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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婵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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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

“把那个长得很像牙齿的东西拿过来……”

“哪,拿去。这个叫什么……”

“齿轮……”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伏在案前,消磨一个早上,等仲裕之到达蔺婵娟那里,已过了晌午。

“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已经学会怎么拆装表,你准备称赞我吧!”仲裕之人未到,声先到的从门外一路喊到屋内,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

“等你真的学会了再说。”蔺婵娟远远就瞧见他的笑容,傻子。

“你不相信我的会?”仲裕之不服。

蔺婵娟耸肩。

“好,我这就表演给你看。”他当场掏出怀表,和从方格里罗那边借来的工具,就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虽然仲裕之只学了一个上午,但事实证明他是个好学生,不一会儿的时间使拆装完毕,蔺婵娟只得对他另眼相看。

“你还当真学会了。”她淡淡微笑,有点惊讶他的学习能力。

“全是建安兄的功劳。”他谦虚的将功劳全算到方格里罗的头上,激起她更深的笑意。

“建安兄?”她好笑的睨他一眼。“你不是很讨厌他,这会儿怎么突然和他称兄道弟起来?”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厌恶的表情一刻也没掉过。

“这全是误会。”他把过错推得一干二净。“先前是因为不了解,现在才知道他是个好人,是好兄弟。”

“你的改变还真大。”谁说只有女人是善变的?“不过我很惊讶你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我还以为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聪明啊!”他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做到了你交代的事,有什么奖赏?”

仲裕之的礼貌虽然有所进步,但脸皮还是一样那么厚,明明是自己窝囊,她不过是建议他可以找方格里罗解决,就踹个二五八万起来了。

也罢。看在他这么努力的分上,就请他一回吧!

“请你吃豆腐脑。”她很干脆的答应道。

仲裕之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就当是我看轻你的赔礼,走吧!”蔺婵娟说完话就走,一点也不管身后的人已经僵成木头。

她说要请他吃豆腐脑,要请他吃……

天啊!他今天是交了什么好运,她居然说要请他!

他咧大嘴,赶忙跟在她后面,就怕她突然改变心意,决定不请了。

当他们两个人一起公开在庙口出现时,着实吓了大伙儿一大跳。这就跟丈夫一直想抓奸,却苦于找不到证据的原理一样,人人等着看好戏。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想:好啊,终于给我抓到证据了。你们这~对淫男荡女,看我怎么办你们,少说也要把你们搓出层皮来。

每个人都想当钦差,却谁也当不起钦差,只能用恶毒的眼光,传播他们之间的暧昧。

蔺婵娟和仲裕之两人,就在这惊涛骇浪的状况下,一路轻松惬意的把豆腐脑吃完。

在品尝美味的同时,谁也没注意到远处躲着一个人,正怨恨地注视着他们。

第七章

长久以来红兰一直有个梦想,她的梦想说穿了很简单,却遥不可及,她想嫁给仲裕之。

红兰就跟每一个栖身在青楼的女子一样,有着悲惨的身世。她出生在一个赤贫的家庭,家中兄弟姊妹众多,父母养不起,于是打小就把她卖到青楼换几两银子,养活家中的弟妹。

在青楼众多和她一样可怜的姊妹中,红兰算是幸运的了,因为她长得美,身段姣好,十三岁就给人开了苞,赚了几年钱。着实教其他青楼女子眼红。然而好景不常,十八岁的红兰,在一次和客人的对饮中突然昏了过去,吓坏了老鸨。老鸨请大夫给她诊断,却说她患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得花大钱医治。

凡事以利字为先的老鸨,自然不可能出这个钱,红兰花了几年功夫所攒下的银两,也在所费不赀的医药费中如数耗尽,眼看着就要断掉生计。

就在这个时候,仲裕之出现了。年轻俊挺的他及时伸出援手,非但帮她付清了之前积欠的医药费,还另寻名医帮她诊病。医好了她的病。

对于仲裕之这大方的行径,红兰除了心生感激之外,更产生了爱慕。她幻想有一天他会帮她赎身,将她娶进门,因而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虚弱的假象,以期掳获得他所有注意力,进一步培养感情。

她这精明的算盘,原本也照实的打,怎么知道打着打着,半途突然杀出个蔺婵娟,打乱了她的脚步。

她很快镇定下来,暗中观察后续发展。就她对仲裕之的了解,她预估他对蔺婵娟的兴趣。顶多维持个把月便会觉得无聊,然后继续风流快活。

可后来的进展,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竟一头栽进蔺婵娟的陷阱,把她们这些老相好一脚踢开,只专注于她一个人。

红兰越想越不甘心,决定要出手维护自个儿的权益。仲裕之是她先看上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抢去,因此她忿忿不平的上门找蔺婵娟,要她说个明白。

她气呼呼地踏进永平号,却发现她不在店里,仔细一问,帮手小珍说她正好在后院里糊纸屋,没空打理店面。

“我进院里找她!”

