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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只是受苦还好说一些，关键是有可能为此丢了性命，别说是北冥冽不会答应，就连她都犹豫了。
北冥冽心中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哥哥，所以对馥儿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又怎么会舍得让馥儿冒险。
想来对天下所有的父母而言，宁愿永远养着一个双腿有疾的孩子，也不愿意去为了仅仅一成的希望去冒险，即使双腿有疾孩子仍然还在他们的身边，但是如果同意了等待他们的便很可能是天人永隔。
如果是冷泠自己，冷泠愿意选择那一分的希望，但是如果是北冥馥儿，她会和所有父母一样选择放弃那一分的希望。
之所以肯定的对郭天明说，是因为她相信馥儿会如此选择……
“泠姐姐，你来了。”北冥馥儿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用瘦弱的小手比划着。
她虽然有时候经常和冷泠作对，喜欢给冷泠制造麻烦，但是人心不是铁的，谁对她好她感觉的出来，从心里她早就接受了天天都过来陪她照顾她的冷泠。
“馥儿，可想好了？”冷泠像往常一样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北冥馥儿这次没有躲，而是乖乖的让冷泠揉。
用自己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划道，“泠姐姐，我不怕疼，但是我怕死……”
第29章 我做你的亲人
冷泠没有出声打断北冥馥儿，而是安静的听她继续说下去，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冷泠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死亡之地的训练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残忍，那些人根本就不缺孩子，所以教官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他们会用会最残酷的方式去训练出为他们所使用的杀手，反正你死了还有新来的人顶上，他们不惜命希的只是惜才。
每个人都想活下去，但几十、几百、兴许是几千个孩子里，只有那么几个人，如果不想死，就不能怕疼，每天除了必须近乎极限的训练还要给自己额外的训练，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杀与被杀中活下来。
身上遍体鳞伤，每天晚上疼的睡不着，但却强逼着自己去睡，只有这样才能在新的一天里活下来。
她不怕疼，但是却怕死，如果死了，她的血海深仇要怎么办？
“泠姐姐，在父王和母妃相继离开馥儿之后，馥儿不怕死，因为馥儿想死了之后就能去见父王母妃了，可是却很怕疼，每天夜里馥儿都会梦到父王走的时候抱着馥儿，将馥儿举得高高的大声的笑着。
可是后来皇叔说父王没有死，馥儿知道如果馥儿死了，就没有办法见到父王了，所以馥儿每天拼命的吃东西希望身体赶快好，这样皇叔就能带我去见父王了，那个时候馥儿真的很怕死，很怕再也见不到父王。”北冥馥儿用小手艰难的打着手势，脸上早已挂满泪水。
她心里其实早就隐隐觉得皇叔是在骗她，几年了皇叔总是告诉他父皇没有死，但是却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带她去见父王，后来她就不再提去见父王的事，因为她害怕皇叔有一天会告诉她父王已经死了。
她宁愿活在谎言之中，这样总会有一丝的希望……
可是那天自己高烧昏迷时，皇叔对泠姐姐说的话让她永远不想再醒来，终于听到皇叔亲口说出父皇已死的事实，终于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
她还是被救了过来，刚回星璨宫的那些天，她常常有想去寻死的想法，死了之后就能和父王母妃永远在一起了。
但是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却总是在她的面前，提起她的父王，给她讲父王小的时候的事。她想多听一点再离开，因为所有人怕她听到过去的事情会伤心，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连皇叔也没有，所以她真的很想知道父王的故事。
可是对父王故事知道的越多，她越是不想离开，不是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而是她不想让曾经身为储君的父王失望，她不想让父王知道她的女儿是一个懦弱的孩子。
这个讨厌的女人除了给他将父王的故事之外，还和她说了很多皇叔的事，她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皇叔的妃子，因为从她的嘴中说出来的话，好像皇叔除了对自己好很爱自己之外，几乎没有一句皇叔的好话。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原来如此重要，如果她死了，皇叔连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所以她越来越怕死，她痛恨自己不会说话，也痛恨自己不能站起来，她的父王，她的皇叔，每一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而她却是一个身体有残疾，连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的人，她不但身体不好让皇叔为她担心，还整天惹祸发脾气让皇叔操心，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过去的不懂事。
