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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进说着就迈开大腿，想要跨过张子商出去到台上把没表演的歌唱完。最后张子商给劝了回来。
“那如果子商完全听你的话，你会做什么曲风的？”
黄进也不指望立场已经做偏了的章依曼，打算亲自帮弟弟讨说法。
“现在只有大概的方向，具体什么曲风，还得测测他的唱功才行。”韩觉看了一眼装鹌鹑的张子商。
“那子商你呢，”黄进问着张子商，“你想做什么曲风的音乐？”
“啊，我……”张子商支支吾吾了一会，说不来。
黄进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孩子是真没想法，难怪韩觉打算大包大揽了。
黄进拍拍张子商的背，问：“那先不问曲风了，你希望这次演唱会达到什么效果？”
张子商心里期望达成的效果，当然是唱完之后自己红了，火了。
但不能这么说，不然韩觉的拳头会落下来的。
张子商想了一会儿，才说：“希望唱完之后，能让观众印象深刻……不是搞怪的那种印象深刻！是歌曲本身的那种深刻。”
“你这不是挺有想法的么？刚才怎么不说？”韩觉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张子商没说话，因为他不敢说这是他这是被逼急了之后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
“你看，子商他只有这么一个期望印象深刻，也不限制你给他弄什么曲风，实在是让步很多了。”黄进苦口婆心地给张子商劝说着韩觉。
张子商拼命点头。
“词曲，甚至是编曲编舞，也都交给你决定，子商统统不干涉。保证只有一个声音。”黄进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张子商，张子商点着脑袋，没有异议，“唯一的一点就是，得先让子商喜欢，觉得印象深刻，这样行吧？”
黄进为了张子商也算是费尽心思了，直接代替他来谈条件。
张子商在一旁拼命点头，拼命点头。
【得先让他喜欢，觉得印象深刻？】韩觉思忖着。
这是一个非常主观的判断，也是很明显的一个陷阱。别的制作人要是答应了，估计会应付甲方一样难办。但这个要求对韩觉来说倒也不难。哗啦啦一堆优质作品躺在电脑里，一不怕对方不喜欢，就怕喜欢的太多了好吗？
韩觉也知道他如果一点都不让步的话，估计纠缠得越久，和他节省时间的原则就相悖了。
所以……
“行。”
韩觉答应了。
张子商和黄进同时松了一口气。
张子商感激地看着黄进，而黄进这个老好人只是笑了笑，没太在意这个举手之劳能得到多少张子商的感激与回报。
“好了，接下来就商量我们自己的了。”黄进招呼着一直在吃果盘的章依曼。
“不做舞曲。”章依曼嘴里塞着哈密瓜，头也不抬地回答。
“来来来！”黄进把外套脱下来狠狠的甩在座位上，叫嚣着：“我今天就要用舞曲折服你！”
黄进说完，艰难地迈过张子商，然后往台上走去。看起来决心很大，拦都拦不住。
舞台的装备已经趁刚才调试好了，黄进把手机和音响一连，现场就响起了那种加油站一张十元，就有一百首【年度劲爆舞曲】的音乐。
黄进一连跳了好几首，但章依曼都不为所动，皱着眉头把头摇得很厉害，态度更拒绝舞曲了。
后来现场的气氛就热闹起来了，张子商被叫到了舞台上唱歌，然后是章依曼。一伙人，你一首我一首地舞台上唱歌，弄得跟小型演唱会一样。
而韩觉不参与，大多数情况他都在下面坐着，吃着花生米，偶尔对着台上拍拍手以资鼓励。
时间过得很快，慢慢的就到了晚上，酒吧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了，他们也差不多该走人了。
章依曼却舍不得那么快离开，主要是和韩觉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你也来唱一首嘛~大叔！”章依曼拉着韩觉的胳膊，于是要韩觉也唱一首“就一首一首~”
韩觉吃不消章依曼又要往他身上爬的架势，赶紧答应。
“那唱什么呢？”韩觉一边走一边问。
“我要听《男孩》！《男孩》！~”章依曼站在舞台的边上，两只手肘搁在舞台上，双手托着下巴仰视着台上的韩觉。
旁边的黄进在心里想《男孩》这首歌似乎不在韩觉的作品列表里，那么是没发表的，还是别人已经发表了的？
韩觉低头看着花一般的章依曼，笑着说：“今天不唱《男孩》，唱另一首。”
