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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能在集贤馆熬到出师的,都成了各方面的能人,沐家的第一任开国皇帝,就说他的宰相和中书舍人,是除了生孩子不会之外,再也没有不会的东西了。
当然,这些话,暂时还是不要说出来吓唬自家大哥,顾婉一转念,挑眉问道:“考得如何?”
顾安然懒懒洋洋地飞了妹子一眼:“咱们都准备的这般充分,哪里还有考不好的道理?”他比别人占便宜,对那位与他同姓的大名士了解甚深,知道那人的喜恶,又有一个惯会分析总结的妹子当帮手,早在考试之前,就把所有可能出的题点儿,归纳的一清二楚,能做的题目也都做过,再加上知识广博,底子厚,一入考上,答题宛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困难!
看到他这样,顾婉心里便有了数,知道自家大哥这一次,大约是考得不坏,连忙让王大给他盖上被子:“行了,睡吧,好坏都过去了,等明天一起去看看咱们的新家?”
她话音未落,顾安然已经进入梦乡,见到自家主子累成这般,王大和王二也是吃惊不小——平日里顾安然的精力可是十分旺盛的,哪怕通宵达旦地读书学习,第二天照样能神采奕奕,而且,往日也不会睡得这般沉,稍微有些动静,就会惊醒。
这是在从上琅迁徙到涯州的路上,染的毛病,顾安然不似顾婉,因为有上一世的经历,可以说已经习惯了,他带着幼妹,一路上担惊受怕,根本不敢睡踏实,始终精神紧绷,若非有孙镖头一帮老江湖护卫,多多少少还能让他安心一点儿,恐怕不到涯州,顾安然就得累倒下。
上一世就是如此,顾安然一到大庸,就罹患重病,卧床八个月,若非当时二人的叔父依旧在世,对他们兄妹还算照料,他恐怕都活不下来。
顾婉和顾安然,都算是心宽之人,虽然考前百般重视,考试过后,到不那么当回事儿了,第二日,顾安然睡到晌午,养足了精神,就带着妹子去看自家的新宅。
这新宅承载了两兄妹美好的渴盼,建造时可谓是精益求精,顾婉拿出来的设计图纸,也是从商店里买来的,评价最高的图纸中择选,舒适与美观并存。
当初新宅建成,路过看到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实在是屋舍精致,风景秀丽,前后的园子也极大,并无过多雕琢,把最自然的美景,保持在最自然的状态,让人呆在后院,便有置身山林的畅快感。
柳木头对这宅子也是一见倾心,难得破例,拿出自家压箱底的宝贝——贮藏几十年的红木和黄花梨木,给这宅子打造配套的家具,而且绝对是花费了极大的心力,往日这些家具,他都是带着徒弟们一起做,只在关键的地方上亲自动手,这一次,他却是全部亲历亲为,加班加点,只让学生们给打下手……
这样精工细作,造出来的宅子和家具,顾家上下全体,连下人在内,都深感满意。
集贤馆内,顾一清请来阅卷的,曾经岚山书院的先生们,已经把考生的卷子审阅完,合格的学子的卷子,也一起送到顾一清手里。
名满天下的顾师,此时此刻,却未在集贤馆,而是在沐家七公子的别院中。
此时已是九月底,秋日风凉,顾一清端端正正地坐在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惬意地晃了晃酒杯,清澈的酒水,在白皙的瓷杯里打了一个转,散发出来的馨香,让人闻之欲醉。
能被称为名士的,无论内里怎样,至少得仪表堂堂,这个时代注重风仪容止,若是长得不好,气质不好,都不可能成为名士。
这顾一清,能名扬天下,自然也是少有的出色人物,现如今虽然老了,却还是一枚相当帅气的老头儿!
此时,这帅老头把一叠卷子平摊在石桌上,一边摇头晃脑地品读,一边陶醉咋美酒佳肴当中,两不耽误。
见他没多大工夫,就把一壶酒喝下去大半,沐七公子有点儿肉痛——这已经是最后一壶了,他又一直找不到机会向人家小姑娘再多要几壶,好酒是越喝越少,他自己都不大舍得喝,这几日却让这个总来混吃混喝的老家伙给剥削得干干净净!
