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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热奶茶的等待 作者:詹馥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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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往往都是在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下发生,通常想要的要不到,想避免的避免不了,很糟糕。
  电梯门一开,我刚好面对着阿问,他的表情忽然愣住有点僵硬,我以为若兰回来便抬头往前方看。…我觉得,这世界上让我想不到的事真多,多到我昏倒。
  这要不是上帝爱整我,就是上辈子我造孽太深了。
  怡君用力抱着靠墙壁的黄子捷狂吻了起来,我一眼就对上了黄子捷的眼睛。
  他没有任何反应地被怡君吻着,就连我跟阿问出现在他眼前也没推开怡君,只是闭上眼睛。靠~根本无法思考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不知道黄子捷在想什么,只知道空气又凝结了,我的心忽然掉到不知名的地方去,空荡荡地难受得不得了。
  我应该赶快离开这的,但脚像是被钉住一样移动不了…。
  Chapter 27在我的心中似乎没有绝对的爱恨情仇,一切都是可以被改变风化的。因为充满不确定,所以心起伏不定的振幅超过一米八以上。不太能解释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正常合理,别人怎么想我也不曾了解。
  我的人生即使到了转弯处也看不见蓝天白云绿草红花…,于是开始气馁。
  怡君发现有人在后面从电梯出来便停住她煽情的动作,她泪眼回身看到的是思绪混乱的我,她没有看到我的瞳孔微微放大,可能是受了黄子捷给的刺激。我转眼看着撇头过去的黄子捷时,怡君便拉着我哭说:“小华…”轻拍怡君的背不知所措。与其说不知所措,又似乎是内心的魔正在发着牢骚说为什么又让我看到麻烦的画面,啧。
  这状况已不是什么窘境或尴尬可以形容的画面,但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诡异,听着怡君抽咽的哭声却望着被推贴在墙壁的黄子捷,他的侧脸,看得出神。在我跟黄子捷之间似乎有条无形的线在拉扯彼此的距离,隐隐约约…。
  “请妳不要抢走子捷,拜托。”听到在我怀中哭个不停的怡君抬头对我说着,下意识我回头看阿问再转头看着怡君的眼泪,竟没有任何同情的念头,忽然嗅出野蛮的血腥味从我的头颅开始蔓延…。几乎把抬头的怡君看成小茹,不同的是小茹的绝对只给绍平一个人,而怡君有揽着众男友展示她美丽的花心。
  快要受不了也厌极怡君的作法,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倒覆辙,我用几乎难辨真假的口吻缓缓地说:“…该拜托的人是你们。”怡君抬头看着我的表情,让我更生厌恶。终于知道上帝为什么要我的脚移动不了,就是想强迫矛盾爱逃避的我,面对并成长。
  也许我除了身体的病痛,心也病了,而且病入膏肓。一切的纠结都是因为犹疑不定的病毒,让我千疮百孔伤痕累累,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不,也许我已经要决堤了…。
  “如果妳真的爱他,就该只对他一个人好。…不要再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了!
  妳现在这算什么爱!妳爱他吗!”“他当初选择妳,就是因为喜欢妳!不是吗!
  不要再三心两意的了!算我拜托妳!拜托妳可以吗!“一连串拉里拉杂的胡言乱语说出心中的郁闷,无关违心论或什么的,我只想好好发泄。
  当然,话一说完当场大家都傻住了。怡君停止哭泣,黄子捷回头直盯着我,余光还扫到阿问略为诧异的表情。…我在干嘛?!鼓起勇气我用力拔开被钉住的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宿舍。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话说的最快最多的一次了,在不到一分半钟之内。跑到山樱树下我撑着生病还未痊愈的身子,有点喘。阿问跟着我出来,在我的身后待着没有说话。事实上,我已经不敢去猜想我在阿问心中的形象已经糟糕到什么程度了,反正我就是乱没形象的。
  不一会他上前用双手轻放在我的肩头,但还是没有出声,我有点惊讶。可是这样的举动不知怎么地让我觉得奇怪,在阿问的心中,我失去坚强的形象了吗?
  若是如此,我的心会觉得轻松一点。又或是阿问觉得那样直言直语的我是理所当然的我呢?因为我是坚强的?
