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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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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元郡主回去紫辰殿,皇后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坐在赵离的对面,看着他有些惊慌的脸,未一语。

“皇后娘娘。”康元知道这位皇后是个好脾气的,先前好像是病了一阵子,之后就没怎么与皇帝亲近了。她不如就趁着今天这机会,将一切都说明白了,说不定皇后心软,还就帮她了呢?

捧月回头,轻轻地看了她一眼:“毓儿还未出宫?”

“毓儿有事禀告。”康元鼓足勇气跪下来,没看见赵离骤然变了的神色,自顾自地道:“请皇后娘娘成全毓儿与皇上,毓儿是真心对皇上的,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方才那一番亲热,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可是该有的肌肤之亲,也是的确都有了。

捧月的表情很安静,

皇宫上头的天突然就暗了不少,划过一道闪电,京城便下起了秋雨。

季曼睡了一个好觉起来,觉得轻松极了,压根什么都不知道,还做了一个好梦。

“东家,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严不拔站在粮行里,一脸严肃地道。

季曼吓了一跳:“怎么个变法?”

“要变冷了。”严不拔看了看外头道:“一场秋雨一场寒。”

季曼:“……”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

帮着粮行的伙计将外头摆着的几袋米给抬了进来,就看见街上有一群好事之人咋咋呼呼地道:“不得了不得了,听闻宫城那头出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旁边一群屋檐下躲雨的大叔大婶就连忙八卦了起来。

“今日不知是怎么,听闻皇后了怒,将康元郡主拿着鞭子一顿好打,之后撵出宫来了!”一个人压着声音道:“我家闺女在宫里当宫女,今儿我去右掖门等着省亲呢,就听见几个宫娥跑来碎嘴。哎呀呀,一直以为皇后娘娘端庄温和呢,没想到竟然会拿鞭子打人!”

季曼听得愕然,捧月鞭打康元?她不过是休息了两天,这到底是生什么事了?

雨下得冷,过了两天才晴。天晴之后朱玉润又蹦蹦哒哒地来了,一一解开了季曼的疑惑。

“康元郡主向皇后直言与皇上有肌肤之亲,要入宫为妃,被皇后一怒之下打出了皇宫。”朱玉润一边抱着点心啃着,一边跟她道:“那镇远将军倒是个好肚量的,据说是一封休书休了康元郡主,还向皇上写了忠心表来表明忠心。皇上龙颜大悦之下,赏了他年俸多五百石。说是赏赐,看起来倒像是安抚。”

季曼一边给她喂食一边示意她继续说。

朱玉润一点也没藏着掖着,千应臣说的一些猜测,她都一字不漏地说给季曼听。

“长郡的路快修好了,皇上突奇想说是要与长郡来一次练兵演习。长郡那易守难攻的地方,皇上让宁明杰带一万人去演练,长郡王那头还没回复呢,估计也是觉得咱们皇上是吃多了没事做的。”

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亏得只有季曼一人在听。

军事演习?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去军事演习啊?长郡那一块怕是成了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时机成熟了,在找机会拔掉吧。

季曼皱了皱眉,长郡王回了长郡,联络自然是不方便了,也不知道那位主子打算怎么办。

“总觉得快要打仗了,心里不安得很。玉润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道:“应臣说朝廷里看起来是风平浪静的,镇远将军的事情也没起多大波澜,但是我有些担心应臣。”

“担心他做什么?”季曼有些好笑地道:“他是文臣,又不是武将,跟着陌玉侯,谁还能动他不成?”

“你不懂的。”朱玉润叹息道:“你不知道那种感觉,爱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他出门去散步都害怕他崴到脚,只要不在看得见的地方,就会担心突然失去他。”

季曼一愣,弹了弹朱玉润那光洁的额头:“你想太多了,没事的。”

“嗯。”玉润垂着眼眸道:“日子太平就好。”

太平得了么?康元郡主被休,皇后因她的事情与皇帝又开始了冷战,康元郡主之父荣亲王也上书了皇帝,无非就是请罪自己教导无方,再请皇上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给康元个名分。

赵离坐在轮椅上,在望月楼之下停留了很久很久,那扇窗子始终没有打开。他和捧月的误会是越来越多了,也没有力气去多解释。曾经那个笑得一脸张扬说会护着他的女人,现在也终于是被他伤透了心。

“皇上,康元郡主在右宣门跪了许久了。”太监有些为难地来禀告。

赵离慢慢合上眼:“带她去后宫吧。”

“是。”太监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康元郡主得到名分只是早晚问题,荣亲王的面子,始终也还是要给的。