“瞧你那小气样儿,放心吧,以后啊,这样的美酒,老夫要多少就有多少,到时候你别眼馋就是。”顾一清含笑抚须。
“纵然只是为了日日有好酒喝,这个学生,我也非收下不可。”
第五十四章婚约
集贤馆地处偏僻,很少有人山人海的时候。
可是这日放榜,兴元第一次有了类似于京师一般的热闹,大门右侧,普普通通的灰色墙壁前,不乏锦衣宽袍的世家公子,蜂拥而来,还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来来往往地叫卖一些零嘴儿,茶水。
上千双眼睛盯着张贴出来的榜文,一时间,暗潮涌动。
集贤馆此次招生,招收了一百三十九人,参加入学考试的统共二千七百五十一人,虽不能说百里挑一,却也绝对是超过十中选一了,况且,能够得到各地书院的山长推荐,本就说明,来参考的都是各地佼佼者,一个个心高气傲,那些上了榜的,目光自然瞄准排在自个儿前头的人,那些没上榜的,心下也不一定会福气……
尤其是对前十名,有人对其愤恨嫉妒,有人羡慕不已,据闻,顾一清顾师,就是要从这十人里面,挑选出他的入室弟子,至于有几人,那就要看这些学子的造化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十个人,纵使不算名扬天下,至少在众人心里,他们算是鲤鱼跃龙门,和以前大不一样。
红帖黑字,顾安然位列第二。
顾安然安安稳稳地坐在茶棚中,桌子上摆放的自然不是粗糙的茶汤,而是钱婶给他准备的香茗,根本用不着他挤进人群,早早便有好事的来通报——顾家大郎榜上有名,还是高高在上的前十名。
虽然上面还有一位,但因为第一名默默无闻,从一开始就未在士子圈子中出现过,到还是顾安然比较惹人注目。
名列第一的人姓韩,名落,字文韬,曲郡人士,但以前籍籍无名,在此次集贤馆考核之前,名士圈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就是此次考核结束,人们依旧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顾安然到没那么强的好奇心,天底下藏龙卧虎,能人多了,比他顾安然学识出众的,同样车载斗量,这一次能排入前十名,除了实力和准备充分之外,想来运气也一样重要。
他这般的好心态,到让顾婉心下高兴——其实,在集贤馆第一名和第十名并无差别,反正想要成为顾一清顾师的入室弟子,肯定还有别的考验,那位顾师收弟子,一向小心谨慎,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也不是单单只看学问就足够。
反正,在顾婉的记忆中,虽然集贤馆一开始是三年一次招收新生,到了后来,更是发展到一年一招生,可顾一清顾师的记名弟子虽多,但入室弟子,到他驾鹤西去,还是只有二十八名,而这二十八名,只有六位,是从集贤馆名列前茅的学生中选拔,当时,很多名士都戏称,整个庆朝的寒门学子们,都让顾一清挖的大坑给陷了进去,还一陷二十年,心甘情愿!
原来顾师二十八位入室弟子中,可没有自家大哥……就是不知,命运会不会就此改变,现在的大哥,到也并非一丝机会也无。
也罢,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去搏一搏,成亦欣然,败亦喜,反正,追赶竞争的过程,就是进步的过程……顾婉端起茶杯,细品了一口凉茶,看了一眼似乎满怀信心的顾安然,笑道:“大哥,你现在入读集贤馆,相信前程有望,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早日把我的好嫂子迎接入门?”
顾安然一抬头,眉宇间似乎显出一抹忧郁,嘴上却笑道:“丫头,你才多大,这种话也敢说,你也不害臊?”
顾婉莞尔,她知道,此时此刻的顾安然,其实对方家并无多大好感,当年父亲病重,母亲登门求药,方家本与顾家是通家之好,却不曾伸出援手,只送了一点儿不对症的陈腐药材,就打发了事,后来父亲病逝,方家更是对他们孤儿寡母,更是冷嘲热讽,多有鄙夷。
若非念着两家结亲,是父亲的遗愿,娘亲不忍违背,再加上,方家的大公子正准备出仕,不肯让家里担悔婚的名声,指不定,这门婚事早就黄了。
记得那辈子,不只是顾安然不想结亲,连顾婉都是对自家和方家结亲,一百个反对,毕竟,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方家不乐意这桩婚事,就算方家姑娘嫁了过来,也只能让方、顾两家,变成仇人!只碍于父亲遗命,他们兄妹都不好开这个口罢了。
当初方家借口顾安然拿不出订婚玉佩的事情,欲悔婚,说实话,他们两兄妹并不奇怪,只是因为被方家人鄙夷,心里很憋屈,顾安然更是满肚子怒火,不乐意让方家的老狐狸太容易达成所愿,就算将来要退婚,也得好好恶心恶心方家老头儿,若非那方素一力坚持,甚至为了不悔婚,差一点儿悬梁自尽,这桩亲事,是必然不成的。
即使是此生,顾婉一想到要和方家结亲,可能就此要染上大麻烦,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但方家再不好,她未来的嫂子方素,却是一个好姑娘,体贴温柔,性情坚忍,重信守诺,当年,顾家穷困潦倒的时候,她一大家千金,洗衣、做饭、种地,照顾大哥,还有她这个不大懂事的小姑子,大哥病入膏肓,她也不离不弃,不顾方父的反对,硬是不肯和离。
