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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一直都念及旧情，出手始终都未曾全力以赴，但司却每每利用着这一点对她和叶生造成伤害。
以至于现在她完全明白过来，就算眼下依旧是曾经的司，她与他也只可能是敌人。
对于敌人，她不会留有任何的仁慈。
原绘霭的举动明显也让司感到意外，然而他的反应也很快。
她的匕首在面对异能者时的确有很大的优势，特别是在近战的方面，司所支撑的精神力屏障在原绘霭手中很快不断碎成两半。
司躲避的格外狼狈，双手中的冰锥时刻都准备释放出来，但不知为何却始终凝而不发。
‘他在犹豫’
司在利用原绘霭的同时，原绘霭难道就不能利用自己。
面对原绘霭，他也始终有所保留。
“你知道我最恨叶生的是什么吗？”
一边抵挡着原绘霭的进攻，司一边说道，语气有着说不清楚的复杂。
“他能够得到你……每当看到你们互相信任并肩作战的样子，我都疼痛的无法呼吸。”
司的话实在是让她忍不住皱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摧毁叶生吗？她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忽然司收起了精神力屏障，原绘霭的黑蛟一下插在了他的腹部，登时血流如注。
原绘霭立刻怔住了，她拔出了黑蛟，正准备继续出手时，司笑了。
“你走吧。”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当原绘霭转身，却见到叶生双手不知何时戴上了紫色的小环。
那原本的枪械轰鸣声也停止了，墙面重现变得平滑，原绘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还记得上次看到这种小环是在联邦的地下监狱中心，被戴上紫色小环的那个鼎鼎大名的A级＋的异能者没有了原本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瘦骨嶙峋的样子直接让她想起了贫民窟里快要奄奄一息的人
紫色小环最大的功能是限制异能者的能力，然而它又有着极大的后遗症，如果戴着它时间太长。
那被限制的异能环就算是脱去了，异能者的异能也会永久地失去。
五百零一章 清算（四）（）
原绘霭面沉如水地走出了大楼，异种的人显然都得到了命令，对她的行为视而不见，她虽然对于叶生现在的情况十分担心，但她也冷静下来，明白单凭她一个人绝对救不了叶生。
现今之际只有找到鬼面他们才能想到办法，解救叶生。
然而她下一刻被一个人拦住了，来人是金色的卷发女子，正是先前她所熟悉的人——波菲斯。
“奉劝你还是走开，不然你可能不会如上次那样的幸运了。”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得够久，但对于两人来说都是足以铭刻骨髓的。
自从那次起波菲斯发现司对于她还是不一样的，司会为了救她付出一定的代价，这就够了，或许司不会承认自己态度的转变，但波菲斯会等，等到司何时承认自己内心的时候。
而对于原绘霭来说，那事是与叶生相认的一颗种子，当它发育成熟，原绘霭也水到渠成地与叶生解释了清楚。
原绘霭的话让波菲斯面色铁青，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对原绘霭来说不值一提，但有时候任何事都不是单凭武力的，爱也一样。
“我知道……对于你们所有来说，我的存在都是轻如鸿毛。”波菲斯自嘲地笑了笑，“然而我就算阻止不了你，我也可以用我的生命阻止司，请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唤醒司……”
她的话令原绘霭很是惊愕，因为她未曾料到波菲斯爱司会深到如此地步，看着波菲斯美丽面孔下的决然，有些想说的话终归没有付诸于口。
随后原绘霭道：“好，我答应你。”
波菲斯明显松了口气，她神色轻松了很多，并让开了路：“希望你能救出他，祝福你们能终成眷属。”
她的话让原绘霭心中酸涩起来。
有时候分不清谁对谁错，一切不过立场不同罢了。
离开波菲斯的原绘霭还没走太远，微脑便接受到了提示信号。
“是鬼面。”她有点惊讶于他们的效率，上面显示了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
她匆匆便赶到了某栋大楼内，乘上电梯，出来时便见到了鬼面花醉兰以及蓓尚。
“你们怎么就在附近？”原绘霭当先就问出了她最为疑惑的事。
