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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第六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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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一切好像都是预谋好了的情节,恰好是被一个人推动了一下,就忽然严谨的滚动了起来。
  少年两手端着茶,头脑里却没有想过要喝下去。他闻了又闻,嗅了又嗅。这气味这色泽,都和他幼年时喝过的液体那么相似,他心口又是一紧,却忽然听得门〃砰〃的一声关了,回过头,美人在他头脑昏沉不清的时候甩门离去了。
  这一夜,忽然大雨倾盆。
  夜无比的黑。黑至所有阴谋细节,都无人分辨。
  美人坐在自家房里细细慢慢的梳妆。贴身丫头拿着梳子为她缓缓的梳理着,这梳法无比的畅快,如同美人心里所想一般畅快。她筹划了多年的事终于得以实践,她布的一个一个饵,那擂台,所有柔情密语,一切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发生了。
  包括那杯茶。
  〃他如今也该死了吧。〃贴身丫环的语意里流露出几分替美人得意的意思。
  〃不止他,她也该死了。
  美人轻轻的笑,那一杯饱含毒药的茶已经空了。她知道他一定会喝了它,他不敢惹她生气。这一杯茶无色无味,其实也不含任何毒性。可是有某种茶料,若是与苗疆的炼药相撞,就会产生奇特的慢性毒性。她算定了事后他会再回去找七婆,找那个十几年前江湖上众人谈之色变的美丽苗女,这个伪装了多年却使着教着少年狠毒招数的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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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节:命药
  惟有她,会教得出这样阴毒的招术,会丝毫不在意人的性命。
  若是他再喝她的药,他就会毒发。
  他料不到七婆会下毒,她亦想不到她的药会有毒。美人心里暗暗等待他们互相猜忌至死,刀剑相抵,因为她更算准了少年毒发身亡以前有足够的时间杀掉七婆。
  丫环随着美人轻轻的笑。
  〃小姐,其实他对你还是痴心的。
  美人不说话,手中拿起一跟白玉钗,细细的看着。她看着镜中自己美如诗画,那眉目那眼线都一如她的父亲,她想起年幼的时候风流的父亲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告诉她,他爱的女人若有女儿一半乖巧便好了,可惜她永远在猜忌、在杀人,她不是个好女人。即使深爱,
  然而她那么美。
  美人心里忽然有了一阵短促的痛,她这些年独自猜测完了这些故事。父亲十年前失踪,定然是最终放弃荣华富贵随那苗女而去,他狠心抛弃下妻女,不留任何音讯。她因这离奇的背叛而恨,她要为自己的母亲打抱不平。
  她想谋个武夫为她寻人,却不料意外的捡到这个苗女的傻徒弟!
  真是天赐良机。
  丫环仍然心无所避,以为如何说都可以讨小姐欢喜,她道:〃若是他没有死,小姐,你还会与他成亲吗?
  会吗?还是不会?
  而少年在雨夜里前行,手上拿着一个带血的包袱。他又一次偷偷潜入了鬼屋,生平第一次有意识的杀了人。在黑暗之中他摸到了她平日所在的位置,迅速的杀了她,割下了她的头,她在整个过程里没有任何反抗,异常安静。
  而他看也没看就拿包袱裹好了离开了那巷口。
  雨一直不停。
  大雨里他记起的仅仅是下午坐在房中,他端起那杯茶,举棋不定的那一刻。他脑袋里如何都拼凑不出美人的用意,也拼凑不出七婆的图谋。他在慌乱中唯一记起的不过是美人的样貌,眉色的眼里那些无法辨明的色泽。
  他由此知道了他能做的事是什么,可是起身时一个踉跄就将茶倾翻在胸前,他怕美人生气,他收拾了残局。而后快马加鞭的回到了鬼屋,回到了一切的起点处,怀着揣测难安又异常兴奋的心情杀了人,他指望着手里那一颗人头可以保全他所有的爱。
  于是他在雨夜奋力的奔跑着,他心里那么欢喜又那么乱,他杀了人,而他也将得到他所爱的人。
  可是他却不知在他走后,从这鬼屋的旁侧走出来一个女人看着他暗暗的笑。虽然衣着朴素,样貌却出奇的美。她是那江湖上失踪了多年的传奇。
  眼前少年踏雨而去的画面,多少让她想起那个负心人弃她而去瞬间。多少年来,她都不曾明白,既然小王爷那么爱他,纵容她的狠毒,却无法面对天下人的异样目光与她相好。
  他爱她,得到了她,又最终弃她而去。七婆的爱之深,却成了恨。因为恨,她手刃爱人,将其偷偷运出王府,藏于市侩之中。她又将心爱之人切成无数,分散了喂给少年。
  并非多疼爱少年,只是因为他天生贱命,肚中却可以盛下一条王命。
  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笑话。
