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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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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霜听了,也笑着点点头,却不再言语。

    司马黎又吃起了葡萄,借此缓解冷场的尴尬。

    再之后她每一次从侧面提起有关戏志才的事,都会被扶霜三言两语地拨开,聊起一些毫不相干的事。她的再三推敲都成了无用功,干脆也不再提起。

    她唯一能确定的事,依旧只有“戏志才真正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这一个。

    “奉孝先生。”一声轻唤唤回了她的注意,待她抬头,看见坐在她对面的扶霜站了起来,朝门口行了个礼。

    不用回头也知,是郭嘉来了。

    他每日早上都会来看她,刚好也是在扶霜来为她送药的时候。

    扶霜见了他,也不久留,多半会告辞离去,态度既不热情,亦不冷淡。

    今日也是,她浅笑吟吟地对司马黎轻声道:“女君,我晚些时再来看你。”

    “好。”司马黎也笑着颔首,站起身目送扶霜离开,然后对上向她走来的郭嘉。

    因为是在病中,多半时间躺在床上睡觉的她仅着了中衣中裙,刚才下床喝药时,才披了一件水色外氅。按理说,像她这副打扮和郭嘉共处一室是不合时宜的,虽然郭嘉不觉有他,而她也理应不会在乎,只是此时此刻,她却因自己“衣衫不整”而尴尬起来。

    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暗骂自己平白无故添了这么多龟毛的问题,一天比一天矫情。

    “地上凉,别久站。”他走近了,执起她的手,温声说道。

    司马黎抬头看着他同样温和的眉眼,像是被他当做玩具一样摆弄着,放到了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对了,还未脱衣服。”郭嘉刚为她盖好被子,拎着被角的手顿了一下,想起一件万般重要的事。他说完,便要掀开她的被子,一双修长的手朝她胸前的襟带探去。

    本是披着外衣的司马黎被硬塞到被子里,就已是无语万分,现在又见他这般举动,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整个头变得更加沉重,她忙道:“好了好了,我自己来。”

    郭嘉见她已经自顾自地脱下外衣,才收回手去。

    须臾之间,司马黎已除去外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躺在床上与郭嘉大眼瞪小眼。

    与无措的她不同,郭嘉站在她的床边,双手抄袖,是一派坦然自若的姿态。

    “你是无事可做吗?”她瞪了他一眼。

    郭嘉坐到了她的床边,像是在弥补未兑现的承诺一般,慢慢说道:“那日没有陪你,今日理应补上。”

    她讷讷无言,只能将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

    然而郭嘉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拉上去的被子又扯了下来。

    “会闷。”他神色认真地说道。

    “……”司马黎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服从了。郭嘉大概也觉得干坐着有些无聊,他又站起来四处打量了一眼她的卧房,然后发现新大陆似地抄起一卷散在案几上的书,奇道:“阿黎喜欢看《春秋》?”

    “那个……是司马懿的。”她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多想就答了出来。

    昨日司马懿来她这里探病,还自带了书卷消遣,而他一消遣就是一下午,临走时还忘记将他的书带走,她懒得收,也就搁在那没动。

    郭嘉闻言,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书卷,随手一扔,扬起一个弧度,那书卷“啪”地一声,又落回案几上。

第35章 一对病号() 
郭嘉将那书卷扔回去之后,他自己也走回来坐下。今日醒得颇早的司马黎此刻又有些困了,加上昏沉的头隐隐约约作痛,她耷拉了一下眼皮,对他咕哝了一句:“我睡了。”

    他没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又翻了个身。

    ……

    司马黎是被肚子饿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觉到肩上一沉。

    偏过头一看,郭嘉清俊的侧脸赫然映入眼帘,他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只是他就枕在她的肩上,离她是那样的近,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眨下眼睛,她的睫毛就会扫上他的脸颊。

    因此,她几乎是“嗖”地一下向后一让,与他保持开了距离。

    没了她的肩膀做支撑,郭嘉的头顺势倒在了她的枕头上。他睡得依旧安稳,没有因为突然间的挪动受到任何影响。

    司马黎又下意识地让了让身子,坐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床边的郭嘉仅仅是上身倒了下来,以一个不怎么舒适的姿势躺着,竟还睡得香甜。

