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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据宫中的影卫说,皇后娘娘似乎已经是成魔了。要想推翻殷不其,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王爷承诺大师的事情,一定不会失言的。登位之后,定会在全国修葺数百座寺庙,供人朝奉。”
“如果王爷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还答应保全玲珑姑娘的性命的。”
楚风不可抑制的有些纳闷,其实王爷和清云大师之间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这是一场交易,而他也只是一个传话人罢了。
玲珑姑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倚翠阁的老板娘了,大师是出家之人又如何会沾染红尘呢?
不常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吗?竟然会起了色心。
似乎是猜到楚风在想些什么,清云大师很是豪爽的笑了笑,“楚风,你是王爷的知己,我青云也把你当做了朋友。”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不是真正的青云,青云早就在二十年前就成为了王爷的刀下亡魂。”
“当然,我也是这件事的帮凶。”
“大师此话何解?”
“谜底总有揭开的一天,楚公子不必太过心急,该知道的时候王爷自然会告诉你的。”
“哦,对了,江南那边还顺利吗?”
闻言,楚风浑身一僵,眼眸瞬间变得深邃了。
全凌城的人皆知晋王身在西北边陲,而素来不出山的清云大师又如何能够得知的?
难道,身边出了间隙不成。
虽说他没有理由怀疑清云大师的衷心,可是,涉及到王爷的安全,他不得不警惕的。
清云大师了然的笑了笑,高深莫测的看着楚风:“楚公子,你不要忘记了,王爷既然能够让我掌控天佑寺二十年,我必有过人之处。”
“王爷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这一点公子应该是清楚的。”
“当然,公子也大可以放心,对于王爷我从来都没有异心,因为,二十年足以祭奠一切了。”
“请公子转告王爷一句话,事成之时,我会驾鹤西去,绝对不会成为王爷的桎梏的。”
瑶台琼宇连霄汉,宫门千重深如海。
看着熟悉的朝堂,想着当初自己身为右相的光荣,和如今的寂寥比一比,沈傲天还真不是一丁点的懊悔。
他悔不当初啊,唇亡齿寒这样浅显的道理他怎么就是不懂呢?
朝堂左右两相,原本就是为了和国师的权力相制衡,却不料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他硬是活生生的逼死了萧家数百口人。
如果能够预料到今日的举步维艰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的轻举妄动的。
只怪他,当初利欲熏心,考虑不周了。
“殷先生安好!”自从被殷不其夺权之后,他早已不再过问朝堂的事情了。
尤其是坊间流传的同僚们惨不忍睹的结果,他更是每日沉浸于花草之中,不问世事。
明哲保身,这个时候没有谁比他更懂。
原以为,这样的隐忍殷不其怎么说也会放他一马的,却不想还是避无可避。
万籁俱静的长夜,凌霄殿几乎是没有一丝的响动。
此刻,殷不其就那样子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睨视着他。
也因为这样的宁静,沈傲天觉得他犹豫害怕而心跳急剧加速的声音更加的突兀了。
半生繁华,终究是灰灰湮灭,风云叱吒,如今也只是阶下囚。
其实沈傲天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会沦落到这样卑微的地步,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武功没有殷不其高明吗?
毫不夸张的讲,说起那些阴谋诡计,他定是略高一筹的,可是为何结局却是如此。
难道,上天就真的偏爱殷不其吗?
所以,才会让他一路高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恐怕不出数日,他将拥有凌国至高无上的皇权。
想到这的时候,沈傲天还是有着深深的不甘的。
长时间的静默让沈傲天更加的心虚了,这就好比等待垂落的刀子,其实更加的折磨人的耐心。
突地,殷不其一声轻笑:“沈相,你在害怕?”
