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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恶魔和弗兰克同时回答道。
“很好，”安吉伯意味深长地看了弗兰克一眼：“我希望大家就此展开讨论，不要多说废话，以及其它与主题无关的话。那么现在审判开始。请原告方陈辞。”
弗兰克上前一步，面色平静地说道：“安吉伯大法官，做为世界金融署公诉方的律师，我对本案看法如下：首先，DARK商会和张氏财阀的股权分离定然是有内幕的，因为很显然，DARK商会的赢利能力如此强悍，而我们都知道张氏财阀一直渴望着进入游戏界捞钱，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主动卖出DARK商会的股票？要知道，这可是原始股，这意味着暴利！这种暴利对于张氏财阀来说不可能是无法忽视的，更何况DARK商会这样的庞然大物在龙族拥有广泛的影响力，嘉力士贸易、泰利军工和深海科技都从中受益良多，张氏财阀出售股份的事情就显得更加奇怪了。这是其一。”
安吉伯点了点头，对于不了解内幕的人来说，张氏财阀的做法的确让人不能理解。张氏财阀也不会满世界宣扬自己手脚不干净被人踢出去，不带他们一起玩儿了，因此这件事情一直都在一个小范围里面流传。
“而另一个，从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张氏财阀是被DARK的三个老板给坑了的，他们前期投入巨资，却只得到了不多的收益，反而为人做嫁衣，但是您今天也看到了，张氏财阀依然与DARK的关系亲密，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这种几乎拿不出证据的猜测并不能够成为法律依据，但是对于打动陪审团来说却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因此弗兰克还是说得不遗余力。
“这一切迹象，都显示着，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内幕交易。”弗兰克肯定地说：“我们认为这种内幕很可能就是洗钱。众所周知，能源企业，总会有些来源不明的收入的。”
张贲愤怒不已，却苦于不能站起来对着弗兰克狂喷，只能强忍着怒火。每一年世界出产的能源是固定的，因此黑市上面能源的价格比联邦规定的价格高出10倍，中间的暴利足以令人铤而走险，弗兰克意有所指，用心险恶。
弗兰克又说了一些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但其实根本就是捕风捉影的话，攻击点主要集中在泰利军工和张氏财阀身上，其言辞深得委婉讽刺之精髓，总结起来就是军火商与能源商与游戏界巨头不可告人的黑色秘密，其中可能牵涉到的权钱交易、权色交易bulabulabula，将他的话整理出来就是三流小报的文章。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三流小报存在自有存在的理由，人们对于邪恶英雄、黑暗交易的八卦之心总是不会停歇，无论是陪审团还是安吉伯法官，看上去都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恶魔简直是无力吐槽。
他等到弗兰克说完了，也走上前，沉声道：“法官，我是被告方的辩护律师，我对本案看法如下。首先，对方对DARK商会提起公诉的理由不足，因为洗黑金是一项非常严重的指控，而他们公诉的理由完全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的。而另外，我想说一点，安吉伯大法官，我认为，POSEIDON先生的个人能力世人皆知，我并不是鄙视联邦金融署，如果POSEIDON先生真的想要洗黑金，您觉得就凭联邦金融署的官员，能发现DARK商会半点违法的蛛丝马迹吗？我的鼻子忍不住要发表感想，但是为了表示对伊尔格亚斯先生的尊重，我没有让他出声。”
安吉伯看着下面伊尔戈亚斯的脸色，差点笑了出来。
恶魔冷冷地道：“我不像某些人那样喜欢废话连篇上蹿下跳，以上就是我对本案的全部看法。”
“安吉伯法官，他人身攻击！”
“奇怪，我又没点名道姓，你何必对号入座？”
安吉伯忍住笑意，说道：“肃静！肃静！请原告方出示证据。”
弗兰克咳嗽了一声，义正词严地说：“我们没有证据！”
安吉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愕然地看着弗兰克，没有证据还能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您还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弗兰克认真地说：“这是刑事案件，刑事案件的证据和民事案件是不同的。民事案件的证据，只需要证明，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就可以了，这样的证据，我们有很多；但是对于刑事案件，证据必须是确凿无疑，不容辩驳的。POSEIDON很狡猾，并没有留下这样的证据。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依然坚持提起公诉？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个联邦正义永存，就是为了证明，就算是金钱和权力，也不能践踏正义和公理！”
