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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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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心里起疑:表哥这是咋啦!以往半年难得一见,今天一日跑两趟,他不可能只是托我买红糠。有钱啥买不来?红糠非托我买呀!肯定还有别的事!还是真想在我这里蹭顿饭吃?老绵羊起身招呼道:“表哥!又溜来了?红糖我还没去买呢!”沈利司道:“不忙。闲着没事,我是瞎转悠。”老绵羊虚让道:“闲坐着也干巴?我抓盘罗生仁,咱弟兄俩喝两盅吧?”沈利司道:“喝啥呀?你又不是知不道,我不是个盛酒的家伙。”老绵羊道:“那我给你倒碗热荼?”沈利司摇头道:“荼也不喝,倒是想托你办点事。”老绵羊嘲讽道:“大哥!不就是二斤红糖吗?啥托不托的。”沈利司道:“红糖早一天晚一天的不要紧,我还有别的事求你。”老绵羊诧异道:“有啥事你说吧!我早猜出你有事找我!还弄得鬼鬼机机的。”沈利司道:“不是我的事,是别人找我托你办事。表弟有本事了,连我这个表哥也跟着沾光!以前我走在大街上谁理咱呀!这会只要一出门,街坊邻居见了都陪笑脸,赶集就有人指着我对人家说:”这个人就是老绵羊的表哥!“说实话,你给表哥挣足了脸了。”

老绵羊哭笑不得,尴尬道:“大哥!这是夸我还是嗤我?你今天是咋啦?进门就给我戴这么一顶大帽子?你到底叫我给啥人办事呀?鬼鬼机机、神神叨叨的。”沈利司笑道:“你可别多心,我跟你闹着玩的。我托你办的这事不难,吴坝的郑智生你认得吗?”老绵羊眼珠一转,轻轻道:“认得呀!多说有二里地,还能不认得他呀?他不就是郑智强的叔伯兄弟吗?”沈利司点头道:“是他!一点不假。”老绵羊道:“弄了半天,你还转这么大的弯子,原来是他托你办事?他想办啥事呀?”沈利司道:“他家过得不多宽裕,他想在邵东家那儿谋个差事干,不为挣钱,只图个肚子圆。”老绵羊冷笑一声:“他想干啥呀?谋个差事干?恐怕另有目的吧?我可听说他怀疑郑智强家的那把火是邵东家指使人放的。”沈利司心里“格噔”一下,禁不住微微色变,惊出一身冷汗来,辩解道:“这是谁瞎胡扯?谁这么没好心眼?我不信人家郑智生会说这种话。这不是操人吗?你这是听谁说的?”老绵羊不屑道:“还谁说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晌午还说过呢!”沈利司否认道:“你瞎屌扯些啥呀?我是这么说的吗?”老绵羊睥睨道:“哼!说不说是他的事!邵东家还怕他说?别说没干,就是邵东家干了,他郑智生能把人家邵东家咋样?”沈利司道:“咱说这些干啥?杀人越货的事,咱一个平头百姓,还是少谈。”老绵羊冷笑道:“这个郑智生也是自不量力。表哥!不是我伤你的面子,咱在邵家也不过是个打下杂的,姓郑的真想去邵家当差,这事得去找人家范清宇!范管家说话,在东家面前有分量。”沈利司嗔怪道:“找范管家!还用来托你?”

说曹操,曹操到,范管家一步跨进酒铺,接言道:“你们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也赶得巧,邵东家正叫我找几个护家的家丁呢,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这点事我还能作主。赶明一大早,叫他去东家那儿报个名,我在名册上写上他的名字,收下他了。”沈利司颇感到意外,真是正说挨饿,天上便掉菜窝窝。沈利司虽觉此事顺利得叫人难已相信,还是惊喜万分,感激道:“范管家!那我替郑智生在这里谢谢您了!您真是”临睡送枕头,专往人心里做事“!范管家!改天叫郑智生摆桌酒席,好好请请您!”范管家客气道:“算了,他家过得也不容易,有你这一说就管,我心领啦!”沈利司陪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该他花的,叫他花点钱,他心里舒坦。再说,以后不少给你们添麻烦。”说完,拱拱手,欢天喜地、匆匆忙忙地走了。