她为自己有和父王皇叔一样的姓氏，感到无比的自豪，却又痛恨自己姓北冥是北冥皇族的耻辱。
“泠姐姐，听见郭太医对你说我能站起来的时候，馥儿真的很开心，馥儿迫不及待的想要站起来，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可是在郭太医说我有可能会死的时候，馥儿犹豫了，我真的好怕自己会死，馥儿是父王母妃的希望，馥儿不能死。”北冥馥儿说完之后，趴在冷泠的怀里哭了起来。
自己如果死了，在天上的父王母妃一定会伤心的，可是她真的很想站起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损伤，她已经失去了双腿失去了嗓子，她不怕疼，不怕将骨头再次敲断的痛苦，但是却怕在治疗的过程中出现意外，要到底要怎么做？
她想站起来，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她想尝试一下，她想成为父王的骄傲……
“馥儿，想不想听听泠姐姐的故事。”冷泠轻轻的抚着北冥冽发丝，小丫头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就知道小丫头一直都很坚强。
北冥馥儿抬头红着眼睛望着冷泠，泠姐姐的故事，她只听泠姐姐说起父王的过去，皇叔的过去，却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
“馥儿，你可奇怪过，为什么姐姐让你叫我泠姐姐，而不是倾城姐姐？”冷泠看着小丫头红红的眼睛蓄满着泪水，掏出手帕温柔的将她的眼泪擦干。
北冥馥儿摇了摇头，她叫过冷泠一声倾城姐姐，但是姐姐却说让她叫泠姐姐，她问过为什么，可是泠姐姐却并没有回答。
“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姐姐并不是冷倾城而是冷泠，所以馥儿千万不要告诉其他的人哦。”冷泠并没有对北冥馥儿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北冥冽能接受，可是小丫头还太小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北冥馥儿睁大眼睛看着冷泠，知道这件事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急忙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连皇叔也不说。”
不过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这可是欺君之罪，自己虽然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却又很喜欢她，所以还是勉强为她保密吧，不过这回总算是被自己抓到她的把柄了。
冷泠见北冥馥儿的乌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转着，心知她打的什么注意，这丫头并不像北冥冽那样有一双异色的紫眸，但是大大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明亮，充满了狡黠古灵精怪。
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北冥馥儿的额头，“鬼丫头，别打什么坏注意，你皇叔早就知道了。”
北冥馥儿气急，这女人是故意的，既然皇叔已经知道了她还让自己保密，保哪门子的秘密吗？
冷泠心里暗爽，她发现自己和这个小丫头天天在一起，也变得幼稚了，竟然欢喜她和斗嘴为乐。
“我四岁那年的生日，我的……我的娘亲为我准备很多好吃的，那天我许愿希望永远能和爹、娘亲在一起过生日，可是那天却是我最后一次和我爹还有娘亲一起过生日。那天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突然一群杀手闯了进来，他们杀死了娘亲，爹将我抱在怀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喊杀声，当爹将我从怀里松开的时候，爹也已经被他们残忍的杀害了，我爹对着我想要和我说话，可是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让我好好活下去。”再次挖开内心深处的伤口，冷泠沉溺在深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突然一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冷泠抬头摸了摸北冥馥儿头发，对她笑了笑，可是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
泠姐姐竟然也没有父母，而且还是看着爹娘在她眼前死去的，那个时候泠姐姐才四岁比自己还小，她该有多伤心，自己还有皇叔疼，可是泠姐姐却没有亲人，那些杀手一定不会放过泠姐姐的，北冥馥儿心里充满了心疼。
北冥冽站在门外想着冷泠刚才的话，眉头深深拧着，眼里充满的冰寒，她竟然有这样的经历？
他下了朝本来是来看馥儿的，却不料听到了这样一番话，看着屋子里那个单薄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疼痛，怨不得她的眼睛里永远都只有淡漠，只有在和馥儿在一起时才会偶尔露出一丝温柔。
别让他查出来是谁害了冷泠的父母，否者他一定把人千刀万剐，此时的北冥冽心中只有浓浓的心疼，早已忘记了冷泠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泠姐姐，你还有馥儿，你是馥儿的皇婶，馥儿做你的亲人。”北冥馥儿安慰道。
冷泠被北冥馥儿皇婶的称呼弄的有些苦笑不得，心里的悲伤也淡淡的冲淡了一些。
