因此做出尊重的表示。

    慕行秋没有还礼,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从前很可能认识这个人,难道他有一个孪生兄弟?

    人群已经聚得差不多了,四五千人站在高低起伏的地面上,脚下踩着野草,双腿疲惫,腹中空虚,心中燃烧着小小的希望。

    “慕将军的一生真是丰富精彩。”守缺走到慕行秋身边,目光在两个慕行秋之间扫来扫去,很快就专注地盯着台上的那个慕将军,露出傻傻的微笑。

    慕将军也向她点下头。

    他穿着简陋的布衣,袖口挽起,像是刚干完活的农夫,而不是将军或修行者,但是坚毅的神情说明他绝不普通,即使是想要戳破谎言的皇孙符临,也不敢轻易造次,与九名士兵站在离土台最近的一座小丘上,静观事态。

    慕将军并非孤身一人,前后左右环绕着十几名与他同样装扮的男子,比他更像是纯粹的农夫,神情同样坚毅,还多了一丝警惕,他们大都年轻,身上洋溢着长久炼体所特有的活力,在一大群老弱妇孺之中非常显眼。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在山谷上空回荡。

    慕将军仍然没有开口,而是弯下腰,以双手在地上挖出一大块土,高高举过头顶,土台周围的追随者首先照做,然后冲其他人点头,示意大家也都应该这样做。

    人群迷惑不解,一开始只有少数人照做,等了一会才有更多的人模仿。

    山谷的土地很坚实,大多数人只能掬起一小捧混杂着野草的尘土,来阵风就能吹走,守缺以法术挖出大块泥土,分给周围的人,硬塞到慕行秋手中一份。

    慕将军开始祈祷,声音庄严而激昂,他说天生万物不是用来毁灭的,万物各有生存、延续之道,死亡与毁灭不是一回事,死亡是必然的归宿,不可抗拒,毁灭却是违背天道的大恶,被毁灭者必须反抗,这是万物的本能,也是权力,天道必然帮助万物获得胜利。

    祈祷不长不短,恰好激起幸存者的热情,而不使他们生厌,然后奇迹发生了,慕将军手里的泥土向上生长,逐渐变成一尊七八寸高的泥像。

    其他人手中的泥土,不管是多是少、是松是紧,也都随之长高,变成大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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