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和顾倾城都不出声,任由司空摘星大叫。
等他闹够了,我才缓声解释:“前辈,那幅画是*,根本不能留。你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一幅画里,画没了,就从现在开始,用实力去改变世界吧!”
司空摘星沉默了一阵,闪身出了铁笼。
他使用的是轻功提纵术、缩骨术的精华,铁栅根本拦不住他,来去自如,如风似电。
以他的智商,当然明白那画的害处,只不过沉迷一时,无法自解。顾倾城毁掉手机,也等于是将他从泥淖中一把拉起来。
“小顾说,敦煌未来会变得很有意思,果不其然!从你们两人的身上,我就看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司空摘星的目光缓缓地在我和顾倾城脸上扫过。
他的身体似乎可以任意变形的,即使在低矮的风道内,依旧能够自如地扭转身体,毫不窘迫。
敦煌当然会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不过,这种“意思”的含义很多。“一带一路”经济国策能够提升敦煌在亚欧版图上的咽喉地位,帮它重回盛世大镇的时代。
资本逐利,全球富豪只要看到了敦煌的未来,就会争相将大量资金空投至此,与当地政府展开多头合作,进一步推动敦煌发展,使其成为大陆西部的明星城市。
高光之后,必有暗影。
尤其是坐拥莫高窟这样的古老文化遗产重宝,擅长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物也将闻风而动,千方百计分一杯羹。
“前辈,我们只是——”我刚刚开口,就被司空摘星挥手打断。
“嘿,我可担不起‘前辈’这个称呼,小兄弟,刚刚你连击我后颈大椎穴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他沉声问。
我摇摇头,大椎穴是人体心与脑思想沟通的桥梁,纾解此处,就是梳理人的情绪,这是《黄帝内经》里明确记载的。重拳连击大椎穴的手法是我对中国古老医学的理解,深度分析之后,豁然无师自通。
此中道理,与“剑指刺激太阳穴使人清醒”是一样的,都是中医理论活学活用的结果。
普通医家将《黄帝内经》等古老医书奉为圭臬,一行一动,全都按古书上的法子一板一眼地进行,连一毫一钱都不敢更改,实在是愚昧不堪,可悲可笑。古人与今人的饮食习惯、身体素质、空气环境、地理方位完全不同,气机进出、血脉运行当然也会发生改变,如果医疗方法不变,非要用“古法”去给今日治病,何异于胶柱鼓瑟、刻舟求剑?
“很好,很好,你虽然不说,但我已经从你眼睛里看到了答案。小兄弟,你的判断完全正确,设下这铁笼的人对你没有恶意,二十四小时后一定自动开锁,你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了。不过,我也给你一句忠告,脱困之后,不要试图报复对方,你肯定不是‘青天白日残部’的对手!好了,我马上去反贼坑,你呢小姑娘,要不要一起去?”司空摘星的视线从我脸上转向顾倾城。
第56章 司空摘星(3)()
我立刻代她回答:“去,肯定一起去。”
很明显,顾倾城因我留在此处,是一种巨大的时间浪费。只有抢在敌人前面展开行动,才能制敌于机先。
顾倾城摇头:“不可,你自己在这里不安全,我不能走。前辈,你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先放飞哥出来?”