沈利司前脚出门,老绵羊便问道:“范管家!你真把他收下?”范管家瞪眼道:“那还能有假吗?”老绵羊道:“总得先问问邵东家吧!”范管家道:“这就是太太吩咐的。大清起来,太太就把我喊去,叫再雇一个家丁,而且指名道姓叫雇郑智生!我也觉得奇怪,弄不清为啥非雇他不中呢?又不敢问。郑智生我又不熟悉。再说,前几天郑家的那把火,不知咋走露了消息,我倒是听传言说郑智生对人讲怀疑那把火是邵东家支派人放的。就这茬口不好,我正掂算着咋去找他呢,还怕他不愿意来。到这里就是找你想想办法,没想到这郑智生倒托人想进邵家当家丁,这不是巧了吗?”老绵羊问道:“真是太太指名道姓叫雇郑智生的?”范管家道:“是呀!我也蒙在鼓里,知不道太太葫芦里装的是啥药,咋突然雇起人来了?而且非雇他不行。是不是太太另有别的打算?”老绵羊欲言又止。范管家问道:“我倒想问问你,你表哥跟郑智生是啥关系呀?”老绵羊道:“没听说有啥关系!前几天我表嫂生孩子难产,娘俩差一点没丢性命,最后把郑智强请去接的生,忙乎了一夜,母子平安。为这事我表哥挺感激郑家的,出殡那天他帮了一整天的忙,半夜才走,又碰上鬼打墙了,摔得血头血脸。要是有关系,也就是这一层关系,反正不是亲戚。”范管家点点头,斥责道:“这几天机灵点,东家受了伤,心里不痛快,少不了拿下人出气。你也别再卖老油条了,每天点个卯就走,不少人有意见,这差你还当不当呢?狗日的东西!整天你就躲在你这个酒铺子里,你是当差还是开酒铺?别觉得东家宠着你,你就卖老油条。要干就好好的干,不愿干我另外找人!真到了劲上,在邵东家跟前我还能当这个家。”说罢,倒背着手气昂昂地走了。老绵羊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个老小舅子今天吃枪药了?这是唱的那一出呢?来这里把我熊了一顿。”

沈利司来到吴坝与郑智生见了面。郑智生问道:“见到老绵羊了吗?”沈利司道:“不但见到了老绵羊!还见到了邵家的管家范清字!不但见了范清字!还把你进邵家当差的事给办成了。”郑智生心里“格噔”一下,寻思:“这么顺利呀?”忐忑不安,迟疑道:“也忒顺当了,这里头没有啥道道吧?”沈利司也疑虑重重,惴惴道:“就是呀!顺利得叫人不相信。智生!我也不是埋怨你,你年龄也不小了,咋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怀疑是冯剑放火这事能随随便便给人说吗?我一提你想去邵家当差这事,老绵羊就冲了我一句,意思是说你进邵家没安好心!这不,话还没落地,范清宇就一步跨进来,当场就答应你去邵家当差,还说邵盼头正叫他找人呢!智生!我咋觉得这里面有鬼,邵家做事你不是知不道,他们是不是有了察觉?要把你哄进他家里,他就有办法拾掇你了,你去了恐怕凶多吉少。你堂哥一家尸骨未寒,再搭上你一条命,咱也忒不值了。”郑智生幽幽道:“利司哥!你就别劝了。我知道你这是替我着想,为了报这血海深仇,就是火坑,我也得跳。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利司无奈道:“你真是拧劲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你去吧,可要多加小心!平时少说话,多做事,记住:祸从口出!”郑智生用力点点头,应道:“嗯!”