赵离看了看那高高的望月楼,终于是转身,自己转着轮椅离开了。

太和殿里,新帝召见宁明杰与宁钰轩。

宁明杰对他的忠诚又经历了一次考验,他也就放心地将兵权交给他了。只是陌玉侯…赵离心里还不是很有把握,虽然世子在他手里。

等长郡的路一修好,便是举兵而去之时,他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出差错。

你梦里可曾有我 两百零五章 自作孽

“此番带兵操练,朕对你二人寄于厚望。”赵离开口道:“还望你兄弟二人,能同心同德,替朕完成朕心之所想。”

长郡盛产米粮与铁石,当真是一处心腹之患。如今秋收缺粮,长郡粮仓也是空旷,他正好可以借着早先征的粮食,让这一万人打着操练的旗号,去探长郡的虚实。长郡王若是强硬,那他便找借口攻打长郡,若是服软,他便将铁石之地统统征收,以强军之钩戟长铩。

总不能坐着看长郡一天天强盛,若真是到了那时候再逼他反了,他也未必收拾得了局面。

陌玉侯控制着六部,他便给他挂了副将之名,将他调出去,也好趁机整顿六部,六部之事,便由萧天翊暂为管理。

宁钰轩拱手行礼:“臣必当不负圣恩。”

赵离深深地看着他,眼眸一扫,倒是扫到了宁明杰与宁钰轩腰上一模一样的紫玉。

心里微微松了松,宁家这两人到底是兄弟,宁明杰是他深信之人,宁钰轩自然也不会弃自己兄长于不顾。而且看起来,这两兄弟都能佩戴一样的玉佩,感情自然也是很好的。

只是立康元为妃之事,也得等他们启程之后再做了,顺便也得给宁明杰一些补偿,不然就算是再效忠于他的人,也是会有反叛之心的吧。

赵离想着,长叹了一口气,捧月这次不知道又要生多久的气了,不过不管如何,总是会原谅他的吧。

长郡之路尚未竣工,皇帝便让宁钰轩先交接一些事务,明为交接,实际也就是夺权了。陌玉侯倒是没反抗,除了户部,其余的都慢慢松了手。

于是他每天也就多了很多的时间来找季曼。

季曼很忙,秋收要亲自下乡去和一些佃户收粮,还要钻朝廷征粮的空子,争取多收一些。往常是长郡给她往京城运粮,现在眼看着时局有些紧张,她不用赵辙来说也知道得从京城往长郡运粮了。

下乡绝对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没有想象中大片大片美丽的稻田,倒是一路的颠簸和泥泞,季曼都没敢穿什么好看的衣裳。

只是宁大爷不知为何也跟来了,坐在颠簸得跟蹦床一样的马车里,难得的还很气定神闲:“你为何要亲自来?不是有个很能干的掌柜么?”

季曼一边被颠得脸色发白一边道:“就是因为他能干,才要留在城里帮我做大事,这等苦差事,他会说我虐待员工。”

宁钰轩轻轻地哼了一声,伸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好歹不用被颠得满车厢乱撞。

“侯爷,您知道京城里最近都在流行什么吗?”季曼侧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宁钰轩淡淡地嗯了一声,一只手横在她的腰间,跟安全带似的。

“流行娈宠。”季曼指了指自己:“长得比我还水灵的男人满街都是,我都白戴个人皮面具了。还有新开的几家倌馆,据说是生意好得很,侯爷知道都是怎么兴起的吗?”

宁钰轩冷哼一声:“谁让你要扮成男人?”

他怎么不知道是如何兴起的,最近户部尚书已经往他府里塞了不少水灵的小厮了。

怪我咯?季曼翻了个白眼,被他勒得难受:“在下只是想说,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注意影响,侯爷不用与在下太过亲密。”

宁钰轩闻言,好像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将手松开了。

马车轮子陷进了一个小石坑,又被马拉着上来继续走,车厢剧烈地一抖,季曼没个支撑,一脑袋就撞上了车厢,扯着太阳穴地疼啊。

宁钰轩闷笑两声:“自作孽。”

季曼坐到一边,气急败坏地抓着座位边缘。这人还说风凉话,真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

到了地方下车,季曼就拿着单子挨家挨户去核对,收粮,给钱,后面一群伙计帮着搬运。宁钰轩竟然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身月白色长袍,也不怕沾着泥。

几家农妇看着他都挪不开眼睛,价都给季曼报错了,季曼没好气地见少就不吱声,见多就提醒人家回神,忙碌一下午,最后脚都快抬不起来了。

“东家,咱们先将粮食运回去了啊。”粮行的伙计坐在牛车上打着招呼。

季曼有气无力地让他们先走,转头看着自己的马车,只觉得一阵屁股疼。

“急着回去做什么?”宁钰轩笑着问她:“还有什么事情要忙?”

