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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这马丁的脚步就停下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陌生人’，“呃，你们好。”
“你好。”先出声的是本杰明，以善意对人，“感谢你前天在李斯特街救了我的儿子。”
“哦。”马丁应了一声，依然有些困惑的打量一会儿两人，再没声音了。
扎克开口了，“我是吸血鬼，他是阿尔法。”
“哦。”马丁又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没声音。
本杰明再次插话，“但我儿子是人类，所以如果你没有出手救他，他就死了。”一边说，还一边瞪了一眼扎克。
扎克摆了下手，不想辩驳，更在意这个马丁的反应。
但马丁……没任何反应，还是一句，“哦。”
想来也合理，看看莉莉和那个女孩儿娜娜。人类孩子有个异族父母，对西部人来说，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扎克是没必要去解释婴儿是本杰明亲生，所以，尽快正题，“我们这次来找你不仅是想感谢你，还有一件关于巴顿异族生存环境的正事想要……”扎克有考虑一下用词，“咨询一下。”没有结束，“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在巴顿呆着么长时间么。我咨询过酒店的前台，你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
问题是丢出来了，马丁现在的所有回答都会进入扎克对他这个人的判断。
“哦。”这可能是马丁的交流习惯，先用一个语气词表达自己有听到对方的话，然后——“我是来考察的，工作考察。”符合扎克最早的判断，在尤里酒店里一个人住着，要么钱多，要么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这里的马丁应该是后者了，“我大概需要自我介绍一下，或许你们已经知道了？你说了异族的生存环境……”马丁的语气很不确定。
扎克点了下头，示意本杰明拿出了赛迪尔给的名片，“这是巴顿的安保公司赛迪尔安保给我们的。”
马丁的脸上有了了然的神色，还是习惯性的，“哦。”然后才，“我xx（西部某城市）xxx安保公司的业务经理。”很机械式的自我介绍，“我们安保公司接受的业务很特别，不同于市面上一般安保公司，我们不提供防御人为危险的解决方案，我们公司只提供防御异族的安保服务。”短暂的停顿，看着扎克，“我被派来考察东部的业务需求，因为一次非常偶然的合作。”指着本杰明展示出来的名片，“这个城市（巴顿）中，一位名叫诺·瑞佩特的人联系我们，要求我们公司为他在这里建造一间绝对防御的安全屋。不过这里没有我们公司的人力资源，公司也从没有在西部以外进行过业务。但是，那位诺·瑞佩特有资源，他联系了一间安保公司，就是赛迪尔安保，和我们完成了对接，成为了类似代理的中间人，完成这次意外的市场扩展。”
马丁说的内容先不管，扎克对这个人已经有了基本半段——这家伙异常配合，不是么。扎克的问题算是相当宽泛了，而他的回答却非常细节。
嘴巴这么松的人，在安保公司工作？这疑问扎克要先解决，所以打断了一下，“你是知道我们是谁吗？”
“恩，我知道。”马丁点头，“你是巴顿的托瑞多，真正的托瑞多，扎克瑞·格兰德，巴顿的报纸上你的照片。而这位阿尔法，应该就是祖们事务所的老板，巴顿领主本杰明·格兰德，巴顿的异族经常提起你。”
那可以确认了，马丁不是嘴巴松，是没必要紧。
扎克和本杰明对看了一眼，没交换什么眼神，扎克继续问了，“听的你描述，是诺意外的安全屋项目，让你们公司有了在西部外扩张业务的想法对么。”
非常配合的“是的。”
“但据我所知，诺的安全屋已经存在很久了，你们的合作应该在今年初，甚至是去年就完成了。”诺还在魅惑之瞳影响的时间，“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巴顿考察市场？”
马丁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个让扎克有些哭笑不得的答案，“因为我们公司有钱了。”他自己对这个答案都有些无语，摇着头，“暴富的那种。在西部我们这样提供特殊安保服务的公司全部都瞬间暴富，大家钱都多了。像任何行业一样，钱多了，就只能遵循商业的基本原则进行扩展。”他开始撇嘴，“但整个这种特殊安保行业以前只在西部有。”看一眼扎克，“你应该懂吧，毕竟你算是魔宴的吸血鬼？”
