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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狂骚-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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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

“志摩,”易莎顺轻轻叹口气说:“麻烦你送我到公路支干上的候车站吧!城中心车站的人太多,在重新被淹没在人潮里之前,我想再多给自己一些寂静独处的空间,面对山、面对亘古不语的夜空。”

“好吧!”唐志摩也叹了一声。

他可以体会她的心情。但是,疲惫──对一个十九岁女孩来说,实在太早沧桑。

他可以听出她声音中透露出的无奈和疲累,好似对甚么事都倦了的心态。

是感情让她觉得太疲倦吗?才十九岁,青春正开始,她何以非要如此作茧自缚?

他想起她说过的,她要有人爱她爱到死──这感情这么执着而强烈,但如果她知道最终的真相呢?

他不禁看她一眼。只有孤注一掷了!

候车站只是用几片铁皮搭成、勉强可远一风雨的四方空间,面向公路的一方全面洞开,孤矗在荒草暗凉中。

这还算是讲究的,这沿路多半的车站仅只有根站牌孤冷冷、光溜溜地杵在碎石子、柏油和泥路混错间。

到了公路,已算是平地区了,但景观仍是荒凉,人烟也稀少;一直要到接近城边地带才有较多的人家聚集,沿着公路两旁直延伸到城镇里头。

“莎顺,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唐志摩语气里仍有些担心,但已不再多说甚么。

易莎顺朝窗外望了一望。外面的世界,在暗夜时分,荒凉得就像人迹弃绝的废墟,它带有蛮荒的气息。

“嗯。谢谢你。”她提着行李下车。

“莎顺,我想……”唐志摩跟着下车,还是不放心。

“你怕吗?”易莎顺笑笑地,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那笑,让唐志摩一怔。他看着她,突然激动的说:“快阻止我!”

易莎顺莫名不解,困惑地看着他。唐志摩伸出手,慢慢地轻wωw奇書网放在她肩上,就那样轻轻放着,静静看着她。

易莎顺显得更迷惑。她微微倾头,眉眼里全是不解其表。她轻唤了一声:“志摩……”

声音惊碎了唐志摩凝望的怔仲;易莎顺肩上的力量突然加重,几乎将她捏痛。

“志摩……”她眉心微皱。

“莎顺,我可以吻你吗?”唐志摩语音微微在抖,受着自己激荡的心跳操纵。

三十岁多的男人了,竟然说出这种十几岁青春少年初恋青涩才会有的要求!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此刻他只想将她拥在怀中。

“为……突然那么说?”声音低得听不清。

“可以吗?”按在她肩上的双手不断传递着要求。他真的不顾一切!

“志摩?……”

易莎顺愕然不止。她不是惊羞,只是不明白为甚么唐志摩突然说出这样的要求。

唐志摩没等她理出头绪,不顾一切将她拥入怀中。

“志摩……”易莎顺不安的微挣。

“别动!”唐志摩搂紧她,并没有贪作要求。“别问我为甚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是──只是有种冲动想这样将你拥入怀中……”他极突然地顿了一下,像是极顺畅的水流突然遇到了窒碍。空气静了一会,他的声音重新响起,择怀豁然,如在解悟甚么,他说:“是的,从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想象此刻这样拥抱着你……”

如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哦,不!如果此刻一旁有偷看的双眼,也一定不会了解他此际内心中的清明!

他甚么也不想,只是想这样静静拥抱着她而已。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她的所思、所念、所爱,他比谁都明白!

“你放心,”他低低急促地说:“你的思念和爱慕一定会有响应。现在的你们,都被困在自作的蛹茧里,看不清事实的真相。我希望能为你们寻辟出新的起点,拋开一切过去的包袱,只是──”

他突然放开易莎顺,深沉的看她一眼,不发一语掉头进入车中,迅速发动引擎。

“只是甚么?”易莎顺追上去,挨着车窗。

唐志摩摇下车窗,直视她的双肿说:“只是──结果会如何,就看你们痴心里感情的深浅疏浓。是喜是悲,是幸抑或不幸,症结都在你们自己。”

说完,慢慢开动车子。

“等等!你到底在说甚么?”易莎顺不及思索,又追上去大叫说:“究竟是甚么意思?告诉我,谁是‘你们’?”

