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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的华安钻进被窝,冰凉刺骨。打着哆嗦的他怀念死了蚕丝被和暖气片。
直到终于感觉被窝有一丝暖气,华安才伸手从木枕底下取出白天里华汶交给他的几封书信。
前面九个信封上无一例外的写着吾儿亲启,只有最后一封信的封面上写着吾儿玄冥亲启。
玄冥,是华安的字,已故父亲华元承在他弱冠之年给取的。
华安这时候想到自己的字,颇感觉有些古怪,玄冥的寓意可做冥冥之中玄之又玄来解释。
而自己的到来,不正是玄之又玄么。
看来这个字确实适合自己,只是不知这一点华元承想没想到。
听太公所说,老爷之所以为华安取字玄冥,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长寿平安,过地府而玄离。不像他自己一样一生多病。
玄,玄妙。
冥,地府。
华安苦笑,可惜让您失望了。
不再想其它,华安开始拆开一封封书信,对着昏黄的灯光,看的很是吃力却很仔细。
信里内容多是家长里短和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对于华安的父亲和她自己的身世只字未提。
可华安却从信里字里行间中读出了高门大户内一个怨妇的哀怜和对儿子的思恋。
“午时,为父奉茶,得见王氏大女,年芳十二,身姿周正,谈吐温润,可为吾儿良配。”
“秋叶落,甚念吾儿,望在长安添衣加被,茁壮成长。”
“母亲甚好,勿念。”
小半个时辰,华安终于看完这些书信,一一还于信封内后,将之重新放于枕头底下。
吹灭油灯,华安躺在硬硬的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翻来覆去次数多了,被窝里好不容易攒存的一丝热气被挥霍一空。复又归于冰凉的被窝,让华安更加难以入睡。
实在睡不着的华安干脆穿衣起身,灯也不点,直接走到门外,任寒风拂面,自己瑟瑟发抖。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太多的伤,难诉衷肠…”
嘴里哼着伤感的歌词,华安觉得自己烦躁不已。
穿越就穿越,为什么连家庭情况也要设计的一模一样?是嫌弃我华安还不够落魄和孤独吗?
两世的父亲都早亡,两世的母亲都远居异地。
贼老天,你是存心让我华安不得安心啊!
前世我还有个温柔如水的妻子陪伴,这一世呢?
我的她在哪?
“呼呼~”
夜里的风,呼呼作响。
终于受不了寒冷的华安缩成一团,忙转身回屋,将房门关的紧实。再次躺进被窝的华安不觉冰凉,不一会就沉沉入睡。
夜里,华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子孙满堂,阖家安康。
第二日清晨,华汶喊醒了正沉醉在美梦里不愿自拔的华安,脸色阴沉。
“医者…郑家欲悔婚了。”
华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没明白华汶话里的意思。
悔婚?
难道我还有个未婚妻?
呵,真不错。死了亲爹,亲娘异地而居,如今突然蹦出来个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亲家…
果然是狗血俗套的穿越情节。
“不过郑家大女抵死不从。”
咦?峰回路转?
华安来了精神,先让华汶稍等片刻,自己忙起床穿衣。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个不愿意悔婚的郑家女是不是之前和华安有过一腿。
“医者,先食饭,食完饭老奴再向您细说。”
华安无奈,只得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在如今这个几乎没有娱乐项目的大汉朝来说,谈八卦和识名人是唯一能让华安兴趣高涨的事情了。
食不言寝不语。
古人执行的很是严苛。
华安来到大汉也有一个多月了,还真没见过几个大汉朝城里人吃饭时候大声说话的。
吃完饭,华汶不慌不忙的收拾着饭桌,华安却急得几次想要张嘴,不过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不能对一个六旬老者要求太多。在这个人均寿命不到三十岁的大汉朝,六旬老人可算是大汉国的人瑞了。
“医者,咱们去前边医堂里说吧。医馆该开门了。”
华安无奈,只得先开门营业。
一切忙完,华汶才开始对华安说道:“医者,郑家主的嫡子前几日宿醉,在街上被巡城司的兵丁抓进了大牢,郑家主为了解救自己的嫡子出狱,许诺将郑家大女配于决曹掾史的幼子为妻。
不然,郑家嫡子就会被以黄巾匪贼内应罪名判处斩首。
郑家大女闻讯后抵死不从。
今早郑家大女派丫鬟捎话过来,恳请医者搭救。不然,她可能会深陷囹囵。”
华安张大嘴巴。
果然够狗血的。
“太公,那郑家大女您可曾见过?芳龄几何?样貌如何?性情如何?”
