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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地平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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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康维有那么一会儿甚至怀疑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康维正对着山呆呆凝望的时候,一溜轻轻的云烟遮上这金字塔般的山峰边缘,表明这神奇景致的真实不虚,再有,那微弱的雪崩的隆隆响声更证实了这一点。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噢醒其他几个一起分享这壮丽的景致。但是又考虑到这样可能会影响这一片宁静的氛围。不仅仅此,以一个常规的角度来想一想,这样一种原始的壮观景物,只是更加突出了与世隔绝和潜在着的危险因素。很有可能,从这里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起码也有百里之遥。他们没有什么吃的;除了那把左轮手枪,他们没有别的武器;这飞机也已经损坏而且燃料也差不多耗尽,就算有人知道如何驾驶它也无法使用。他们没有抵御这可怕的寒冷和狂风的衣服,马林逊的摩托服和风衣抵不了多少事,布琳克罗小姐甚至紧裹上毛衣和围巾像是来到极地探险似的,康维第一眼见到她这副样子觉得很是滑稽,她也不会很舒服。除了康维自己,他们几个都有海投反应,就连巴纳德都因过度紧张而陷入忧郁消沉之中。马林逊自言自语地摘咕抱怨着;很清楚如果这种苦楚和艰难继续持久下去他会怎样。面对如此凄凉悲苦的场面,康维情不自禁向布琳克罗小姐投去钦佩的目光。她不是一个平庸的人,康维这样想,没有一个向阿富汗人教唱赞美诗的女性会得到这样的评价!然而,她确实很不一般。在每一次磨难之后,仍然在平凡中透出不平凡的气质,因此康维对她心存一种深深的好感。“希望你不要太难过。”当他与她的目光相遇时他怜悯地说道。 
  “战争期间,那些战士遭受的磨难比这还要重啊。”她答道。在康维看来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也没多少意思相比,老实说,当年在战壕里自己也从未度过这样一个难熬的夜晚,就算其他许多人都曾经历过。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个奄奄一息的飞行员身上。这会儿,他一阵一阵不规则地呼吸着,偶尔有轻微的抽搐。马林逊推断他是中国人也许是对的。他有着典型的蒙古式的鼻子和颧骨,尽管他成功地冒充了一次英国空军上尉。马林逊说他难看,可曾在中国生活过的康维却认为他长得还算过得去,只不过现在在四周点成一圈的火柴灰黄光线的照射之下,他毫无血色的皮肤和张着的嘴是显得不那么好看。 
  夜,慢吞吞地向前拖曳着,每一分钟似乎都那样沉重且可以触摸得到;仿佛得推它一把为下一分钟让路。过了些时辰,月光渐渐暗淡下来,连同远处幽灵一般的山影也隐藏了起来;然后是倍加的黑暗,寒气还有驻风不断地上演着恶作剧,一直到黎明慢慢走近。当曙光渐露之时,民亦落下了“帷幕”,渐渐弱了下来,留给这个“世界”怜悯的宁静。 
  前方勾勒出苍白的三角形,这金字塔式的山峰又呈现眼前。开始是灰色,接着换成了银色,后来,太阳最初的光芒吻了上来,这顶峰竟妆点上了粉色的胭脂。 
  一片逐渐褪去的朦胧之中,山谷亮出了模样。卵石和砂砾往上堆积成斜坡状的地面,显现了出来。这可不是一幅令人感到亲近的画面;可对康维来说却是。当他环顾四周观察着眼前的景物时,发觉这山谷之中蕴涵着某种奇怪而微妙的理念;一种全然不是纯粹浪漫色彩的吸引力,而是一种钢铁一般的,几乎是充满了理性的风格。 
  远处这座白色金字塔让你在心底不得不接纳它,虽激不起多少罗曼蒂克的激情;这就如同人们不得不接受欧几里德定理一样。当太阳终于上升到蔚蓝色的天空时,他又一次感到了丝丝的快慰。 
  气温渐渐变暖,其他几个同伴都醒了过来。于是,家维建议把飞行员抬出去。他想外边极为干燥的空气和暖和的阳光可能对抢救他有益。他们这么做了,然后又一次开始守护这个病人,这回是比夜里好办多了。 
  终于,这个人睁开了眼井开始有些痉挛地说话。他的四位乘客都俯下身,仔细听着除了康维谁都听不懂的声音;康维偶尔也作回答。过了一些时候,这人变得更加虚弱,说话也越来越困难,最后断了气,当时,大约是上午9对。 
  康维转过头来对着他的同伴。“非常遗憾,他只讲了一点点,我是说,比起我们想要了解的情况。仅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我们已经在西藏地界的边缘,至于他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儿,他没有说出任何连贯的理由,不过他好像识别地点和方位。他说的那回汉语我听不太明白,但我想他提到沿这山谷附近有一座喇嘛寺。我推测,我们可以到那儿寻弄些吃的,还可以避避风寒。香格里拉,他是这么称这座寺庙的。‘拉’在藏语中是‘山中隘道’的意思。他一再奉劝我们应该到那儿去。” 
  “我可看不出应该去那儿的半点理由,”马林逊说道,“更何况,他很可能已经神志不清,不是吗?” 