    他今日来得早,想必是因为没有懒床的关系。

    她蹑手蹑脚地越过他,爬下床,站在床边犹豫了一瞬,还是不忍心把他叫醒。她又纠结了几秒,决定帮他翻个身,若是他因此醒了,那便一切好说;若是没醒……就让他继续睡着吧。

    饿得有些发虚的司马黎也没多少力气,虽然郭嘉看起来瘦弱得很,要将他的整个身子翻到床上去也没那么轻松。

    她折腾了半天,终于让他躺在了床沿边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半覆过他的身子,伸手从床角扯了一块被子过来给他盖上,这才算好人做到底。

    收拾好郭嘉,她直起身子,眼前一阵发昏。她撑着头定了定神,再睁眼看去,床上的青年依旧睡得香甜,她也就放心地转身,准备去找些午饭。然而当她转向门口时,却发现扶月站在那里,手上还端着托盘,有几个冒着热气的碟碟碗碗。

    司马黎愣了一下,她本以为来者是扶霜,仔细一瞥对方腰间鹅黄色的穗子,才知是扶月。

    她不像是刚来,好像已经站在门边立了一会儿。司马黎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正睡在她床上的郭嘉,心中也知扶月看到了什么,没准儿她还目睹了她在郭嘉身上折腾的全过程。

    扶月依旧端着托盘,展开一抹笑容,轻声说道:“扶霜被明君先生留了下来额外练习,就托我来给女君送来午膳。”

    她说完,莲步轻移,轻声走近了些,将托盘放于案几之上,又将上面的碗碟一一拜访好。大约是因为房间里还有个正在酣睡的人,她没弄出一点声响。

    司马黎轻咳了一声,答谢道:“有劳你了。”

    扶月又是嫣然一笑,毫无异样地对她说道:“女君请用。”

    她也客气地笑了笑,正准备上前用餐,背后响起一阵窸窣的轻响,她回过头去,却见郭嘉已经坐了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和扶月所在的方向,却只喊了她一人的名字:“阿黎。”

    刚刚睡醒的郭嘉眼中还有几分迷离,司马黎本想问他唤她何事,却见他白皙的脸上正泛着些许潮红。她皱了皱眉,暗觉不妙。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三两步走到床边,试探着问道。

    明明不是身强体健的人,却还跟她这个病号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上午,若被传染了也是一点不奇怪。

    郭嘉抬手撑了撑头,闭上眼睛沉吟道:“嗯……”

    “还‘嗯’?!”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却没什么气势可言。她伸出手,刚想探探他额上的温度,才想起她自己也是个病人,体温本就不正常。

    “女君,让我来试试吧。”一道轻声悦耳,在她身后响起。司马黎侧过身,却见扶月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在离她稍远的地方。

    她点点头,让开身子,扶月便走到床前,微微俯下身子,抬起一手轻轻贴到了郭嘉的额头上,另一手搭起这一边的垂袖,不让它扫到他的脸。

    良久,她直起身,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若有所思道:“奉孝先生确实有些发热。”

    司马黎默不作声地看她做完这一切,才叹了口气说道:“只能再给他多煎一份药了。”

    扶月点点头,主动应道:“我这就去。”她说完,正准备抬步向外走去,却在甫一抬头时愣了一下,望向门口,微微施礼道:“司马公子。”

    司马黎猛地转过头,却见司马懿端着一碗药前来点卯了。

    是了,这几日郭嘉上午来,司马懿便下午来,两人似是心有灵犀,自动错开了碰面的可能。

    “这是怎么了?”司马懿淡淡地瞥了一眼房中情景,平平地问道。

    原本坐得好好的郭嘉听见他的声音,顿时有气无力地将身子靠在了司马黎的床上,闭着眼睛蹙着眉,一副不怎么好受的模样。

    “他也病了。”司马黎见状顿了一下,只能代他解释道。

    “如此,”司马懿勾了勾嘴角,将手上的药碗递给离他最近的扶月,好声说道:“不如就让懿送奉孝先生回房歇息吧。”

    郭嘉听了,依旧闭着眼睛,笑了笑:“那就有劳司马公子了。”

    司马懿二话不说,上前把他从床上“请”了下来。郭嘉走时,对着司马黎做了个口型,无声地说:“别担心。”

    他怎知她在担心?