  “…其实,我一点也不坚强。”忽然不想让他猜测我的个性想法,我没有想特别给人坚强的印象。即使是乐观外向的人,也有绝望沉默的时候;即使是强装独立开朗的人,也希望能够受到疼爱保护;即使…,止不住泪水狂泄,其实我不想哭却硬是关不紧水龙头。这时候,又矛盾起自己该要坚强起来才是。
  阿问走到我的前面好像在犹豫些什么,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我用力擤擤鼻子擦干泪水抬头给他一个微笑。不知是我的笑容让阿问放下矜持或为难,他有点僵硬生涩地摸摸我的头,这是他第一次摸我的头,有点惊讶。
  “…抱歉。”他说,而手像是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停止一样,摸到最后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猫或小狗之类的宠物。…难道阿问是第一次摸除了若兰以外的女生吗?看到他略略生硬的手臂上下摆幅不超过二十公分的模样,忽然“噗呲”笑出来。笑得阿问一脸“发生什么事”的样子,还配合我不知所谓地傻笑着。
  如果我懂得什么叫真正的坚强之后,也许整个心境就会变得不一样吧。只是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制止想要暂时软弱的心,也许我是在承认自己的失败和脆弱也不一定。
  在我的微笑面具之下伤痕累累,似乎也不是件希罕的发现了。
  阿问载我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想起黄子捷,没来由地想起他。觉得他真是一个不可私议的人,就连刚才的情况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强烈反应。他的难过愤怒不堪都没有看见,…我还是比较喜欢在他的脑袋瓜下为我捧着黄玫瑰时的笑容,即使他是怡君的男朋友也无妨。
  也许有一天我会不小心爱上有着这样温暖笑容的他,不一定。呵,不过也有可能没有那一天的来临,因为我是个爱自己比爱别人多的人…。
  当然,好戏是不会天天都上演在我的人生舞台上,之后的一个星期左右,我的收视率偏低。可是我这个自导自演的主角却异常地平静,希望能继续平淡下去,才不管收视率高低。不过,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下星期我们去烤肉,霞云坪。”我躺在床上盯着梅芬的笑容,嗯?烤肉?
  不会吧…。赶紧起身坐好挑挑眉毛让梅芬感觉我什么都不知道。
  “妳忘了啊,说好要一块办个烤肉会。我看妳身体这么差,带妳出去散散心啊~”梅芬削苹果的技术比我好一百倍,不知道是不是毅东有教她撇步,因为她削的苹果我总能吃完。望着她削苹果的动作,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她是个很为我着想的人。就算我有着满肚子说不出的秘密,她也会静静地待在我的身边,虽然有时候有异性没人性,呵呵。
  “嗯…有谁去?”虽坐在床上,我的手还是下意识去移动一下鼠标。“我,毅东,绍强,他哥哥和他哥哥的女朋友,妳,还有吴宇凡跟佳涵吧。喔,…还可以找你的芳邻男朋友啊~呵,不找芳邻。”梅芬说完刚好削好苹果,装在盘子里递给我。这是不是叫做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咧?奇怪,忽然觉得在她的四周散发着粉红色的爱情光束,很美很舒服。
  “对了。他哥哥叫绍平,感觉起来好像是妳喜欢的那一型。不过,人家死会了…”梅芬吐吐舌头说着,我心头纠结了一下,觉得她这小妮子的敏锐度实在要命的厉害,至少对我而言。到现在我还是没能说出来自己对绍平残有多少的爱恋,是我不愿回忆深怕一旦想起会痛苦得半死?还是说我已经绝望于那天他在疗养院对我说的话?自顾自地苦笑一阵,没有答案。
  “喜欢不一定代表适合。”我塞了一片苹果摊平在床上懒懒地说,…病好像还没好,似乎里外都没好。稳重,深情,温柔,体贴,外向,乐观,忧郁…,有太多形容词去述说每一个人的个性。形容词真是模糊又爱装神弄鬼的词性,复杂到可以扰乱人的心智。我好不容易抽丝剥茧后才能理解最基本的道理。
  “那芳邻男朋友咧?”她好像得了削苹果症,碗里这颗还没吃完又从水果袋里拿出另一个苹果来削。喜欢注意别人动作的小细节,梅芬的削苹果症是粉红色爱情来临的病征。呵,我得赶紧把她削的苹果吃完才行,等会房间可能会在她不知觉的状况下充斥着满满的苹果,游泳都游不出去,我会淹死在梅芬的爱情苹果里面,甜蜜而死。
  “别人的我没兴趣。而且他应该也不会去吧,我想。”嗯,讲到阿问我就得故作镇定,要不然很容易露出马脚。若兰没有回来宿舍已经二个星期多了吧,阿问现在怎么样了?「爱上天使也许是一件辛苦的事吧?」真想这么问他。
  想着想着又塞一片苹果到嘴里,不要再提绍平或阿问的事了吧,我笑着转移话题问:“嘿,毅东咧?去哪了没陪妳?”老实说我觉得毅东的话其实没有很多,可是总觉得他这人不简单。
  “嗯?他和绍强现在在忙。不过一会要来载我。”梅芬终于停手了,她笑着说完便塞一片苹果到嘴里。“他们俩很好?”我指的是毅东跟绍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梅芬点点头笑着说:“是啊,高中就在一块的死党了,换帖的。他们还常背着我讲悄悄话。”都是这么久的朋友了,绍强都没有跟毅东说些什么吗?忽然开始怀疑上次去“金星”到底是偶然的巧合或完美的预谋?如果是巧合,也真的事太巧了吧;如果真的预谋,相信梅芬一定也被蒙在鼓里,而且我大概可以猜出谁是想引起这场风暴的主谋者。唉,不想再猜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宁愿希望这一切都仅是上帝爱开我的玩笑罢了。
  “喂,我得走了。记得下星期要去烤肉喔!我和毅东会开箱型车来接妳喔~”
  梅芬的手机响起音乐,可能是毅东来接她了。我都还来不及决定是否要去烤肉咧,她就要走了。
  “梅芬…我还是…”我想我决定不要去好了,才正想这么说却看到梅芬在门边笑起来很舒服的样子,下意识就改口:“…我要准备什么东西?”马的,在说什么啊?难道大家都看得出我的弱点吗?
