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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天机-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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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先生,和解吧,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可以回去向雪菩萨、大魔手他们复命了。”我大声说。

    我和左丰收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更谈不上个人恩怨。所以,他出现,我就可以后退,不再纠结于他的生死问题。当然,如果他肯告诉我海市蜃楼的真相就最好了,至少我能知道长枪女的下落。

    “好,好,和解。”我终于听见了左丰收的声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的声音来自于左前方,大约二十步之外。

    我极目望去,长河天堑的幻象退去后,那边只剩光秃秃的岩石地面。

    “你在哪里?请现身说话。”我扬声问。

    “请到这边来吧,茶酒都已经备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的声音十分温和,不带半点杀气。

    举步之前,我先巡视右侧岩壁。

    岩壁上的线条仍然纵横错杂,无法一一分辨画的究竟是什么内容。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不同年代的绘画者在同一位置下笔,重重叠叠,遮盖交错,才将最有价值的古代岩画毁灭,只留下了一片片的四不像画作。

    正如现代社会的那些古建筑一样,仅仅保留过去的残砖片瓦,大部分都是后来增添、砌筑上去的,毫无技法、章法、传承可言,一殿一楼,一墙一门,全都是色彩斑驳、新旧不一的四不像,令古建筑专家、考古学家大摇其头。

    后人对于前人遗作的破坏是不可避免的,这是人类社会进步必然产生的副产品。

    我由此联想到古老的莫高窟壁画,假如也有人大刀阔斧地对其翻新、修缮、改造、添减,则人类瑰宝将毁于二十一世纪,留下永远的遗憾。

    宝蟾仍然留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手已经垂下来,神色也不再恐慌。

    我向左前方走过去,脚下踩的都是坚硬的岩石地面,每走一步,都极为踏实。

    “没有人能想通岩画与海市蜃楼的关系,只有你。没有人能察觉我对黄花会的异心,也只有你。看起来,是上天派你来做我的知音,让我可以将胸中块垒一吐为快。极好,极好,请过来吧。”左丰收说。

    他始终没有现身,但声音却清晰平静,听起来就在不远之处。

    “今天能够见识左氏一族的幻术,十分荣幸。”我谦逊地说。

    如果左丰收能够驾驭这些岩画,以画中内容形成匪夷所思的幻术,那么,我甚至能够猜到,所有岩画都是出自于左氏一族,跟普通老百姓无关。这些并非艺术品,而是一种由旁门左道发明的玄学武器。

    “我很怀疑,霹雳堂雷动天怎么会舍得放你走?你这样的年轻高手,百年来绝无仅有。若是死心塌地地效力于霹雳堂,雷氏一族的振兴指日可待。唉,在这里,我也不得不佩服老雷的胸襟,他肯放你,就知道他日霹雳堂有难,你一定会火速驰援,绝不退缩。”左丰收说。

    听他的口气,与雷动天十分熟悉。

    诚然,辞别雷动天时,我也的确那样想过。虽然我不再是霹雳堂门下,但任何时候,只要雷动天有难,我必星夜兼程而归,替他抵挡风刀霜剑。

    “左先生过誉了。”我向声音来处拱手。

    “闻见茶香了吗?”左丰收问。

    空气之中有一股清冽茶香氤氲散开,让我精神一振。奔走了半天,腿脚早就倦了,肚子里也咕咕作响。遇见这样的好茶,的确不该错过。

    从声音、茶香来处估计,只要再走十步,便可看见左丰收。

    我向前跨出一大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断头崖。”

    之前捕获坦克帮两人时,他们说过,刚刚将一名俄罗斯人推下了岩画谷侧面的悬崖。

    进入石隙后,我也观察过,岩洞的右侧是岩壁、岩画,而左侧正是一道隐蔽的悬崖,约有两米宽,深不见底,幽邃无尽。

    只要向左面走,就一定会跌下悬崖。

    我被左丰收的声音、茶香吸引,差一点就中了他的圈套,自动跳下悬崖。

    这种死法,左丰收不会背上“无辜杀人”之名,任何时候说起来,都可以将我的死归结为“不慎坠崖、可惜之至”。

    我缓缓停步,不急不躁,向着左丰收发声的方向连续拱手三次:“左先生,我忽然想起,雪菩萨、大魔手都吩咐过,只要知道左先生还活着,就得马上回石塔去传讯,好让大家放心。现在,茶是顾不得喝了,阁下与夫人团聚,我的使命完成,就此别过吧。”

