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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北方大国的人,为什么要为电隼拼死效力?我只能为了祖国无偿、无私、无怨、无悔地奉献毕生之力,而这些人、保镖、电隼、北方大国算得了什么?他们配得上我做的工作吗?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不配。
“都结束了,下山吧。”我靠着餐台坐下,拿起一个热狗,缓缓地咬了一口,再次环顾屋内。
那些人呆若木鸡,全体盯着我吃东西。
“我说,结束了,都散了吧。我什么都没看到,行了吧?都听见了吧?”我觉得又好笑又愤怒,恨不得把热狗砸到他们脸上去。
世上多的是貌似聪明、实则愚笨的人,只会坏事,不会做事。可怕的是,这屋内竟然聚集了一大批这样的人,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
我进来这么久,说了“有发现”这么久,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冲出屋子,返回古舞台去详细搜索一遍,获取最新的资料,而是站在这里,盯着我的嘴,希望以道听途说的办法,敷衍了事地完成自己应该干的工作。
“你们啊……你们这些人啊,简直是……”我本想嘲讽几句,但自己心中的道德原则及时地阻止那些刻薄的话说出口。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我也跟着笑,缓缓地吃完了那个热狗。
“龙先生,山上那么冷,你一定是冻感冒了,发烧说胡话。呵呵呵呵,我这边有退烧药,需要不需要给你几粒?”那保镖说。
我摇摇头:“谢了,我不用。”
自始至终,电隼都抱着胳膊望向窗外,没有回身的意思。
第298章 鹿鸣鹿鸣(2)()
我没有命令任何人,独自走到监控屏幕那边去,拿起鼠标,将视频回放点定到了一个小时之前,然后开始播放。
一小时前,北极光还没有出现,我、电隼、保镖们站在古舞台上,正在四下观察。
很快,北极光就出现了。
值得特别提醒的是,摄像头对于北极光的捕捉十分完整,不会漏过任何细节。
正因如此,监测人员才会麻痹大意,觉得守着屏幕就能万事大吉。
当电隼等人撤离后,屏幕上只剩下我一人。
起初,我只是一个人静坐,后来突然抬头,右手向前伸出。再过了几分钟,突然起身,向着右侧快步离去。
当我经历那些惊心动魄事件的时候,屋内的监测者只是看到我自己的奇怪动作,别的什么都看不到。可想而知,当古舞台上无数次出现幻象时,屏幕空空如也,什么都拍摄不到。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有人在我身后大笑。
“是啊,是啊。”我点点头,“既然没有发现,那就回去吧。”
其实,我心里并没动怒,只是突然失去了为电隼效力的兴趣。或许是那个披头散发的苦行僧形象对我造成了致命打击,弄得我兴致索然,情绪也极度低沉。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电隼终于走到我身边来。
“有发现?”他问。
我疲倦地摇头:“没有,算了,回去吧,再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龙飞,你怎么了?”他追问。
我苦笑一声:“累了,撑不住了。”
他并未放弃,而是轻轻拍着手中的卫星电话:“简鹏飞的车队已经到了山下,我的人正用担架抬他上来。我想,你也许可以去隔壁休息一阵,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吧,等他到了,我们一起上去,最后一搏。怎么样?”
如果是在进入幻觉之前,这个消息也许能让我兴奋起来,但是现在,我只想躺下睡一觉,确保自己不会精疲力尽地倒下去。
在电隼安排下,我跟随一个保镖去了隔壁。
“这是将军阁下的专用房间。”保镖酸溜溜地说。
“好了,请帮我关门。”这是我最后说的一句话,然后就一头扎在床上,脸朝下,一动不动地睡了过去。
其实,我并没进入深度睡眠,而是始终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身体得到放松后,我的头脑也变得灵活起来。
首先,我得确信自己看到了反弹琵琶舞的幻象,那些音乐、演奏者、琵琶、弹琵琶的舞者都曾出现在我眼中、脑中,包括那个苦行僧形象的“我”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我随意想象到的。
这两者之间有根本的区别,前者是科学想象,后者是瞎编臆造。
第二点,我确信古舞台有着某种灵性,属于地球表面上大自然与人类沟通的秘密渠道之一,非常珍贵,必须受到保护而不是炸毁。
第三点,我必须想清楚后果再讲将这个过程告诉电隼,并且得科学评估他会不会入魔、他入魔后对北方大国产生什么影响、北方大国哗变对全球产生什么影响……这是一个政治问题,更是一个令世界惊诧的引爆点。引爆这件事,我得负完全责任。
第四点,这秘密并不属于北方大国独有,而是全球共有。我告诉电隼、告诉祖国的专项管理者会有很大的不同,作为一个爱国者,我当然要选择后者。
一旦有了利益纠纷,任何人都会变得患得患失,我也绝不例外。
当那反弹琵琶的舞者重回我脑子里的时候,不知不觉,我竟然将她想象成了顾倾城,同时也有这样的考虑——“电隼的人对敦煌进行清洗,消灭了大部分的知情者,使得搜寻顾倾城的行动越来越困难,假如我能昭告天下,让所有对反弹琵琶舞着迷的人帮忙,会不会增大找到她的几率?”
