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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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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尚只能隐约感到四周有法术飘动,什么也看不到,害怕影响慕行秋施法,连话也不敢再说,同时有意识地增强自己的三田护持之力,他可不想在两强相争之中成为随手一击的牺牲品。

    慕行秋没有找到周契的情绪,却撞上一团与念心幻术极为相似的力量,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除了尚未成器的小蒿。慕行秋是唯一的念心科弟子,道统的五行之水幻术和妖族幻术各有门道,与念心幻术截然不同,双方只能在成形的幻境中较量,幻术本身无法直接抗衡。

    这一次不同,慕行秋的幻术没有抓住任何情绪,也没有见到任何幻境,就直接与那团幻术相遇了。

    说它是一团,因为周契的幻术囊括的范围很大。慕行秋的幻术却跟闪电一样是条状、丝状的。

    慕行秋脑中一晕,发现自己的幻术正在被对方吞噬,急忙将留下自保的幻术全派出去。

    两道幻术斗在了一起,连慕行秋自己也看不到幻术的所在与形态。只能凭感觉控制着幻术辗转腾挪。

    周契显然也是一样,他的幻术更强大一些,总想将慕行秋的幻术一口吞下。

    慕行秋手心里的洗剑池水变成了两颗宝珠,他将念心幻术第七层发挥到了极致。跟普通的道统法术不同,想激发念心幻术的全部力量,身体必须做出配合。对付不太强大的目标,慕行秋可以只运行率兽九变的心法,面对注神道士,就不能这么悠闲了,他得手脚并用,以极快的速度打出锻骨拳。

    眨眼四五次的工夫,他就能打完全套几十招的拳法,每一个动作都不省略,旁边的申尚虽然拥有天目,看得眼也花了。

    幻术争斗了一会,慕行秋略逊一筹,但是足以自保,就在这时,他左手的宝珠忽然离开了掌心,缓缓向空中升起。

    慕行秋一心七用都在施展幻术,竟然分不出一点精力留住宝珠。

    周契没有遵守诺言只比幻术,还施展了其它法术,他的实力足以兵分两路,慕行秋却不能。

    宝珠就是洗剑池水,虽然只有一滴并不影响施法,可是周契一旦也得到一滴,就会实力大增,远远超过慕行秋。

    “一滴即一池。”周契的声音响起,“牙山却不愿意将池水分开,因为一荣俱荣的同时,还有一损俱损,一滴水受到破坏,整个洗剑池都会变弱。牙山没有坚持要回洗剑池水,实在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那是因为牙山毕竟是九大道统之一,道士们还要点脸面。”申尚替慕行秋回答,他厌倦了在这场斗法中无所事事,想扑上去夺回宝珠,可他知道这样做毫无用处,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刚刚经历过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申尚并不在乎死亡,他只有一个希望,自己的死亡能够帮上一点忙。

    “我要是能碎丹就好了,虽然那会连慕行秋一块杀死。”申尚自言自语,他的不怕死只是理智上的决定,在情感上仍然希望活下去,所以他没法碎丹,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学过碎丹之术,只能随口一说而已。

    可他真心想要帮忙。

    慕行秋分出一心对他说:“取消你的护持之力,我需要你的内丹。”

    申尚一愣,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马上坚定地点点头。

    慕行秋现在只能使用念心幻术,他需要道士完整的经脉与三田,施展一招真正的道统法术。

    压制自己的护持之力,主动让另一人控制自己的脑子,不仅需要强大的自制力,还需要绝对的信任。申尚在这两方面都比杨清音差多了,但慕行秋还是突入他的脑子,成功地施放了一道普法术。

    容纳孟元侯魂魄的玉斧出现在空中。

    周契认得灯烛科的一切法器与法术,甚至认出玉斧中的魂魄极为独特,他于是冷笑,蔑视对方的不自量力,难道慕行秋不明白,一名醉心于拘魂研魄之术的禁秘科道士,比真正的灯烛科道士更了解魂魄?