翌日东方发白,郑智生早早起来,穿着整齐,舍近求远,先到王寨集叫开铁匠铺的门,卖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尖刀藏在身上,然后来到阎陈庄邵家。这时天才刚亮,邵家还没开门。郑智生坐在大门口台阶上,等开了门,进去拜见了范管家。范管家径直把他领到邵盼头屋里。此时邵盼头扎伤未愈,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简单问了几句,便不言语了。倒是他那位漂亮的太太慧云,一双勾人心魄的美目上下直打量他,看得他脸上燥热,心旌荡漾。慧云见他紧张,冲他一笑,朱唇轻启,露出两排雪白整洁的牙齿,向范管家吩咐道:“冯剑也来了几天了,天天瞎逛,叫郑智生跟冯剑搁伙计吧!有啥差事,你指派他俩一起干。”说着,意味深长地察看郑智生的反映。郑智生心里一阵狂喜,脸上隐约露出笑容。慧云的嘴角里也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范管家把郑智生领到冯剑屋里,冯剑刚刚起床。范管家陪笑道:“太太吩咐,说少爷来了几天了,叫指派你做点事。想着少爷年轻,又招来一个新人给你做伴,这个就是新招来的郑智生!他年龄和你差不多,以后做事,你就跟郑智生搁伙计。”又对郑智生道:“这个是冯少爷!”冯剑天天无事,邵家的院落各个旮旯墙角早已被他察看精熟,孙倩靓姐妹却象是从人间蒸发,杳无音信。他也试着找家丁们打听,家丁们都守口如瓶,啥也问不出来。慧云见了他,依旧亲热得叫他觉得不舒服,还时不时地打听啥“康主任”的消息,这使他感到莫明其妙。虽说他不认识这个“康主任”!但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个“康主任”与他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瓜葛,这种他不知道的某种瓜葛才使慧云、邵盼头等对他极为客气。他也从慧云的眼神里看出一些奇怪的东西,虽然这东西一闪而过,还是叫他心神不安、心惊肉跳。冯剑几次动过刺杀邵盼头父子的念头,可邵家严密的防范和慧云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却使他不敢轻举妄动。在邵家虽说吃喝不愁,冯剑却感到步步涉险,处处充满杀机,过得疙疾瘩瘩,日夜烦燥不安。此时,冯剑见了郑智生,早已喜出望外,加上在郑智强的诊所里曾有过一面之识,也算是熟人,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意思。冯剑上前拉着郑智生的手,热乎得不得了。郑智生却不冷不热,随口应付。

 第五章  进府 (三)

第五章进府(三)

光阴荏茬,郑智生进邵家当差已经四个多月。他每天一大早从吴坝赶来上工做事,傍晚方才回去。四个月里,他一面干活,一面细细观察,只见每天都有些神秘的人员出入,不知干些啥事。家丁们各做各的事,忙忙碌碌。只有姜家集的老绵羊显得格外清闲,早上点个卯就走,一天不见踪影,奇怪地是,却无人管他。因老绵羊是沈利司的表弟,郑智生见了他就象见到了亲哥,格外亲热。令他不解地是:老绵羊和他说话时显得很不自然,眼神躲躲闪闪,象是非常警惕。就是说出话来,也很生硬。郑智生心想,也许他在东家跟前是个红人,不屑与他说话,是摆臭架子!一想到这,他心里敞然开朗,既然巴结不上,就不巴结,以后再见到老绵羊,郑智生低低头也就过去了。郑智生和冯剑在一起做事,平时说话不多。郑智生看见冯剑,恨得牙根痒痒,只是在院中,人来人往,苦无下手机会。冯剑却浑然不知危险临身,身边多了个刺客。

这天早上,郑智生来到阎陈庄,刚说喘口气,范管家便来找他!范清宇一见他,吩咐道:“郑智生!你来了快半年了!邵东家说,看你样子挺机灵的,是个跑腿的料。今天派你出回外差,到徐州府去一趟。这里有一封信,送到徐州《东宝商行》。这信忒急,赶明傍黑一定得送到,这是盘缠和路条。”原来徐州古称彭城,是《大彭国》都城,三国时始称徐州,清朝雍正末年升为府治。所以,到徐州去,人们习惯说是“进府”!