“你还不懂吗?”唐志摩露出辽阔的表情。“如果不懂,对着自然的山林夜空!坦白自己的心情,好好的想想,问问自己。”

“志──”易莎顺还要追问,车子加远远走。

她恨恨地望着远去的车影,直到变成一小丁点的光粒在眼帘晃动,才颓叹一声,走回候车站。

唐志摩留下那一箩筐的疑惑,题题叫她费疑猜。但他必是知悉了她的心情,才会遗留下那摊句句带钩的问号。

甚么是新的起点?过去的包袱又是甚么?真的有看不见的蚕丝,层层将她围困在茧里头吗?

越想越费思量!

“唉!”易莎顺倚着铁皮搭成的“墙”,叹了一声。

四周没有光亮──没有路灯也没有月亮──星光灿烂,却衬得间遭的气氛更为蛮荒。夏虫间歇的唧叫,远处的丛草杂木,隔着黑暗,看过去,株株像凝固的幽灵。

这气氛,令易莎顺有点退瑟。但她并不是害怕,只是在都市生活过久了,适应自然的能力退化罢了。

在都市丛林里,她习惯的夜景是宽宽窄窄、高矮落差不齐,像是烙在画片平面里突空的、好似用尺量画出来、有着大大小小留白镂空表示窗子的高楼大厦的剪影;而不是眼前参差成弧线,透过叶间缝隙会有薄疏的星光洒落下来的天际线。

她惯常听见的,是汽车、电视、音响扩送出来的人工科技合成的噪音;而不是耳际间歇唧叫的生命鸣放。

还有,所有虫鸣鸟叫俱寂后的静寂,也是在都市中感受不到的。那是接近真空的寂地,和时刻充满二氧化碳的界下世界,截断成两个人间。

时间慢慢地过,约莫一个小时了,四下的寂暗仍同先前到来的浓烈,也许又暗了一点,但感觉差不多。易莎顺靠着铁皮墙,眺望来车的方向,路两头除了黑和暗,只有风吹和树影幢幢。

她轻声吁叹,抬起头。

满天星──照着缤乱的黑暗;丝云如破,掩遮着不情愿的灿烂。

天圆地方,框的是这亘古不语的星空。柳星野就像那最明亮的星体,闪烁着最耀眼的光芒;而她,只是一颗自己无法发光,环绕着地的芒丝转动的惑星。

远远隐隐有光点在跳动。距离还远,那光就像晴空里的一粒星点,在这广漠的天地四方,渺小得微不足道。

光点越靠越近,漫漫分离成两粒光球,更接近后,变成两道前行的光束,同时,吵杂的引擎声也随风传来。

易莎顺提起行李,紧紧看住射来的车光。

她往前走了两步,举起手挥了两下,便迟疑地缩在半空中。车灯的位置很低,不像是这山区载客的客运车。

光线越来越强,车子减速慢行,缓缓停在她身前。

是一辆自用小客车。

车窗缓缓摇下,易莎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一个人?”露出一张寻常男人的脸口

易莎顺点点头,没有出声。

“进城吗?这个时间已经没有车子了。上来吧!我正好要到城里,顺路载你一程。”男人打开前座车门。

易莎顺微露一笑,摆头摇手。

“要等到天亮哦!在这种荒山野外,你自已一个人难道不怕?”车门仍然耐心的敞开。里头小灯亮得昏昏的,由外面看进去,像是无底的黑洞。

易莎顺仍然礼貌的微笑摇头,依然不出声。

长这么大,除了大众交通工具,她只习惯和柳星野、唐志摩并肩而坐而行;对于陌生人,她习惯隔着距离。

“你不会说话吗?”男人一直听不到回声,由另一边开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向易莎顺。

他并没有将车灯熄掉,所以易莎顺只是静静看着他走来。引擎声嘶嘶的,吵翻了天和地之间沉覆的静寂。

“你叫甚么名字?”男人点了一根烟,冲易莎顺咧嘴一笑;长年累积的烟垢,沉淀着斑驳日黑的黄牙。

易莎顺回望了小客车一眼,再看看靠近来的陌生人,断定是都市来的居民。因为他的笑脸,流露着世故的熟练,全身上下更充斥着文明狡狯的气息。那种都市特有的味道,一旦沾染了,便很难洗刷掉,与这大自然强列的格格不入。

为此,易莎顺提高了警觉。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男人吐着湮,靠近易莎顺,亲切闲聊似地问候,极速地瞥瞥易莎顺的行李一眼,笑说:“离家吗?准备上哪里去?你不像是本地人,从哪里来的?”