“因为叶生。”鬼面叹了口气道，“那地方虽然被屏蔽了，但叶生把我给他的一次性的信号加强器用了，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原绘霭看了看蓓尚，有些疑惑，“这位的异能是……”
“就把我当成和游戏里差不多的能力吧。”蓓尚掀开了她的风衣，衣服的内侧里的试管架，密密麻麻地放置了不少的药剂。
“ok。”
随后原绘霭细致地讲解了异种内部的构造，虽然来回都是匆匆一瞥，但曾经作为灰鸽以及绘，这单单的一瞥对于她已经够了。
“按照你的说法，必须得有人里应外合。”鬼面察看了眼微脑，鬼火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召集完毕了，然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没错，我很担心如果异种基地有了异动，他会拿叶生的性命来威胁我们……”
原绘霭虽然对于叶生有信心，但叶生这样置自己于死地，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我想叶生应该有自己的打算，那个限制环……他应该有办法解决。”注意到原绘霭冷静表面下的焦虑，花醉兰忽然出声道。
鬼面也颔首道：“叶生曾经研究过类似的限制环，他那时候说‘如果我以后意外被这种限制环束缚住，那么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因为我自己就能想办法逃出来’。”
蓓尚难掩惊讶：“他竟然能研究出异能者面对限制环的逃脱方法，那岂不是以后什么都无法困住他了。”
只见花醉兰摇了摇头：“不，不会是这样的，叶生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们放心，究竟能不能出来他还从未试过。”
“那……”蓓尚忍不住看了眼原绘霭，无法再说下去。
“先不说这些了，先分配潜入的人……”
没有叶生在，鬼面便接过了这场营救战的指挥，他也很清楚，一个不慎，在场的人都有可能危在旦夕。
……
原本囚禁原绘霭的囚牢成了他的囚牢。
戴上了限制环的叶生一言不发，司挑了挑他的下颚，看着他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神情格外张狂。
“你果然愿意为了原绘霭付出一切。”司微微笑道，“然而原绘霭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生轻扯嘴角，露出了个笑容：“或许吧。”
或许……他满不在意的表情让司感觉到一股劲打在了棉花上，令他愈发难受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都摘不下限制环，而我会给你戴五六十年，你不知道联邦曾经做过实验，一般的异能者戴十年，他们的异能就会消失，至于五六十年……”司没有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叶生知道他还是少算了，一般异能者戴的限制环可不会是紫色小环这个等级的，如果真戴了五六十年，就算是他也要变成废人了。
“难得我们有机会能好好地交流，我会和你好好谈这些年我的事，当然你也可以谈谈你的事。”司哂笑道，“毕竟从基因上来说，我们可是兄弟啊。”
“我知道……叶司，以前你一直想我这么叫你……”
‘嘭’
随后重重地一拳打在了叶生的身上，他后退了两步卸去了些力道，但还是受了伤。
“差点忘了，你还有武道……”诧异过后，司微微笑道，“不过没关系，等到你内息用完，我会帮你把你的丹田废了的。”
叶生忍不住握紧了手，心下极力忍耐着这份屈辱，他知道此时动手绝非良机。
“叶司……”
“别叫我叶司！”
司咬牙切齿地道：“没错叶司……你也还记得，那时候我所受的罪，我都会原原本本地从你身上找回来。”
“在我手里，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的，你会痛不欲生的活着，直到我想你死的那一天。”
“是吗？我拭目以待……”
五百零二章 清算（五）（）
身上那浓重的阴影如同她漆黑的斗篷，遮盖住她的踪迹。
原绘霭眨了眨眼，前方光凭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到任何人的踪影，但她知道鬼面就在前面。
商议进行到了最后，鬼面还是与原绘霭作为提前潜入进行侦查的成员，而一直以来鬼面让她好奇的能力终于在这次得以窥见一角了。
竟然是类似于阴影的能力。
这让她立即联系到了萧眠萧苏两兄妹，不过只是刚接触了一会儿，她又觉得鬼面的能力应该不是像是前者那样单纯。
异能者的异能种类繁多，但记载入异能者手册的异能还远远不止这些。
如果说萧家兄妹的阴影是元素系，那么鬼面应当是奇异系。
