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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楚风奉命而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片刻之后，左相府邸。
“你家王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对我就有这么丁点的信任吗？”
这是楚风第一次见萧晓如此的疾言厉色。
仔细想想，王爷这样做的确是有些唐突了，毕竟，以萧晓如今的身份和权势，并不用唯他马首是瞻。
“王爷这也是为姑娘好。毕竟，这沈怡柔心思歹毒，要是姑娘有什么闪失，要王爷如何是好。”
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楚风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的，他有些堦越了。
王爷的心思他虽然猜的很准，可是，这是他和萧晓两人之间的私事，而他，却是有些心急了。
“为我好？楚风，你回去告诉景安熠，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他的下属，所以应该有下属的本分，而我，则不同，我就是我，我选择与他结盟并不是代表以后我就没有自己的思想，以前我已经是竭尽所能的去顺从他了，可是这件事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质疑。”
听着如此的言语，楚风的身体明显的一僵，脸色变了又变，却最终只是保持沉默。
“楚风，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识抬举，今个儿如何换做是其他人，恐怕已经早就感激涕零了，是不是？”
此时的沉默其实就是一种默认。
萧晓看着他的这种静默，瞬间笑的很是欢愉。
“楚风，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女人，能够被你们王爷另眼相看，就的去感恩，就得投怀送抱，言听计从呢？”
她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
而这一切，也如数的落入了楚风的眼中。
楚风不自然的抿了抿嘴，似是斟酌了良久，复又开口：“这件事情对姑娘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姑娘难道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忤逆王爷吗？”
孰不知，即使是斟酌再三，他的这句话却也同样的让萧晓火冒三丈。
“忤逆！”萧晓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楚风，你的赤胆忠心我理解，可是你要知道，世界上的人不会都和你一样的，你的王爷对你有知遇之恩，有提拔之情，或许还有其他一些让你感怀于心的举措。可是，我不同，我和他说白了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的熟悉一点罢了。难道，就因为这该死的几次的偶遇就要让我无条件的臣服吗？”
“是的，我是说过我要效忠于他，可是，却不是毫无理由的。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方式，有自己的理由，我只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影响大局，而其他的，我也希望他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希望我所有的行径都在别人的窥视中，因为，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看着楚风不自然的神色，萧晓又了然的笑了笑：“不要介意，我知道你也是王命不可违，可是，从今天开始，我不再需要你夜夜窥视左相府邸，你的轻功的确是很好，可是你要知道，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千万不要以为别人都是愚蠢的。”
话已至此，楚风又如何能够再做任何的停留，他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的难缠，如此的恐怖，如此的通透，如此的敏锐。
虽然他从来都不会小觑她，可是，却也只当她是一个特殊的女人罢了，熟料，她竟然是一个如此难以摆平的女人。
“公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不知什么时候，无杀已经站在了萧晓的身侧。
“这景安熠太过狂妄了，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
声音虽小，可是无杀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尊重，这个词他以前是不懂的，他生活的世界中只有臣服，却不知，这尊重其实是指给人一种独立的个人空间。
就如她对他一般。
无杀当然知道，萧晓早就已经猜测到了当夜的黑衣人是原木槿，可是她从来都不说，也不问，就当是没发生过一般。
当然，这不是虚伪，而是，一种处事的风格。
她说过，每个人都有拥有秘密的权力，只要不伤害她，她都不会去追根究底。
这样的信赖，每每想起来都让无杀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已经是超脱了敬仰和效忠，其实已经上升到爱的程度了。
