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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眼前一抹黑,谁能看得清。
刀藏锋这边刚穿好战袍,宫里就来人了,这一次,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跟林大娘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就从来不是个能懂得回头的人。
后来学会了,那只是他知道要褪去那杀意,才能好好地跟她在一起,现在战争来了,他又成了那个真正的彪骑大将军了。
林大娘站在冰冷的廊下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每一次她看着他跟风一般消失在尽头的影子,就感觉这个人再也回不来似的。
他和她永远都无法改变,他最终是一个武将的事实。
“娘子,姑爷走了,回吧。”今夜不是小丫值夜,但她被丫鬟叫醒了这来,从她的小院子快步来了林大娘的身边。
知春她们都知道,大娘子只有小丫姐姐这个一直陪伴她身边的人能劝得动。
见小丫来了,林大娘回过了神,让她扶着她往里走,等坐下,她抬头跟小丫还笑了笑,说:“叫骨爷抱着小将军过来。”
“诶。”
林大娘开始去拿最北的地图。
军屯镇的驻定将军是她家大将军的旧将刀长容,这个她是知道的,这是个被她丈夫一手提拔上来的刀家军战将,他姓刀,是他们家的人,每一年都要托人从最北给他们送年礼,给他们大将军在信中拜个年,道个好。
乌骨还没来,林大娘就已经在地图上看到了军屯镇三个字,她看了一会就别过了脸,眼泪差点流下来。
她都如此了,也不知道她家大将军会有多伤心。
这厢刀藏锋已经身披战甲快步进了宫,军机殿已经灯火通明,他是到的最快的那个臣子,刀藏锋一看到皇帝就跪了下去,皇帝扶起了他,两人走到大桌铺着的地图边。
“您得今儿就给我人马,我要马上出征。”刀藏锋看着地图,摸着虎口不断地揉着,“五十万人马差不多是他们举国能打仗的所有人马了,腊月突袭军屯,看来他们是想挥刀北下,夺取燕地了,威武将军拦不住他们。”
最北提督威武将军张南是皇帝的人,是有点本事,但他是从西北调过去的将领,他打不了在最北与冰国人的快仗。
皇帝非常清楚这个现实,如果是五十万大军冰国举国倾巢而来,那就一大群不要命的白熊过来碾压他们在最北的驻军。
“如果威武将军能挡两天,最北州府的知州能挡他们两天,加上行军时间,算七天,那就是说,我将会在这里与他们对阵……”刀藏锋指着离燕地只有六个县的地方,“我带大军赶过去五天,布军两天……”
皇帝看着他指的地方,把他拿来的虎符推给了他,他淡道:“都杀了,一个都不用留。”
“也留不得。”刀藏锋看着地图没放,“我那边的探子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是,冰国人身上有一种毒,举国有之,去年一年当中他们就死了一半的人口,他们相信他们的国土被邪灵诅咒了,这才举全国之力,打算……”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皇帝一巴掌砸在了桌子上。
“刑通呢?怎么还没来,是要朕亲自去请他吗!”皇帝大发雷霆。
在门边着急地等人的张顺德连滚带爬地进来报:“就来了就来了,您消消气,啊,您消消气,别气着身子了。”
皇帝深吸了口气,“滚!”
他回头看着刀藏锋:“朕现在给你写旨,你拿虎符去调军,不用跟朕来报了,直接带兵上密云县,朕准你将在外,君命可不听,你自己看着办,但是……”
他咬着牙看着彪骑大将军,“不管如何,你务必把人都给朕杀了,绝不能过密云县!”
刀藏锋点点头。
皇帝写旨时,刑通衣冠不整地飞奔来了,见到皇帝,他趴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皇帝瞥了他一眼,写罢旨,他塞到了大将军手里,就一脚朝刑通踢去,惊天动地地吼:“你是要让朕亡国啊!”
冰国人举全国之力要夺他的天下了,他这个枢密院的主掌,情报头首却跟死人一样,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还不如他自己的探子,刀大将军的探子。
刑通已经知道最北出事了,这时候他被踢了也不敢不说话,往前爬了两步,报道:“皇上,冰国这是有了预谋,臣的人一直没回来送过消息,怕是人已经被他们灭了。”
“没回来送过消息,你就不觉得可疑吗?啊!”皇帝气得眼前发黑,张顺德扑着过来扶他。
“末将告退。”刀藏锋这时拿着圣旨出门了。
他一出军机殿,刀二爷就来了。
刀藏锋的急步顿了一下,拉了他二叔一把,简言道:“回去后,把藏忻和藏琥调到身边,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刀二爷一顿,点头,“知道了。”
刀藏锋一出紫禁城的北门,刀梓儿就带着还留在营里没被派出去的一百余刀家军牵马站在北门,等候他们的大将军出来领他们上马,出征。
盘哥儿也来了。
他牵着马垂着头躲在最后面,但还是被对自己的战将了如指掌的刀藏锋一眼看了出来。
他在盘哥儿身上停留了一下,盘哥儿被他盯住,感觉脑门顶已经被劈了一刀似的冷冰冰地疼,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时抬起了头。
刀藏锋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妹妹,“生死状签了?”
