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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胜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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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了!”看到夹在中间的那份蓝色文件夹,她使尽全力的踞脚尖、伸长手,偏还是差了那么几寸,于是干脆整个人贴上柜子,脚寻着立足点,手也找地方攀着,那模样从背后看来就像一只粘在柜上的肥蜘蛛。

右手努力的伸长再伸长,短短的手指伸得都快痉挛,这才堪堪碰到她的目标物,脚拚命往上一踮,她用手指抓住文件夹,使命拉出,“拿到——”

跟着她惊喜的呼声一起响起的,是堆得高高的文件崩落的声音,接着是熟悉的男声急促的响起:

“笨蛋!”

几秒钟内,方葵妙耳边全是轰隆隆的巨响,她不自觉的拱缩起肩,两手紧捂着耳,直到四周安静下来,她才松开手,张开眼。

一开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横亘在她视野的,是一整片毛绒绒的蓝,她的鼻子就埋在这片蓝中,她吸吸鼻,一股熟悉的味道窜进鼻翼,那味道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是她绝不可能认错的。

那是邬谚的味道。

脸突地热辣辣的烧起,她终于知道自己在哪了,她在邬谚怀里。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他的手臂紧环着她,她全身上下每一寸都与他贴在一起——

天哪!她的脑中烧成一片空白,心狂跳得像要从嘴里飞出来,而所有与他相触的部份都像突然间被人放了火似的。

这是什么感觉?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来不及让她分辨出,方葵妙己被一股力量扯离邬谚的怀抱,有人握着她的肩,力量大得像要捏碎她的肩胛骨,接着开始死命摇晃,像要把她混沌得像布丁似的脑袋晃成碎豆花。

“发、发、发——”她的声音抖成一串。“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笨蛋!你差点就被砸死啦!”邬谚被她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要不是他想起他们那身高近一八○的书记有喜欢将文件迭高的习惯,想过来跟她说一声,她恐怕早埋尸在文件堆里了。

想起他进来的那一瞬,正好看到被绑成一大迭的厚重文件朝她那颗茫然不知的笨脑袋落下,邬谚的脸色再次发白,要是他来不及——

“阿谚,你脸色不太好耶,要不要去保健室躺一躺?”阿妙将手放在他穿著蓝色毛衣的臂上,很关心的这么问。

“我脸色不好?是谁害得我——”邬谚抬起头,镜后的那双眼燃着火。

“是谁害得你——”阿妙试探的问。

瞪着眼前这家伙许久,邬谚深吸口气,闭上眼再张开后,人又回复平时冷静的模样,眼角瞄到那份“园游会相关纪录”,邬谚将文件夹拿起,站起身,朝下望着还跪坐在地上的方葵妙,“把、这、里、收、拾、干、净。”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一个人吗?”看着满室散落的文件,她小小声的问。

已经走到门边,邬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冷冷的由唇间窜出:“要我帮忙吗?”

“呃……”方葵妙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不……不用了。”

收拾一间资料室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但她还是做到了——只要不去细看每个资料夹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的话。

方葵妙有些心虚的想。

拍拍身上的灰尘后,她往隔壁的系办走去。

邬谚还在生她的气吗?习惯性的咬着下唇,方葵妙的神情略显不安。

她并不是故意要把资料室搞得一团乱,她只是想好好做件事,却没想到自己这么笨手笨脚,反而给邬谚带来麻烦。

或许回家的路上请他吃个冰?也许能消消他的火气……

低着头走到系办前,她深吸口气后,将头抬起,“阿谚——”接下来的话全梗在喉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脑中突地一片空白。

并不是眼前的景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事实上,她看到的是一对十分相衬的男女,男孩坐在椅上,女孩站在他身后,手撑着他的肩,身子微向前倾,眼看着桌上的文件,嘴里不知正说着什么,想来是很令人开心的话题,因为女孩脸上带着笑,男孩唇边也有隐约的笑意。

那么到底是什么冻住了她的脚步与她的嘴?让她无法出声,也无法踏进室里?

她不明白,但显然杭尚伶明白了。

手将垂落在颊畔的发丝往耳后塞,眼偶然的朝前一望,正好看见呆站在门前的方葵妙,正要出声招呼的杭尚伶,在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是带笑的了悟,最后渗入了恶作剧似的兴奋,修长的身子柔若无骨的靠向邬谚,她举起手软软的对方葵妙招了招:“进来呀,阿妙,你站在门口干嘛啊?”