华汶吧咂下嘴巴,“医者,这个…老奴不曾亲眼所见。不过听街坊四邻所传,这郑家大女很是美貌和贤惠。
不过…老奴斗胆恳请医者莫要趟这浑水,决曹掾史吾等惹不起的。
婚事没了就再寻一门,断不可意气用事。”
华安对华汶的忠心很是感动,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不管那郑家大女是不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狼入虎口。
也许,在大汉国这种事情是极为正常的。可华安既然来了,且遇到了,又和自己有关,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大不了,我先把这决曹掾史毒死,再把他儿子毒死。看你们怎么抢我未过门的媳妇。
医者即毒者,能救人就能杀人。
毒死个人渣,华安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过,这是最后无路可走时才能使用的恶毒手段。
现在,还是先看看妇炎洁的效果再说。户曹掾史虽然不一定能干涉到决曹掾史的决定,可帮忙递句话还是可以的。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当个官啊。不然以后万一得罪权贵,那可就完犊子了。”
第4章:京兆尹脊背有毒(第三更)()
午时,冬阳高照。
长安街头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行人。
华安提着药罐子,时不时紧一下身上打着补丁的布袄,鼻头被寒风吹的通红,左右手要时不时换着拢进袖里暖和一下。
“回去就看看,医院里有没有暖宝宝。忒冷了。”
不远处,户曹掾史的府邸在望。
户曹掾史姓李,三十来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正妻大房因早逝无所出,后续就陆续又娶了两房宠妾。
二房的妾如今已年过三十,又数年无所出,就逐渐被李户曹冷落。时至如今,只有年前才被李户曹抬进府里的第三房小妾受宠正隆。
第三房小妾小名喜儿,年芳二九,长的很是秀丽动人,身材也极为窈窕。李户曹自从娶了她以后,几乎夜夜宿在第三房,极少换房。
直到月余前,喜儿突感私处瘙痒难耐,起初不当回事,直到实在忍耐不住才央求李户曹求医问诊。
这年头,医者绝大多数为男人服务,视就诊女人为耻辱。只有极少数女性医者或是贵族府里才有专门为女性看病的专职医者。
李户曹无奈,只得派管家四处问询,奈何长安城内的名医大多一听是为女人问诊,直接回绝的就占了大半。未一口回绝的也在问清楚患者症状后摇头婉拒了。
李户曹对此无可奈何。
这些名医大都和长安城内公侯高官府邸关系密切。若无大罪,自己也无法仗势欺人。
如今黄巾匪贼闹得正凶,京兆尹大人正欲杀几个贪官污吏或奸臣佞官以正视听,李户曹可不敢在这时候犯浑。
所幸,昨日城北一家华安医馆愿意来问诊。虽然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医馆,聊胜于无。
权当是死马当做活马来医吧。
只要能将自己美妾的瘙痒之症治好,他李户曹不介意多付一些诊金。
华安站在李府门口,作揖躬身对门房说道:“华安医馆医者前来问诊,恳请通报。”
门房早已接到命令,一旦有自称是华安医馆医者前来登门的,一概请入偏厅,茶水伺候。
只是,这医者偏年轻了些…
门房狐疑的看着年纪轻轻的华安,他第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医者。职业直觉让他觉得有必要上报确认一下。
“医者请稍后,我这就进去通报。”
门房关好府门,他要去喊老管家过来掌掌眼,可不敢让人给冒充混进府里滋事。
站在李府门口提着药罐子的华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年轻就是受人怀疑啊。
我要是告诉你我三年前就考取了医学博士,吊打长安医者无敌手,你是不是会以为我痴人说梦?
“吱呀~”
李府大门再次打开,一个葛衣老者走出,抬眼打量了几眼正缩着脑袋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华安。
“可是城南李氏医馆医者?”
