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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回到吉祥店。何玉问道:“有甚么事叫我呢?”何忠道:“这不是河南姜家屯二位舅爷来啦。我家主母叫我请您,有事相商。”何玉说:“是啦。”急忙进到店中,高声说道:“二位贤弟来啦。”屋中文龙文虎一闻此言,连忙迎了出来,上前跪倒行礼。何玉忙用手扶起,说道:“我那岳母,他老人家可好?”文龙说:“好。”何玉又说:“我那俩位妹妹可好?”文龙说:“承问承问,全都问您好。”当时他三人来到屋中。姜文龙便将丢姑娘之事,以及老太太想病了的话说了一遍。便问何玉道:“姐丈,我那外甥何斌,跟那徒弟们,上那里去了?”何玉道:“他们入都交宝铠去啦。”文龙道:“那路的贼人盗去宝铠?”何玉道:“乃是西川银花沟的,在咱们屯龙口打虎滩为首。”姜文龙道:“将山寨攻开,就拿住了啦吗?”何玉道:“聘请咱们山东地面各位宾朋,虽将山寨攻开,可没拿住他,他逃啦。得了一件宝铠是假的,多亏来了兖州的一位朋友。”文龙说:“是那位呢?”何玉道:“便是那杜斌。他儿子泄机中三亩园,这才大家到那里将他擒获,得了贼铠,逃走了云峰段峰。您弟兄不来,我还要把你姐姐送走啦。”文龙一闻此言,看他双眼发直,一定心中有事。原来何玉与姜氏,夫妻感情最好。姜氏便说道:“员外爷,我走之后,谁人与你料理家务啊?咱们那妹妹是故去了,婆子丫环怎么能成呢?”何玉说:“就皆因逃走了黄家二寇,我怕他们去而复回。那西川路的淫贼,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莫若你带着姑娘,婆子丫环们走吧。同着二位兄弟回到姜家屯,见了我这岳母老大人,多多问好。”姜氏道:“我们一走,真叫人放心不下。一来咱们孩儿何斌未在家,三个徒弟也没在家,二弟何凯,也进京啦。家中无人庇护於你。他们全走了,逃走二寇,你们当时没对我说呀。”何玉说:“当着许多人,我要一说,那倒显见得我是畏刀避箭怕死贪生。夫人你就跟二位兄弟走吧,你若是不走,倘若群贼来啦,我一个人战住他们。真有个一时防不到,他们到了后面,我就得吃了大亏。莫若你们先回姜家屯去住着去。有人叫你们再来,没有人找,千万的先别回来。”又对姜家弟兄说道:“文龙、文虎,你弟兄二人,可将此话记住了。”回头看见自己女儿眼花似的。姜氏道:“大家交铠未走之时,惊走二寇,他们爷几个可曾说了吗?”何玉道:“我已然说明。何斌与三个徒弟,以及咱们二弟,他们一闻此时,当时辞了不去。是我将他们给轰走了。一来是为宝铠,二来为是见了王爷,好得出点赏赐来,也是咱们山东人的脸面。因此我没叫他们在家。”姜氏一闻此言,是双眼落泪。何玉道:“你不必啼哭啦。你我夫妻一场,我说个不祥之话。我若是有个不好,那西川路的贼人到啦,你可以替我累碎三毛七孔心。我有个百年之后,你替我与何斌说一房儿妇。咱们女儿玉兰,也给她找了个根本人家。我在地府阴曹,也甘心瞑目。”何门姜氏一听此言,说道:“那我回到家中,也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太孤哇。”何玉说:“你就不用管啦。那西川路的贼人,不来便罢,来了就少不了。我是顾了与贼人交战,还是顾你们呢?莫若你们是走者为佳。再者你们不在家,我一个人跟他们打。我有个打不过的时候,咱们这方左右的铺户是多的,无论藏到那家全可以。你们要是不走,那我可就着了大急啦。你们还是赶紧归着齐了走吧。我要是不派人去叫你们,可千万的别回来。”姜氏这才收拾齐毕,命人又备了一辆花车,便随同姜氏弟兄与玉兰姑娘,够奔河南姜家屯,按下不表。