  纵然别人千方百计想要取她性命,但她下的套太早。少年早已被她喂成了一具毒肉身,成了她操纵的一颗棋。
  丢一颗棋,碍不着她什么。
  她脱去了以前伪装时套上的老旧皮囊,站在雨中痴痴的笑。她想着一个时辰之前,自己又偷偷进了那熟悉的王府,偷出另一个她恨的人来。她给那人换上了自己惯用的假脸皮,将那人放在自己平日端坐的地方。
  然后,她藏在黑暗中,等着另一个即将要背叛她的人,将她偷出的那个女子那个抢她爱人的王族之女、那个刁蛮美人的母亲痛快的杀了,变成一具可供她烹煮的尸体,让她再继续熬着她散发恨意的药汤。
  由此,她或者会出现在这世界的另一贫瘠之处,却从此从这街口消失了。
  大雨夜。
  少年提着头满心欢喜向美人跑去。他手中的包袱里,那一颗不知名的人头上裹着的脸皮,在这雨夜的奔驰之中渐渐被剥离下来,显出一张他不认识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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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节:少年残像第二回
  雨是如此之大,让他忘记了来时路,也只是依稀辨得出去时途。
  少年残像第二回
  四
  暮夏。
  暮夏的白杨,细碎的灰绿色叶片在风中银玲一般翻飞,声姿悦人,斑驳的影子撒了一地缭乱的舞步。我总觉得夏天是一年当中最惨烈的季节,那些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来忍耐和蕴积的事件与情感好像都忽然被炎热唤醒了,然后预谋不轨地一齐跳到生活中来捣乱。
  我跟父亲一起生活的最后一段短暂时间,便是在夏天里。那些中午,我头顶着晌午的烈日,在汽车驶过之后呛人的扬尘中,燥热而狼狈走回家,一路沉默不言。汗水从额前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父亲为我开门,抽着烟,皱起眉头,面色总是不见欢喜。吐出蓝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父亲终于如愿以偿地得以离开。整个上午他慌慌忙忙地收拾行李,母亲则一个人坐在里屋,一声不响。
  没有人做午饭。没有人说话。我进门,低着头从父亲旁边擦身而过,径直走上自己的阁楼。我把书包扔在床上,僵坐在那里。
  便是在那个难忘的中午
  我躲在蒸笼般的狭小阁楼里热得汗如雨下,却一直没有出来。日光那么剧烈,晌午的蝉声聒噪个不停。母亲的哭声从楼下阵阵传来,父亲沉默。瞬间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房门又重重地被摔上了。
  我明白父亲走了。一时间我在床沿边坐立不安,开始不停流泪。双手用力抓着床单,用力到快要把棉布给抓破。十分钟之后,我站起身来便迅速冲出门去一路狂奔到车站,在攒动的拥挤人群中气喘吁吁地找寻父亲的身影。我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不放。烈日之下,我拉着父亲的手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直抽泣,狼狈而无助地看着他。
  良久,父亲放开我的手,抹掉我的泪,在司机不耐烦的催促下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整个下午,我都站在车站广场。头顶被晒得针刺般灼烧,脸被泪水里的咸涩盐分腌得生疼,感觉皮肤像是一张紧绷得快要被撕碎的纸。夜幕降临的时候,车站里的人渐渐稀落,越发冷清。母亲到车站来找我,出现在我背后。她轻轻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对我说,我们回家吧,绍城。
  我觉得母亲的手冷得像是冬夜里飘落到肩头的雪。
  父亲走后,生活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常年来我与母亲都早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远去。我开始在梦境里面想不起来父亲的面孔。这个给与我一半骨血的亲人,像是一串来自我生命底部的回声,在森然而闭锁的深渊里,他的声音由强到弱,渐渐幻灭。我开始觉得,有些人事,一开始就不属于你的,就总归是要走。
  一季季雁阵归去来兮,掠过空中的时候,啼声忧悒而邈远,把天地都喊得苍凉。依然是在这座萧条冷清的灰色的旧工业城市,绍城,我开始上初中。我毫无选择地又一次要将我的成长交付给它。这一次是青春。
  黑漆的紫檀书桌上,陈旧的录音机搭着一块白色的纱棉布,一叠老歌磁带整齐地摞在上面。铁罩台灯,在深浓的宁静夜晚打开一片温情的暖色光晕,安静得而令人伤感。灯下一只苏联产的老闹钟,表盘上是罗马数字,作为爷爷晚年的立功奖赏,走时的时候齿轮之声依然如军人般铿锵响亮。一摞厚厚的参考书和作业本,因为勤奋的使用而卷了角。书桌前的老藤椅泛着暗黄,腿脚不再结实,此刻只有帆布书包安卧在它怀里。而榉木窗棂也已经腐朽变形,斑斑油漆像干涸的土地般龟裂,灰尘模糊了小块小块的方格子玻璃。拉开印有竹叶暗纹的蓝色窗帘,望出去是一片同样陈旧的世界。
