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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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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磨是个笨重的机械,要的是长期运行的可靠性,什么漂亮、精密都别考虑,怎么简单、怎么好修怎么来。

    这些齿轮咬合在一起,可以使主轴传来的力量改变方向、改变大小、改变轻重,确实有用,可它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维护保养起来太麻烦,一般二般的人真玩不转,且对使用的木料有硬度上的要求,造价肯定很高。

    用这么一套设备去代替技术已经很成熟、很稳定的水磨,除了看着花哨之外意义何在呢?开封城里又不缺摆放水轮和磨盘的河岸,犯不着非得用一架水车带动好几盘石磨。不客气的说,驸马的设计思路有点脱了裤子放屁的嫌疑。

    “早晚会有用的,沈兄尽管算来,我自有妙计……”沈括的分析很有道理,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可洪涛依旧执迷不悟,坚持要把这套系统弄出来。

    为什么?刚愎自用吗?肯定不是,在知识面前洪涛还是很敬畏的,哪怕对面站的不是沈括,而是彭大,只要说的道理确实对,他也不会因为面子问题视而不见。

    其实这套齿轮系统并不是用在水磨上的,洪涛只是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来掩饰真实目的。

    光靠花膏就能横扫西夏和辽国吗?在这个问题上不管是始作俑者洪涛还是背后的支持者神宗皇帝和两位宰相,都有很一致的意见,那就是不能。

    花膏只是一种慢性毒药,且不致命,它的作用是扰乱敌国的社会经济和道德水准,同时用极少的成本换来更大的收益。

    经济秩序和道德这两个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但对日常生活却有极大的影响。不管是农业国还是游牧民族,都有一套相对稳定的经济模式,如果突然蹦出来一种东西,它既不是生产资料又不是战略物资还不是有价货币,却让人无法依靠理智拒绝,那对国家经济是非常有害的。

    说的通俗点吧,假如花膏做为一种商品进入西夏和辽国的市场,并且具有比较高的价值和坚挺的市场需求,那两国人民就需要付出实打实的货物来交换。

    可花膏是无法产生任何效益的,每一次交换都是单方面获利。这就等于大宋是在从另外两个国家人民手中抢钱、抢牲畜、抢一切有用的东西。而两国人民所能获得的仅仅是片刻精神上的愉悦,所有付出都会在一缕青烟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它的害处还不仅仅于此,在利益损失的背后,道德沦丧才是最可怕的。一个社会不管出于何种阶段,道德都是基本约束力,如果这条线不断探底,社会上就会突然出现很多矛盾,对稳定性造成破坏。

    更可怕的是道德和人性一模一样,学坏快学好难。建立一套道德标准往往需要几十年、上百年、几百年。可破坏它几年就够了,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会有很大下滑惯性。

    试问在一个父子相残、夫妻反目、盗抢频发、有花膏就是亲爹的环境里,谁还能继续安心工作、安心生活。这种人和现象不用多,也不用大部分人全去吸食花膏,只需要一小撮人足矣。

    还是那句话,人这个玩意眼睛总是往下看的,一旦道德底线被突破,每个人就会自动调整自己的底线以适应变化。这是个恶性循环,越调整越低、越低就越容易突破,循环往复直至崩溃。

    可这一切就算洪涛全都做到了,想要等待两国自己崩溃也是很不现实的,反而很危险。俗话讲穷凶极恶,当这两个国家意识到花膏的危害性之后,想自救的办法那就只有打仗了。不把失去的损失夺回来他们就是灭亡,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南侵大宋都是首选。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慢性毒药就没啥用了,需要的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对于缺少骑兵的宋朝军队而言,军械装备就是致胜的法宝。

    如何训练军队洪涛就不打算掺合了,驸马玩这个技术很危险,搞不好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再说了,宋朝禁军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就算让自己去训练,没有现代装备也是白搭。弓马骑射、行军布阵之类的技术自己真是不会,百分百玩不过古人。

    所以洪涛就转移了一下方向,不去具体干涉宋朝军队,转而向军械方面发展。这玩意自己相对熟悉,就算不能把当年金河帝国的全套装备都搬过来,借鉴借鉴也够西夏和辽国军队喝一壶的。

    但还是那个问题,这件事儿暂时不能摆在桌面上和皇帝大臣们聊,一聊准崩。花膏之事已经是他们目前对自己最大的信任了,在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之前,千万别再触碰他们那根本来就很紧的神经了。

    可就这么干等着吧,洪涛又觉得有点荒废时日,所以他打算把军工产业和普通工商业掺合在一起。先不搞最终产品,而是把精力放到设备研发和培训熟练工人方面。

    只要相应的设备、技术工人都有了,炼铁还是炼钢、铸炉具还是铸炮、造车轴还是造强弩,其实就是换图纸改配方的事儿,很短时间内就能复制出一大批有规模的作坊,然后批量生产。