盗术中包括开锁、开保险柜这一项,以司空摘星的名气,打开暗锁应该不是难事。
司空摘星摇头:“小姑娘,开那把锁很容易,但我不能开罪‘青天白日残部’的人。我发过誓,这一生只开‘无主之锁’,只碰不义之财。我要是大模大样地开了这暗锁,骂名就背定了。你放心,他在里面一定不会有事,再过十几个小时就平安出来了。我带你去反贼坑吧,小顾说,他只有这一个妹妹,要我无论如何都得保你平安。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江湖上的大佬们总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奉行自己立下的各种规矩。正是因为这些规矩,江湖才变得多姿多彩、五味杂陈起来。
“去吧!”我果决地挥手。
顾倾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任性妄为最容易坏事,事态已经如此复杂,她再放任自己的情绪的话,只会一败涂地。
“飞哥,我听你的,先去反贼坑。你要是脱困,就来这边跟我会合。”顾倾城冷静地说。
等顾倾城与司空摘星消失在风道里,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倚着铁栅,闭目养神。
手机碎片丢在铁栅外十步之处,肯定已经无法复原,也就毫无价值了。
司空摘星亮出的画只是一个小插曲,我并没有放在心里,而是继续思索律忠国说过的那些话,其中也包括他说律家祖上联合老同盟会的人刺杀东北王的那件陈年旧案。
史载,东北王是个智商、情商高绝的老江湖,胡子起家,在军阀混战的年代步步高升,直至坐镇一方,成了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结交的新贵。
东北三省富庶之极,大小兴安岭的物产能够养活几百万军队,并且深山老林进可攻、退可守,根本不惧日本关东军和老毛子的部队。
像东北王那样的人,兵权在手,国库流油,接下来还会追求什么?当然不再是钱,因为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像昔日的袁世凯那样,开动印钞机和铸币厂,自产自用,通行全国。
富人怕死,我猜他到敦煌这种地方来,一定是祈福增寿,希冀自己长生不老,让东北王的帝国永远昌盛发展下去。
“天荒地老不死局——没错,就是这个,东北王追求的不是‘金山银海翡翠宫’,而是‘天荒地老不死局’,一个能让他长生不老的神话传说!”我心头一亮,再次想通了一个历史难题。
站在律忠国的俗人角度,他以为东北王、孙殿英之流兴师动众西进是为了莫高窟宝藏,其见识实在浅薄。
我的清静并未维持太久,风道内就变得热闹起来。
两名戴着防弹盔、穿着防弹背心、平举防暴盾牌的年轻警官出现在风道尽头,身后跟着七八名便衣,全都单手持枪,额头青筋暴凸,面色紧张之至。
我一动不动,否则很可能成为乱枪之下的活靶子。
“举起手来,举起手来!”两名警官到了铁笼外十五步距离,自盾牌射击孔上探出短枪的枪口,采取跪姿瞄准的标准身法,如临大敌一般。
我缓缓地将双手举过肩膀,等待他们靠近。
“姓名?住址?职业?”一名女警官尖声问。
我大声回应:“龙飞,现住城北,莫高窟壁画画师。”
江湖人与警察的区别在于,前者灵动,人手精简,进退容易,而后者却动辄就整队出击,行动迟缓,大部分时间按照教科书上的套路办事,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
他们见到一个关在铁笼里的人都如此紧张,就更不必说见到铁镜王、朽玉上师、司空摘星那一类人了。
“打开笼子,把人放出来。”那女警官吩咐。
我对她的命令不抱太大希望,每一根铁栅都有拇指粗细,普通液压钳根本无能为力。另外,司空摘星说过铁栅内暗藏弹子,与暗锁浑然一体,所以很可能铁栅是由特种合金钢制成,其硬度超过液压钳的极限。两者相抗,液压钳大有断臂的可能。
接下来的情况果不出我预料,便衣人员连续用坏了三把液压钳,又崩断了十一根锯条,都没能破坏一根铁栅。
“请给我一瓶水,一个面包。”我向那女警官说。
她的五官稍显稚嫩,应该是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对付这种复杂情况的经验还不够多。
“面包,水,盒饭,热毛巾……快点,受害人需要,快点!”女警官十分善解人意,不但解决了我的吃喝问题,还送来了一条装在塑料袋里的热毛巾。
便衣们累了,随着两名警官坐下,靠在风道壁上。
那女警官摘掉了防弹盔,把前额上已经被汗水濡湿的刘海拨弄到旁边去。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她从口袋里取出笔记本,给我做笔录。
进入风道前,我和顾倾城都在警察那里做过笔录,昨晚发生的事已经无需赘述,重点要说的,就是我爬入风道后看到的杀戮事件。
我隐瞒了一点,就是所有人曾经开口说过的话。
黑衣人嘟囔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不见人只闻声的女子的话……一概没说。我得适度保密,跟警察拉开距离,将某些关键线索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也隐瞒了司空摘星出现的情节,他来敦煌,与我无关,能不能抓到他,是警察要做的事,更与我无关。
“龙先生,你看到歹徒杀人,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而不是打电话报警?”女警官问。
江湖人自有江湖的规矩,白道也有白道的讲究,这刚刚走出校门的女孩子道行太浅,才会如此发问。
我摇摇头:“电话没信号,所以没来得及报警。警官,你还是多找点消防员或者开锁师傅来,我实在快支持不住了!”