“是什么呀？”章依曼笑靥如花地问着，仿佛无论韩觉唱什么她都喜欢。
“《亲密爱人》。”
第357章：黑粉（）
晚上天色刚暗下来，【石头酒吧】外面已经站了许多等候的人。
这些人大多是酒吧的老客，知道酒吧的名气在附近很响，驻唱唱歌也很好听，如果踩着晚上热闹的点过来恐怕根本没有位置，所以早早就过来排队占位。
况且这些老客最近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石头酒吧】的驻唱参加了《华夏好声音》，并且已经进入了魔都地区的二十强名单。只要再通过一轮，就可以参加导师盲选环节了。万一再被导师挑中，那【石头酒吧】算是又走出一名歌手了。
大家对这名驻唱抱有很大的希望，认为两个月后，肯定能在电视上看到驻唱。所以早早就赶了过来，趁现在能多听一场是一场，以后再听就要收钱了。
然而今天，这些老客按照往常的经验打算进到酒吧的时候，竟然在门外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见谅见谅，里面有点事情，还要再等一下。”酒吧的经理亲自候在门口，给早早赶来的老客们赔不是。
老顾客倒也不太着急，等一会儿他们还是等得起的。
只不过这些老客当中，有一位的耳朵比较尖，音乐听到酒吧的里面有音乐声，就好奇问着经理：“里面怎么回事，好像有人在唱歌啊。是不是今天请了什么大牌过来啊？”
“哈，哪里请得起大牌哦，”经理笑着摇了摇头，“在调试设备。”
不等黄坤继续发问，经理就转身对旧客打起了招呼：“哎，李先生，好久没见了啊……”
黄坤再仔细听了一会儿，听不出什么，便继续低头边玩手机边等了。
经理瞥了一眼黄坤。
其实酒吧里面有大牌是真的被黄坤猜对了，但这些个大牌也真的像经理说的那样请不起。
酒吧虽然算是处在圈子的外层，但终究摸着一点边边角角。由于偶尔也需要请歌手过来表演，提高提高档次，增加点名气，所以对歌手们商演的价位了解得很是清楚。
张子商是单人尚且忽略不计，章依曼现在商演的价格是百万起步，韩觉是四十万，黄进接一场主持也有六十万。在《极限男人》【演唱会专场】播出之后，可以预见的是，章依曼和韩觉商演价格又将上涨一波。
酒吧也很想让他们留下来揽客啊，但实在是请不动。
门外的顾客等了有二十多分钟，时间每过一分钟天色就往深里更暗上一分。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同一条街上其他的酒吧也热热闹闹的开始营业了。排队的队伍也越来越长。
“还没弄好啊？”等了这么久还没能进去，大家已经开始有些不耐了，就问着经理：“这调试设备调试地也太久了吧？”
“可能有点问题没解决，还得麻烦大家再等一下了，”经理让大家稍安勿躁，不急不缓的样子很能镇住场子，“大家今晚酒水打八折，实在对不住了。”
经理的后面半句话出来，现场的些许不满才被按了下去。
看着又安稳下来的现场，经理在心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今天黄进主动带朋友到酒吧来拍节目，很够朋友，给了酒吧很大的面子，所以酒吧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经理在出来之前被老板叮嘱过，说宁愿今天的生意少赚一点，也得让黄进章依曼他们把节目拍好。同时还不能把他们在这里拍节目的事情泄露出去，至少节目拍完之前不能传出去。
经理认真地应了下来。他知道，章依曼他们在这的消息一旦走漏，恐怕十分钟都不要，五分钟，酒吧就能被蜂拥而至的粉丝包围起来。到时前后门一堵，艺人麻烦，酒吧的生意也不好做。
经理知道严重性，所以亲自陪着顾客等在外面，充当第一道防线。
只不过时间继续一分一秒地过去，《极限男人》的拍摄还是没能完成。酒吧外渐渐就有人开始抱怨了：
“到底还要等多久？给个数啊。”
“别的酒吧都已经开门了，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再不让进去我们去别的地儿了。”
“就是，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经理浅笑着看说话的那些人，也不作挽留，只客气地说着：“不好意思，马上就好。”
这些人见威胁无果，却也没多少人真的去别家酒吧。【既然都等了那么久，那总不能白等吧？】他们这么安慰自己，于是继续等。
只是再十分钟之后，就连老客们也开始有了不满的声音。