  “什么都不用准备!绍强跟毅东说他们负责就好,妳人来就是了。掰啰!”
  说毕这小妮子就一溜烟地不见了。
  梅芬走后我呆坐床上好一会,很奇怪的感觉。不得不想一切都莫名其妙地被串接在一块?跟我有关系的人的生活好像黏胶般地离不开彼此,我连逃的地方都没有,无所遁形。
  总觉得我似乎又掉入另一个某人的陷阱之中,唉,怎么办…。
  Chapter 28也许是开始习惯一些怪事发生在我头上的缘故,对于生活上的琐事变得思虑非常多,难保不是为要小心翼翼地猜测或心眼变得略为狭小。其实我很不喜欢自己想太多,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想避免的也避免不了。比如说我每天还是要去上课,还是会看到怡君;在毕业之前,我还会看到黄子捷,看到若兰和阿问。怀疑自己是否早忘记怎么去在乎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了,麻烦多过于依恋的时候,我通常没有勇气跨越障碍到达最平静的终点。
  到了最后,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想咬牙撑过剩下不到两个月的大学生活。毕业后,我想我也许还会跟梅芬联络,只是不想再提起关于绍平或绍强他们俩兄弟的任何事迹了。
  当我一个人瘫在床上试图厘清思绪重新开始的时候,会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也仅限于自己仅限于一个人的时候,真可恨。
  我现在才想起绍强非常崇拜他哥哥这档子事,以前我跟绍平在一块的时候,他总会笑嘻嘻地说我们很配,比起小茹,他比较喜欢我之类的话。以前绍强常跟我抱怨他哥哥总是把家里的事往肩上扛。责任感太重的结果,总是先失去自我,然后再牺牲自我的幸福。
  绍强不喜欢那样的哥哥,他希望绍平能偶尔一次为自己过活。即使绍平做了什么坏事,只要一次出自于他的意愿,绍强都会觉得开心。绍平和小茹是对门的邻居,从小双方父母认识。孝顺的绍平理所当然不抗拒这桩几近“媒妁之言”
  的交往方式,真的是超八股的脑袋。…不过,当绍平不顾一切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绍强是举双手赞成的。
  想起以前的事后就不难发现我的心为什么忐忑不安了。心疼绍平在沉默不多话的生活中,暗自扛起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重担,小茹的事也一样。…呵,也许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才能在这里说大话。我不也是那场叛逆爱恋的加害者,而且还是背叛逃走的罪魁祸首。
  我背叛的是绍平拉住我往前走的勇气,一个好不容易想为自己争取些什么的束缚者。「妳很坚强,…小茹不能没有我。」也许绝望的人是说这句话的他吧,甚至连一句抱歉没跟他说过,任意妄为地以为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就属于自己般地逃跑,我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想到这,我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始终没有资格跟别人谈什么爱…。
  星期五的晚上,我泡了一杯热奶茶放在小桌上,认命地坐在计算机前赶着毕业制作。才坐下没有十分钟,忽然门铃响了。我不知道谁还会在忙得半死的毕业制作中找出缝隙来找我抬杠,“喔,来了。”我习惯性应了门那头的人。
  “哈啰~奶酪蛋糕!”若兰盈盈地笑着,捧上跟上次一样精致包装的蛋糕盒,不等我反应又凑进房间里去坐坐了。好久没看见她,有多久也已经数不太出来。
  “嗯?妳又喝热奶茶啊?”她望着桌上的那杯热呼呼的热奶茶,感觉有点厌倦我喝热奶茶的样子。
  “别喝了,我带了冰的奇异果汁给妳喝呢!”她说毕就把热奶茶拿去厕所倒掉,我来不及阻止。草绿色浓稠的液体倒进习惯只装热奶茶的马克杯里,我有一种强迫改变的落寞,但却说不出任性的话去阻止这样的改变。也许被动的我下意识是希望改变的也不一定。
  “妳…妳还没回房间去?”我坐下来端视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奇异果汁,不知从何下手。若兰又一副古灵精怪地点点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天使又从不知名的地方降临在我的眼前。
  她穿着印有美国国旗的贴身小T 恤(身材超好的),下摆有须须样式的牛仔短裙。
  一双白皙完美无缺的腿一览无遗,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怪事!我不是女生吗!)。眼眸擦上淡淡的绿色眼影,除此之外其它应该都是天生丽质吧。抑制住下意识会往身上看看自己邋遢程度的行为,真没办法。
  “阿问可能在等妳,回去看看?”不知怎么地,现在我看到快乐的若兰时,满脑子只想到阿问此刻不知道有多难熬。打从一开始我就希望阿问得到幸福,若兰是真的不明白阿问对她有多深情吗?