这个疑问的语气让扎克笑出声了，“呵呵，我懂。你继续。”
扎克不仅懂为什么这种安保业务只在西部——因为只有西部的人类，大范围知道异族就在他们身边的事实，中部和东部的人不知道异族，你让他们花钱买防御异族的安保措施？
扎克还懂了为什么西部这样的安保公司近期突然暴富——西部的反异族运动~
马丁：“这个行业要扩张，也没有门路，然后我的老板……”非常自然的翻了个白眼，“就想到了这个去年。”看一眼扎克，算是回答诺安全屋建立的时间点，“突然在东部巴顿市做的安全屋项目，然后。”示意自己，“我就来了。”
总结，时事造就了某个小众市场的繁荣，然后这繁荣造就了整个行业的欲望，于是，这个马丁就在尤里酒店住了半个多月，到现在在扎克和本杰明面前顺从的坦白。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作为一个提供只针对异族的安保服务的工作者，你讨厌异族吗？”
马丁低着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是，“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好回答——“做普通安保行业的人难道讨厌人类吗？”看扎克，“这是个陷阱问题，我保留我沉默的权利。”
“我喜欢这个家伙。”本杰明拍了下扎克，为之后发生在这间酒店房间里的对方定下了愉快的基调~
28 特殊安保（）
从尤里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马丁也一起出来的，三个人往东南部去。
和马丁的交涉很顺利……过于顺利。
马丁几乎是把扎克和本杰明当做自己的公司老板一样的汇报了他在巴顿的考察结果。整个交流过程有些长，因为涉及到这种特殊安保行业的‘专业’问题，就不完整复制出来了，按阶段说重点。
巴顿的异族密度并不高，以西部城市的标准来看，巴顿连前一百名都排不上。所以安保强度以马丁专业的市场考察推测，属于最低等级别——和任何行业一样，越低等强度的专业需求，代表了这个市场越暴利……
别觉得可笑，低强度的专业需求表示维护成本越低，风险也越低，特别是对安保服务这种要么没事，要么就是要命的行业。
也就是说在安保服务市场价格都是一样的情况下，巴顿这城市中的安保服务交易，几乎可以当成一次***。客户必然会出全套安保程序的钱，却不见得有一次‘享受’这安保服务实际触发效果的时候。那，安保公司在交易契约达成，后续的所有附加风险支出，都不会有，是纯利润。
另外，巴顿的异族构成，按马丁的说法，是最优级别——吸血鬼占据异族人口的绝大部分。当然，这有马丁看不到恶魔的原因在。
不说恶魔。马丁有解释为什么巴顿是最优级别。因为，一个城市，吸血鬼越多，城市越稳定。
扎克初听这个说法，以为这是马丁在用西部社会的经验做主观判断。但，扎克错了。这，就是普世的事实。
马丁说了，因为吸血鬼是所有异族中最像人类的异族。不管是不是西部，都是这样。
西部固然是因为吸血鬼掌握的社会阶层的上层，与其说吸血鬼适应了人类的社会结构不如说人类生活在吸血鬼制造出来的社会结构中。这样的西部当然稳定，安保级别‘优秀’。
然后即使不是西部，这个现象依然被复制了。
原因？吸血鬼比其它异族强大。而吸血鬼又是那种非常愿意融入人类生活的异族。
这是吸血鬼传承方式决定的——吸血鬼必须从人类中选择自己的后裔，其它异族可没有这个规则限定。这就直接造成了其它异族无法在有大量吸血鬼存在的社会中占到便宜，利益一定在吸血鬼和人类手上。
可以参照隐秘联盟还在时的中部。我们也不止一次把中部的混乱说成是隐秘联盟离开后的反弹了，对吧么。反弹的是什么还需要多说么。
这样两个方面加起来，巴顿对马丁所代表的特殊安保行业来说，几乎就是座金山~
但是，巴顿这个市场也有让马丁不确定的地方——那就是和西部不同，普通人类知道异族有威胁的太少了。
没人意识到自己有危险的话，就不可能有人愿意支付这安保服务。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马丁在巴顿这么长时间，走街串巷，体会巴顿人类和异族的关系。在想要得到巴顿这个市场的动机驱动下，努力探寻巴顿人类…异族的关系。