“无杀，我不管你们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生存法则，可是既然要和我做生意，就得首先知道什么叫做平等，我不需要每天有人在我耳旁耳提面命，更不要说夜夜的窥视了。”
“公子已经是忍耐了那么久，为什么今日要揭破呢？”
“从沈怡柔的身上我唔得一个道理，那就是过分的隐忍就会给了对方放纵的权利，长时期的沉默有朝一日很可能会变得没有勇气去协商，最后，恐怕就是言听计从，行尸走肉了。”
“其实在这政治中游走，就好比是一场狩猎的游戏，如果不随时的保持清明和警惕，那么很可能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别人步的局，到时候，恐怕是悔之已晚了。”
“在这个世界上，男人要的远远就比女人多，权势，金钱，名誉，美人，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要拥有。因此，也就铸就了女人的弱势和忍耐。可是，我不一样，我不甘心于只做男人的附属品，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的大费周折了。”
“所以，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为了不愧对自己的良心，我只能活的如此的通透。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是孤身一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妹，如果我自己都不为自己着想的话，那么又何谈其他人呢？”
无杀见萧晓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虽然淡然，可是眼神却是有些飘忽，他知道，她是希望自己终其一生不要孑然一身。
“公子，无杀会一辈子守护你的。”
看着萧晓眼神中的那种一闪而过的萧索，无杀毫不犹豫的开口。
“谢谢！”萧晓回过神，眼神中有着很深的感激。
这一夜，无杀一宿无眠，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明月出神。
而萧晓，也是彻夜辗转难眠，不可否认，今日无杀的那句守护的话语在她心底激起了波澜。
潜意识中她知道，无杀的这种效忠增添了些别的什么意味。
她有着现代的灵魂，所以说对于这种暗示更显得敏感，当然她也巴不得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回想起这段日子无杀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就知道，再怎么她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此刻的她，什么都回应不了，因为，她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可是，她知道，无杀，已经是她这一生注定的朋友，也是注定的至关重要的人了。
*
自那日和儿子的交锋之后，沈傲天就发现沈府之外有了不少官兵的把守。
虽然他表面上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可是心底还是有一丝的慌乱的。
以往的时候，沈府向来是门庭若市，食客三千，可是如今，怎一个萧条了得。
所有的人心底都跟明镜似的，这沈府，看来是垂死挣扎了，这个中玄妙又能瞒得过谁的眼睛呢？
最让沈傲天愤恨的是，这一切自己的儿子在其中参与了多少，他不得而知。
或许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有时候这种面对现实的勇气，对于他这样一个年迈的人，不可谓是不讽刺。
潜意识中，他还是希望不要到来鱼死网破，你死我亡的那一瞬，因为，他知道相比儿子的狠戾，他是万万都做不到的。
只因为，他的心中有难以除去的愧疚之情。
看着眼前萧索的夜色，沈傲天真的不是一丁点的悲伤，以往人们谈到他的时候，无外乎不是老谋深算，权倾天下，可如今，环视这府中，以往的夜夜笙箫，管乐铉鸣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片的孤寂和清冷。
“沈相爷，好久不见了。”
显然，今晚沈傲天已经是等待他多时了。
只见他从容不迫的转过身来，满脸堆笑道：“殷老，别来无恙了！”
殷不其轻风似的笑了笑，“你我之间就不需要说那些场面话了，你说是不是？”
“殷老说的是，说的是！”
要说在这个朝堂中沈傲天最忌惮的人是谁，或许好多人都会说是前任左相萧应天，其实不然。
虽然他和殷不其暗中交过几次手，可是，每次看到他那双深藏不露的眼睛的时候，沈傲天还是觉得有一股奇妙的感觉，似乎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魔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要不是到如今这步履维艰的情景，说什么他都不会想到找殷不其的。
毕竟，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语了，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殷不其如此的耿直，的确是让沈傲天很是诧异。
“沈相不用觉得意外，我不过是不喜欢受制于人罢了。皇上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可以为所欲为了，老夫还真就要让他看看，以卵击石是什么下场！”
沈傲天如何能够不理解殷不其的这种恨意，他们两人，虽然说是注定的政敌，可是却有一点很是相似，说出来或许有些讽刺，可是却是事实。
