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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还记得,算是有点良心。”周台安道,“据你嫂子讲,柳清清和李亚娟都是高龄产妇,尤其是李亚娟,在这期间,她们的反应很大,为了安全,你嫂子现在是寸步不离。”
“老周,谢谢你,谢谢嫂子。”
“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谢了。”周台安笑着摆了摆手,“对了,你搞到这些录像带,有没有被人发现?”
“呵呵……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进市委大院。”
“不会吧,那你的录像带是从哪里来的?”
向天亮一边乐,一边把经过说了一遍。
“我的天,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周台安叹道,“也就是你,敢对肖剑南下手,敢从他手里抢东西,要是他知道是你干的,非跟你拚命不可。”
向天亮微微的一怔,“我倒是不怕他找我拚命,不过,我不希望他这么快就知道我来了。”
“你的那一套路数和手法,他应该了然于胸吧。”周台安面有忧色。
“但是,刚才我根本就没有动手,再说了,雨下得这么大,他就是把警犬调来也找不到我啊。”
周台安指了指外面,“你的车……不会暴露吧?”
“放心,停在离你家几条街之外,挂着清河车牌,车里什么也没有,即使被肖剑南发现,他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更怀疑不到你的头上去。”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在省城用的那个号码。
看着手机显示屏,向天亮楞住了。
周台安俯身过来一看,马上笑了,“这不是肖剑南的手机号码么,我说什么来着,肖剑南是属狗的,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第一个就会想到是你。”
向天亮:“……谁,谁啊?”
肖剑南:“我。”
向天亮:“狗日的……是,是你啊。”
肖剑南:“对,肖剑南。”
向天亮:“什,什么事……啊,都这么晚了,你狗日的,寻心找骂是吧。”
肖剑南:“睡了?”
向天亮:“他妈的,天都快亮了,我不睡干吗?”
肖剑南:“你小子,不在云州是吧。”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肖剑南:“跟我装蒜是不是?”
向天亮:“噢……我想起来了,你们清河出事了。”
肖剑南:“你知道?”
向天亮:“余中豪告诉我的,他不是去清河了吗?”
肖剑南:“你在哪里?”
向天亮:“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肖剑南:“我再问一遍,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在床上,正做美梦,被你狗日的吵醒了呗。”
肖剑南:“……你,没在清河?”
向天亮:“什么意思?”
肖剑南:“我怀疑你现在就在清河?”
向天亮:“狗日的,你好大的胆子么,敢查问省委组织部领导的行踪。”
肖剑南:“我呸,你算狗屁领导。”
向天亮:“他妈的,你狗日的等着,老子非揍烂你的屁股不可。”
……
第0969章 蛛丝与马迹
向天亮故意说得模模糊糊,不肯明示自己的行踪,为的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迷惑和混淆肖剑南的判断方向。
肖剑南肯定会找余中豪,两个人还是会怀疑到向天亮身上,但到那个时候,向天亮也差不多把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
周台安大笑不已,“天亮啊,你和肖剑南还有余中豪,简直就是一种奇怪而又奇妙的组合,我都搞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者说,你们在事业上是不是不可调和的竞争关系?谁都知道余中豪和肖剑南曾是一山难容二虎的关系,连郭启军都说,既生余,何生肖,但正是你的出现,才把余肖二人之争的风头盖了下去,”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盖过他们两个的风头吗?”向天亮问道。
“我不知道,对你们三个之间的较量,我更乐意做个旁观者。”周台安笑着说。
“其实很简单。”向天亮道,“我之所以能盖过他们两个的风头,是因为他们是警察而我不是,我可以自由的发挥我的想像力,一句话,他们在框子里爬行,而我在框子外跳舞,我当然比他们干得漂亮和精彩。”
“我明白了。”周台安指着那几卷录像带,笑着说道,“所以,肖剑南偶尔爬出框子想跳段舞,却还是被给截和了。”
“呵呵……正是,正是。”向天亮看着那几卷录像带,忽地收敛了笑容,“老周,我以前去过市政府大楼,好象那里没有监控啊,这监控系统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
“这个么我还真知道,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周台安说道,“我在公安局里负责的正是安全和保卫这方面的工作,市委市政府安装录像监控系统,还是我签字批准的,虽然清河市还很穷,财政支出非常紧张,但在今年春节后,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缉私大队在海上查获了一艘外国走私船,船上装的是上万套的录像监控装置,后来我们市安委会从中拿出一百多套,安装在市委市政府及其所属单位,所以,市政府大楼的录像监控系统,是在三个多月前安装的。”
“好吧,咱们开始。”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周台安打开了录像放映机。
这些录像带记录的内容,正是死者乔安平从进入市政府大楼到跳楼自杀的整个过程。
功夫不负有心人。
整整三个小时,向天亮一动不动,但收获不少。
根据周台安转述的重案大队的调查报告,乔安平廾市政府大楼里的活动经过是这样的:
下午两点零五分,乔安平进入市政府大楼;
下午两点零七分,乔安平出现在一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八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九分,乔安平提前六分钟进入市政府大楼七楼会议室;
下午四点十分左右,会议结束,除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外,其他参会人员陆续离开;