同样哭笑不得的还有站在门外偷听的北冥冽，馥儿既然你知道她是你皇婶还叫她姐姐，岂不是和皇叔我差了一个辈分，北冥冽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自己并没有发现。
“小丫头姐姐还真没有白疼你。”北冥馥儿被冷泠的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钻进冷泠的怀里。
“我那个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那些人杀了那些害死我爹的人，我捡起爹的剑乱砍，竟然被我用剑刺中了一个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今后我的命运再也无法逃开。小丫头，你害怕吗？”冷泠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北冥馥儿，想想那个时候自己才四岁就杀了人多少是令人觉得恐怖的，可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泠姐姐是一个杀手吗？”虽然最后那句话，冷泠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北冥馥儿还是听懂了。
冷泠点了点头。
第30章 北冥冽毒发
“我被那些人喂了一颗会使人忘记过去所有记忆的药，然后带去了死亡之地，那是一个没有阳光，只是杀怒和死亡的地方。在那里的还有很多孩子，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再有新的孩子来，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杀死其他的孩子，因为你如果不杀她那么下一刻死的将会是自己。
没有一天身上不会带伤，几乎每一天都是从死亡的边缘上爬回来，那个时候的日子除了生不如死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很多次在别人的剑下，我告诉自己就这样吧，死了以后就可以见爹和娘，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那些人以为我没有了记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过去，我清楚的记得那些人杀我爹娘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仇恨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目标。
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死，因为我要为爹娘报仇，终于在九岁那年我杀死了身边所有一同训练的伙伴，和一个同伴被送到了死亡之地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是在各个地方训练中活下来的孩子。
有一次我受了重伤昏迷，那些人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进了海中……”
“泠姐姐是在那次中逃了出来是吗？”北冥馥儿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衣袖。
“傻丫头，海中只有那一个岛屿又能逃到哪里，若是能逃我早就逃了，在海中我遇到了鲨鱼，那个时候我的身上只有一把匕首，靠着那把匕首我从鲨鱼口中逃过一劫，最后还是回了死亡之地，因为那个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地方。靠着心里唯一的信念我活了下来，最终走出了死亡之地，成为一个杀手。”
“那是什么地方，泠姐姐你告诉我，我让皇叔为你报仇。”北冥馥儿怒气冲冲的说，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地方。
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泠姐姐身上，她失去了父王母妃，又失去了嗓子还不能站起来，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可是泠姐姐比她还要可怜。
“那个地方现在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冷泠表情淡淡的，十几年她一直活在仇恨中，可是当仇报了之后她却没有任何的开心的感觉。
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也许前世的死亡是她最好的结局，但是重生一次，也是她最大的幸运。
北冥冽眸中杀气腾腾，那些人还好已经死了，不然他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死有些太便宜他们了。
“馥儿，姐姐的经历你可能会同情，但是姐姐并不认为这就是不幸，一个人可以不幸，但是却不能放弃希望。”如果在给她一次同样的机会，她还是会如此选择。
“泠姐姐，馥儿是不是很没用，不能为父王母妃报仇，反而还想要寻死。”北冥馥儿失落的说，她真的很没用连一点打击都受不了。
“馥儿，你都知道什么？”报仇，小丫头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父王母妃是被太后害死的，就连我的腿也是太后设计陷害才站不起来的，泠姐姐，我一定要站起来。我要像姐姐一样为父王母妃报仇，泠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她不要向现在这么没用，她一定要站起来。
北冥冽差点就闯了进来，馥儿竟然知道这么多？