    慕行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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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无拘的魂魄

    孟元侯的魂魄在被吸入霜魂剑之前,曾经受过左流英的法术加持,因此变得可控,即便如此,慕行秋也得小心使用,每次都要想方设法收敛其中的力量,这一次却是例外,他自己不能施法,申尚无力施展强大的法术,只能召出玉斧,激发里面的魂魄,消除法术加持,然后一切顺其自然。

    孟元侯的魂魄终获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

    吸力开始还比较弱,申尚的实力最弱,因此感受最为明显。慕行秋的幻术已经离开,申尚恢复正常,发现自己被一股力量带动着移向十几步以外的玉斧时,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法宝?不分敌我啊。”

    慕行秋一把抓住申尚的胳膊,“别跟它争。”

    “我不争,估计我也争不过。”申尚老老实实控制自己的力量,越发觉得这场斗法不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

    下一拨受到吸引的是两滴洗剑池水,一滴在慕行秋手心里,另一滴刚升起一丈多高,都是宝珠的形态,这时一起飞向半空中的玉斧,速度不快,却没有半分犹豫。

    慕行秋失去洗剑池的助力,务虚幻术立刻弱下去一大截,原本还只是略处下风,现在却是兵败如山倒,周契的幻术席卷而来,慕行秋除了收回自己的幻术,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最危险的一刻,如果被敌人的幻术攻入头脑,慕行秋不死也会成为废人。

    这也是局势发生大转变的一刻,玉斧里的魂魄不受控制,吸力迅速变强,洗剑池水失去宝珠的形态,恢复成两滴水的样子,在距离玉斧十余步的位置撞在一起,汇聚成为一滴水。

    慕行秋冒了一次险,打赌注神道士更在意法宝。还打赌孟元侯的魂魄连虚无缥缈的幻术都能吸纳。

    他猜准了第一项,周契的魔族幻术已经触摸到慕行秋的脑门,突然又收了回去,在立刻杀死慕行秋和夺取宝物之间,周契做出了一次选择。他了解洗剑池水的强大,也看出了玉斧中魂魄的与众不同,这两样他都想要,可是再晚一会,洗剑池水就会与玉斧融合,发生的结果难以预料。周契要极力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慕行秋期望的第二件事却没有实现,孟元侯的魂魄对幻术的确产生了吸力,但是吸力还没有达到至高点,对某些法术影响不大。

    注神道士一心想要的东西,慕行秋和申尚是不可能阻止的。

    玉斧与一滴水同时飞向森林,周契终于现身了,他就飘在冰魁头顶数尺的地方,可能是刚飞过来的,也可能一直在这里。

    距离拉开。申尚感受到的吸力也减弱了一些,心中却更慌张了,扭头看着慕行秋,“这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好东西可都被拿走了。”

    “再等等。”慕行秋盯着百步之外的敌人。

    周契一手握着玉斧。一手托着洗剑池水,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黑色长须顺滑地垂在胸前,神情一如雕像般威严。声音却是轻蔑的,“曾经拥有这么多罕见的宝物,你一定觉得自己很特别吧?没错。高等道士一度都有过提携后进的热情,我也一样。六百多年前,我特别关注过一名年轻的道士,比你聪明,也比你有悟性,可惜他死了,他想创建一套强大的新法术,结果害死了自己,还不到三百岁。”

    周契并非纯粹的缅怀旧人,同时也在施展一系列灯烛科法术压制玉斧中的魂魄,要将它变成听话的傀儡。

    “那你的眼光可不怎么样,比不上左流英。”申尚没资格参与斗法,一心加入斗嘴中来,“慕行秋不到三十岁,做成的事情比你那个不到三百岁的弟子可大多了。”

    申尚根本不认得周契的弟子,只是嘴上不服输。

    周契仍然当他不存在,目光盯着慕行秋,突然又转到手中的玉斧上,“这就是琥珀道士的魂魄吧,有点意思,很有意思。”

    对孟元侯的魂魄,慕行秋只是引导,从来没有过压制,连试都没试过,既是因为实力不济,也出于一种尊重,在他心目中,孟元侯总是孟都教。

    周契精通灯烛科几乎一切法术,很自然地想要驯服魂魄。

    慕行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周契贪念一生,他就知道机会即将到来。

    慕行秋再次施法,严格来说这算不上真正的法术,是在他龙洞里受周契折磨时领悟到的吸力,与孟元侯的魂魄相似,只是更弱一些,因为他必须保留一丝清醒,防止自己也变成琥珀道士。

    吸力不算法术,因此也是不可控的,一旦生效就向四面八方辐射,申尚又一次感受到强劲的吸力,只好与慕行秋背靠背,“又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申尚已经很努力地控制内丹了,可是体内还是有一点点法力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仍然会受到吸力的影响。

    “斗法还没结束。”慕行秋最先吸入的力量是弥漫在周围的禁制。

    周契轻轻摇头,“坚持是一个好品质,做过头就是固执和愚蠢了,慕行秋,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注神道士的法力跟你们不一样,你是吸不了的。”

    “那就将它们当成垃圾扔掉。”