“不开门就说一声，让我们这么干等着是什么意思？”他们嚷嚷着。
经理没法无动于衷，看了看手表，也觉得节目组太磨叽了。于是踌躇了一会儿，经理只能说：“大家别急，我进去问问。”
然后转身往酒吧内部走去。
在经理推开内门的那一瞬间，酒吧里面的歌声透过门缝漏了出来。那声音在热闹的街头实在不怎么起眼，顾客当中没什么人注意到。
假如黄坤不是乐评人的话，他也注意不到。
但他是。
尽管他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乐评人，甚至靠写乐评没法养活自己，脾气还很暴躁，常常因为说了大实话在网上和网友掐架，但好歹整天和音乐打着交道，专业还在，不是那种收了钱把能把垃圾歌曲夸上天的废物点心。
当他听到那短暂歌声的一瞬间，黄坤猛地抬起来头四处寻找声源。
那是一个很亮耳、很有辨识度的女声，在喧哗的街头如一瓢清泉劈头浇在了他的脑门上，让他一个激灵。
最后黄坤按照方位，确定了声音是从酒吧的走廊尽头传出来的。
走廊的尽头，就是酒吧的内部。
对于这个声音，黄坤是很熟悉的。脑海里自动就冒出了与声音对应的面孔。
【章依曼！是唱片？不对，刚才那首歌章依曼没翻唱过……所以章依曼在这里！是有表演？也不对，没听说，也没看到宣传，不然不会来这么点人，而且大家都不知道……那就是录节目的？录节目！】
黄坤虽然不确定章依曼在录什么节目，但他已经确定了章依曼很可能就在【石头酒吧】里面！
章依曼现在在乐评人中间名气很高，大家对她都很期待。十个乐评人当中，可能只有一个乐评人会不喜欢章依曼。
黄坤是乐评人里的异类，算是处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
黄坤原本是很欣赏章依曼的，简直欣赏的不得了。章依曼的音色、唱功、唱商、台风都无可挑剔。要不是没有钱，他做梦都想去听章依曼的现场。
但最近他感觉不是那么喜欢章依曼了，详细点说，他越来越对章依曼感到失望了。
他认为章依曼有着绝佳的天赋，顶级的资源，在爆红之后，基本可以宣布她的时代来临了。然而，在拿了《歌手》亚军这般好成绩之后，章依曼竟然不趁势做好音乐，而是一天到晚上综艺节目！
上音乐节目唱唱歌也是很好的，但章依曼参加各种户外综艺，吃吃喝喝聊韩觉。参加各种美食节目，吃吃喝喝聊韩觉，偶尔接受访谈参加谈话类综艺，聊韩觉。把和韩觉谈恋爱的那点事到处讲。
黄坤认为，韩觉的存在，严重耽误了章依曼在音乐上面的发展。
特别是上次在《极限男人》【演唱会专场】听到章依曼蒙着面用了多位天后和实力派的唱腔，以假乱真，结果韩觉一出现，她大半个心神都在韩觉身上。
黄坤简直烦死韩觉了，现在看到韩觉就不爽，自动转化成了半个韩黑。他阴暗地认为，韩觉就是看中了章依曼的人气，所以一直贴着章依曼不放，拿那个什么狗屁【职场情侣】来炒作，搏出位。韩觉就是拿章依曼来为自己人设洗白，所以才假装很喜欢章依曼。而无知单纯的章依曼，却不知道自己被韩觉给利用了。
这一切黄坤早就看透了。
可以说他有多喜欢章依曼，就有多讨厌韩觉。他坚定认为，韩觉就是章依曼的绊脚石。
他在网上这样说，想引起章依曼的注意，但得来的却只有章依曼粉丝的谩骂。谁也不相信他。
黄坤很失望，但是对于章依曼，尽管黄坤再怎么失望，再怎么痛心疾首，他终究不可能完全讨厌章依曼的。
谁让她是章依曼呢？
现在距离章依曼那么近，还可能听到章依曼的现场演唱，重点是还不要钱，黄坤简直想想就浑身激动。
【得混进去才行！】
黄坤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第358章：亲密爱人（）
当黄坤还在为如何混到酒吧内部而苦恼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周围的顾客不知不觉都跑到他前面去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部分顾客特别鸡贼，见经理不在了，就互相聊着天，玩着手机，人一点一点地就往酒吧里面走去。动作十分自然，但是隐隐又能感觉到互相之间存在着竞争。
因为现在的队伍已经很长了，并且大家都没有拿号，等到座位开放之后，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拿到位置。
“什么情况？插队？！”黄坤很愤怒，并且直言不讳地表达了愤怒。