“签了。”刀梓儿淡然颔首,“他与我,生死相随。”
“呃呃呃,”盘哥儿在后面怯怯地举高手,“那个,大将军,还有,无怨无悔,能死一块就行。”
“呸,老子这仗还没打,死什么死!”他身边,刀家军里的油条老将战见他这么不懂说话,管他是不是梓儿小将军的丈夫,抬起脚就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踩得盘哥儿满脸苦涩,有气发不出,只能抽抽被冻得发疼的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不跟他们计较,跟他好的哥儿们都被派出去了,就这几个比他还横的爷们留了下来,他能娶得着他家凶婆娘,他们没娶着,不知道心里有多恨他呢。
他还是不惹他们了。
刀藏锋略过他们,上了随将牵过的马,抽马而去。
铁蹄声很快就从紫禁城和皇帝狂奔而去,盘哥儿的马跑在最后,这才发现他平时跑得最快的速度,竟然跟不上这一路狂奔的战将们。
他弯着腰抽着马跑在了最后,也如风一般随着前面的人消失在了紫禁城里。
而这时,刀家军铁蹄铮铮的快马声,惊醒了每一个听到了声音的人,无论是皇城里的,还是皇城外的。
他们都点起了灯,茫然地看着外面,又要打仗了?
而皇城内的人比城外的百姓们更要惊觉些,这厢安王已经穿好了衣裳,要准备进宫。
宜三娘跟他说:“要是有事是你能帮上的,就不用记挂着回来了,解决了再回,有什么缺的,让人跑个腿,我着人给你送过去。”
安王握了握她的手,去了。
皇城里,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么大声的马蹄声了。
这整齐一致的铁蹄声一旦响起,就绝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御林军抄家都要讲一个静字,他们壬朝每一次大仗,都会响起铿锵坚决的铁蹄声,用声音告诉驻守在燕地,保卫着燕地前方的官员百姓们,生死在于一线的大战来了。
而这厢的刀府,乌骨正在吃他的早膳,林大娘在给他收拾包袱。
这一次,他主动提出要跟着大将军。
林大娘没问为什么这次他怎么就要去了,就给他收拾包袱,但收拾到最后,她又来到他的身边,跟他说:“要不,别去了?咱们家都去了两个将军了。”
乌骨摇摇头,嚼着塞了满嘴的肉饼,“你做好你的事,迈峻我已经嘱咐他怎么像个男子汉一样地活了,来,胖,跟你娘说说你答应祖祖的事。”
正在学他大口吃饼的小将军“哦”了一声,抬起头,用力地咽了肉饼,握着小胖拳头跟他娘大声说:“是爷们,咱就用拳头说话!好好练武,天天吃饭,没事就跟着娘亲去上课。”
他说完,转过头,跟义祖谈判还没达到一致的小将军嘟着满是油光的小红唇看着他:“祖祖,我力气好大拳头好厉害,真的不能带我去打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下面依然是两章防盗章,老时间段更换。
第255章()
“愿赌服输。”乌骨塞着吃的,面不改色地道。
“哦。”跟祖祖猜拳猜输了的小将军见没有了谈判的可能性,沮丧地低下了小脑袋,凶狠地撕咬起了肉饼来,化起悲愤为食量来了。
林大娘低头亲了亲他,转身又去收拾行李去了。
她家大将军就这么急匆匆地去了,什么也没带,也得给他收拾点东西捎过去。
乌骨很快提着两个大包袱背上就去了。
他到达朝廷大军的时候,刀藏锋已经点好将,即将带着十万铁骑,快马往密云县赶。
军情紧张,他们只能早到,绝不能晚到片刻。
刀梓儿已经带着她的探子先一步去了,扔下了盘哥儿紧紧跟着先前踩他脚的大哥不放,生怕这些没什么怕的杀将们把他也给扔了,不带他。
妻兄身边围着一群将军,没他的容身之地,他只能跟着刀家军一步都不敢松。
