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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从这个叫小钟的小个子身上入手。他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程垂范建议道。
“我也这么想。明天我就回阳江调查。”薛瑞道。
……
第二天，笪志新走进办公室接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徐宏革的电话。
“这么早，徐厅长。”
“我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那个叫龚潇的记者我已经搞定了。他已经答应不再盯这件事。”徐宏革道。
“徐厅长办事的效率就是高。”笪志新道。
“志新啊，你知道让龚潇盯这件事的人是谁吗？”
“徐厅长连这一点都了解了吗？”
“是华安一家古董行。古董行的来掺和这种事，我觉得没道理啊。”
“是吗？”笪志新道。笪志新虽这么反问，心里已然很清楚。彭正良喜欢古董，自然和古董行的人很熟。那么，想上一个台阶的蒋海清必然是通过古董行的人和彭正良搭上了关系。
“所以你真的要慎重一点，千万别稀里糊涂地被人利用了。”
“谢谢徐厅长关心。志新会慎重的。”
……
差不多同一时间。华安古董行。
“你说什么，龚记者？你没有兴趣整这件事？”唐老先生手里拿着话筒听筒，“两个数你都没兴趣？条件不是你自己提的吗？”
“我说没兴趣就没兴趣。挂了。”龚潇在电话另一头道。
唐老先生颓然坐在办公椅上。唐朝青铜镜被程垂范一行硬生生整回去了，肉都疼了，龚潇不合作，蒋海清的愿望就难以实现，那就连心也疼了。因为蒋海清做不成公安局长，这座桥便搭不起来了。
唐老先生做古董这一行，最需要的是政法系统的关系。
在华安他有彭正良这个关系，如果在阳江有蒋海清这个关系，他就可以开拓阳江的市场。
抽了根烟，唐老先生想想还是决定给彭正良打个电话。
“哦，忙起来我都忘了跟你说，”彭正良道，“薛琦贵的位置暂时动不了了。笪志新打了电话给我。”
“啊，”唐老先生心里凉到底。“怎么会这样？彭书记，会不会是有人针对我们找了关系？那个省报的记者刚才也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不插手老薛的事情了。”
“是吗？”彭正良在电话里沉吟片刻，“不对啊，笪书记跟我说，虽然公安局长的位置上不了，他还打算让蒋海清上物价局局长的位置。如果有人刻意针对的话，笪书记还会这么许诺我吗？”
“哦。”听彭正良这么一说，唐老先生才稍稍安心了点。
……
阳江县公安局某办公室。
“薛教，这是钟富生的档案材料，上面有他的手写材料。”一个女警察冲薛瑞道。她手里拿着一份材料。
薛瑞接过来仔细查看。
过了一会儿，薛瑞道“这档案材料里钟富生的手写字迹还是太少了。有没有别的？对了，有没有钟富生的述职报告。通篇述职报告都应该是手写材料。”
“对了，我怎么把这一点忘了。我马上找出来。”
女警官便去木头橱柜里翻找，不一会儿便理出了一份递给薛瑞。薛瑞扫描了几眼便喜笑颜开，“萧姐，就是这个了。你复印一份给我。”
“好的。”
拿到了钟富生的述职报告复印件，薛瑞立即赶去治安管理大队。
副大队长黄长明迎上来，“薛教，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治安大队来了？”
“我找钟……钟有贵有点事，有贵他在吗？”薛瑞猛然注意到这个黄长明的脸长长的，她担心武良说的长脸可能就是黄长明，便改了口。
黄长明和蒋海清走得比较近，薛瑞是了解这一点的。
“找有鬼啊，他在。在。”黄长明大大咧咧的道。“薛教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着，黄长明往外走去。
“你忙。”
薛瑞往里走。但薛瑞从余光留意到，黄长明几次回头。薛瑞心里便有了底。她真的去钟有贵的办公室和钟有贵扯了几句闲话，并且在钟有贵的办公室足足坐了二十几分钟，搞的钟有贵还觉得自己中了桃花运，感觉这个性感漂亮又能干的薛局长的千金看中了自己，脸红的烫人。
二十分钟后，薛瑞站起身，喝了一大口茶，道“这茶好香。走了。有机会去蒋村派出所玩。”
“好，好的。”钟有贵激动得说不出话。
出了钟有贵的办公室，在过道里没看见什么人，薛瑞这才去找钟富生。
……