邬谚仅仅抬头看了方葵妙一眼,便又将注意力移到眼前的文件上。

方葵妙尴尬的笑笑,抓抓头,走进系办。

“阿谚,我把资料室整理好了。”站在姿态亲密的两人跟前,她怯怯的道。

邬谚点点头,“等我一会儿,我快把这东西算好了。”

他已经不生气了,毕竟从认识方葵妙以来,她闯的祸太多,连走路都会莫名其妙走到大马路中间去的人,弄翻一堆文件已经算是小事,他实在也没什么必要发火,不,或许该说,他搞不太懂自己为什么发火。

该不会是钙质摄取不足吧?晚上回家多啃两条小鱼干好了。

大约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缘故,邬谚并不曾感觉到室里诡异的气氛,既不曾感觉到杭尚伶一直在他肩上徘徊不去的手,也不曾住意到阿妙那两条愁云惨雾的八字眉。

一直到感觉到身后有股力量推挤着他,他才抬起头,皱眉往身后一望,“杭尚伶,你干嘛一直用肋骨挤我?”他语气不耐道。

“肋——”差点没被气得吐血,杭尚伶原打算一拳朝他头壳捶去,但见到眼前的方葵妙,她反倒甜甜一笑,将胸再往邬谚背部一贴,暖昧的说,“干嘛到今天才抗议啊?”

“是吗?我说过好多次了吧?”他站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我跟人杰不同,对啃排骨没啥兴趣,起码也得——阿妙,你在干嘛啊?”

他话题转得太快,让杭尚伶在楞了三秒后才将视线转向方葵妙。

“我——”阿妙打了个嗝,“我在哭。”她哽咽的回答。

“这我看得出来,问题是你在哭什么?”邬谚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她就站在那,没人靠近她,没人碰她一下,没人跟她说一句话,这样她也能哭?

“我——我不知道——”她抽抽噎噎的,两只手也不断揉着眼,“可是我停不、不、了……”

邬谚握住她的腕,将她揉着眼的手拉开,看她红肿的双眼,红通通还不断抽动的鼻子,再加上被她咬得红红的唇,语气就不知不觉的软了:“你是怎么了呀?”

“哈!”杭尚伶迸出一声笑,接着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偏那一双眼早笑弯成月,怎么也掩饰不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哭,一个莫名其妙的笑,邬谚看看方葵妙,再看看杭尚伶,眉紧得简直要打成死结。

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杭尚伶拍拍他的肩,“没关系,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先出去。”

他眉依旧皱得死紧。

“女孩子的事,你不懂的啦,还是我出去,让你解决?”杭尚伶故意双手环胸,带丝睥睨的看着他。

原来——

脸微微泛红,邬谚一语不发的往门口走,他虽然帮阿妙解决过很多事,但这种关于生理状况引起的心理不适,恐怕不在他的处理范围内。

“我在校门口等你。”虽想表现得落落大方,可惜耳根处淡淡的红晕泄露了他的心思。

麻烦的家伙总算走了,杭尚伶上前将系办的门关上,带着诡笑走向方葵妙,先拉着她在椅上坐下,再拉了椅子坐在她跟前,看着她依旧啜泣不休的样,轻轻叹气。

手撑着颚,她的神情带丝着迷。

何谓梨花带雨?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小小的一张脸被泪给濡湿了,长长的睫毛也被浸得湿湿的,颊因哭泣而透着红,小小的唇红嫩得像初生的花蕾,她从没见过比阿妙更适合眼泪的女子,平常的她虽也长得顶可爱的,可哭泣时却透着一股艳,教人见了几乎要屏住呼吸的艳……

哎,这叫她怎么舍得不去欺负她呢?

趴在桌上,她伸手戳戳方葵妙的额。“你喜欢他对不对?”

阿妙说不出话来,一面哭,一面点头。

她并不想喜欢上邬谚,因为那似乎注定了会落到一个不好的结局。邬谚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这样的女生呢?又蠢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喜欢上他似乎就意味着:总有一天她得看着他喜欢上别的女孩,看着他心上多了个最重要的人,看着他去疼惜一个人、去为一个人付出,而这一切,都与她无缘,她只能站在一旁看,连幻想自己会成为他喜欢的人都不敢……

她不想要这样,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为什么呀?”杭尚伶凑上前歪着头看着她,“你怎么会喜欢上邬谚呢?”

