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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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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牧监脸上微微有些得色,伸手打断了陆尚楼的话,前边的铺垫已经够了,他话题一转,说道,“这里我要对大家说一说高牧监,大雪过后,岳某因为操心着牧场中的人事,没能亲自去西州向郭大人报告牧场抗雪的情况,是高大人不辞劳苦,亲赴西州,将我柳中牧的情况如实向西州郭大人禀报,岳某在这里深为感激。”

    高峻道,“大人夸奖的,实在是下官份内之事,再要多说,你我就显得生分了。”

    岳牧监说着是是,又对着刘武道,“不过,刘监丞我就要说你两句,不得不说,此次雪灾,我们还是有些漏处的,比如马间的保暖一事,一直是由刘大人负责当然,刘大人离家远,对牧中的事务难免照顾不到,不过今后”

    万团官坐在下边,冷眼看了一会,见自己的姐夫轻易就掌控了局面,心说,还得是姐夫,换作别人,怎么会这样容易。

    谁知刘武却大为不满,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说道,“大人批评在下,在下无话可说,但是把雪灾的损失都说成是我的不是,下官实难苟同!”

第16章 杖笞团官() 
几年来,岳青鹤一直把刘牧丞当作软柿子来捏,难干的差事大都安排在刘武的身上,有了过错就由刘武来承担,刘武也从没敢说个不字。

    没想到,今天只是略略地说了他两句就炸了毛。这倒大出岳大人的意料。在场的许多人也吃了一惊,心说刘牧丞这是怎么了,一个个伸着脖子往下看。

    岳青鹤定了定神,缓缓地问道,“刘大人你说说本官哪里冤枉了你,马厩的防风保暖不是一直都是刘大人负责吗?雪灾来到,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马厩的防风保暖么?”

    刘武道,“这倒不假但是大人,下官说句话,请你品评品评,倒是有无道理。”

    “刘大人你说。”

    “以往灾年,别说是马匹了,连人都有冻死的,但是在座的都知道,那些冻死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富足之家的人。为什么?想那些不缺吃穿的人,一年到头,裹裘吃肉,哪里会冻死。那些冻死的,非但身上无衣,而且是肚中无食啊。”

    “刘大人,我们在说马匹,你扯到人上边做什么。”岳青鹤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儿来,但是坐在下边的万士巨却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岳大人,你说下官扯也好、不扯也好,下官以为,只要是在理,就不妨说说。各位试想,如果在大冷的天,让两个人不穿衣服站到外边去,一个脑满肠肥、另一个瘦骨嶙峋,哪个会先死?”

    高峻心想,刘武这个弯子绕得,差点连我都没转出来,他这是想着法子往马料上领啊。

    岳青鹤此时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头,再看看下边坐着的小舅子万士巨的神态,心说别不是舅子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须知在万团官那里,自己也是有些说不清楚的。

    他一下子醒悟过来,厉声说道,“刘大人,你以为这里是戏园子,本官会由着你讲故事吗?本官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反思过错,查漏补缺,而你却在东扯西扯。你我同朝为官,为国养马,怎么就不能说你一句了?”

    刘武自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憋着一口恶气撒不出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大声说道,“岳大人,既然是查漏补缺,就应该畅所欲言,各抒已见,有则改之,无则戒之,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让我说?”

    陆尚楼清清嗓子道,“刘大人不必激动,下官以为,岳大人不过是操劳牧事心切,对你言语上可能会有些冲撞,但是你与我俱是下属,还要注意一下说话的分寸,嗯嗯。”

    岳青鹤看到今天这个刘武也是生着心眼子,有些不管不顾,对这样一个憨直之人,若是逼急了,又保不准他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因此也想着把话往下收一收,只要今天能把他稳住就行。来日方长,有道是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不信自己不把他调理得服服帖帖,“本官正是此意,刘大人,你不要多说了”。

    高峻说道,“依本官来看,刘大人所言非但没有离题,反而是切中了要害。昨天本官下去微服私访,也发现了许多的问题,正好刘大人也一道去的,不如就请刘大人讲上一讲吧。”

    怪不得刘武今天像疯了一样,原来是有人在后面撑腰、有备而来啊,陆尚楼一看,在这种情势下,自已最好不要说什么了,好在刚才自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接下来,且看看局势再说吧。

    刘武说,“暴风雪当天,下官就赶到了牧场,通过清点那些冻死的马匹,下官发现了一个共同之处,那些成年马匹,个个都是瘦得皮包骨!从今年入秋开始,各个牧场都开始着手养膘,有道是秋高马肥,入了冬怎么会连一场大雪都挺不过去呢,依下官看来,这场所谓的雪灾,只怕是欺上瞒下的说辞,至于马驹儿嘛,就更不必说了。”

