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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铁骨凰后-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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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准备得很快,行驶得也很快。

    没过太久,夏物生就进了宫,直抵御书房,但皇上不在御书房,于是他又掉头去乾华宫。

    这回,他在乾华宫的书房里见到了皇上,皇上的脸色看起来那么平静,只是没有半点亲切与笑意:“朕已经宣布今日不上朝,夏国公如此匆匆进宫见朕,可是有什么急事和要事?”

    之前,他多多少少还带着点自恃身份和功劳、兴师问罪的意思,但现在看到皇上这种宛如神祗站在云端、淡然看着碌碌苍生的模样,突然就心生惧意,不敢咄咄逼人,只敢放低姿态,跪下来,抹着眼泪道:“臣昨天晚上遭遇了巨大的惊吓,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故来求皇上庇护!”

    这一路奔来,他的脑子退烧了一些,这会儿看到皇上这样的态度,又相当于脑子被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了许多,迅速想到了这么合适的说辞。

1203 功高震主之忧

    “哦,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有事能吓到夏国公?”皇上的口气还是淡淡的,就像他说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说来与朕听听,让朕长长见识。”

    皇上说得越是轻描淡写,不以为意,夏物生的眼皮子跳得越是厉害,有种皇上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今天早上,臣刚醒来,就看到、就看到……”但他还是结结巴巴的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边说边暗暗观察皇上的表情——皇上没有表情,就像他说的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是,他说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要紧?

    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哪一个贵族和大臣家里,都绝对是骇人听闻、全城轰动的大事,皇上却连眉都没动一下,就像一切都在皇上的意料之中或皇上乐见其成一般。

    这样的发现令他手脚冰凉,连心脏似乎都失去了跳动的力气。

    他说完之后,就跪在那里,等着皇上安慰他或担心他,但皇上只是淡淡的道:“夏国公既然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就该去京兆府报案,由京兆府找出凶手和保护夏国公,但夏国公却匆匆来见朕,难不成是京兆府拒绝受理此案或敷衍了事不成?”

    夏物生觉得自己被打击到了:“……”

    皇上怎么这般冷血?

    他可是皇上的亲堂舅和大功臣,遇到这样的事情,皇上怎么说得好像这事与皇上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连面子上的客套上都不说一句,他在感情上和心理上真的接受不了。

    “皇上,”半晌他才道,“臣的下人认出这些死者中有人乃是宫里的太监与宫女,这事不仅是有人在威胁臣,也是在威胁皇上哪!敢犯下这事的人一定极为厉害,要取臣的人头只怕也是小菜一碟,臣觉得除了皇上,没有人能保护臣了!皇上——”

    他的凄然起来:“皇上若不肯保护臣,臣今天、今天就跪死在这里了!”

    他开始真的相信,就算这事不是皇上谋划的,皇上也一定是知情者,他除了求得皇上一个“庇护”的保证之外,再没有万全的保住自己的办法了。

    秋骨寒盯着他,好一会儿不说话,直到他的汗水滴到地面上,才忽然笑了一笑,道:“夏国公慌什么呢?对方明明有机会可以杀了你,却没有对你动手,足以说明对方并没有杀你之心,至少现在并没有。朕想,只要夏国公切勿仗着权势胡乱得罪人,应该就不必担心性命的事情。”

    夏物生心头就是一窒,赶紧道:“皇上明察,臣一向严于律己,绝对不敢仗势欺人哪!”

    严于律己?不敢仗势欺人?

    现在的京城,谁不知道夏氏一族有多嚣张和霸道?谁不想夏氏一族捅出什么大乱子而遭来横祸?

    甚至,前阵子夏如斯惨死的事情传出去后,全京城可谓是幸灾乐祸,拍手称快,只是夏氏一族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招来众怒,只是众人敢怒不敢言罢了。

    秋骨寒又笑了一笑,道:“如果夏国公真是忠臣和良臣,那么,朕可以保证,夏国公一定会性命无忧。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如果真是……”这句话又把夏物生给吓到了,难道皇上还觉得他可能不是忠臣和良臣?

    夏物生磕头:“皇上,臣保证臣一定是忠臣和良臣,还请皇上相信臣的忠心。”

    秋骨寒有点不耐烦:“既然夏国公要朕相信,朕就相信吧。”

    “臣谢皇上保命之恩!”夏物生迅速说了这一句,又紧接着道,“臣还想问,臣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秋骨寒的目光已经左右飘秒了,虽然心不在焉:“夏国公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不必问朕。”

    “皇上,”夏物生还不肯放弃,“凶手杀的可是皇上的奴才,奴才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打的却是皇上的脸啊,皇上难道要不闻不问,任由凶手为所欲为吗?”