顾不得小珍的阻止,红兰两手一挥,就把小珍给挥到一旁摔个四脚朝天,迳自闯入内院。

蔺婵娟忙上忙下的手,在瞧见红兰时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先前的忙碌,不发一语。

什么态度嘛,简直是要气死人。

“蔺婵娟,你这狐狸精倒会装,抢了人家的老公还装作一副无谓的模样。”红兰开头就是一阵好骂,蔺婵娟的手还是没停下来,继续糊她的纸屋子。

“我不知道你已经嫁人。”蔺婵娟的语气平静到像是天天遇到疯子,见怪不怪。

红兰的脸马上气得胀红。

“我是还没成亲,不过就快了。”只等收拾掉她。

“既然如此,恭喜你。”蔺婵娟冷淡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庆贺。

“恭喜什么?”红兰气岔了气。“你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好心,全金陵的人都知道你和仲公子的事,你真不要脸。”

红兰一边骂,脸颊一边抽搐,看起来十分危险。

“你的脸歪了。”蔺婵娟好心提醒她要注意,果然引发红兰一阵尖叫。

“哪里?哪里歪了?”她捧着脸颊哀嚎。“你快告诉我,我的脸哪里歪了?”她们干这一行的,最重视的就是脸,千万不能毁。

“那边有面镜子,你自己看。”别妨碍她工作。

红兰果真在墙角找到一面铜镜,看完后咻一声放下镜子,气呼呼地瞪着蔺婵娟。

这个贱人,分明是在讽刺她嫉妒的嘴脸,她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别以为这样就可逃避我的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你和仲公子有什么奸情?”红兰自以为是仲夫人的样子十分可笑,蔺婵娟根本懒得理她。

“我和仲裕之的事与你无关,也轮不到你来管。”蔺婵娟不想理会红兰,但也不想让她误以为她可以自由干涉她的生活。

“谁说我不能管?”红兰尖锐的反驳。“你已经坏了我的梦,我当然有权利抗议。”要她闭嘴是不可能,她理当维护自己的权益。

“我坏了你什么梦?”蔺婵娟明知故问。

“当然是当仲夫人的梦。”红兰气呼呼。“你可知道我等他开口向我求亲,已经等了多久?本来我以为他很快就会帮我赎身,谁知道你出现后,他提都不提!”当她是死人。

“仲公子曾说过要为你赎身?”蔺婵娟顺手拿起一叠小竹条,准备待会儿箍纸房子用。

冷不防被问及这个问题,红兰困窘的支支吾吾。

“没、没有!”这个歹毒的女人。“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

“你对他还真有信心。”蔺婵娟淡淡嘲讽,摆明了不相信。

红兰的脸立刻火红起来,嘟高了一张嘴尖锐地喊道——

“不干你的事,小贱人,仲公子一定会为我赎身。”等着瞧!“我只要你答应我不缠着仲公子,其余的事你可以闭嘴。”不需要她多管闲事。

“你凭什么说是我缠着他?”蔺婵娟冷冷看她一眼,动手解开手上的竹条,开始分类。

“难道不是吗?”红兰拒绝相信是仲裕之自己一头栽进去。

“当然不是。”蔺婵娟给她正确答案。“是他自己缠着我,你若有意见,就该自己跟他说,别净在我耳根喳呼。”打扰她工作。

换句话说,她这河东狮吼还吼错边,人家只把她当笑话,红兰气得简直快断气。

“反正……反正我要你发誓,绝不会爱上仲公子就是了。”红兰道理上说不过蔺婵娟,干脆转为强要她承诺。

蔺婵娟手握一根尖细的竹条,奇怪的看着红兰,觉得她真是一个怪人。

先是不经通报闯进她的屋子,后骂她不要脸,现在又要她发誓不爱上仲裕之,她的头壳是不是坏掉了?