易莎顺忍耐着无聊的骚扰,有点后悔没让唐志摩送她到城中车站。但这念头一闪即过,日子还长,她总不能老是想依赖人,老是要人保护。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男人把烟丢在地下,用脚踩熄。

那个动作很慢,而且时间过久。易莎顺敏感地看对方一眼,发现他无意识的动作,像只是借着那个动作不知在思考甚么。

这个猜测让易莎顺心头猛然一悸,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男人抬起脸,眼神闪烁,隐躲着一抹不怀好意,遮掩在无辜疑惑不解的后头。

他伸出手,企图想接触易莎顺。易莎顺往后再退一步,避开他的企图。男人仍不放弃,一步步的逼近,一边用善良和蔼的声音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来……我只是想帮助你,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外太危险了!过来……别怕!天这么黑,又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有坏人经过就不好了。来……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易莎顺不断的后退,心里深深的感到惊恐。她害怕即将发生的事,害怕这种可怕的气氛。

“你不要过来!”她大声叫起来。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缩着又小又阴森的眼睛,露出狰狞的笑说:“你会说话嘛!耍我这么久……好!你既然想玩,我就陪你玩玩!来呀!小宝贝,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夹杂着浓厚鼻息与yinhui笑声,连串的不断由男人沈淀满烟垢的黄板牙中倾倒而出。易莎顺丢下行李,跑了起来。

跑了几步,就被零碎的乱石绊倒。她顾不得疼痛和血流,爬起来想跑,男人已经追上来。

“跑啊!你再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喘息声混杂着诡谲狰狞的笑声。

易莎顺频频往后退,心里一直叫着柳星野。

“跑啊!你为甚么不跑了?你这个贱货──”男人冲上去,抓住易莎顺的手。

“放开她!”突然一声暴喝,两道极强的灯光射来,照得光圈中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随着光,出现一帧男人的身影。那身影很挺很直,毫无畏惧的冷酷,顶天立地着。

“不要碰我的女人!”声音接着又响起。

那声音,尖锐而深沉,带着感情的刺伤,又有股令人悚然的肃杀之气。冷而冰,每一字出口,都代表着命令。

男人半遮脸,没有挑衅,很快的放开易莎顺,窜回小客车,踩动引擎加远离去。

天地又恢复静寂,除了沙沙的风吹,微微的波动着树梢和凝神对望的两人心间。

“莎顺……”柳星野抬手轻触易莎顺的脸。一向清净的脸庞,鬓发全乱。

凝望的眼显得有些痴迷,夜风一阵,放肆的撩过,柳星野猛地一震,缩回手,语气全变,随便、不正经地说:“怎么样?刚刚那句台词很帅吧?吓得那人屁滚尿流!”

“神经!这样说会被误会的,还好他没认出你。”夜风太嫉妒,醒了两人的痴迷。易莎顺背开几步,提起方才丢下的行李,拍掉给黏在上头的碎石子和杂草,一边说:“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有工作吗?”

“嗯,我……”平素台词背得流利顺畅,真正有话,却反而甚么都说不出口。

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开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来,又准备开三四个小时的夜车回去赶赴隔天下午的通告,其实只为了想见她一面;他强烈的想见她,感觉到她的呼唤……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突然来了。如果不是你正好来这里,那我……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易莎顺仍心有余悸。“当时我心里好怕,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他召应了她的呼唤!这是怎样的巧合?怎样的心有灵犀?两个人各怀心事,那心事,又全写在眼里头,一览无遗。

“志摩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夜风又来嫉妒扰乱。柳星野想起唐志摩,疑惑地问道。

“志摩去‘道本农朝了,预定在那里待半个月。他有了好题材,很快就会有新作品。”

“我管他甚么新作品!他怎么可以丢下你!他应该和你在一起,照顾你的!”柳星野愤声咆哮。

“是我自己不肯跟他一起到农场,不关他的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柳星野不听易莎顺的解释。“这么晚了,在这种时候,他根本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种荒郊不管!他应该在你身旁照顾你、保护你!他不应该自己离开,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柳星野越说越激动,无法冷静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听见易莎顺的呼唤,那刚才──

他不敢再往下想。如果易莎顺有甚么意外,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唐志摩!