    就算这事有皇上的参与,但他也不想彻底忍下这个哑巴亏,至少,总得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吧?

    秋骨寒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如果死的真是宫里的奴才,那这事交给京兆府和慎刑司共同去办就好,朕日理万机,难道要亲自过问这样的小事?”

    夏物生咬了咬牙,道:“皇上,事关重大,臣恳请皇上下旨,命刑部、军机处、京兆府联手查办此案,务必把凶手抓到为止!”

    哪怕最终抓到的只是替罪羊或小喽啰,也比事情不了了之要好,要不然,这事传出去以后(迟早会传出去),没有像样的“凶手”伏法,他夏国公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秋骨寒盯着他:“只不过死了几十个奴才,夏国公却想要朕兴师动众?”

    夏物生见皇上没有追究之意,心里也隐隐升起不满,又咬了咬牙,道:“皇上,臣不敢隐瞒您,这事实在是太骇人听闻,臣想压都压不住,外头已经有人在猜测此事了,甚至还有人说、说……”

    秋骨寒没有配合的问“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副“你不说,朕就不问”的表情。

    没办法,夏物生只得把非常忌讳的事情说了出来:“说、说这事是皇上谋划的,目的是为了警告臣和威胁臣,还说、说皇上担心臣功高震主,又怨恨臣参与了联名奏请皇上废后之事,故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若皇上不彻查此事,把真凶绳之以法,皇上的名声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啊!”

    在来的路上,他反反复复的想过了,如果这事是皇上指使的,那么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他用尽他的智慧想来想去,就想到“功高震主”和“刁难皇后”两件事,后者只是导火线,前面恐怕才是根本原因。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成了无数史书上所记载的悲剧功臣——为皇帝成就霸业殚精竭虑,立下汗马功劳,功成之后却因为权高位重,名望显赫而招致皇帝的忌惮和防范,皇帝甚至想兔死狗烹,悲兮悲兮!

    于是他喜悲交加,喜的是他夏物生终究走到了连皇上都要忌惮的地位,忧的是他要如何面对皇上的猜忌和打压?

    他越想越是精神高度紧张和兴奋,觉得有必要与皇上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要不然他还要当权几十年,总不能与皇上分心是不?

    所以,他才这样拐弯抹角的试探皇上的心思和态度。

    说完之后,他就紧紧瞅着皇上,观察和等待皇上的反应。

1204 别逼朕当暴君

    秋骨寒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几乎想笑出来。

    功高震主?夏物生原来是这么看待自个和他这个皇上的么?

    是,夏物生和夏氏一族确实立下了从龙之功,现在也拥有了极大的权势和地位,但论起将他推上帝位的功劳,首当皇后和凤家,其次是阴九杀,而后才是夏物生和夏氏一族,接着是静亲王、尹长老、祥国公等人,而且,夏氏一族在军中并无大的影响力,对他的政权和皇位并不足以产生威胁,他何必担心夏物生“功高震主”?

    夏物生这个人,曾经也是个聪明人,只是过去太隐忍、太压抑,好不容易坐到如今的高位后就被权势、财富、地位和众人的吹捧弄晕了头,过于飘飘然和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将自己推到这种上下皆不满的危机之中。

    想想姬恒,曾经比夏物生更为显赫和得势,但在失势之后就审时度势,迅速调整心态,带领全族做小伏低,谨慎克制,勤勉敬业,连他这个皇帝想挑刺都挑不出大刺,相较之下,夏物生至少差了姬恒十个连横!

    如果夏物生再这样下去,唯有毁灭!

    “外头的议论并没有大错。”他非笑非笑的盯着不断流汗的夏物生,唇间吐出令夏物生脸色发白的声音来,“朕确实很想独断专横,将所有反对朕、不满朕的臣子全杀了,当一个逆朕者昌、逆朕者亡、无所顾忌的暴君!”

    夏物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难道皇上……真的要当诛杀臣功的暴君?