马丁没有隐瞒，他并没有带着什么‘善意’，他不是社会观察员，他是安保公司的员工，他的一切行为都有明确的利益动机。他甚至在刚来巴顿的前期，有试图挑拨过人类和异族的关系：
马丁说他在了解到这个城市的起源后，有想去西区搞点事情，希望用西区人的‘带头’作用，开发出巴顿这个市场。
想法是正确的，但中途就夭折了，因为他见识到了毕夏普庄园的凶灵，然后不敢再踏入西区一步。值得一提的是马丁有评论一句毕夏普的凶灵，“在西部，不可能让灵魂异族存在到那么有存在感。”当然，这是单纯的西部社会经验了。
西部受挫后的马丁转变思路，开始探寻巴顿治安方面的问题——这就和普通的安保服务同源了。市民会需求额外的安全保障，只会是因为社会的治安者无法满足自己需求。
然后让马丁再次受挫的情况发生了——
他以一个对异族非常了解的西部人身份，总结了巴顿近两年发生的一切社会事件。他十分确认巴顿中发生的所有大事件（有新闻报道的），都和异族有关，但居然每一个事件都变成了单纯的人类社会事件。
猎人杀异族，瑞文奇杀了赫尔曼的儿子康纳（瑞文奇附身），在巴顿变成非法武装团体的犯罪。
帕帕午夜的死徒，派斯英废弃车站中尸体，在巴顿变成了移墓潮里极端邪教份子。
圣徒的搏击俱乐部，社会少数人群的公共破坏，在巴顿就直接是纽顿市反社会份子的余孽。
瑞默尔‘瓦尔米娜’，流入巴顿的中部毒…品…，在巴顿只是单纯的史密斯家族在打击竞争对手。
……
一件件，一桩桩，说了好长时间。
扎克在听这些的时候，回想起了詹姆士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美好’时光……
重点，让马丁无奈的是，异族在这些事件中的痕迹，被抹的一干二净，除非现在有人去到每个巴顿市民的耳边说，‘这是异族干的！’没人会觉得这些事件有任何超出‘人’范围的因素。
扎克很骄傲。
而且之前马丁的话被验证了，巴顿的吸血鬼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巴顿的社会确实变稳定了——马丁讲述的事件，在近半年里，只有马萨港的货船相撞事故是巴顿市民唯一知晓的‘大新闻’，还是巴顿之外的异族海妖干的。
越来越多的事件，巴顿民众根本无从知晓，都被按在暗处被处理掉了。能成为的大新闻的事件在巴顿越来越少了。举个例子，安德鲁在嘉年华屠杀平民，上新闻了吗？哪个巴顿平民知道这件事？哼，平民倒是知道南北区的警局‘抢’过一起印安人自杀案（丝贝拉）……
最妙的是最近的海滨公园毒…品…过量事件，马丁敏锐的感觉到了一定有异族在这事件里起作用，然而……在按压这事件影响力的，是巴顿的执法者，是警察。
结论，马丁知道自己无法从巴顿警方的不足中找到自己安保公司切入的空隙了，因为巴顿警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得罪警方的安保公司？马丁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说到最后了，马丁如实坦诚，他准备放弃了，这城市让他……胃疼，类似水土不服。
于是扎克和本杰明给了马丁新的希望，“巴顿有你的市场，你只是没找对地方。你太刻意的入乡随俗了，和你的口音一样，你忽略了东南部，那里才是你的市场。”
“东南部？”
“走吧，我们去东南部，艾克斯安保公司。”
“那个法尔肯家族养的洗钱公司？”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扎克很好奇，“赛迪尔这样说的？”
“我不用听只合作过一次的赛迪尔公司说什么。我能自己看。李斯特街上绝大多数商户都是艾克斯安保公司的客户。”这是我们知道的情况，但马丁有说我们不知道的细节，“我有仔细观察过，不至于说是虚假服务但……我实在无法恭维，可能这城市的清洁工都比艾克斯公司的人有保安功能。”
“艾克斯的安保业务这么差的么？”
“是，差到不可理喻。”马丁回答了，“保安轮班有一天没一天，监控设施我就没见过有人维护……”马丁说了一堆，“我只能理解为是你们巴顿中的法尔肯家族用来满足什么私密利益的空壳公司。”
“恩，你理解错了，艾克斯只是现在在法尔肯家族中位置比较尴尬而已。”扎克这样说，“不过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东西，现在你只用知道，艾克斯安保现在有心为一群需要特殊安保服务的人类提供他们需要的服务，而你，就是这服务的经理人。你想要巴顿的市场吗？”