    对方几分钟之内连续用幻术向我发动进攻,居心叵测之极。我不愿接招,暂时撤出岩画谷,才是上策。

    “大魔手也来了?”左丰收问。

    我点点头:“对,大魔手对左先生的失踪十分关心,严令手下撒网搜寻,并为此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大魔手、宝蟾甚至左丰收都属于蛊苗中人,我此刻已经意识到,左丰收平静的声音背后已经有了心烦意乱之音。

    这应该正是左丰收的薄弱罩门,我终于松了口气。

    “嗯,龙先生能否为我保守秘密?”左丰收的语气变得更为柔和。

    “保守什么秘密?”我沉住气,站稳了脚跟。

    “我在敦煌罗盘村住了很多年,有收藏小文玩、小古董的爱好。久而久之,也积攒了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就放在罗盘村的家中地窖里。如果龙先生不嫌乡野东西粗劣,就收下那些东西,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回去了。赠给龙先生这些小东西,是盼望龙先生能够将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不向外人提起半个字。”左丰收说。

    他虽然一再谦称是“小东西”,可我知道,能够被他这种玄学高手收藏的,一定是来自敦煌古董市场里的精品,市场价值、收藏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用钱来封别人之口是件很容易的事,尤其遇到贪财之徒,一定能够如愿。可惜的是,我从来都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否则单是接受雷动天的馈赠,就足够在敦煌买下几幢大厦。

    左丰收用钱来收买我,实在是下策中的下策,只会适得其反,勾起我浓厚的好奇心。

    “抱歉,我至少得向雪菩萨、大魔手说出实情,否则的话,搜山行动恐怕永远无法停止。”我说。

    左丰收笑起来:“龙先生,我一直觉得,任何一种合作都只看条件合适不合适,只要合适,任何合作都能促成。我知道,龙先生是个善良的好人,刚刚那些小小的馈赠只是一点心意,事实上,我能帮龙先生解决一个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巨大谜题。如果我做这件事,龙先生是否就能投桃报李,帮我保守秘密了?”

    我立刻意识到,他说的跟宝蟾说的是同一件事,都跟“失踪的龙姓画家”有关。

    “说来听听?未必可行。”我笑着回应。

    所有幻术都是觑准了人的欲望展开进攻,我一旦表现出对某件事的执着与兴趣,就等于是太阿倒持,将杀人刀柄塞入对方手中。

    “现代医学中的dna检测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两个人是否有亲缘关系,一测便知。嗯,龙先生对自己的身世非常感兴趣,但又找不到下手之处,这就是当前最大的麻烦。我可以保证,十日之内,为龙先生筹措停当,解决这个难题。”左丰收说。

    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踌躇与感动,神色平静,情绪稳定,只是静静地听对方谈条件。

    “怎么样龙先生?”左丰收问。

    “这样的条件真是太有吸引力了。”我淡淡地说。

    左丰收有些失望:“龙先生,难道你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吗?我是半个‘敦煌通’,其他人就算再有钱有势,也未必能妥善完成这件事。”

    我当然想了解自己的身世,确定自己是谁、来自何处、为何家道中落。只不过,现在我不可以流露出丝毫欲望,给左丰收留下攻击点。

第151章 元神蛊(2)() 
“告诉我海市蜃楼的事。”我简洁地说。

    “那件事与龙先生无关。”他很敏感,立刻拒绝。

    “那是你的幻术?可是,所有人却是真的原地失踪了。我不关心俄罗斯人,只要把长枪女交给我就行。”我说。

    我的条件很简单,找回长枪女,也等于是间接地留下另一条线索,以备后续查找。

    “只附加这一个条件,我们就成交?”左丰收问。

    我点头:“暂且是这样,不过我不能保证其他人有没有洞悉你的秘密。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走漏消息,如此而已。”

    左丰收大笑:“好,龙先生快人快语,稍后等你走出岩画谷,长枪女就会等在外面了。”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缓缓后退,离开岩洞边缘,贴在岩壁上。

    幻术无穷无尽,深不可测,最高明的幻术师取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我只能庆幸自己足够警醒,才没跌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样走了?”左丰收的声音再次传来。

    “左先生还有什么金玉良言相告?”我右手撑着岩壁,缓慢后退。

    “我有很多跟莫高窟有关的问题,想与龙先生商量,可现在不是时候。或许几日之后,等罗盘村的风波平息了,我会到龙先生府上造访——不,是到莫高窟去,在现场跟龙先生研讨。我一直觉得,只有龙先生才是我的知音,才能共商大计。”他说。