    他为皇上谋划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时间,他真的要捶胸顿足,悲怆落泪了。

    “只是,”秋骨寒的话头突然一转,“可是,朕若是变成想杀就杀的暴君,皇后一定会离开朕,甚至还会与朕为敌,因此朕登基的时候,给自己起名‘明宗’,告诫自己要成为一个有作为的、配得上皇后并能让皇后爱上的明君,所以朕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即使再愤怒再冲动,也必须得忍,忍到时机合适为止。”

    夏物生听完这段话,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又活过来了,只是,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又令他的心脏吊在空中:难道,皇上还是有这个心,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所以皇上在耐心的等待所谓的“时机”?

    那么,当时机到来,皇上会做什么?

    想想就令他心里发毛。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去夸赞皇上如何如何的英明和深得人心等等,但皇上的话头并没有停顿,接着往下说,没有给他表示支持的机会。

    “就比如这一次,”皇上缓缓的说着话,声音慢慢变得低沉,目光慢慢变得幽深和阴暗,就像有无数的乌云不断汇聚到他的眼里,在他的眼里涌动、翻滚并在酝酿可怕的闪电鸣雷,“有人用最下作的手段陷害皇后和羞辱皇后,然而,朕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被嘲笑,被非议,被羞辱。”

    “夏国公,”他的声音又变得平静了,“你可知朕的心里如何愤怒?如何自责?若不是皇后还能微笑着宽慰朕,朕一定屠尽朝野,让所有的人为他们曾经嘲笑和反对皇后而流尽鲜血,魂飞骨灭。”

    夏物生说不出话来。

    皇上的眼神……没有半点对人命的在意与敬畏,也就是说,皇上说的是真的。

    皇上……绝对能做到那样的事情,只是看皇上要不要真的这么做罢了。

    “所以,”秋骨寒平静的看着他,“你们,最好不要逼朕当暴君,那样的结果,没有人承受不起。”

    夏物生觉得咽喉干燥得很厉害,就像在沙漠里独行了十天十夜,咽喉已经冒烟了,他想他至少得身舔一下舌头或咽一下口水,才能熬得下去,然而,他微微张着嘴,却是连咽都不敢咽。

    恐惧……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就这样俘虏了他。

    皇上说完之后,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双手平摆在扶手上,姿势不曾变过,只是,他看起来比之前更轻松,更平静,也更冷酷。

    这样的皇上,如此陌生,完全不像他所认识和见过的皇上和堂侄。

    更可怕的是,皇上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不认识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甚至是没有生命和存在意义的东西,这样的眼神,他只怕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不敢看这样的皇上,目光却又像被无形的魔力给定住了,无法从皇上的脸上移开。

    四目相触,夏物生觉得自己死了。

    ——皇上已经在心里处死了他!

    冷汗,不断冒下来,不断流过他的眼睛,令他的眼睛又刺又疼。

    当这种刺疼达到一定程度,他终于能说话了:“皇上,臣代表朝野和子民,请您继续当明君,臣一定会效忠皇上,服从皇上,绝对不会再令皇上失望和愤怒。”

    连他都惊异于自己可以说得这么溜,只是,这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恭顺和谦卑。

    在这之前,他就没用过这么恭顺和谦卑的口气跟皇上说过话。

    “夏国公,”皇上看着他的眼神,与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他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记住你此时此刻在朕面前所说的每一个字,欺君之罪,非死不能逃脱。”

    夏物生恭敬的道:“是,臣谨遵圣旨。”

    皇上道:“那么,你可以走了。”

    “是,臣谢主隆恩。”夏物生像收到了命令的人偶一般,磕了三个响头,颤巍巍的站起来,颤巍巍的走出去,连腰都是弯的。

    秋骨寒没有任何感情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给予夏物生的最后的机会,活着的机会。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乾华宫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回到府里的,只是这天之后,他就请了病假,足足病了一个多月,不曾出过门,不曾下过床,更不曾见过外人,据说几乎天天夜里做噩梦。

    他做的是怎么样的噩梦,只有他知道了。

1205 九杀有喜

    夏物生以死人之姿回到府里的次日,皇上恢复了上朝。

    皇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夏国公因病请假,暂时不能上朝,请各位爱卿务必受到影响。”

    众臣暗暗互视几眼,皆不说话,但几乎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虽然夏国公府极力封锁消息,只说府里遭了窃贼,需要加强守备和调查,但这京城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已经隐隐听说了有神秘人物将很多人头吊在夏国公府里的事情,还知道夏国公昨日去过宫里,并从宫里回来后就病倒了,心里便知夏国公的病,与昨天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不来了好啊,病倒了更好啊,他们可以不必处处受到夏国公的箍制,为自己争取发言权了。