忽然,另外一个想法从我脑中冒出来:“顾氏一族是古玩业大亨,他们对莫高窟的理解一定更深。难道顾倾城的失踪只是个意外吗?会不会是主动为之?为了闯入历史深处去追根溯源,找到解决问题的人间正道?”
我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多,如同洗衣机里的肥皂泡一般,一层一层,一堆一堆,五光十色,此起彼伏。
“笃笃,笃笃”,我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谁?”我翻了个身。
“是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电隼的声音。
我答应了一声,缓缓地翻身坐起来。
电隼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卷打印纸。
“怎么了?”我问。
电隼抖动那卷纸,脸色微红,情绪十分激动:“我看见你……你就在纸上,你刚刚看到了什么,都在纸上——”
他把那卷纸展开,却是一份完整的卫星传输照片连印件。
很明显,通讯卫星拍摄到的地点就是古舞台。
在第五张图片中,我站在一大片悬崖前,右手边不远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高瘦男人。
我吃了一惊,因为卫星竟然拍到了我的幻觉,那苦行僧明明是出现在幻觉里的人物,不应该出现在照片里。
“他是谁?是你的同伴吗?”电隼问。
“还有别的照片吗?”我反问。
电隼点头:“还有一些,正在传输中。近地卫星的斜面切入角太大,与地球自转的频率相差太远,暂时只能拍到这些。等到它二次循环时,一定会改观不少,拍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我立刻指出他的谬误:“所有卫星——贵国所有近地卫星甚至所有飞过这一地区的全球卫星都有可能无意中拍到刚刚的一切,快,去调用那些资料,我们就知道古舞台上发生的事……不单纯是今天发生的事,而是几年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事。你的人犯了很多错误,只有卫星资料能弥补一切……”
我的头脑越来越活跃,从一个点跳跃到另一个点。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只要北方大国的近地卫星能拍到所谓的“幻象”,其它国家的几百颗卫星都能拍到,这就能给我们提供数不清的研究资料,解决所有疑惑。
最重要的,我想找到幻象的源头。
找到源头,就能成为幻象的操控者、指挥者而不仅仅是参与者。
电隼反应稍慢,没有意识到我说的话有多么重要。
“你在古舞台上看到了什么?”他问。
我跳起来,推着他向外走:“不要管我看到了什么,你只要把所有卫星资料集合到一起就行了。抓紧时间,抓紧把资料找来。”
“喂喂,简鹏飞已经到了,你要不要见他?他的情况很不好,只怕支撑不了太久……喂,不要推我,我去找资料,不要让别人看见我们拉拉扯扯的……”电隼低声吼叫着。
“给简鹏飞安排最好的房间,氧气呢?给他吸氧,一定让他活下去。”我大声叫。
其实,我睡觉的房间就是最好的房间,所以,很快就有人推着担架车进来,放在房间中央。
躺在担架车上的人十分瘦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头发花白而稀疏,一副风烛残年、朝不保夕的样子。
简戎跟着担架车进来,等其他人退出去,然后转身关门。
“我祖父的情况很不好,关塔那摩那边虽然没有对他用刑,却在生活上多方刁难,致使他的老毛病都犯了。”简戎解释。
“走……走,去那里,去那里……”简鹏飞挣扎了一下,气喘吁吁地低叫,“时间不等人,去那里……地脉就在那里……靺鞨人的神庙,就在那里,快去,快……”
简戎摇头叹息:“从山下上来,一路上,祖父已经重复了‘靺鞨人神庙’几百次,可我查过地图,高加索山地区根本没有这样一座神庙,甚至连任何神庙都没有。”
我走近担架车,俯视着简鹏飞。
他脸上的皱纹既深刻又松散,如同一个经过反复打磨的核雕,每一条纹路都是岁月留下的鞭痕。
“靺鞨人的神庙在哪里?”我问。
“水流的尽头……水流尽头,那就是万事万物的源头。到了那里,就能看见地脉,快去……快上去……”简鹏飞说。
我微微一怔,明明听清了这段话,但却根本听不懂。
古舞台上没有溪流,只有冰雪,更不要提水流尽头了。
“老前辈,我看见了幻象,幻象中有跟莫高窟一模一样的反弹琵琶舞,这一点怎么解释?”我又问。