“老人家,在下城北华安医馆医者华安。”
老管家点了点头,让开进门的位置,请华安入内。
“医者果然是年轻有为,还请偏厅用茶,吾这就去唤老爷前来。”
“老人家且去,华安静候就是。”
安排门房带着华安去不远处的偏厅用茶,老管家迈着小步朝后院走去,这会儿老爷正在三夫人房里哄着呢。
老管家不认为年纪轻轻的华安能治好三夫人的病患。
不过毕竟是妇科病,一般医者都是不愿意瞧这种病的。难得还有医者愿意来府上问诊,权做死马当活马医吧。
“老爷,华安医馆的医者来了,正在偏厅等候。”
老管家躬身在三夫人的房门前,稍稍后退了几步。
不大一会,李户曹从房内走出,手背上还有几处淤青,老管家自然心里通透,却像没看见一样,静待老爷吩咐。
“若是这病看不好,妾身就不活了!”
屋内,有隐隐啜泣之声传来,哀哀戚戚。
李户曹苦笑着揉了揉发青的手背,对老管家吩咐道:“走吧,去偏厅,三夫人的病要紧。”
老管家点了点头,头前带路。
偏厅里,华安咕噜咕噜喝了两盏热茶,手脚终于暖和了许多。正准备喝第三盏,却见老管家带着李户曹走了进来。
“草民华安见过户曹大人。”
华安来到大汉已有月余,别的没学会多少,躬身作揖倒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在这个以孝治国,以礼治国的大汉朝,不懂礼就等于不要命啊。
“医者请坐。”
李户曹吩咐老管家到门口候着,自己坐到上座后伸手请华安落座。
“医者,病不忌医,本官就直说了。
本官有一房宠妾,近来私处瘙痒难耐,日夜辗转难眠。
若医者能治愈,原先应允的三千钱诊金不变。本官再奉上十金。”
华安起身,拱手回道:“户曹大人,夫人的病患草民可以治好,不过还请大人准许草民不要诊金,另以它物代付。”
李户曹轻哦了一声,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医者有这个请求。不过若真是能治好梅儿的病患,不妨答应了他。
抬手捋了捋颌下胡须,李户曹轻轻点了点头。
“只要医者能治愈此病,本官又力所能及,可以答应。”
“多谢户曹大人。”
华安提起放在脚边的药罐子,说道:“此药乃我华安医馆秘制,请大人交于夫人。每日早晚各一次取此药少许涂抹于私处,轻揉片刻冲洗干净即可。
不出三日,夫人病症必可减轻。不出半月,可病愈。”
李户曹狐疑的接过药罐子,不无疑惑的问道:“如此简单?”
“绝不敢欺瞒大人。”
“好!若是药到病除,本官也必不食言!”
华安躬身拜谢。
妇炎洁,剩下的就靠你了。
————
长安内城,京兆府。
时下黄巾匪贼肆虐,国都洛阳被围,形势不明,京兆府尹已下令封城,无令不得进出长安。
京兆尹盖勋此刻正坐镇京兆府内。做为京兆尹,盖勋深感责任重大。
“老爷,该喝药了。”
老仆端着一碗冒着热气散发着阵阵难闻味道的药碗颤颤巍巍走来。
“又是这汤药?吾喝了三载,毒疮之症也未见丝毫减轻,夜夜疼痛难眠,如此不治之药,不喝也罢!”
盖勋皱着眉头,对自己脊背上的毒疮之症,他深恶痛嫉。却食药数年都无法根治,且有呈愈演愈烈之势,这让他极为担忧和不甘。
他是京兆尹,深受皇帝刘宏亲近和信任,每逢大事必手诏相问。
如今庙堂内有十常侍等蛊惑皇帝,民间又时逢黄巾匪患。
江山飘摇,帝室不稳之际,他怎能被小小毒疮击倒?
“老爷,良药苦口啊。”
“就不能换一家医馆看看?这李氏医馆自喻神医,可吾之症喝了三年苦药也未见好转。
换一家吧!”
老仆见盖勋态度坚决,只得叹息一声。
长安城内的名医就那么几个,都挨着换了几遍了,如今又到哪去找寻其他名医唉!