    这套齿轮传动装置就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没有这个玩意,冶炼、锻造、机械、加工等等都只能停留在手工作坊阶段,技术再高没有产量也是白搭。

    这可不是玩海军的时候,一艘装备精良、技术先进的战舰就能把一个国家搅合得日夜不安。陆军拼的是规模、训练和后勤,没有量就没有战斗力。

    能杀个七进七出的孤胆英雄、可以观天象未卜先知的神奇军师、能取敌军上将首级的无敌虎将,只会出现在故事和演义里。

    面对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按部就班进退有序的军队面前,任何英雄都是蝼蚁、任何军师都是徒劳、任何虎将都是炮灰。

    当然了,前提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后者洪涛帮不上忙,前者可以帮的忙多的数不过来。

082 打秋风的() 
“既然这样……”沈括没打算去说服洪涛,这位驸马已经不是原来那位风流倜傥的画家了,肚子里全是硬货。

    他说有用自然应该有用,就算没用,冲这些术数绝学自己帮着忙活忙活也认了。但刚从图纸上把头抬起来打算表表忠心,顺便看看能不能再从驸马肚子里掏点干货,突然就愣住了。

    沈括的这个眼神洪涛太熟悉了,自己背后肯定又进来人了啊,还不是一般人,小猫小狗啥的唬不住沈括,好歹人家也是一军统帅。

    “……下官王诜见过……陛下和两位相公……”人还没转身呢洪涛就开始抱拳行礼,嘴里还念念有词。等他把脑袋转过去之后,前半句已经说完了,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才把后半句补上。

    “哈哈哈哈……老夫还是头一次进都尉的书房,久闻其名,果然名不虚传。”司马光停着个大肚子很不认生,径直走到了书架边,拿起一本他觉得很不错的古籍翻看起来。

    皇帝也没吱声,而是走到书桌后坐下,顺手拿起了沈括刚刚算题的草稿纸,看了看没看懂,然后又发现了打小抄的纸条,这下至少字能认识,看得津津有味。

    “老夫听说存中拜了都尉大人为师,本以为是谣传,如此看来此事亦非空虚来风。”只有王安石最讲究,没去乱翻别人家的东西。但就属他最馋,看到桌上摆着一盘蜜枣,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晋卿术数无双,括如有幸拜在门下当是幸事,不知……”沈括对皇帝倒不是太怕,但看到两位宰相连诀出现有点紧张,尤其是司马光,那可是旧党大佬啊。

    “存中莫再提此事,你我同殿为臣岂能以师徒论,且人无完人,术数之学我略胜,然机关之技还是沈兄更强,我俩要是拜来拜去,到底谁是师谁是徒?这些图纸暂且放在存中处,改日再议。”皇帝和宰相都上门了,洪涛也没法留沈括继续留在府中,只能送客。

    “陛下,臣告退……”沈括闻得此言如释重负,一把抓起桌上的图纸,连作弊小条都不要了,匆匆出屋而去。

    “听三娘讲驸马识得异国文字,可是此物?”沈括前脚刚走皇帝后脚就活了,指着桌上那些草稿纸提出了疑问。

    “回陛下,正是……臣这两日正想奏鸣圣上,有一物为冬日佳品,不想被沈大人耽误了些时日,不如请陛下和两位相公随臣去看看。”听到皇帝的话,洪涛就大概猜出来这三位是干嘛来的了。

    公主刚进宫没几天,皇帝就进门了,不用问啊,肯定是从妹妹口中听到了火炕的事儿,跑来看热闹了。

    那两位宰相也一样,不用公主废话,高翠峰和朱八斤肯定早就汇报过,如果只是为了养花他们也不会这么好奇,现在自己府上如此大动干戈,里面肯定有猫腻呗。

    与其让他们拐弯抹角的问,不如自己主动点,正好公主房里的火炕已经试过火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哦?是何物能称为佳品?两位相公可愿陪吾一同前往?”皇帝脸皮厚起来必须是和天一边高,闻言立刻一脸好奇,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自是不能少了微臣,陛下、王相请……”司马光也一脸同样的表情,古籍也不看了,还得招呼着王安石一起。

    “那就有劳都尉头前带路……”王安石已经把最后一颗蜜枣塞进了嘴里,含含糊糊的客气着,可一点都没有等洪涛带路的觉悟,更没打算跟在皇帝身后,一马当先就向后院走去,反倒是把主人扔在了最后一个。