与此同时,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应该通过连接的门,直接进入隔壁的市长办公室;
下午四点十五分,市长高尧和乔安平结束谈话,乔安平离开市长办公室室;
下午四点十六分至下午四点十九分,乔安平单独坐在市政府大楼一楼办事大厅;
下午四点十九分,乔安平走回电梯重新上楼;
下午四点二十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走廊上,他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办公室,而是点上一支烟;
下午四点二十分至下午四点二十四分,乔安平站在七楼走廊上抽烟;
下午四点二十四分左右,乔安平消失在七楼通往八楼的楼梯口,从这里开始,他消失在摄像监控之外,因为八楼是市政府楼总共八层,第八层一直空置着,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从七楼楼梯口以上,是没有录像监控的;
下午四点二十九分左右,乔安平从八楼跳下,摔死在市政府楼正门前的水泥地上;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市委保卫科的人封锁了现场;
下午四点四十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赶到现场,经法医检查,当场确认乔安平死亡;
与此同时,重案大队对市政府八楼进行了彻底搜查,发现八楼除了乔安平的脚印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脚印;
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结合法医的初查,重案大队得出初步结论,乔安平属于自杀。
……
而录像带里显示的记录,乔安平在市政府大楼的活动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下午两点零一分,乔安平进入市政府大楼;
下午两点零三分,乔安平出现在一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四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五分,乔安平进入市长办公室;
下午两点十四分,乔安平从市长办公室出来,进入隔壁的会议室;
下午四点十分左右,会议结束,除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外,其他参会人员陆续离开;
与此同时,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应该通过连接的门,直接进入隔壁的市长办公室;
下午四点十八分,市长高尧和乔安平结束谈话,乔安平离开市长办公室室;
下午四点十九分至下午四点二十分,乔安平单独坐在市政府大楼一楼办事大厅;
下午四点二十分,乔安平走回电梯重新上楼;
下午四点二十一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走廊上,他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办公室,而是点上了一支烟;
下午四点二十一分至下午四点二十四分,乔安平站在七楼走廊上抽烟,在此期间,共有七次向市长办公室张望;
下午四点二十四分左右,乔安平消失在七楼通往八楼的楼梯口,从这里开始,他消失在摄像监控之外,因为八楼是市政府楼总共八层,第八层一直空置着,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从七楼楼梯口以上,是没有录像监控的;
下午四点二十四分至下午四点三十五分,七楼的录像监控出现了空白;
下午四点二十九分左右,乔安平从八楼跳下,摔死在市政府楼正门前的水泥地上;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市委保卫科的人封锁了现场;
下午四点四十二分,离市政府大楼最近的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
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赶到现场,经法医检查,当场确认乔安平死亡;
与此同时,重案大队对市政府八楼进行了彻底搜查,发现八楼除了乔安平的脚印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脚印;
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结合法医的初查,重案大队得出初步结论,乔安平属于自杀。
……
伸手关掉录像放映机,向天亮沉默了。
周台安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有人做了手脚,不,有人向警察撒谎了。”周台安轻声说道。
向天亮点头不语,只是又点上了一支烟。
整整一支烟的时间,向天亮都在苦苦的思索之中。
周台安轻手轻脚,离开书房又回到书房,端来了冰镇的西瓜。
向天亮拿起西瓜就往嘴里塞,“来得正好……我昨晚还没吃饭呢。”
“不会吧,你怎么不早说啊。”周台安歉歉一笑。
“书记夫人过五十大寿,我荣幸的应邀参宴,但只吃了几口,就被书记抓差赶到清河,还一路的催我,你说我哪有时间吃饭呢?”
周台安说,“书记英明,幸亏你来得早,否则,乔安平自杀事件背后的许多真相,会被人为的尘封和淹灭。”
“不错。”向天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我们现在可以小结一下了。”周台安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和笔。
向天亮抹了抹嘴。
“第一,乔安平在整个过程中,在非会议时间,没有与高市之外的人接触。”
“第二,乔安平在会前会后,两次接触高市长,其中第一次被人为抹掉了,第二次被人为的缩短了时间。”
“第三,乔安平之死,很可能与高市长有关,或者说,高市长至少知道些什么,理由有三,一,乔安平两次与高市单独接触,二,乔安平第一次接触高市长后,没有通过内门直接进入会议室,而是通过走廊进入会议室,似乎是乔安平有意为之,三,乔安平去八楼前,站在七楼走廊上抽烟期间,共有七次向市长办公室张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第四,下午四点二十四分至下午四点三十五分,七楼的录像监控出现了空白,为什么会出现空白,是故障还是人为故障?还是被人故意掐掉?这十一分钟时间内,七楼的走廊上有没有发生什么?”