“我想要。”
“那走吧~”
现在了。三人一起前往东南部。
29 共和的妈祖（）
进东南部，扎克与本杰明、马丁岔道儿了~去艾克斯安保的只有本杰明和马丁。
“你还是不想记住你后裔的名字。”
“后裔的后裔的后裔。”
这理由扎克可以用一辈子。
不过终究是祖们事务所的委托，‘将军’和艾克斯安保都在控制吸血鬼在这事件中的影响，扎克这巴顿吸血鬼的唯一顶点不不出面也是有道理的。
重点都交代给本杰明，扎克去找维姬了。
不，更准确一点儿，在本杰明的祖们事务所去处理异族日常生活的烦恼时，扎克这个巴顿的顶点吸血鬼，去面对共和的神了。扎克，是去找‘妈祖’的。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扎克几次来凯撒所在的安全屋了，但都完全无视里面的人。还是那句话，扎克对凯撒这个被托马斯看上的后裔备选有打算，但不是巴顿现在帮人。
在维姬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少女一直没有出现，倒是昨天那个对扎克没什么好感的住户又推开门了，用别扭的口音，“你又来了！”
扎克其实已经感知到了维姬不在家，“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维姬去哪里了？”
“啧！家教！”人丢出了个答案。
扎克倒是不意外，放假的学生兼职做家教和保姆很常见，维姬这种掌握了两国语言的少女也是刚好符合巴顿的现在的‘市场需求’。
“哪里？”
“我**怎么知道！”
呵，粗口倒是字正腔圆的标准。
扎克没多问了，“我在这里等着，你不介意吧。”
“啧！”人不理扎克了。
等待是无聊的，还是那种不怎么自在的等待之前有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艾克斯安保在故意滥用东南部的情况，这里共和住户的监控很多。
扎克知道站在楼道的自己在被很多无聊的共和人用监控看着。
都用不着提这是拥有影像能力的吸血鬼才会感受的尴尬，任何一个普通人怕是都不会习惯自己被科技发展的机器注视着吧……
扎克突然……对着一监控摄像头红了双眼，“有供奉妈祖的人么，请替我联系妈祖，我是联邦国魔宴的托瑞多，我想和妈祖谈一下两国异族和人类和谐发展的问题。”
大家可能觉得扎克疯了，对着一件电子机器使用魅惑之瞳……
呵呵，扎克没有疯。
使用魅惑之瞳的，严格来说，不是无聊的等在楼道里的扎克，是那被摄像头捕捉，呈现在监控画面上的扎克的影像。
“有供奉妈祖的人么，请替我联系妈祖，我是联邦国魔宴的托瑞多，我想和妈祖谈一下两国异族和人类和谐发展的问题。”
“有供奉妈祖的人么，请替我联系妈祖，我是联邦国魔宴的托瑞多……。”
“有供奉妈祖的人么，请替我联系妈祖……”
“有供奉妈祖的人么……”
……
就像广播，不管是谁对接了这信号的发射源，都会接受这信息~
“你找我啊。”
扎克回头，空气中的光影在闪烁，扎克看不真切对方具体的形象，“妈祖？”
“恩。”听起来是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不要在这里说，跟着我。”
闪烁的光影开始移动，扎克跟上了。
出了楼房，扎克跟着对方在东南部晃了一会儿，开始意识到对方在找一个没被监控覆盖的地方。老实说有些难。
最后，两人走到了海边。
闪烁的光影投入了拍打着堤岸的海浪，然后翻卷着白色浪花的水构建了身体。
扎克看到了一个虽然不属于自己的审美，但看上很让人心安的女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我以为你会……”
“更漂亮些？”这个共和神仙依然是一副不怎么耐烦的声音。
“不是，我不知道什么算是共和文化的漂亮。”扎克回应的很坦诚，“我是想说我并没有期望你真的会出现。”
妈祖看了一眼扎克，脸上的不耐烦少了点儿，可能是认可了扎克这不随便自以为是的态度。
“正常情况下，我会去梦境中见呼唤我的生灵。”抬起的手微微的摆动，“维姬告诉了你为什么。”
呃，维姬说共和神仙用托梦的方式联系信徒是怕麻烦，引起骚动。这居然是真的……
好在扎克的世界观已经刷新过一次了，这次到没什么感觉，而是，“吸血鬼没有梦。”除了‘瓦尔米娜’。
这位共和神点了下头，“我所代表的仙门总要和你们这些原始的异族接触的，那，不如就用这种方式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