冷泠听了北冥馥儿的话，温婉的脸上充满了严厉，“馥儿，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报仇，更不是让你生活在仇恨之中，如果有可能，姐姐更想快乐的活着，那才是爹娘最希望看到的画面。”
她何尝不想简单快乐的活着，可是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她连活着都不能又去哪里找快乐，如果不报仇，她根本没有可能脱离组织，永远只能是一个杀人机器。
前世她在海边买了一套连筱竹都不知道的房子，准备报仇之后，去那里过着一盏清茶一卷书闲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可是却没有那个机会，只能留给筱竹了。
“馥儿，想想你父王和母妃最希望看到的是什么，永远不要让自己后悔。”她不能让馥儿向她的前世一样活在痛苦之中，自己那个时候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可是馥儿却不一样。
北冥馥儿紧紧咬着唇，小手握成拳头，倔强的望着冷泠。
“你的心里可以有恨，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但是你的心里却不能只有恨，你刚才还在告诉姐姐你想成为像你父亲那样的人不是吗？你的父亲曾经是东夌的储君，他的心里装的是爱，是对东夌百姓的爱，是宽容与博爱。”
她也想成为像爸爸妈妈那样的人，可是她注定了做不到，十几年的黑暗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她的手染了太多的鲜血，即使是迫不得已，也无法原谅自己，她可以暗中协助那些特工去完成任务，却无法接受叔叔的建议去做一名特工。
“馥儿，泠姐姐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过如果你站起来只是想报仇，我是不会让郭太医为你治腿的，免得白白丢了性命。”冷泠揉了揉太阳穴，她真怕自己会弄巧成拙。
本来是想用自己过去的经历让她有更大的信心在治疗中挺过去，结果却激发了她心里的恨，若是这样，就是她能撑过去站了起来，以后也不会快乐。
小丫头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
冷泠再次留北冥馥儿一个人在房间里，将门轻轻关上，见北冥冽站在门外有些意外。
“你……”北冥冽开口不知道怎么说，知道了她的过去本来想安慰她，却又觉得她并不需要。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冷泠知道他听见了自己和北冥馥儿的对话，也并不在意，莞尔一笑，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睛却依旧是一潭没有涟漪的深水。
北冥冽的经历虽然她和不同，但是作为一个质子，能够在异国活下去，想必一定很艰难，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有些话何必再多说。
北冥冽苦笑，是呀，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虽然经历不同，可是处境却都是一样的，都曾经在地狱中挣扎求生。
倒是有一种天涯知己的感觉……
唯一的不同就是眼前的女子已经完全放开，而他还一直生活在地狱里，并且永远都无法离开直至死亡。
“我来的时候遇到郭太医了。”石榴为两人奉茶之后就悄悄退下，除非有需要，冷泠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
“你不同意？”冷泠端起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又放下杯子，虽然是上好的普洱，可是她更喜欢淡一些的茶。
微苦，却清香，就像人生……
“是，我不同意。”北冥冽如冷泠所想的一样，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北冥冽，你觉得能永远保护的了馥儿吗？”
“你跟踪我……”
“你活着的时候都无法保护她，死了之后，又如何去护她周全？”冷泠看着北冥冽的目光有些挑衅。
本来还坐在椅子上的北冥冽，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到冷泠的面前，“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是吗，希望你能活到那天。”冷泠吃过几次亏，自然不会在让他碰到自己，转身离开星璨宫。
北冥冽却没有去追冷泠，也没有问她是怎么发现的，独自一个背着门站着，外面的阳光洒进屋子，可是他却并没有觉得丝毫的温暖。
冷泠说的没错，自己活着的时候都无法护馥儿的周全，更别说是死后了。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红色的血带着乌黑从嘴角流下，时间竟然又提前了，上一次应该是三个月前。
一个多月前的夜里，月明星稀，冷泠又梦到了前世，醒来后便再也没有睡意，看着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有些奇怪，那只狐狸一般这个时间应该都已经回来了，可是今天好像还没有回来过。
虽然奇怪，不过冷泠并没有在意，北冥冽的神出鬼没她早已习惯。
在地上翻来覆去，索性冷泠披上衣服没有惊动外面守夜的宫女，一个人悄悄出了芳华宫。
可是没想到这一出来，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天晚上她离开芳华宫之后去了后面的竹林。
“还是没有找到他吗？”
“是，不过前几日有人在望月城见过百里兮凌和一个女子在一起，我想亲自去看看。”
“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