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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生了孩子,阴道还跟以前一样紧,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感到高兴。
阿芬开了刀,刚出院,伤口还没有痊愈,罗全力就要和她过夫妻生活。阿芬说,孩子才生下来没几天,你怎么就要啊!
罗全力说,反正又不是从那里生出来的。
阿芬说,可是我还没有好咽,碰一碰都痛的啊!
她觉得他不光应该体谅她,而且应该心疼她。虽然刀口不长,只是横着的一个小小的切口,但毕竟是在肚子上开了一刀啊,用手轻轻地摸着没有事,但如果按得略重一些,就很痛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女人啊!
她听到了罗全力的叹息。他躺在一边,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他的叹息,不仅仅是表示无奈,也包含了不满和抗议。“又不是我不肯,实在是不行啊!”她温柔地扳住他的肩膀,说,“过几天就好了,好吗?”
他拿开了她的手。他显然是生气了。
她感到委屈。但她不想让他生气,她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他,女人生孩子剖腹产,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阴道还像从前一样紧。“你喜欢吗?你喜欢紧,是不是?”
他转过身来,摸住她的屁股,说,你这么说,我更难受了!
她把手伸进他的短裤,抓住了他的早已硬邦邦的东西。她温柔地替他一推一拉,她看到他把眼睛闭起来了,嘴里也发出孩子般的呜呜的声音。她看着这个沉浸在快乐中的男人,自己的丈夫,觉得他实在挺像是一个孩子,一个任性的孩子。
她的新生的女儿,此刻正躺在一边的小床上,她包在小抱裙里,就像一件精致的礼物。她是一个乖孩子,一个好带的孩子,她既不哭,也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这样的小小孩子,睡着了是不是也做梦呢?她会做些什么梦呢?她没有一点儿人生经验,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天空白云,河流山川,房子道路,桌子椅子,她都没见过。她甚至不知道人长得是什么样的,她辨认不出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那么,她还会做梦吗?她的梦里会有些什么呢?
阿芬的手停了下来。罗全力的眼睛睁开了。他不满地看着她,他眼睛里,有疑惑,更多的则是责备。自从认识他以来,她一直都怕他这样的眼光。她不喜欢他生气,生怕他不高兴。她一直都尽量让他高兴。
她替他脱掉了短裤,然后跪在他面前,替他重新开始了。她右手的动作越来越快,同时,左手非常温柔地抚摸他的身体,胸、肚子和腿。他不光喉咙口孩子般地呜呜,身体也快乐地扭动起来。她突然为自己感到悲哀。她感到自己很下贱,她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像一个小姐!
完事之后,他满足地睡在她的身后,腹部紧贴着她的身体,手搂着她的腰,脸钻在她的一头散发里。她感到很安全,被丈夫这样抱着搂着,着着实实地贴着,她的内心安静得不得了。她仿佛还听到了女儿的呼吸声,她睡在一旁的小床上,轻轻地呼吸着,吐出幽幽的奶香。阿芬感到很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像高潮一样袭来,让她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她的泪淌出来了,源源不断,从脸上淌到枕头上,被绵软的枕头吸收。在黑夜里放肆流泪的感觉真好!
有了女儿,阿芬的心里,就经常有这种幸福的感觉。夜里睡在床上,看看边上打着呼噜的丈夫,看看婴儿床上天使一般的女儿,她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种感觉,是她在当上母亲之前所没有的。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就是母性吧。母性是天生的,但只有当女人成为真正的母亲之后,母性才会花香一样散发出采,让人闻到,让人陶醉。在阿芬看来,她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罗全力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这两个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看他们,是横看竖看都顺眼,看了心里舒服。当然还有一个安徽妹。安徽妹虽然是个外来妹,但自从她拿了两千块钱去派出所赎她之后,她就把她看作自己的亲妹妹了。她一个打工妹,能有多少钱呀?为了救她,安徽妹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阿芬因此更加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连手底下的员工都对她这么好。她已经给安徽妹加了两次工资,还给她买过一条牛仔裤,安徽妹脚上的那双百丽皮鞋,也是阿芬送给她的。这双百丽皮鞋,阿芬其实很喜欢,第一次和罗全力两个人去县城,她穿的就是这双鞋。只不过,这双鞋的尺码稍微小了一点,穿着它走路走多了,就会脚痛,阿芬很少穿它。安徽妹的脚正好比阿芬小一点点,阿芬就把皮鞋送给了安徽妹。她还在留意,哪里有好一点的小伙子,就要把安徽妹介绍给他。安徽妹虽然不是太漂亮,但她皮肤蛮白,胖胖的很可爱,人又聪明伶俐,应该能够嫁一个好一点的人。
阿芬不是一个对生活有过高要求的人,她懂得知足,懂得感恩。她虽然没有什么正经的宗教信仰,但她经常感恩。感激冥冥中的神,在帮助她,保护她,支持她,爱她,给她爱,给她平安,给她踏实的生活,她要是还不知足,不懂得珍惜,那么好运就会离开她。
令阿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得了性病。对于这种病,她可一点都不陌生。她在广东打工的时候,好几个要好的姐妹,做过小姐的,都中过镖。是什么样的症状,她清楚得很。起先只是阴部瘙痒,不适,她并没有引起注意。后来突然她想到了这个,心里惊恐得不得了。她褪下裤子,弯腰低头,稍微研究一下,就肯定自己是得了淋病了。她觉得头都晕了,心别别别跳。她的性病从何而来,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好丈夫罗全力带给她的。一个只跟丈夫做爱的女人,是如何得了性病的,这个答案难找吗?