乌骨见到刀藏锋,把他的包袱扔给他,跟他说:“小娘子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家里,一切有她,他们娘仨会在家里安心等着你归,她说,一切有你,一切也有她。”
刀藏锋接过包袱,在他的话后点点头,看着他。
乌骨朝他抬了抬下巴,“那,老骨头先行一步。”
刀藏锋朝他拱手,“有劳义父。”
乌骨哼着笑了一声,一个大鹏展翅,跳上了树,很快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这头刀藏锋已经点好将,安排好了后面的四十万大军相继赶路的行程和带领的将令,这厢乌骨一走,他就上了马,带着十万铁骑朝密云县狂奔而去。
这头宫里,安王及时进宫,皇帝让他领了准备粮草之职。
这打仗本来是粮草先行,但冰国突袭,哪有他们押送粮草的时间,只能现在就开始押送库房里现有的,并且,紧调后续的紧跟着而上。
安王二话不说就点头,“臣弟这就去。”
这头被皇帝召见的刀藏忻兄弟也进宫来了,皇帝直接跟他们道:“你们刀家人有家主出兵,兄弟就会跟着前去助阵的家风,这次你们就不用请命了,朕有要事交给你们,这次第一批和第二批的粮草,让你们兄弟负责,可能办到?”
刀藏忻兄弟当下就半跪而下,“小臣领命。”
皇帝点点头,“刀藏忻,朕现在就封你为保安将军,你现在就拿兵部和户部尚书令,前去户部押送第一批粮划,即刻接旨,即刻起程,速速跟上彪骑大将军刀藏锋率领的大军。”
“是,保安将军刀藏忻接旨!”刀藏忻双手往上一拱,坚决,沉稳地喝声道。
这时,刀安川已经把尚书令写好,盖好大章给了他,“切莫有任何拖延!”
“是,大人。”
“去吧。”
这时,众要务大臣都在军机殿,刀安川这头给了他兵部的尚书令,户部那边已经办好了他那边的,给了刀藏忻。
于翼给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辛苦了,将军。”
刀藏忻点了下头,末了朝皇帝一垂头,转身快步朝户部粮库跑去。
他在如大火一般的宫殿宫坪中飞奔而去,就如在黑夜当中展翅的飞鹏一样威武雄壮,杀气腾腾,势不可挡。
内阁的阁老们看着也吁了一口长气。
冰国人再强,他们壬朝男儿也丝毫不弱。
他们现在怕就怕,冰国这一群绝望雄兵,因为退无可退,宁可战死,也不会再退回他们的冰国,如若是那气势,那就太可怕了。
打仗最重要的关键就在于气势,现在他们只希望他们大壬的杀神,能把他们的气势杀下来。
但不管杀神如何强悍,这群人都非常明白,这将是一场恶仗!
军机殿的灯直到天明也没熄,这一头的刀府里,林大娘正在清点家中留下的战将们。
她今天上午没课,是明天下午的课去了,这给了她点时间,处理家里的事。
家里的战将其实就是老兵,年轻的那十来个,她之前让乌骨带着把他们带去给大将军了。
她在战后,也没什么大事,家里还有的是经验的老将,他的年轻精兵们放在家里也是浪费了。
老将们清点一翻,也是为的要给他们重新排岗。
刀小衣来府里给夫人送信时,就见夫人拿着笔在揉眼睛,见到她来,朝她笑,“赶紧过来。”
刀小衣小跑了过来。
“怎么来了?”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地跟二夫人结了缘,之前天天给二夫人跑腿,从闵遥那拿药给她送去,跑了两个月,二夫人竟然跟她要了这孩子,说要给藏琥当媳妇,林大娘听了都惊讶,但是要了去当媳妇的,不是妾,更不是那种低下的侍妾,她便问过了小衣,小孩儿说可以去给二夫人当媳妇儿,这八抬大轿抬过去,家里摆了几桌酒,这婚事就算是办过了,一切从简,说是找算命先生算过了,这样不大喜也不大悲的,这样能让二夫人多活几天。
小衣有点恋她,有点把她长姐一样看的意思,嫁出去没一个月,回来看过她几次了,林大娘看她一早就来了,怕她有事,忙让她进来了,一等她坐了过来就又问她:“有事啊?”
