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敦煌天机-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吗?这样的话……龙先生,我们都是严老师的朋友,还是不要藏私为好。既然大家有缘在这里见面,不请教几句,未免心有不甘。您说呢?”老板娘的话说得很委婉,但也很执拗,大有强人所难之势。

    我无奈地摇头:“既然这样,我就姑妄言之,二位爷姑妄听之。按照敦煌史志记载,最初发现反弹琵琶图时,乐工认为,这种弹奏方式极其反常,根本超出了人类肢体掌控范围,奏出的音调想必也不符合格律。之后,终于有人苦练奇技,掌握了要诀,遂将该边弹边舞的技法传播开去。这幅壁画开创了反弹琵琶的先河,将人类音乐家对古舞、古乐的认识再次刷新。”

    那戴墨镜的女子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又弹了弹指甲,老板娘会意,立刻接话:“龙先生,刚刚您说的这些,都可以在其它渠道查到。我们想听的是,是您的独到见解。”

    她对那女子十分恭敬,虽然之前说是“朋友”,但眼下来看,实际是主仆关系才对。

    “我的见解——”我向那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正正奇奇,反反复复,既然有反弹琵琶,就会有正弹琵琶。按照古代乐工临席演奏时的规矩,乐器正面一定是对着贵宾的,如果违反,一来贻笑大方,二来会遭到主人的严惩。所以,这个演奏规矩绝不可破。你们看,舞姬琵琶面对壁画之外,就是因为琵琶对着的方向也有客人坐着,她的表演和弹奏不是对着画中人,而是为了画外人。”

    这是我长期以来的深刻观感,而非故作惊人之语。

    假如舞姬弹奏时用后背对着席上嘉宾,那她距离鞭笞、杖责、砍头就不远了。要知道,莫高窟壁画的形成年代至少在党项、西夏之前,彼时的国民风气极为剽悍,女子轻贱而男子高贵,奴仆低下而主人倨傲,一旦犯错,不死也要脱层皮。

    于是,我才会得出结论,舞姬并未犯错,而是座上贵客另有其人。

    三年来,我查阅了大量敦煌历史文献,才得出了这个有理有据的结论。

    “哦?是这样?”老板娘愣住。

    看起来,她对壁画的研究也仅仅是止于表面,而没有跨界搜索。

    “小姐?”她向那墨镜女子望过去。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默默地横跨了四步。

    我暗暗赞了一声,因为她抵达的那个位置,正是我揣摩演练了许久才确定的舞姬琵琶正对之处。换句话说,假如舞姬面前有客人,就应该站在彼处。

    画中人、画外人相加在一起,才构成了一副完整的反弹琵琶图。

    我向右侧跨出去,站在与墨镜女子、画中舞姬等距的位置。

    这种情形下,我越发相信,舞姬正在为画外人弹奏。

    墨镜女子无声地摘下了墨镜,双目注定了壁画中的舞姬。

    我只看到她的侧面,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因为她不但态度如冰似雪,而面部的五官也是白到极致,仿佛一块和田白玉雕成的。极白之中,却又有极黑存在,那就是她的一双眸子。

    这女子真的美到了极点,当她的侧脸映入我眼中时,我脑海中顾倾城、明水袖的美丽影子瞬间被驱散,只剩这个欺霜赛雪、玉洁冰清的女子。

    我甚至觉得,文学史上任何形容美女的章句在她面前都变成了无用的累赘,素日电视上所见的中外女星亦是黯然失色,无法跟她相比。

    “唔。”女子微微点头,轻轻说了一个字。

    看样子,她十分认同我的分析。

    其实,当我想通这个问题时,另外一个悖论也随之而至——洞窟如此狭窄,舞姬的表演难道只为某一个人进行?画面中其他乐工亦是如此?

    我再次环顾洞窟之内,很难想象在历史上的某一时刻此处坐着(或者站着)某一个人,正在欣赏反弹琵琶舞。

    历史上对于敦煌记载较多的是党项、西夏统治时期,那时的敦煌有一个从繁华到衰败的过程。等到中原朝代发展至南宋时,敦煌就彻底没落了。

    我的意思是,党项、西夏时期,统治者对于歌舞的需求很低,舞姬们并没有苦练绝技的动力,只是普普通通的挥挥手、扭扭腰、跺跺脚,已经能满足王公、将领、头人的感官需求。

    “这种孤绝艰难的舞蹈,绝非自发产生,而是出于某种严格的要求之下,舞姬惧于权势压迫,才努力苦练而成。”这是我深思后得到的结论。

    “龙先生,请进一步解释,愿闻其详。”老板娘说。

    我叹了口气:“想说的、该说的都说完了。”