这层阴影的保护膜实在是刺客的最好利器。
在异种基地穿梭着的原绘霭如是想到。
然而很快，鬼面停下来了……
随后原绘霭也蹙起了眉头，这里防御的布置和先前她出去时的情况有了些出入。
直达电梯竟然有着四名的异能者把手，这是他们都所料未及的。
更不用提这电梯的每次启动，内部的系统都会检验启动过程是否有异常，并且会进行记录。
“对付完这四个，你来破解。”
借由特殊的高科技设备，两人进行了意见的交换，在一霎那间便开始行动。
原绘霭的眸子闪过一抹森寒，然后整个人化作灰影，黑蛟从她袖中飞出。
稍近的异能者撑开的精神屏障毫无阻隔的作用就宣告破裂，而后喉咙被精准地切出了一条红线，他还未发出咕咕的响声，原绘霭又扑向了另一个异能者。
黑蛟刺破了敌人的喉管后便打了个旋回到了她的手中。
嗤——
耳边听到了细微到无法察觉的声音，剩下那两个异能者已经倒在了地面上，鬼面仍旧不知踪影。
“速度得快……”
他心里暗暗想着，先前的动静虽然没有惊动这里的人，但时间久了很快就要被人发现。
电梯内部程序破解进展比他想象中的要缓慢，察觉到原绘霭此刻的心情，鬼面一边等待一边解释：“电梯程序是整个异种基地系统的子程序，所以速度会慢一些。”
另一边，花醉兰从鬼面那接过了鬼火的指挥权，将异种大厦附近都暗中的包围住了。
他在等待鬼面他们的消息，蓓尚则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药剂。
她的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安，一种冥冥之中将要发生什么一样。
呼……
蓓尚手指忽然触碰到了风衣下最内侧的紫色药剂，看了花醉兰一眼，心念一动将那药剂调整到了外侧，整个人才稍显安心。
一旁的花醉兰全情地进行着指挥，头上的汗涔涔而下，他平时都只是帮助鬼面处理一些日常的任务，偶尔才会临时救急帮忙指挥场面。
眼下叶生、鬼面、原绘霭都在里面，他对人员的调动不敢有着丝毫的大意。
具体的方针已经由四人协商定下了，但是一切都要按照现场的情况进行调配，这也就意味着他所承担的压力绝对不小于潜入进去的人。
花醉兰眼睛微眯地看着那栋大楼，周围的环境寂静地犹如一潭死水，他心中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很有可能九死一生。
然而他愿意拼尽全力也不希望叶生他们受到生命的威胁。
来了。
接受到了攻击的信号，他立刻一声令下，鬼火的先锋部队立刻冲进异种基地之中。
“敌袭！”
“敌袭！”
几乎在同一时间，异种系统瘫痪，原本守着直达电梯的通道有了异常，而原本在异种成员看来坚不可摧的基地大门被从外围打破。
鲜血与杀戮不断地在眼前上演，鬼火的第一批先头部队在眨眼间成为了牺牲品，而这只不过才刚开始。
组织之间的拼杀又哪里是短暂就能停火的？
‘叩叩叩’
司望了眼神态依旧从容的叶生，紧蹙起了眉头看向了那扇门。
随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波菲斯。”
她来干什么？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道：“进来吧。”
波菲斯金发慵懒地披在了肩上，进来未发一言便靠近了他，手轻轻拂过他的脸庞。
明明她的神情与平日无异，但司依旧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于是他在下一刻箍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不耐地道：“你来这干嘛。”
说话间，司忽然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进入了他的精神领域范围内，他正准备出手，波菲斯整个人却靠了上来，灵蛇般柔韧地身体撩拨向他。
嘭——
犹豫了一刹，司还是抬脚将波菲斯踢出去，空气中传来一声压抑地闷哼声，波菲斯知道他未曾留力，撞击力让她的后背触及墙壁的一刹，骨头发出嘎吱的断裂声。
她极力地想要爬起来，却如何也无法做到，以至于她露出了惨烈的笑容。
司无心顾及波菲斯的情况，他极快地凝出了一柄长剑，挡住了空气中那无形无影的攻击。
原本了无踪迹的鬼面因为异能者精神力的压制逼迫现形，面具掩盖住了他冷酷的神情。
‘嘀嘀嘀’
微脑不断弹出紧急的消息，就算是不去查看司也知道是有关于什么的。
“异种绝对不能就这么毁了……”
他当先便将鬼面击退，微脑操作按下了一串指令，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蓄谋已久的匕首突然向他袭来。
黑蛟与白蛇让远处熟知一切的叶生心头微微一沉。