    立在原地的司马黎蹙了蹙眉,又见走到门口的司马懿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多有不善。

    果然,她还是应该多担心一下自己。

    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她侧过头,瞥见还未离去的扶月,正双手端着药碗,对她盈盈笑道:“女君,请喝药吧。”

    哪怕扶月看起来温柔可人,柔情无害,司马黎却错觉她手上端着的,是毒药。

    *

    司马懿送郭嘉回房,用了接近一个时辰。

    吃完午饭的司马黎收拾了碗筷,还当他不回来了。待她重新躺回床上时,又听到门被打开,却见司马懿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怎么?”原本躺下的她又坐了起来,本想问问他发生了何事,而他却不买账地径自坐到了一边,伸手正要去拿他昨日落在这里的书卷,手却在目光瞥见那摊开的竹简时顿在了空中。

    司马懿没说话,但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东西被翻动过,虽不是**之物,但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快。

    来这房间的人除了郭嘉,还能有谁?

    他想起方才自己“好心”送郭嘉回房,谁知那厮一出司马黎的房门,便改了病恹恹的样子,立刻变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还未等他皱眉,郭嘉就在路过卞罂教习美人的房间时,趁他一个不注意溜了进去,然后又摆出一副病弱的样子,满面愁容道:“嘉今日抱恙,晚上恐怕不能讲学给诸位听了。不过嘉请了司马公子代劳,这几日诸位可以向他讨教。”

    此言一出,郭嘉长臂一伸,把尚在门外的他拉了进来。

    司马懿喜宅,纵使少女们与他共居一院,也鲜少有机会接触,她们听了郭嘉的话,先是轻声细语安慰他好好养病,又是好奇地看向青了脸色的司马懿。

    比起郭嘉,司马懿的年纪才是与少女们相仿,与他同岁者也有三两个。郭嘉对着少女们,总是端着一副长者的姿态,她们对他也多是尊敬与仰慕。司马懿却不一样,少女们见他虽不爱说话,但和同龄人相处起来,也更自在一些。

    只是司马懿平白无故地就被郭嘉卖了,替他做苦力,少年心中烦闷,也无从发泄。他几乎是看在戏志才的面子上,才默许着答应了下来,从今晚开始,他就要代替郭嘉去给一屋子小姑娘讲故事了。

    郭嘉对他,定然是蓄意报复,实乃君子不耻之作为。

第36章 一波未平() 
自这一日起,司马黎养病期间便觉得清净了许多。

    只因司马懿被郭嘉摆了一道,每日须得去给美人们讲学,闲暇时间里,他便要为此“备课”,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关照”她。

    想到这里,司马黎不禁“啧啧”感叹。

    枉司马懿被后世称为老谋深算第一人,堂堂晋宣帝,如今也不过是个比郭嘉少吃十年米盐的祖国幼苗,实在唏嘘。

    “女君,该喝药了。”扶霜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马黎抬头望去,却见扶霜端了两碗药,一一放在案上。

    她奇道:“为何今日有两碗?”

    扶霜面上带着浅笑,解释道:“之前遇见奉孝先生熬药,他把女君的份也一并煮了,还说等会过来和你一起喝。”

    司马黎被噎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只是那人还没来。

    又不是喝交杯酒,喝药还要一起喝?

    她端起药碗,正打算“先干为敬”时,余光一瞥,看到扶霜脸上的笑意不似往日那般自然,她又放下碗,询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扶霜的笑容渐渐隐去,她垂下眼睑,轻声说道:“戏先生已经决定送姐姐入宫了,如若不出意外,便是过几日的事情。”

    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司马黎拿着小匙搅了搅药汤,并没有多意外,她不善于安慰别人,只能出声干巴巴地宽慰了几句。想必扶霜也不爱听这些,坐了一会儿,等她喝完药后,便起身告辞了:“扶霜再去找明君先生指点一番。”

    她点点头,待扶霜走后才意识到:扶霜又去练舞了。

    最近一段时间里,扶霜比任何人都要勤奋,只为赶上其他少女的进度。然而现在扶月已经被戏志才指名送入宫中,扶霜仍然坚持练舞,又是何故?

    她正思索着,一阵轻咳声由远渐近,愈来愈清晰。她知道是郭嘉来了,伸手试了试药碗的温度,待他走进屋来,便把盖在碗上保温用的碟子取了下来,将碗往他面前一推,只道:“喝吧。”

    郭嘉睨了一眼一旁的空碗,知道她已经不等他把药先喝了,也就一手抄起药碗,哪怕他在闻及药味时蹙了蹙眉,也还是干脆地喝了下去。待他喝完,放下碗后又禁不住咳嗽了一阵。

    司马黎坐在一旁,斟了一杯加了蜜的枇杷水递给他,还说道:“生着病就不要到处乱走了,在自己床上歇着多好。”