黄长明出了治安大队，其实在外面晃了一圈就又回去了。他两次派人去钟有贵的办公室都看见薛瑞坐在里头，这才打消了心头的疑虑，但他还是立即给蒋海清去了个电话。
第514章 诈（）
“你肯定薛瑞只是找钟有贵？”蒋海清在电话里问道，“难道薛瑞和钟有贵还有什么渊源吗？按说他们哪有什么联系？”
“我也是这么怀疑，因为薛瑞说‘钟’的时候顿了一下，所以我就特别留心这一点，没想到她真的一直坐在钟有贵的办公室里和钟有贵聊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她真的是找钟有贵。不过我们也不要太大意。回头交代一下钟富生，叫他嘴紧一点。还有梁齐。”
“蒋局长放心，我会一一交代他们的。是走漏了什么消息吗？”
“那倒没有。这里我不妨提前透露一点消息给你，长明。华安政法委书记彭正良已经帮我和笪书记搭好桥了，今晚我去拜访笪书记。”蒋海清道。
“恭喜蒋局长。”
“他妈嘴给我栓牢了，事情没有定，别说出去。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黄长明开心地把电话挂掉。蒋海清把这么机密的事情跟他说，那说明什么还用点透吗？
“妈的，我这个副职终于到头了。”黄长明用力击了一下手掌。
……
薛瑞在一个大办公室里找到钟富生，将钟富生叫到一个堆杂物的仓库里。
“薛教，你把我叫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有人碰上了，会误解的。”钟富生的心怦怦跳，嘴里还逞强。
这么一个泼辣的公安系统都有名的妹子突然找他，而且还叫到这种地方来，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钟富生有这个自觉。
“会误解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是为了保护你。让黄长明看见了，保不定蒋海清会派人把你灭了。”薛瑞先声夺人。
“你——”钟富生着实被雷倒了。
“这一件古物你不会没有见过吧？”薛瑞从提包里拿出武良的家传珍宝。
钟富生扫了一眼青铜镜，“这好像是一枚镜子。是吗，薛教？”
薛瑞一脚踢在钟富生的大腿上，“你还给我装？你想让我立即把你铐起来吗？”
钟富生的脸色霎时惨白，“薛教？”
“我说了我把你叫到这里是为了保护你。我再问你，这古物你见没见过？机会我可是给你了。”
“……”钟富生抓着头。他的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
“好，既然你不珍惜机会。我这就给我爸爸打电话，让刑侦的人先来把你铐了。这张票据你不会承认不是你的笔迹吧？”薛瑞适时从口袋里拿出武良保存的那张票据，票据上还盖着“江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委员会”的假章子。“你手写的个人述职材料我也复印了一份，以便对照笔迹，免得你不承认。”
“我……”钟富生哪能经受得住这么多实证的考验，“薛教，我，我承认，请你再给个机会。”
“我之所以先找你，而不找黄长明，就是觉得你还没有走到完全丧失原则的地步。你把情况翔实的写出来。”薛瑞把备好的纸笔递给钟富生。她刻意提黄长明的名字也是暗示钟富生，为的是给钟富生一个错觉，她薛瑞已经了解了所有情况。
钟富生颤颤巍巍的接过纸笔在旁边一张空桌子上交代情况。
十几分钟后，钟富生把手写材料递给薛教，“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薛教。绝没有一点隐瞒。”
薛瑞仔仔细细地阅读材料。和他们一起的被称为梁主任的也是治安大队的人，叫梁齐，也被薛瑞猜中了。
“有了你这种认错态度，我相信我爸爸会原谅你的错误的。”薛瑞从提包里拿出印泥，并打开印泥的盖子，“麻烦你再摁个手印。”
“好，薛教你一定要替我在您父亲面前说几句好话。”钟富生伸出手指头正要在印泥盒子里粘印泥，就注意到黄长明和梁齐出现在仓库门口，“黄队，梁主任。”
薛瑞回过头来，“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们。”
“是吗？我也很想知道你一个派出所的教导员跑仓库里来干什么？”黄长明和梁齐一同往里走。
“我干什么，你们很快就知道了。钟富生，你赶快把手印摁了。”薛瑞转回头冲钟富生道。
钟富生迟疑不决。谁也没有料到的是黄长明竟然出手将材料抢了过去，扫了一眼之后立即将材料撕了个粉碎。
“黄长明，你干什么？”薛瑞大吃一惊。