如今且说何玉。自打姜氏母女走后,他一个人忧愁烦闷。走了有四五天,老家人何忠暗中向店里伙计说道:“咱们主人也不是怎么啦?见人很不爱说话,平素不是这个人呀。这可是怎么啦?”伙计说:“是呀。不知道是怎么啦?凡人不理。”何忠道:“知道的主儿不用说。那不知道,一看我们主仆,真好象是弟兄一般,说话又近又客气。”店中的先生听见此话,他见了何玉,便说道:“大掌柜的,您这些日子不爱说话,不爱理人,透看烦闷。不用说是想我嫂嫂啦?”何玉说:“你别费话啦。”此时何忠在一旁说道:“主人,您不用烦闷。再等几天,我那少主人也就从都京回来啦。”先生姓王,名叫王善,在旁说道:“大掌柜的,您可以到外边走一趟。是咱们何姓的店就去,把店里的账取了来。我给您查一查总账,看看有底漏的没有。”何玉答应了。他自己便出了店门,拐弯往西,出了西村头。进后街西村头,来到路南。头一个店,便是“祥合店”。这个店的南房与祥平店的北房对着。这一句是个垫笔,后来到中套宝刀对铲时有用。当下何玉进了店。大家一齐说道:“东家来啦。”何玉道:“何普,你把总账给我拿来我看一看。”那何普打开柜,取了出来,说道:“东家您要总账吗?”何玉说:“对啦。”说着话,伸手接了过来。出了祥合店往东,一家不少,大小店的总账,也全给拿了来。出了东村口,再进前街东村口,回到吉祥店的门前。看见路南杂货店的门前,站着一个人。身高八尺开外,身穿一身青,用袖子遮着脸。何玉心想:“我瞧他干吗呀。”他便叫开了门,来到屋中,令王善一查账,并没有底漏之人。王善道:“我为是叫您出去散逛一下子。我也知道没有错儿。”遂对何忠道:“老哥哥,您去辛苦一次。是哪家的账,还给那一家。”何忠答应,抱着账出去不提。
如今单表,门前站着那个穿青衣裳的人,乃是西川路的淫贼,银花太岁普铎,杂货铺门里还有两个人,便是那云峰段峰。他二人自从中三亩园漏网,来到刘家寨鼓惑是非,由刘家寨回了西川。走在火龙观,进去见了为首的飞火燕子夏德桂,上前施礼。夏德桂道:“二位贤弟,那一阵香风,把您刮到我这庙中?”云峰说:“哥哥有所不知,那屯龙口打虎滩完啦。只因老儿何玉聘请山东各地的宾朋,攻破了山寨。后在中三亩园,捉了普莲,我弟兄逃走。如今他们拿我们,如同钻冰取火,轧沙求油一般。其中还有一个莲花党的大仇人。”夏德桂问道:“是谁呀?”云峰道:“就是那石锦龙的次子,石禄。”他一说年岁、面貌、穿衣打扮、以及兵刃坐骑,夏德桂用笔记下。云峰道:“我们在中三亩园的时候,普大哥曾说过,倘若不幸被获遭擒,那时叫我弟兄二人,赶奔西川。是他交往的朋友,全给送信。道兄,我们得赶紧的走。那何家口的人全教入京都,趁此时那里无人,赶回西川,到那银花沟去找我二哥普铎,好杀何玉个凑手不及。”夏德桂道:“等我与你二人拿点盘川来。”云峰说:“不用。我们在路上,若是有宽阔的水儿,捞他一网,不是就有了盘费了吗。”说完他二人辞别老道,出庙赶道,直奔银花沟,非只一日。