    我不相信这句话,所谓“共商大计”,只不过是他认为我有利用的价值而已。

    “好,那我们就在莫高窟见。”我轻轻点头。

    现在,我顾不上宝蟾,只求能安然退出岩画谷,返回罗盘村。

    既然大家都忽视了左丰收,我就必须回去,给所有人提个醒。

    左丰收的存在极为可怕,当那些远古幻术发挥到极致时,恐怕半个敦煌城都要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我退到了岩画谷的入口,警惕地左右顾盼,横着穿过石隙。

    刚刚忽视了宝玉、宝石的存在,现在,他们正斜躺在草丛里,另一边躺的则是长枪女。

    我喘了口气,不顾宝玉、宝石两兄弟,而是背起长枪女,快速原路返回。

    走了半小时后,长枪女渐渐苏醒,在我背上抽咽起来。

    “已经没事了,回到石塔再说。放心,雪菩萨、大魔手都在那里,非常安全。”我低声安慰她。

    “我已经变成一个废物了……龙先生,我真的已经变成废物了,现在就是把枪塞在我手里,也没有扣动扳机的勇气了。”她断断续续地说。

    我没有追问原因,只是加快脚步。

    离岩画谷越远,我就越安心。

    “我经历了什么?我杀过的每一个人都来向我索命,都将在三生三世轮回里向我……索命,我只能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还赎自己的杀业。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三世,全都是……”她说不下去,眼泪濡湿了我的肩头。

    “不要哭,一定是幻术。”我简要地安慰她。

    “是真的,是真的,从阿拉伯沙漠到外蒙古,从远东到西欧,我真的没想过,在我枪下做鬼的已经有七百多人,包括各种肤色、各个国籍……伊拉克人、阿富汗人、印度人、埃及人、俄罗斯人……从现在起,我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毕生持诵经书、吃斋念佛,赎自己的罪业……”长枪女说。

    我无法继续劝解,因为她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悲哀之中。

    这一切当然都是左丰收造成的,他用幻术营造了某种场景,激发了长枪女的忏悔之心。她是杀手,既然已经没有勇气杀人,就真的变成废物了。

    翻过山梁,又走了一阵,总算遇见了罗盘村的接应人马。

    我把长枪女交给他们,安排他们将人送回石塔去。

    此刻,我心里充满了各种困惑,必须一个人长时间独行,在没有任何外力打扰的情况下,深度思考,为自己答疑解惑。

    我没有向正北去,而是沿着一条小路走向东北,最后停在一座金色的沙丘顶上。

    东面,月牙泉小镇的尖塔屋顶清晰可见,游客们的欢笑声也随风飘来。

    游客们总是无忧无虑的,在广阔无垠的大沙漠里,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热情。

    “为什么我永远不能像他们那样,无牵无挂,纵情欢笑,放浪形骸,无拘无束?我内心的负累、肩上的重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卸下?假如左丰收真的能带给我一些跟身世有关的宝贵线索,我就可以对这一问题释怀了吗?”我捂着胸口,无声地自问。

    我到敦煌来是为了追根溯源,找到出生身世、反弹琵琶图之间的某种联系,以确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曾设想过,等到达成这个目标,就安然退隐江湖,不再抛头露面,做读书写字、看花养鸟的太平隐士,彻底放弃从前的“港岛铜锣湾龙少”身份。

    原本以为,那个目标很遥远,现在却一夕之间,已经无限接近目标。

    “左丰收可信吗?如果我不揭破他的身份,他会不会趁势反噬,将石塔内的雪菩萨、大魔手一网打尽?就像宝玉说的,引爆*,将黄花会的高层炸成粉末?”我有些担心。

    一阵风过,远近上下的沙粒唰唰作响,正是外地游客最为追捧的“敦煌鸣沙”之声。

    我在沙堆上躺下,仰望蓝天白云,困意渐渐袭来。

    “不能睡在这里,不能睡在这里……”我脑子里虽然有这种意识,却无法抵挡汹涌的困意,最终还是合上眼睡了过去。

    这一觉,安然无梦,脑中一片空白,既没有海市蜃楼一战的困扰,也没有黄花会、北方大帝、日本忍者纠缠战斗惨烈之状。

    很久没有这样彻底沉睡过了,睡醒之后,仿佛回到了最纯真的童年时代,心无旁骛,只是伴着阳光、雨露、鲜花自由成长。

    夜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月牙泉小镇那边霓虹闪烁,映得半天皆是流光溢彩,连夜空中的云翳都被镶上了一层彩色的花边。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变得异常空洞,仿佛想到了一切,又仿佛遗忘了一切,天地之间,既空无一物,又满满当当。

