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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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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悻悻坐着,我也不知道我在骂谁:“瘪犊子。”
  迷龙便很地道地纠正我的东北话:“是瘪犊子。”
  死啦死啦:“其二,你们打过架吗?”
  不辣:“我们没和狗咬过架。”
  死啦死啦:“这回说的是人打架。我到哪都是外地人,从小就不缺本地人欺负。有个家伙,力气比我大,胳臂有我腿粗,有时候他打我打烦了,笑呵呵跟我招手,我忙跟着乐。以为以后天下就太平了。”
  蛇屁股:“结果照打。”
  死啦死啦:“看来都挨过嘛。后来我学了乖,管你好脸坏脸。
  我不看他脸。地上有砖头瓦片,最好是带尖角的石头,捡一块,握紧了再盯死了他一没一月我把他给揍了。那时候就轮到我想给他好脸给好脸,想给他坏脸给坏脸啦。”
  迷龙便点头不迭:“对啊对啊。打架就这么回事。”
  死啦死啦:“命都不要,就要安逸。管你们对歌还是对舞。他们炮轰过来你们拿什么还回去?吐口水吗?你们被这么耍过多少道了?少被耍一道总是个福气。”他大力地戳着锤着自己胸脯:“看着你们就觉得这里痛。”他又戳着锤着自己的脑袋:“这里要不用了,那里倒不痛啦。可你们也有这个,你们能不能有时候也用一用?”
  他就瞪着我说的,我忍了很久,终于还回去:“使那么大力锤,不痛也痛啦。”
  死啦死啦:“再不锤?再不痛?就没啦。”
  我并没有像他指望的那样羞愧,而是指了一下他的身后:“来啦。”
  死啦死啦便望了望身后,何书光戳在矮小的防炮洞口,外边土掉得更跟瀑布一般,何书光则是土色的一个阴沉而怒目的金刚。
  何书光:“师座有令。”
  死啦死啦转个身便由倨而恭了。敬个礼,乖乖地等着。
  何书光:“没书面的。师座在横澜山,令你速速过去。”
  然后他横扫了我们一眼,便立刻从炮洞前消失了,根本是话都不想多一句。而死啦死啦开始在屋里找头盔找外套找披挂。我们看着,我们几乎有一点快乐。
  死啦死啦:“惨啦惨啦。”
  我:“去吧去吧。这里没人要同情你,真的。”
  死啦死啦要出去,站在洞口又停下了:“我说得对吗?”
  我便对他做出一个污辱地手势:“毛。”
  我那个手势刚举出来,便听见在从没停过的爆炸声中一个怪异地尖啸,它不像火车从你头上开过。而像你站在铁轨上。一列火车对你开了过来。
  然后难以形容的一声巨响中,这洞里跟塌了一个德行。一灯如豆也被震灭了,我们在黑暗里咳嗽和怪叫,灯再亮起来的时候,我怔怔地看着扎在我跟前的一枚巨大的炮弹,它在我身外砸得只剩下个弹屁股露在外边,而死啦死啦还没走,站在洞口,看着这防炮洞上方,那里被那枚至少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炮弹砸出了一个天窗。
  然后我怔怔地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
  死啦死啦:“臭的。对长官不敬,遭天谴啦——挨骂去啦。你小子真是胆包天。”
  然后那家伙便消失了,上横澜山挨骂去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枚由于万分之一机率而没把我们连锅端的臭弹,不知道哪个家伙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动。
  于是我开始尖叫。
  于是不知道哪几个家伙的好几只手捂住我的嘴巴。
  于是我开始咬人和挣扎。
  于是那帮家伙只好把我压倒在地上,因为继续下去我不拆了这个洞子就会把自己撕碎。
  我:“我终于记忆起我也是父母生的人类肉身而非野兽,从死啦死啦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就被扯进没有尽头的疯狂——我真是来寻死的吗?”