这一天来到了西川银花沟。他二人刚一进东山口,对面来了两个兵卒。就听那兵说道:“原来是黄家二位寨主。我二人给您叩头。”云峰上前相搀,说声:“免礼吧。你们二人往那里去呀?我来问你一件事,殷志文、殷志武,他们弟兄回来没有?”兵卒说:“回来啦。”云峰又问道:“高氏四猛回来了没有?”兵卒说:“也回来啦。”云峰说:“我二哥可在山上?”兵卒说:“正在山上,正盼想你二人回山。他听人传言,屯龙口打虎滩被剿。说你们二人与普大王,逃走不知去向。山中金银物件,已然抄产入官啦。”云峰道:“你们不用说啦,去买你们的东西去吧。若有人问我二人回来没有,你们就说没回来。两个兵卒说:“是。”他二人走了。云峰二人这才往里来,到了山寨大门。那守门兵卒问道:“黄寨主,你们二人回山啦。我那普大王呢?”云峰道:“你们先与我通报我二哥,就说我二人回山。”兵卒答应,转身往里去。到了大厅,单腿打阡。说声:“报!”普铎说:“报上来。”兵卒说:“现有黄家二位回山,在寨门外等候。”普铎忙问道:“可普有大寨主?”兵卒说:“没有。”普铎说:“待我出迎。”当时他便迎到寨门外。黄家二人上前行礼。普铎问道:“二位贤弟,你们回山来,我那兄长呢?”云峰说:“二哥,快跟我弟兄下山,够奔何家口,刀斩何玉的满门家眷。”普铎问道:“为甚么要刀斩何玉满门呢?”云峰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咱们到里面再说。”当下三个人一同到了大厅。那高氏四猛,及巧手将殷志文,花手将殷志武,六个人异口同音的问道:“黄家二位弟兄,听说屯龙口打虎滩,踏为粉碎。但不知你弟兄二人,随普大王逃往何处去啦?”云峰说:“我弟兄三人,弃舍山寨。黑夜之间,我普大哥带我二人,赶奔中三亩园的徐立家中存身,躲灾避祸。普大王心中所思,躲个三五天,再行回西川。不想我弟兄头一天到,第二天、第三天,老贼何玉,就带着群贼追到了徐立家中。内中有一人,姓石名禄,外号穿山熊,金钟罩护体,周身横练,掌中一对短把追风铲,将普大王拿获。在未被获之时,我普大哥问我二人,是尽其交友之道,还是尽其神前那一股香。我二人说,愿意尽神前那一股香。”普铎说:“你二人错啦。”云峰说:‘错者何来呢?我普大哥说:你二人错啦,我不幸要在中三亩园,被获遭擒啦。你二人必须别拿我为重,你们快逃走,够奔西川银花沟,将我二弟领到何家口。我被擒之后,他们准将我与宝铠一齐入都。你二人随普铎,一到山东何家口,岂不是杀老贼个凑手不及。那不就与我报了仇啦吗。你二人要尽其神前一股香啊,随我被擒。那时西川你二哥不知咱们三个人死於何地,他作梦也难测到。那岂不是白白的废了命吗?当时我一听有理,当时便允了。普大哥令我记在心中。所以第一天的夜内,我弟兄二人一看,他们人太多,便弃舍兄长。才来到银花沟与二哥报信。”普铎一闻此言,“嗳呀”了一声,翻身栽倒。大家上前撅叫。少时他缓醒过来,说道:“各位贤弟,替我照料山寨。待我与黄家二位贤弟,遵我兄长的遗言,够奔何家口,找老贼报仇。”当时三个人将使用的军刃物件拿齐,多带银两,外面有人把马备好,三个人出寨上马,辞别高家弟兄等,三个人便向山东而来,暂且不提。
且说殷志文、殷志武,他们与高家四猛,回到大厅。殷志文奔内宅。书中暗表:那殷志文与普门马氏有染。他到了内宅,够奔上房,一边走,一边说道:“嫂嫂。”屋中马氏问道:“外边甚么人?”志文说:“小弟殷志文。”马氏说:“志文啊,你到这里来可要小心点。咱们二人之情,你二哥可略知一二。倘若被他撞上,你可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志文说:“嫂嫂,你我之事,左不是婆子丫环,走露了消息。你还能告诉我二哥吗?”马氏一听也对,当时将婆子丫环全部退去。