    “可是——”老板娘有些困惑。

    那女子举手制止老板娘说话,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再等机会聆听龙先生的高见。”老板娘说。

    画架还在墙角,上面夹着一摞厚厚的绘图纸。这才是我的工作,无论外部环境有多复杂,这是唯一不变的追求。

第10章 欺霜赛雪颜如玉(2)() 
我不想解释,老板娘是严老师看上的人,跟我没有关系。之所以带她们两个人进来,只不过是给严老师面子。至于我的个人思想境界,连严老师、宋所长等人都无法理解,更何况是萍水相逢的人?

    “好了,二位已经参观过反弹琵琶图,如果对其它洞窟里的壁画感兴趣,请自行参观,我要开始工作了。”我淡淡地说。

    老板娘虽美,但却无趣。

    人的五官相貌与内心世界并非永远成正比,老板娘的状况与严老师有几分相似,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午后时分,莫高窟里游客稀少。所以,就算她们两个到处参观,保安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板娘讪笑:“龙先生在下逐客令吗?这可不太友好啊——”

    我走到角落里去拿画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之所以说是“异响”,是因为那声音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莫高窟的洞窟里。

    我猛地抬头,又瞬间闭上眼睛,全力搜寻那异响的来处。

    那声音是“异响”也非“异响”,而是一声琵琶弹拨的动静,只有一响,只有一声,仿佛乐工的指甲无意中撩到了丝弦,发出了仓促而无调的一声。

    这洞窟中有琵琶,但琵琶却在壁画里那舞姬的手中。

    既然是画,何来乐声?

    我静默了至少十几秒钟,那声音却渺然无踪,再没响起。

    “小姐——”那老板娘又开口,但随即被冷傲的女子打断。

    “噤声。”这次,那女子说了两个字。

    她的声音虽低,声线却动听到极致,比起高保真音响里的无损音乐来更加悦耳。正是因为这声线的吸引,我下意识地向她望去。

    恰巧,她也向我望来,点漆一般的眸子乌亮亮的,仿佛会说话一般。

    洞窟里亮着灯,外面的亮光也漫进来,弄得洞窟里半明半暗。

    我从对方眼中读到了讯息——她也听到了异响。

    不约而同的,我们两个同一时间起动,滑向冷光灯,两个人的右手同时点在开关上。我的手指先到,嗒的一声,灯光熄灭。

    女子的手指后至,落在我的指背上,冰凉,滑腻,如玉工打磨千遍的玉雕之手。

    “有声音,再听听。”我说。

    “唔。”她只用一个字回应。

    我们停止移动,保持着指尖按在开关的姿势,确保洞窟里一切人为的声音全都暂停。

    洞外栏杆上有鸦雀在跳跃,偶尔轻啄木屑,有时又发出几声无意义的聒噪。稍远一些,广场上有人声,也有车子来去声。再远一些,鸣沙山的风声高低飘忽,上下翻飞。

    心静了,听得也就远了,但我的耳朵搜索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一声玄奇诡异的琵琶声。当然,广场上的纪念品商店里也卖琵琶,也能出声,只不过那些劣质的仿制品工艺质量差到惨不忍睹,所发出的声音也呕哑嘲哳,简直是对人耳的恶性折磨。

    最后,我没能再度听见琵琶声,只听到了三个人的心跳。

    老板娘的心跳最沉重,也最急促,每分钟至少在九十次以上。我的心跳很平稳,每分钟为七十次左右。第三种心跳当然是属于那女子的,每分钟竟然只有三十余次,悠长舒缓,几不可闻。

    只有深谙印度瑜伽功里的“龟息之术”,才能像她那样,自如地控制心跳呼吸,达到有意识的“禅定”状态。她的年龄只有二十出头,满打满算,修炼瑜伽术的时间长度不超过二十年,却能达到这种印度瑜伽高僧才有的深度、高度、精度,真的匪夷所思。

    最后,女子无声地移开了手指。

    “你先出去吧,不要让闲人进来。”她再次开口。

    老板娘会意,立刻蹑足出洞。

    现在,洞中只剩两个人。当我刻意控制呼吸时,心跳也锐减至每分钟四十次。

    “不必强求,耳力不可达之处,心力取而代之。”她说。

    话虽短,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深奥。要知道,耳力的最高境界是西藏密宗里的“天耳通”,即中国远古神话中的“顺风耳”。心力的最高境界则是密宗的“天心通”,一心有识,天下皆知,万事万物,尽在一拳所握之中。