  13、祭旗坡…阵地外/夜/晴
  郝兽医抱过的被子现在全抱在我的怀里,我抱着被子在瑟瑟发抖,我身下地铺也在一起发抖。
  我:“行行好吧。”
  郝兽医:“怎么啦?烦啦你要什么?”
  我:“把炮弹弄出去吧。”
  郝兽医只好和那帮家伙们又看了看刚才的弹着点,那里现在只是一个坑。炮弹早挖走了。
  阿译:“早弄走了呀。烦了,你没事吧?”
  我便倍加清醒地告诉他们:“我没事。我没事。”
  郝兽医不知道在宽我的心还是宽自己的心:“那就好,那就好。”
  我:“发发善心啊,谁发发善心啊?”
  郝兽医:“怎么啦?烦啦又怎么啦?”
  我:“求你们啦,谁把炮弹弄出去啊?”
  他们就只好面面相觑:“你真没事吧?”
  我就倍清醒地告诉他们:“我真没事。真的没事。”
  14、祭旗坡…阵地外/夜/晴
  郝老头子蜷在死啦死啦地床上,外边的炮声还在零星地响,但相较之下,这种烈度的炮击老头已经安之若素,他鸡啄米一样晕晕欲睡。
  我确定老头终于睡着,我便摸出那封被撕成两半的家信。对上了撕口,在那一点点灯光下看着发呆。
  死啦死啦被骂到半夜。回来后若无其事到只能说破罐子破摔。从此后日军炮火成为例行,那表示我们抬头喘气,蹲坑拉屎时也有百分之多少的死亡可能。我也想起来了,他从没掩饰过他的态度,嘻笑怒骂,但从不认为能和占了半个中国的家伙达成半秒钟的谅解。于是一切都只是开始,现实是我们将永不得消停。
  于是我整晚看着父亲的信。孟烦了,别忙想怎么活,你都没有寻死的资格。
  我忽然觉得脑后生凉,我回头,看见一个影子戳在我背后,那是死啦死啦,我连忙藏起了我的信,他不知道何时回来的,但并非在偷看我的隐私。而是仰着脖子在瞪着那发重型炮弹开出的天窗发呆。
  死啦死啦:“他妈的,那个死共党,我能说过他的。”
  我把身上被郝老头堆的所有东西全扔过去,郝老头被我的咆哮吓摔在地上。
  我:“他妈的你吓鬼呀!”
  15、祭旗坡…阵地外/日/晴
  我:“死啦死啦现在可以骄傲地说,我们的阵地现在终于像个阵地。因为它被炸得像月球一样,而以前你说它是阵地不如说它是婊子的牌坊。”
  今天这会没炮,大家终于可以出来和身上的虱子一块见见日头。
  我从防炮洞里探出了头,我又瘦掉了一圈,我瘸得更加厉害,我的眼窝已经有了一种长期缺眠的乌青。我挠着我焦枯的头发。皮屑纷落欲飞。
  死啦死啦坐在我的不远处。和他家狗肉一块晒着太阳,同时聚精会神地为狗肉抓着虱子。
  我过去,什么也不说,我魂不守舍,站着。
  死啦死啦便翻了我一眼:“好啦?臭子闹出的毛病。”
  我:“好啦。”
  那连关怀都不算,因为丫往下就开始嚷嚷:“好啦就闪闪,闪闪,别挡着我的阳光。”
  于是我便闪了闪,把阳光让给了他:“我想去禅达。”
  死啦死啦:“不准。”
  我:“为什么?”
  死啦死啦:“因为你太多为什么。”
  我便转了身就走,跟他斗嘴是找死的,我没有小蚂蚁的能耐。
  死啦死啦:“嗳,你那嘴是全团最损的吧?”
  我便站住了,我看了他很久:“要不让狗肉说好啦。”
  死啦死啦便当之无愧地:“除了我之外呢?”