  这样的老阁楼,让你想起你奶奶的缝纫机,你父亲遗忘在抽屉底部的几枚肩章,或者是你好奇多年的一本的无名的塑料封皮旧日记。
  而对于我来讲,记忆仅有的作用,只是一再提醒我,我曾经怎样在毫不自知之中炼就了遗忘与漠然的禀赋,用以面对一些妄想中的,或者是事实上的非难。
  夜里,当我在安静的阁楼里做题的时候,母亲常常会拿着打毛衣的棒针和线团请求来我身边陪我做功课。她表情悒郁,幽幽地念叨,一个人在下面看电视冷清着呢,上来陪你坐坐也好。你只管做你的功课,妈不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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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节:少年残像第二回
  我每次听见她的声音,心中都会哀伤。
  而夜神还不懂得这些,它只会面无表情地伸出可爱的小舌舔一舔嘴唇,蓝眼睛慵懒地望着我。我转身做作业,它便很快索然无味地离去,开始在房间里独自一圈圈神经质地游走。
  是那种静得只能听见自己一个人的呼吸的生活。母亲害了肝病,越来越虚弱,早上起不了床,终日几乎是以中药为食。
  我自然要照顾她。于是每天清晨,我比鸽子起得早,在黑暗中穿衣,然后到厨房去煮鸡蛋,蒸馒头,冲牛奶,煎中药,洗脸刷牙。把早饭和药都放到桌上,唤醒母亲,然后背上书包便去上学。
  因为沉默寡言,自己一直都是受人忽略的孩子。在母亲工厂的文体活动中心去借很多很多的书来看。那些书种类繁杂而陈旧,有许多或许自买来就从未有人看过。借书的陈姨说话唠叨,却心地善良,每次看到我去,她都分外热情。而我也经常可以获得多借几本的特权。
  我借到的第一本书,是出版年代久远的《安娜?卡列琳娜》。繁体字。人物的名字有下划线。中间有很多很多缺页。开篇的第一句话,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而关于这样的旧书,我又想起芥川龙之介的一句话。他说,人生就像一本缺页很多的书。说它是一本书,的确很勉强。但它毕竟是一本书。
  那些年,我差不多看遍了那里面所有的书,从《汽车修理》到《水浒传》,饥不择食地阅读,囫囵吞枣。我从不间断地看,无论是在午休时安静无人的教室,还是在人声鼎沸的课间。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而我的私人世界亦因孑然独立而被完好地保存了起来,不被任何人所窥视或者打扰。比如说,当我与夜神一起坐在楼顶晒太阳的星期天的下午,或者在深夜的台灯下面写一些从不寄出的信的时候。
  而彼时我还不知道母亲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
  夜里她肝疼得睡不着,就坐在床上彻夜不眠地织毛衣,神经质地不肯停下来,又开始偷偷地用吗啡,已经上了瘾。发作起来的时候,就像毒瘾缠身那样死去活来。我一开始还不知道,只能惊恐万分地在门口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
  母亲第一次连续五个昼夜目不交睫的晚上,我从梦中惊醒,听见她在楼下哭得哀戚。我忐忑不安,轻手轻脚地下楼去,推开母亲房间的门。灯依然亮着,毛衣的线团散落了一地,母亲因为连日的不睡,眼睛里已经全部是血丝。她神经质地对我絮叨,说她总是头痛欲裂,可是到了晚上还是睡不着。
  母亲失神地喊我,绍城……绍城……我快受不了了……我头很疼……我想睡一觉……可是我还是睡不着……为什么会这样……绍城……
  我束手无策地站在那里,心绪像是一大片荒草着了火,烧得凄凉。
  母亲独自一人把我从小养大,我知道她的苦,但我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苦。我在她佯装坚强的庇荫之下成长至今,唯一能够了解到她内心的途径,无非是她时不时的郁悒哭泣。而生活在绍城中的郁郁寡欢的平民们,因为底层生活的诸多艰辛,并不对眼泪见怪。包括我。毕竟我们常常在还未清楚了解痛苦的来源的时候就已经安然地接受了它的结果。
  母亲的肝病不见好转,失眠很严重,抑郁,幻听,厌食,精神常常游走在崩溃边缘。常常卧床低烧,浑身无力。形容邋遢憔悴,越来越自闭,拒绝任何形式的出门。已经不能够去上班。请病假在家。工厂效益不好,她一分钱的工资都拿不到。
  我照顾母亲的生活。她不肯出门,于是只好轮到我每日放学回家,顺路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给母亲现做饭,煎药。家里终年弥漫着中药味。到了月中旬,就去收发室领取父亲的汇款单。我时常庆幸,因为父亲的抚养费,我们的生活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而当我背着书包提着一篼蔬菜和生肉走出菜市场,被偶然碰到的同学奚落或者嗤笑的时候,我已经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冲过去跟他们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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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节:少年残像第二回