这天夜里,谁也不知道阿芬流了多少眼泪。后半夜她起来给女儿换尿布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比尿布还要湿。她把枕头从床上拿掉,提起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它在滴水。躺着没有枕头了,感觉床就不平了,身体始终像是朝着头部方向倾斜。因此眼泪,也似乎是往额头上淌。阿淌啊,淌过头顶,濡湿了她的一头长发,然后又把床单濡湿了。
阿芬有一个礼拜不理罗全力。罗全力似乎也无所谓,他既不生气,也不问一问阿芬为什么不理他。他该干啥干啥。除了上班,就是到游戏房玩。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阿芬更加伤心。她的脑子里,有过各式各样的念头。她也不想治自己的病了,干脆等罗全力睡着了,一刀把他的喉咙切了算了。或者用剪刀将他的骚卵头剪掉!或者呢,放一把火,大家同归于尽算了。但是看到花骨朵一样的女儿,她就心软了。她要是死了,女儿怎么办?一个人没做母亲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到,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事情,就是儿女。死有时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死的时候,无从托孤,那才是叫人五内俱焚的。阿芬设想,如果自己死了,女儿跟着罗全力过,她是绝对不能放心的。他一定会再娶。弄进来一个后娘,女儿还有日子过吗?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交给她的母亲抚养了。但阿芬还是不放心。女儿即使是跟着亲生外婆过,阿芬也不能放心。想一想吧,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是可以放心将女儿交托的?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不行,一个都不行。只有一个人是绝对可以放心,那就是阿芬她自己。所以她不能死。
她不理罗全力,也不跟他说穿。她只是跑到外地,找了一个小医院,配了些药,给自己治性病。她.死活不理他,他问她什么话,她都不说。
最终倒是他撑不住了,晚上,躺到床上,他的身体向她贴过来,她躲开了他。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把身体粽子一样包裹在被子里。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他。“怎么啦?”他问。她还是不理他。他就来剥她的被子。他要动强的了。
“我不让你嫖!”她喊了起来。
她粽子一样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睡到半夜,被女儿的哭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起来,从婴儿床上抱起她,给她喂奶。她原本很困,听到女儿哭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掀开被子起来,连自己的拖鞋都找不到。她是赤着脚过去将女儿抱起来的。她把她的乳房取出来,将奶头送进女儿的嘴里。女儿的哭声,就变成了呜呜的快乐的声音。她抱着女儿,睡意渐渐淡了,没了。她看着怀里的宝贝,那红喷喷的脸,那贪婪的吸吮的样子,感到很欣慰。
两个乳房才喂饱了她,她是一个能吃的小家伙!她吃饱了,打了一个饱嗝,把一口奶吐出来。阿芬于是将她竖起来抱,轻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拍着宝贝,她一边含糊地哼起了歌儿: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啊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她唱着唱着,想象怀里的女儿长大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睫毛又浓又长,嘴唇鲜红。她想象她的长发是那么黑亮绵软,想象她在她怀里笑了,笑容灿烂。女儿在阿芬怀里瞬间长大了,打了一连串饱嗝,就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一个绝色美人!
阿芬在这种幻觉里笑了,苦涩的心里有了一点点甜。等幻觉消逝,她才发现宝贝女儿早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她将她放进婴儿床,弯下腰亲了她的小脸蛋。她这才感到自己的脚很凉。原来她一直是光着脚丫子。她的拖鞋呢?拖鞋怎么不见了呢?