  我:“迷龙,不辣,阿译有时候也蛮有惊喜的。”
  死啦死啦:“他们哪够格。从里到外都损的就是你啦。”
  我便拧着:“随你说吧。”
  于是死啦死啦就站了起来,狗肉跟他身后跟着,丫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死啦死啦:“那跟我走一趟吧。”
  我:“上哪?”
  死啦死啦:“你管我呢。”
  我:“我好穿衣服啊!你要上屎坑,我就这身破布!你要去寻死,我就穿周正点!”
  死啦死啦就哈哈乐:“这小子羊角疯还没抽完呢!”
  坑道里四仰八叉躺着的人渣们就都哈哈大笑。
  然后死啦死啦才向我正经说话:“穿周正点。陪我上禅达。”
  我:“……能不能直接我陪你去寻死呢?省了您费劲来把我气死。”
  死啦死啦掉了头就走:“抽。抽。抽。”
  我就在人渣们的哄笑声中回防炮洞抓了外衣,瘸着往死里跟。
  16、禅达…街巷外/日/晴
  被骗来的威利斯从禅达街头驶过,司机开着车,死啦死啦缠着人在烦,看起来他最近打算学学开车,并打算在这之前先普及一些理论知识。(自己加,老子哪会开车……这个是离合器,那个是操纵杆之类的……)
  我蜷在后座上,狗肉蹲在我身边的座上,我们不知道谁更觉得没面子。
  我发现我们从收容站外驶过,我拧了头看着它,我觉得从我们离开后它又荒废了许多。
  禅达有了改变,不仅仅是那些吓唬自己人的民防和更多的兵更多的军车,不仅仅是巷头巷尾的防空工事和与此相关的一切军事氛围,更多是我从来来往往的军人,甚至非军人身上感到一种节奏和紧张。一种压抑的并且迟早要爆发出来的东西。
  我:“祭旗坡被炸成了月亮,虞啸卿则把整座城变成了军营。我蜷在车上,想死啦死啦和虞啸卿这样的家伙就像霍乱,叫你发晕发浑再燃烧殆尽,两位病菌都觉得他们是为做大事活着,可别的方面他们并不见得比你更不盲目。”
  我戳着死啦死啦,让他从与油门与刹车的纠缠不清中转过头来,看街角的两位霍乱感染者:久不见的张立宪和余治穿着奇怪的军装,戳在街角,看见我们他们便拧过了头去一因为不喜欢看着我们开着一辆曾属于虞啸卿的车。
  死啦死啦:“蓝伽训练营!刚回来!”
  我便悻悻地取笑:“每人活脱半个鬼子。两下一拼就是整个鬼子。”
  我:“蓝伽在印度,美国人为中国军队设立的现代战争训练基地。虞啸卿正忙乎着把他的亲信送去突击镀金。我们一直在祭旗坡与淤泥同朽,最近因可能被炮弹撕碎而丰富了一倍,而外边的世界则在一直改变。”
  死啦死啦让停了车,因为前边地路窄得车进不去。他下了车就往那最窄的地方钻,狗肉蹿下车跟着。我好意思不跟吗?我跟在狗肉的屁股后瘸着。
  17、禅达…巷子外/日/晴
  死啦死啦问了下路便开始前行,在每一处迷宫巷道转弯处的识路都像是跳大神。闭了眼,抱了臂,低着头,我不知道他嘴里是不是还念念有词,但最后他总是猛一抽疯似地把手指向某个方向。
  我:“别耍啦。我不会问你去哪的。”
  死啦死啦:“这不就是问?带你去找穿丝袜子的战防炮。”
  我便冷笑:“那地方你连个公虱子也不会带去。”狗肉冲我嘟囔了一声:“狗肉除外。”
  那家伙终于确定了便开始敲门,敲完门便后退了整理自己的军装,他同时用眼神示意我也要整理军装。
  我非常不愿意地服从了:“你真思春啦?没哪个娘儿要看你军装扣子的。演错戏折子啦,你活脱就是个西门庆。”
  死啦死啦:“闭嘴。”
  他真的很紧张,尤其听着门里一个人缓慢地出来开门,丫那脸忐忑不安真是让我惊喜交集。
  我:“真的是个潘金莲么?哈哈。西门大官人可要保重啊。”
  那家伙话都不说了,“当”一脚踹过来,叫我闭了嘴,可顾了我他就没顾上旁边压低了身子咆哮的狗肉,门刚开条缝。狗肉就扑了进去,然后我们听见一个人的惊叫和摔倒。
  死啦死啦:“狗肉,滚开!”