    而皇上说的第二句话就是:“吏部左侍郎夏如斯死亡已有数月,职位空缺,应尽早补上,各位爱卿若有合适人选,请务必上报于朕,朕今日就定下来了。”

    众臣听后皆是精神一振,纷纷报上早就看上的人选。

    吏部主管官员的选拔与考核,吏部左侍郎虽然不是吏部首脑,却承担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一环,是个干实事、有实权的重要职位,哪一派都想占据这个好职位,所以,夏如斯一死,各派就在暗中活动,想把自己的人推上这个位置。

    原本,众人都觉得夏国公一党提出的人选可能性最高,但夏国公在这次的“废后”中做得太狠,肯定得罪了皇上,皇上未必还肯给他面子,其他人从而有了机会。

    面对众臣提出来的各个人选,秋骨寒没有多想,当场就决定了由姬恒提出的人选继任吏部左侍郎一职。

    众臣面面相觑,心里都道,姜是老的辣,姬太傅在“废后”运动中及时调整策略,帮了皇上一把,皇上这是投桃报李啊,他们真该向姬太傅多学学。

    消息传进夏物生的耳里,夏物生何尝不知这是皇上对他的报复,心里那个苦啊,却是无法说出来,只是那几天又病重了些。

    直到这时,秋骨寒才敢去见皇后。

    这几天,凤惊华都没有踏出凤华宫半步,每日只在凤华宫里打坐、练剑,连每日的除疤药都懒得抹了。

    她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意兴阑珊,有点苦闷,有点压抑,没有什么事情能提得起她的兴趣,她甚至怀念起以前局势不稳时,她骑着战马,挥着弯刀,上战场杀敌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虽然辛苦和危险,但至少酣畅淋漓,快意恩仇,不像现在,即使每日只是在宫里过着吃饭、睡觉、散散步、看看书、练练功的简单日子,也会被身边那些看起来如此恭敬顺从的下人和朝前那些与她没什么来往的臣子暗算来得强。

    现在,她身边的下人几乎又全部换过了,一个个看起来还是那么恭敬,据说这些人的底细都被反反复复查过了多遍,但谁知道她们当中有没有唐妹姝这样的人呢?

    想到就累。

    干脆就不想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不当这个皇后,云游四海去。

    “娘娘,”阴云从外面走进来,双手奉上一封信,“阴大人和玉大人有书信给您。”

    “啊,快给本宫看看。”凤惊华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书籍,接过信封,迫不及待的拆开。

    阴大人就是阴九杀,玉大人就是玉梵香,自两人回到锦国以后,久不久会飞鸽传书给她。

    早在她成亲之前的半个月左右,阴九杀与玉梵香就在锦国的都城——锦城举行了隆重的大婚仪式,这场婚姻得到了锦国上下的欢呼与祝福,而他们婚后也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当时,收到消息的凤惊华想,能够得到所有人祝福的婚姻,至少会和满吧?

    信上的字,言简意赅,飘逸轻淡,就像只用笔尖沾了颜色很淡的墨汁,用很轻很轻的、很快很快的速度写下来的一般,淡到几乎看不清楚,似乎一看完这字就会消失一般。

    ——这是阴九杀的字。字如其人。

    “凤兄近日可还安好?吾一切顺利,梵香已怀五月身孕,母子安健,吾姐病情因此大为好转,太医有言,长期以往,吾姐二至三年之内定能恢复健康,特此告汝,望汝保重。”

    凤惊华双手紧握着这信,先是呆了一呆,而后眼睛发红,慢慢的流下泪来。

    半年以前,她收到阴九杀与玉梵香成亲的飞鸽传书时,曾经悄悄的落下过两行眼泪,一行因为伤感,一行因为祝福,而现在,她的眼泪,却是纯然的欣慰与祝福。

    有妻,有子,还有姐姐慢慢的恢复健康并陪在身边的真正的“家”,以及没有纷争、没有血腥的生活——这一切,于普通人是那般的正常,但对以前的阴九杀来说,却是如此遥远,遥远到他纵使远踏万里,游走于生死两界,立下战功和威名无数,也无法触及。

    而现在,阴九杀终于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安安静静的享受天伦之乐了——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令她欣慰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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