郑智生把头摇得货郎鼓:“徐州叫日本人占了,乱得很,我可不敢去。”范管家的老脸拉长二尺,不悦道:“既然在邵家当差,差你不去,你当的这是啥差?你是真的不去吗?不去也管,我跟东家说一声,散你的摊子,这差你别当了,卷铺盖回家吧!”郑智生尴尬道:“你别瞎囔嘟人!我又没说不去,我是说徐州叫日本人占了,我不敢去。”范管家抱膀嗤笑道:“日本人占不占徐州,跟你有啥屌关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前清还是满族鞑子当皇帝呢!你爹不照样剃半个光头,梳长辫子?谁当皇帝也得要老百姓,对不对?日本人咋啦?他杀的是兵,你一个平民老百姓怕他个屌?”郑智生见他说话不中听,心里微微有气,挖苦道:“话是这么说,你咋不去?”范管家怒喝道:“放你娘的狗屁!还没来三天半,学会顶嘴了,我去还能到了你?看来我是支使不动你了?”郑智生固执道:“我去也管,但我一个人害怕,得叫冯剑跟我一起去。”范管家冷笑道:“我在邵家当管家三十多年了,领过的人不少,没有一个不调停的,从你这里开了先例了。你的头咋这么难剃?送封信还用去两个人?你想叫谁去就叫谁去?是你当管家,还是我当管家?”郑智生抢白道:“你不是说叫我跟冯剑搁伙计吗?我去徐州,他为啥不去?”范管家语塞,脸都气白了,半晌才道:“中、中,郑智生!你这碗饭算是端到头了。你本事忒大,邵家用不了你!我回东家一声,你给我这就走人!”说罢,气呼呼地找邵盼头夫妇告状。郑智生见他去了,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须臾,范清宇一脸尴尬,慢腾腾地回来了,象个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对他道:“回家带身替换衣裳,你们俩马上动身,赶明傍黑一定送到徐州。”郑智生自嘲道:“就这一件喝荼的褂子,衣裳全在身上穿着呢!不用回家了,我光棍一条,回家给谁说去?二百多里地,再耽搁耽搁,天黑前就赶不到华山了。”范管家打量了一下他,讥笑道:“听你话音,你还去过徐州?”郑智生道:“前年跟俺大爷到徐州贩过一回土豆子。”范管家道:“冯剑兴许还没起床。这是信和盘缠,千万别丢了,丢了你俩只能喝西北风了。还有,这是太太开的一张路条,路上有皇军盘查,给他们一看就中。”郑智生虽说也能认识几个字,但路条上的字他却觉得与中国字略有不同。问清《东宝商行》的确切地址,郑智生记在心中,径直来找冯剑。