“第五,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赶到现场,离乔安平跳楼有十六分钟,这没有问题,但是,不到十个人的警力,居然在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仅仅用了五分钟时间,不但完成了对八楼的搜查,而且还得出乔安平是自杀的结论,简直是荒谬之极,哪怕福尔摩斯来了,也不敢如此草率的作出判断。”
“第六,是也是最大的遗憾,是录像带里,始终没有出现乔安平的正面形象,我们看不到他表情的变化,要知道,一个自杀的人,其临死前的表情是非常丰富的。”
周台安问道:“那么,你现在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第0970章 五条线索
稍加思索,向天亮道:“乔安平之死,无非是他杀或自杀,现在对他杀的排除太过草率,而即使排除了他杀,自杀也可以分两种,一是真自杀,二是被自杀,而被自杀又可以分为两类,或是内因作用而自杀,或是外因作用而自杀……我的第一感觉是,乔安平应该是外因作用而自杀。”
“你再说得具体一点。”周台安微笑着说。
“有五个疑点,也是五条线索。”向天亮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乔安平之死,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与这五点有关,一,市长高尧,二,那个市长办公会议,三,乔安平的职务和职责,四,海塘工程建设,五,钞票……要么是其中一点两点,要么与这五点全部相关。”
周台安眼前一亮,“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了,说起来惭愧,在警界待了快二十年了,我至今还是门外汉啊。”
“我不相信,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吧。”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真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周台安笑道。
“你是什么人?老好人呗。”向天亮道,“你这肚子里装得满满的,除了墨水,就是想说的话和不想说的话,一辈子夹着尾巴,甘愿做个二把手或三把手,什么都明白,却装着什么也不明白,呵呵……当然了,在帮助我的问题上,你小小的露了一下你的尾巴,用川人的话说,你雄起了一回。”
周台安的秀才脸,露出不好好意思的笑容,“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
“我刚才说的五点,就是侦查的切入点。”顿了顿,向天亮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是我进行调查的切入点,不一定是你们臭警察的调查切入点。”
“这个……你要调查高市长?”周台安有些犹豫。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手握尚方宝剑,你是钦差大臣嘛。”
“你害怕了?”
“去,上次我为你通风报信都不怕,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
向天亮接道:“再说了,我被你小子盯上了,我能躲得过去吗?”
周台安瞪了向天亮一眼,“对,我正想这么说来着。”
“呵呵……功劳分你一半,这总行了吧。”
“呸,谁要你的功劳了。”周台安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老话说得好,发财看运气,打狗看主人,你知道市里的三驾马车都是什么背景吗?”
向天亮不以为然,“我不读文件不看报,照样也能说出一二三,刘如坚书记是空降干部,来自京城的狐狸,身份敏感,地位超然,和省委各位领导的关系都保持得不错,高尧市长是常务副省长苏志文的亲信,说实在的,我还真的不怵他,而且我和他还有一些旧帐没算呢,至于方应德副书记,本来,我把他当作我在市里的靠山,敢情这位是个政客,我被冤枉的那些日子里,他可把我与他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的。”
周台安微笑着说,“关于方副书记,我有两点供你参考,一,他现在是黄省长的人,二,在市里,他和我们的郭启军局长走得很近。”
哦了一声,向天亮脸有寒意,“万变不离其宗,我还是一句话,神挡杀神,佛阻杀佛。”
周台安吓了一跳,“哎,你小子回来,清河又不得安宁喽。”
“老周,我给你提一条建议。”
“什么建议?”
“从今天开始装病。”
“这个……可以吗?”
“只是建议哦。”
“我接受了。”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现在,麻烦你告诉我,参加昨天市长办公会议的人都是哪几位?”
“行,我帮你写出来。”
周台安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
参加昨天市长办公会议的人有十二个:
市长高尧;
常务副市长张重阳;
副市长马国瑞;
副市长邱雨庭;
副市长凌纪风;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丁晓光;
市计委主任陈雄;
市经委主任胡俊阳;
市财政局副局长乔安平;
市税务局局长诸剑飞;
市抗台防汛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张涛;
市海塘建设指挥部指挥长许海峰。
向天亮看了一遍,拿起打火机,点着火烧掉了名单。
“老周,这十二位中,有你说得上话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比较走得近的,能说点实话的。”向天亮解释道。
周台安点了点头,“还别说,真有这么一位。”
“哪一位?”
“市海塘建设指挥部指挥长许海峰。”
向天亮盯着周台安,“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台安沉吟着说道:“许海峰算是我的忘年交吧,老头今年快六十了,一辈子在与海塘打交道,我们是老邻居,可以说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钓鱼,只要是周末只要我们都得闲,我们都会出门钓鱼。”
“老邻居?”
周台安笑了,指着隔壁说:“隔一条弄堂,是不是老邻居?”
“好,我要见他。”向天亮说。
“怎么见?”
想了想,向天亮道:“天亮以后,你把他约过来。”
“行。”周台安看了看书桌上的台灯,“快三点了,你不睡一会儿?”
向天亮正要说话,窗外一道灯光忽地掠过。
“老周,你家来客了。”轻轻说着,向天亮站了起来。
周台安脸色一变,“是警灯。”
向天亮笑了,“狗日的肖剑南来了。”
“你还有心情笑……快收拾啊。”毕竟是书生,周台安竟有些慌乱。
向天亮不慌不忙,一边收拾一边说,“老周,你别关灯,就说你坐在书房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