  狗肉对着门洞里倒地上的一个人影,虽没扑但几是一副要扑的样子。我还是头回见他打狗肉,一脚踹狗肉屁股上,可那是条有个性的狗。转了身便对死啦死啦咆哮。死啦死啦便退着开始告饶。
  死啦死啦:“踢错啦,不小心。狗肉,好狗肉。”
  而我在这通乱劲中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OS):“啊,你们好。”
  我从那一人一狗的混闹中扳过了自己的身子,看着正从地上爬起来那家伙那张扭曲的丑怪的脸,丫在我们阵地上被打成这副鬼样,声音倒还是一样的快乐。
  ——那只小蚂蚁先把刚摔倒时摞地上那个架子扶起来,那种架子都是个人手制地,但看起来像是统一定制的,一个可以背在肩上的书架,结结实实捆满着书,以便它的主人可以背着它跋涉整个中国。
  那家伙向我们绽放一个笑容。我错愕地瞪着。
  我(OS):“于是他向我们绽放一个曾经像花,现在像裂口包子的笑容。我憎恶他,就像蝙蝠憎恶光明,怨鬼憎恶生人,实际上,他很勾起我的暴力,坦白讲,在阵地上我曾打过他的黑拳。”
  然后我就被人排开了,死啦死啦排开我像排开个啥也买不起的大子,以便向那家伙敬一个最正式的军礼,如果这礼对虞啸卿所发,老虞也许会与他拥抱。
  丫还不够,然后又像死老百姓一样鞠了一个大躬:“昨天对不起。我来道歉的,还有送药。”
  然后他把一直拿在手上的一个纸包奉了上去。里边想必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搞的药,而那只蚂蚁透过被打肿的眼窝审视着,短暂的迟疑后我又看见他该死的笑容。
  小蚂蚁:“不能再说谢谢啦。因为我已经说好多次啦。”
  死啦死啦则很不高兴,实际上我很少看到他这样不高兴,他甚至在叹气:“我没法让你来我的团。你看见我的副官啦,你看他像不像个叫花子,副官都这样,别人就不要说啦。”我只好冲他们两位干瞪着眼:“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总还有支打鬼子的枪。你要来啦,连这枝枪也靠不住啦。”
  小蚂蚁:“我知道的。我好多同学都从了戎。就我去不了。前边说着说着都挺好,就是到最后一定会不要。”他终于出现怨色。并且着实坦率得很:“我真的很想,可我真的不是共产党。我就是看了几本他们的书,可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又让我很失望?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在乎用哪张嘴说出来。”
  我:“照照镜子,跟里边的猪头问好。跟他说,成了这样,因为废话太多。”
  小蚂蚁:“照镜子,我只会想,我已经在半幅国土上活了五年。”
  我被踢了一脚,那当然只能来自死啦死啦。
  死啦死啦:“你现在不要说话。”
  我:“你不是要个嘴最损的?”
  死啦死啦结舌了一下:“反正闭嘴。”然后他向着那小蚂蚁时堪称慈祥:“所以要走啦?”
  小蚂蚁:“嗯,同学也都走啦。一个人,异乡异地很难过的。”
  死啦死啦:“去四川吧。那里对学生还是照顾。”
  小蚂蚁简直有些惊讶:“那哪行啊?那就离日军越来越远啦,我要去对江。”
  死啦死啦瞪足了眼睛:“……别说气话啦,我都来道歉啦。且不说……过得去吗?”