“靺鞨人的神庙里有象形文字,那就是……解释,你只要看看神庙里的壁画和……和文字,就知道世界的真相。回到敦煌莫高窟,找到敦煌天机,就……就掌握了世界和平的按钮。这世界不缺乏和平按钮,缺的按下它的人……”简鹏飞突然大叫,身子一挣,甩掉了氧气面罩,挺身坐起来,死死地盯住我。
我立刻猜到,他这是回光返照的前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每一个时代,总有一些横空出世的大人物,能够操纵时代的发展。我不是大人物,可我有幸跟随一些大人物,成就半世威名,做到‘三十而立’。四十岁时,我一夜之间想通了人生最大的难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想通了,一切就能放下,宠辱不惊,富贵浮云,金玉满堂,千金散尽。我要做的,就是‘为天下谋’,到莫高窟去,拨弄机关,让天下重归太平盛世。可惜,我没做到,才让海中孤岛成了永远不能回家的孩子。现在,年轻人,听我说,去莫高窟,从最不可能之处入手,去做更重要的事……”他一刻不停地说,我也连连点头,证明我已经听懂,绝不插言,耽误他生命中最后的宝贵时间。
“鹿鸣、鹿鸣、鹿鸣……”他连说了三遍,身子一软,永远地垂下了头。
第299章 鹿鸣鹿鸣(3)()
简鹏飞来得快,也去得快,几乎没有留下有效线索,就这样匆匆离世了。
我只记住了他最后说的“鹿鸣”二字,其它的,全都是一派虚言。
简戎无奈地向我摊开双手,满脸都是歉意。
“节哀。”我说。
简戎叹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如不如坦然迎接最坏的结果,任由祖父留在关塔那摩。我一直以为,祖父长寿至今,一定是冥冥之中有他存在的使命与意义,才不遗余力地在外围展开营救。抱歉龙先生,我麻烦了你那么久,却实在没法给你提供一些有用的帮助。这一次,感谢你费了那么大心力,把祖父救出关塔那摩”
世事难料,大概就连电隼都没想到,刚刚换到手的简鹏飞会在几日内撒手人寰。
“我出去通知那些人,为简老前辈准备殓葬后事吧。”我走向门口。
“稍等一下,祖父最后说了‘鹿鸣’二字,让我想到了一件事,莫高窟壁画中有九色鹿壁画,难道那壁画跟祖父的临终遗言有关?”
那壁画在莫高窟的第257窟,是北魏本生故事画中最早的横卷式连续画之一,画意用来表现释迦牟尼生前的各种善行。
如果简鹏飞用“鹿鸣”来代表九色鹿故事的话,那就扩大了我们探索莫高窟的范围,由单纯的112窟扩散至其它洞窟和壁画。
“事到如今,先把简老前辈埋葬再说吧。”我说。
简戎眼中既没有眼泪,也没有愤怒,仿佛已经对上天加诸于简氏一族的不公平待遇已经习惯。
我打开门,几名贴在门上偷听的保镖立刻散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人没了,大家放心吧。”我冷冷地说。
所有人都以为简鹏飞会带来天大的秘密,最后却只剩下一场空。电隼与五角大楼的大手笔交易,以电隼这一方完全失败而告终。
我找到了电隼,他正靠在窗前喝茶。
“简老前辈离世了,帮忙处理后事吧。”我说。
表面看上去,电隼变得异常消沉,握着茶杯的手十分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无声地暴凸出来。
“有没有什么好消息?”他问。
“有,但必须先处理完简老前辈的事,我们再谈。死者大过天,这是中国人不能逾越的规矩。”我回答。
“好,我命人把他运下山,在华人的聚集区,挑一块好墓地安葬。”电隼说。
我们都应该感到非常沮丧才对,毕竟从遇到简戎到现在,大家都在围绕交换关塔那摩囚犯来绞尽脑汁。电隼交出“北极向北”的秘密,亦是做了非常精确的利益分析。
人算不如天算,电隼计算到极致,仍然忽略了简鹏飞的身体问题。
命由天定,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我预先计算到这一点了,并没有半点疏漏。我的人曾经收买了关塔那摩的狱医,对简鹏飞的身体做过四次检查,确保他能熬过六个月。六个月本来足够完成所有预定的项目,把敦煌天机的秘密找出来,我甚至想到,可以用印度医疗机构开发的‘不死新药’去刺激简鹏飞的生命,延长至两年现在,龙飞,你告诉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电隼虽然有极强的涵养功夫,但在这种打击之下,仍然露出了气急败坏之色。
“简鹏飞留下了线索,鹿鸣。”我说。
电隼眼珠一转:“难道是指莫高窟中的那幅壁画?”