虽说是问句,可是两人都知道这是事实。
沈傲天欠了欠身,也是一笑,道:“微臣畏惧于现实的威严,实在是诚惶诚恐。”
殷不其扬起头,微微的眯起眼睛,似乎在揣摩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如果放在十年前,任他殷不其就是再厉害也无法想到有朝一日叱咤凌国的沈傲天会如此卑微的站在他面前。
要知道,当时他仓惶来到凌国的时候,引领他走上这条仕途的人,也正是沈傲天。
如果没有他,如何能够有后来钱权的疏通,又如何能够如此轻易的就控制住那些朝中重臣,而他,也就不会有今日了。
此刻,殷不其是真的想要问一问他的,他,是否会后悔当日的决定。不过,显然现在这个话题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殷不其哈哈的笑了笑,高深莫测的看着沈傲天,“沈相的衷心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沈相虽有此心,却也未必天从人愿啊。”
“素闻沈奕非是一个性格耿直的年轻人,当然,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中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
“年轻人嘛,有胆量有思想固然是好,可是沈相膝下为今也唯有一子了。还是小心为好啊!”
随后,殷不其一声轻叹。可是听在沈傲天耳中,却是差一点就被惊吓的倒在地上。
这个逆子,到底知不知道当今的形势,真是愚蠢之极。恐怕到时候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请先生放心,回家我定会严惩这个逆子,绝对不会发生先生所担心的事情。”
“沈相的衷心我当然是相信的,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形势急迫,我不得不防啊!”
说着,转头,微笑。
“玲珑!”
一女子飘然落下,柔顺的匍匐在他的脚边。
殷不其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抚摸一只驯养已久的小狗一般。
“玲珑,这件事情还真的是难倒先生我了,你这个小脑袋里,有没有什么好的计谋呢?”
玲珑嫣然一笑,眼眸中满是精光,“先生,玲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不知沈相愿不愿意做呢。”
说着,转身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沈相。
这一刻,沈相却是浑身一颤,刚才听到玲珑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
又摄于殷不其的威严不敢直视,却不曾想,原来她真的就是那个倚翠阁的老板娘。
看来,为了这个皇位,殷不其应该是准备了很久了,也窥视了很久。
玲珑姑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恐怕这凌国但凡说得上名气的朝中重臣都成为过她的入幕之宾,当然,他也不会是例外。
原先还想着,不过是一个依附于男人的妓女,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却不曾想,她还有另一层的身份呢。
其实,他早就应该料到的,倚翠阁的掌门人,岂会是寻常之人,是他当初太过自负了。
微怔间,只见玲珑摇曳的身姿缓缓走上前来,她的眼眸中充满了笑意,可是却是让沈傲天更加的不安了。
女人如同蛊毒,这一刻他才恍然觉醒。
她嘴唇轻启,笑吟吟的看着他,缓缓伸手右手,只见上面有一颗药丸。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定是拿来控制他的。
殷不其也就这些伎俩,最可悲的是,他就是败在了这样的伎俩之下。
不要说他,整个凌国显然也是臣服在了他的这些伎俩之下。
“沈相爷,这是断骨散,如果想要保留沈家的血脉的话,您最好还是乖乖的拿了去。”
断骨散?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沈傲天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第一次,如此的绝望。
“殷先生,还请您看在微臣的面子上能够网开一面,奕非他多有冲撞是他的不是。还请殷先生手下留情啊!”
“沈傲天,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沈奕非私自聚集党羽,招兵买马,打着清君侧的口号想要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拉下去。”
“你说,这样的罪责,我该如何的处置呢?”
这个消息对于沈傲天而言无异于是惊天霹雳,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全身颤抖不已,就那样不可置信的看着高位之上的殷不其。
“沈傲天,我能够给他一条活路已经算是很仁慈了,要知道,凡是违背我的人,现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我不知道谁给了沈奕非这样的勇气敢挑战我的权威,虽然我很欣赏他的这种孤勇,但是却不能够置若罔闻。”
灯下生黑的夜,无边无尽,恍恍惚惚间,沈傲天似乎是看不到了尽头。
想到什么似的,他猛地在地上磕着头,知道血迹斑斑。
“殷先生如果真的无法释怀的话,就那我来泄愤吧。还请殷先生放过奕非。”
断骨散是什么,他不会不知道。曾经,他还亲自在囚犯的身体上试验过呢。
只消那么一粒,就已经是形同废人。
骨骼断裂,直至穿透经脉,这样的痛楚他如何能够让儿子来承担。
“沈相爷怜惜爱子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可是,相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是仁慈好多了。”
“我今日不是和你商酌,更不是让你选择,以沈相爷的聪慧,应该是知道怎么做吧。”
“就是嘛,沈相爷,您想一想如果沈公子要是撒手人寰的话,那沈家不是就没有血脉了。”
玲珑嘲讽的看着如丧家之犬的沈傲天,心底很是爽快。
“哦,不过,我倒是忘记了一点了。沈相如今这身子骨也身为硬朗,想必在自己走进坟墓之前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也不是不可能。”
“你!”