    “你你”岳青鹤气得说不出话来,雪灾之说,在牧场中就是自己最先提出来的,今天刘武这样说,不就是暗中将矛头指向了自己,惊惧之间不禁思索,是什么人让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刘武有了这样的胆子,他看了看高峻。心中也不明白,平时有些稀里糊涂的高大人今天是怎么了。

    高峻的余光已经发现岳牧监在瞟自己,心中冷笑,说道“刘大人此话,本人也有同感。此去西州,下官也顺便向西州都督郭大人打听了一下,西州其他四座马场的损失,好像并没有柳中牧这样严重。”

    其实他并没有打听过,只是这个岳青鹤连去西州见郭大人都不敢,不恰好说明了他的心虚吗?。

    打蛇打七寸,刘武心中不禁替高大人喊了声好。他接着说道,“自从万团官掌管牧场马料的采买以来,柳中牧的马草一日不如一日,这次下官与高大人一同去微服察访,发现收草的现场连我们牧场的人都没有,而是草商贾老板的儿子在那里胡乱定等,将雪片烂泥一并装车运来。各位大人,这样的草料,能把马养肥吗!”

    万士巨站起来嚷道,“刘武!你这是公报私怨、血口喷人!”

    陆尚楼道,“刘牧丞,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刘武道,“下官又没有跳起来,一直在好好说话呢!”

    岳青鹤铁青了脸道,“既然如此,在这座牧场中,还有本官坐阵,你怎么不及时地向本官禀明,而是任由事态发展?刘大人,本官事务繁忙,平日里一些事务都尽委于你,难道你就没有监管不利的责任吗?”

    “下官没忘,有一次下官将马草之事汇报给牧监大人,岳大人不是下令将牧场中的一个机构变动了吗?大人说,如今牧草供应紧张,我们要立足自身,大人下令把检草房改成了拣草房,诸位不要听差了,把检验的检,改成了挑拣的拣。”

    底下有人偷笑出声,刘武所说的这事,许多人都是知道的。一些平时看不惯万士巨作派,又敢怒不敢言的,今天也是存心看他的笑话,场中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交头接耳之声。岳青鹤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刚要说话,没想到万士巨跳了起来,对着刘武破口大骂,“刘武,你敢连牧监大人都污蔑,有本事冲我来,是我惹了你,我姐夫又没惹你,有本事你冲我来。”

    万事巨一说这话,刘武的脸上腾地一片紫红,高峻看在眼里,心说不知刘武与万士巨有什么过节,猛然想到昨天晚上刘武意外地由家里回到牧场,还有喝酒时闷闷不乐的样子,似有难言之隐。他拍地一拍桌子,对万士巨道:

    “万团官,你这是何意,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扯别的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岳大人是你姐夫吗?”岳青鹤暴跳如雪,对着舅子吼道,“你给我闭嘴,嫌我事儿少啊!”

    万团官看到姐夫气成这样,把嘴里的后半句话憋了回去,岳青鹤的意思是把舅子压住,别让事态扩大。高峻看到刘武似是气愤得不能自控,心里想,刘武不能再让他冲了,于是不慌不忙地对在场的人说道:

    “昨天,我与刘大人一起察访,看到的一些事情,刘大人并未枉说。且不说在那里监称的都换成了草商的人,竟然连牧草如何定等都是草商一口说了算,下官当时就想,不知道这草商与我们负责采买牧草的人是什么关系难怪要加一个拣草处了。”

    “是谁在那里监购牧草?一定严惩不怠!决不姑息!”岳牧监有些气急败坏。

    陆牧监试探地说了一句,“是不是监称的人恰好在高大人到达时离开了一会也说不定比如出恭之类。”

    高峻说,“大人差矣!此次购草足足去了万团官、王录事,还有监称、初检、装车人员不下七、八人,哪有出恭要七、八个人一块去的?我们去村中察看时,看到这七、八个人并非是在出恭”

    “那下官就不明白了,这些人在做什么?”陆牧监本意是想替岳大人打打圆场,不想情势相迫,这一句,却好似是在帮着高大人穿线。

    “不瞒陆大人,我们正好看到这七、八个人正与草商贾老爷在那里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而且我们从酒馆里走出来的时候,草商贾老爷的公子,竟然带了人来,还对下官说什么,‘兄弟你也不打听打听,万团官和我们贾家是什么交情’,在下当时就不明白了,那万团官,你和贾老爷是什么关系?”

