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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关雎宫向来的规矩，一切都得让太医院的李御医验过之后放开留下，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上一辈子看过了无数宫斗剧，这点小伎俩也想瞒过她，难不成真当她是一个三岁小儿吗？
这话一出口，柔妃脸色已经是一片的苍白，这不，御医还未来，她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娘娘，臣妾，臣妾记得宫中还有一些事未处理，还请娘娘能够允许臣妾先行一步。”
“大胆奴才，竟然敢毒害本宫，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本宫尽量会满足你的。”
当所有的一切都被拆穿的时候，柔妃却也淡然了。
她冷冷的一笑，抬眸恨恨的看着萧晓：“什么样的死法？莫非是臣妾猜错了，臣妾还以为这整个后宫中最想死的应该是娘娘您呢。”
“你到底为何而来？”
萧晓怒道。
柔妃苍凉一笑，顿了顿之后，道：“皇后娘娘手上的这副玛瑙其实是我家王爷送给您的厚礼，他说了，您拒绝了他一次，他却愿意给您第二次机会。”
“慕容恪，他倒当真是了解本宫的心意。”
萧晓就那样浅笑着把玩着手上的玛瑙，似是在沉思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我家王爷还让我给皇后娘娘带一句话，这长夜漫漫，不知道您是否还想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黑夜？”
☆、chapter137残留的爱
“柔妃，如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有极毒的鹤顶红吧？只是，你如何能够如此笃定本宫会用呢？”
“难不成本宫的日子在你眼底就过的那么不舒坦吗？”
萧晓的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有着几分的苦涩。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跳动不已的心，原来，原来她是真的想要找到解脱的。
原来，她竟然真的会被眼前的这东西所诱惑。
“娘娘如果快乐的话，就不会如此相问了。”
“呵呵，也是。只是本宫还是有些好奇，难道你不怕皇上发现之后迁怒于你吗？竟然冒这样的危险替慕容恪做这样的事情？他还当真是自己有十分的痛楚，也要让皇上承受九分。”
柔妃顿了顿，看得出她也很惧怕。
可是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正常。
“置之死地而后生，臣妾或许是在做赌注吧，或许您离开了，皇上就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毕竟，在这整个后宫中，我才是最像您的，难道不是吗？”
萧晓就那样淡笑的看着她，突然道：“看来你是真的爱上皇上了？”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却有一种笃定。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以慕容恪的性子，又如何会让皇上握着这一丁点的念想呢？如何才能够让皇上最痛，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看着柔妃微怔的样子，萧晓也不欲为难她。
虽说她这是十恶不赦之罪，可是却也给了她一次选择的机会，毕竟，她是真的不甘愿一辈子埋葬于此的。
“下去吧，记住，今日的这些话勿需和任何一个人说。”
“你这条小命就算是本宫送个你的。”
“谢皇后娘娘！”
柔妃离开之后，萧晓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殿中，好久，好久。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几乎都觉得自己成为了一尊雕塑。
所有人的妥协和忍让不可能是一辈子的，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在这里埋葬掉她的余生。
她才不到三十岁啊，难道她要日复一日的过着重复的日子吗？
慕容恪果真是了解她的，长夜漫漫，是最难熬的。
“无杀，我恨你，我恨你，凭什么，凭什么你妄想将我囚禁于这金丝笼中一辈子。”
这样想着，萧晓突地发觉其实她本质上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她最爱的人还是自己。
所以才不能够放任自己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只是，她真的很担心夕颜。在这后宫中，有人想要恩宠，有人想要子嗣，有人想要荣华，有人想要权势。夕颜作为皇上如今唯一的孩子，终究是某些人的心头大患。
虽然她是一个女孩子，本朝也没有女王登基的先例，可是没有先例并不代表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一想到这，萧晓就按捺不住的心痛，小小的她就被这么多的人仇视，真是为难她了。
什么时候无杀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是真的不知道的。
只是，较之以前，她情难自已的心虚了。
难道，难道他发觉了什么？还是说，柔妃这个蠢女人露出了什么马脚。