  我视而不见地走过去,心里甚至都不会有一丝不悦。
  读书用功。成绩优异。我一度天真地以为,我的成绩会使母亲骄傲,笑逐颜开,心情豁朗……进而康复并且正常起来。然而没有。那段死寂的岁月,母亲每况愈下。常常地,当我在狭窄的厨房做菜的时候会突然听见她紧张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或者〃有人进来了吗?〃,我知道那是她的幻听症,开始的时候我回答,〃不,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结果总是让她难过很久,于是后来如果她再问我的时候,〃你刚才在喊我?〃我就顺势回答,〃对,我叫你去拿双筷子,可以吃饭了。
  这些善意的谎言,让母亲好受,却让我无限心酸。
  如此黯淡无光的岁月,持续了三年。中考那年,母亲终于还是住院了。
  医院简陋而萧条。母亲的病房就在一楼,我每日放学都会绕去看望她,但我总是不敢进去我只是趴在窗台上,踮起脚尖,远远地,怯怯地看着我可怜的母亲:她躺在病床上,盖着薄薄的白色被单,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张牙舞爪的管子,吊瓶从来都没有取下来过……
  母亲闭着眼睛僵直地躺在那里,似乎毫无知觉,周围也没有人,空旷而明亮的病房里面洒满了白得晃眼的阳光,看起来仿佛是近在天国的门前。我就这样踮着脚双肘趴在窗台上长久地凝视她,脚酸了,手麻了,依然毫无感觉,却无限清晰地害怕,只觉得母亲要离我而去,眼泪就不知不觉猛地唰唰掉下来……
  我多想回到童年时光。彼时我还是和伙伴们一起在冬天溜冰,在夏天游泳的无忧无虑的孩子,彼时父亲还会在除夕之夜顶着大雪归来,进门之后放下行李,便把我抱起来举过肩头飞快旋转,笑着叫我的名字,城城,城城。而母亲的柔和笑容,徐徐绽放。
  但我知道这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在绍城阴霾的苍穹之下,我年复一年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有的。我就这么念叨着鼓励自己,因为书里面告诉我说,人可以失去一切,但终究不能够失去希望。
  初中毕业的夏天。
  那日我一大早就去学校拿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心情有些愉快,照例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买菜,我想多买些母亲喜欢吃的来做好了之后给她送去,一起庆祝一下。
  忙活了一阵,我端着香气扑鼻的热腾腾的饭盒出了门,胸口衬衣的口袋里揣着一纸通知书,灼热明朗的阳光下面,我像匹骄傲的小马一样匆匆往医院跑。那日依旧是苍白地晴朗,有些炎热,高大的杨树被风吹得刷刷响,我一路跑着,汗水从额头上痒痒地滴下来。
  跨进医院的大门,我就看见一大群人在住院病栋前围成一圈,慌张而恐惧地窃窃私语。我忽然一阵莫名地紧张,挤过去看
  一具尸体赫然近在眼前,潦草地被一张蓝色的床单罩着,头部大滩大滩的黑浓的血已经蔓延在地面上,床单末端露出的半截小腿赤裸着,也没有穿鞋。
  人群中一声惊慌的声音忽然叫我的名字,绍城!!你怎么来了!!快走啊……
  是陈姨。她拽着我往外拖,人们也纷纷拽着我往外拖,他们都慌乱起来,有一个声音无意中说,造孽啊……怎么亲娘跳楼被孩子撞见了啊……
  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硕大的铁拳给攥得死死地,呼吸不得,只感觉一阵古墓般的寒气从脚底传遍全身,头晕目眩,竟拿不稳手中的饭盒,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热气尚存的饭菜撒出来,立马在人堆里被踩成了烂泥,富有嘲讽意味地预兆着一场不幸。我当然早已顾不上这些,不分青红皂白拼了命地对阻拦我的人拳打脚踢,挣脱了之后就朝母亲冲过去……
  我扑在母亲身体上惊慌地嚎哭,跪在那里,恐惧万分,却又在意识不清之中不幸撩起了床单就这样母亲惨不忍睹的遗容逼进我的视野头骨都已经摔得变了形,像一张上了朱红油彩的薄薄的皮影人儿,黏稠的血混合着脑浆从头下蔓延出来,鼻腔也出血……我被吓得不停惊叫,眼前一黑,只觉得一片瀑布般的黑血从视网膜上淋下来,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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