  “这个,你知道的并不比我多多少。可是,我们不去那地方,又去哪里呢广 
  “到想去的任何地方,我无所谓。我可以十二分地肯定,这香格里拉,若是在那个方向,那一定离文明世界还要相隔几里呢。如果我们是在缩短而不是在延长距离的话我会更高兴,真他妈扯淡,老兄,难道你不想带我们回去了吗?”康维耐心地答道:“我想你还没有很好了解我们所处的地点,马林逊。我们现在是在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的一个角落,就是装备齐全的探险,都是十分困难和危险的。你想想,在几百里的范围内很可能还有类似的山乡野地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们,想要从这儿走回白夏瓦,我看不太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么做。”布琳克罗认真地说道。巴纳德点了点头,“这么看来,要是这喇嘛寺就在这一范围的附近,那咱们还真他妈幸运。” 
  “也许是比较幸运,”康维表示同意,‘啊况,我们没吃没喝的,还有,你们也都看到了,这荒山野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生存的地方。过不了几个钟头,我们就得挨饿。还有,要是今晚我们还呆在这儿的话,就得又一次面对狂风与严寒,这可不是好受的哟。我看,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人,可除了我们了解到的地方还能到哪里去找呢?” 
  “要是那是个圈套可怎么办?”马林逊问道,但巴纳德做了回答。“一个不错而且温馨的圈套,”他说,“里头还有一片奶酪,这最合我意不过了。” 
  大伙都笑了起来,而马林逊没笑,而是一副心神不宁,神经过敏的样子。最后,康维接着说:“我赞同,这大家多多少少都同意了吧?沿山谷有一条明显的小路,看来不太陡,不过我们得走慢一些。无论如何,这儿我们干不成什么。我们也不能不用甘油炸药就把这个人埋炼另外,喇嘛寺里的人说不定可以为我们回去提供脚夫呢。我们会用得着他们的,我建议我们立刻动身,即使我们到傍晚找不到那地方也来得及返回这里在飞机里再过一晚。” 
  “假如我们真能找到的话?”马林逊仍然毫不妥协,“谁又能保证我们不会被杀掉呼?” 
  “没人能够保证。可是,我认为这样的风险较小,也许也是值得的冒险,比起在这等着饿死,冻死要好。”康维说道,又觉得这样令人扫兴心寒的逻辑不太适合这种场合,“说句老实话,人们很少会把一座佛教寺庙同谋杀这等事联系在一起,在英国大教堂里所发生的,人命案,这里却很少有可能出现。” 
  “像坎特伯雷教堂的圣·托马斯。”有琳克罗小姐说着,一面一个劲地点头称是。不过她整个曲解了康维本来的意思。 
  马林逊无奈地耸耸肩,恼怒而又消沉地说道:“好极了,就这样!我们就去香格里拉。管它是在哪里;管它是什么地方,我们都要去的。不过,我可是希望它可别在那座山的半山腰上。” 
  这话无意中却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向那座微微闪烁着光晕的雪锥,山谷也正是朝着这雄伟的山峰延伸开去。在白昼充溢的阳光下,整座山显得倍加雄奇壮美,后来·,…·他那双凝视出神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许多——他们看到一些人影远远地沿着山坡渐渐朝着他们走来。“上帝保佑,这是无意!”布琳克罗小姐前南地叹呓着…… 



第三章

  康维有个特点,总喜欢袖手旁观,不过,充满活力和主动性是他个性的主要方面。就在刚才,在他们正等那些陌生人走近的时候,他却没有细致地考虑万一有任何意外发生时他将如何应付。而这算不上什么大胆,也不是冷静,更不是对自己在事发之时有能力当机立断的过分自信。如果从最坏的角度讲,这是一种惰性,不愿意在事情发生时让自己唯一的作为旁观者的好处给溜掉。 