那就是，对于儿女，他们同样无奈。
更不要说把他的宝贝女儿作为政治筹码了。
后宫中的你死我活，沈傲天比谁都懂，毕竟，这么多年他暗中替沈怡柔打点了多少次，他都数不清了。
他的手中有多少的亡魂，他也不记得了。
“沈相，知道老夫为什么会选择帮你吗？”
“唇亡齿寒！”
“不愧是沈相，看事情就是通透。你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你说我会就这么的坐以待毙吗？”
“殷老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做。只不过，这慕容景，却是成熟了不少。似乎，我以往是有些小瞧他了。”
“我倒宁愿他是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也好过有如此的野心。给他半壁江山就实属恩赐了，还妄图掌控这凌国至高的权利，他这么做的结果唯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
“所有阻挡老夫道路的人，结果只会是一个，那就是。。。。。”
只见他眼神一戾，面色一变，“铛”的一声，墙角处一个上好的青瓷花瓶已经是应声碎裂，噼里啪啦的散了一地。
之后，殷不其久久都没有开口，只是淡然的看着沈傲天。
是的，他在等，在等一个答案。
在等他的妥协，他的抉择。
此时的沈傲天，虽然竭尽全力的掩饰，可是面色早就已经惨白了，微微颤抖的身子再也隐藏不住他内心的惶恐和悲伤。
“非儿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参合皇上的事情。”
半晌之后，殷不其缓缓的眯了眯双眼，神色凌冽道：“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机会仅有一次，下不为例！”
“这个自然！”虽然沈傲天说的如此的轻松，可是，两人都知道，有些事情早就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有些时候，生命就是这样的无奈的。
就如，怡儿应诏进入皇宫一样。
“和我同僚这么久，相爷想必知道我的性格的，所以，相爷还是费费心，让你的宝贝儿子离得越远越好。否则，到时候，我就真的顾及不来太多了。”
“多谢殷老提醒！”
“当然你也应该知道，老夫从来都不做赔本买卖，我放过沈奕非当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沈相你得表示表示你的决心了。这个儿子，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要知道再纳几房美妾，又何愁子嗣丁零呢？”
看着沈傲天的极度隐忍，殷不其却笑得更加的欢快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是的，所有人或许都想象不到，这个和沈傲天一直以来都水火不容的儿子竟然会是他的逆鳞，竟然会是他的唯一的弱点。
“你只需把这个服下，这笔交易就敲定了。”
不用想，沈傲天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日曜国的伎俩，除了蛊毒，还会是什么。
可是，他除了顺从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是的，他当然也可以把儿子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做了，有朝一日怕是无缘相见九泉之下的爱妻。
他已经是错过一次了，这一次，即使是拿生命做赌注，他也不能再做错了。
毕竟，就如殷不其所说的，机会仅有一次，稍纵即逝，这种感觉他不会不懂，因此唯有遵从。
“沈相真是耿直之人，只不过，你今日的抉择或许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这份情，沈奕非到底愿不愿意承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今日之事，拜托殷老勿要告诉小儿。”
久久之后，殷不其缓缓开口：“好！”
☆、chapter41一体两魄
翌日天已破晓，按着平日里的惯例，小钰早就应该招呼着萧晓洗溯用餐了。
可是今日，萧晓足足等待二十分钟都不见她的人影。
“噔！噔！噔！”
大概过了一分钟吧，房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小钰！”萧晓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小钰，你怎么了？”
看着小钰满脸的苍白，冷汗淋漓，萧晓急切的走上前去。
她的双手使劲的扯着身下的床单，手臂上可以说是青筋暴起，嘴里发出类似于哀鸣的声音，不断蜷缩扭曲的身子让萧晓陡然间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钰，你怎么了？醒一醒！”
萧晓正要伸手去推醒她，不料，手在触及到小钰衣袖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真气逼她后退了数十步。
手指间的灼热感犹自存在着。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此时的萧晓唯一的感觉就是诡异。
是的，就是这样子，诡异的简直骇人。
初始之时，萧晓擅自猜测小钰或许是因为生病所以才开始说胡话的，没想到，事实却比想象中的复杂很多。