郑智生藏好剔骨尖刀,来到冯剑住处。冯剑早已起床,一听郑智生说要去徐州,惊喜得差点跳了起来。自从那天夜里有人告诉他孙倩靓姐妹已送到徐州,他就盘算着去徐州寻找她俩的下落。再说,孙倩靓家就住在华山,正好路过。冯剑匆匆洗了脸,穿戴整齐,与郑智生一起踏上了南去的路程。此时夏至刚过,才走到王寨集,太阳就升到了半空,炎炎的烈日似炉火一样烘烤着大地,酷热难当。虽说天热,路上行人却渐渐多了起来,还时不时有人赶着驴车从身边走过。郑智生找人一问,原来鲁南县城大会,这些人是去赶会的。“会”跟“集”不一样,“集”一般是农村清早在街头上成立的买卖集会,也就是买卖些农产品,吃早上饭时即散,称为“露水集”!“会”却不同,“会”一般五天或十天一次,大到牲口木材,小到针头线脑,“会”上应有尽有。“会”也比“集”时间长得多,往往要一整天。郑智生、冯剑挥汗如雨,随着赶会的人流往鲁南县城走去。冯剑走得挺快,郑智生小跑才能跟上。冯剑不喜欢郑智生,刚与郑智生见面时,因两人都是年轻人,而且有过接触,着实非常高兴。但郑智生不冷不热,眼神里充满敌意,使冯剑芒刺在背,心里很不痛快。几个月来,虽说在一起做事,两人却很少说话。郑智生常以各种借口邀冯剑出去游玩,冯剑见他象是不怀好意,断然不单独跟他出门。再说,冯剑想到只要到了徐州,就有可能找到孙倩靓姐妹的下落了,所以走得很快。郑智生跟在他身后,心里也无比兴奋。在邵家等了几个月,他一直寻找机会,却苦无良机,如今这一天终于等到了,杀害亲人一家的凶手就在跟前,报仇的机会来了。郑智生用极端仇恨的目光注视着冯剑的背影,几次欲拔刀杀他,都因路上人多,络绎不绝!杀人容易,脱身却不易,投鼠忌器,他没敢贸然下手。郑智生无法,看来只能到了夜里在旅店里动手了。到那时夜深人静,再手刃仇人,为屈死的大爷全家报仇。

郑智生按压下心头怒火,两人一前一后,随着赶会的人流,默默地往鲁南县城赶去。两人都很年轻,虽然天热,汗流浃背,脚下却不停歇。刚到晌午,来到鲁南县城。鲁南县原是一个小镇,隶属丰县,后来设为县治,因其处于苏北,所以称“鲁南县”(此县为作者杜撰,不可当真。地理位置应在丰县城北)!既山东省南。因其设县时间不长,所以城不其大,只有一条街道,短促热闹。进了城,两人在饭店吃过早饭,继续赶路,大路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又走五十多里,日头西斜,到了江苏省丰县。丰县秦时称“丰邑”!隶属沛郡(沛县)管辖,是汉高祖刘邦的出生地。秦末刘邦起兵,经过七年征战,当了皇帝,不忘家乡父老,允诺“丰沛不纳粮”!

丰县城虽说也不甚大,却筑有牢固的城墙,而且有五个城门。除了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东北方另建一座小城门。这里有个典故:传说刘邦母子逃避秦兵追杀,就是从这里爬出,逃到沛县去的。这里原是一个阴沟,刘邦当了皇帝,自然不愿叫臣民知道自已曾钻阴沟这丢人的事。于是,拍马屁者加以神话,说刘母抱着幼年刘邦逃到这里,眼看被秦兵砍成肉泥。就在这时,刘母怀中幼稚刘邦用手一指,叫道:“这里有个小门。”刘母睁眼一看,刚才还铜墙铁壁的城墙上果然出现一个城门。刘母大喜,抱着刘邦穿门而过,那小门马上消失,娘俩才得以逃脱。以后筑城,丰县城就有了五门。别看东北角城门不大,因是皇帝走过的,这城门便有了特权。城门紧闭,老百姓是不能走的。

日本人在丰县驻扎有一个连的兵力,并培植了近百人的汉奸队,四门有站岗的汉奸盘查。此时国民党军已西撤川蜀陕西一带,日军随后追击,战场西移,所以,这里的局势相对平静,市面上还算热闹。冯剑、郑智生仗着有路条,一路绿灯,进了丰县城,打尖吃饭。吃过饭,两人也没歇息,顶着骄阳,直往东南而去。出了城,路上行人渐渐少了,扛枪的却多了起来,不时被人拦住盘查。两人幸亏握有路条,盘查的人看了,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俩一通,便赶紧放行。到了离城十里史店集,天已擦黑,郑智生本不愿往前走了,但史店没有客店。两人无法,只好摸黑前行。路上到处有人在放冷枪,不时有拿枪的路过,冯剑、郑智生吓得战战兢兢,一路走去,到达华山集,已是二更天了。

二人见临街一家门口悬挂着一个纸糊的发出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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