“没了啊。”季曼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可是不回去,你要在这乡下过夜么?”

宁钰轩挑眉,伸手指着一家农户外面的牛车道:“既然不忙,咱们就慢慢回去也无妨。”

坐牛车?季曼傻了,虽然牛车是没有那么颠簸,会舒缓很多,可是很慢吧?回去都该深夜了。

“当家的,我拿马车换你的牛车如何?”

没等季曼点头,这人竟然就直接去和那农夫商量了。最后以马车换牛车加二两银子的价格成交,完全没有问她这个主人的意愿,就带着她去抱一些松软的干草铺在牛车后头。

季曼愤愤地抱着干草,这人的大男子主义,也真是改不了了。

不过往牛车上一趟,让马车夫继续赶牛车,缓慢上路,不仅不那么颠簸,还可以看见天边的秋日黄昏,倒是一番不错的景致。

“这样是不是觉得很舒服?”宁钰轩一点形象也没要,穿着贵重的袍子陪她躺在牛车里,望着天边问她。

“嗯。”季曼点头。

秋虫叫了两声之后就没了声响,天色渐渐暗下去,季曼被这一晃一晃的,差点晃进了梦乡。直到旁边的人轻声开口问她:“你所喜欢的男人,这个地方真的找不到?”

季曼睁开了眼,对他突然问这个问题表示很茫然。

“你说你要会修孔明灯,会修垫脑的男人。”宁钰轩抿唇,微微别开头道:“这倒是好办,可是要一心一意,只能有你一人的,倒是好难。”

季曼更糊涂了,修孔明灯和垫脑是什么东西?

不过后面半句她听懂了,宁钰轩这是想跟她表白?

侧头看了他一眼,季曼笑道:“的确很难,所以也没指望能找到,这一辈子若是回不去了,那等我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便找个地方隐居。”

“去哪里隐居?”宁钰轩微微皱眉。都这样久了,她还是说找不到吗…

“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以看日落日出,没有官僚阶级压榨的地方。”季曼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以前我看书的时候,很羡慕那种男主为了女主能抛弃江山归隐的情节。但是现在真正在这里头,倒是终于明白不可能了。”

“一旦登上高位,有几个人能甘于再次平凡?平凡之中的爱情没有那么轰轰烈烈,谁又能保证对方一直不变心呢?就好比那些跳楼的人,纵身一跃的时候可能是鼓足勇气觉得再也不会回头,但是若是楼高一些,给他们一些下落的思考时间,他们就会后悔了。”

感情也是一样。

宁钰轩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将头与她轻轻靠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晚霞变成了黑夜,繁星闪烁,四周也都一片宁静。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许久之后,宁钰轩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季曼想了想,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挺恨他的,想好了一百种要报复他的方法。但是来了京城,知道他是好好的亲爹,又一直受他照顾,时间久了,心里的恨意倒是渐渐没有刚开始那么浓烈了。

怪不得勾践要每天尝一遍苦胆呢,时间流逝,很多东西就变得容易被原谅了。

只是,该她得的东西,她依旧一样也不会少算,该杀的人的名单上,却已经没有他的名字了。

“侯爷想多了。”季曼笑道:“在下与侯爷之间,早已经因着那一封休书结束了,在下不恨侯爷。”

宁钰轩微微撑起身子,眼眸里有些亮光。

“只是也没什么关系罢了。”季曼补了一句,微微闭上眼:“如今侯爷尽忠于新帝,在下却还背负着血海深仇,道不同,到底是不相为谋。”

能原谅他,却是不可能原谅让她眼睁睁看着聂家一门尽亡的赵离的。

那双眼睛陡然就黯淡了下来,方才像是装满了繁星,听见她的一句话,却像是突然下了一场雨,星星都不见了。

陌玉侯苦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地捻了她一束落发:“你这人,怎么这样绝情呢?”

“不是跟侯爷学的么?”季曼别开了头。

牛车缓缓地走着,宁钰轩安静地看着她的侧颜一动不动。

说她自作孽,到底自作孽的是谁?

在京城没几天之后,季曼就收到了长郡王的信了,果然是要她收粮,并且慢慢抬高京城粮价。

今年本就欠收,朝廷还征收了大批粮食用于带兵操练,百姓之中早有怨言,季曼这一抬粮价,许多人便是吃不上饭,怨声载道。

朝廷不得已放了一部分粮食出来,季曼便又全部吃下,运往长郡,京城的粮价一点也没有好转。

皇帝却是不在意百姓之言,依旧在年末之时,要宁明杰带兵前往长郡。

你梦里可曾有我 第两百零六章 将要离开千里之外

蔷薇园虽然被解禁,但是温婉也一直没能伺候陌玉侯。先不说他每天回来都径直睡在北苑,就算是要来后院,也顶多是去慕水晴那里看看。

慕水晴的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差,温婉几乎都看不见她人,连去看望都被告知卧床不得见,白天侯爷又不在府里,温婉便只能往柳寒云一处跑。

“我得想个办法。”温婉微笑着,拿帕子掩着嘴小声道:“夫人得再帮帮我,侯爷就快要离京了,再没个动静,我出不出那蔷薇园,岂不是都一样了?”