他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她，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喃喃道：“晓晓，我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次看到你真心的笑容，就如曾经一般。”
“为什么，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呢？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曾经所有的好吗？”
说着，猛地捏着她的肩膀，眼睛里有着一片的苍凉。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突地听到玲珑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夕颜公主旧病复发了！”
猛地推开无杀，萧晓就像东宫跑去。
紊乱的脚步，让她险些摔倒。
却在一次又一次脚下踉跄的时候，无杀稳稳的扶住了她。
此刻，仿佛有一只恐惧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好害怕，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吗？
她才刚刚动了离去的念头，就让她的宝贝承受这样的责罚。
赶到夕颜寝宫的时候，御医已经跪倒了一地。
躺在床上的夕颜，已经是极尽痉挛，从她苍白的脸色可以看得出，她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说！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萧晓猛地一声怒喝，就看在御医战战兢兢的跪倒了一地。
似是在犹豫些什么，而这一切看在萧晓的眼中却是一种折磨。
“李太医，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公主的身体本来就有隐患，只是近年来精心调养才会有如此效果。公主对花粉过敏，因此东宫从未有任何的花卉。赎臣斗胆猜测，公主如今这样，恐怕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恐怕公主最清楚了。”
听着这些话，萧晓的眼神瞬间变冷。
御医的话她如何听不懂，难道，这一切都是夕颜自己策划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自己的生命胁迫她留下来呢？
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让她是多么的心痛。
猛然间，萧晓把手伸向了衣袖，狠狠的把那串玛瑙摔了很远，很远。
她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夕颜，抽泣道：“颜儿，母妃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你怎么这么傻，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让母妃如何是好呢？”
却在这时，萧晓明显的感觉到周围一片的噤声。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无杀一声怒喝，“滚！”
“够给朕滚！”
萧晓诧然转身，却看到了无杀手中的那一串玛瑙。
萧晓抿了抿嘴唇，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匍匐在地的御医，宫女，都惊慌失措的退了出去。
此刻，整个东宫就只剩下了她，他，还有昏睡的夕颜。
无杀就那样狠狠的看着她，眼底有着无尽的怒火和失望。
“你想死？是不是？”
“你竟然想到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
说着，猛然走上前，一记耳光就甩了下来。
萧晓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被打倒在了地上。
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泪水了，当这一切真正的被揭穿的时候，她才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原来，自己真的是太残忍了，太自私了。
当刀光剑影浮现在萧晓眼前的时候，她只是浅笑着闭上了眼睛，能够死在无杀的手中，或许就是最好的解脱了吧。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哐的一声，萧晓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无杀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脚步都是虚浮的。
看着这样的他，再看看床上昏睡的夕颜，萧晓突地觉得心很痛，很痛。
在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扑上前，紧紧的，紧紧的从后面抱住了无杀。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无杀整个身体一僵，颤抖的手想要握住些什么，却又害怕是自己的幻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我肯定是疯了，真的对不起。”
萧晓已经是有了一些的语无伦次，这一刻，她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一切的前尘往事，似乎已经是不重要了。
