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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马蹄-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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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白额鸠发出了“呱”的一声怪叫!
一时只见灰羽纷飞,那怪鸟侧飞出了三丈以外,荡悠悠地落在了沙地之上,全身瑟瑟抖动不已,显然是吃了极大的苦头。
如此一来,那另一只鸟,却是再也不敢冒险犯敌了,“唏哩哩”一声怪叫,飞向了一边。
莫老甲心痛爱鸟负伤,把这青年恨之入骨,当时怪叫了声:
“小子!你好大的胆!”
这老魔头双手在马鞍上猛然一按,整个身子如一片云似的,只一晃,已落在了那只伤鸟之前。双手轻轻地把那负伤的鸟捧了起来,他那灰白的瘦脸上,带出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暴戾之色,口中桀桀连声地冷笑不已。
这时间,一边的妙手空空王一刀,早已忍耐不住,也叱了声:
“好小子!你敢伤我们的鸟!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抖缰而上,一招手,已把背后镔铁双拐掣了出来,二话不说,搂头就打!
白衣人朗笑了一声道:“无知狗才,去!”
他依然运用手中的折扇,向外一挥,只听得“当”的一声,已把王一刀手中的双拐给磕向了一边,险些脱手而落。
王一刀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好家伙,这小子好大的劲!”当时脸色一红,不由怔了一怔,冷笑了一声道:“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白衣人神态自若,眼前虽围着这么多人,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他扬了一下眉毛,冷冷地道:“我是走路的,怎么样?”
王一刀还要说话,却被一边的西天一怪莫老甲厉声喝叱住了。这个老魔头一只手抱着那只受伤的怪鸟,慢慢走到白衣人身前,停了下来。
白衣青年似乎为莫老甲这种怪像吓了一跳,连他座下的马,也扬起蹄子长嘶了一声。
在白衣青年旁边的那个弱女子,不禁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口中娇呼道:“袁少爷,咱们走吧!不要惹他们了,他们是马贼!”
白衣人回头哼道:“你不要怕,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信他们胆敢打劫行人,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
那少女吓得哭了,口中急道:“走吧!咱们别理他们!他们是刀客,是马贼!”
她的话没有把别人激怒,却把一边的黄花瘦女黄丽真惹火了。只见她在马上一挺腰,柳眉倒竖道:“混蛋!你这丫头乱说些什么?谁是马贼、刀客?娘的!揍死你!”
少女被骂得脸色一青,忙把马往白衣人身边偎,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尤其是女人开口骂人,她也是第一次听见。
白衣人用冷峻的目光,朝黄丽真扫了一眼,他想看看这个厉害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很奇怪,黄花瘦女黄丽真那种凶狠泼辣之态,在这陌生的白衣青年跟前,竟然施不出来了。她扬了一下眉毛,哼了一声道:“干嘛看我呀?你这人,真是……”
说着她又瞟了他一眼,扭了一下腰肢,这女人是出了名的浪。只是今天当着师父的面,她不敢过于放肆;否则以她昔日性情,定会用出全身解数,勾引一番。
剑芒大师等三人,一见来人并非敌人,心中已不愿多事,此刻见莫老甲师徒无故纵鸟欺人,更觉歉疚。因恐莫老甲贸然与对方动手,平白树敌,此刻又见黄丽真那种风骚浪态,不禁俱感讨厌。
剑芒大师见莫老甲满面怒容,深恐这老儿一说话,更成不了之局,当时忙在马背上一合双掌,念了声:“无量佛!”
随着双目微开,慢吞吞地道:“这位少施主贵姓大名?”
白衣人目光在剑芒身上扫了一下,因见对方是个出家的老尼,当时也不便发作,勉强地抱了抱拳道:“不敢,在下姓袁名菊辰!”
老尼点了点头,又指了一下那少女,微笑道:“这位小妹妹呢?”
白衣人欠了一下腰道:“那是小婢春容,大师有何见教?”