安吉伯摇了摇头，这明显就是来捣乱的，他早就听说了，这一次审判，曼托菲尔德家族就是想要借助审核拖住DARK商会，只要不是A级审核，对于曼托菲尔德家族来说就是胜利。原本安吉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形他也已经差不多相信了。
安吉伯默然半晌，决定不理会弗兰克，他打断了弗兰克慷慨激昂的现场演讲，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而问道：“请被告方出示证据。”
安吉伯法官对于曼托菲尔德家族这种浪费法庭资源并且试图利用法律牟利的行为非常不喜。
恶魔说道：“安吉伯法官，我们有太多的证据可以证明DARK商会并没有洗黑金，首先，DARK商会的每一笔交易都是记录在册的，我们可以全部提供出来，但是我们申请A级核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DARK商会并不希望在这段时间里面被冻结资金。”
安吉伯法官皱起眉头，案子到了这个地步，还真是棘手了。
虽然安吉伯在感情上非常看不惯曼托菲尔德的做法，但是他不会因此影响工作，安吉伯法官道：“里奇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提供足够的理由，否则我不可能同意你用A级核查来为DARK商会取证。联邦法律有所规定，如果不到法律所规定的那些特殊时刻，A级核查是不能进行的。”
“可是法官，您也看到了，有人无理取闹，如果每个人都这么一次次地投诉DARK商会，难道DARK商会永远都不做生意了吗？”恶魔反问道：“为什么不能用一个一劳永逸的方式呢？DARK商会同意支付A级核查所消耗的所有资源。”
安吉伯不置可否，是否进行A级核查是下一个议题了。他问道：“对于被告方提供的证据，弗兰克先生有什么想法？”
“一派胡言。”弗兰克不屑地说：“难道说DARK商会已经拥有了不允许别人质疑的地位？是他们自己露出了马脚的。而且就好像刚才里奇先生所说的那样，POSEIDON个人能力之强众所周知，我相信他肯定有办法把帐目做得非常完美，别人查不出毛病的账目难道能当证据吗？”
恶魔怒极，这个家伙正说反说，没理讲理，实在是太可恶了。
似乎是这句话太过分了，安吉伯法官忍不住反问道：“照你这么说，如果人类查不出来，想要解决这个案子，不是只能有劳中央智脑了？”
弗兰克一下子傻眼了。
“做为法官我不想过多地发表评论，弗兰克先生。”安吉伯警告道：“但是，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别说我是世界法官，就算我只是一个刚出道的小法官，在我面前咆哮法庭这样的行为也是不被允许的。我一开始还很奇怪，为什么联邦让我来审理这件案子，现在看来，原来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啊。”
弗兰克冷汗淋漓，八角猫看到急转直下的形式，低着头骂了一句白痴。
什么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非要占尽便宜，不是和别人辩论的道理。这么大好的局势都能说成这样，曼托菲尔德家族的律师难道是一群废物，废物里面拔将军，选出这么一个货来当辩护律师？
只不过……安吉伯法官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好糊弄啊……
“我希望双方都能够实事求是。”安吉伯法官再次警告道：“不要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许进行无所谓的猜测和扯皮，尤其是你，弗兰克律师，法庭是一个严肃的地方，没有证据的话是不能随便说的。那么里奇律师，你对于原告方的证据有什么看法？”
“我本来是有一肚子看法的，可是我又不能骂人或者讽刺，不然您就要觉得我和某人是一路货色了，”恶魔一边说着自己不能吐槽一边吐槽：“我就只能什么看法都没有了。”
安吉伯哭笑不得，西班牙恶魔律师里奇先生敏锐的现场质询和犀利的吐槽功力在联邦法院都是挂了名号的人物，各种大案子里面，他和这个恶魔律师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案子再这样下去就没办法审下去了。
安吉伯开始聪明地利用自己世界法官的权力：“既然双方的态度是这样，那么我就跳过质询环节了。按照你们的说法，原告方，你是否坚持认为被告方有罪，却提供不了足够的证据？”
“是的。”伊尔戈亚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被告方，你是否坚持认为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却提供不了足够的证据？”