    “受教了。”我诚恳地说。

    人的天赋高低不同,我自己达不到的奇术境界,对方未必达不到。

    “我能感受到,遥远的舞台……*肃穆的聚会,在场的都是大人物。只有最好的舞蹈、器乐、美酒、美食,才能配得上他们。在那种场合下,有乐工奏出‘只应天上有’的曲调,舞者展示人间无法目睹的反弹琵琶奇技……那种境界距离我们的世界不只是物理距离的远近,而且是精神境界的巨大高差……所以这音乐声,正如李太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我们只能听到,却永远无法解释它从哪里来……”女子幽幽地说。

    昔日读李太白《望庐山瀑布》时,我就有种感受,李太白一定是在庐山有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感受,才思如泉涌,写下了千古无双的“银河落九天”之句。

    “那样的话,永远都无法解释,也无需解释了。”我轻叹一声。

    女子所说,已经到了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境界。

    她说,我听,如此而已。正如西方佛祖掂花微笑而独独迦叶顿悟那样,法不传六耳,唯止于此。

    我的感受不如她强烈,可是那突如其来的琵琶声却刀刻斧凿一样留在我脑海中。

    “听诊器。”

    “听诊器——”我们又在同一时间说了另外一种工具,证明思维速度、考虑方向完全一致。

    听诊器是数个世纪以来医学界最伟大的发明,如果导管足够长的话,我们就能排除心跳杂音,在另外一个空间里聆听到112窟里的所有细微动静。

    “你也怀疑,乐声来自画中?”她问。

    近在咫尺之间,她眸子里射出的寒光令我眉心一凉,而这句话的意义则如五雷轰顶,一下子炸开了我长久以来心底的困惑。

    我一直都觉得,反弹琵琶图不只是壁画,而是远古之人带给现代人的一种无言警示。

    “不好说,如果只是怀疑而不能求证,怀疑也就没有意义了。”我回答。

    虽然哲学辩证法上提倡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可是要证明“画中琵琶声”却几乎是不可能的。

    停了一停,那女子忽然指向我肩上的挎包:“那里面装着什么?刚刚你一直很小心地按着它,难道里面有宝贝?”

    她的动作极快,只是一指一问的空档,已经挥手摘走了挎包。

    我猝不及防,竟然来不及闪避。

    当然,挎包里除了那幅画,并没有特别之物,这也是我无需发力闪避的原因。

    她将挎包拎在手中,却不冒然打开,而是冷静地观察我的表情。

    “没什么,多心了。”我淡然回答。

    奇怪的是,她没有打开包,向前伸手,又把挎包还给我。

    我愣了一愣,摇头苦笑一声,拿回了自己的挎包。

    女子戴上墨镜,大步向外走,竟然不告而别。

    “喂——”我颇感意外,忍不住向她的背影叫了一声。

    老板娘出现在洞口,那女子稍停,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飘然离去。

    “小姐说,多谢引路之情,他日再见,必当还报。”老板娘说。

    按照心理学家的说法,女孩子的漂亮程度与高傲成正比,而刚刚这女孩子不但极其冷傲,而且思维敏捷、身手不凡,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气氛。

    “不谢,不谢,要谢就谢谢严老师好了。”我调整情绪,目送老板娘离去,心里暗自担心,真不知道严老师通过什么渠道认识了这种神秘人物,日后说不定要有*烦了。

    我摆好画架,削好了铅笔,开始下午的工作。

    那挎包一直都挂在画架侧面的挂钩上,这也是我的日常习惯。刚刚女孩子摘走挎包后,我亲眼所见,她连挎包上的拉链都没碰,所以潜意识中,明水袖改动过的那幅画仍在包里。

    工作至下午四点时,宋所长在洞外吹响了集合哨。

    我扳开夹子,把完成的画取下来,然后打开挎包,准备将画放进去。猛地,我打了个愣,因为挎包里空空的,那幅画已经不见了。

    “不可能!”我把挎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不得不相信,画和卷纸筒都不见了。

    那女孩子弹指间偷走了我的画,如同变戏法一样,不露出丝毫破绽。这种神乎其神的奇技,连港岛最老到的惯偷都自叹弗如。

    “幸好只是一幅画——江湖险恶,不得不防!”我叹了口气,收拾挎包,走出了112窟。

    再次见到宋所长的时候,他已经忘掉了上午讨画不成的尴尬,像平常一样,跟我嘻嘻哈哈打招呼。

    我们一起到了莫高窟前的广场上,搭乘通往敦煌城里的公交车回去。

    “龙飞,怎么没见严老师?中午的时候,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宋所长问。

    我在老板娘和那个女孩子手上吃了哑巴亏,但表面却不动声色:“不知道,严老师中午喝多了,下午没进洞窟去。”