“星野,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易莎顺几乎是用嘶吼的。柳星野情绪激动得听不进她的解释。

“我绝对不原谅他!他怎么可以丢下你……”柳星野所有的愤怒敛化为哽在喉腔里的咆哮。

“星野!你别这样,听我解释志摩本来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一再表示要送我到城中的车站,看我搭车北上才肯定;是我一直坚持不肯,向他保证我会注意小心!他才无可奈何的先离开。这件事完全是我自己任性造成的,跟他无关,你不要把错搁在他身上。这全是我自己的错,你责骂我好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应该搁下你!他应该知道,你是我最──”

最怎么样?柳星野煞口不语。他凝看易莎顺,将她搂入怀里,像抱着甚么心爱的宝贝似的,久久舍不得放开。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真的会恨志摩一辈子,永远也不原谅他!”语气中的激动仍然没有消失。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易莎顺心底泛起一股悲喜甜蜜交织的复杂滋味。唐志摩的话犹言在耳──那个wωw奇書网“你们”,是否指的就是眼前的“他”和她这个“我”?

“莎顺,你为甚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柳星野迟迟放开易莎顺。

妒忌的风又来干扰,易莎顺稍抚新长至唇线但仍参差不齐的乱发。她将原本乌丽的长发剪得又短又薄,像个小男生,涩青青的味道全跑露出来;月近短发新长,软伏像波浪,线条柔和下来,渗出丝丝的女人味。只是她不去用心梳理,丝发像浪一样散乱在鬓旁。

长发绾情意。女人的发,代表着这样的意义。她没有察觉,只是那丝丝不整的乱发,就像她狂野迷乱的心。

“这件事是个意外。”她平静道。

“我不容许有这样的意外!”柳星野脱口而出,带些激动和忘了顾忌的味道。“没有甚么比你更重要!你是最──”但他又像刚刚一样突然煞住口,突兀生硬地将话转开说:“你这样,叫人担心。以后不许你再如此鲁莽了。”

最怎么样,他为甚么又不说了?马甚么如此突然煞口?易莎顺不敢追问,怕回答的只是排山倒海的沉默。

她静了半晌,收住想吐出的叹息说:“这不是许不许的问题,我需要一个人真正的独处,好好的想一想。再说,我总是要长大,总不能要人照顾和保护一辈子。”

“你为甚么这么想?照顾你、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柳星野情急的脱口。

“不!是我自己的责任。”易莎顺的表情显得有些哀怨。

就是这样,在柳星野心里,她只是他的“责任”。她不明白,当年他为甚么要带她离开孤儿院!让自己背负一个原本不属于他自己的“责任”!

“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我实在非常感激。”易莎顺抬起头,双眸在黑暗中竟闪着晶莹,疑似泪光。“但我总不能一辈子攫着你不放,阻碍你的前途和幸福。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人生──如果没有我,你也许早已建立属于自己的幸福美满家庭。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一直依赖着你,我必须自己背负自己的责任。”

“你别想太多!我根本不需要甚么幸福美满的家庭!甚么人生!我只要有你。啊──我的意思是,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必须看你有幸福的归宿、快乐的生活才能安心。”

“为甚么?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改变我的一生,扭转我的命运,让我能够像现在这样侈言自己的人生──你做得太多了!你现在应该优先考虑的是你自己,别再担心我的事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就是我的全部,生活的重心──我是说,没看到你有美好的人生前程前,我怎么能不为你多费心思!”

“那么,你自己呢?”

“我?”柳星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易莎顺会这么问。

他的心思全摆在易莎顺的身上,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使她快乐、幸福,从未考虑过他自己;她突然这么问,他一时脱序,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你心里,我只是个‘责任’,你无怨无尤,我也满怀感激。但我不能一辈子拖累你;长期背负着‘责任’,你也会感到疲倦。这几天我仔细的想过了,我必须考虑你的立场和往后人生,不能再造成你的负担。”

“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把你当做是责任。我──相信我!你绝对不是负担!我──我不知该怎么说──莎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只是怕──”

语无伦次、乱无头绪的这番表达,征显著柳星野狂乱复杂的心态。思念越甚,心褚越乱,陷在爱恋忧惧中的他,爱意狂骚。但他怕,不敢让那狂野情意脱出轨道;情气成缠,千丝万褛,穿梭颠覆,他的心也跟着混乱难安起来。

但情不说,疑情的泪眼哪能看得分明彻透?易莎顺只看到他的“乱”,心有灵犀欠了一点通。

“星野,”她说:“你不知道我心里对你有多么感激。虽然,在寄宿学校的时候,次次的期待都化作失望,所有的盼望最后也只是空想,但我明白,你工作太忙了。我告诉自己,不应该感到不满,虽然我是那么渴望──”

这次换易莎顺煞住口。

“莎顺,我──当时──因为──”柳星野笨拙的想解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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