“不要急,我师父就要赶到了,他肯定有办法搞定这个铁笼子。你再忍耐一下,他就要到了。”女警官满脸歉意地说。
我不忍心再戏弄她,就低下头吃盒饭。
女警官又打了几遍电话,忽然笑逐颜开:“是是,师父,我懂了,马上让人带切割锯过来,好好,懂了,懂了!”
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有很多,之前我也想到过,只要切断铁笼两侧的风道,让铁笼子落下,跌在房间里,有了足够的工作空间,就能使用气割机、机床锯之类的中型机械了。
之所以没提醒女警官,是因为我不愿这件事就此结束。
我被困铁笼,造成混乱,至少能牵制一部分江湖人的注意力,让顾倾城、司空摘星的反贼坑一行遭遇的压力小一点。
女警官受了电话指点后,马上传令下去,命令消防员对风道进行切割。
另一名男警官经验更为丰富一些,蹲着身子,把手机碎片收集起来,装进塑料袋里。
我没有多说话,那是司空摘星的手机。既然他能弃手机碎片于不顾,当然其中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如果警官试图恢复手机里的资料,得到的就只有那张害人的照片罢了。
风道一断,铁笼立刻下沉,在四名消防队员的托举下,缓缓落地。
一个瘦高个子、面色干黄的老头子坐在角落里的转椅上,右手里玩着两个黑沉沉的铁核桃,冷眼向这边看着。
“师父——”那女警官从风道缺口跳下来,向那老头子跑过去。
“说过多少回了,公开场合,别叫我师父,得叫我赵先生。”老头子皱着眉训斥。
女警官笑嘻嘻地点头:“是,师父,下次一定记住。”
一名消防队员对着肩头挂着的对讲机呼叫:“笼子落地,,带气割机和防火毯上来吧,没有太大问题,只要切断两根铁棍,受害人就能钻出来。”
我踏踏实实地坐着,对消防队的气割机并不抱太大希望。
“如果被关进笼子的是铁镜王,,他会怎么脱身?朽玉上师呢,又该如何?”我不自禁地将自己与他们横向比较。
我心底无私,才敢坦然面对警察。
换了其他人,身怀太多不愿人知的秘密,颇多顾忌,势必会刻意躲着警察,也就不太容易脱身了。
老头子站起来,绕到笼子正面,低头看那暗锁,猛地举手,制止那名消防员小队长:“不用麻烦了,哦——让你的人收队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那小队长愣了愣,翻了翻白眼,并不打算听从这老头子的劝告。
“师父,不用气割机吗?液压钳断掉三只了,根本不管用。”女警官问。
老头子再次皱眉:“我说了,这件事交给我,不需要消防队插手了。”
一名嘴上茸毛未褪的年轻消防员嚷起来:“你谁啊你?你算老几啊?不用气割机,你怎么弄开笼子?拿牙咬还是拿头碰?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只听中队长指挥,他那边下令撤,我们才能走……最烦阴阳怪气的老家伙,上来就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你让我们撤,出了事你负责得起呀?”
第57章 西部捕神赵魏韩(1)()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看不出这老头子是大有来头的人,才敢冒然出言顶撞。
记忆中,我看过一篇刊登在《敦煌晚报》上的警界总结,上面统计了五年来敦煌发生的大案要案,并一一给出侦破结果,实现了省政府要求的“五年大案要案零悬案”的工作目标。
那篇文章的配图中,老头子就站在最后排的角落里,被前面的人挡掉半张脸,不显山,不露水,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
我记得,文章通篇只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赵魏秦,同时,给此人冠上了“西部捕神”的绰号。暂时我还不能确定老头子是不是“西部捕神”,但看他的派头,八九不离十。
老头子伸出右掌,淡淡地告诉那年轻人:“把你的工作记录仪对准这两颗铁核桃,告诉你们中队长,是我命令消防员撤离的。”
那年轻消防员十分强硬,果然低头,将额上的记录仪镜头对准老头子的掌心。
不到十秒钟,小队长就接到对讲机传来的通知,命令他们马上撤离。
“算你狠,算你狠!”年轻人扔下两句场面话,拎起工具箱,灰溜溜地撤离。
“师父,弄这么麻烦干什么啊?早早把联合国警察大学发给你的‘捕神’牌子亮出来,他们不就老老实实撤了嘛!我一直都跟你说,那牌子是特别通行证,就得经常往外亮,否则谁知道你是‘西部捕神’赵魏秦呢?”女警官银铃初振一般笑起来。
赵魏秦没有回应女警官的玩笑,而是蹲下来,隔着铁栅,老鹰叼小鸡一样盯着我。
我坦然与他对视,没有任何心虚之处。
他把铁核桃放进口袋里,满脸带笑,意味深长地问:“小兄弟,这铁笼的主人呢,你见过没有?”