她，他，还有夕颜，是真的一家人啊！
无杀颤抖的转过身，峰回路转，原来真的就是眼前这样的情景。
前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是被判了死刑，可是这一刻，却是让他再次的活了过来。
他真的好怕，好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紧紧的把晓晓抱在了怀里，这一瞬，只有她和他两人的呼吸声轻轻的响着。
“你，你真的愿意原谅我吗？”
萧晓哭泣的伸手摸索着无杀的脸颊，嗓音里满是颤抖，“我愿意，我愿意试着再次的接受你。”
“以前的我太骄傲，太固执了，却不知道因为自己对颜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我真的好惭愧。”
“你知道吗？这些年里，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走出这样的困境，你身边的人来了一个又一个，每个都是那么的温柔可人。而我，连我都有些厌恶自己了，这样我如何还能够选择在此的开始。”
这些话萧晓是第一次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提及这些的，却不料会在近日说出来。
“不，晓晓，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如何会怨恨你，一直以来你都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享受着这久违的温馨。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王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柔妃娘娘自杀了！”
“滚！”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其实早在萧晓的意料之中。
在这个宫中，太多的欲望，太多的执念终归会毁掉自己。
柔妃，本身就是一个自卑的人，从婢女一夜之间荣升为妃位，或许此时此刻她都觉得这是一场梦境吧。
而且，即使她自己不了结自己，慕容恪又如何会放过她。
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终究是由不得自己。
有人说，人死了，会忘记所有的挣扎，或许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吧。
无杀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不相信她忘记了一切的美好，每次她都会嘲讽的看着他，反驳他。
可是现在，她再也骗不了自己，看着夕颜苍白的脸色，她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东西她根本无法否认。
家，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又如何能够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而否认它的存在。
沉默不知道蔓延了多久，身后突地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母妃，父皇，你们要不要抱得再久一点。”
虽然她脸色苍白，可是眼睛里却是有着一丝的狡黠。
萧晓赶忙走上前，紧紧的把夕颜抱住了。
小夕颜就那样依偎在她的怀里，笑着看看她，再看看无杀。
那个样子，不知道有多惹人心痛。
“母妃，您的力气太大了，有点痛。”
夕颜闷哼一声，却又紧紧的靠近了萧晓。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道吗？”
萧晓尽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一种威慑力，可是那颤抖的嗓音却是骗不了她自己。
她是真的害怕了，她真的难以想象，如果今天真的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的话，她该如何找到救赎。
恐怕，即使是死，也难以挽回吧。
“幸好，幸好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让母妃怎么办呢？”
“只要母妃能够和父皇好好的在一起，颜儿就知足了。母妃一定要答应颜儿，答应永远的和我还有父皇在一起，知道吗？”
“嗯，嗯。”
微风轻轻的吹着窗棱，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风，萧晓微微的转身，道：“无杀，帮忙把窗户关上吧，颜儿才醒，会受不了的。”
“好，好。”
其实好些时候，只要肯退一步，或者是换一个角度，变会是另一种人生。
三日之后，圣上下旨，后宫嫔妃皆遣散出宫，每人以三百两黄金的厚礼遣嫁。
一时间，朝中一片的哗然。
圣上一句“朕之家事与卿何干”，就此拂袖离去。
之后，也有数位朝臣进宫觐见，却让人被这句话堵住了嘴。
至此，朝中唯有皇后一人，圣上下令，永不选秀。
朝中其实早有猜测，说圣上只爱关雎宫之人，先前还有人不信。
如今，却是不得不相信了。
同年，凌国发生了百年一遇的洪灾，皇后娘娘提议禁止大兴土木，命人修建修建防洪堤、水库、导洪渠，并派遣官兵进行河道清淤工作，而这一场洪灾虽是凌国百年一遇的大灾难，但伤亡人数却是历年最低。
因此，凌国百姓无一不对皇后臣服，而以后每年的七月初七举国上下都为皇后娘娘祈福，朝中重臣也因此臣服，对于帝后深情之至再无异言。
一段情缘，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番外