沈傲天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他的手颤抖的直指着她,却最终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看得出来,她已经是殷不其的女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就是现实。
“沈傲天,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这是我最大的期限了。”
“否则,到时候你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累了,你先跪安吧!”
如今,殷不其的气势已经是有一种王者的威严,不得不承认,权力这东西真的是会铸就一个人的。
宫门外,看着昔日熟悉的宫廷,沈傲天险些就要失声痛哭。
曾经,这里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是这么的无奈。
看着手中的断骨散,他更是一阵阵的心悸。
或许,真的是不能够再忍耐了,相比就这样卑微的战战兢兢的活着,倒不如选择孤注一掷,拼死一搏。
虽然,他不知道结果如何,可是也好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不是吗?
殷不其是了解他,了解凌国人对于家族血脉延续的重视,可是,这种活着比死更艰难的生活,他真的不忍心让儿子去承受。
只因为,他是一个父亲。
☆、chapter96黄沙弥漫
骤雨初歇,微风中夹杂着些许的凉意。
悉悉索索的落叶掉落在沈府门前,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寂寥了。
从大权被剥夺之后,整个沈府就笼罩在一种浓浓的阴郁中。所有人似乎都在等死,大家都知道,大权败落意味着是什么。
闲散和慵懒都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那个高位上的人就会大开杀戒,因为,他不会有那么大的耐心,权力的膨胀只会让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老爷,您回来了啊!”府里的门童恭敬的走上前,手持灯笼为他引路。
“少爷呢?”沈傲天有些惆怅的开口,谁都无法猜测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似乎今个儿这一进宫,老爷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可是绞尽脑汁,那门童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在书房议事呢,要不,小人去知会少爷一声。”
沈傲天暗叹一口气,摆了摆手,“等他忙完了再说吧。”
九曲回廊,朱栏微湿,庭院内竭尽枯萎的树叶,一切的一切都让沈傲天心底有一种极致的压抑,他浑身充满了无力,可是却得强撑下去。
这可是他辛苦一辈子维护的家啊,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就葬送了。
沈傲天生性喜静,极少留侍从尾随自己,此刻他负手而立,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天际的月色。
那么的皎洁,那么的明亮。
以往太过的沉溺于权势的争夺,却是第一次发觉凌国的天竟然是如此的让人留恋。
想起今日凌霄殿上的垂死挣扎,想到自己所受的那种屈辱,他的手早已是握的紧紧地,直到青筋暴起。
这一路上,他是走着回来的,静逸中,他想了很多。
最后剩下的唯有一句话,生死祸福,由己不由天。
人需自救,否则生死终归只是掌控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走进里屋,他静静的站在桌前良久,最终执笔一挥,一个大大的反字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起承转合,张扬肆意,这一刻沈傲天充斥在心底的闷气终于是缓解了不少。
委曲求全太久,他都忘记了当初年少风发的自己,而曾今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似乎是又找寻回来了。
卑微的祈求平安,最终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毫无意义的躯壳,他愿意去做这个赌注,他要的,不是臣服,而是颠覆,更是尊严。
他盯着那个反字看了好一会儿,突地哈哈大笑,他的眼底一片的深邃,眉间有着嗜血的狠戾。
而这样的他恰巧被推门而入的沈奕非看在了眼中。
“父亲,是那狗贼又允诺你什么了吗?才值得你如此的开怀大笑?”