“我干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黄长明一边说一边冲梁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突然出手，把薛瑞控制住了。
“黄长明——”薛瑞挣扎着。
钟富生显然看呆了。
“薛教，没有办法，这是你逼的。就委屈你在这个仓库里呆段时间。富生，给我找根绳子。”黄长明命令钟富生。
……
几分钟后，黄长明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了，窗帘也拉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富生？”黄长明喝问道。
“情况就是这样，我以为他什么都了解了。他还把青铜镜亮出来给我看了。”钟富生道。
“你多少是个警察，怎么就不知道她是在使诈？唐朝青铜镜蒋局长明明已经给了唐老先生，怎么会在她手里？”
“会不会薛瑞从唐老先生那里拿过来了？”梁齐道。
“这怎么可能？不说这些人想不到青铜镜已经在唐老先生手里，就算他们知道了，他们怎么拿？是说拿就能拿的吗？”
梁齐和钟富生先后点头。
“可薛瑞亮给我看的和我们那天整来的青铜镜真的很像。这怎么解释？”钟富生道。
“也就你不用脑子。赝品，赝品知道吗？用来诈你，让你把所有情况说出来。你不是傻不拉几的都说了吗？你这是要把我们害死！”黄长明骂道。
钟富生红着脸无话可说。
“富生他经验不足，也不怪他。”梁齐道。
“他还把我开的*带来了，还整了我的述职报告的手写材料对笔迹。”钟富生解释道。
“她整的越详细就越说明她在使诈，为的是让你完全相信她。她要是了解整个情况，还不直接将我们铐了？”黄长明越说越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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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高警觉性（）
“问题是现在她是真的都知道了。”梁齐道。
“所以我们才先将她控制了。你们知道不，蒋局长跟我透露了，今晚他去拜见笪书记。华安那边已经把桥搭好了。这意味着什么？”黄长明看一眼钟富生又看一眼梁齐。
“意味着县委都要动老薛了。我们蒋局长要提了。你说，这个时候让薛瑞把这事爆料了，会怎样？”黄长明接着道。
“我的妈耶。”钟富生道。
“你知道后怕了？这样，你们两个去留意仓库，不要让人进去。我这边和蒋局长汇报。”
“黄队你千万要给我留点余地。”钟富生道。
“这要你交代吗？别再给我出差错就行。”黄长明一副办大事的样子。
待钟富生和梁齐退出了办公室，黄长明便拨通了蒋海清的电话。
“你是怎么留意到这些的？”听了黄长明的汇报之后蒋海清在电话里问道。
“前头您不是吩咐我交代他们要留意吗？我就去找他们，梁齐找到了，可钟富生就是不见人，一打听，才知道是薛瑞叫出去了。我立即领悟到薛瑞之所以在钟有贵办公室坐那么久也是为了打消我们的怀疑。她来治安大队为的就是找钟富生。”
“接着说。说重点。”
“所以我就和梁齐到处转。治安大队不就这么小的地方，所以我们就在仓库里找到了他们。富生这个傻蛋竟然已经把所有情况都交代了，而且还手写了材料。不得已我才这么做了。”黄长明道。
“控制薛瑞，要是让老薛知道了，我们……”蒋海清道，“不过，也只有这么破釜沉舟。”
“您不是说今晚笪书记要见您吗？若是薛瑞把这事捅给她老爸，我怕……再说，蒋局长，薛瑞不是在蒋村派出所吗？把她控制几天，或许老薛还不知道。等知道了，他都下台了。你上了位置，事情就好办了。”
“长明你的脑子是越来越好使了。不过，务必给我谨慎。不要做得太过火。”
“这一点您放心。我会亲自在仓库里陪她。只要她不张狂，我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
“好。你辛苦了。”
……
晚上，在岳父家陪王长庚喝了点儿小酒，吃过饭后，程垂范便和王雨琦一起去志虎代销店。
薛瑞去县里办事，了解蒋海清“精彩的骗局”相关人员的情况，一天都没有消息，让程垂范觉得很是奇怪。
薛瑞说了，一旦了解到什么情况，就会和他联系的。因为，了解完这一点之后，薛瑞还会去找盛旭华。薛瑞说了，找盛旭华，要他程垂范陪着。
可是，晚饭都吃过了，薛瑞一个电话都不打，着实让程垂范不理解。凭薛瑞的能力，一天下来，了解这点事情会毫无结果一般是不可能的。