剑芒呵呵一笑道:“这是一个误会,少施主,你们快快过去吧!没什么事了。”
袁菊辰冷冷一笑道:“我等好生行路,与你们何冤何仇,何故纵鸟伤人?大师你是一个出家人,还要请你说一个公道。”
剑芒不禁脸色一红,却听见身后的莫老甲发出了一声极难听的怪笑,尖声道:“好不知死活的小畜生!你伤了本教主心爱的仙禽,没有道一声歉,已是无礼;居然还敢出言顶撞,你是活腻了吧?”
袁菊辰剑眉一挑,目射精光道:“你是谁?欺人太甚了!”
莫老甲桀桀一笑,正要发作,剑芒大师上前一步,欠身施礼道:“教主请看贫尼薄面,休要与他少年人一般见识,请高抬贵手,容他们过去算了!”
西天一怪莫老甲哼了一下,锐利的目光似乎稍稍收敛,他狞笑了笑,身躯伸缩之间,已经四平八稳地坐在了马背之上。
这种内功的潜降真功,不禁令在场诸人都深深惊佩不已。袁菊辰皱了一下眉,想不到这老人竟会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尤其是在这荒凉的沙漠里,突然现出这些人物,袁菊辰不禁十分惊异!
西天一怪本是一腔怒火,要给对方一个厉害,才能泄恨,此刻为剑芒这么一劝,却也想到,凭自己身份和年岁,和这么一个年轻人动手,围着这么些人,也不是太光彩的事。所以才勉强把这口气给忍了下来,当下拉着那张半灰不白的马脸,哼道:“大师既如此说,本教主自不便与他后生一般见识,叫他速速滚开罢了!”
剑芒含笑点了点头,转向袁菊辰这边道:“年轻人,你快过去吧!要知道,在场诸人,全不是你可对付的人物,你快快走吧,贫尼等尚要赶路呢!”
袁菊辰又何尝是笨人,方才谈话之际,已把对方各人仔细观察了一遍。
他不禁暗暗吃惊,因为以他自己目光判断,对方在场者,除了那年轻的一男一女及另一个插铜锤的汉子,武功不如自己之外,其他各人简直没有一个易与之辈,无不是精华内敛的棘手人物。
袁菊辰心中大是不解,沙漠是他昔日经常出没之处,尤其是“狼面人”三字,在大戈壁上,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无形中,这片沙漠在他眼中,已视为一片禁地,他很不愿意有陌生人闯到这片地方来。
虽然他如今心情已不同了,而且正在和沙漠告别,可是他仍不愿意随便看着这群人闯进来。
他冷冷一笑道:“大师你这话怎么说呢?我想你应该清楚,是你们来找我的,我并没有去惹你们。”
一旁的红衣上人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厉声叱道:“你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叫你走你还不快走,你真想找死是不是?”
袁菊辰不及说话,一边的春容吓得忙拉了他一下道:“袁少爷,咱们快走吧!还有很多路呢!”
袁菊辰一回头,看到了那具白木棺材,想到死去的白姗,他的雄心一点也提不起来了,他咬了一下牙,一带马头,哈哈一笑道:“老道,我眼下还有要事急办,不与你等一般见识,咱们以后碰上再说吧!”
他说着看了春容一眼,一磕马腹道:“走!”
春容惊恐地看了在场诸人一眼,催骑而去。那辆装着棺材的拖车,也跟着二人向前驰去。
车子上插着几支竹竿,竿上挑着几副挽联,迎风招展,十分凄凉。
这期间,天马行空晏星寒是最镇定的一个。他对莫老甲这种无理取闹的情形,很看不惯,只是为免惹气,一句话也没多说。
他只是静静骑在马上,向对方那一男一女打量着,在那辆灵车上仔细看着。
人们大都是如此,望婚嫁而喜,见丧葬而戚,晏星寒望着这辆灵车,默默忖道:
“可怜,这棺材里不知是谁?沙漠运棺,倒是新鲜!”