才数年工夫,那么一位温柔大方的闺阁千金,就变得和寻常农妇没有多少区别,会持家,能做活,却也因为过于劳碌,伤了身体,怀孕小产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顾大郎心疼妻子,不肯纳妾,他们顾家这一脉,至此绝后。
顾婉常常想,像方素那样的女人,是真傻,可是,她的傻,却让人心疼让人怜惜,也遇上了愿意心疼怜惜的男人,所以,这才不是一场悲剧,如果,方素的男人不是自家大哥这样的,恐怕再她容貌不在,又不能生育之后,她的人生,便成了一笔糊涂账。
所以说,这个傻女人,还是乖乖嫁入顾家的好,就别放出去,万一遇人不淑,不光她自己悲惨,指不定还得让别人脑袋上,为她扣上‘宠妾灭妻’,‘嫌弃糟糠’之类的骂名。
第五十五章再遇
其实说起来,顾家和方家家世相当,都算是第三流的世家,还是衰落了的,顾安然和方素的姻缘,还算是匹配。
方家这样的人家,女儿嫁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同为世家的,不乐意娶,而嫁给寒门,方家又不大情愿,于是,与同等的世家联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所谓第一流的世家,俗称望族,可以考究的家族历史,至少也得两百年以上,家里必须要有十余位高官显贵,还得有人位列三公,最重要的一点儿,家世不能衰落,一旦衰落,就会被打落到下一等去了。
而第二流的世家,就没有一流世家的要求那般变态,其中有一部分是一流世家衰落之后,子息单薄,自动降级,另一部分,则是底蕴不够,当然,历史依旧需要悠久,家族里得有人位列九卿,要不然,也是算不得二流世家的。
第三流的世家,在真正的世家大族里,就算不得什么,可能历史不够长,或者为官的人数不多,官位不高,爵禄不厚,一般只在某几个地方,或者某一地有影响力,没多深厚的底蕴。但即使如此,也要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否则,即使家业再兴旺,那也算不得世家,顶多是暴发户。
奈何,顾家就算还能勉强称一句世家,可顾安然的爹,顾风此人,虽然是顾家嫡长子,学识也佳,偏偏身子骨不够硬朗,在儿子年纪尚小,担当不起家业的时候,他就病入膏肓,顾家的家业,也成了他嫡亲二弟的,按照方家的想法,刘燕一个寡妇,还是个性子软弱的,哪里能顶门立户,顾家这一支,也算是彻底完了,方家哪里还乐意把精心养出来的闺秀,嫁到注定衰落的家里去吃苦受罪?
顾婉抿了抿唇角,伸出手,戳了戳落在桌案上的,雪白的飞鸽的小脑袋瓜——这一世,大哥和大嫂的姻缘,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波折重重!
咕咕,咕咕
一对雪白的小鸽子在桌子上踱来踱去,招惹的不少人偷眼观看。
小鸽子小小的脑袋蹭着顾婉的指尖,时不时从她手上叼一块儿绿豆糕,两个小东西一模一样,连身长身高都相仿,歪着脑袋,乌黑如宝石的眼珠明亮动人,偶尔侧头,不屑地扫视周遭的人群,姿态优雅高贵,一身雪白的羽毛,熠熠生光,看得顾安然蠢蠢欲动,恨不得也下手揉一揉看起来很好摸的白羽,可惜,这小家伙高傲的很,除了自家主人,谁凑过来都只能得到一记恶狠狠的啄食!
“咦?”
顾婉正拿起茶壶倒茶,呼啦啦一声,两只鸽子忽然振翅飞起,在半空中徘徊了一圈,猛地向正南方冲去,在座的都吓了一跳,这可是顾婉的心肝宝贝,万一飞丢了,非得心疼死她不可。
顾婉连忙站起身,把食指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可那鸽子也只是略作盘旋,就又加速飞去,众人急忙奔出茶棚,顺着鸽子飞去的方向举目远眺——
入目的情景,让王大、王二这样自诩为粗人的,都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公子,就立在一座酒楼门前,两只飞鸽落于他纤瘦的肩膀上,他面上含笑,温柔地侧头,一只手落在飞鸽毛茸茸的翅膀上面,那鸽子便懒洋洋地伸展了一对羽翅,任由他上下其手,以前那傲气昂扬的劲头,半点儿不剩了。
这场面太美好,年轻俊美,笑颜温柔的公子,与白鸽的组合,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见之忘俗。
顾婉炸了眨眼,忽然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似乎被灿烂的光彩,闪的有些睁不开,一颗心却是砰砰乱跳。
那种感觉十分奇妙,是她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觉得,她非常喜欢荣淮安的时候,也不曾这般过。
当然,顾婉觉得这并不算是爱情,顶多就是一点儿奇妙的好感,面对那样的男人,是个女子,就很难不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儿好感!