柳寒云蹙着眉,抿唇道:“我当初答应康元郡主的,只是想办法将你解禁,其余的事情,可能帮不上,毕竟侯爷连我这里也是不来的。”

温婉抿唇:“如今康元郡主也已经进宫了,有头衔是早晚的事情。你若是帮了我,我便给郡主美言两句,将来曦少爷的好处,定然是少不了的。”

柳寒云垂眸不语。

“夫人难不成还念着她当初的恩情?”温婉脸上表情未动,语气却是不屑:“她当初将你从侍妾提为姨娘,也不过是要你跟她一起蹚浑水,夫人怎么就那么傻记恩了?现在你看,她人不在府里,孩子也不在府里,可侯爷的心和世子之位,她是一个没落下。那等的好手段,又岂是良善之人。”

柳寒云摇头:“她一路护着我,总不能恩将仇报。我可以为了曦儿帮你做一些事情,但是要害她,我做不到。人要是不懂感恩,那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温婉嗤笑一声,将旁边靠着的曦儿抱了过来:“谁要害她了?我不过是想在侯爷身上下功夫。夫人有没有听过致幻草?我偶然得了一株,想用在侯爷身上。只是他连我院子都不来,送的汤药也未必会喝,我不想浪费罢了。”

曦儿在她怀里挣扎了两下,一脚踢到温婉的肚子上。温婉吃痛,脸色骤变,差点将他给丢出去。

“曦儿。”柳寒云连忙伸手将孩子抱过来,拍着背安慰着,皱眉看着温婉道:“那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怎能在侯爷身上乱用?我不会帮你。”

温婉揉着肚子,紧紧抿唇:“夫人当真要这般固执?”

柳寒云抱着曦儿往内室走:“椿皮,送客。”

温婉气愤不已,脸上却依旧是带着笑,招呼了檀香就一起离开了。她不肯帮,那她就自己等机会。总不信宁钰轩这一辈子都不再理她。

京城街上的行人都有些焉焉的,街上大小粮行挂出的粮价都是高得惊人,宁钰轩在季氏粮行里喝着茶,听着外头不懂事的小孩子边跑边唱:

“不吃米,改吃糠,朝廷打仗民遭殃。瘸子不懂路遥远,穷人不知米饭香。”

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宁钰轩道:“你编的?”

季曼摇摇头,看着账本道:“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已经唱了好几天了。京城这头顶上的乌云是散不开了,好多人被粮价逼得远走他乡,就是为了好好吃饭。”

赵离当初夺位是何等的传奇,以残疾之身,于众多皇子争夺的空隙之中生存,最后竟然打了赵玦个措手不及,荣登九五。众人都以为他会开创一个盛世,最开始也有不少文人赞他,说他这样的人定然适合当一国之君。

结果没有想到,赵离在乱世里可以崛起,却在盛世之中偏执而刚愎自用,不听劝谏,为所欲为,张狂得不像话,也怪不得渐渐的人心离散。

季曼写好了账,转头看着旁边的宁钰轩道:“侯爷一向聪明,对当下这形势,竟然没有任何动作么?”

“我要如何有动作?”陌玉侯笑道:“六部之权是皇上自己慢慢收回去的,那么这些事,自然也就该皇上自己操心,我想操心也是无能为力。”

季曼挑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好好进宫之后,宁钰轩对皇帝的态度,好像有了很微妙的变化。

“侯爷这是,准备倒戈了不成?”季曼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没有。”宁钰轩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道:“他在位一日,我便效忠一日。”

直到能将好好安全救出来。

季曼耸耸肩,他俩也真是够奇怪的,彼此都清楚立场,结果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聊天。

“你什么时候回长郡?”宁钰轩问。

季曼抱了厚厚的账本去放在柜子里,想了想道:“也就最近这几天吧,安排好了粮行的事情便走,不然到了年末,就回不去了。”

宁钰轩皱眉:“这样快?”

“嗯。”季曼回头,看着他笑道:“舍不得?那侯爷说句我爱你来听听?”

脸色微沉,宁钰轩别开了头,闷声不语。过了一会儿又道:“你一个女人家,去长郡那里有些不适合吧,还不如留在京城。”

“长郡王让我回去的。”季曼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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