阿妙打个嗝,声音因混着泪而模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上他呢,”她现在才真正明白,“我心里一直就只有他呀。”

被送到寄宿学校去,身边没一个熟悉的人,那时的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心里的回忆,就是那个藏在她心里的邬谚。

不管是受了挫折,或是被欺负了,她只能躲在被里跟她心里的阿谚说,因为她没有其它朋友,没有其它肯听她说话的人。

从还是孩子,到成了少女,甚至一直到现在,邬谚陪着她走过了所有的岁月——虽然他不知道。

他是她心里最最重要的存在。

再见到邬谚后,她原有些不能接受现实中的他与想象中的他的差距,可一旦明白除了外在上的改变外,他其实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原本单纯的依赖就开始变质,她变得愈来愈喜欢他,甚至想——

她曾回避自己的情感,甚至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要不是今天,要不是看到杭学姐与邬谚那么亲昵,她或许可以欺骗自己一辈子。

一开始,她只是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直到那感觉愈来愈深,她才明白她在嫉妒,她嫉妒杭学姐与阿谚看来如此相配——两个人都身材高瘦,都拥有与别人不同的气质,他们看来就像同一个世界的人,不像她……永远都不会像她!

在终于了解自己情感的同时,也明白她与邬谚是不可能的,这么一想,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所以才会让阿谚和杭学姐替她担心……

用手将泪擦干,她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杭——杭学姐,”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哽咽,“以——以后阿谚就交给你了,阿谚他人很好很好——”

“等等!”杭尚伶捂住方葵妙的嘴,“什么叫邬谚就交给我了?那种家伙送我我都不要!再说,我已经有笨蛋舒人杰那个奴隶了。”

要不是舒人杰家里出了事,这阵子都没办法到学校来,她也不至于无聊到去趟邬谚和方葵妙的浑水。

“我说阿妙啊,”她露出个甜美的笑,手往她肩上一搭,像密谋什么似的说:“我跟邬谚只是朋友,刚也只是逗逗你,我跟他是不可能有什么的。倒是你,”她贴到她耳边,“明白自己喜欢他后,你打算怎么做?”

阿妙摇摇头。“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你这么说就错了!”要真任她这么想,她还有戏可看吗?“谈感情哪有配不配不得上这种事,只要你觉得配得上,那就是配得上了。要是他觉得配不上,那你就让他觉得配得上就好啦!”

方葵妙简单的脑袋被她一长串相似的文字“配”成一团浆糊,“如果我?他?”她手比着,“呃,学姐,你可不可以重说一遍?”

“那不是重点,”杭尚伶挥挥手,“重点是,怎么让邬谚喜欢上你。”

“不可能!”她一听便本能的回。

“为什么?”杭尚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因为我不是阿谚喜欢的那种女生,他欣赏的是聪明自主的女性,能有相通的话题,有相近的目标——”

“哈!”杭尚伶嗤之以鼻,“一听就是没谈过恋爱的人谈的高调。”

她不懂高调是什么,但——“总之,我跟阿谚喜欢的型刚好相反……”她气馁的说。

“你以为人都会喜欢上自己心中预设的典型吗?爱情如果真那么简单,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杭尚伶以指勾起阿妙的下巴,神情狡狯得像一只狐狸。

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这样的话题,阿妙觉得自己混沌的脑袋里好象多了一些什么。像个虚心求教的小沙弥,她悄声问:“意思是说,阿谚也可能喜欢上与他喜欢的型完全相反的人喽?”

“没错!”她嘉许的摸摸阿妙蓬松柔软的发,“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为什么?”方葵妙惊讶的瞪大眼。

“因为——”如果不这么说,你怎么会乖乖的照我的话做呢?“哎,物极必反嘛!”她胡乱扯个理由。

“什么?”她听不懂。

“别管为什么了,阿妙,”她环住她的肩,“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吗?”

方葵妙偏着头,满脸迷惑。

“去追求他。”她含笑道。

“追阿谚?”方葵妙的嘴惊讶得大张,“怎么追啊?”

“最主要的,就是要让他明白你的好,”杭尚伶随口胡诌:“讨好他、送他礼物,或者主动投怀送抱,哎,什么都可以啦。”只要让她有戏可看就好了。

方葵妙想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的开口:“学姐……”

“嗯?”杭尚伶满脸兴味。

“只要这么做阿谚就会喜欢上我吗?”她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杭尚伶,“只要我对他好、只要我能让他开心,他就会喜欢上我吗?”

“当然——”本要满口应承,却在对上她纯稚而充满信赖的眼时,心底浮起了些许的罪恶感,“不是。”这大概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实话。

方葵妙的声音里满是迷惑:“那我该怎么做?我是说,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她脸很红,眼却亮闪闪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要怎么做,他才会喜欢上我……”

杭尚伶拍拍她的头,“你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表达你的心意,而如果什么都做过后这男人仍不喜欢你——”

她扮个鬼脸。“那就是他眼光太差,不懂得欣赏你,那样的男人你还喜欢他干嘛?”