    公主房间里的木床已经被搬了出去,连同外屋莲儿房间里的床榻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盘巨大的火炕。有多大呢?从里屋到外屋穿过区分里外屋的木隔断,堪比两张双人床大小。

    这也是洪涛的授意,如果光在里屋弄一个火炕,外屋的莲儿早晚会不乐意,谁想晚上睡觉脚下面还得塞个装满热水的脚婆婆。

    但要是里外屋各盘一张炕的话,就得在房后弄两眼灶,后墙上也得垒两根烟囱,很是麻烦还不美观。

    干脆,就弄一张大炕吧,用木隔断一分为二,这样里外屋就都暖和了。原本的灶热力不够没关系,弄成四个眼的不就成了,公用一根烟囱,后墙上只开一个洞即可。

    皇帝倒是没过问丫鬟和主人睡在一张床上的问题,估计他也想不起来这类问题,甚至早认为驸马把公主的贴身丫鬟给睡了。在古人的思维模式里,贴身丫鬟和小妾并没什么不同,也算不上用情不专,睡了是本份,不睡是异常。

    但对这盘火炕倒是有太多疑问,比如说会不会把人烫伤、会不会把被褥幕帐引燃、会不会被石炭烟毒侵扰。

    司马光想的更是细致,他还想到夏天是不是还会继续发热的问题,要是大夏天的还睡热炕就太难受了。总不能冬天睡一个房子,夏天再换一间吧。

    “如此甚好,劳烦晋卿着人先去老夫府上督造此物,待试过一冬确无碍之后,再由殿前司为陛下安置。”当洪涛把这些问题一一解答并获得认可之后,王安石又发话了。

    “王相大义,前有以身试毒,光不才,也愿为陛下以身试炕,还是先去我府为妥……”司马光也不甘落后,说得那叫一个悲怆,就好像即将出征的士兵,身前是百万敌寇、身后是父老乡亲。

    “小臣以为两位相公府上不如都垒一盘,每个人体质不同,感受自然也不尽相同。”

    看到这两位宰相的表现,洪涛真为大舅哥悲哀。堂堂一国皇帝睡什么床还得听大臣的,你们两个老王八蛋要不是确认火炕安全,敢以身试炕?

    “如此倒也使得,只是让都尉破费了。”

    两个老头恐怕就是在等这句话,生怕驸马改主意,赶紧跟了一句,不光钉死了盘炕的事儿,还把钱的问题也给说明白了。这是为了皇帝着想,所以不许收钱,敢要钱,就是对皇帝的安危不管不顾,大不敬!

083 都是演技派() 
“破费谈不上,两位相公乃国之栋梁,身体安康也是国家之福,更是陛下之福。但小臣以为陛下贵为天子,外人恐难有天子之感,不如皇宫内也寻一处盘炕。寝宫多有不妥,崇政殿如何?陛下每日只在殿中少憩,还有侍读陪伴,谅也不会有事。”

    洪涛岂是那么容易坑的,即便无法反抗也会拼命添恶心。你们不是打着皇帝的借口上我这儿吃白食嘛,那好,我也拿皇帝当靶子,这个好不能都让你们买了,然后我自己掏钱。

    “驸马此言有理,明日着殿前司来你府上学艺就是。这段时间你也多有辛苦,如力有不逮尽可开口,确有所需,两位相公自会酌情处置。”驸马的这几句话让皇帝很受用,还是自家人向着自家人啊,那就不能亏了自家人。

    “臣正有事相商,还请陛下上炕,听臣慢慢道来。”洪涛要的就是这句话,你们俩不是想吃白食嘛,没关系,看我怎么找补回来。

    “此事吾觉得并无不可,然城外比不得城内,不如在金明池北划出些许荒地与你,有水虎翼为伍,既可帮衬一二,来往操持三娘也安生。”

    皇帝真没推辞,脱鞋就上了炕,靠在圆枕上感觉着身下的温热,听着妹夫娓娓道来很是惬意。身体舒服了情绪就好,情绪一好就好说话。

    于是乌金行也从乡野村舍挪到了皇家园林里,虽然只是一片荒地,那也是皇家园林啊。没听皇帝说了嘛,就挨着水虎翼的军营,没事儿可以让禁军帮着干活儿,有事儿了就叫禁军帮着抵挡。问题是都禁军军营了,还能有啥事儿呢。

    既然皇帝都张嘴了,用的又是皇家园林,给的还是外戚,里外都是皇家私事,两位宰相也没啥意见。

    再者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想睡火炕还得驸马差人去干,这玩意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该卖好的时候何必当坏人呢,睁只眼闭只眼吧。