数年之后的早朝
这日凌霄殿的气氛异常的诡异，而究其原因，皆因为有萧晓和夕颜的存在。
朝堂之上，毕竟是男人的天下，即使贵为皇后，也不可有一丝的堦越。
萧晓和夕颜接受朝拜之后，淡然的走向了那把龙椅。
众人皆一片的噤声，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有一些的诧异。
“颜儿，过来。”
无杀就那样浅笑的坐在那里，向夕颜伸出了手。
一路上，夕颜就紧紧的攒着萧晓的衣袖，不愿意松开。萧晓能够想象得到，她的手心早已经是冷汗淋漓。
自出生以来，虽然她贵为公主，虽然平日里有些嚣张跋扈，可是又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
紧张的确是难免的。
第一次踏上这么高的座位，接受朝臣的跪拜，不要说是她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连萧晓自己也觉得有些紧张。
终归他们和那些闲云野鹤的生活是没有缘分了。况且，夕颜已经适应了宫中的生活，萧晓也看得出，在宫中这样的阴谋和权势之下，夕颜可是玩的游刃有余。
她天生就是帝王家的人，天生就适合这里。
“皇上，不知今日让公主至此，所为何事？”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群臣皆再次的跪拜在地，等待着无杀的回应。
“朕膝下唯有一女，朕已决定立夕颜为皇储，等朕百年之后将继承大统。”
无杀的话毫无意外的惊起了一片的唏嘘声。
其实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了，虽然皇上膝下一直只有夕颜这样一个孩子，虽然皇上已经废掉了六宫，其中却也有不少人希望有朝一日事情能够有了转机。
熟料，却是今日这样的状况。
不受惊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公主年纪善小，并没有能力掌控整个凌国，还请皇上三思。”
无杀眼神一凌，淡漠道：“怎么？难不成众卿皆盼着朕早日归西吗？”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的静寂，皆跪拜在地，不敢再有任何一丝的妄言。
毕竟，皇上膝下就有一女，如若再反对，恐怕就是不臣之心了。
“怎么？众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附议！”
“好，那就这样定了。众位爱卿不用担心，公主虽然年幼，却又天资聪慧，假以时日，必定能够带我凌国走向繁荣昌盛。你们觉得呢？”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下面的黑压压的一片身影，萧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这条道路终归是夕颜自己选择的。只要她喜欢，这就足够了。
生为无杀唯一的子嗣，在这宫廷中数年的生活，她其实早已经有了继承大统的意识。
她当然知道这条道路有着艰辛，可是于她而言却像是一种挑战。
好些时候，萧晓真的觉得无法理解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对于权势和阴谋无一丝的排斥，甚至是还深谙其道。
“怎么？不高兴吗？”
无杀轻轻的揽着萧晓的腰身，缓缓开口。
“倒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夕颜就已经十八岁了，过几日就是她的及笄礼了，不知道你准备好送她什么礼物了没有？”
“江山，是我能够给她最好的礼物了。”
☆、chapter138慕容轩梧
番外2（夕颜）
今日是我的十八岁生辰，也是我举行及笄之礼的日子。
我的及笄之礼是由母妃和父皇亲自操办的，朝中重臣都前来观礼。
我知道，之所以如此的盛大，不仅仅是因为我贵为公主，更因为我是凌国唯一的储君。
对，你们没有听错。我的确是这凌国唯一的继承人。
寝宫里，身上已经披上了繁复的锦服，偌大的裙摆拖曳在了地上，好远好远。
对于这些东西，我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很大程度上，我感觉这只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我的母妃，凌国最尊贵的皇后。她曾经和父皇有过快乐，也有过彼此的折磨，幸运的是，他们最终还是再次找到了彼此。
她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她的美并不给人魅惑的感觉，相反却是一种淡雅和平和。
父皇说，母妃是从几千年之后来到这个时空的，这就是母妃嘴里面经常说的一个词，穿越。
起初我无法理解，几千年之后，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后来，在我八岁那年，我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遥远。
看着母妃渐行渐远的心，我才体会到，原来几千年的距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好在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好在母亲终于是选择了放下。眼前的母妃，身着大红色鸾纹锦衣，难得的，今日她的装饰很是慎重。要知道，母妃一向是不喜欢这些累赘的东西，而今日之所以如此的郑重无非就是因为对我这个女儿的爱。
看得出，母妃的眼角已经浸满了泪水。
看着这样的她，我浅笑着走上前，紧紧的抱着她。
“母妃，您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