方葵妙笑了。“那我希望阿谚是有眼光的男孩子,虽然我怀疑有哪个有眼光的人会喜欢上我……”末了,仍带着惶惶不安。

“没关系,”杭尚伶突然伸手掐住她软嫩的双颊,“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那我来喜欢你好了!”她笑得很开心。

方葵妙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这句话,最后,她试探的对杭尚伶笑笑,“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杭尚伶笑了,“不,该说谢谢的是邬谚。”

邬谚身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个小奴仆。

他知道自己本来有个小跟班,一个只要跟在他身边便觉得快乐的小傻蛋,如今她像嫌做跟班不够卑微,所以开始升或是降级做起奴仆来。

替他提书包、跑腿、买东西不说,在他光明正大耍特权跷课时,还眼巴巴捧着笔记本去替他点名兼抄笔记。

先别说他们性别不同,光身高就差了二十几公分,哪个教授会老眼昏花到分不清他和她——虽然他们系上老眼昏花的教授真不少。

就为了她做的这些蠢事,系上的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以前还带点畏怯,现在是带着好笑,就连教授们看到他也总要打趣几句,让他真不知该气该笑。

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帮她,还是她真是他肚里的蛔虫,常常他前一秒才抓起背包走人,她后一秒已经抱着笔记本溜进教室。

偏偏她带着一脸讨好交给他的东西——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成会笔记,唇畔带着忍俊不住的笑。通篇错误百出不说,仔细一看还能看得出她在抄那些段落时神智不太清醒,除了笔迹歪斜得特别厉害外,旁边还常带着匆匆抹去的湿印子。

对她的种种,邬谚得承认自己有些许的感动,只是他不能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为了做这些事,她连自己的课也跷掉不少,他知道高年级的学长姐其实都满喜欢她,也满照顾她的,但她的行为却让与她同年级的人看不太过去。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他的目的是要让她早些适应学校生活,并不是要让她被同侪排挤,所以他不得不制止阿妙再这么偷偷溜到他班上了。

抱着笔记本由教室后门溜进去,方葵妙脸上是掩不住的心虚。这堂课杭尚伶并没有修,虽然看到了许多熟面孔——这阵子常代阿谚上课的结果,但没有个熟识的人,心里总还是怀着不安。

她挑了最后一排的位子,前面是某个巨人体型的学长,正好可以挡着让教授看不到她。在椅上坐下,她翻开笔记本,整个人像缩成一颗球,既不敢看向左右,更不敢跟人说话,就怕被人发现她是大二生。

就因为如此,她不曾看到自她进来教室后,那所有对着她的含笑目光;事实上整间教室的人都知道她是谁,或许因为她生得可爱,或许因为她有一种小动物似的气质,所以这阵子以来大家总有意无意的帮着她——虽然方葵妙自己并不知道。

瞧,这会儿坐在她身前的巨人学长不正挺直了身躯替她作掩护吗?

习惯在上课五分钟后才进来的任课教授慢慢踏进教室,他翻开点名簿用着慢吞吞的语调点名。

“周兴雄?”

“到。”

“邬谚,不在吧?”他的课邬谚总跷得堂而皇之,他也无所谓,反正邬谚不上课成绩也维持得很好,再说,或许他这时是在研究股票基金什么的,还是别打扰他,毕竟他也有笔钱放在邬谚那呢。

“……在。”

脑袋里正想着获利颇丰的股利,一开始他并没有听见那刻意压低的声音,接着又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半满的教室,他带着狐疑的声音道:“邬谚,在吗?”

又是同样压低的、像鬼魅似的声音——“在。”然后一只圆润润的手由某个巨型学生背后伸出。

“邬谚,是你吗?”老教授推推眼镜,眨眨老花眼。“你声音怎么变了?感冒了吗?”

方葵妙紧张的从喉里挤出咳声。

“他感冒好几天了,老师,”旁边有人伸出援手,“咳到都快没声音了说。”

“这样啊,”老教授点点头,一面低头找下一个同学的名字,一面自言自语的说:“我还以为是他们在说的那个小女娃跑到我课堂上来了,哼,要是她敢来,我就把她赶出去,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

老教授还在碎碎念,躲在人家身后的方葵妙轻轻将屏住的气慢慢吐出,微抬起头,眼正好与那个帮她忙的学长对个正着,她忙感激的笑笑,心里觉得人间真是处处有温情,常有好心的学长在这种尴尬时候帮她忙。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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