    尤其是看到皇帝都快打瞌睡了,显然躺在上面很舒服呗。这两位比皇帝岁数大多了,身体更容易感到疲累,如果不是还有皇帝在场,他们俩估计也得爬上去试试炕。

    “小臣谢过陛下恩典……”洪涛还真没想到大舅哥对自己会这么大方,琼林苑给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米囊子花,那是国家大事,自己只不过是个经办人。

    但金明池里这片荒地那就是实打实的给自己了,就算不是产权也是使用权,还不用交房租啥的,想必也不会太小。

    其实他还真不打算占谁的便宜,蜂窝煤的生意也不用借助皇家的力量,掺合的太紧密以后反倒不那么方便。

    可是转念一想吧,皇帝说给了自己非不要更容易引起怀疑。再说了,谁也没规定乌金行只能有那么一个工厂,就算不放在金明池里,难道就能瞒过皇帝和宰相的耳目?

    既然放在哪儿都是一个德性,那就别想太多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说放皇宫里我也敢去,咱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

    洪涛没觉得去皇家园林里建厂是多大的好事儿,但朱八斤不一样,当他听说乌金行不用去徒弟的村庄里凑合,也要搬进金明池时,大光头上都快冒光圈了,连口称赞跟对了人,驸马就是驸马,这事儿办的敞亮、给力!

    至于说给两位宰相家免费盘炕的事儿,他一点儿都不勉强,还巴不得马上就去,多盘几个才好呢。

    用他的话讲,这就是乌金行的第一批客户。盘了炕总不能改烧木炭和木柴吧,这种灶也烧不了别的,连石炭都费劲,只有用蜂窝炭最合适。

    这样一来的话,以后往两位宰相府上送蜂窝炭的活儿自然也要落到乌金行头上了。千万别提给钱的事儿,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每月给两位宰相家里送钱呢。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广告嘛,当朝首辅家里都用乌金行的蜂窝炭了,谁还敢说不好用?难道说谁还比宰相金贵?

    再然后那还用说嘛,只要朱八斤把这件事儿散布出去,谁家还不盘炕、不烧蜂窝炭,谁家就是土鳖加穷鬼,实打实的跟不上潮流。

    听了朱八斤的分析,洪涛立刻就觉得自己退步了。这不就是自己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飞鹰社翻版嘛,而且还不用耗费精力去铺垫,人家直接就给送上门来了。

    之所以没意识到,完全是让王安石和司马光这两个老头给忽悠了。他们俩的演技放在后世绝对是好莱坞影帝一级的,这出戏演的那叫一个像,把两个贪婪、无耻的政客嘴脸演绎的惟妙惟肖,然后自己就跟着他们的节奏走了。

    现在想一想,全是尼玛漏洞。好歹人家也是一个月干拿300多贯工资的主儿,这还不算各种福利,至于非跑自己府上蹭1文钱7颗的蜜枣吃嘛?

    就连一般的殷实人家都盘得起的火炕,他们俩还用不要脸加二皮脸,甚至把皇帝都挤兑了,才能用得起?

    这就是三个人拿自己当小孩哄呢,生怕为了筹措资金太过艰难,耽误了花膏的正事儿,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给钱给人,干脆就用飞鹰社的套路又送给自己一笔好买卖。

    至于说能不能赚钱那就不是人家的事儿了,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弄不好,还能指望自己往西夏和辽国贩运花膏?能不能顺利筹措到购买花膏原料的钱,应该也是他们对自己的一次考验。

    要是这么想的话,沈括的事儿也就好解释了。要是皇帝和宰相完全信任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把沈括派到前线去。

    他到前线就是整顿军队准备打仗的,如果自己这边玩不转花膏,那皇帝就还得把希望寄托在战争上。他和王安石顶着巨大的压力折腾了好几年为的什么?不就是想给国库里多划拉点,然后好有钱打仗嘛。

    “我也是气门芯了……等殿前司的人来,你安排好教他们盘炕的事儿,然后带我去金明池看看,官人我还没去过呢。”

    想通了这一切洪涛也就轻松了,事情是明摆着的,只要花膏如期制作出来,效果也不比王安石吸食过的差,皇帝和宰相就会容忍自己干一些不太出格的事情。

    反之,别说去金明池里开煤场,恐怕没事儿就拉着沈括到府上嘀嘀咕咕,就得被御史弹劾一百次了。

    那可是手握军队的朝廷大员,你一个外戚和人家走那么近意欲何图?还不用有什么证据,只需要提出这个疑问,自己恐怕也得去黄州找苏轼修屋顶玩。

084 金明池() 
来府上的不止殿前司的工匠,还有一位洪涛的老熟人,裴中贵裴大人。原本洪涛以为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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