“我不保证任何事。”蔺婵娟想也不想的拒绝。

“你为什么不敢发誓,是不是爱上仲公子了?”红兰直觉地认为是这个理由,并因此而跳脚不已。

蔺婵娟只好又看着她。

她爱上仲裕之了吗?或许吧!说句老实话,她并不确切知道“爱情”两个字的涵义,只晓得她并不讨厌他,如果他继续出现在她眼前,成天缠着她说些言不及义的话,她也不介意。甚至还会乐意接受。

如果这也能算是爱情的话,或许吧!反正她就是这么一个凡事看淡的人,若要将那些情啊、爱的强加在她身上,那她就是陷入爱情。

只不过,她爱不爱仲裕之与他人无关,更不需要对外人解释。

“我爱不爱他是我的事,红兰姑娘不必知道。”只需要快滚。

闻言,红兰差点没有气岔气,双手叉腰,立即反击。“我就知道你这贱人八成爱上仲公子,还不敢承认。”

“你若硬要我承认也可以,但我怕你会失心病发作。”蔺婵娟还是一副冷静的模样,相对之下,红兰就像是得了病的人,又跳又叫。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是疯子?!”她绝不许有人如此侮辱她。

“你失礼了,红兰姑娘。我请人送你出去。”懒得再和如此不理智的人周旋,蔺婵娟一个转身,就想找帮手把她撵出去。

“你别想跑,我就要你答应我不会爱仲公子,不会挡我的路!”红兰从后扯上蔺婵娟,和她拉扯不清。

蔺婵娟的脾气立刻被挑起。只见她配合着转身,手里紧紧握着尖细的竹条,口气冰寒的威胁红兰。

“你相不相信竹子也能杀人?”蔺婵娟的表情平静,看起来就像一名冷酷的杀手,吓得红兰直发抖。

“你……你没这个胆!”红兰不愧是辣字派的人物,即使是害怕,口头上还是不肯放松。

蔺婵娟立刻以实际行动证明。

“试试看,就知道我敢不敢。”她用竹尖抵住红兰的喉头,红兰马上放声尖叫,叫声响彻云霄。

“救命啊——”

“不必叫得这么大声,红兰姑娘。我这儿只有纸人,它们不会帮你。”蔺婵娟残忍的打断她。“而且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身后事,等你归天了以后,我会烧很多很多纸钱给你,供你在地下花个够本……”

她接着微笑。

“所以,你安心的去吧!”她更加用力地用竹枝抵住她的喉头。“后事我自会料理,你只需要快快乐乐上阎罗王那儿报到就行。”

残忍的语调,平静的表情。

她不是遇上杀手,就是碰见疯子,她怎么这么倒霉。

“我不同你说了,救命啊——”

为了保住小命,红兰当场拔腿就跑,害蔺婵娟皱眉。

真胆小,她还没来得及同她说这只是个玩笑,她就跑了,看来她果真没有开玩笑的天赋。

淡淡地丢下手中的竹枝,她叹气。

有些人就是要人翻脸,才知道事情的轻重,真烦。

带着这个念头转身,蔺婵娟继续糊她的纸房子,而那时。红兰还在大街上狂喊救命。

“救命、救命!”她一边跑一边喊。“有人要杀我,你们谁快来救我!”

谁也不想理会疯子。

※※※

俗语说,天下没有藏得住的秘密,这句话用在传教士的身上再适合不过。才距离蔺婵娟为他们的同伴料理后事不过几天的时间,他们住的地方就遭人纵火,所幸方格里罗与亚钦欧两个人及时逃出,才没有葬身火窟。

这个消息才传开,蔺婵娟和仲裕之二人便火速赶去李庄探望他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方格里罗和亚钦欧带着惶恐的表情,疲惫的看着蔺婵娟和仲裕之,苦笑道——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格里罗的表情显得很无奈。“昨天晚上我睡觉睡到一半,就闻到焦味。起床后一瞥见火,便立即摇醒亚钦欧逃到屋外,无奈火势过大,我们还来不及救火,房子就被烧个精光,里头的东西一样也没带出来。”

由方格里罗的描述中,不难想像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

“不过幸蒙天主保佑,我们总算平安无事。”方格里罗之后又乐观的加了一句,反过来安慰蔺婵娟他们。

是啊!蒙天主保佑,虽然房子被烧,但他们都没有受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蔺婵娟和仲裕之两人铁着一张脸,沉默接受他们的安慰。纵火烧房子这类暴行,看在仲裕之跟里只是气愤,换到蔺婵娟心里,却是深深的自责。

这明显是桩阴谋。

有人看传教士不顺眼,故意要赶走他们,才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然而真正教蔺婵娟挂心的,不是有人想赶走传教士这件事,而是他们的行踪遭人泄漏,这恐怕和她有关。

泰半是她雇请的制碑师傅走漏风声,有心之士再自行推敲,一路打听到传教士住的地方,而引发的杀身之祸。这就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同一个道理,真个是很对不起他们。

“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向你们道歉。”蔺婵娟无法原谅自个儿的疏失,因而显得难过不已。