  我大声地嘲笑着:“啊,可以变作乌鸦飞过去。飞前烧把香。求按时定量的乱枪乱炮不要把他撞死。”
  死啦死啦:“闭嘴!——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那条江就是沙和尚住的流沙河,鹅毛沉底。我们知道,日本人也知道,一个联队都叫冲散了。”
  小蚂蚁:“禅达的老人说祭旗坡上游。第一个江拐口,叫鬼见湾的那里,过得去的。”
  我:“好地方啊好地方。有个鬼子被我们追,看看前边江水,看看我们十几条枪,他不下水啦。唱着歌自杀啦。”
  死啦死啦只好瞄了我一眼:“你今天怎么啦?”
  我:“叫我来不就是干这个吗?看见他我就明白啦。斗嘴磨牙嘛。”
  死啦死啦:“现在不是啦。”他转向小蚂蚁:“真的能过去?”
  小蚂蚁:“禅达的老人说那里水急得吓死人,可其实是活路。倒是你们守的地方。看着缓,可要被扯进去,连根头发丝也不会送回来。”
  死啦死啦:“说这话的人在哪?”
  小蚂蚁:“我不知道他住哪,也不知道名字。傍晚的时候他会到巷口茶馆坐坐,你看见就知道啦,九十多的老爷爷就他一个。”
  死啦死啦急不可耐地看了看天:“这才上午。”
  我便哂笑:“是晚上吧?晚上,月亮婆婆讲故事。”
  小蚂蚁:“可对江有个铜钹镇,是禅达人几百年前迁过去盖的。先有的铜钹,后来才搭了禅达到铜钹的桥。桥被你们炸了。”
  我:“我看着炸的。怎么样呢?”
  小蚂蚁:“他们怎么过的江?怎么盖的铜钹?你见过这里人耕山田吗?一根绳子一荡,悬崖一天来回几趟。可见没桥的时候一样过江,只是后来有了桥,大家都图舒服,原来的法子就忘掉啦。”
  我被噎了一会,只好恨恨:“想入非非。”
  死啦死啦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他不想了,插我们的话:“我会去找的,管他是九十多的老爷爷还是月亮婆婆。现在你要走?”
  小蚂蚁:“现在我要走。”并且他还要和我较是非:“你说,我说得对吗?”
  我悻悻地对死啦死啦:“明白啦。因为他欠揍,所以你揍他。”
  可死啦死啦却对着那只小蚂蚁:“别当他回事。他打架只赢过一个四尺高的日本萝卜头。真的,我让他做的副官,因为他是我认识最晦气的人。”
  然后他帮小蚂蚁拎起了书架,他比我和小蚂蚁都强壮得多,把整个架子负在背上也不当回事一不言而喻,他要送他。
  于是我只好悻悻地跟着,与狗肉为伍。
  我(OS):“没得架打,因为他们又一次相见恨晚。我知道他很寂寞,有了这所谓的团后加倍寂寞。做着无望的努力,谁都需要认同。我只是奇怪,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对他表示了认同,他为什么还要去难民堆里捡来个最不切实际的书虫——一个连泥蛋满汉都远远不如的呆子,我们凭什么要他认同?幸亏这回的相见恨晚也只维持了五分钟。”
  18、禅达…巷子外/日/晴
  我们走在另一条巷子里,而前边那两位已经不那么融洽,从他们说话越来越大声你便看得出来。
  小蚂蚁现在激昂得很:“……你只说打仗,你们军人就只说打仗。可我说的是问题。问题。问题又不是流感菌,不是日军入侵带进来的。它本来就在这。有问题,就是事情出错啦。错啦你知道吗?就是不对。不对就要改。”
  死啦死啦便大叫:“孟烦了,老子是不是一直在解决问题?”
  我便懒洋洋地:“凑合着过吧。”
  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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