殷志文进了屋中,说道:“嫂嫂我跟您商量一件事。”马氏说:“有话你赶紧说,说完了好快走。”志文说:“嫂嫂不用担惊。我二哥已然与黄家二峰,上何家口报仇去啦。”马氏说:“他三人,但不知与何人报仇去了?”志文说:“与我大哥普莲报仇。”马氏道:“那是畜生啊,千刀万剐死者不多。你二哥干吗与他报仇呢?”志文道:“嫂嫂,我大哥与我二哥,乃是一母所生。你为甚么辱骂普莲呢?”马氏说:“志文,你有所不知。那普莲乃是贪淫好色之人。他家运不通,你二哥下山,请你二人走后,那普莲来到内宅,调戏于我,我将他骂出门外。没想到天色已晚,他夜入内宅,用薰香将我薰过,被他人所污。这个薰香不是好东西,败坏好人的名誉,一闻上时,是人事不知。你二哥请你二人半个月有余,那普莲他是日不空夜。后来你们回山,我对你二哥一说。你二哥才心生一计,在厅前与畜类面前告假。你二哥遂夜挨紧衣,趴在内宅后房坡。普莲二更来到内宅,用薰香,听屋中没了动静,他拨门来到里面,掌上灯光,那普莲宽衣解带。你二哥来到前坡,跳在院中,辱骂普莲,将他骂得闭口无言。那时你大哥挪嘴唇响了哨。云峰、段峰、黄花峰三人赶到,解去此危。那普莲无面目再见众人,这才带他三人,够奔山东。他才到了屯龙口打虎滩,命兵丁向内回禀丁银龙。银龙当时将他让到山寨,人家才把山给他。”殷志文道:“嫂嫂如今他们三个人上山东,多少日子才能回来呢?不过据我想他们此去,报了仇也是麻烦,人家不能善罢甘休。若是报不了,他们也就命丧山东。莫若咱们带着姑娘,三个人远走,倒有安乐之处。”马氏说:“那倒不必。容等我那夫主回来,我听一听那边的情形,再作道理。”殷志文道:“姑娘已然十二岁啦。要等姑娘长大成人,也脱不开大家之手。”马氏道:“志文,我与你有夫妻之情。那普铎已略有耳闻,你可要小心了他。”说着话,马氏够奔东里间,将婆儿以及自己女儿普红花,一齐叫到西屋,向红花道:“姑娘呀,你父亲上山东,前去报仇。容他回来,听他有甚么言语。你可知道此事吗?”红花说:“娘呀,我不知。”马氏又问婆儿道:“你可知道内中情形?”婆子道:“我已经知道了。”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三手将惊走银花太岁 厉蓝旺结交分水麒麟
话说普铎之妻马氏说道:“好吧。我夫主上山东报仇,回来时,我问他情形怎么样,人家来报仇,那时我能躲开,躲不开那也就无法,一定死于他人之手。你可以先将她带走,奔河南聚龙庄,南门内路东,铁瓦观的观主。此人姓马双名万梁,人送外号叫神手真人,能摆走线轮弦,他是我的胞兄。我一出阁之时,他给我两张阵图,一张是摆阵的,一张是破阵的。”志文道:“嫂嫂哇,那马万梁是您的亲哥哥?”马氏说:“不错。”志文道:“他与巧手将王万昌,他们是师兄弟。我弟兄二人,与他王万昌,很有来往。我莫若将姑娘送到铁瓦观,您看如何?”马氏说:“那可不行。于氏婆子,我可将此女交与你啦。”殷志文道:“嫂嫂莫若我将于氏跟普红花,一齐送到那里成不成呢?”原来殷志文又看上婆子了,见他头紧脚紧,长得又有几分姿色,这小子又动了邪念。马氏说:“志文呀,我这个婆儿,与我这姑娘,你就不必惦记着啦。”说到此处,忙叫于氏将姑娘带到东里间去啦。