既然这里来了原绘霭以及鬼面，那么外头指挥作战的就一定是花醉兰。
为了营救他的万无一失，鬼火的损失将会因此扩大，这让他不再关心场面上几人的交锋，执着地看向了手中的紫色限制环。
光凭原绘霭和鬼面是对付不了司的。
越是情况危在旦夕，他越是冷静沉着，此时的精神力就如同被某种东西堵塞住了一般，一直如臂所指的异能古井无波着。
然而叶生却能察觉到限制环上肉眼不可见的裂痕，咧嘴一笑。
先前故意激怒司可不是他为了逞口舌之快。
五百零三章 清算（六）（）
司此时精神紧绷着，对付原绘霭以及鬼面他自然不敢有丝毫保留，然而他无法想到的是，他以为那万无一失的精神限制环已然被叶生给破解了。
叶生缓缓地取下限制环，在一旁观察着局势，脑中的精神力开始活跃地跳动了起来，这一刻他心底才是松了口气。
纵然他有着相当大的把握取下这限制环，但当面临眼前这样危险的形势，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若是有一点点可能的意外，所造成的后果都是叶生不愿去想的。
一开始因着突然性，原绘霭和鬼面尚可以占据着优势，但当真正直面地与司对战时，局势正在不断向着另一面倾斜。
作为暗杀型的两人在失去先机之时，还是颇有些捉襟见肘的，特别是面对着司这样强大的对手。
叶生隐蔽着自己，寻找着可以进入战局的切入点，他要的自然是一击而中。
宛如心有灵犀的，这个时候原绘霭发现了叶生脱离了被缚的状态，望着他观战的样子，念头一转就明白了叶生的意图。
于是当直面司的霎那，她便故意露出了个破绽，司果然心疑，并不追击，而这个时候鬼面也到了。
原绘霭像是没有意料到自己的破绽般故意向前一凑，司更为感到疑惑，但却也不假思索地对她动手了。
下一刻司一心两用，分别对着原绘霭以及鬼面交手，一手冰剑划破空气差点刺到原绘霭的心肺，一手抵挡着鬼面的如同鬼魅般的暗算。
就是现在。
司显然没能想到这冰剑竟然击中了原绘霭，汩汩的血染上了冰面，令他突然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应该有什么东西被我遗漏了。
原绘霭毫不在意身上的创口，血顺着化开的冰水越流越多，她不理会这样的疼痛，继续投入战斗，而眼神却隐隐望向叶生的方向。
正在这时候，司也发现了原绘霭的这个小小的神情，察觉到什么般向着原本叶生的方向看去，然而这显然太晚了。
坚韧的冰刀划过早已伤痕累累的精神屏障，裹挟着决然地力道朝着他脖颈而去。
若单单只是叶生与他交手，这一击他还尚有信心逃过去，但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原绘霭以及鬼面，四面楚歌的形式令他甚至无法躲开。
‘嘶——’
就像是一声幻听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在地上挣扎着的波菲斯竟然爆发出了骇人的速度，冰刀竟然被她挡下了，就算是早有所料的原绘霭都感到了愕然。
波浪的金发下，波菲斯神情透着种说不出的坚定，冰刀很不走运地插在了她的肺部上，她以恳求地神情望向叶生原绘霭等人。
原绘霭感到心中一滞，先一步的停手了，随后叶生和鬼面也不再出手。
而司早已僵在了原地，几乎是颤抖着，他缓缓蹲下抱住了此刻奄奄一息的波菲斯。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波菲斯看到了绝不可能在司脸上发现的心疼以及怜惜，于是她轻轻地笑了：
“司，我爱你。”
司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胸膛中在不经意间爆发出了一种慌张乃至一丝绝望。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手中的女子气息一点点弱下去，此时的她是那样的纤弱，一点都没有平日嚣张的神气。
“我……波菲斯……”
他刚想说出那三个字，但当意识到原绘霭就在一旁时，他忽然失去了说这话的勇气。
一直以来司都认为自己所爱的人是原绘霭，然而此刻心中那涌动着的炽烈感情，就好像是在提醒他先前的一切都是在自我的欺骗。
实际波菲斯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小的位置，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不必了……”波菲斯笑容这时候异常美丽，“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也算救了你一命，我可以提个要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