TERRY甚至懒得回答，只是点头。
省略了质询的过程，TERRY和伊尔戈亚斯两个人都打了酱油。
“那么很好。”安吉伯敲响了法官槌：“不休庭了。我们继续第二个庭议。”
现场一片哗然，旁观审判的人今天算是过了瘾，因为一般来说，虽然世界法官可以擅自改变既定的法律审判程序，让审判过程变得更流畅，但是他们很少这样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而今天安吉伯差不多已经从法官进化成为了裁判，这种好戏说不定这辈子就只有一次了。
安吉伯也是迫不得已，恶魔律师的难缠，每个世界法官都明白，而曼托菲尔德家族纯粹就是抱着拖延时间的目的来这里的，他们会有什么动作可想而知，如果按照正常的审判程序，审上一天也不见得能结审。
“可是陪审团要对第一个庭审进行讨论，然后——”
安吉伯打断了弗兰克的话，说道：“那就现场投票，不同意先进行第二个庭审的陪审团成员请举手。”
没人举手。
安吉伯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开始吧。从原告开始。”
巴黎法院的所有人都明白，第二个庭审才是重头戏。
“根据《金融法》、《联邦金融议案》、《国际反洗钱法》的相关法律条款，我代表我的委托人，联邦金融署，提出对DARK商会提出C级核查的请求。”弗兰克恢复了冷静，毕竟他是世界法律界近些年涌现出来的出色的新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考虑到DARK商会可能存在的格外严重的金融犯罪行为，也可以进行B级核查。虽然没有绝对确凿的证据，证明DARK商会的确存在犯罪行为，但是他们却有足够的嫌疑，而且按照历年来反洗钱的案例，这种嫌疑已经大到了必须被弹劾的地步，联邦金融署认为这种核查是不可避免的。”
老实了很多的弗兰克让安吉伯非常满意，安吉伯转向恶魔，示意他发言。
“根据《金融法》、《联邦金融议案》、《国际反洗钱法》的相关法律条款，我代表我的委托人，DARK商会，提出对DARK商会进行A级核查的请求。”恶魔面不改色地说，安吉伯法官顿时满脸黑线。
很明显，恶魔律师绝非善类，在法律这片深海里面搏浪，呛过好几口水还折腾得正欢的恶魔比弗兰克要老道地多，才不会被安吉伯几句话吓住，他继续说着怪话：“考虑到DARK商会可能存在格外严重的金融犯罪，A级核查并不过分，您想啊，这很可能是本世纪最大的金融犯罪，一旦爆发出来，甚至可能导致联邦金融的历史性倒退，这么严重的犯罪，甚至影响到联邦的安全了，难道还不足以使用A级的核查？”
安吉伯头痛欲裂，眼前这案子简直是千古奇葩，原告坚定地要求降低核查等级，被告坚定地要求提高核查等级，可是联邦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申请核查升级的先例，该怎么判这个案子就成为了一个问题，假如同意了DARK商会的请求，那么以后类似的情况就必须也这么做，这很可能会导致法律出现漏洞。
安吉伯凝神听着庭下里奇和弗兰克两个人唇枪舌剑，虽然里奇牙齿锋利，可是弗兰克也不是吃素的，辩来辩去，也出不来一个明确的结果。
安吉伯在思考着法律可能存在的漏洞，这是他身为世界法官的职责，而双方的辩论早就超过了规定的20分钟，虽然弗兰克被逼得很狼狈，可是他左右逢源，如果只是防守不打算进攻的话，恶魔也拿他没办法。
大法官先生只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案子，判B级核查吧……这样是最符合法律规定的，也是最符合自己的原则的，但是这样做就等同于是让曼托菲尔德成功地利用了法律，法律是为了保护无辜者，安吉伯不想违背法律的原则；但是如果判A级核查的话——自己这个世界大法官总不能知法犯法吧？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对不起DARK商会了。安吉伯叹了口气，他做为世界大法官，必须要维护法律的尊严才行，如果法律有漏洞，那么日后补回来就好了。在法律走向完善的过程中，总是流着鲜血的，这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过程，他能够做的也只能是尽可能地维护大部分人的获得公平与公正。
安吉伯敲着法官槌，打断了争吵不休的双方。
“双方还有什么证据要呈现，或者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安吉伯例行公事地询问道。
“安吉伯先生，我有话要说。”弗兰克站了起来：“我有一个建议，既然DARK商会申请核查升级，而联邦又没有规定核查升级的法典，为什么世界大法官们不先商讨出一个具体的法律框架和条文，然后推迟审理此案呢？”
此言一出，DARK这边的人都忍不住了，纷纷喝骂。安吉伯不得不连敲好几遍锤子才让现场安静下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弗兰克所说的安吉伯当然想到了，安吉伯十分看不惯曼托菲尔德得陇望蜀的作风：“你看这样如何？联邦金融署恢复对DARK商会的冻结，然后呢，几个月之后，新的法案出台，DARK商会进行A级核查。反正A级核查是终级核查，如果DARK商会以前有犯罪的底案，这几个月再怎么做手脚也逃不脱中央智脑的监控，谁也不会说联邦金融署渎职。”