    “咳,一个人养病也是养,不如两个人一起,还可比比谁好得快。”郭嘉听话地将杯子里的枇杷水喝光,笑着说道。

    闻言,司马黎皱着眉在心中摇头: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比他小时候成熟了多少。

    “我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她握着手中的杯子说道。

    她估摸着,扶月入宫之事既然已成定局,待她病好后,司马懿也就该带着她回河内了。

    “志才已经决定送扶月入宫了。”郭嘉大概以为她还不知道此事,轻声说道,话语中带着安慰,还有一丝尘埃落定之后的轻松。

    她点点头,看着水杯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接道:“扶霜才来过,她与我说了。”

    “那,此事结束之后跟我回颍川可好?”不知何时,郭嘉坐得离她近了一些,原本清亮的嗓音被他有意压沉,飘入耳中则成了似有若无的诱哄。

    颍川……

    她心中一动。印象中的颍川是一个明亮的地方,那里没有诡谲的气氛,只有一派名士风骨。她已经有些想念起荀彧家的院子里,飘散着的松柏的清香。不可不说,她开始有些怀念颍川这个地方。

    只是……

    “司马懿……”她喃喃了一句,并被郭嘉捕捉到。

    他的笑声沁人心脾,面上不带丝毫病容,他轻快地说道:“若是我要带你走,他怎么可能拦得住我?”

    是啊,现在的司马懿的确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纵使郭嘉并非名门出身,可他身上也有一股不输人的傲气,能让他看上的人,实在不多。

    司马黎微微低了低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

    她所担忧的,并非郭嘉想的那样简单。还记得那天午后,她不小心闯进司马懿的房中,偷听到的他与戏志才的对话。

    听他们的意思,大抵是指:若是郭嘉的政治立场与他们不同,最好在两方化为敌人之前,先行一步将郭嘉这个毒瘤消掉。

    一个善断的谋士,好比一条毒蛇那般厉害。若说曹操有瞬间扭转局势的能力与魄力,那么郭嘉的决断,则给了他关键的底气。

    戏志才的确是个目光长远之人,以后人的角度来看,他的谋略和推断能力可居当世前列。只是,她不懂的是,他们日后理应都是曹操麾下的人才,纵使个人为政风格不同,也应与殊途同归是一个道理。

    “那你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她抬起一指,轻轻地敲点着杯沿,轻声问向郭嘉。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文若不久前来书信,说他去冀州见了袁绍。我也想去看看。”

    袁绍,名门之后。他是当今势力最大的几个诸侯之一。与曹操一般年纪,两人少时在洛阳,也同为玩伴。

    他的确是值得投资的一支潜力股。

    司马黎本想问他为何把曹操晾在一边不管,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而她也想好了去路。

    *

    过了几日,扶月果然被送到宫里去,参加采选,而其他美人也开始陆陆续续被送走。司马黎并不关心她们去了哪里,只有扶霜被留了下来。

    此时,司马黎的病刚刚好,她刚打开窗透透风,就看到戏志才坐在院中的桃花树下,一个人对弈,而扶霜则坐在一边,为他抚琴。远看这才子佳人相处的场景,亦是优美如画。

    她望着远处的两道身影,愣了一会儿神,才理了理身上的裙裾,出门向司马懿的房间走去。她猜想他这几日应当还算空闲,却一直不见他有回河内的打算,真当自己是来长安休闲度假的,每日都过得不温不火。

    司马懿见她来找他,也只是抬头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她瞥了一眼他手上拿的绢,这回倒不像是在看书了。司马懿注意到她的视线,顺手将绢布叠了起来,语气平常地解释道:“兄长来的信件。”

    “唔。”她应了一声,点点头。

    按照常理,他不像是会主动向她解释的人。她倒有些好奇,司马朗的来信上写了什么东西。

    “我们何时启程回河内?”她坐了下来,直切主题。

    “不急。”司马懿没有停顿,立刻答道。

    他还打算留在长安做什么?

    “这几日和郭嘉相处得还好?”司马懿似乎打算和她展开一场深刻的探讨,他双手叠放在身前,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她。

    司马黎本以为他还因自己被郭嘉算计而耿耿于怀,谁知他问出这话时的表情却是无喜无怒,他的用意让人捉摸不透。

    “还好。”她只能含糊道。

    “兄长来信说,长文已经定下了婚事,和荀氏。”司马懿改为睨了她一眼,一付“到了嘴边儿的肥肉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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