正想着,又见那车上插有白绸挽联,目光不经心地望了望,正逢袁菊辰等带马而去。
这辆灵车也跟着拉动而行,车行生风,把白绸挽联飘了起来,晏星寒目光无意一瞟的刹那,却看到了挽联上的字,他一下怔住了。
直到对方跑出了两三丈以外,他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的“哦”了一声,当时策马上前,大声吼道:“小朋友,请站住!”
菊辰的马本已驰出,闻言猛地把马勒住,回身不悦道:“怎么,还有事么?”
晏星寒哈哈一笑道:“有点小事,老弟,你来!”
剑芒大师苦笑了笑道:“算了,晏兄,让他们去吧!”
晏星寒摇了摇头,含笑道:“大师,你不清楚。”
他说着又招了招手,对袁菊辰道:“来,来,请过来,老夫有话要问你!”
袁菊辰怒容满面地带马而前。晏星寒冷冷一笑,手指着那辆灵车道:“还有这辆车,也请过来一下。”
袁菊辰不禁剑眉一挑,厉声道:“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晏星寒嘻嘻一笑道:“自然有意思!”
这时那辆灵车也跟着返了回来。晏星寒策马而前,走到车旁,细细看了看车上的挽联,他的脸忽然变成了一片铁青颜色道:“你认识这两个人么?”
他伸手指着一副挽联,那联上清楚地署着谭啸和依梨华两个人的名字。
剑芒大师和红衣上人,本来是不在意的,此刻往那挽联上一看,不禁全是一惊,急速地策马驰了过来。
袁菊辰先是一怔,又冷然道:“这与你们有什么相干?”
红衣上人哈哈一笑,在马上一抱双拳道:“什么相干?好呀!你别想走了!”
剑芒大师也念了声:
“阿弥陀佛!少施主,贫尼本有开脱你之心,可是眼前你必须对我们有所交待了;否则,可怨不得我们无情了。”
袁菊辰冷冷一笑道:“你们要如何?”
晏星寒怒容满面道:“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话呢!谭啸是你什么人?”
袁菊辰冷冷地道:“他是我在沙漠里结交的一个义弟,怎么,这又如何?”
晏星寒目光朝红衣上人和剑芒大师扫了一眼,微微一笑,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
袁菊辰心中动了一下,忽然忆起了谭啸所说的那一段结仇的经过,不禁大吃了一惊。
目光在五人面上一转,内心如同是一面镜子一般地亮了。
于是,他冷冷一笑道:“我不大清楚。”
他方说到此,忽听见一声马嘶之声,一匹灰白大马由附近飞驰而过。
马上驮着一个瘦长的人,只是全身都在一袭灰色的大斗篷披覆之下,头垂得很低。
有一半脸在衣领之内,看来似防沿途风沙的模样。
各人不禁吃了一惊,一齐朝这人望去。
可是,这匹突来的马,简直太快了,由众人身前一扫而过,马上人似微微扭睑,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风驰电掣而去,真可称得上是“来无影,去无踪”。
这一人单骑,要是在未遇见袁菊辰之前出现,一定会引起莫老甲等人极大的兴趣,只是此刻双方都在紧张的交谈中,谁也没有十分注意他。
转瞬间,那匹灰白色的马,带着滚滚的黄沙,已消失在大漠尽头。
这时,晏星寒又抬起了方才的话头,冷冷一笑,沉声道:“小朋友,我劝你还是知趣一点,实话实说,我们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梁子。”
他顿了一顿,手指挽联道:“只是……我们和他有梁子,你如知趣,把他和那哈萨克姑娘的住处告诉我们,我们很感激你,要不然……哼……”
他那紫红的脸膛,涌上了一片杀气:“小兄弟,你那两手固是不差,可是在我等手下,你是一定讨不了什么好处的!”