弗兰克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他感觉到了安吉伯的难缠，要是其他世界法官，哪里会当庭质问并且嘲讽他？
安吉伯哼了一声，问恶魔：“里奇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法官。”恶魔慢慢地说：“我们还有一个不算是证据的证据要呈现。”
安吉伯顿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瓦格纳带来的证据了，心中十分不忿——刚才双方在庭上互相交换证据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与此同时，八角猫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什么证据？”安吉伯三分不悦，七分好奇地问：“什么叫做不算证据的证据？”
恶魔拿出了一份文件，将它递给了旁边的法庭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将这张纸转递给安吉伯。
大法官戴上老花镜，只是扫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
“里奇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安吉伯强压着心中的震惊：“你可知道作假的后果？”
军师可能会作假？
恶魔信心满满地说：“这肯定是真的。至于证据的来源，是瓦格纳给我的。”
安吉伯只好耐心地问道：“瓦格纳先生，您的证据是哪里来的？”
“是我的雇主POSEIDON给我的。”瓦格纳一脸忠厚老实。
安吉伯差点就暴走了，今天老人家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我再问一遍！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安吉伯在咆哮，但是瓦格纳才不怕呢，他咧嘴一笑，道：“是我的雇主弄来的，我的雇主POSEIDON正在睡觉，然后这份文件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喂喂喂，你就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就不能别这么卖萌？
安吉伯满脸黑线，但是也知道自己是绝对问不出这个东西的真实来源了。事实上，就算瓦格纳不说，安吉伯也能想象得出来这东西是怎么来的——联邦中央智脑在没有任何人输入行政命令的情况之下，突然下达了新的文件，这份文件几乎完美地写明白了DARK商会经营的点点滴滴，不仅如此，联邦中央智脑为了证明这份文件的真实性，还给文件打了一个4021的编号，就是说，这是联邦中央智脑所下发的第四千零二十一份资料，编号造不了假，因为它是具有唯一性的。
除了神通广大的思考者，还有什么人能做到这一点？
安吉伯已经没力气因为自己被调戏而生气了，一想到联邦中央智脑居然被POSEIDON入侵成功，安吉伯就浑身发凉——天哪，那可是联邦中央智脑，那是N…PRINCE的地盘啊！难道说现在POSEIDON已经超越了夜王子？
一个能够入侵中央智脑的思考者……安吉伯感叹了一声，以后还有谁敢招惹DARK？曼托菲尔德家族……老夫是个小小的法官，拿你们没什么办法，只能看着你们蹂躏法律，但是自然会有大神来收拾你们，这个就和我没关系了嘛。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是不是？
安吉伯感到一阵牙疼，他将这份文件递给身边的同僚，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去联邦信息署验证这份文件的真假，然后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知道，这个案件已经差不多到此结束了。
除非那份文件是假的，但是POSEIDON很显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刚才，被告方呈现了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安吉伯淡淡地说道：“联邦中央智脑出于未知原因，从天上扔下来一份带有智脑编号的文件，砸在POSEIDON脸上，这份文件是DARK商会的全部经营过程和帐目，可以证明DARK商会是无辜的。对此，原告方你们有什么遗……咳，咳，疑问？”
心不在焉的安吉伯差点就说出了“遗言”两个字。
“这不可能！”弗兰克翻来覆去就只能说得出来这么一句话了。
巴黎法院几乎要爆炸了，每个人都是一脸震惊地惊呼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