    万团官事到如今,早已经方寸大乱,随口说道,“这这是血口喷人!证据呢?把证据拿来,没有证据我就不认!”

    高峻勃然大怒,手指着万团官的鼻子道,“本官微服察访,并有刘大人、冯排马做证,你还敢和我要什么证据?你倒说说本官哪里血口喷人了?实话告诉你万士巨,那位草商的儿子贾公子嚣张起来一点不差过你,他竟然找了交河县的捕头,立个名目将我们捕到了交河县衙。若不是半路遇到了西州的长史赵大人,我们三人就断送在交河县了!本官吃了暗亏,本不欲善罢甘休,也想录了贾公子的口供来。但一想到柳中牧场是岳大人在主持,闹得大了也是岳大人脸上无光。你倒好,却来向本官要什么证据!”

    高峻的这些话句句抽在岳牧监的心尖上,特别是听到“西州长史赵大人”一句,直吓得心又是一颤,心说这个高峻真的不能等闲视之。情势所迫,再不划清界限,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一拍桌子道,“还是高大人顾全大局,你你这个万士巨,对高大人讲话还这样无状,不狠狠惩处怎么能服众?”说罢扭头看高大人。

    高大人不看他,却扭头看刘武,刘武会意,心说万士巨,今天打不瘫你,我不姓刘。立刻说道,“回两位大人,厩牧令讲,因渎职失察,致草、料污染,而遗害牧群者,笞三百。”高峻听了,扭着头问岳青鹤,“大人?”

    “拉下去!先打三百!”岳青鹤吼道。

    早有两位牧子从门外应声而入,扯了万士巨就走,高峻对刘武说,“刘大人,就由你掌罚。”刘武领命出去。不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万士巨的嚎叫声,而那杖笞之声却是不大,但一下是一下,屋里人听到笞杖落下时挂到的风声。

    高峻不知道是谁在动手,一开始,万士巨对着刘武破口大大骂,十几下过后,陆尚楼心说,“这个万士巨何时吃过这个亏。”

    看看岳青鹤如坐针毡,陆尚楼正想求情,冷不丁就听到外边许是万士巨被打得急了,喊叫声传进来:

    “好你个姓高的,谁不知道你,人家丈夫刚死三天,你就把寡妇接到了家里,你就不该打吗哎呀、哎呀、哎呀——姓岳的等着你的,看我不告诉我姐”陆尚楼心说,“我还是省省吧,别再让外边这条疯狗把我咬了。”

    高峻也不说话,心中默默数着杖数,打到九十多下时,万士巨就只剩下哼哼了。再往后,连哼哼声都听不到。只听到一下、一下的笞杖与肉皮亲密接触的声音。心说,“刘武你到底和万士巨有什么过节啊,别再把人打死。”一边想,“我接柳玉如的事,万士巨怎么知道得这样快?这事对我有什么影响?”

第17章 形势所迫() 
高峻正想着,我接柳玉如到家的事,万士巨怎么知道得这样快?这事对我有什么影响?万一岳青鹤拿这事问自己,该怎么回答。

    毕竟做为一位上司,关心属下的生活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自己确实没有想过唐律之中对此是如何规定的。正好这时,门外一个牧子进来,冲着岳牧监回禀道,“回岳大人,外边有一位女牧子求见。”

    岳青鹤有些心烦意乱地挥挥手道,“让她进来。”

    高峻吃惊地发现是柳玉如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屋,落落大方地冲着岳青鹤、陆尚楼、高峻的方向深施一礼,说道,“牧子柳玉如参见三位大人。”

    本来厅中交头接耳,嗡嗡之声不绝,随着柳玉如进屋,那些杂音立刻都消失了,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柳玉如的身上,包括岳青鹤在内,都被进屋女子的美丽容貌晃了一下眼。陆尚楼心说,我怎么没注意到,柳中牧场里还有这样标致的女人?

    高峻也不清楚玉如突然进来是什么意思,只好眼珠不错地看着她那清丽的脸颊,看她要说什么。

    原来,柳玉如与杨丫头两个人,正在议事厅的隔壁闲聊。聊着聊着,就听得隔壁议事厅里似是为什么事争吵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隐约地听,好像高峻也发了火。

    两个人走出屋子,想听得更清楚些。不一会,看见两个牧子像拖死狗似的拖出一个人来,摁在外边的冷地上,扒掉了裤子只留着中衣,那个早上与高峻他们一路来的刘大人挽起袍袖,从一位牧子手中接过一根笞杖,叭叭打了起来。