    禁制是法术,进入慕行秋体内却还原为法力,那是注神道士特有的灼热法力,除非有他本人允许,普通道士根本不能接触。

    慕行秋不是普通道士,而是经脉尽毁的道士,毁灭者正是周契。

    正常的经脉才值得珍惜,此时的慕行秋却无所谓,禁制化成的法力碾过破碎的经脉,像是一辆装载千斤的车子行过瓦砾遍地的街道,所过之处,留下深深的辙痕。

    慕行秋相当于又一次摧毁自己的经脉,痛苦丝毫未减,他只能忍受,圆睁双眼,绷紧的肌肉上青筋毕现,内丹无力吸收这股特别的力量。他就将它们引导至绛宫,积聚一会,再一古脑倾泄出去。

    注神道士的法力在破碎的经脉中兜了一圈,不再属于任何人,也没有转化成任何法术,就这么简单直接地进入到空气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彻底消失了。

    三声巨响之后,慕行秋的吸力变得更强,跟玉斧里的吸力发生冲突。双方互相拉扯,数里之内的无形禁制遭到破坏,竟然露出了可见形态,那是数百道流光溢彩的法术,互相增强,互相掩护,形成一个强大的整体,如今分别流向慕行秋和玉斧。

    七声巨响之后,周契手里的玉斧动了一下。

    孟元侯的魂魄吸力更强。可周契在正在施法压制它的力量,反而不如慕行秋了。

    “嘿,斗法果然没有结束。你想自杀,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周契的眉毛微挑。渐渐放松对魂魄的压制,玉斧又稳定住了。

    慕行秋背后的申尚心中越发骇然,他也算是活过一百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识、没听说过这种斗法。

    玉斧渐渐占据上风。慕行秋吸入的法力越来越少,痛苦却因此减轻了。

    这次斗法持续的时间很短,玉斧的吸力没有按照周契的意愿平稳上升。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它的吸力彻底爆发。

    这股力量爆发得太突然,慕行秋想不到,周契更是无从预料,他还没来得及施展任何法术,另一只手里的洗剑池水已经飞到玉斧身上,与它合而为一。

    吸力瞬间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连周契也不能等闲视之了,接连施展不同的灯烛科法术和魔族法术,想要控制住玉斧里的魂魄,他有一个简单的想法:慕行秋曾经控制魂魄为己所用,他更没问题。

    又是砰的一声,周契下方的冰魁爆炸了,冰魁受到法术制约不能离开原地,在两股力量的争夺中,除了爆炸别无选择,冰冻之力还没发出来,就被吸入玉斧。

    秃子嗖地升起,包裹在外面的粘液壳严重变形。

    慕行秋和申尚也被吸得飞起来,虽然相隔百余步,却只比秃子晚到一小会,慕行秋左手抓住秃子,阻止粘液壳破裂,右手按在玉斧上,抵抗里面的吸力。

    慕行秋与周契相距只有四五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谁也没办法攻击对方。

    周契实力强大得多,可他的法术一出来就被玉斧吸走,慕行秋以吸力对吸力,反而更轻松一些,但他分不出余力施展念心幻术。

    “这不可能。”周契终于开口了。

    “你奇怪为什么不能控制玉斧的里魂魄吧。”慕行秋猜到了周契的疑惑,“这就是你不如左流英的地方。”

    “我比乱荆山宗师更了解灯烛科法术。”周契冷冷地说,可他已经从试图控制魂魄变成了全力自保。

    “左流英比你聪明,他对魂魄使用的是幻术,营造了一个完美的修行环境。魂魄只有在存想的时候吸力才会消失,脱离存想就会产生吸力。灯烛科法术只能用来引导这股吸力,却不能控制魂魄。”

    慕行秋将孟元侯的魂魄收入霜魂剑的时候,左流英就在身边,施展了复杂的幻术,他从来没说过要如何对待这只魂魄,后来的使用与引导,全是慕行秋自己的揣摩。

    周契神色微变,因为他知道,与洗剑池水融合在一起的魂魄,已经不会再受任何幻术的影响了。

    “你也会死在这里。”周契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声音不要太愤怒。

    慕行秋头也不回地问:“申尚,你怕死吗?”

    “怕。”申尚说话很困难,声音变得古怪,却没有恐惧的意思,“可是能跟注神道士死在一块,还是挺合算的。”

    申尚的合算,正是周契的不合算,他想逃走,可是一切都晚了,法力正从全身每一个毛孔里外泄,根本没办法在绛宫里形成法术,他也来不及像申尚一样控制内丹不再产生法力。

    慕行秋将秃子举成周契面前,受到两股力量的拉扯,粘液壳变得像泡沫一样柔软多变,靠着微妙的平衡才没有破裂。

    里面的秃子早已进入沉睡状态,眼睛却睁着,呆滞无神的目光与周契相对。

    “不准欺负秃子。”

    即使同归于尽,慕行秋也要告诉周契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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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唯一的机会

    “就为了一颗头颅?”周契不能相信、不愿相信、不敢相信,目光越过奇形怪状的粘液壳,盯着慕行秋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就为了一颗头颅?”