  当那些人影走下山来进入山谷时,可以隐约看清他们有十二三个左右,拾着一张带帐篷的轿子,过了一小会儿,即可以辨别得出,轿子里坐着一个穿一身蓝色长袍的人。康维想象不出他们要去往何处;不过,这看来真如布琼克罗小组所说的是天意,怎么就这么巧,如此不偏不倚地在此时此地与这样一帮人马遇上了呢。不等双方走近,康维就甩下自己的同伴,抢先朝前走去,走得不急不忙。他了解东方人讲究会面的礼仪并乐于在上面花时间。在相距尺码的地方停下,池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位穿长衫的人物从轿子里走下来,面带高雅在重而审慎的神情,他走近前来,然后把手伸了过来。康维回应着,他注意到眼前这位汉族老者或者说上了些年纪的汉人发白的头发和刮得光光的脸,被这一身丝线绣制的长衫修饰得有些纤弱苍白。现在该轮到他来向康维表示同样预先盘算好的那份谦恭。接着他用纯正或许该说是非常标准的英语说:“我是从香格里拉寺来的。” 
  康维又一次向他鞠躬,适当地停顿一下之后,他开始简略地讲述他及其他三个同伴流落到这一人迹罕至之地的经过。讲到末尾,这个汉族人表示了理解。“这真是不得了哦,”他说着,又凝神看了看破损的飞机,然后接着说,“我姓张,要是你不介意让我会会你这些朋友的话。” 
  康维竭力使自己笑得温文尔雅。他被刚才那一幕情景搞搭了——一个汉人说一口标准的英语,而且清熟邦德大街的社会礼俗,却身处西藏边缘的蛮荒之地!这时,其他三位也都跟了上来,看到刚才一幕狭路偶遇,多少都感到惊讶。康维转过身来,——一介绍着。“布琳克罗小姐……巴纳德先生,美国人……马林逊先生……还有,我本人,名叫康维。能见到您我们很高兴。不过,这次相遇差不多同我们到达这里一样令人迷惑。确实,我们也刚刚上路准备到你们的寺里去,所以,要是您可以为我们带路的话,那真是十二分地幸运了。” 
  “没必要这么客气,我很乐意当你们的向导。” 
  “我怕这会太让您麻烦,您真是太好了,不过,访问距离不是太远吧……” 
  “不远,但也不容易走。能陪同你及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确实,非常过意不会。” 
  “我一定会带你们去的。” 
  康维觉得,这样的客套从地点和事情的经过而言实有荒唐可笑之嫌。“那很好,”他回道,“我们定会感激不尽。” 
  那个一直忧郁而受不了诙谐打趣的马林逊,这会儿却古板而酸溜溜地插了出来。“我们杀得不会很长,”他草率地嚷嚷道,“所有的东西我们都会付钱的,我们将在你们的人来帮助我们回去。我们想尽快回到文明社会中去。” 
  “你真是肯定你远离文明了吗?” 
  这样心平气和的质询,只能让这年轻人更加狂躁。“我十二分地肯定我已经远远离开我想去的地方,大家都是这样。有个暂时的栖身之处我们很感激,不过如果你能为我们怎么回去想想办法,我们会更加感激的,你估计从这回到印度会需多久?” 
  “我真说不出来。” 
  “好了,我不希望我们为这事惹出什么麻烦。雇用当地的搬运工我是有些经验的,另外,我们希望通过你的影响找到合理的解决办法。” 
  康维觉得这么尖刻地说话大可不必,他正好可以借机调停一下,于是仍然以很宽宏的口气说道:“我只能向你保证,马林逊先生,人家会很得体地对待你的,而且最终你也不会后悔的。” 
  “最终?”马林逊一下抓住这词叫嚷起来。不过,好在此时一些酒水,果品被端了上来,即将发生的舌战也顺势得到避免。那些果品、酒水是由行进当中的人马里一些身穿羊皮、头戴裘帽、脚蹬牦牛皮靴、彪悍健壮的藏族人从包裹中—一取出的。 
  这酒散发出可人的香气,味道也不错,比起上好的葡萄酒并不逊色,而果品中就有芒果,熟得透透的。这么长时间绝食之后,吃起这水果真是痛快极了。自讨没趣的马林逊也津津有味地吃着、喝着。可康维,刚刚打消了疑虑,不愿意去光顾离他远的那些水果。他深感纳闷在这种海拔高度怎么会产芒果,他对山谷之外的那座山更抱有兴趣。这是一座令人眩目,引人豪情激荡的山峰。他感到奇怪,某某旅行家在他游历西藏高原的书中并没有对这座山描绘多少,却只是一成不变地引经据典。他凝望着山峰,禁不往心驰神往,他的心已在登山了,顺着冥想中的山勋与隘道择路攀行而上……直到马林逊的叫喊把他的思绪带回现实之中;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觉这个汉族人正诚挚地注视着自己。“你看这山都看出神了吧,康维先生?”他问道。 
  “没错,这是很棒的景观,我想,它该有个名字!” 
  “这山就叫卡拉卡尔。” 
  “我想我还未曾听说过,它很高吧?” 
  “超过28000英尺。” 
  “真的吗?我原以为除喜玛拉雅山之外不会有如此规模的高山了。是不是已经准确地测量过呢?是谁测定的数据?” 