我缓缓摇头:“没见过,一掉进笼子,笼门就关上,再也没打开过。”
老头子轻抚着铁栅和暗锁锁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笼子是拆不开的,只能等主人亲手开锁。如果你懂得缩骨术就好了,那是最快的脱身办法。只是,我觉得很奇怪,笼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很多警察不知道的事早就发生了……年轻人,告诉我,除了那四个死人,你还发现了什么?”老头子问。
我打了个哈欠,不理睬老头子,转向那女警官:“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条毯子。我累了,既然打不开笼子,索性睡在里面吧。”
距离二十四小时的开锁期限还有十几小时,我躺下来休息,节省体力,恢复精力,能够更好地为下一步的工作积蓄能量。
“年轻人,你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什么里头,这件事十分可怕,一旦爆发,谁都救不了你,警察也不能!”老头子又说。
女警官通知手下拿毛毯进来,同时又给我倒了杯水,递进笼子里。
“师父,看起来,这位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女警官替我打圆场。
老头子厉声喝止:“你知道什么?他得罪了‘青天白日残部’的人,就等于是被判了极刑,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可能丧命。马上把你的人撒出去,以这个房间为圆心,半径三百米之内,不容许有任何制高点、楼外窗户失控。做完这些,你就老老实实地躲起来,事情结束以前,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女警官吓了一跳,马上按照老头子的吩咐去办。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老头子,他的眼神就变得越发凌厉起来。
“我知道你是谁,你或许也知道我是谁。我虽然名为‘西部捕神’,身份却只是一个热心于维护社会治安的平民百姓。所以,无论我怎样做,都不会抹黑警察,而只是代表我自己。告诉你这些,是想提醒你,别在我面前撒谎,那样做的后果非常严重……”老头子的双手抓在铁栅上,目光冷幽,如同鬼火。
人人忌惮“青天白日残部”,老头子这样说,证明他亦是江湖人中的一员。
“前辈,你连这把锁都解不开,就别妄谈‘青天白日残部’的事了。我告诉你,再有十几个小时,锁就自动打开,根本无需劳师动众。如果你能先出去,让我好好睡一觉,那么我将感激不尽。”我不愿给他面子,因为他同样也不给我面子。
“我只想知道,你跟‘青天白日残部’是什么关系?”老头子恶狠狠地追问。
“没有任何关系。”我坚定地摇头。
老头子冷笑一声,左手一探,将我的右腕攫住,反手就是重重地一拗。
对方力气之大、认穴之准十分惊人,这一下差点将我的右腕扭断,手掌与腕部夹角已经小于九十度。
我咬着牙不出声,但额头上的冷汗却不听使唤,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
“敦煌城里城外埋藏着很多秘密,数百年来,虽然一次又一次遭受兵荒马乱之灾,那些秘密的绝大部分却被保存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有秘密,有宝藏,就有为了钱财前赴后继的江湖人。我虽不才,五岁起就饱读前人经典,十岁习文,十二岁练武,十五岁学习侦破术,二十五岁成为国际刑警中的一员,后来因为犯错,被遣返原籍。我曾发过誓,只要我还在敦煌,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容任何江湖势力来糟践家乡的一草一木。五年来,我抓了四十多个盗墓贼,破获文物倒卖案二百多起,逐渐让敦煌的社会风气、治安水平变得积极向上。这是敦煌警界的劳动成果,绝不容任何人破坏……”老头子喃喃地低语。
“世界上根本没有‘青天白日残部’……那个组织早就灭绝了,早就树倒猢狲散,再也没有渣滓留下。你去查……你去查档案,195年大陆全面解放,任何黑道门派、邪道帮会都被瓦解,该杀的杀,该囚的囚,全都肃清……你想想吧,如果那组织还在,怎么会一直悄然无声……所有资料都是错的,其源头就有大问题……”我忍着手腕的剧痛,解释老头子的问题。
雷动天是帮派中人,他对清末以来的各种帮会秘闻涉猎极深,于浅水湾私人别墅内单独设置了一个秘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