    一牛车的女牧子们奉冯征的指令,都没有去拣草房,看到这个,一下子都围了上来,也不敢出声。她们头一次看到公事之中打人还是这么个打法。那个王彩莲也混在女牧子之中。

    她对这个万团官的身份是清楚的,王仁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在柳中牧场里,只要万团官看得起,没人敢找别扭。

    直到今天之前,她对此是深信不疑的。试想,连万团官看得起的一个王仁,就能让自己在来牧场的头一天当上拣草房的管事,那万团官本人,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只恨自己没有直接与万团官扯上瓜葛。但是看到万团官被打的那个惨样,又不太清楚了,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刘武,刘牧丞,恨不得一杖将趴在地下有万士巨抽成两半,下手一点力气也不省着,他恨死这个姓万的了。

    昨天,他陪同高大人、冯武一起微服察访,从交河县衙出来以后,辞别了两人,一个人往家里走。他家住在村中的第二条街,转过街头,就看到在自己的家门口拴了一匹黑马,心说是谁来了,走近了一看,一眼就发现了黑马身上的两只亮银的马镫。心中狐疑,万士巨来我家做什么?

    也不大声,悄悄走近。发现自己的小女儿并未在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堂屋的门虚掩了。还未进门就听到屋中传出男女嘻笑之音。心下大骇,一脚踢开房门,滚在床上的两个人冷不丁被人闯进,吓得一下子分开。再看那女的正是武氏、男的不是万士巨是谁?刘武气得混身颤抖,语无伦次,话也说不出来。万士巨说,“刘大人本人,本人原说来找口水喝的”

    刘武联想到中午在酒馆里那些人说的话,吼道,“放你娘的屁!找口水你倒跑过了一条街来找,一口水你倒喝了一下午!你唬谁呢?今天老子绝不与你甘休!”说着就找斧子。

    万士巨一听,一边说着,“好哇,你倒设了计来害我,从中午盯我到现在。等着,我告诉我姐夫去!”一边夺路而逃。

    刘武举了斧子追到大门,看万士巨飞身上马一溜烟地跑了,追也追不上,返回身来揪住他媳妇的头发一顿狠踹,直打得手软脚麻方才罢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刘武的媳妇武氏,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再加上刘武不善逢迎,年过四十了还是个牧丞,平时没少冲着刘武发牢骚。时间一久了,刘武也嫌烦躁,加之与牧场离得远,就旬余回家一次。

    而武氏年近四十,原本还是兢兢业业地守了孩子过日子,看看刘武也不长进,家中境况非旦没有什么起色,反而一会不如一会了。埋怨之心愈盛。又见刘武多日不回,一心扑在牧场里,慢慢地胆子就大了起来。

    也只能说这个万士巨胆大妄为,知道了武氏是刘牧丞之妻,不但不收敛,反而更觉有趣。他欺刘武无势,一俟刘武在牧场留宿,必忍受不住地跑过来。

    这世上总是充满了巧合,不信且看这个“巧”字,左边是称砣、右边是称钩,上边恰似称杆。而再上边那无形之手,才是巧字的精髓。因而任何的事,不要以为人不知而胆大妄为。总会有一只无形之手,迟早拨开迷障、让真相现出。

    那万团官原以为刘武昨夜宿于牧场里,今天白天定是不回来,哪知道刘武与高大人私访之后路过村头,正好回家来。

    这次被刘武撞着,万团官吓得夺路而走,回家后左想不稳妥,右想也不稳妥,生怕第二天刘武找自己别扭。

    因此连夜赶到姐姐家,央告姐夫岳青鹤,要他第二天务必随他到牧场来。岳青鹤问他有什么事,这小子也不敢说,吱吱唔唔的。被他磨得没有办法,这才一起来了。

    你说万士巨落到了刘武的手里,哪还有好?万士巨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把刘武累得气喘吁吁,谁知这小子被打急了,竟然脱口说出了高大人的事。刘武冲着一边的冯征道,“你来!打到九十八了,莫要打差!”

    冯征已然把高大人视作自己的知遇之人,听着万士巨如此诋毁高大人,正恨不得亲自教训这小子,闻言接过笞杖,一杖一杖地打下来。重换了生力军,又同仇敌忾,只苦了万团官。

    在看热闹的女牧子中,柳氏猛然听到万士巨说到了高峻和自己,心里把这人祖宗八代骂了个遍。忽然想到,高峻肯定不知这种事情里面的一些法门,生怕他应对不妥,着了岳大人的道儿。她知道在大唐律令里,对此种事的处罚是最为严厉的,弄不好不但自己受罚,连高峻都要受到牵连。想一想两人好不容易脱出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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