  “你说会是谁呢?亲爱的先生,寺院制度与三角法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相容的东西呢?” 
  康维很好地把味了一下这句话,答道:“唤,没有,绝对没有。”然后谦和地笑了笑。他感到这玩笑开得有些蹩脚,不过,这样的玩笑,大体上是值得一开的。此后不久,香格里拉之旅便开始了。 
  整个上午,他们都侵吞吞在山径上攀爬,坡度并不太陡;然而在这样的高度行走,体力消耗很大,没有人有更多的精力说话。 
  这汉族人坐在骄子里,显得舒服而又奢华,但似乎有失骑士风度,居然荒唐到把布琳克罗小姐撒在这豪华庄严的布景之外。 
  比其他几个康难要更适应稀簿的空气,可那几个抬轿子的偶尔的交谈却让他听得伤筋费神。他懂一点藏语,刚刚能半猜半懵地明白那些人很高兴要返回喇嘛寺。尽管他希望和他们的领头继续聊上几句,但不行,因为地闭着眼,脸半藏在审布之后,似乎有什么妙法抓住瞬息时间睡上一觉。 
  那时的阳光温暖和煦;虽不能说完全吃饱喝足,饥渴已经减缓了许多;这空气纯净得仿佛来自另一个星球,每吸一目都觉得弥足珍贵,需要有意识地、审慎地去呼吸它。虽然起初让人仓皇失措,可不久又惹得你心旷神怡,又抚慰你心静如水。 
  整个躯体按着呼吸的单调节奏向前移动,走啊,想啊,这双肺,不再是谨小慎微的自动器官,似乎是已受过训练而与思维和肢体相互十分地协调合拍。 
  一种神秘的诗一般的思绪在康维的心底涌动,却又奇妙地与他怀疑的潜意识相一致。他发觉自己并没有自寻烦恼地为这惊骇人心的场面而苦思冥想。 
  有那么一两次,他同马林逊说了几句开心的话,可这小子却一股脑儿闷闷地爬着山。巴纳德已是气喘吁吁,而布琳克罗小姐则上气不接下气与自己的肺进行着残忍的抗争,却还故意竭力地掩饰着。“我们差不多到山顶了。”康维给她鼓着劲。 
  “有一回去追赶火车,就是这种感觉。”她回道。如此也罢,康维想总有那么一些人拿苹果酒当香槟酒,这是个鉴赏力问题! 
  他觉得奇怪,除了迷惑不解之外,竟然没有什么担忧和不安,对自己根本就不担心什么。 
  生活中就有这样的时刻,当一场夜间娱乐出乎意料地昂贵同时也出乎预料地新奇时,你会把灵魂和钱包同时打开。 
  在那个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早晨,再次看到卡拉卡尔山时,他心里对这全新体验的提供者由衷地默默感激,在亚洲不同地方度过了十年之后,他已经形成对不同的所在和发生的事情一种挑剔的评价习惯。而这次,他从心底不同寻常地承认并接受了。 
  沿山谷约数英里的地段坡度变得更陡峭,不过到了那时太阳完全被乌云遮挡,一抹银白的轻雾给这景色罩上一层朦胧。雷的轰隆、冰雪崩落的声响从雪原的立方回荡着传来。空气一下变得寒冷。后来,随着山势突然变化,气温更是冷得刺骨。一阵风猛刮过来,雨点夹带着雪粒直扑上来,把大伙儿都给淋透,不知要给他们增添多少困难和不适,就连康维都不由觉得已不可能再继续往前走了。但过不了多久,似乎就到达了这山岭的顶端。这时,几个轿夫停下来调整着担子。巴纳德和马林逊两个都受了不少罪,老是落在后面,而那些藏族人却显然急切地在赶路,并做着手势表明剩下的路途不会那样折磨人了。 
  才让人稍宽下心来不久;却看到他们在盘绳索,让人感到失望。“他们是不是想要把我吊死?”巴纳德竟然不顾一切地叫喊起来,样子很是滑稽;然而,不一会就看出这几个向导并没有恶意,只是要把大伙儿用绳索连结在一起;这是登山运动中很平常的做法。当他们注意到康维对绑纺绳子很有一套时,更加敬佩,于是就让他按自己的方式来摆布大伙儿。 
  康维让马林逊紧挨着他,并让一些藏人走在最前面和后面,却把巴纳德和布琳克罗小姐还有更多的藏族人放在更靠后的位置,他很快注意到这些人也乐于在他们的头顿还在睡觉的时候让他来代理领导权。他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权威感;万一有什么困难与不测,他将会倾尽自己的所能去做——那就是自信而果断地去把握和指挥。他当年是一流的登山运动员,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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