现场男人立刻陷入一片混乱。

“没这回事,蔺姑娘言重了。”

“对啊!婵娟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这事根本和你没有关系。”

“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蔺姑娘毋须自责。”

现场男人你一句、我一言地拼命安慰蔺婵娟,她摇摇头,一脸坚决地拒绝他们的好意。

“你们别再安慰我,我们都知道这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谨慎一点,找对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蔺婵娟是一个勇于负责的人,不过,这回她过头了,在场的男人都不表示赞同。

“蔺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人的口是封不住的,你能帮忙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至于我们的房子被烧,也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运气不好,我们不会埋怨谁。”方格里罗要蔺婵娟别净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他们对她只有感激,没有责怪,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是啊,婵娟。”仲裕之接口道。“更何况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帮建安兄他们找新住处。等他们安置好了,回头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迟。”不必急于一时。

仲裕之就事论事地提出这个建议,说完了之后,发现大家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害他怪不好意思的。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偶尔也会用脑啊!”他困窘的抗议。“而且我又没说错,他们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嘛,不然怎么度过今夜?”

关于他的各项提议,原则上都没错,他们都赞成。只不过话由他口中说出,自是特别令人惊奇,他们还以为他只会玩乐呢!其实还是满有见地的。

“仲公子说的没有错,你们是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蔺婵娟附和仲裕之的提议。

“暂时先住到我家来吧!”她建议。“我那儿还有几间空房,环境也算隐密,应该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才对。”

蔺婵娟相信,搬到她家以后就没问题。毕竟她家开杠房,一般人本来就很不愿意踏进这种地方,正好可以免去无谓的骚扰,也比较安全。

“我也觉得婵娟的提议不错,她家是挺安全的,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大伙儿就在仲裕之的强力附议下,决定先寄住到婵娟她家,其余的事,再行讨论。

就在这厢他们忙着在火场寻找残余物的同时,酒肆那厢有个男子正扯开嗓门大声嚷嚷,语带醉意的喊着。

“我这可是为民除害啊!”男人一边说,一边打酒嗝。“那些个洋鬼子,自以为了不起,来咱们这儿官扬个什么狗屁教义,我呸!”

男人吐了一口痰。

“他们长得那副德行,怎么知道咱们要什么呀?”男子摇摇晃晃的样子看起来很危险。“咱们没那些洋鬼子的教,不也是过得挺好的,谁要他们鸡婆。”

说着说着,男子又打了一个酒嗝。

“要我说,他们根本是想借传教之名,行侵略之实。咱们蚝镜那块地,就是这么给占去的。这回啊,绝对不能再姑息那些洋鬼子,让他们称心如意!”

男子左一声洋鬼子欺侮人、右一句洋鬼子滚出去,的确引来不少赞同的声音。虽然没有多少人真的看过传教士,但他们都听说过传教士的事,并且对这些不实的传言感到害怕。

“不过各位乡亲不必怕,我已经帮你们出了一口怨气。”男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虽然那两个教士有蔺婵娟那娘儿们护着,但我还是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子,看他们能对我怎么办。”

男子说完哈哈大笑,嚣张的行径,惹来其他客人的侧目,尤其是最靠右边角落的那一桌客人,最为忧心。

“绮罗姊,刚刚那个人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甄相思正巧约桑绮罗到这间酒楼喝酒,就这么凑巧给她们听见这件事。

“听见了。”桑绮罗皱眉。“看来婵娟最近有很多秘密,是咱们不知道的。”她们姊妹四人曾立誓不互相欺瞒。但是显然已有人先破例。

“这事留待以后再说。”甄相思倒还比较担心其他事。“婵娟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结交的这两个传教士是非法居留?”

“恐怕不晓得。”桑绮罗面色凝重的摇头。“一般人都不清楚朝廷颁布的法令,传教士不能到内陆活动这条规定,更是没有几个人懂,我怕婵娟也不明白。”

“这么说来……”甄相思紧张的站起来。

“我们最好赶快通知婵娟,要她别蹬这趟浑水!”

桑绮罗和甄相思,说的话还没完全落下,紧接着马上离开酒肆,赶去蔺婵娟她家。离开的时候那人还在高声谈论该怎么处置传教士,现场热闹滚滚。

另一方面,当桑绮罗和甄相思两人十万火急冲进蔺婵娟的店,试图阻止她们的结拜姊妹收留传教士时,却发现大家都在,并且在喝茶。

“你们、你们还有兴致喝茶,我们都快急死了,你们倒悠闲!”甄相思劈头就是一阵乱骂,骂得在场的人个个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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