袁菊辰虽是满腔愤怒,可是却也知道对方之言不虚,当时寒着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何尝骗你?他们去何处我如何得知?”
晏星寒冷笑道:“不给你些厉害,谅你是不肯吐实话!”
他说着话,双掌一错飘下地来。
可是,袁菊辰又岂是软弱怕事之辈!
晏星寒身方站地,再看对方,也已赫然在前,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微微一怔道:“小朋友,你还是再想想的好。”
袁菊辰沉声道:“没有什么好想的,你要是想打,我愿意奉陪!”
晏星寒脸色一沉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
袁菊辰哈哈一笑道:“士为知己者死,谭啸是我生平唯一知己,就是为他丧生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来吧,你们是一个人上,还是大伙一起来?”
晏星寒听得眉头直皱,望着一边的红衣上人苦笑了笑,他并不真想打架。因为即使是把对方打死,对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剑芒大师更是抱着和事佬的心情,她不愿意多事,当下身形在马上微微一晃,已飘身下来,长叹了声:
“阿弥陀佛,少施主,你当真如此执迷不悟么?”
袁菊辰后退了一步,毫无惧色地道:“好!你们两个一起来吧!”
剑芒大师不由灰眉一扬,脸色微红道:“无知少年,贫尼心存慈悲,有意开脱你,你莫非还不明白么?”
袁菊辰微微哼了一声道:“既是有意开脱,何故又拦路不放?岂非空有其言?”
剑芒正要出言反驳,忽听身后的莫老甲哑然一声长笑道:“哪里有这么些废话和他多说!大师,下手把他擒了再说!”
剑芒大师长叹一声,方要发作,猛可的又是两声马嘶,众人不禁又是一惊,相继往侧面看时,却见滚滚黄沙之中,又驰来了两骑快马。
二马一黄一灰,以极快的速度直向众人立身处驰来。剑芒没有在意,只看了一眼,又回目道:“你既执迷不悟,贫尼说不得要开罪了。”
她向一边的晏星寒点了点头道:“晏兄请后退一步,待贫尼拿他下来!”
晏星寒寒着脸,往后退了七八步,就在这时,忽听得身侧有人大声叫道:“喂!喂!
你们不要打架……等一等!”
各人都不禁一愣,瞩目看时,只见先时所见的两骑快马,此刻已奔临近前,马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四只手拚命地摇着,口中叫道:“喂!喂……”
晏星寒等人,这时才知来人竟是来找自己的,不禁惊诧地让开了几步。这两匹马一直跑到众人身前,突地勒住了。
马上二人,各自窜了个高,由马头上飞落下来,显得很是利落。
袁菊辰目光朝那矮汉子身上一触,不禁心中一怔,差一点要叫出来人名字:原来是长毛陆渊和他最得力的弟兄链子锤闻三巴。这两个人,昔日在沙漠里,对于袁菊辰是恭顺之极的人物,所以突然一看到他们,菊辰感到很奇怪,暗想着他们怎么会来的?
晏星寒皱了一下眉道:“二位是干什么的?找谁?”
长毛陆渊转着一双黄眼珠子,在众人之间搜索着,一抱双拳道:“各位之中可有一位叫晏星寒,晏老太爷的?”
晏星寒怔了一下,冷然道:“你找他做什么?”
陆渊缩了一下脖子,哧的一笑道:“这么说你老人家就是喽?”
他目光又在红衣上人及剑芒大师等人身上扫了一转道:“还有一位裘道长和……”
他摸了一下头,在头皮上拍了两下,思索着讷讷道:“和一个剑什么来着……反正是个老姑子。”
剑芒大师不禁面色一沉道:“不错,你要找的人都在这里,你找他们作甚?”