这里马氏与殷志文,志文道:“嫂嫂,您将阵图拿来,待我观看。”马氏当时开了箱子,取出一个蓝包袱来打开。里头有个匣子,长有五寸,宽有四寸,厚有一寸中盖上有字,上写着:摆阵之时,先看阵图,摆阵不破阵,存阵不摆阵,摆阵若破阵,此人不得善终,此乃阴阳八卦蛇阵图。将匣子盖打开,马氏说道:“志文你看,这上边是破阵的,那下面才是摆阵的啦。”殷志文忙将阵图打开一看,见当中有一个阴阳鱼,四外有字,写的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里面写着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此阵有虚眼,有实眼,实眼在头里,虚眼在后头。志文还要往下瞧。马氏说:“你不用看啦。”当将阵图又放到匣子内,包好了,说道:“志文呀,容等他们报仇回来。人家要来报仇呢,我躲的开,那就无的可说。倘若是躲不开,全家死后,你务必要与我报仇。那时我阴在九泉之下,也就甘心瞑目,死而不屈。现下屋中无人,你可以对天赌咒,你若是对我女儿,有安心不良之念,要起个重誓,我才放心。”殷志文听,当时跪倒地,说道:“嫂嫂啊。我要有一点不良之念,叫我不得善终。天厌之,地厌之。”马氏说:“好吧,志文呀,你到前边去吧。”殷志文这才出了后宅,到了前边与志武等,暗中巡查山寨。这里马氏便将于氏与红花叫到西里间。马氏将此包袱交与红花,说:“女儿,你可放到你的身旁吧。”书中暗表:这于氏婆子与殷志武有染。后话不提。
如今且说,普铎段峰云峰,他们三个人,奔山东而来,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报仇的心盛。这天离着何家口切近啦。云峰说:“二哥,咱俩要进何家口的西村口,可有认得的?在没盗铠的时候,我二人常上何家口来。咱们到了那里,先住前街。”普铎说:“好吧。”三个人这才够奔前街,进村口,来到中间路北一座店,字号是祥魁客店,进店问道:“店家,可有干净屋子没有?”从里边出来一个伙计,看他身高七尺,一身毛蓝布的裤褂,白皂青鞋,腰结一条围裙,面如重枣,粗眉阔目,准头端正,四字海口,大耳相衬,光头未戴帽,年岁也就在三十里外,问道:“三位客官,你住店吗?随我来。这里有三间西房,新收拾的。”三个人答应往店里而来。那伙计把马接过,拉到后边马棚,令人刷饮喂,回来给他们开了西屋的门。三个来到屋中。伙计给打脸水,净面烹茶。这个伙计爱说话,说道:“你们三位,从那里来呀?”普铎说:“从打西川地面。”伙计说:“您来这里有甚么事吗?”普铎说:“我为访一个朋友,望看一个贵友。”伙计说:“您望看哪一家呢?”普铎说:“贵村是何家口吗?”伙计说:“不错,是何家口。”普铎说:“此人在何家口很人名望。我要打听你能知道吗?”伙计说:“您说吧。只要是在这三条大街住的,没有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太少了。您说罢。”普铎说:“这里有一位逆水豹子何凯吗?”伙计说:“那是我家二东家,哪有不认识的。”普铎说:“我烦劳你一趟,将他请了来。那不是外人是我盟兄。”伙计说:“您可来的不巧,我家二当家的没在家。”普铎说:“他上哪里去了?”伙计说:“人都交宝铠去啦。”普铎乃是明知故问,因为知道何凯没在家,他才打听他啦。伙计说:“没有几天,就可以回来啦。”普铎说:“我三人先在此住着,是等候他。二爷没在家,那么谁在家呢?”伙计说:“我们大员外在家呢。”普铎说:“你家大员外官印怎么称呼?”伙计说:“名唤何玉,人称分水豹子。”普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