程垂范去志虎代销店，就是看薛瑞是否跟武良电话联系过。
志虎代销店，武良一家三口还在吃晚饭。
“再喝一盅怎么样？”武良正惬意的整酒，见了程垂范立即要找酒杯给程垂范倒酒。
“我已经陪岳父喝过了。”程垂范摆手道。
“你那酒量，再喝一盅有什么关系？”
“垂范是来了解瑞妹妹有没有打电话过来，为青铜镜的事。”王雨琦插话道。
“没有。怎么了？”武良道。孙美凤也看着他们。
程垂范把心头的顾虑说了。
“哎呀，你呀，也是多虑了。他们都是做警察的，还能有什么情况？我们喝酒。”武良显得有点兴奋。或许酒已经到量了。
“我倒是觉得垂范兄弟的话有道理。”孙美凤道，“虽说都是警察，都是公安局的，但现在人家是在夺权争势，蒋海清骗取我们家古物一旦被抖出来了，对蒋海清上位就很不利。瑞妹妹她去整这个事，还能没有一点风险？”
“嫂子，我就是这个意思。”程垂范道。
“那你可以看看薛瑞是不是回家了。她爸爸一个人，又是这种时候，薛瑞抽空回家陪是很有可能的。”武良提议道。
“若是薛瑞不在家，而薛局长又不知情，估计就有麻烦了。”王雨琦补充道。
“对对对，那我立即打电话。”程垂范走向放电话的柜台。
“你知道薛瑞家里的电话号码了，垂范？”
“我电话本里有。”孙美凤道。
事实是，薛瑞家里的号码，程垂范早记住了，可他还是翻开了孙美凤放在电话机旁的电话本。
睿智的男人应该也要注意这些细节。很多时候往往因为不注意细节，两情相悦的男女分道扬镳。
虽说这个时候的王雨琦对薛瑞已没有什么防范，但并不是没有一点顾忌。就算两个人已经结婚生子，这种顾忌还是没法彻底消除的。
这种情况下，若是让王雨琦知道，薛瑞家里的号码程垂范都熟稔于心，王雨琦心里不痛快才怪。
“是薛局长吗？”听见有人说“喂”程垂范说道。
“你是？”薛琦贵在电话里问道。听起来声音似乎苍老了好多。
“我是程垂范。”
“垂范？有事吗？”对于薛琦贵来说，程垂范忽然打他家里电话，还是让他诧异的。
“我想问一下，薛瑞在家里吗？”
“薛瑞，她不是在你蒋村吗？”薛琦贵反问道。
听了薛琦贵反问的这句话，程垂范心里猛地一沉。果真像他担心的那样，薛瑞遇上麻烦了。所以程垂范在电话里向薛琦贵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做了个大致的叙述。
“这个蒋海清，他这么功于心计？”薛琦贵压根儿不敢相信程垂范说的事。“他就这么急于上我这个位置？这么说省报记者盯何伍睿这件事，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省报记者？是那个叫龚潇的吗？他给我写过一个报道。这一点我没有听说。”
“好像是。是江东日报的记者。县委书记笪书记找我谈话时提到的。垂范，会不会薛瑞和谁吃饭去了，还没有回家？不说我的位置没变动，就算蒋海清现在是公安局长，也没有人敢把我女儿控制起来啊。”薛琦贵道。
第516章 心急火燎（）
“我觉得薛局长您还是不要大意，我个人直觉，不出意外，薛瑞应该被人控制了。若像您说的，薛瑞在外面吃饭，她应该会给您去个电话。因为，这个特殊时期，她作为女儿，会比较关注您的状态的。”程垂范坚持自己的感觉，“要不，您和薛瑞熟悉的人联系一下，看薛瑞可能和谁在一块吃饭。”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还是谨慎一点，马上派人找找。”
“您一定要多方了解，多派一些人手。最好亲自参与。”程垂范提示道。
“我这就去局里。”
“那太好了。有什么情况麻烦您给我来个电话。”程垂范挂了电话，才注意到胡志豹夫妻已经来到店里。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程垂范在电话里所说的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妈的，这个蒋海清会黑心到这种地步。”胡志豹骂道。
“简直丧心病狂。”王雨琦道。
“这就是的驱动。”武良道，“权利带来的利益诱惑太大，使人丧失良知。垂范，若是为了我的事，薛妹妹出了意外，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蒋海清还会对薛瑞下黑手吗？”王雨琦眨着眼睛道。
程垂范不吭声，眉头微微皱着。
“很难说。他妈的，”武良因为愤怒脸上的疤痕看上去更加丑陋，这透出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