老仆蹒跚离去,惆怅不已。
第5章:氰化钾送给你们()
华安不是学史的,自然记不清楚近两千年前发生在东汉末年的年代大事和江山更替的内外缘由。
除了耳熟能详的董卓,曹操,华佗,刘备,孙权,诸葛亮,司马懿这些历史名人,其余人他真的不是很熟悉。
但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又不能不掌握一技之长。不然,也许明天就会被某个公侯豪族抓了壮丁,然后籍籍无名的战死在某个黄昏下的城头上。
所以,为了不死的轻于鸿毛,他就只能从自己的医学专业着手准备。
药材,药品,药方,医书,相关医疗器械等等都是他着重要整理和储备的。
是以,每天从隐形医院里面取出一样东西储存起来就成了华安必须要做的日常工作。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在这个时代更重要一些,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在担心。
万一哪天隐形医院突然消失召唤不出来了…怎么办?
那他在这个时代唯一能依靠的外部东西也就随之消失了。
因此,院子里那半亩药田已被他薅秃噜了小小一角。每天就像一只采花的小蜜蜂一样,勤劳不缀孜孜不倦在从隐形医院往外搬东西…
可惜,每次从医院里能拿出的东西品种和数量都是有限的。
不然,他可以考虑创建一座现代化的小诊所了…
在这个对病菌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和有效医治办法的东汉末年,华安如今所拥有的药品,堪称东汉医学界的翘楚。
解毒清,三味地黄丸,感冒灵,云贵白药,妇炎洁…
林林总总,每天一样不同的药品或医疗用品。这些东西全部被他放进自己的衣柜里,锁的严严实实。
如今,好好的衣柜已经被他塞满成了医药柜。
可惜,医院里面没有柴油,也没有暖宝宝,这点让华安颇为失望。
“医者,郑家主母来了。”
华汶苍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语气里居然有些欣喜。郑家主母此来肯定是协商悔婚的,毕竟医者是良家子,不是他单方面想悔婚就能悔婚的。
医者正好借此机会,多取些好处,以将华安医馆发扬光大。
对于华汶来说,大汉好男儿,何患无妻?只要日后将这医馆经略发扬到知名四方,自然会有无数豪门上赶着送美人来结亲。
一方名医在大汉可是很吃香的。
医者完全没必要在郑家大女一棵树上吊着。
更何况这次还有个决曹掾史在后面虎视眈眈。
“医者,您尽管开口。只要不是太过分,郑家主母必然会同意。”
收拾好自己的医药柜,落锁完毕,华安拍了拍身上的破袄,顿时尘粒飞扬。
就这么一件破袄,洗都没得洗。看来有空要再去买一件新的了。华汶身上的破袄也穿了好些年,也该到添置新衣的时候了。
华安就不明白了,他爹爹和祖父是怎么把一个医馆经营到如此落魄的…
按理说,大汉国医馆奇缺,但凡是能开门治病的,生意都不会太差。
估摸着,这背后又是一桩辛酸史。
愁啊。
要尽快把这华安医馆打出名气才行。实在不行,雇两个人…发小广告?
广告词华安都想好了几个。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长安华安医馆包治百病,治不好不收钱!]
[今年过节不看病,看病只选华安医馆。]
华安乐呵呵的一笑,让一旁的华汶误以为医者听从了自己的谏言,顿时欣喜的微微点头。
医堂里,等候着的郑家主母正端坐在椅子上不满的皱着眉头。
郑家是长安的大户人家,资产百万,当年这华安医馆的老医者救过郑家上一任家主的命,两家才因此指腹为婚。
时过境迁,郑家愈发发达,这华安医馆却因为几年前的一桩公案落魄至此。
郑夫人早就想悔婚了,只是因为老家主一直健在,华安又是良家子的身份,她才不好出手相逼。
年前,老家主终于去世,前几日自己的儿子又因醉酒未归被抓入狱。郑家主拉不下脸面悔婚,她身为郑家主母自然挺身而出。
虽说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始终是有区别的。
在郑家主母的心里,儿子自然比女儿重要。
只听过母凭子贵,可没听过母凭女贵。
郑家主可还有三房小妾,两个庶子,由不得她不着急。
“玄冥拜见伯母。”
华安抬眼看着正对着自己横眉冷对的未来丈母娘,感觉有些不爽。我又不欠你的。
不过,良好的医学素质和二十一世纪的完美教育让他忍耐了下来。
“你就是华元承的子嗣,华玄冥?”
郑家主母颐气指使,居高临下的高姿态让华安蹙了蹙眉。
“回伯母,正是。”
“那老身就直说了,我郑家欲将怜儿许配给别人家。条件你只管提,老身一定尽量满足。”
郑家主母已经做好被华安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了,无非是多付几千贯家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