    “他叫慕松玄,来自野林镇,是我最好的朋友。”慕行秋轻轻收回秃子,托在胸前,在两种吸力的拉扯下,他还不能将粘液壳里的各种颜色送回秃子的头内,只能尽量保持外壳不破。

    秃子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因为融合了各种力量,缺任何一种都可能造成致命影响,尤其是那滴洗剑池水,没有它的话,秃子或许早已一睡不醒。

    慕行秋必须让一切都原封不动。

    周契表面上没有多大变化,顺滑的胡须微微飘动,一丝不乱,其实他正在集中全力对抗手中的玉斧,想尽一切办法脱困,虽然明知越是对抗法力流失得越快,他却没有别的选择,这是一个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的过程,内丹早已不完全受他的控制。

    “咱们各退一步,你收回魂魄,我带走冰魁,放弃斗转星移阵的第一枢位。”周契的语气依旧威严,好像这不是建议,而是谁也不敢拒绝的命令。

    申尚张嘴都困难,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叫道:“这场斗法谁输谁赢啊?”

    “平局,以后有机会咱们还要再斗一场。”周契终究不肯认输。

    慕行秋的神情不如注神道士镇定,他既要用自己的吸力缓和玉斧里的吸力,又要分出一部分力量保护秃子和申尚,可没办法再做到镇定自若,此刻的他双眉竖立、两眼怒睁、两腮鼓起,条条青筋清晰可见,一副强弩之末的怪模样。

    “你觉得我能让魂魄停下?”慕行秋可以说话,只是不自觉地有点咬牙切齿。

    周契没有回答。目光向远处扫视,雪已经停了,四周却有乌云滚动,地面的积雪和树木冒出股股浅褐色的气体,这些都是不洁之气,连它们也受到魂魄的吸引,持续涌向玉斧。森林深处,隐藏其中的数只冰魁陆续爆炸,响声震落大量积雪,远处的野兽在惊恐地低吼。鸟类振翅发出莫名的哀鸣,它们体内没有魂魄感兴趣的力量,只是被四周的异象吓坏了。

    琥珀道士的魂魄加上洗剑池水,产生的力量远远超出周契的想象,平生从未体验过的恐惧也像头顶的乌云一样将他整个笼罩。

    入魔增强了他的力量,也让他失去了平静的道士之心。

    “你能让魂魄停下,因为你不想死。”周契的目光重新落在慕行秋脸上,声音重新坚定起来,“即使在这种时候你还想着保护头颅和你身后的道士……”

    “嘿。我叫申尚,道统申家的血脉!”申尚的声音越来越含糊,只能勉强让人听清,他从一开始就控制内丹。受到的吸力比较小,可是再这样下去,内丹早晚会被吸力带动着自己加速旋转。

    周契没有被打断,继续说下去。“你自己也不想死,我看得出来,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呢?如果你一定要这个虚名,好吧,我认输,你打败了一名注神道士,念心科创造了又一个奇迹。”

    不洁之气越聚越多,将慕行秋等人笼罩其中,像是一只深褐色的巨兽在黑夜中呼呼大睡,小山一般庞大的身躯起伏不定。

    慕行秋的左眼已经变回普通的天目,借助浸润全身的道妖合一的法力,视力还是比一般道士要好些,能在一团不洁之气当中看到注神道士略显惊恐的脸孔。

    “只有一种方法能让魂魄停下来。”慕行秋一字一顿地说。

    “快说,什么办法?”周契没办法再装出镇定了,恐惧已经进到他的血肉和骨头里,再也赶不走了。

    慕行秋不吱声,只是盯着周契,只有一种方法能让魂魄停下来,但那不是周契所能接受的。

    周契一脸茫然,道袍被风吹得鼓起,胡须像成团的水草一样飘荡,突然他发出大笑声。周契修行一千多年,见识比慕行秋广博成百上千倍,可一旦身陷恐惧乱了心神,反应还不如一名年轻的道士,但他现在总算想明白了。

    即使没有提醒,他也会想通的。

    “魂魄是虚无之物,必须依靠实在之物才能产生吸力,从前是法力凝成的琥珀,现在是玉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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