我无法解释更多,每个人的思路不同,对错暂时不知,最好不要互相干扰,错失了解开谜题的机会。
电隼立刻击掌,有人闪进来。
“莫高窟壁画,关于鹿的那一幅——不,所有跟鹿的题材有关的,全都秘密监控,同时安排专家查阅资料并进行解读,看看与敦煌天机有什么联系。动作要快,二十四小时内控制一切。”电隼吩咐。
他的手下立刻去办,没有丝毫迟疑。
“还有吗?”他继续问。
“简鹏飞对于莫高窟的研究再深入,时过境迁,他从前掌握的资料,都已经变成过去式了。知识也会过时,这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说。
简鹏飞的死让我联想到很多,在抗战时期,书籍资料稀缺,那时候,只要静下心来博览群书,就能够快人一步,知道很多世人无法解释的秘密。
如今,资讯高度发达,连51地区那样的“秘密之王”都不敢自诩无所不知,更何况是其它的私人机构、江湖帮派?
我只能说,简鹏飞生对了时代,却错失了机会。
“等卫星图片资料吧。”我说。
这是最好的希望,当然,如果拍到的只是幻象,对真实世界不知道会不会有帮助。
“希望希望这一次你带给我的是全新的东西。”电隼患得患失。
简鹏飞离世,令跟随他一起过来的黄花会高层人员如丧考妣。这是一群聪明人,从关塔那摩赶来的路上,应该已经明白了获救的原因。
在电隼安排下,这群人被送回城市,妥善安排,暂且没有后顾之忧。
此前,电隼曾经承诺,要在北方大国的版图之上划出一块地盘,重建黄花会。
“这承诺永远有效,只要我的国旗还能飘扬在北极圈里,国内就永远有黄花会的一席之地。”再次见到简戎的时候,电隼豪情万丈地说。
简戎并未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模样,跟我们一样,她也极度消沉,提不起精神。
如果她够聪明,就明白北方大国、美国、五角大楼、电隼这些超级国家、大政治家、大国元首的做事方法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国家利益而战,不会白白行善。
换句话说,电隼答应接纳黄花会的前提是,后者能够为北方大国做出巨大的贡献,而不是借一席之地苟且偷生,养老至死。
在大国博弈的惊涛骇浪之中,黄花会再强,也不过是一条舢板小舟,没顶之灾,顷刻而现。
以她单薄的肩膀去承担重建黄花会的重任,实在困难之极。
“鹿鸣鹿鸣,我们吃饭,加鹿肉。”电隼哈哈大笑,试图驱散笼罩在我们头顶的阴云。
我有种预感,电隼的将来会非常晦暗。
在他的生命中,前期政治生涯过于辉煌,也许会导致后期坍塌式下坠,成为国际政坛上又一颗“流星”,飞得越高,跌得越重。
按照最新天气预报估计,四十八小时候,高加索山地区的雪势就能停止,之后的两周全都是大晴天,最低温度也不会超过摄氏零下十度。
“守在这里,四十八小时后,重上古舞台。”我说。
大雪封山之后,根本不必担心有人捷足先登。而且,电隼已经火速调集人马,将高加索山脉沿线的路口全都架设岗哨,大队敌人无法通过。
“黄花会的人获释后,美国间谍应该会在后面追踪。”这是我另外的担心。
“我的人采取了疑兵之计,分为三队,一队去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