长毛陆渊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一边的袁菊辰面上转了一转,龇牙一笑,一只手伸到怀里道:“在下受人所差,交一封信给这三个人……”
晏星寒“哦”了一声,忙上前一步,伸出手道:“拿来看看。”
陆渊后退了一步,道:“你是……”
晏星寒道:“我就是晏星寒,你把信交给我没错。”
陆渊嘻嘻一笑,抱了一下拳道:“失敬,失敬,在下长毛陆渊……”回身一指那高个子伙伴道:“这是在下拜弟链子锤闻三巴。”
晏星寒不耐地点了下头,催问:
“信呢?”
陆渊这才自怀中小心地摸出一封信,双手递上道:“你老人家请过目。”
晏星寒接过信来,裘海粟和剑芒大师一并偎上,只见信皮上写着:“字示晏、裘、剑芒三老。”
下款仅落着“内详”二字。
这笔迹一入晏星寒眼帘,已令他吃了一惊,他挤了一下眸子。
“这是谭……”
说着看了一边的陆渊一眼,对裘海粟说:“看着他两个,别叫他们走了……”
然后他很快地抽出了信来,展开一看,只见纸上写道:
“等你们已好几天了,见信后速至库鲁克河畔之营盘决一胜负,过时不候。”
下款落着“谭啸、依梨华拜启”。
晏星寒冷笑了一声,又把信放远了细细一看,他认识谭啸的字,与这字体一样。剑芒大师接过信来,皱眉问道:
“是他的亲笔么?”
晏星寒哼了声:
“没错。”他回过脸,上下打量着送信的长毛陆渊和链子锤闻三巴,沉声道:“这信是他亲手交给你们的?”
陆渊弯腰笑道:“是的。”
这时,莫老甲师徒也偎了过来,妙手空空王一刀的马拦在二人身后,朗笑道:“晏老叔你放心,这两个小子回不去!”
陆渊瞪着眼,发横道:“这是怎么个规矩?关我们送信的什么事?常言说得好,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们要这么着,可真给练武的泄了气啦!”
晏星寒脸一红,低叱道:“住口!谁扣你们这两块废料?老夫有话想问问你们。”
长毛陆渊摸了一下脖子,吐气道:“这还差不多。请问吧,咱们哥俩还要赶回去交差呢!”
大伙在谈话的时候,黄花瘦女黄丽真却凑在袁菊辰的跟前,咬着嘴唇笑着说:“我说黑小子,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死不了啦!”
菊辰狠狠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一生除了和白姗在一块有说有笑之外,从不愿跟任何女人打交道,久而久之,养成了一种怪癖,对于陌生女人,他看也懒得看一眼。
除了他的白姗以外,所有的女人他都看不上,他嫌她们饶舌、讨厌!
因此,他以十分厌恶的目光,看了黄花瘦女一眼,懒得理她。
黄丽真见袁菊辰没有说话,自以为有了些苗头,媚笑了一声,在马上扭了一下腰道:
“哟!跟你说话哩!干嘛不答理我?”
菊辰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两步。黄丽真不禁粉脸一红,撇了一下嘴,觉得很无趣。这一霎时,袁菊辰心中充满了疑虑,他实在想不通,谭啸和依梨华怎会在营盘没有走?还有那长毛陆渊怎会突然来此为他传信?
他本可上马赶路,可是这事情他想不通,他在关心着这对知己之交的安危。
晏星寒冷笑了一声,对长毛陆渊道:“此去营盘要多少时间?”
陆渊哈哈一笑,搓着手:
“这可难说了!要看你们牲口的脚程如何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他说着笑了一声:
“谭相公说如果月过中天你们不到,他就要走了,他和那位姑娘是过时不候。”
红衣上人气是得脸色发青,厉声斥道:“你少说话,问你你再说!”
陆渊摸着后脑勺嬉皮笑脸地道:“好!好!是!是!问我再说。”
晏星寒哈哈一笑道:“在月出之前,我们一定赶到,你告诉他们,叫他们等着!”
陆渊弯腰道:“是!是!没别的事了吧?”
晏星寒挥了挥手:“去!去吧!”
长毛陆渊看了一边的袁菊辰一眼,正要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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