萧晓不由的心底泛起了嘀咕，这驭香之术并不需要任何内力的支撑，而萧晓自从和小钰相识以来，也从未见过她有任何的武艺，莫不成，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伪装的，可是，仔细的想一想，她潜伏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看着气息紊乱，面色苍白的小钰，萧晓实在是无法置之不理。
是的，所有的一切疑问就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调整她体内紊乱的真气。
想及此，萧晓又再次的走上前，还未到达床边，就听到耳侧“哼”的一声。
是的，就是这样子，冷酷，嘲讽，却又极其的骇人。
这个声音萧晓并不熟悉，可以说是极度陌生的。
此时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那就是，她和小钰。
可是这个陌生的声音是从何而来，一时间萧晓觉得浑身颤抖起来。
是的，她向来认为自己是强悍的，可是，如果涉及到一些鬼神之说，她也难以淡定。
虽然她受过现代文明开化，可是她固执的认为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有它的必要性，就如鬼神，谁又能真的否认这些东西的存在呢？
说不定，只是人类过于的狂妄和自大了，宇宙中有好多东西是人类的智慧难以企及的。
萧晓猛地转身，是的，方才她感觉到有一个人影嗖的一下飘然而过，可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那种阴测测，冷飕飕的感觉，让她暗自的浑身警惕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你给我出来！”
萧晓暗自强装镇定，或许也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有多么的快。
萧晓知道以自己如今的伸手怕是不是对方的对手，能够一瞬间潜入这房间的，能够丝毫不被她察觉到他的身影，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厉害，这一刻萧晓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危机四伏。
她屏气凝神，浑身警觉，却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
房间里，唯有两个呼吸的气息，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
想到这种可能性，萧晓暮然转身，一动不动的看着小钰。
这一看足足把她吓退了几步。
下意识的她将全身的真气凝聚起来，犹豫良久之后她再次的提足上前，只不过脚步比起方才要沉重缓慢很多。
是的，她承认，她害怕了，尤其是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紧张了。
那种压抑，紧张，简直是让人窒息。
“小钰！”
萧晓试探性的开口，熟料话才出口就见小钰猛地一声嘶吼：“滚！滚出去！”
随着她的这声嘶吼，她瞬间睁开了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
可是，眼神中好似没有一丝的焦距，毫无生气。
“小钰！”
萧晓撞着胆子忐忑的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熟料，再次的抬头之后，她的那双眼睛竟然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是的，那是嗜血的眼睛，鲜红的瞳孔，却泛着幽幽的冷光！
这绝对不是小钰的眼睛，以往的小钰天真，可人，虽然有时候会让人看不透，可是眼神还是清明的。
陡然间，萧晓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是的，这双眼睛是她难以抵御的，其中暗藏了太多的仇恨，徘徊，纠结，挣扎。。。。。。
“小钰！”
萧晓没有再走近一步，她知道这一刻她应该拔腿就跑的，可是，她还是想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遭人暗害，还是一直以来就是如此，只不过，她一直被蒙蔽罢了。
“你想做什么？”
凌厉的质问让萧晓的心猛地一颤。
她正欲开口，却又听到小钰的声音：“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让我离开吗？我告诉你，该离开的是你！”
“不，该离开的是你！你潜藏在我身体里这么多年，真正该死的是你！”
“不！不是的！是你霸占了我的灵魂！”
。。。。。。。。。
。。。。。。。。。
如此震撼人心的对话，萧晓又如何察觉不透其中的诡异。
同一个躯体，两个灵魂，是这样吗？
当下，萧晓也唯有这样猜测了。
小钰，到底是怎么了？萧晓最终还是暗中离开了。
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她恍惚间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她再也不敢驻足，拔腿就跑。
“无杀！无杀！”
第一次萧晓上气不接下气的倒在了无杀的身上。
只有在无杀的身边，萧晓才能够找到那种心安的感觉。
是的，只要有无杀在，那种依赖的感觉，足以压制住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公子！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无杀不着痕迹的把萧晓扶着坐在了石凳上。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