满脸络腮胡，一身肌肉的黄坤还是很能唬住人的，但现在不止一个两个的，而是大家都在若无其事地往前蹭一点，再蹭一点，黄坤没法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打，大家也就不怕这个人了。
事实上黄坤也确实没有办法。
很快，这些人兜兜转转就过了大半个走廊，喧哗声立刻把酒吧里面的保安吸引了过来。
内门被推开，几个保安涌了出来。
没有经理。
“停停停！现在还不能进来。”保安小跑着过来驱赶顾客们。
顾客们只能不甘心地往后退去。
黄坤虽然胡子拉碴，看着像是陷入了中年危机，但他真的只有二十六岁。这时候，他那还算灵光的脑袋瓜子，突然想到一办法。
只见他快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件，展开，挂到了脖子上，并且将有标志的那一面盖住，把反面朝外。
前方保安正认真地阻拦着顾客，把这些人一点一点地往走廊外面赶。黄坤也张开手隔着半米开始阻拦着顾客，一边阻拦一边背朝着保安靠近过去，嘴里还喊着：“诶！现在还不能进去，不能进去！等下会叫你们的！”
他喊得很响，很有底气。
当黄坤站到保安边上的时候，他假装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对保安吩咐道：
“看住他们。”
保安看到黄坤胸前挂着证件，并且发型和胡子十分邋遢，很没有造型可言，只当黄坤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于是点了点头，认真阻拦着走廊外面的顾客，让他们再等十分钟。
黄坤转身的同时隐蔽地笑了笑，但步伐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频率。
【成了！】当推开内门的时候，黄坤很激动，觉得自己演技真不错，如果实在写乐评要把自己饿死的话，或许可以转行当当狗仔队。
他低头看了看帮了大忙的证件，只见这个证件的正面写着【菠萝音乐节志愿者临时通行证】。
黄坤今天下午去【菠萝音乐节】当了志愿者。不是因为他乐于助人，是因为可以免费蹭音乐听。音乐节结束之后他就直接来了酒吧，想放松一下，证件就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黄坤推开内门，刚进到了酒吧内部，就快速地环顾了一圈。
酒吧内部灯光还是很亮的，可以清晰看到现场的状况一大堆设备和一大堆人都观望着酒吧的舞台。
黄坤也顺着大家的目光，在舞台上搜寻着章依曼的身影。
【章依曼！！！】
【黄进。】
【张子商。】
黄坤不仅立马认出了章依曼，还顺便把舞台上另外两个人认了出来。
【啊~原来是在拍《极限男人》。】黄坤看到章依曼和黄进同时出现就知道显著在拍什么节目了。
但他对于什么节目并不在意，对边上那两个人也不感兴趣，他只在意章依曼什么时候唱歌。
舞台边缘的音响正放着一首旋律熟悉的音乐。
黄坤悄悄走到边上，见没人注意到他，就赶紧把证件摘了下来，放回到口袋。然后双手环抱着，假装自己是一个很正常的工作人员。
他已经想好了，假如被人认出来了，他就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啊，以为可以进来了】。只要能听到章依曼的现场，就是被拘留被揍一顿也值了。
但上天大概不忍心黄坤被拘留，也不忍其被打。黄进在突然停下音乐，一边抹着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差不多该结束了。”
【你妹！】黄坤身子一晃，保持不了姿势。
“酒吧还要做生意的。”
【管他们去死啊！】
“今天唱得还是很爽的，就到这里吧。”
【去你的吧！】
黄坤特别失望。
这种失望大概就像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他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不择手段，为的就是能听到章依曼的现场演唱，结果他一来下面就没有了？没有了？
让人有了希望之后剥夺希望，大概是最残忍的精神酷刑了。
黄坤差点丧失了神智，眼看着就要大喊一声【再来一首！】了。
好在这时候台上的张子商突然说：“最后让韩老师来一首吧！”
黄进眼睛一亮，跟进道：“来来来，小韩，你听了那么久的演唱会，必须来一首。”
章依曼也很开心，下了舞台，跑到了一个人的边上，拉着那人的胳膊说：“你也来唱一首嘛~大叔！就一首一首~”
黄坤这才发现原来韩傻叫也在这里。