    宋所长皱眉:“这老严,越来越没有组织纪律性了。下次再组画师团,可得仔细甄选甄选,这样散漫成性的人,一个都不能要。”

    车还没来,大家凑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

    “今天,我听两个导游在一起瞎聊,其中一个说莫高窟里真的藏着‘金山银海翡翠宫’,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里面不仅仅有金银财宝,还有皇帝的龙袍和龙脉。据说,只要穿上龙袍、踏上龙背,就是未来的天下之王。”一个画家说。

    这些话,想必都是那个姓律的导游嘟囔出来的。

    中国古代朝代更替频繁,武力强推、血染宫苑的惨剧不止一次发生,而且情节近乎雷同。在每一个盛世,天下宝藏都会集中于皇家国库之中,等到政府颓废、政权岌岌可危时,皇帝就会下令将国库之内的宝物藏起来,或运送至深山大泽,或深埋于九地之下。据合理推算,这些宝物仅有十分之一被挖掘出来,剩余九成,仍旧埋在地底,不见天日,因线索中断而永远湮没于历史的荒草废墟之中。

    “错,导游共说了两句话,不是一句——金山银海翡翠宫,天长地久不老局。”另一个人纠正,“前一句是宝藏,后一句却是指长生。无数寻宝者踏遍地球,想要的不就是这两样东西吗?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些东西藏在莫高窟的话,看起来这里没有几天宁静日子了。”另一个人说。

    “那有什么呢?我们画家就是凭着一支笔、一卷纸打天下,世界大乱、乾坤逆转也跟我们关系不大。真正的艺术家,根本不惧怕任何强权乱世,只要固守自我就是了。”又有一个人说。

    这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果遇见真正的江湖高手,那么根本来不及阐述自己的政治主张和理想,早就被敌人一刀两断了。

第11章 欺霜赛雪颜如玉(3)() 
我向北边望,饺子馆被第一排商店挡得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到。既然严老师没回来,此刻一定还在店里酣睡,在梦中与巫山神女共赴云雨之地。

    很明显,我在敦煌只是暂住,与身边这些人毫无可比性。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我虽然已经退出了港岛江湖,但却无法摆脱“江湖人”的标签。那标签一旦烙上,终生都拂之不去。

    “龙飞,今天艳福不浅啊!我注意到,上午、下午都有美女陪伴在你左右,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有了艳遇,小伙子整个人都精神了,大家看是不是啊?”有人开始调侃我。

    我仍像平时一样,对于别人说出的任何提及我的话,都只报以一笑。说得越少,发难的人就越觉得没意思,自然而然就闭嘴了。

    “对了,我刚刚提到那个导游说的话,他后面还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跟到酒店里去,把这个大秘密卖给港岛来的女富豪。我看他也是想钱想疯了,就这么个没头没尾的消息,就能卖几百万?财迷心窍了,最终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一群人的话题又转回到律忠国身上。

    律忠国的确很贪婪,我注意到,上午他看着顾倾城时,眼睛里似乎要伸出两只小手来,把顾倾城、明水袖挎包里的钱一下子捞过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敦煌,人人应该收起私心杂念,多做有益于国家法制、社会公德的好事,而不是简单的走马观花、潦草应付,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味争名逐利,一个人的死期也就到了。

    “几百万?哈哈哈哈……”有人大笑,“这导游真是脑洞大开,贪心到了极点!”

    我相信,顾倾城对律忠国说的话很感兴趣。当后者提到“金山银海翡翠宫”时,顾倾城的眼睛很明显就亮了一亮。

    在全国的任何景区,导游和游客之间的关系都很微妙,时而亲密,时而敌对。关键是,导游界的某些害群之马已经将这个行业的名声败坏透了。在游客心里,导游就是帮着当地骗子捞钱的,出门在外,除了看风景,更重要的是看好自己的钱包。

    嘎吱一声,一辆黑色吉普车在我们的右方刹住,一个脸上架着好莱坞大墨镜、脖子上系着雅皮士花格丝巾的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大力向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