    “这是敦煌,不是港岛。”我低声告诉自己。

    曾经在文华酒店的天台,我醉卧花丛之中,仰望繁星闪烁,又俯瞰维多利亚港湾。那时,我少年得志,率领一帮兄弟笑傲铜锣湾,“龙少”之名,响遍港澳台,江湖朋友见了,无论老少,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龙少”。

    霹雳堂上下,都知道雷动天欣赏我,甚至以为我将是雷动天之后的异姓掌门人,取代雷氏四代弟子中的雷红军、雷骁龙、雷俊、雷采、雷行、雷霆等人,力压群雄,执掌霹雳堂。

    那时候,从不知愁,也不烦忧,只觉得未来一片光明,直通人生巅峰。

    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我脑子里突然浮上来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是谁?我家在哪里?我的家人在哪里?”

    十二岁之后,我就再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埋着头向前冲,风风火火地战斗,大开大合地开拓,成为雷动天手下第一悍将。我心里的温情早就冰封,不再考虑那些费心劳神的问题。

    当我开始思考“我是谁”的问题时,也就是跟霹雳堂开疆拓土的江湖大业脱节之日。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雷动天交还了代表铜锣湾堂主的铜牌,坦然离开,没有半分留恋。

    自此后,铜锣湾少了一个“龙少”,只剩下当年龙少率领七名兄弟血战将军澳坟场斩杀霹雳堂叛徒雷九图的英雄传说。北方敦煌则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画匠,江湖风波,再也与我无关。

    “多好啊,那些年少岁月……”我不禁感慨万分。

    “梦幻空花,皆是林中霰;醉后高台,总念相思结。”有人在我身边低语。

    我打了个寒颤,因为那是左丰收的声音。。。

    “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他悠然说。

    “跟踪到这里来,还说没有恶意?”我淡然问。

    午夜梦醒,我觉得颇有凉意,但强忍着系上胸前纽扣的想法,只是坦然躺着。不过,从左丰收那边传来一阵彻骨的寒意,激得我的两臂上生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元神蛊。”他只说了三个字。

    “什么意思?”我问。

    “我发现了你体内的元神蛊——来自大魔手吗?呵呵,你为黄花会竭尽全力地奔走,换来的只是背后暗算。我看不下去,才会赶上来提醒。”他说。

    我没有因他的一句话而引发愤怒,雪菩萨和大魔手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法抵挡,毕竟石塔、罗盘村都是黄花会的核心地盘。

    “大魔手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在苗疆臭名昭彰,最后被蛊苗三十六寨的长老联手杀退,逃到美国去,依附在五角大楼门下,后来又成为5地区的特约专员,终于在黄花会上位,地位比雪菩萨还高。如今,蛊苗三十六寨日渐式微,再也无力追杀大魔手,只能任由她逍遥自在。她是个很可怕的人,野心极大,性情残虐,任何落在她手里的仇家,都死得凄惨无比。龙先生,我一察觉她在你身上落了元神蛊,就知道我们是可以结为生死同盟的,必须联手对付她,以求自保。”左丰收说。

    我根本不为所动,双手枕在脑后,抬头看天。

第152章 元神蛊(3)() 
耳畔,月牙泉小镇那边的探戈舞曲铿锵有力地传过来,宣告着这是一个太平盛世的狂欢之夜。

    几百步之遥的这边,我和左丰收却同样面临生死存亡的严峻问题。

    一远一近,天壤之别。

    “你和大魔手之间有什么仇怨?她还没来敦煌,你先提前导演了失踪大戏,把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可见,你对她甚为忌惮,是吗?”我问。

    单纯地看海市蜃楼那件事,似乎可以当做是外敌对于黄花会的挑衅攻击,也可以说成是一次意外。可是,纵向考察,则可以看出,左丰收选择此刻诈死隐退,其原因正是因为大魔手的莅临。

    “我不忌惮她,只是现在进行的一项研究恰好到了关键之处,不想被她干扰。”左丰收说。

    “是什么研究,可以说来听听吗?”我步步紧逼,希望能迫使左丰收说出实话。

    “嗯,说起来,我的研究跟龙先生有关,也就是2窟中的反弹琵琶图。简单说吧,我已经发觉反弹琵琶图是一幅三层结构的壁画,除了我们目前所见的反弹琵琶图的舞姬,下面还有两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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