她很奇怪地弯腰察看了一下床底下。床底下没有她的拖鞋。
她跑到卫生间,发现罗全力坐在马桶上,脚上穿着她的花拖鞋。他仰着头,闭着眼,正在手淫。
脚底下更凉了。她赤着脚站在卫生间外面,看着里面的他。她感到这个男人丑陋极了!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吗?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她的心底,感到无比的寒,这寒配合着脚底下升上来的凉,让她接连打了几个寒战。
他终于凄惨地叫了一声。这时候他的眼睛张开了,他一扭头,看到了她。他脸上无比惊恐的表情,让她也感到了吃惊。
阿芬说:“我要跟你离婚!你太让我恶心了。我再不能和你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了。我多看你一眼,我都要吐!”阿芬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压抑,现在终于爆发了。她蓬头散发,赤着脚,像个疯婆子。她几乎是喊道:“你是只猪猡!你不是人!你去跟小姐过!你染上病,是你喜欢,是你活该,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把她们的烂病带回来,传给我,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去死吧!去死!”
说阿芬是铁了心要离婚,其实不一定准确。如果罗全力答应她离,真的离了的话,她以后冷静下来,是会感到后悔的。她见过的男人不少,她就是喜欢罗全力这样的。当初,她认识了他,就喜欢上他了。暗地里,其实一直都是她主动在追他。对于罗全力出去嫖,把性病带回来传给她,她虽然又气又恨,虽然感到恶心,但说到底,还是能够想开,还是可以原谅的。她知道男人。男人都好这个。在阿芬看来,嫖一次,比背着她谈婚外恋好多了。搭上了另外的女人,在阿芬看来,才是更不能容忍的。嫖只是男人去寻寻开心,只是追求一时的肉体享受。而搭野女人,则是全身心的背叛了。
罗全力不同意离。他跪下来,向阿芬认错。他很诚恳,还用拳头打自己的脑袋,打得很重,看上去很痛的样子。他的态度打动了阿芬。她当时心里就原谅他了。她愿意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头脑发昏,但愿他以后真的别再犯了。她后来甚至还有点感到庆幸,很感激罗全力如此诚恳的认错。要是他满不在乎,死不认错,表示离就离,无所谓,那么,她怎么办呢?
一天,“女人花”美容院隔壁弄堂里那个从前倒马桶的老太太坐在竹椅子上去世了。
老太太出殡的那天,一帮吹鼓手咿哩哇啦吹得震天响,把“女人花”里梅艳芳的歌声盖过了。出殡队伍一边走,一边撒纸钱。纸钱都飘进美容院里来了。阿芬和安徽妹都很不高兴,觉得不吉利。
阿芬夜里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一张黄色的纸钱,从高空轻轻地飘下来,飘啊飘啊,最后鸟儿一样落到了她的头上。她把它拿掉,扔掉,它于是又在空中飞来飞去。它越飞越大,再一次飘下来。它落到阿芬头上的时候,已经有被单那么大了。它就像一床被单,把阿芬整个身体都罩住了。她感到喘不过气来。
她醒来之后,觉得这个梦很不吉利。她被一张纸钱彻底罩住了。她的心突突地跳起来。她不久前听说,一个女人上了出租车,下车的时候,付给司机的竟然是一张冥钞。出租车司机第二天就出了车祸,被一辆平板大卡车撞飞了。阿芬感到自己在沉沦。她紧紧地抓住了睡在一侧的罗全力,她要是不抓紧点什么,她就一直会向下坠落。
他睡得很沉,根本没有感觉到阿芬的手抓紧了他的胳膊。他翻了一个身,侧过去睡了。他把后背给了阿芬。她感到他的后背,像一堵墙那么沉闷。
阿芬始终摆脱不了那个梦。生动的梦境,就像现实一样。梦境缠绕着她。那张在天空中鸟儿一样飘飞的纸钱,一直在她脑子里飘飞。它总是突然间变大,越来越大,将她彻底笼罩。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
她变得恍惚。眼皮总是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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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担心会出什么事。她相信一定会出什么事。也许,不吉的事故,已经在什么地方等着她了。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沟,隐藏在她前面的道路上,等着她去路过。等她走近它的时候,她也是浑然不觉的。于是她掉下去了。一脚踩空,就掉下去了。一直往下掉,往下掉。
或者,就像是哪条路的拐角处,蹲着一只猛兽。它的血盆大口,早已经张开。但等她一拐弯,它就扑上来,把她咬死,撕碎。
问题是她不知道这些危险潜伏在什么地方。她每走过街道的拐角,都会小心地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她想象那血盆大口,一拐弯就能看到。她应该掉头就走吗?但是,如果一转身,那猛兽就在她身后蹲着,又该怎么办呢?