刀小衣点头:“娘让我来请你,爹进宫去了,家里的人进宫去了找不见爹,大哥和藏琥哥也找不着,娘让我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爹回一趟,她实在好想见一见他。”
她低着头,快把自己的裙子都扯烂了,“娘说她要走了,要,要,要去那,地下了……。”
说着,她的眼泪掉到了裙面上,浸湿了她进了二爷府,她婆婆亲手一针一线给她做的新袄裙。
她婆婆说她从小没娘,身上也没件娘给做的衣裳,她就给她做一件,她才穿上几天,天天都舍不得脱,她娘就要没了。
林大娘一听,脑袋当下一阵晕眩,她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宫里忙,找不到人是正常,我进宫去找找。”
“嗯。”
“你回去守着,我这就进宫。”
“嗯,夫人,谢谢您!”
林大娘穿好进宫的衣裳,刀小衣目送她进了轿,一把抹干脸上的泪,抬起了小脸,也没上轿,飞上了屋檐,快步往府中走去。
她得守着他们娘,她答应藏琥哥了的。
林大娘进宫,无人拦她,皇帝一听她来,就让她进了军机殿,没想到她是来请二爷回家一趟的。
“二叔,你回,二婶等着你。”不能二婶一辈子都在为着二叔在着想,为着他连死都不敢死,却连死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他。
刀安川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真来了,他绝没想到是这等时候,他怆惶地朝皇帝看去。
皇帝朝他挥手,“去吧。”
“二叔,你去吧,没事,我在这替你的班。”林大娘朝二爷一点头。
刀二爷老泪纵横,朝她一拱手,快步出了军机殿。
他一走,军机殿就又忙了起来。
军机殿的大臣们其实这段时间跟林大娘熟了,他们并不避讳她,论起忠国,估计全天下也没几个人比他们师徒俩更对这个国家忠心的人了,他们所做所为,为的都是这个国家的将来,以后。这时候防她,也是太不把这段时间他们师徒的努力放在眼里,再说了,在前线决定他们生死存亡的人是她的丈夫,她只可能一有办法,就会帮他们。
这时候他们也顾不上她一介女子身份了,军情紧急,他们还有他们的事要做。
而林大娘并不是对所有事情都能了如指掌的人,她听了一会,见听不明白也根本不可能对战情有什么帮助,她一不是打仗的将军,二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战争,她就是平时要干掉对手了,都要想好几遍人该不该死,她从骨子里就不具有杀伐决断的品质,而在这等他们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拿她丈夫的兵,她丈夫的头颅祭刀的时候,她任何一句废话都是在给人添麻烦,她就干脆拿了一些白纸,和笔砚,坐在一角,想她从她个人角度出发,她能帮上的忙。
他们林家有极好的刀创药,这个比军用品还要好一点,怀桂在九月来京后就在京里开了一个善仁堂,善仁堂为着过年,进了一批货,现在货应该是到了,这个可以扣下,留给军将们用。
对,这个可以用。
林大娘写起这个,就开始写信。
她就带了小丫进来,小丫在她身边,估计她还用得到,不能让小丫去送,她叫了张顺德过来。
忙得团团转的张顺德听她招呼,硬是逮了个空挤了过来,“刀夫人,您有何吩咐?”
林大娘见他眼睛下的眼泡肿得半天高,喉咙都沙哑了,扯开暗袋给他掏了一把清凉糖:“我上课常吃,你没事含一颗。”
说着她把信给了张顺德,“给皇上过下目,没事的话,找你的人给我府里的大管家林福送去,他会拿货过来,你们着人送过去。”
“哎呀……”刚含上糖的张顺德一接过,急了,直跺脚:“您怎么不早点给啊,这粮草都起程了。”
说着都没理林大娘,拿着信纸就往皇上着急地跑去了,“皇上,皇上……”
林大娘也没在意,坐下接着想她能做的。
小丫本来被军机展的雄伟庄严震惊得不敢乱看,不敢乱说话,这时候她也缓过一点气来了,也是眼睛敢小心地四处瞄一瞄了,这时候她见内侍奉上热茶上来了就躬身不敢乱看退下去了,也没人去拿,也没人看她,大家都聚在皇上那边跟他说话,她见没人注意,逮着机会就挪到了放茶水点心的那边,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倒了杯热茶,又走到柱子后背过身自己喝了两口,见茶还可口,缓了缓见身上也没事,忙端着热茶过来了。
“娘子,茶,是热的,您喝一口。”
“诶。”
林大娘接过放到一边,刚想拉过旁边的一张凳子过来让小丫也跟着她坐一起想办法,但被小丫拦住了,小丫低下头,凑她耳边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