也许是众人的视线太浓烈。那白袍公子若有所觉地转头,脸上的懒洋洋的笑容,一如往常般温柔,还稍稍有些平淡,却绝不会让人受到冷落:“一别三载,小娘子可还安好?”
顾安然一挑眉——心下忽然升起一点儿危机感!这位沐七公子不问候自己,反而第一时间先问候自家妹子,不安好心!这位做兄长大人的男人,第一时间警觉起来——这家伙人模狗样,绝对是披着凤凰皮的黄鼠狼,可千万别趁自己一不注意,把家里的‘小白兔’给叼走!
不得不说,世家子弟少有长得不好看的,经过几百年传承,容貌气质大多是上佳,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好苗子,那种风华,可不是一般暴发户能比拟的,偏偏眼前这位还没有名门公子那最让人讨厌的高傲之气……
这样的人,若是对哪个女孩儿起了心思,恐怕,没有多少姑娘能逃脱。
沐七公子自然是不知道顾安然对他的警惕心更重了,他看到顾婉,便忍不住眼前一亮——和三年前相比,她已经能被称为小少女了,抽高了个儿,体态也稍稍有了一点儿婀娜的味道,脸长开了一些,就算尚未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却也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再过两年,眼前的美少女还不知道会出落成什么样子……
“相请不如偶遇,顾兄,小娘子,不如一起喝一杯?就当是为顾兄贺喜……”沐延昭脚步一顿,又‘贪恋’地看了小美女两眼,才不着痕迹地移转目光,笑道。
一边说,他一边漫步走到顾婉身旁,一振臂,两只小鸽子又重新飞回,落在了顾婉纤细的肩膀上——
如果说顾婉只是对这个人有那么一点儿好感,那沐七公子,对这小姑娘的喜爱之情,就已经到了,是个明眼人,就可以看得出来的地步。
顾安然脸一板,一手搂住妹子的肩膀,打得两只小鸽子扇动翅膀拍了他好几下:“沐公子客气,在下还要温习功课,不敢打扰,告辞!”
说完,顾安然转头就走,根本不去理会沐延昭略带几分遗憾的眼神。
第五十六章投契
顾安然虽然行动果决,意志坚定,防范心也很强,奈何她的宝贝妹妹轻易就‘叛国投敌’。
于是,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驻留停步,回身看着他的妹子婉娘,带着宝笙、宝琴两个丫头,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向‘黄鼠狼’走了过去。
顾安然立马把温习功课之类的事情抛于脑后,万万不敢让自家妹子和沐七公子单独相处,就是带着丫头也不成。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沐七公子,眼睁睁见他状似无意地一伸手,摸了一把自家妹子乌黑的秀发,很是轻描淡写,任谁看,都不敢说他是在耍流氓!
不得不说,世家公子都很能装,连这位最没有架子的沐七公子也一样具备这项技能,就是在他‘耍流氓’的时候,他照样能做到温文尔雅,让人欣羡!
“婉娘,咱们去尝尝凤来楼免费送上的酥饼,点心师傅是神厨方享的记名弟子,很是有一手……就是靠了它,凤来楼现在的客人,就不比兴元几大酒楼的少了。”
顾婉笑了笑,点头,便很自然地随着七公子登楼。
顾安然一路心惊胆颤地跟上,事实上,沐七公子也就一开始手痒,摸了摸小美人的头发,便再无任何失礼的举动了,最多只是稍微护持一二,想来他也清楚,如今的顾婉,已经过了十岁,该是要考虑男女大防的时候了。
凤来楼是去年新起的一座酒楼,老板大约是提前得到集贤馆的消息,廉价买下了集贤馆旁边的一大块地皮,如今集贤馆一开,地价立马翻了三倍,老板也赚得杯盘满盈。
七公子显然对这地方很熟悉,掌柜的亲自下来领路,给他们挑了一个二楼靠窗的雅座儿,周围还有屏风阻隔,充分考虑了独立空间。
凤来楼的酥饼确实不错,香味浓郁,酥脆可口。而沐延昭也是一个连他的敌人都对他讨厌不起来的男人,与他说话,如沐春风,哪怕是揣了一肚子警惕的顾安然,也不得不同意,眼前的七公子学识渊博,对涯州各地的各种事物了如指掌,与他交谈,绝对是最好的享受。
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越聊越投契,沐延昭连他轻易不肯示人的丰朝地图,也拿出来铺在桌子上笑眯眯与顾安然各地的事务,什么国计民生,什么世家宗族的势力范围,什么官员的品性,弱点,哪里有多少支义军,哪里的土匪彪悍,哪里适合攻,哪里适合守……
各种杂务,他信手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