自从怡柔的事情暴露之后,沈奕非早就已经和他形同陌路,父子情谊可以说是早就名存实亡。
更不要说他对于殷不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和迁就了。
可想而知,在儿子眼中,他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父亲,更是一个失败的臣子。
沈傲天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示意他看着案几上的字。
凌厉的笔锋,锋芒毕露,毫无遮掩,只消那么一看,沈奕非就猜测到了父亲的意思。
他的心不禁一颤抖,这一刻,他真的是有点激动的。
他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一阵阵的词穷。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失望。”想让早已经是意料到了他的反应,沈傲天叹息一声,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奕非微笑,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的正视他的父亲。
“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太过怯懦,失去的只会是更多。”
“为父隐忍了这么久,原以为会为沈家争取一片的安宁,却不想,都只是徒劳。只要有殷不其在,我们沈家注定有一日要消亡。为父愿意去赌,也甘愿承担后果。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以往的一切。”
沈奕非看在他,突地抱住了他。
此刻已经是无需任何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傲天闭上了眼睛,喉咙间一片的窒息,就仿佛是装了铅一般。
“奕非,即日起,你去一次边防墨城,那里有为父的老部下,他们会为你所用的。”
“而且,据为父所知,原氏木槿也在墨城,你去找她吧,也算是助恪王一臂之力。他毕竟是皇室正宗的血统,有他在,你的颠覆才会是名正言顺!”
沈奕非抬眸,他真的是不是一丁点的诧异。父亲近段时间一直是舞文弄墨,又如何能够得知这么多的。
这一刻,他才发觉原来父亲一直都没有远离那个权力的中心,原来还在这场游戏中。
“奕非,这个东西给你。有朝一日,你记住,我要的是让殷不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给予我的,我他日定会如数的返还给他。”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变本加厉的返还回去。”
“这是?”
“断骨散!”
沈奕非不禁的后退了几步,这一刻他真的是有些后怕的,以他的聪慧又如何能够猜不透今天宫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幸运的是,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了他,选择了他的尊严。
“谢谢!”
这两个字在此刻是尤其是的沉重,这一刻的沈奕非,眼眶已经是一片的*。
“奕非,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父亲虽然想要保留沈家的血脉,却绝对不允许你苟且偷生,残破不堪的躯体对我而言只会是一种负罪,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不会有任何的质疑的。”
“只希望,你我二人还有再次相见的那一日。”
“父亲!”
沈奕非急切的想要走上前,却被沈傲天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奕非,你要记住,殷不其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耐心。或许不出数日,就会大开杀戒。而为父能够做的,就是给你自由,让你拼死一搏。”
“记住,一定要用殷不其的血来祭奠沈家的数百个亡灵。否则,父亲会死不瞑目的。”
这一刻的沈傲天,神色沉敛,斗志昂扬,让沈怡非顿生肃敬。
这一刻,他仿佛才真正的认知了他的父亲,原来,他竟然是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朝中佞臣当道,凌国一日不如一日,在此当口父亲能够做出如此的大义凛然,他着实佩服。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俯身跪拜:“今日,我沈奕非对天起誓,定会拿殷不其那狗贼的血祭奠沈家的每一个亡灵,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好!好!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你走吧,为父等着你的凯旋!”
说完之后,他微合双目,整个身子有着浓浓的寂寥。
离别的伤感竟然会如此的浓郁,两人都知道,再次相逢,或许已经是面目全非。
可想而知,沈奕非的出逃定会触动殷不其早已经紧绷的神经,到时候,父亲将遭受些什么,谁都无法猜测。
“走吧!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沈傲天无力的摆了摆手,转身对着窗外,在无言语。
看着这样的父亲,沈奕非挣扎良久,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那一刻的沈傲天其实是在笑的,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可是想到即将面对的危险,他留下的也只是苦笑。
尽人事,听天命,也唯有如此了!
墨原君,墨城边塞神秘的城主,
沈傲天所说的其实正是此人。
离开凌国已经是数日了,看着满天飞舞的黄沙,看着周围疲惫的商人,沈奕非却是没有那任何的苍茫和绝望。
于他,千里之外,有的只是希望。
生在这片黄沙接天的大漠,这里的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