  “我知道他在等我。…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进去,怎么面对他。”若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出她的确很在意阿问。只是相爱的这两个人之间出了怎么样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觉得阿问很爱妳,也会很担心妳,赶快回去吧。”难得我直扑扑地说出心底的感受,而且心中喃喃地反复想着:「请妳赶快回到阿问的身边吧,请妳不要再让他一直在等待了。」当然这些话我是说不出口的,只默念了几遍。话说完却见到若兰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怎么了?
  “怕他生气嘛~不敢进去啰~”她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开始收拾她的小包包跟一些小东西:“好,我回去看看他。”她是个想到什么就会马上去做的人。
  我点点头站起身送她到电梯口,她一如往常地调皮笑着说跟我说再见,但最后要走的时候,她露出半正经的笑语说:“我也爱阿问,但我是个没有办法只喝热奶茶的人。”电梯关上,我被若兰的这一句话愣住了。若兰也是个敏感的女孩,她知道我有满腹的疑问想说才跟我说这句话的吗?
  若兰在电梯间的话怎么挥也挥不去,于是那一晚我失眠了…。
  “小妞~还在睡?赶快起床了喔!我和毅东,绍强大概半个小时后会到妳住地方喔!”我从被窝里爬出来接电话,一劈头就被梅芬开朗的声音惊醒,喔,对了!今天要去霞云坪烤肉。得赶紧起床准备一下了,其实,撇开复杂的个人感情因素,我是很高兴有机会可以出去走走的。
  走进浴室梳洗了一番,戴起隐形眼镜,小心翼翼地梳开纠结稀少的头发(真的是少得可怜),一件NIKE白色的T 恤,浅灰色的滑板裤。嗯,去烤肉走休闲路线应该是没错的吧,我向镜子中的自己扮了个鬼脸。
  今天天气蛮好的,我站在窗口望出去想着老天爷真赏脸,心情不错。好像也能够坦然地面对任何事的感觉,应该要好好保持这样的情绪才是。忽然我看到一台白色的箱型车从中兴路转到我家巷子里,梅芬推开车门抬头向我挥挥手,我也跟她挥挥手示意要下去了。
  “真慢!”梅芬拉着我的手要上车,“我可是用跑下来的耶,这位大姐!”
  苦笑着拿她没办法,一坐上车就看到毅东回过头说:“嗨!身体好多了吗?”绍强也回头看我笑着说:“好久不见!”我向他们点点头说好,脑子忽然又想起“完美的预谋”那件事。
  “现在呢?要去哪里?吴宇凡说他们先去霞云坪,佳涵说下午有事,所以自己先骑车去了。”梅芬从两个前座中探头问他们俩,“去龙潭接绍平跟小茹,他们在疗养院等我们。”绍强说。我没有什么意见自然也没有回话,只是摸摸我的包包,看东西是否都带齐了。“啊,我忘了带相机!”梅芬忽然转头跟我说,“喔,那我上去拿好了。”我把包包放着推开车门,跑上楼去。
  由于懒得脱掉球鞋,开了房门我就跪着移动步伐进去衣橱里拿相机,“嘿咻,真累…呼~~”我喃喃自语地边低头说着边移动我的膝盖前进。不料一到门口,手上的单眼相机就被拿走了,还看到一只手伸过来,彷佛是要扶我起来。
  一抬头就看到黄子捷用浅浅的微笑对我说:“妳在做什么傻事啊?…蠢蛋。”
  这下可好,我没想到他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超尴尬的。沉默又开始游离在我们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填补这怪异的气氛。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响起音乐,是楼下梅芬打来催我的电话…,我望着黄子捷接听我的电话:“喂?妳在妳家迷路了吗?”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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