有时候她眼前还出现这样的幻觉:一只老鹰,从天上俯冲下来,直冲进她家里,把婴儿床上她的女儿叼走了。她于是将婴儿床上的小蚊帐一直拉着。仿佛那是一个铁丝网,可以将女儿罩住,以防被老鹰叼走。
她最担心的是她的女儿会出什么事。她是那么弱小,难道灾难不是常常选择在弱小者头上降临的吗?她是那么弱,那么小,吹弹得破的嫩皮肤,小手小脚动起来,就像是在水里飘动的柔软水草。一阵风吹过来,都可能伤着她;灰尘落下来,都可能砸痛了她;咳嗽打嚏的声音,都可能吓坏了她。危险在哪里呢?它潜伏在什么地方?它将会以何种方式降临到这个可爱幼小的生命上?
阿芬有天牛夜惊醒,跳起来,冲到女儿的小床边,先是看女儿的脸色,她看上去那么白,二动不动。阿芬又侧过脑袋听她的呼吸。她好像没有呼吸咽,安静得就像死了。她死了吗?阿芬摸她的脸,脸是冷的。阿芬抱她的身体,感觉她的身体已经硬了。她叫起来,叫醒了罗全力。罗全力问:“什么事呀?”
女儿被吓醒了,她哇哇哭起来。阿芬这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她脸色通红,神色慌张,对罗全力说:“没什么,你睡吧,没什么。”
“神经病!”罗全力躺下身,抹了一把嘴角边的口水说。
阿芬所担心的危险,结果是落到了她娘的头上。勤快的阿芬娘爬到二楼的窗台上去擦玻璃,不知怎么搞的,就从窗台上摔了下去。人没有摔死,但断了好几根骨头。小镇上的卫生院治不了,就送到县医院去住院。手臂上打了石膏,髋关节摔坏了,则要动手术,要在里面安装一个不锈钢的人造关节。医生说,阿芬娘起码要在病床上躺半年以上,才可以下来走动。人造髋关节毕竟不是自己的关节,活动起来效果怎么样,还要到时候再观察。而且,医生说,阿芬娘必须要买一架轮椅,因为这个不锈钢关节,是有使用寿命的。用得多,就坏得早。如果坏得早,到时候又要动一次手术,再换一个新的关节进去,这样人就要吃大苦了。这个手术实在也太大了,动这样的手术,是冒很大的风险的。所以医生建议阿芬娘要省一点使用,能不用,尽量不要用。不用怎么走路呢?那就坐轮椅吧。
小镇上凡去探望阿芬娘的善良的居民,都为她没有摔死而庆幸。大家都安慰她,幸亏是二楼摔下去。要是像城里人那样,住得高,如果是五楼六楼,甚至七八楼,摔下去的话,那绝对是没命了。大家说:“阿芬娘,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阿芬娘却苦着脸说:“我情愿摔死。这样摔得半死不活,以后就要坐在轮椅上过日子,活着不如死了爽快。还会有什么后福呢?我不要后福!”
阿芬娘摔坏了,阿芬想请一个人帮忙照顾母亲。但这个想法对母亲一说,母亲就嚷嚷着要死,说她不想活了,不想成为阿芬的拖累。阿芬就只得亲自去县缄医院里照顾她。
阿芬在医院照顾母亲,女儿嘟嘟就由安徽妹帮她带。店里呢,临时又招了一个女孩子,是唐山人。把女儿交给安徽妹,阿芬当然不太放心。但自己分身乏术,总不见得把女儿带在身边照顾母亲吧。让嫩芽芽似的小孩子整天呆在医院里,怎么行呢!安徽妹请阿芬放心,说她一定能带好小嘟嘟。她说,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她在老家时是帮她姐姐带过孩子的,她有这方面的经验。她说:“芬姐,你就是我的好姐姐,我对嘟嘟,一定会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你就放心去医院照顾阿姨好了。店里呢,你也不用操心,我会教小唐山怎么做的。”
阿芬被她说得很感动,她把安徽妹一把抱在怀里,说话也哽咽了,“好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一个人躺下来的时候,心情与站着就不一样。一个人病了,就会情绪不稳定。有时候焦虑、急躁,有时候就特别多愁善感。阿芬娘躺在病床上,较多的时候是抱怨自己的命运,怪自己没有一下子摔死。阿芬伺候她,她也总是不称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